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下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 ---------------------------用户上传之内容开始--------------------------------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1章贬官流放 “宝贝闺女,爹掰半个窝窝头给你。呶~热乎乎的窝窝头,快吃~” 夏蝉看着老爹递过来的半个窝窝头,顿时觉得心里酸楚,想当年,她也是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全世界能她能拿钱买得到的美食,她都是想吃就吃。可如今,她却只能靠着老爹口中省下来的半个窝窝头果腹。 而她这副身子的亲娘正抱着年幼的弟弟躲在树后喂奶,不知她一口窝窝头还没吃到,有没有奶水喂给弟弟。 见过倒霉的,没见过她这么倒霉的。 一不小心穿越了不说,年纪还变得这么小。可那些穿越者,要么是身世凄惨,要么是英年早逝找个肉身寄托。但她呢! 她可是父母健全,人见人爱,被捧在手心中,众人呵护着长大的开着某马i跑车的小富二代,大学毕业后还开了一家自己的餐厅。 可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穿越,还是在睡梦中穿越了! 这么奇葩的穿越方式也就算了,要是穿越过来依旧好吃的好喝的,当个富贵人家的小姐,她也能适应适应。可没想到,人家穿越那是改善生活,从此平步青云,而她穿越过来才几天就沦落到腹中饥肠辘辘,没有足够的食物可以充饥的地步。 饿的前胸贴后背的日子果真是不好受,谁经历过谁知道。 夏蝉此时是深有体会,想着要是有朝一日能回到现世,她绝对响应国家的号召。爱惜粮食,绝不铺张浪费,一定要在餐厅里推行光盘行动。 回去,恐怕是个未知数。 原以为她是睡梦中穿越过来的,只要好好的睡上几觉也许还能穿越回去,可她发现无论什么时候睡觉打盹醒来,她都还是留在这里。 也许是睡觉的时间不对,也许是穿越前的那次睡觉她做了什么特别的事情。 可无论夏蝉如何回忆,却总是对穿越前的那天记忆模糊。唯一记得的就是,那日正好是她的生日,全家给她办了一场热闹的生日派对。其它的就再也记不起来了,甚至她是如何去睡觉的也不记得了。 唉! 想当年—— 夏蝉不敢再想,一想着当年,再看看眼前,她深深的感到绝望。 别人穿越是享福,得到金手指,得到财富地位和名望,还有帅气又举世无双的王爷皇帝,成就一段美好的爱情。是命运从悲惨到幸福的转换。 而她! 竟然是从妥妥的富二代,一朝穿越过来,不到三天,就因被贬职的父亲跟着全家被流放了。 流放了—— 好日子才过了三天,她就从一个官家小姐变成了一个一无所有连肚子都填不饱的小可怜虫。 不,她是一只蝉,还是夏天的蝉,所以她叫夏蝉。 她也想不通,为何父亲都喜欢给她取这个名字。可她从小就不爱说话呀,虽不至于沉默寡言,但话实在是不多。面前这个爹爹是个文官,觉得蝉比较有诗意,给自家女儿取个有诗意的名字倒也是能理解的。 可她现世中的爸爸——唉,说出来都是泪! 她爸爸竟然是因为她妈妈生她的时候,听到外面一声蝉鸣,而直接给她取了蝉这个字。 巧合的是,爸爸和爹爹都姓夏,妥妥的夏蝉,穿越前后都是她没跑了。 现在爸爸和妈妈难以相见了,只有和他们一样疼爱自己的爹爹和娘亲。 夏蝉一只手撑着腮帮子,从爹爹的手里接过半块窝窝头。 这东西热乎乎的时候都是发硬的,不过能有个热的,还是费了她爹爹不少心血。全家被流放,还有衙差一路看管着,因衙差赶时间交差,路上给他们一家四口的休息时间都很少,爹爹为了给她热这个窝窝头,可是跟衙差求了半天才要了多停留一些时间。 怪她这个娇气的胃,咬一口冷掉的窝窝头便痛的要死要活。 是爹爹的一番好意,好歹也能把肚子填个半饱,夏蝉刚想把窝窝头放入口中咬上一口,就想起还在喂奶的娘亲。 这个娘亲还是蛮疼爱她的,虽然她又给夏蝉生了个弟弟,可爹爹和娘亲都没有因为她是女娃,弟弟的男孩而对她苛待。相反,因为弟弟还年幼,爹爹和娘亲对她倒也很是关心。 唉~ 才十二岁的夏蝉心里不由得叹息。 她起身,拿着半块窝窝头走到大树后面,抱着弟弟依靠着大树的娘亲身边。 弟弟睡着了,一路上他倒是除了吃就是睡,要么咿呀咿呀的停下来玩耍,没心没肺的样子好招夏蝉羡慕。但又让夏蝉觉得他好欠打,凭什么他可以窝在娘亲或者爹爹的怀中,不用累到,又能随时随地的睡觉,还有娘亲给他喂奶! 她要是穿越过来也是个娃娃该多好,此时窝在娘亲怀中吃饱睡觉的就是她了。 娘亲见到夏蝉过来,对着夏蝉微笑,伸手去摸夏蝉的脸,想替夏蝉把脸上的灰擦掉。 “娘,你吃。”夏蝉顺手把半块窝窝头塞进娘亲的手里。 娘亲是个敏感的人,被夏蝉塞了半块窝窝头,热烘烘的窝窝头在手心里一暖,随之而来的就又是差点悲戚流泪。半大的孩子,知道疼人了。 衙差不止一次怂恿他们夫妻二人,将蝉儿卖掉换些口粮,他们夫妻二人都是舍不得,宁愿挨饿,都想着要一家人齐齐整整的。 让孩子跟着他们受了委屈,这是当父母的都不愿发生的事情。可如今,她也是被牵连,无可奈何。她知道这窝窝头是夏蝉的爹爹夏铭专门为了夏蝉热的,忙退还给夏蝉,叫她赶紧吃了。 一共就两块窝窝头,夏蝉的爹爹都热了,一块给了她,还有一块掰开了半块给了正在长身体的夏蝉,另外半块他自己留着吃。 夏蝉十二岁的年纪了,半块窝窝头是不够吃的,一整块都不一定填的饱肚子,可是没办法,谁叫她怀中还有个小的需要喂养。 夏蝉的爹爹夏铭犯得可的贪污罪,抄家流放没有留下一个铜板,一路上也只能靠着衙差的施舍活下去。 衙差每天只给他们四块窝窝头,每顿两块,只能保证他们夫妻俩能活着抵达皇帝发配的地方,至于孩子,这并不在衙差的能力范围内。 第2章野菜果腹 至于爹爹夏铭被抄家贬职的前因后果,夏蝉不是很清楚。 每次她问爹爹的时候,总是被爹爹捂嘴嘴巴,小声的叫她不要再问询这件事。爹爹不肯说,娘也不知情,夏蝉只好不再过问。 想着如今已经是这般田地,不如想个办法好好的让一家四口活下去才是真理。 可如何活是个问题。 现世中上了二十多年的学,可到了这里竟然没有一点用武之地。 首先她爹爹的被贬官流放的罪臣,是不能经商,就算是做个小买卖,那也得是偷偷摸摸的。 其次吧,娘亲也是一直娇生惯养的,向来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比她还不会操持家务,更别说洗衣做饭,那是一点都做不好的。让娘亲秀个花样去卖,估计她都嫌低头绣久了会头晕。 更何况,他们被流放的地方是个地处偏远的穷乡僻壤,当地人都是穷得叮当响,他们就算是到了地方,又能赚谁的钱去! 想靠着当地人发家致富,恐怕是有点痴心妄想了。 不过夏蝉还是跟两个押送他们的衙差打听到了,他们流放的地方,虽然是给穷乡僻壤的,但却可以靠山吃山,更好的是那里是凌王的封地,每年每个人的税收也比别的地方可以少缴许多。 但有一条不好,那就是女子过了及笄一年后还未成婚的,便要额外交税,这个税却是别的地方高出许多。 十六岁还未嫁人才会被收税,夏蝉想着自己这个小身板也不过才十二岁,还早。她可以再等上几年,不过要是等及笄后再找不到一个婆家,再过一年她就要交这高额的税收了。 还真是给本来就一贫如洗的家庭雪上加霜。 不行! 她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得做点什么,哪怕是赚点小钱,先叫一家人填饱肚子也好。 衙差自个带的有水又有白面馒头,有时候路过驿站,还能换来些蔬菜和鸡蛋吃吃。 而他们一家四口每日就靠着四块窝窝头填饱肚子肯定是不够的,吃上一两日也勉强撑一撑,可时间久了,干巴巴的窝窝头一点营养都没有,连尚且只有一岁的弟弟都开始闹腾,大约是娘亲的奶水也变了味。 夏蝉是愁的不行,听着爹爹的自怨自艾,她只好另寻法子。 野菜,一路上别的没有,河水和野菜倒是常见的。有水的地方就会有鱼虾,野菜也能煮来吃,鱼虾给娘亲补充蛋白质,野菜可以给娘亲补充点维生素。 她年纪尚小,又怕被衙差打什么坏主意,所以爹爹看管她比较严。鱼虾难捕捞,好在野菜遍地都是,稍作休息的时候,夏蝉就靠着记忆中的印象寻找可以食用的野菜。 荠菜是最常见的,她一眼就认得,荠菜饺子还是她很喜欢吃的,特别的香味,入口简直是美味。 夏蝉光一想到荠菜饺子那个味道,她就已经开始馋的流口水了。如今饥肠辘辘,是一点都不能去想曾经吃过的美食,一想就恨不得再世为人了。呜呼哀哉! 夏蝉挖了不少野菜,娘亲看到了,训斥夏蝉道,“好端端的弄那些作甚,你瞧瞧你,手上全是泥,就这一身衣服还弄得这般脏,这如何能撑得到绵山,等到了绵山脚下你又该如何是好。” 说罢,又是一通眼泪。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夏蝉已经了解了娘亲的脾气。当家主母当惯了,一时间无法适应一无所有的日子,有时候抱怨几句也属平常,夏蝉倒也不会跟娘亲计较,毕竟她打心里还是疼爱夏蝉的。 爹爹看到夏蝉手里面攥着的野菜,也是叹息,“蝉儿是饿了吗?爹爹这里还有窝窝头,要是饿了,你就提前吃点垫垫饥。” 夏蝉摇头,“蝉儿不饿,我就是想给娘亲煮点野菜汤如润肠。” 娘亲一听,可不是么,吃了几日的干窝窝头和清水,这肠胃早就有些不适应了,腹肠中日日憋的难受,连怀中的小儿子吃了她的奶也有几日没有排便了。 煮野菜汤是个好法子,可没有锅呀。连一口锅都没有,又如何煮呢? 夏蝉是早就看中了衙差身上背着的一口小锅,那是他们俩人自个煮玉米糊糊用的,未必肯借给夏蝉。 这一瘦一胖的两个衙差,一路上跟夏蝉一家很少言语,除了怂恿夏蝉的爹爹将夏蝉卖掉换些银钱外,就再没跟他们说过别的。只要是休息的时候,他们两个衙差就躲到一旁,好像不想叫夏蝉一家看到他们在吃些什么。 可夏蝉鼻子灵,每次都能闻得出来那两个衙差吃的是白煮蛋还是五香蛋,是葱油馅饼啊,还是肉馅的包子。 也不怪衙差躲着他们一家,像他们这种被流放的最是被衙差忌讳。得不到任何好处不说,有时候犯人在路上遇到点麻烦事,他们也没法交差,他们自个路上也是风餐露宿的,说不上食不果腹,但也比犯人好不到哪里去,顶多是吃食上不愁,要不他们怎么一直怂恿着夏蝉的爹爹将夏蝉卖了换些吃食。 就是想着一天四个窝窝头,就怕夏铭夫妻二人无法顺利的到达流放地绵山脚下。 一胖一瘦的两个衙差躲在一旁的树荫底下又架起了他们的那口小锅,在煮着并不怎么好吃,却能填饱肚子的玉米糊糊。 他们看到夏蝉挪腾到他们面前,胖点的衙差转个身将小锅遮住。倒是瘦的衙差开口对夏蝉说,“是不是饿了?” 他这可不是在关心夏蝉,只要皇帝钦点的夏铭夫妻能顺利到达绵山,至于孩子的死活,他们是力不从心的。“饿了去找你爹要窝窝吃,这里没有能给你吃的东西。” 夏蝉点头,“叔叔伯伯,我只是想借你们的小锅用用,我想煮个野菜汤,你们用好的小锅能借给我用用吗?” 胖瘦的衙差对视一下,瘦衙差面不改色,还是那副不好说话的模样,“要借锅——” 夏蝉点头。 他从锅上抬头,继续说道,“没有。锅在煮着东西,没法给你用。” 夏蝉就怕他是嫌弃她,所以才不肯答应给她用。忙说道,“我可以等叔叔伯伯用好了再借,等我用了一定会给叔叔伯伯刷洗干净。” 第3章初露厨艺 小嘴甜,又长得漂亮的孩子没人不喜欢。 更何况夏蝉这副身子也是打小就养在深闺里的小姐,举手投足的甚是让人赏心悦目,就算是几日没有洗漱,也没有换洗过衣服,那也是万一挑一的好模样。 所以两个衙差一直怂恿夏铭将夏蝉卖了,他们觉得夏蝉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他们也能跟着得到点好处。 两个衙差又是一番对视,这次瘦衙差没有开口,倒是胖衙差讥笑夏蝉,“你个小妮子,小小的年纪也会做饭!” 做饭,简直是小菜一碟。夏蝉对自己这点手艺还是很自信的,她不仅是吃过了不少美食,更是在大学毕业后自己经营了一家本帮菜的餐厅。 说到做饭,她也是跟着餐厅的总厨学过的,虽然餐厅做的是本帮菜,可为了迎合天南地北的客户的口味,还是融入了许多外地菜的特点。天南海北的菜对于夏蝉来说也是说做就能做得出来。 夏蝉点头,“煮个野菜还不简单。” 她并没有直接承认自己会煮饭,她不确定自己这副身子的原主到底会不会煮饭。毕竟曾经是大家闺秀,未必肯去油烟浓重的厨房去。 胖衙差讥笑一声,一只手执着筷子指向不远处的小河里,“会煮饭,那里头可是有许多能吃的,比这野菜够味。你要是真会煮饭,就把那些东西煮来吃吃。” 河里头的鱼,他们也是馋了许久。 这路上也是鲜少见到什么荤腥,要是能来一条鱼吃吃,管它对不对味的,只要能吃就行。 胖衙差也只是说说逗趣夏蝉,叫夏蝉知难而退而已。 没想到夏蝉却回答他,“只要是能捞出来,我就能做。叔叔伯伯吃过烤鱼吗?要是再有些盐巴撒在烤鱼上,那滋味——嗯,可鲜了。” 二位衙差低着头,夏蝉看不出他们的表情,也不知他们愿不愿意借这口锅。夏蝉心里默数了十几个数,这二人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她有些失落,转身准备离开,免得叫爹娘担心。 “等等!” 瘦衙差冷不丁的声音从她身后响起。 夏蝉一愣,诧异的回身,这瘦衙差的语气太过冰冷,叫她以为她是不是冲撞了他。夏蝉忐忑的走近,只见那瘦衙差起身,拍了拍衣摆,对夏蝉说道,“你准备烤鱼用的东西,我去抓鱼。” 夏蝉一喜,他这是同意了! 而胖衙差也起身,去他们的行囊中,找出一个蛮是补丁的破布小包裹。里三层外三层的打开,夏蝉还以为包裹的这么严实,该是什么宝贝,可定睛一看,最里面包着的竟然只是个竹筒子。 看着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竹筒子,看起来也就比夏蝉的两根手指头粗一点。 夏蝉看不出这竹筒子做什么用,要这么宝贝。 胖衙差把竹筒子递到夏蝉的面前,“拿去!” 夏蝉有些发愣,呆呆的接过竹筒子,看到竹筒子上有个布塞子,伸手就要去拔。却被胖衙差紧张的制止。 “喂!当心啊,这里头可是盐巴!就这么一点!” 夏蝉恍悟,是她笨了,这么小的竹筒子当然是盛放佐料用的。只是这个竹筒子做的实在太过粗糙,她一时没有想起了罢了。 “你先收着,等下烤鱼的时候撒在鱼上。记得少放点,就这点盐巴,可是要吃一个来回的!” 胖衙差叮嘱夏蝉,盐巴要省着点用。他说的吃一个来回,是他们把夏蝉一家送去流放之地后还要折返,路上还需要这些盐巴。 夏蝉晃了晃手里的竹筒子,这么点盐巴,两条烤鱼就没了,如何吃一个来回。 唉!没办法,物资缺少的年代,只能过一过紧巴的日子,不过这难不倒她。 鱼被捉来了,瘦衙差还细心的清洗了干净。夏蝉和胖衙差把火堆也架好了,爹爹捡来些木柴,又帮夏蝉弄了些硬实又光滑点的树枝子。 木柴烧得不再冒烟,夏蝉才把鱼穿上放在架子上烤,先用小火慢慢的烘着,夏蝉不停的翻动着鱼,让鱼的每一面每一个部位都受到炭火的烘烤,直到烤的半黄焦脆,夏蝉才小心翼翼的撒上那少得可怜的盐巴。 就这么节约,胖瘦两个衙差看起来还是那么心疼。 夏蝉心想,等他们吃到盐巴味的比无盐的烤鱼香后,一定会想办法再去弄盐巴回来的。 鱼肉烤好一条,烤的是金黄焦脆的,再撒上那些盐巴,那香味已经把他们都包裹在内。香~实在是香!夏蝉早就留意到胖衙差已经深吸过好一次香味,就连瘦衙差都咽过不少次口水了。 夏蝉首先递给了胖瘦衙差,“请叔叔伯伯先吃。” 这是一条带盐巴的烤鱼,胖瘦衙差对视,快速的身手接过去,眼里却还盯着夏蝉脚边的盐巴竹筒子,就怕夏蝉再把他们的盐巴给用光了。 “好了。我们两个吃一条鱼就够了,你们也烤一条,吃完咱们就快点赶路,今天浪费的时间太长了,过了时间教不了差,我们弟兄俩可是要挨板子的。” “好的,我马上就好。”夏蝉乖巧的回应。 娘亲对鱼的渴望,夏蝉也是看在眼里,再曾经山珍海味的,如今食不果腹的,看到这条鱼也是馋了。 这条鱼给娘亲和爹爹,为了长久计,夏蝉决定这条鱼不再放盐巴。 鱼烤好了,胖瘦衙差一边啃着鱼,一边盯着夏蝉的动作,见她竟然没给第二条鱼放盐,而是烤好后直接递给了她爹娘去吃。 爹娘接过鱼食用,夏蝉就把盐巴竹筒子递还给胖瘦衙差,“谢谢叔叔伯伯,这盐巴珍贵,你们好好收着,等下回我再给叔叔伯伯烤鱼用。” 这年头盐巴可是不便宜,她既然不用,胖瘦衙差也不会跟她客气,一把接过竹筒子赶紧藏在怀里。 没有盐巴的鱼,爹娘吃着也是欢喜,吃一口脆香,看得夏蝉都咽了口水。 夏蝉去替娘抱过来弟弟,躲得远一些,免得她看的发饿发馋。 直到爹娘吃好来寻夏蝉,爹爹递过来他们吃剩的那条烤鱼,夏蝉原以为爹娘吃过后所剩无几的,没对这条鱼报什么希望。 夏蝉看到爹爹递过来的鱼,差点就泪涌而出。 第4章破庙求生 爹娘确实吃了四分之三,可却是啃了鱼头和鱼尾,却把最好的鱼肚留给了她。 “快吃吧,冷了就不好吃了。” “唉~”夏蝉擦了把眼泪,张口就咬在鱼肚上,这是整条鱼上最脆最好的一块肉,爹娘对她还真是疼爱。 爹爹用指腹给夏蝉擦掉眼泪,“傻闺女,你还真是爹娘的小棉袄。” 接下来的半日,娘亲都在说这条鱼烤的好吃,“要是有点盐就更好了。” 有盐味的确实比没盐的好吃太多了。胖瘦衙差不评论,可夏蝉已经从他们吃过那条带盐的鱼后的表情就能看出来,他们对夏蝉做的这条鱼很是满意。 夏蝉之所以没有用胖瘦衙差的盐巴,一方面是因为胖瘦衙差对他们这丁点盐巴太过在意,另一方面,夏蝉是想着长远之计。 这一路上到达绵山还有许多日子,要是那胖瘦衙差吃了她做的带盐巴的鱼觉得好吃,而盐巴又用完了,他们势必要有再想法子弄些盐巴的打算。看两个衙差也是没什么闲钱的,要是他们能弄得来,她也一定能照猫画虎的得些好处。 总之,她一定要想办法,叫爹娘弟弟不再挨饿,不再为了吃食发愁。 接下来他们就没有那么好运,大雨瓢泼而至,好在胖瘦衙差对这条路有不少经验,一前一后的招呼夏蝉一家先去避雨。 本该是一路往北,此时胖瘦衙差要他们往东走,正是去了一间好久无人居住的破庙里。路上遇到暴风暴雨的都是常事,衙差们也知道这间破庙,路过时不方便了就来避避雨,暂时躲一躲。 “雨太大,咱们先躲一躲。若是明日雨小一些,就算是下雨咱们还是得继续赶路。” 胖瘦衙差说罢,一个进了破庙里查看,一个留在破庙门口守着。 “孩子还小,若是淋了雨该怎么办。”娘亲的抱怨根本得不到回应。只有爹爹上前握住了娘亲的手,安慰她道,“咱们先过了今日再说。” 不怪衙差们不顾别人的安危,若是因为雨而耽误了行程,不能如期将他们送往流放之地,他们也是要受到惩罚,一顿板子肯定是逃不掉的。他们若是可怜了夏蝉一家,等他们回去不能按时完成任务,他们受罚的时候却是无人可怜他们的。 夏蝉默默的去为娘亲徒手弄出一块稍微干净些的地方,拉过一些干草给她垫着,叫她抱着弟弟坐下,免得受凉。 胖衙差把他们的窝窝头拿出来,想递给夏蝉,发现雨水太大,窝窝头的包裹里也进了水。 这是常事,一般塞给罪犯就完事了。可胖衙差吃过夏蝉做的烤鱼,见这孩子不仅手艺好,而且懂事,知道他们宝贝盐巴,却是不肯用。再看着手里被淋的有些不太好的窝窝头,一时有些不好意思塞给夏蝉。 倒是夏蝉见了不以为意,“伯伯给我吧。” “有点…淋坏了。”再心硬的衙差,遇到这样懂事的孩子也会变得心软了。 “没关系,我生个火烤一烤就好了。” 爹爹却开口阻拦夏蝉,“别烤了,本来就硬,再烤就更加咬不动了,你娘她吃了不舒坦。” 的确。夏蝉叹息,就算她会做饭,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她甚至是连厨具都没有。想给爹娘做点软和的都没办法。 “要不,干脆拿水泡开,伯伯把小锅借给你。”胖衙差突然开口道。 “那感情好。谢谢伯伯。”夏蝉顿时喜笑颜开。 胖衙差解开行囊,拿出小锅递给夏蝉,夏蝉则是从自己的布口袋里拿出今天晌午采摘的野菜。 干窝窝头煮出来的未必好吃,可若是加上野菜,虽然味道还是差了许多,但总是比干窝窝香了一些,也能给娘亲吃些野菜补充维生素顺顺肠。 夏蝉说做就做,墙角下散落的几块砖头拿过来就做起一个简易的炉灶,小锅里加上胖衙差给的水壶里的水,慢火熬煮着香喷喷的野菜窝窝粥,这窝窝头虽然干硬,可被水泡开之后这么一煮,竟然是别有味道,再加上夏蝉往里头放了许多野荠菜,那香味一出来,顿时把守在破庙门口的瘦衙差都引过来了。 然而没办法,锅就这一口,碗也没有,夏蝉只好紧着自己的爹娘先吃。等爹娘吃好了,夏蝉才跟胖瘦衙差说道,“叔叔伯伯可要吃一碗,我可以去帮叔叔伯伯去外面采些野菜,也给叔叔伯伯煮一锅玉米野菜粥吃吃。” 好是好。可这外面下的是瓢泼大雨,他们身强力壮的衙差都只好躲在屋里不敢冒雨,这让一个女娃娃去给他们采野菜煮粥,说出去他们的颜面都不用要了。 瘦衙差说道,“不用。”人却起身去破庙门口张望。 雨实在是下的太大了,他也没办法冲进雨里去。 夏蝉就见他离开破庙门,往那已经剩的只是残垣断壁的墙角边走去。夏蝉以为他是去方便了,也不好意思再盯着他看,低头吃着爹娘留给她的野菜窝窝粥。 娘亲吃了粥,觉得胃里比之前舒坦了不少,抱着弟弟躲在柱子后面休息,爹爹守在娘亲和夏蝉之间坐着。胖衙差就坐在夏蝉生的火炉旁边烘着被雨淋湿的行囊。 可不一会儿,瘦衙差顶着一头的雨水而回。 胖衙差抱怨道,“这雨还真是大,你赶紧擦擦,别生了病可就麻烦了。” 瘦衙差应声,却又走到夏蝉面前,对夏蝉伸出手来。 夏蝉茫然的抬头,他手心张开,手中是一张被雨水冲刷后绿油油的叶子。 “这个能吃吗?” 夏蝉还在辨认,倒是胖衙差先笑了,“我说兄弟,你这是饿晕了吗?可不是什么都能吃的,更何况这种地方长出来的。” 瘦衙差脸色一白,有些尴尬,就想要把手里的叶子扔掉。 “能吃。”夏蝉突然开口道,“这是紫角叶,能吃的。” 爹爹也起身,走过来跟夏蝉说,“闺女,你可要认清楚了才是,万一吃坏了,可是大事。” 胖衙差也说道,“是啊,我就不知道这玩意也能吃的。要是早知道,头几年路过这里的时候也不至于饿肚子了。” 第5章偶遇盐贩 夏蝉肯定的点头,“能吃!要是你们不放心,等会煮好了我先吃给你们看,要是没事你们再吃。” 从他们的表情也不知他们信不信,就见瘦衙差转身出去,没一会就带回来许多这种紫角叶,都是清洗过的,也不知是雨水冲刷的,还是他用清水洗的。夏蝉更以为是前者,毕竟大雨的天,古井里也是一滩不堪。 她乖乖的从瘦衙差的手里接过紫角叶,又问胖衙差要了点玉米糁,先把玉米糁煮了,等煮的差不多的时候,再放下被她撕的整整齐齐的紫角叶。 “要是再加点盐巴会更好吃。”夏蝉说道。 胖衙差这回还是有些不情不愿的把盐巴拿出来,夏蝉毫不客气的把那仅剩的一点盐巴全都撒进锅里。 “哎~哎~这盐——” 他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夏蝉把竹筒子倒扣下来,那是一滴盐粒子也不剩了。 紫角叶玉米糊糊粥煮好,胖瘦衙差是吃的喷香。 夏蝉问道,“叔叔伯伯是不是很好吃?” 胖衙差从他的碗中抬头,虽然是喜欢这碗粥,可还是对夏蝉嘟囔道,“废话,放了盐巴怎么会不好吃。我也知道加盐好吃,可盐被你两次全败光了,以后都没得吃了——” 他还没抱怨完,又埋首于他的碗中,呼噜呼噜的吸溜着碗里的粥吃得贼香。 夏蝉看的是又咽了咽口水,照胖衙差这个吃法,就算不饿的人看到,也觉得他吃的肯定是非常鲜美的食物,从而对这个食物有了很强的尝试欲。现世中那些吃货主播,可不就是借用这个法子博取观众的眼球,从而带货卖货的吗。 夏蝉盯着胖衙差,却没有发现瘦衙差盯着她,眼中带着许多审视。 接下来的几日,果然如瘦衙差所预料的那般,几日都是大雨,断断续续的大雨使得路上都是泥泞。胖瘦衙差虽然急着赶路,可若是再往前,未必能寻得到像这破庙一样能容身避雨的好地方,想了想,只好再在这破庙里歇息几日。 幸好他们和夏蝉趁着雨不大的时候,在破庙的周围寻到不少能入口的野菜,合着窝窝头以及玉米糁子煮粥,倒是叫他们熬过了这些日子。 煮粥虽然比吃干食要舒坦些,可吃多了也是口中没味。胖衙差就抱怨道,“他奶奶的,什么时候才能天晴赶路,老子的嘴巴里都淡出鸟来了。” 话虽然说得糙,可夏蝉也有些心烦这阴雨天一步也不能动的情况。若是能出去走走,总好过闷在这一无所有的破庙里强。 也不知是不是胖衙差的抱怨起了效果,下午竟然雨过天晴了,远处的木桥上还出现了半圆形的彩虹。 “真漂亮啊!娘亲,快来看~” 这还是夏蝉第一次真真切切的看到现实中的彩虹。可真是比图片上手机上电视上的美多了。 夏蝉的娘亲抱着弟弟闻声出来,雨后的空气异常的清新,她跟夏蝉两个女子,一改这些天阴雨一样的阴霾,沉浸在看到彩虹的欢喜中。 倒是胖瘦两个衙差抱怨道,“既然天晴了就赶紧赶路,这些日子可是为了你们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天是晴了,可路是泥泞的,夏蝉不得不扶娘亲抱着弟弟一脚一滑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爹爹给夏蝉找了个树枝,叫夏蝉杵着,免得脚底打滑,若是遇到泥泞不堪实在难过去的路,胖瘦衙差倒也是有办法,随便一根枯树枝子丢在上面,快速的走过去就是。 除了娘亲,大家倒也走的顺利。 雨后虽然不好赶路,却有一点非常让夏蝉欢喜。 这场大雨之后,地上冒出来不少新鲜的野菜。 胖瘦衙差携带的干粮给夏蝉一家吃掉了不少,他们也所剩无几。夏蝉干脆做了一锅野菜汤,烤了鱼,还有又鲜又大的虾跟胖瘦衙差一起分享。 刚从河里捞出来的鱼虾就是鲜美,尤其是夏蝉,一个人光是吃不用吐骨头的虾就是一口一个,不一会儿光是她一个人就吃掉了二十来只。 “嗯。好吃。” “就是没有盐巴,味道差了一些。”胖衙差还是对他那些盐巴念念不忘的,不由得感慨道,“要是有些盐巴就更好了。” 夏蝉何尝不想有些盐巴做调料,可惜啊,他们这几日因大雨连能投宿的驿站都没有遇到过,更别说让胖瘦二衙差想办法弄盐巴了。总不能让他们去打劫过往的百姓吧。 吃饱喝足,收拾好行囊,瘦衙差又是催促着赶路。 爹娘轮流抱着弟弟,而夏蝉就路上顺手采摘些野菜存放着,以备下一顿的需要。 当晚又是来不及去投宿驿站,胖瘦衙差带着夏蝉一家只能躲在农家田边的草棚里休息。四大两小虽然挤在一间棚子里有些拥挤,但是能有个容身之地,不至于风餐露宿的,大家也都不会抱怨。 只是夏蝉有些不自在,地方太小有些透不过去。她不想早睡,就起身出了草棚,想去外面透透气。 可她刚出去,就看到不远的树林中一道身影猫着身子吃力在走着,边走还边回头去看,似乎是在躲藏着谁。 光是看那人的外形,夏蝉猜测,那是一个男人,而且是背上背着非常沉重的背囊,手上还拖着一大袋东西的男人。 此人行踪异常,肯定有鬼。 正好瘦衙差也从棚子里走出来,夏蝉忙拉住他,指着不远处的树林,悄声的说道,“叔叔,有人在林子里鬼鬼祟祟的。” 瘦衙差顺着夏蝉的手指方向望过去,胖衙差也从草棚里走出来,见夏蝉和瘦衙差,不免出言轻声询问。 瘦衙差对着胖衙差说,“林子里大概有猫腻,我去瞧一瞧,你回去守着。”他再望向夏蝉有些神情莫辨道,“你随我前去看一看。” 夏蝉正是好奇,乐意跟着瘦衙差前去。 一路相随,夏蝉对胖瘦两个衙差也算是了解,人是冷漠了些,也有些不近人情,可却没有做出过出格的事情,说来还是有些底线的。 不是什么坏人,夏蝉跟爹娘报备一下,就跟着瘦衙差去查看那人的猫腻。 第6章意外之财 瘦衙差带着夏蝉也不敢太靠近那行踪异常的人,二人悄悄的靠近,躲在离那人不远的大树后,只见那人吭哧吭哧的在刨地。 夏蝉看向瘦衙差,眼神示意问他:这人是在干嘛? 瘦衙差察觉,摇头表示自己也没看出来。 夏蝉再用手示意瘦衙差:从树后走出去,去问询他在干嘛! 瘦衙差摇头。 他不肯去,夏蝉也拿他没办法。 而正在刨地的那人突然停了下来,夏蝉竖起耳朵听到那人自言自语道,“兄弟啊,可别怨哥哥,哥哥急着赶路,不能将你好生安葬,只能先委屈委屈你留在这里,等以后,以后哥哥一定会派人来给你挖出来将你风光大葬的。” 原来这个人刚刚手里拖着的大袋东西竟然是一个尸体! 夏蝉捂住嘴,就怕自己吓得叫出声来,她刚想要示意瘦衙差,就听那人又说,“这些盐,本来就是你一半我一半,你虽然没有能力将你这一半卖出去,我回去后会都交给你的娘子,待我娶了她,自然能好生的照顾她。” 说完就是听到“扑通”闷响,应该是那人把尸身随意的扔进了他刚刚挖的坑里,让后就是他一铲子一铲子往坑里填土的声音。 有食盐! 不是胖衙差的嘴巴开了光,就是她夏蝉心想事成了。 竟然让他们碰到了盐贩。不过这人的胆子还真是大,不仅大半夜里埋尸体,竟然还敢跟死去的人说要接手人家的娘子!真是好不要脸。 有死尸,夏蝉还是有些害怕的。不过有盐,她还怕个屁!好死不如赖活着,皮厚胆子大才能更好的活着。 不知这个世道卖盐犯不犯法,夏蝉朝着瘦衙差又看过去,再次示意他上前询问。 可瘦衙差这次皱着眉头,还是有些纠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这种事情也不是他能管的,再说了这地界也不是他的地盘。 夏蝉急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又指指瘦衙差身上的衙差服:你是官,你怕啥! 瘦衙差无奈的点一点自己胸前那个大大的字:那是一个押!押送嫌犯的“押”。他没有这个权利可以去管。 敢情他只能管得了他们一家子啊! 不过细想一下这倒是,万一对方见瘦衙差只是个押送衙役,不肯买账就不好了。 夏蝉一想,听爹爹说,衙差穿着的衣服一共三层,除了外面那层有些不太一样,里面的却是和其他捕快衙差都是一样的。 夏蝉示意瘦衙差把外面那层衣服脱了再上前询问,就怕瘦衙差还是不肯,硬生生错过这次机会。她随手抓起一把草,做出对草撒盐的动作,再假装美滋滋的吃着,并且竖起大拇指。 提示瘦衙差,去的话,有可能能弄到盐,以后就能吃到有盐的食物了。 瘦衙差当即领会夏蝉的意思,略一思量就把衣服下摆一撩,下摆塞进领口,正好是遮住补服那个大大的“押”字。 夏蝉佩服,对他竖起一个赞许的大拇指。 “你在做什么!” 瘦衙差的气势还是蛮强,加上他突然出现在那盐贩面前,直接就把盐贩吓了个踉跄。 “我——我——我是个盐商,正好路过这里。” 盐贩丢了铲子,支支吾吾的回答瘦衙差。本来被人发现就已经是个麻烦了,可没想到来人竟还是个衙差! 夏蝉明显从他颤抖的声音中听出来害怕之意。 “这人是?”瘦衙差问被盐贩掩埋的那人身份。 盐贩战战兢兢的回答道,“他是小的一个兄弟,一起售卖私盐的,不是,不是——” 他自察觉出了口误,忙改口道,“是我小的一同贩卖食盐的,是食盐,是小的说错了。他近日不小心死了,我们都是外乡人,尸体又不好运回去,我就想着把他先埋在这里,等以后再来迁走。” 瘦衙差质问盐贩道,“他身故后可有报备官府?既然想要日后再迁走他的尸体,为何不先送去官府名下的义庄?偏偏要自己私自掩埋?” 一连三问,吓得是盐贩语塞。夏蝉就怕事情拖拉太久,会被盐贩看穿瘦衙差的身份,当即冲出去。 边跑边叫喊瘦衙差道,“捕头叔叔,那边有好几个捕快伯伯喊你快些过去,牛婶家的牛在老王家找到了,喊你快些去呢!” 捕头和捕快,她也是分不太清楚的,毕竟来这个异世的时间还太短,她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弄清楚。 不过,她这一咋呼,倒是把盐贩吓了个够呛。 她还没跑到瘦衙差的身边,只见盐贩是拔腿就跑。 “他——”夏蝉也是莫名其妙,她又不是老虎,他怎么就给吓跑了。 “他怎么就跑了?我还没找他要食盐呢!” “在那儿呢。”瘦衙差指向盐贩之前站立的地方。那里果然有一个之前夏蝉看到盐贩背着的包袱。 连包袱都不要了,那盐贩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联想到他急匆匆的趁着月黑风高的夜晚,想要将同伴的尸体掩埋。 “这人不会是刚刚那人杀的吧?” 夏蝉再次害怕的捂住嘴,免得小心脏吓得给跳出来。 她竟然刚刚离杀人犯那么近的距离,她还真是有点不知者无畏。要是知道那盐贩就是杀人凶手,她肯定是不敢上前的。 “很有可能是杀人越货。”瘦衙差虽然只是个押送衙役,可也是有着非常丰富的捕快经验。 不用详细询问,他依然断定,那自称是盐商的人就是盐贩,而且是搭帮结伙的来贩卖私盐,后又见财起意,趁着同伴不备,杀了同伴,夺走了同伴的私盐。 食盐一向是紧缺物资,那看起来不小的包袱里要都是食盐的话,确实价值不便宜,最起码够他们这样的衙差人家吃得上几年之久了。 瘦衙差捡起盐贩丢下的重重的包裹,夏蝉也好奇的上前跟着瘦衙差一起打开来看,这里的食盐魔力还真是大,竟能让人杀人越货! 月光映照下的一片白光差点闪瞎两个人的钛合金狗眼。对上瘦衙差冰冷的目光,想到地上还有一具躺着的尸体,以及会伤及人性命的铲子,夏蝉恨自己太好奇。 第7章死里逃生 早知道就该躲得远远的,干嘛要来趟这趟浑水! 夏蝉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的对瘦衙差说道,“钱是你的,我只想要点盐巴。而且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得了食盐的好处,也不想因为吃了一点食盐又当一回嫌犯。” 瘦衙差没有开口说话,而是把那沉甸甸的银子和食盐包袱放在夏蝉的脚边。从地上拾起被盐贩扔下的铲子。 他这一举动可把夏蝉吓得是心惊肉跳,就怕他一挥铲子,让她小命休矣。 谋财夺命的事情,已经上演过一次了,不由得夏蝉多想。 瘦衙差挥着铲子卖力的在死尸的旁边又挖起了一个大坑,夏蝉更是吓得小腿打颤。 心里头想着,他该不是要将我拍死掩埋了吧。 杀了就杀了吧,还叫我这里看着他给我自己挖坑,是想征求我对于埋自己的这个坑满不满意吗? 夏蝉虽然害怕,怕的连心脏跳动都变得没了规律,只感觉整个人紧张的想缩成一团。可饶是这样害怕,她也不敢跑,就怕一跑,瘦衙差就会在她背后挥上一铲子,叫她有来无回。 她还不想死,而且她也跑不动啊。吓得腿都在打哆嗦,连抬脚的力气都没了。 呜呜——宝宝心里苦,早知道就不要有那么强的好奇心了。干嘛要跟来,干嘛要眼神那么好! 这下子好了,连小命都要搭进去了。 苍天啊,大地啊,有没有好心的神仙,哪怕是好心人也行啊,快来救救她吧。 夏蝉不想看到自己惨死前的模样,绝望的把眼睛闭上,等待枉死的来临。 亲爱的爹娘再见了,可爱的弟弟再见了。还有这不太友好的异世也再见了~ 虽然相处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虽然弟弟还小不一定会记得姐姐,虽然这个异世太平凡,可她还是有点不想死啊! “你是困了吗?还不快点过来帮忙!” 嗯哼? 帮什么忙? 夏蝉悄咪咪的睁开眼睛,看到赫然一个大坑被瘦衙差这么快的挖出来。难道是要叫她自个躺进去? 夏蝉是那个怕呀,连连的后退了几步。 “还不快来!”瘦衙差是一边吃力的把那死尸从之前的坑里拉出来,一边喊夏蝉快点帮忙。 夏蝉迟迟不肯上前,瘦衙差一恼,直接扔下死尸,对夏蝉吼道,“想吃盐就快点过来帮忙!” “哦!哦!”原来不是要她自个躺坑里去,是真的叫她帮忙啊。 夏蝉浑身紧张的劲儿一松,吐吐舌头小心翼翼的走向前去搭把手。 可要怎么帮啊,她可不想碰触死尸。 瘦衙差倒也没为难她,“你拿上铲子就行。” 他这是本能的怕有人前来,将武器握在自己人的手里才是最安心的防备。 只要不是杀她,夏蝉个小机灵是一百个乐意,更何况能当做武器的铲子握在她自个的手里,她心里踏实了不少。 瘦衙差把死尸扔进新的大坑里,又从夏蝉的手里拿过铲子,夏蝉又是吓了一跳。想着他把死尸埋到更大的坑里,那之前的小坑难道是挪腾出来给她用的! 她怕的又是连连后退,瘦衙差一铲一铲快速的埋着,这个时候胖衙差却赶过来了。 “我说你们怎么还没回去,在这忙活什么呢?” 瘦衙差抬头问道,“你怎么来了?” “你放心,夏大人还是蛮老实的,不会逃的。” 这对她爹得有多放心。可瘦衙差想杀了她灭口,她连一个瘦衙差都打不过,更何况现在又来了个胖衙差。 呜呼哀哉~今日她的小命果然要休矣。 瘦衙差把之前和夏蝉所遇到的事情跟胖衙差简单的一说,胖衙差寻着盐贩逃走的方向追了一段路,回来对瘦衙差说道,“果然是没了人影,想必是吓得逃远了。” 他看向一动不动的夏蝉,跟瘦衙差说道,“这小妮子是怎么了,从我过来到现在她可是一下子也没动过,好像刚才就一直是这个姿势。” 瘦衙差回身看了眼夏蝉,说道,“可能是吓傻了。” “也是,曾经也算是大家小姐了,没见过死尸也是正常。可咱为何把这死尸埋了,按律不是该上报衙门吗?” 瘦衙差无奈的看向胖衙差,“要是上报衙门,势必要调查一番,这一耽搁要多久时间谁也不能保证,而且咱们的身份,又是在别人的地界上,这里衙门岂会让咱们如此善了?” 胖衙差也叹息道,“都是最低等的,谁看不起谁!好吧,未免惹祸上身,咱们赶紧把他埋了吧。可那包银子和食盐该怎么办?” “埋进旁边的坑里,食盐留一些咱们自己路上用。” 原来不是要杀了她埋进小坑了,夏蝉真是被自己蠢得有些哭笑不得,一次次死里逃生的感觉还真好。虽然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太蠢的缘故。 夏蝉动了动手指和腿,清了清嗓子,对忙碌的胖瘦衙差说道,“叔叔伯伯,你们要是把银子都埋进土里,若是被人挖走了该怎么办?” 胖衙差已经把一包食盐拎出来,另外的银子带着包袱都扔进了小坑里,听到夏蝉这么一问,他也愣住了,不免问向瘦衙差,“是啊,要是被人挖走了该怎么办?” 瘦衙差岂会看不懂夏蝉的心思,他对夏蝉说道,“这是赃物,不能要。” 这就算是赃物,那也是贩卖私盐的赃物。“既然你不打算为这个人伸冤,又不打算将银子送还给他的家人,那你埋在这里是打算让过路人发现拿走它们吗?” 面对夏蝉的质问,胖衙差解释道,“妮子啊,不是叔叔伯伯不肯帮他伸冤,只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不是凭着一腔热血就能当个正义的人。你这瘦叔叔也曾经是个有本事的人,可就是太正义了才会沦落到跟我一样当个没人待见的押送衙差。可谁不想往高处走,谁不想挣大钱,当大官,可就连当个正直的人,那也不是说能当就能当的。反正这事跟你也没关系,你就只当没看到,该干嘛干嘛去。” “我只是觉得,于其让别人捡去,为何不自己捡去呢!” 她这话一说出口,胖瘦俩衙差又是一对视,又齐齐的冷眼看向她。 第8章连夜赶路 夏蝉心道:完了,这俩人不会以为她想要私吞赃款吧! 她忙解释道,“再说了,刚刚那盐贩不是说了吗?食盐是这死尸的,而那盐贩的食盐是都卖掉了,说明这银子是那盐贩的,而不是这死尸的。死尸是因为食盐而死,食盐才是赃物。而这些银子是盐贩贩卖私盐赚来的,按理说,贩卖私盐也是违法,所得银两应该充公,这些银子应该要送去衙门充公才是。” 瘦衙差接口道,“没错,按照律法是该如此。可我们有公务在身,既不能为死者伸冤,更不能将银子交送这里的衙门,否者这里的衙门一定会治我俩放走盐贩之罪。” 夏蝉惊呆了,“可是你们这不是正义执法路见不平吗?” 胖衙差接着说道,“我就说妮子你不懂这官场里的道道。咱们哥俩这次是做不成这个好人的。” 既是如此,夏蝉也不好多说什么。 不过她又问道,“既然是要充公的银子,这充公的银子是不是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的?” 二人又是停下手里掩埋银子的动作,不明所以的看向夏蝉。 夏蝉接着问,“咱们算不算用之于民的民?” 夏蝉看向胖衙差心动的模样,想着总归是解释清楚了。反正银子按理说该是要充公,于其被那些贪官拿去享乐,埋在这里也是被人捡去,还不如救济救济他们这些一无所有的穷人。 她承认她在见到这些银子的时候是有些心动了,曾经是一出生就是富二代的她何愁过钱。现在要不是爹娘一直食不果腹的,她也不会想要打这种银子的主意。毕竟不干不净的,她就怕惹祸上身。 没有银子,他们一家四口能不能平安到达绵山还是个问题。人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只要有一线活命的机会,她都想试一试。 更何况,她又没有杀人犯法。不过是想捡走他们掩埋的银子中的一点点罢了,于其扔在这里叫别人捡去,她为何不能捡呢?能叫爹娘他们一家平安的到达绵山就行。 当然啦,她心里也是有正义的。只是人在屋檐下,如今是胖瘦衙差说了算,她还是得听从他们的意见。 “她说的好像,好像也在理。”胖衙差对瘦衙差说道。 夏蝉认同胖衙差说的话,把头点的如同捣蒜。 瘦衙差通过月光都能看到夏蝉眼中放光的小星星,他对胖衙差说道,“兄弟,咱们辛辛苦苦这些年,可到头来不仅是分文银子没多赚到,甚至功劳被别人顶掉,咱们却被安排做这种最辛苦又低等的差事,一干也有六七年了吧。” 胖衙差许是想到了伤心的往事,哀叹一声,说道,“是啊,七年了,何时是个头。我也就罢了,可你不同,你可是曾经的捕头,谁人不知你荀三的本事,如今也沦落至此。” “且不说我。”曾经的捕头荀三,现在夏蝉眼中的瘦衙差说道,“咱们今天遇到这个机遇,食盐不说,自然是不能掩埋暴殄天物的,可银子呢?照着丫头说的,银子是贩卖私盐的赃款,是要充公的,埋在这里也是叫别人捡去。可这些年,咱们受的委屈,却从未有人给咱们一个说法。这银子,不如咱们收了,送了夏大人一家后,回到都城咱们就把这差事辞了,若是将来有了机会,再回来为这个死者伸冤,把银钱给他的家人。你们觉得如何?” 胖衙差一听,忙欣喜道,“这是好事啊,不瞒兄弟,我早就有了不想再做这差事的打算,要不是因为跟着兄弟你搭档,我怕是早不干了。如今就听兄弟你的,你去哪,我便去哪,你干啥,我便干啥。” “都拿了?” “都拿了!” 胖瘦衙差各拿了银子和盐袋,大步流星的带着夏蝉往回走。 胖衙差心里美滋滋的,得了这一大笔的银子,将来就能跟着瘦衙差做点小买卖,总比窝在衙门里受气的强。 他看向夏蝉也越看越顺眼,不由的对身边走着的夏蝉夸赞道,“果然是虎父无犬女。”他只有贼心还没有这贼胆。 “什么!”夏蝉厉声问道。 胖衙差自知失言,忙讪讪的解释道,“没事没事,伯伯口误了。” 夏蝉可是听得一清二楚,想的也是明明白白,他的意思不就是她爹爹是个贪官,而她又怂恿他们捡走这笔钱吗! 夏蝉叹息,所谓人穷志短,说的就是现在的她。 她也很无奈,要么饿死,要么—— 夏蝉唉声叹息的走回去,远远的就见到爹爹在茅草棚里外面不停的张望。 见到夏蝉平安的回来,他才松了一口气。 “咱们得赶紧走。”瘦衙差说道。 夏蝉的娘亲抱着弟弟本来已经睡着,听到瘦衙差这么一说,忙起身,发现外面天色依旧深沉,她已经被衙差催着赶路赶怕了,不由得抱怨道,“天还没亮就要赶路,再怎么着急也不能让人觉也不睡吧。” 夏蝉一想,也是。虽然那盐贩杀人越货,最后逃走。可毕竟把银子和食盐都丢了,若是他找寻回来,再或者有人提前发现了被掩埋的死者,他们这些人可就走不掉了。 食盐和银子确实在他们身上,这个无法狡辩,夏蝉就怕连累到了爹娘和弟弟。 爹爹的身份特殊,要是又被牵连,只怕凶多吉少。 夏蝉同意道,“那我们赶紧赶路吧。” 娘亲不解,可夏蝉的爹爹见着夏蝉跟着胖瘦二衙差回来的时候,神色不对劲,而且衙差身上各自都多了一个大袋子,又见夏蝉也同意上路,他便也同意,哄着夏蝉的娘亲,报上夏蝉的弟弟连夜的向北走去。 在临走前,夏蝉问胖衙差借来纸笔,想把那死者的冤情写下来放在这草棚中,以便有人发现后能及时报案,好替死者伸冤。 瘦衙差去阻拦夏蝉,“我来写。” 夏蝉意外,但也佩服他的胆量,“你就不怕因此被发现?” 发现他们就是吓跑盐贩,捡走盐贩银子和盐巴的人。 “若是我做了一件好事,反而没这个好运,我认了。”瘦衙差说道。 夏蝉十分佩服他的敢作敢当,便让与他去写。 第9章抵达绵山 瘦衙差写好诉状,留在草棚中,一行人打着哈欠连夜赶路。 直到赶到下一个驿站,众人才敢停下休息。 夏蝉娘亲是累得够呛,一路上胖瘦衙差也不敢耽搁,他们连进食休息的时间都省了,直奔驿站,想给自己留下时间上的不在场证据。 路上的时候,夏蝉还是把前因后果跟爹爹夏铭说了。 原以为爹爹赞同夏蝉的做法,可没想到一向对夏蝉疼爱的他,竟然第一次训斥了夏蝉。要不是胖瘦衙差拉着,夏蝉定然是逃不掉爹爹的一顿打。 “夏大人,这事也不能怪妮子,我们哥俩也是有了别的想法,怪也只能怪我们哥俩。再说了,您不是也因为贪污才被抄家流放的吗,您怪妮子之前,也该想想你。” “哎~”瘦衙差拉了胖衙差一把,“夏大人就是因为这样,才不想丫头像他一样。” 说罢,他再对夏铭施礼。一路上走了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见瘦衙差对夏铭如此恭恭敬敬的,“夏大人放心,若是出了事,我们兄弟俩绝对不会牵连到你们一家。” 夏铭也说道,“别再喊我夏大人,我已经被贬了官的普通百姓。我是怕孩子行差就错,更是想要教育好她,希望她将来有个正确的是非观,她可以无才,可绝对不能没有品行,女子一生最重要的是什么?不是有多少才华,也不是有多聪明,有多大本事,而是要温柔贤淑,将来既能为夫婿撑起一个家,更能做好孩子的榜样,一个女子的品行对夫婿对孩子都有深远的影响,这一点是何其重要!” 夏蝉早就泪流满面,她错了,她确确实实是错了。她揪着自己的两只耳朵,泪眼婆娑的跪在爹爹夏铭面前认错道,“爹爹我错了,蝉儿知错了,以后一定谨言慎行日省己身,绝不再行差就错。” 她是初犯,平日里如此乖巧,夏铭哪里忍心惩罚她,可老父亲的心里却是对女儿怒其不争,偏偏他这般,她也要学着这般。 “唉!”夏铭那高举打一巴掌,最终是没有落到夏蝉的脸上。 不过爹爹夏铭却让夏蝉从今日起就开始行善赎罪,“日行一善,给你自己积德积福!” “是。”夏蝉嘴上应下,可心里却是在想,要是找不到行善积福的事情做该怎么办,她不可能每日都会遇到需要她帮助的人的。 她身无分文,自己连一身干净换洗的衣服也没,更别说去施舍救济别人了。 她在这个异世可是没办法去做扶老奶奶过马路这种事情!夏蝉无奈的望向天空,想着她轮到到这个异世,连做个好事都那么难。 见到胖瘦衙差背着他们自己的行囊还有银子盐巴比之前吃力一些,夏蝉忙上前去,“叔叔伯伯,我来帮你们背一些吧。” 胖衙差可不肯给她拿,“你个小妮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是把你累坏了,你爹娘可是要心疼的。” 瘦衙差倒是扔了一个小包袱给夏蝉背上,夏蝉觉得不重,就是硌得慌。打开一看,竟是他们路上煮饭用的小锅和碗筷。 “以后吃食上的事情你负责。”瘦衙差说道。 夏蝉倒是没意见,“放心,我做出来的菜,即使只是野菜那也是堪比山珍海味美味佳肴,包尔等吃一顿就会念念不忘啊。” 胖瘦衙差顿时大笑。自打那日有了这番机缘巧遇,他们跟夏蝉一家的关系越发的融洽,对他们也不再冷若冰霜。 爹娘倒是有些不乐意。他们的宝贝女儿,虽然是会做饭,可总是差遣她,他们觉得心疼。 可如今的情形也容不得他们说上一个不字。 夏铭觉得千不该万不该,他要是——要是没那么做,也许他就不会被抄家流放,女儿也还是大家闺秀,整日只管享福就是。哪里会沦落到给最低等的衙差煮饭讨生活的地步。 女儿的心思,他懂,他知道女儿是心疼他们夫妻两个,想从胖瘦衙差的手里为他们争取些福利,好叫他们路上过得舒坦些。 就是孩子太过懂事了,夏铭才更加觉得对不起夏蝉。 胖瘦衙差得了不少银子,对夏蝉一家也是善待了许多,不仅是在驿站也让夏蝉一家一起用饭,还特意给他们要了住宿的房间,叫他们不用再跟别人挤在一个柴房里。 住宿有房间住,吃食上也改善了许多,胖瘦衙差见夏蝉一家连一块多余的布料都没有,便特意跟路过的老乡给他们买了一些粗布的衣衫。虽然只是粗布,夏蝉和娘亲却是开心极了。终于有机会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了。 偶尔遇到顺路的牛车马车的,胖瘦衙差也出钱雇了,叫夏蝉一家坐上。 “我们可是流放的罪人。”刚开始夏蝉的爹爹夏铭还是有些不适应胖瘦衙差对他们一家态度的大转变,那笔银子到底的来路不正。 瘦衙差对夏铭施礼道,“您放心,这是咱们跟小妮子的交情,您只管安心用就是。” 既然是给蝉儿的面子,夏铭不再说什么,几番过后,也习惯了胖瘦衙差一路上为他们安排车马的事情。 接下来的日子倒是比刚开始舒坦了许多,虽不说是能吃得到山珍海味,但最起码肚子是填饱了。路上也不需要自己靠着两条腿吃力的赶路,有了车马代替,他们很快比预期的时间要早到了绵山。 胖瘦衙差到了绵山县衙,跟当地的官府衙门交了差事,拿到了遣返的公文,却没有当即离开。而是私自给了绵山衙门的师爷一点盐巴,谎称是从京城中带来的,希望师爷免去夏蝉一家的劳役。 服刑劳役虽然是皇帝定下来的规矩,可具体要不要服刑,还是要看当地衙门的安排。县老爷不管事,那掌握着实权的就是师爷。 穷山僻壤的地方,一点点盐巴叫师爷很是欢喜。既是有了好处,要关照的人又是曾经四品大员,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都城来的人,就怕将来又会被皇帝重新重用,师爷是一直不敢亏待。 第10章接手茶棚 正好绵山脚下一处关卡,那里刚好一间茶棚无人打理。师爷安排夏铭一家住在茶棚,为行来客往的提供茶水,收取的银子跟衙门里对半分,夏铭月月前去衙门里点卯交银子就行。 胖瘦衙差见夏蝉一家安顿妥当后,便跟他们告别。 “我们兄弟二人也要启程回去了,日后有缘再见。” 夏铭与他们客套了两句,感谢他们的照拂。众人分别后,夏蝉就忙着把茶棚收拾起来。 经过一路的颠簸,夏蝉算是悟出一个道理,在这个异世,凡事都只能靠着自己的双手去做。可怜的人到处都是,无非都是像她这种缺衣少食又没有田地的。但能想法子改变自己命运的却是很少。 她才不要当可怜人,也不能等着别人来施舍。想要尽快的摆脱贫困,还是得靠自己的努力。 她虽然在现世做惯了衣食富足的富二代生活,但是想当年,她大学毕业后开餐厅的时候,也曾经是为了餐厅的经营而差点跑断了腿的,她可是勤劳的小蝉儿! 辛苦的事情谁没干过? 吃苦耐劳的可不只有工薪阶层! 像她,自小含着金汤匙长大的孩子,就是从来没有搞什么特殊过。学历是自己辛苦学来的,可不是走了后门才拿到奖学金的。她学习的目的虽然跟别人的目的不一样,那也都是一样为了目标而奋斗过的。 只是,可惜。她达到了别人的目标,却失去了自己为之奋斗的青睐。 从中学就喜欢他,追了他整整六年,可结果,人家大学去了艺校,而她为了考取和他同一座城市,竟努力上了首都大学,全国排名十名内,连她爸妈都深感意外。逢人就说,蝉儿这孩子有志气,不想靠父母,就想着自己将来有出息。 夏蝉的爸妈因此收获了不少羡慕的眼神。 可谁也想不到,夏蝉爸妈骄傲的光环之下,却是夏蝉失恋后悲惨的嚎嚎大哭了几日的结果。 他不喜欢她,原来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他给她定的目标,只是为了为难她。 甚至连他都没有想到,有朝一日,她能达到他想要达到的目标。 原先是看不上她,总觉得她缺根弦,后来知道了她的家庭背景,加上她自己又那么优秀,他是自卑而不愿接受她。 他是毕业后跑龙套的小演员,她是开着小跑车的富二代财才双收十分惹眼,而生活的不得志让他口不择言,再也不想顾及着夏蝉的颜面。直接的拒绝比六年的委婉要伤人心,夏蝉才知道,自己从中学追了十年的男生,原来是这么的讨厌她。 她哭的是自己太笨,六年他都以学业为借口,还给她定下了同城上大学的目标,她竟然都没有发觉,他只是在敷衍她而已。 “呜呜——妈你为什么把我生的那么笨,他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都怪我太笨都没有发现!啊——呜呜呜呜呜——” 夏蝉的妈妈无辜的中了女儿一枪,只能骂那混小子没眼光。 “我这么漂亮又肯上进的女儿,他没看上是他的损失。天下好男生多的是,就他同一个学校里出来的,比他帅气的小有名气的演员那也是多了去了。你看看喜欢哪一个,妈妈帮你追。” 夏蝉止了泪,哽咽的问妈妈,“真的,喜欢谁都可以帮我追吗?” 妈妈说的没错,天下男人那么多,比他帅的,比他有身份有名气的多了去。自己何必在一根藤上吊死。再说了,自己也没那么喜欢他,不过是因为他在她上初一的时候是学校里的校草,她就把他当成了追求的目标。 还没恋爱就失恋后,她想了想,他的性格太狭隘,确实不适合她。 恋爱归恋爱,虽然不一定要进入婚姻,可也得找一个志同道合的才会开心。 夏蝉爸爸也劝说夏蝉道,“你虽然没有得到爱情,可你想想你这十年来付出的努力不比别人少,不管你的出发点是什么,用这十年的时间,你收获了远远比爱情更要珍贵的东西。比如说,你知道为了目标而努力不懈持之以恒,你拿到了许多学子都羡慕的学府毕业证书以及得到学校肯定的奖学金。十年时间的坚持,除了能证明你是个专一又善良的孩子,还能证明你拥有只有少数人才有的毅力。再反观你失去的随时都能得到的爱情,和可以被替代的他,你还是觉得不值吗?” 夏蝉彻底止住了哭泣,爸爸说的没错,比起那不值得的男人,她拥有了难得的好品质,这才是她最珍贵的财富。 夏蝉回忆起现世中爸妈跟她说过的话,看着简陋的茶棚,她有一种想要努力奋斗的干劲。 爸爸,你说的没错!如今我才深有体会,我是不会跟命运认输的。 茶棚虽然简陋,好在不漏风也不漏雨。 胖瘦衙差给师爷的那点盐巴还是起到了作用,茶棚后面的草屋中,能用的生活用品的一应俱全,就只差他们做出茶来售卖了。 这制茶,可不是做夏大人平日里饮的几十两银子一斤的龙井毛尖碧螺春。而是大碗盛放,给过路人解渴用的,天热时,茶就用解暑的草药配制,天凉了,就得是暖胃的去去寒。 至于制茶的材料,都是需要夏蝉一家自己想办法弄来的。 “正所谓,茶棚人人都能做,秘方却是无价。”邢师爷可是只管收钱,却是不管夏蝉一家如何制茶。 要制茶,夏蝉爹娘无奈对视。他们确实是不会制茶,若是做酒,夏铭倒是会的。可若是说出来不会,邢师爷就要将茶棚收回给别人去做了。 既是有了个能免去劳役又能换钱的法子,夏蝉爹娘自然是不想轻易的脱手,情急之下看向正在吭哧吭哧埋头打扫的夏蝉。 “制茶?我会啊。” 夏蝉一手拿着扫把,满脸灰尘仆仆的,但那灿烂无邪的笑容应着晚霞,让晚霞下的茶棚也显得格外的亮眼。 “真的会?”爹爹夏铭再次确认的问道。 “会啊。” 夏蝉眨眨眼,很肯定的回答。茶这个东西,现世中可是接触不少的,平日里她可是最爱捣鼓些花茶水果茶来美容养颜。制茶,so easy啦~ 第11章亲身试茶 半个时辰后,一碗苦丁茶放在了邢师爷的面前,“这绵山上还算是有点东西,正巧叫我采到苦丁,现在是夏季正是炎热的时候,吃一碗苦丁茶,不仅能清热消暑,还有清肝明目生津止渴润喉止咳的功效。” “你当你这是仙药啊!有这么神奇!你是开茶馆给人解渴的,不是卖汤药救死扶伤的!”邢师爷把扇子在桌上一敲,立即把碗里的苦丁茶汤都震了出来。 他分明是不信夏蝉所言,区区十二岁的孩子的话,又如此夸大,他是不会信的。 就连夏蝉的娘亲也怕夏蝉的话里不真,自家的女儿有多少学识,她这个当娘亲还是知道一些的。 可她却是不知,她的女儿早就和眼前的夏蝉互换了灵魂。 “蝉儿,有些话可不能乱说的,若是名不副实,咱们拿出来叫卖,那就是骗人了。” “娘亲~”夏蝉扶着娘亲坐下,安慰娘亲道,“你们的女儿可有说过谎话?”她不敢笃定,只是赌一赌。 “那倒是没有,蝉儿从小就乖巧伶俐。”夏铭替自己的女儿解围道。 夏蝉娘亲也说道,“是啊,我的蝉儿自小就是个好孩子。” 眼前的夏蝉不由得扶额,她也是好孩子啊,爸妈眼中聪明善良肯上进的好孩子,可好孩子为何偏偏这么命苦! “就说吧,这茶棚你们能不能做?要是做不来,也不怪我没有照拂你们,这茶棚也只能让你们让出来腾给别人了。要知道这一天不开张可就是一天银子的损失。” 夏蝉心里对邢师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就是个破茶棚嘛,只要从她茶棚门前过,那必然是要醒来过往的路人乖乖的将银钱交出来给她赚。就算是山上的鸟兽飞禽,那也最少的留下来一身皮毛,叫她拿去赚的盆满钵满! “邢师爷你放心,虽然这功效也是仁者见仁,可东西必然是好东西的。今日我们打扫整顿干净,天未亮就起来熬煮茶汤,咱们的茶馆必然可以在明日天亮就开张。” 夏蝉可是对未来带着热忱的期许,既来之则安之,她已经想好了,在找到回去的办法前,她一定要想帮爹娘改善他们的生活,不然即使给她回去的机会,她也不舍得让疼爱了她这些日子的爹娘继续受苦。 愚昧闭塞之地,哪里比得上我们博大精深的五千年文化,可以体谅邢师爷的无知。让她这个来自见多识广的世界的人,好好给他们开化,说不定还能推动这个异世文明的进步,那她岂不是成了这个异世的伟人!哈哈—— 夏蝉想得是美滋滋的,但是说服邢师爷可不容易。 “哼!大话我听得不少,可要说最会吹牛的就属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片子!你才多大点,你爹娘都还没开口,你就敢如此大话,也不怕你爹娘事后收拾你!” 邢师爷的话虽然难听,可在夏蝉的爹爹夏铭看来,夏蝉说明日一早开张,确实有些着急些。 他们刚到此地,按照夏铭的想法,就是先熟悉熟悉地方,最起码要安顿好了才能慢慢的开张。 可夏蝉一口答应要明日一早开张,还要天未亮就起来,夏铭觉得他大概是无法做得到的。 他是起得不晚,可也是得天亮以后,若是天未亮就起,晚上又要傍晚之后才能休息,大半日都在操劳,身子肯定是吃不消的。 “闺女,要不咱们晚几天再开张?”爹爹跟夏蝉商量道。 邢师爷却冷哼,“别想了,如今你们可是连配方都做不出来,明日开张还是过几日开张又有什么区别,就算是我给你们多几日的时间也无济于事,还是算了吧。老夏,我再给你安排个别的事情做吧,就是义庄现在没人守着,到底也不放心,你若是愿意——” “不愿意!” 夏蝉马上打断邢师爷的话。单看夏铭,脸色已然是变了。要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去守着义庄那么多那啥啥,还不如直接要了他的命!他的命可没有那些那啥啥的命硬,否则他也不会沦落至此,又害了全家。 “愿不愿意可不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说了算的!”邢师爷对夏蝉又是一番训斥,转头看向夏铭,“我说老夏,光是这小丫头回答我,你倒是说句话,行还是不行?” 夏蝉看向爹爹,爹爹支支吾吾的半晌没话,显然是不愿意去守着义庄,估计更是担忧茶棚的生意也做不来。 夏蝉当即替爹爹下了决定,“爹爹,相信我一次,蝉儿一定能把茶棚的生意做起来。” 爹爹夏铭并没有别的办法了,他除了笔墨上出彩,以及对酒了解的甚多外,对于别的既不怎么上心,也都是一知半解,让他做生意,他控有一颗跃跃欲试的心,却也知道自己的短处,做起来应该不会容易。 更何况,开头已经难了。要制茶的配方,他哪里能寻得到。要是从前,他还能靠着人脉轻松的找到不少制茶方子,早知道今时今日能用得上,他就该早点准备。 呸呸呸——夏铭叹道,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有这么一天呢!他一直都没想到,那些人做的这么绝。 他没什么法子,倒是女儿看起来是他唯一的希望了。 “爹信你一次,可你不能叫爹娘失望。” 夏蝉开心道,“爹您放心,您只要信我,咱们必然会赚得大钱。” “哼~”邢师爷这明显还不信夏蝉有这本事。“本事不是吹出来的,东西也不随便就能给人乱吃的,就算你这是替官府开的茶棚,万一出了人命,本师爷一样要秉公办理追究你们的责任的!” 夏蝉上前,端起邢师爷面前的苦丁茶汤,一口气就把茶汤喝的是干干净净。 “蝉儿!” “闺女!” 爹娘两个俱是一慌,他们对夏蝉一阵担心。 夏蝉却给了他们一个叫他们放心的眼神,转头再对邢师爷说道,“邢师爷,我用自个亲自试了茶汤,味道不错,微苦可吃完后却是感觉口中清爽,这茶到底有事没事的,你只要看我是不是活蹦乱跳的就行。” 第12章小有名气 邢师爷看了一晌夏蝉,见她确实没甚大碍。便又是拍案说道,“好!既然你们这么坚持,本师爷就给你们一次机会。” 夏蝉一喜,跟着爹娘对望,爹娘眼中也又燃起了希望。 “十天,十天时间,咱们拿银子说话。不光是这茶汤能不能用,还得看有没有人愿意出银子买,只要你们交够了衙门里规定的银子,至于你们有没有赚到属于你们自己的那一份,我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暂且不管。” 夏铭想再跟邢师爷多要些时间,可邢师爷却道,“我说老夏,你就满足吧,你放眼瞧瞧咱们这绵山县衙辖管的地方,庄家长不出来几株,山里除了一些低矮的草木,连可屁大点的树也没几棵,就你们身后那几棵石榴树,那还是老李头断腿之前种下的。咱们绵山穷,能挣口饭吃不容易,只要能得口饭吃的活儿,谁不是争着抢着做的,有这茶棚,你就安心的好好干吧,啊—” 夏铭点头,如今能有个容身之地,不叫妻儿受累,已经是不错了。 夏蝉却问邢师爷,“我们过来一路上,确实是看到农作物稀少,可也见到了绵山有不少的特产,山上虽然高大的树木不多,但也有不少好东西,你们为何不利用起来?” 邢师爷又是从鼻孔里哼气,“你懂什么!那东西是野草,只有穷的什么都没得吃的时候,乡民才会挖野菜吃树皮,咱们绵山再怎么穷,还没穷到那个份上!这要是风调雨顺的光景里,百姓还去吃野菜树皮的,要是传出去叫咱们县太爷的脸面往哪里放。再说了,要是被凌王知道了此事,别说官位不保,只怕小命都悬。” 他看向夏铭,突然笑嘻嘻的执着扇子对夏铭施了一礼拱手礼,“老夏在朝中任职多年,该是对凌王有所了解吧?不知你和凌王有没有什么交情?” 夏铭却刚直的回答邢师爷道,“不熟悉,我只有对凌王殿下远远的施礼的交情。” 邢师爷一听,挺直了身板,神色也变了如常,甚至是有些淡漠。“还以为你被贬官流放到凌王的地界,是因为跟凌王的交情。原不过是如此啊。” 就在邢师爷跟夏铭说这些话的时候,被邢师爷训斥的夏蝉只好闭嘴,心想邢师爷还真是什么都不懂。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既然能在农作物都稀少的绵山涨势如此好的草木,那必然也是好的。既然师爷有眼不识泰山,就算要传道受业,可他们这异世之人骨子里的固执的看法,她未必能一时间改变得了。 既然如此,山上那都给她好了,她拿来吃,拿来卖,赚些钱孝敬爹娘总好过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邢师爷走后,夏蝉和爹爹夏铭就开始忙活起来。 娘亲是要看顾弟弟,夏蝉不敢让娘亲太过辛苦。她原本就吃不得苦,带弟弟又是比较辛苦的事情,夏蝉能帮娘亲做的,总是不会叫娘亲劳累。 当晚收拾妥当,娘亲抱着弟弟躺到了半旧的被褥上,虽然用的家具物什都是旧的,可对于夏蝉一家来说,已经算是有了新家的感觉。 娘亲虽然抱怨太过陈旧,有些委屈,可还是抱着弟弟很快进入了梦乡。 夏蝉却是采了许多的苦丁,以及带着甘甜的小野果和野草药。草药她认识的不多,也都是从某网红药草直播中雪来的。 爹爹夏铭坚持要夏蝉先去睡,他守着她们母子三人,毕竟是初来乍到,他还是有些不放心一家人都这么沉沉的睡下。 夏蝉乖巧的应下,在临睡前故意喝了两大碗的水。可一夜她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她不敢睡沉,就怕天未亮前起不来熬制茶汤。 等到夏蝉半夜被尿憋醒,她却解决后,看看天色刚好差不多,爹爹也沉沉的睡着了。被流放这一路上,他们这细皮嫩肉的吃了不少的苦头,如今终于有了遮风避雨的地方,心里踏实了,身体自然也就放轻松了。 夏蝉不忍心叫醒爹爹,自个去了茶棚外的炉灶前,趁着月光,将洗好的苦丁和甘甜的小野果各自煮了茶汤,分开倒入了两个大木桶中。 等爹爹闻声惊醒时,推门出来,夏蝉那十二岁的小身板正在吃力的往木桶中舀着煮好的茶汤。 “爹来了,剩下的就交给爹吧。” 夏蝉却是有些吃力了,她是高估了这个身体的体能。 要是以前,她必然是觉得两桶而已,她还能再干! 夏蝉坐到茶棚底下,托着腮看着天未亮前的美景。 和现世中的高楼大厦不同,哪怕是海景也是不同。这里自带了一种纯天然的美,质朴的,好像是万物初始的最初的状态。 天蒙蒙亮的时候,就有行人匆匆赶路。 看着匆忙的路人,夏蝉唤住他。那路人皱着眉头,步伐减慢却未停止前行,侧头回答夏蝉,“不饮水。” 夏蝉依旧笑嘻嘻的对他说道,“小店刚开张,今日路过的有缘人都免费请喝茶。” 那行人又是眉头紧皱,这次却的顿住了脚步,问道,“不是茶棚吗?” “是茶棚。”夏蝉差点忘了,她如今开的是茶棚,不是她的餐厅。 那人并不领情,非要追根问底,“我如何是茶棚的有缘人了?” 夏蝉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他进入茶棚,从爹爹的手中接过那碗微甜温热的茶,并说道,“您是我们今日开张的第一个客人,可不就是有缘人嘛。” 那路人想了一想,虽然有些迟钝,可最后还是走进了茶棚,坐定后端起夏蝉给他的那碗茶,看了夏蝉,又看了眼守在炉灶前的夏铭,最后才放心的将茶碗送入嘴边。 初尝只有一小口,这一小口后,竟是大口大口咕嘟咕嘟不带停的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全喝光了,夏蝉一看,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就知道,她做出来的茶,必然是好的。 既然是茶棚,未必只能有解暑茶暖姜茶啊。 那路人看看手中的空碗,又看向笑意晏晏的夏蝉,似乎有些报羞,他先是开口夸赞道,“这茶汤跟之前的不一样,没想到茶棚换了人,这茶也变得更好喝了。” 第13章养家糊口 夏蝉自然是谢过这人的夸赞,并且道,“那还请以后多多关照。我们一家是刚来此地,得了邢师爷的许可,在此接手茶棚,要是小哥你以后渴了,只管来我们茶棚,绝对物美价廉童叟无欺。” “那——甚好。甚好。”路人小哥连连感慨道。 不过他看着空碗,又不好意思的抬头跟夏蝉说道,“我想问问,既然是有缘人,那能免费喝几碗?” 夏蝉顿时笑了,她又为路人小哥盛了两次茶汤,路人小哥觉得厚着脸皮喝了夏蝉免费的三碗茶汤有些不好意思,便对夏蝉自报了姓名。 “我姓杨,单名一个路字,是打狼的猎户。” “狼?这里竟然有狼?”夏蝉吓了一跳。 她就只有在动物园里见过真正的狼,虽然靠得近,可那也是隔着玻璃看的。如今她身处的这个地方竟然是有狼的,万一狼来了,该怎么办? 她可没有一喊就能来救她的小伙伴。 夏铭也没想到,这里竟是真的有狼,他擦着手,走过来问,“狼多吗?” 杨路憨憨回答道,“别怕,这关口附近都没什么狼了。早几年是有几只会在这边晃悠,可最近几年,就算想在附近猎几只狼也猎不到了。” “还好~还好~”夏蝉捂着小胸脯拍了拍。可真是把她吓了一跳。 她还以为跳出了一个流放服劳役的大坑,又入了狼穴了。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放心,就算是有狼过来,还有我呢。”杨路见小小年纪的夏蝉好像吓得不轻,介于三碗免费茶汤的交情,他安慰夏蝉道。 夏铭开口道,“你就算是猎户,若是有狼过来,也是来不及救我们的。” 杨路对夏铭拱手说道,“我住的地方就离你们的茶棚不远,只要这边大声叫喊,我在那里应该是听得到的。” “那就好,那就好。小伙子果然好胆色。”夏铭拍拍杨路的肩膀,“以后常来喝茶,我请你。” 夏蝉也跟着笑道,她笑的眼睛如弯弯的月亮,眼中却像是带有天上的星星一样亮闪闪的,“是啊,杨路大哥,以后常来喝茶,我爹爹请你。” 用几碗茶汤,换一个免费的保镖,这操作不亏。夏蝉可是爹爹的贴心小棉袄,一点就懂爹爹的意思。 正是血气方刚的杨路,看着已经是个小美人般的夏蝉,她容颜靓丽,年龄虽小,却灵动可爱,杨路的心不知为何跳得乱起来,他结结巴巴,脑袋也有些糊涂自己说的话,“好啊,太好了——” “咯咯咯~”夏蝉傻笑了起来。刚落脚第一天就骗来一个傻保镖,还真是好运满满。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顺利。 果然如夏蝉所料,她针对不同的路人,提供不同的茶,竟让茶棚的生意渐渐的火了起来。而小小年纪就把茶棚打理的如此得心应手的夏蝉,更是在绵山脚下出了名。 只要是路过茶棚的,谁人不知夏蝉小可爱。就算是不认识夏蝉的,那也是听闻夏蝉的大名,而特意前来尝一尝夏蝉亲自制的特别的茶汤。 十日的期限给了邢师爷一个满意的答复,邢师爷自然是乐在其中,让夏铭和夏蝉继续把茶棚打理下去。只要是能多赚点银子,邢师爷自然是乐意给夏蝉一个面子,对外一直宣传他们绵山是出了一位貌美手巧的小娘子。 随着夏蝉的名气越来越大,闻名而来茶棚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可这些人可不仅仅是来饮夏蝉做的茶,他们有时候对夏蝉是评头论足,对夏铭一家的来历也是评头论足。 夏铭却是恼过,他已经牵连了妻女如此,更不愿妻女再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 但是夏蝉却阻止了夏铭,对夏铭说道,“爹爹,你看这些人为何而来?” 面对夏蝉的明知故问,夏铭叹气道,“你放心,爹爹以后不会再叫你受委屈。” 夏蝉却说道,“爹爹,蝉儿不是这个意思。爹爹你想啊,这些人都是听闻了我的名声,或是好奇咱们一家,所以才会前来,他们来这里虽然对我们评头论足的,可有时候会待个大半日的时间,除了喝茶,咱们也无法提供些别的来给他们,而且他们待在这里,叫那些行来过往的客人却是无处可坐,有时候不喝茶就走了,咱们是赚了小钱失了大钱。” 夏铭恼道,“我马上就赶走他们!” 夏蝉阻止道,“这些人既然来了,赶他们走,只会跟他们闹矛盾,既然他们肯来,又愿意待着,我倒是有个法子,既然阻挡不了他们的好奇心,咱们就多赚一份银子。” “什么法子?” “另开一家酒肆!” 父女俩商量好了,在茶棚的隔壁,再开一家酒肆,可却在邢师爷那里受到了小小的阻拦。 邢师爷不肯,就怕夏铭的身份牵累他,“你本就是被贬职流放的,来到这里没叫你服劳役也就算了,给你个茶棚也算是合理,可要是开酒肆别人知道了,那我这差事怕也不保啊。” 夏蝉早就跟爹爹商量好了如何应对邢师爷,夏铭跟邢师爷说道,“老邢,你放心,酒肆也是你的,你出钱,我和蝉儿出力,将来赚到的还是照着茶棚的法子分一半给你。” 邢师爷扔一颗花生米进口嚼了嚼,小眯了一口酒,砸了咂嘴,这才缓缓的竖起四根手指头,说道,“四六分!” 夏铭忙感激道,“唉吆~老邢,没想到你还是挺仗义的人,你放心,将来有用得着我老夏的,我一定——” “打住!是你四,我六!” 回去夏铭跟夏蝉一说,夏蝉开心道,“四成也行!” 只要能把酒肆开起来,先少赚点也没关系。 酒肆可不光有酒,还得有菜,这跟她在现世中打理餐厅也差不多,不过就是老板是她,厨师也是她,跑腿的或许还是她。 只要能赚钱养家,夏蝉觉得此时辛苦些也没关系。等她赚了钱,攒了些钱,她就可以再想办法,叫爹娘过上更好的日子。 熬茶做茶并不辛苦,只是要早起,还要一整日都要守着茶棚。守着茶棚虽然枯燥,可好在轻松,在酒肆开张口,夏蝉就做好了茶,交给娘亲守着茶棚。而她则是和爹爹夏铭在酒肆中忙活着招呼客人。 第14章生意红火 利用名气吸引来酒肆的客人果然比较多,加上夏蝉却是能做出令大家都满意的饭菜来,一时间夏蝉和爹爹开的酒肆每天都会引来不少客人。 夏蝉可不光是要卖酒菜给那些好奇慕名前来的人,更主要的是,他们的酒肆正处在关口,每日过往匆匆的行人虽然不是特别的多,但每日总归都是有不少生意能做成的。 关外不远便是百肃和宣国的交界之地,这百肃虽然只是个只有宣国一个城池大小的小国,可历代百肃王最喜欢抢夺宣国靠近百肃边界的百姓,直到这一任的百肃王与宣国公主联了姻,两国才停止了边境几百年下来的摩擦,如今平静的日子已经有十多年了。 绵山地处宣国边界,关口之多,而夏蝉所处的这个边界不过是其中之一,一个非常小的关口。 两国的联姻和平,早已使绵山驻军放松了对绵山的守备。像夏蝉所在的这个西北小关口,除了三三两两的士兵随意的驻防着,再看不到旁的。 两国停止征战,却未有通商,醒来过往的也都是住在关外之人回绵山县城探亲访友,要么就是需要去关外走私点特产之类的赤脚商贩。 百肃本身就穷,自然是没什么好物件能吸引宣国的大商人前去买卖,只有那些手里银钱不多的,又想着一本万利的走街串巷的小商贩,才会出关想去捡点便宜。 便宜并非是好捡的,但也奈何不住那些商贩一波又一波的往边关去。 这就给夏蝉的酒肆带来不少的生意。 原本只是卖茶,赚也是有赚头的,如今有了酒肆,对那些本就是不太富足的商贩来说,本是可吃可不吃的。 “酒菜穿肠过,异客解乡愁。” 一句解乡愁,不知赚足了多少钱银子的商贩,看到夏蝉这两句挂在酒肆门前的话,也好奇的进了酒肆。但凡是能进酒肆的,无不会被夏铭亲自酿制的酒一盅,夏蝉做的五香蛋先给虏获了。 只要进来酒肆,不管开口需要点什么,酒一盅免费,五香蛋一颗免费,只是夏蝉收买客人的心思手段。 没有谁不爱占这免费的便宜,就算是再有钱的,要是有免费又要吃的,他也是愿意尝上一尝。 对于夏蝉来说,这一次不买没有关系。反正行人尝过之后,一定会对这一顿酒和蛋难以忘怀的, 也许有些客人只会来着一次,但是这些客人大多都是商贩,商贩也有朋友,若是他们的朋友既听说了夏蝉的酒肆,又来到了绵山,夏蝉相信,那些商贩的朋友们也一定会慕名前来酒肆。 就算是听闻那盅酒和那可五香蛋的味道,他们也一定会好奇的想要亲自尝试,到时候夏蝉也一定能赚到不少银子。 只要有商贩前来,无论他是来自何乡何地的人,只要能说出来的菜,酒肆中有这个食材,夏蝉就一定能为他们做出来。 加上夏蝉心思活络,在酒肆中放了纸笔,专门供那些行来过往的人写下他们所见所闻的有趣之事,再等客人多的时候,夏蝉来不及做菜之时,就让爹爹将那些趣事读出来与客人乐呵乐呵。既是缓解了来不及及时上菜的尴尬,又能让客人吃酒用菜之余在酒肆中感受到喜乐的气氛。 夏蝉这个法子确实不错,她后厨忙着炒菜,爹爹就在前面为大家说几段有趣的故事,听到酒肆厅堂中的笑声连连,夏蝉擦了把汗,开开心心的继续为客人炒着时蔬。 “蝉儿,我来帮你。”杨路放下手里的竹篓子在厨房的门后面,转身走到灶头前,给灶炉里添了些柴火。 他这些年没少吃夏蝉家免费的茶水,不过他也时常来酒肆给夏蝉和夏铭打下手。 要不是夏蝉年纪还小,夏铭身份特殊,绵山脚下的住户都怕是要误会杨路想当夏家的上门女婿了。 夏蝉炒菜时不开口,这是她的一个习惯。 杨路自顾自的添了火,又走到夏蝉的身边,看向夏蝉的脚底下,“这才半年,你又长高了不少,明天我再重新给你做一块垫脚墩子。” 夏蝉身高算是女子中较高的了,可她年龄再那里,相对于炉灶还是矮了一些,杨路就给她做了木头的脚墩子,叫她踩着脚墩子炒菜。 一盘炒时蔬抄好了,夏蝉盛出来,这才开口对杨路道,“麻烦杨大哥外面送一趟。” “好嘞~”杨路接过来,双手端着送去给外面厅堂里的客人。 爹爹还在讲着故事,想必是今日的故事比较好听,叫客人们都听得兴致高涨。 夏蝉又擦了把汗,去舀了一勺清水咕嘟咕嘟大口的喝下去。 可这次刚喝完,她就觉得不太对劲,她掀开厨房的帘布,见到杨路已经放了菜在厨房门口站着,便小声的叫他问问可还有点菜的。 杨路怕打扰到客人听夏铭的故事,便在挨个将八张桌子的客人问了个遍,除了一个点一份炸年糕外,再无别的要的了。 杨路见夏蝉满头的汗,不由得对那个点炸年糕的客人抱怨道,“大热的天,吃什么炸年糕。” 他这是心疼夏蝉了。夏蝉手一顿,面不改色假装听不懂杨路话里话外的意思,为客人炸了一份年糕,淋上一些她特调的酱料,叫杨路送出去。 等杨路前脚一出去,夏蝉忙悄悄的走向后院,冲进房间里,打开衣服一看,果然! 她在异世的这副身子的月事来了。 在上初中的时候,夏蝉就经历过一次上课的时候来初次来的经历,所以对于这次,她不陌生,幸好娘亲早就给她备下所需的东西,她赶紧为自己整理好。 来月事了,在这个异世就代表着她可以相看夫家了。若是十六岁还没有夫家的话,可是要负担一笔不少的“单身税”。 夏蝉想到这件事就不由得扶额,她刚赚了点银子,一大半还都给了邢师爷,所剩的钱也刚好够他们一家四口吃穿用的,若是再交付一笔税银,日子怕是要紧上不少。 为了能负担起这笔银子,夏蝉决定,要更加努力的赚钱。 这一晃竟然又是三年过去了。 来到绵山三年多,夏蝉倒是靠着酒肆赞了一些银子。 第15章有贵客到 只是在第四年的年关过后,酒肆的生意突然变得冷清,茶棚的生意更是做不下去了,和邢师爷商量后就关了茶棚,一家人就守着酒肆过活。 外面风雪交加,夏蝉在酒肆的厅堂中靠着门框坐在,听说这一任的百肃王快要不行了,百肃有些局势不稳,所以商贩们也不敢再出关去百肃倒买倒卖。 “半天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蝉儿,要不把酒肆开到县城去吧。”杨路披着满身是雪的斗篷,一进门就抱怨道。 开到县城去,夏蝉也想。她不只是一次想过,去县城开一家酒楼,再给爹娘买一处宅子,叫他们安稳的过日子。住在关口总归是不太安全的,要不是这些年来有杨路大哥帮衬着,只怕他们一家还不知要被她这容貌连累了多少次了。 可她攒的银子还不够置办宅院的,去县城开酒楼也未必比这个小关口的生意好。 杨路看向夏蝉,即便是她刻意涂黑了面容,可靓丽的容颜还是难以遮掩。她比三年多前初见她时长高了许多,即使每日操劳,可她的身姿还是如弱柳扶风,一举一动无不带着大家闺秀的模样,叫人好生想要怜惜。 杨路进了门就一直盯着她看,夏蝉早就知道他的心思,只是杨路不说,夏蝉也不去点破。 杨路这人善良归善良,年龄也不是很大,就是一点,夏蝉没看上他。 他刚开始大字不识一个,后来还是要夏铭教了他会写了一些字,光是这点,夏蝉就觉得跟他没法有共同语言。她要是说个“心有灵犀”,只怕他也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只有夏蝉的娘亲,倒是觉得杨路应该会是个好女婿。 有点想要撮合夏蝉和杨路的意思。 “蝉儿,你去年已经过了及笄,若是今年巧月再不寻个好人家,只怕是要交一笔不少的税赋。要是像前几年,咱们酒肆的生意这般好,也能给你出了这笔钱,好叫你在爹娘身边多养几年。可你看看今年,这样的光景,客人都没有一个,又哪里能赚得到钱。要不你考虑一下,找喜婆给你相看相看些人家?” 夏蝉撅起小嘴,拉住娘亲的衣袖,故意嗲声嗲气的说道,“娘亲~人家还小嘛。” “不小了,都已经及笄了,再不嫁就要交税了。”娘亲一点情面也不给夏蝉留。 夏蝉跺了跺脚,跟娘亲撒娇道,“可我要是嫁人了,以后谁来养活你们呀!” 爹爹夏铭牵着四岁多的弟弟夏辰宇从后院走过来,笑着跟四岁的夏辰宇打趣夏蝉道,“你瞧你姐姐,都快要十六岁的人了,竟然还要撒娇耍赖。” “爹~”夏蝉是一点都不想嫁人。 可夏铭也觉得夏蝉到了该婚嫁的年纪,“这上门提亲的人不少,清白人家也多的是,只是爹娘确实还需要你照顾,所以爹娘还是希望能有个上门女婿,这样咱们一家也还是齐齐整整的。” 夏蝉一想,自己若是不嫁,对爹娘来说也是个负担,光是绵山脚下的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唾沫星子都能将爹娘给淹了。可若是嫁人吧,她确实没有看上哪个适合她的。 爹娘说的没错,她要是想要照顾爹娘,只怕是只能找个上门女婿了。 可是,除了——夏蝉看了眼傻呆呆一直盯着她的杨路,除了他,怕是别人未必肯当这个上门女婿,而且也未必比杨路可靠。 “听爹娘的安排吧。” 夏蝉心一横,干脆随波逐流听天由命吧。让爹娘来替她选择,最终让老天替她决定。 见夏蝉终于松口,肯找个上门夫婿了,爹娘的脸上露出了喜悦之色。 果然还是如夏蝉所料,爹娘还是给她定下了杨路大哥。只是婚期要等夏蝉在十六岁生辰之后的团圆节举行。 上半年的婚嫁没有好日子,七月又是不嫁女,夏蝉庆幸宣国有这么多的规矩,好叫她晚一些嫁人。 她虽然不反感杨路,可也没什么喜欢,只是觉得既然定下了婚事,以后就昧着自己的心,好好的待人家,不能叫让人家跟了自己后受委屈。 至于将来杨路入赘夏家,夏铭觉得杨路还是不要改姓了,夏路还不如杨路好听呢。夏蝉表示没有任何意见,虽然杨路的爹娘早没了,可要是非逼着人家改姓,只怕杨路的爹娘气的棺材板都要盖不住了。 毕竟这么大的儿子都要给了夏家,替别人的爹娘养老送终了。 可人家杨路是一点都不在乎,这还没入赘夏家,就每日喜滋滋的早来晚走,即使酒肆里没啥事可做,他也围绕在夏蝉的身边,叫夏铭夫妻两个觉得他是真心爱着夏蝉的。 夏蝉倒也不烦他,反正要嫁给他,就暂且适应适应。 可春暖花开之后,酒肆里的生意还是不见好转。 又是过了三个月,可几天才能见到一两个行人,还是不肯进来吃饭用菜的。 眼见着酒肆的生意是越发的不好了,经过打听,夏蝉才知道,原来是宣国朝廷有意要将绵山下的小关口都暂时关闭戒严,只开一个正中的大关口,就算是出关,也都是从正中大关口,而不会有人再来他们这边西北小关口了。 可大关口那边有驻军守着,她是没法将酒肆开到那边做生意的,照着邢师爷说的,时局不稳,只怕这生意是做不成了。 连邢师爷都对这个生意放弃了,夏蝉也有了想要把酒肆开到别处的打算。 只是这小半年来,她攒的银子大多都花掉了,想要将酒肆挪到县城去,比之前还要少了许多银两。 该如何是好? 夏蝉有些唉声叹气的坐在酒肆的院子里。 可眼睛望去,不远处尘土飞扬,可还没等到她仔细数一数到底是几匹马才引起这么大的灰尘时,那些马匹已经跑到了酒肆的院子外停了下来。 不仅有马,在这些带刀护卫的御马之中,竟保护着一辆灰尘仆仆的马车。 邢师爷率先从一批带刀侍卫中走出来,对身边的县令作了个揖,便小跑到了夏蝉面前,“还愣着干嘛,你爹娘呢,快喊他们招待贵客,你快去为贵客做点吃食。” 有贵客来了。 第16章有情有义 夏蝉面上乐呵呵的对邢师爷假笑着,心里终于数清了,一共十四匹马,除了邢师爷和县令,有十二个带刀护卫,还有一辆看起来灰蒙蒙却异常贵重的马车。 能让县令和邢师爷亲自送来的客人,一定身份不低,那银子肯定一定不少吧。 哈哈哈!老天终于又给她一条活路。又有钱赚了! 夏蝉面上乖巧的对邢师爷作了揖,“我马上去做菜。” 转身一溜烟的就跑进酒肆中,喊着爹娘道,“爹快出来,能让咱们大赚一笔的客人来了!” 光看这么多人前来,要是每个人点一个菜,她也能想办法从这些身份不凡的人手里赚出来几个月的生活费。 要是那个坐在马车里的人喜欢吃她的菜,给点赏银什么的,还真说不定,她就能去县城给爹娘买个房子住住了。 绵山偏僻又穷,县城里的房子也用不了几个钱,可即便是这样,她也买不起。 夏蝉喜滋滋的把主意打到了坐在马车里的那个人的主意,她进了厨房,哼着小曲的开始洗菜择菜。 邢师爷跑进来,问夏蝉道,“有没有什么荤菜,适合病人吃的,又适合孩子吃的?” 夏蝉疑惑的回答道,“那可不是多了去了。邢师爷,莫不是马车里的人是个生病的孩子?” 邢师爷说道,“确实是有个生病的孩子,只是这个孩子的身份不一般,他病了两日了,一直食不下咽,说是饭菜不合胃口,我这不是想着你这厨艺不错,就推荐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真的过来了。虽然你的厨艺那是好的没话说,不过我还是得提醒提醒你,外面那些人可是连县太爷都不敢得罪的凌王府的人,你可要小心点做,做什么菜也得仔细掂量掂量再做。” “凌王府的人?”夏蝉惊的捂住了嘴巴,没想到皇亲国戚竟然离她这么近。 现世中她也是见过什么所谓的皇亲国戚,可现在在她酒肆里坐着的才是实打实的皇亲。 凌王府的人啊,“那孩子是凌王的孩子吗?”夏蝉好奇的小脑袋瓜胡思乱想着,要是那孩子真是凌王的孩子,她一定牟足了劲为那孩子做一顿让他难忘的美食,让后哄着那孩子多给她一些赏银。 “不是。” 邢师爷摇头,打破了夏蝉想靠着从孩子手里哄钱的美梦,她顿时泄了气。 “陪着那孩子的才是凌王世子。” “什么!” 邢师爷的话又立即让夏蝉精神抖擞起来,邢师爷赶紧上前想要捂住夏蝉的嘴巴,“姑奶奶你小声一点,凌王世子可不是个好说话的。赶紧做菜吧你。” 夏蝉自个捂住嘴,可笑的裂开的嘴巴却是捂不住的。凌王世子,也就是凌王的亲儿子,还是最重要的嫡子,他一定有很多钱了。 邢师爷看着夏蝉笑得傻兮兮的模样,拿着扇子在夏蝉的脑袋上敲了一记,“赶紧做菜,别想着做梦。” “得咧~”夏蝉难掩心里的笑意,更加快速的准备着给凌王世子和那生病孩子的饭菜。 既然孩子生病了,那调料要少用,要清淡些。 可是太过清汤寡水的,孩子又不合胃口。 夏蝉想了想,两日未好好的进食了,得赶紧先给孩子做点吃的才行。 夏蝉取了肉,用刀切片,拿了些芋头粉裹上,再用擀面杖用力捶打,只把裹着芋头粉的肉捶得薄如蝉翼,再切成合适的大小。番茄去皮切好炒成茄汁,加入清水煮沸,再放入薄如蝉翼的芋头粉肉,等肉熟透,连汤带肉的全部盛出,再汤正中仔细的滴上两滴芝麻香油。 顿时清香扑鼻,邢师爷亲自端出去,绵山的县太爷把邢师爷手中的饭碗接过来,亲自摆在凌王世子南宫禅和那六岁的孩子面前。 “厨娘说请先吃着,她再做些别的菜。” 邢师爷刚说完就遭到县太爷的一个白眼,“快去催催,什么先吃着,这是想让世子殿下一道一道的品吗!这是来吃饭的,不是来点评的!” “是是是。我马上进去催。”邢师爷二话不说,马上麻溜的又冲进了厨房。 而夏铭夫妻两个带着孩子夏辰宇目光有些发沉,凌王世子他们不熟悉,可对于凌王本人,夏铭却是再了解不过了。 他之所以会被连累全家跟着他一起抄家流放,还是拜凌王所赐。要不是凌王,他们一家四口也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而皇帝也不知是如何想的,明知道他得罪了凌王,竟还把他发配到凌王的地盘上。 夏铭以为,像他这种小角色即使在绵山这种地方终老也不会再跟凌王牵扯上任何关系了,可是没想到,就在前不久他带着妻儿想去给女儿蝉儿置办点婚嫁用的东西时,竟然又碰到了当年凌王的走狗。 没想到,意外还是碰到了。 那人远远的瞧见夏铭,虽然只是视线中的交汇,但是夏铭从那人的奸笑中猜测,那人断然是不会放过他的。 他忐忑的回来,还没来得及告诉女儿,可没想到凌王的儿子,世子南宫禅竟然找来了。 南宫禅到底是真的慕名而来用饭的,还是为了试探他,夏铭一时半会看不出来。 要真是为了他而来,不应该会带着一个看起来六岁的孩子。而且这孩子的装扮,不全像是宣国人,服饰上倒像是百肃的皇室中人,可容貌却是宣国人的清秀,而非百肃的黝黑大圆盘子脸。 听闻百肃王突然病逝了,而被他之前威压的那些百肃皇亲和臣子,早已对百肃王跟宣国联姻不满,觉得是百肃王美色误国,得了宣国的公主就忘了祖先世代想要攻陷宣国的大业。 百肃王一死,这些主张对宣国武力抢夺财富的百肃皇室和臣子们便又开始对宣国跃跃欲试了。 看着凌王世子南宫禅对这六岁孩子的关心,一碗木须肉用勺子舀了一点,吹得不太烫了才喂给孩子,那仔细的模样,若非南宫禅男子打扮,光凭着他这副白皙清秀的长相,必然是会让人误以为是一个女子在喂孩子。 随着南宫禅的动作,孩子信任的张口吃下,夏铭心里一咯噔,想着这个六岁的孩子,莫不是皇帝亲妹子同源公主和百肃王的孩子! 要真是如此,那凌王世子南宫禅倒是个有情有义的! 第17章厨艺不错 第17章被卖掉了 如今百肃内乱,他南宫禅竟然还能去救回他亲姑姑的孩子,并且能救得回来,说明他是个顾念亲情又有勇有谋的,这一点倒是比虚伪的凌王好太多。 没想到凌王那样的货色,竟也能有像凌王世子这般重情重义的孩子,不过事事也不能光看表象。 单看凌王世子南宫禅,品性暂且不说,光是这样貌,天家贵胄的孩子就没有样貌差的,他剑眉星目,却生的比较柔和,鼻尖微挺,薄唇紧闭,明明看起来是一副生人勿进的模样,可过分白皙的皮肤却缓和了他的清冷,举手投足中的气质又能看得出此人是个内心比较细腻的人。 再看向他那双眼睛,长睫下那双黑色的双眸,若是与之对视便让人觉得深不见底的发憷,但是夏铭看来,这双眼睛也像是噙满了天上的星星,大又明亮。叫夏铭突然想到了自家女儿夏蝉好像也有一双这样的眼睛。 夏铭不由自主的从对凌王世子南宫禅的打量,转而看向正在厨房忙碌的夏蝉。 厨房的帘子遮挡着,夏铭瞧了个空,不过他隐隐的觉得,像他女儿蝉儿这般的闭月羞花睿智勤恳,若真的要让他们挑拣女婿的话,就凌王世子这样的人也配得。 只是凌王那人,夏铭觉得若是躲不过这次劫难,还不知凌王的走狗要如何对付他。到时候自家这个宝贝女儿也不知如何下场。早知道就该早点给蝉儿和杨路办了婚事,叫他们带着四岁的辰宇远走高飞,免得受到他的牵累。 可如今,凌王世子南宫禅已经来了,也不知他有无奉了凌王的意思前来斩草除根的。 想到这里,夏铭叹气,世上没有什么后悔药,既然到头来还是要落入凌王的手里,他只求一双儿女能得到好的结果。 但他看南宫禅对那六岁孩子的细心照顾,心里也是祈祷希望南宫禅并非是凌王所派来的。 而且凌王从十几年前就去了都城长乐城,听说十余年来一直没有回到封地,只有凌王妃和凌王世子守在封地,但也没听说封地事宜是凌王世子在打理。按理说凌王世子快要到了及冠的年纪了,若不是一无是处的朽木,凌王不在府中,事务也该交由凌王世子打理。 可现在看来这个凌王世子虽然是凌王妃所生,可地位在凌王府却没有多高,最起码他在凌王心里没什么重要的。 一份芋泥端上来,县令先是一看,立马对邢师爷叫嚷道,“这什么东西!这种东西也能拿出来呈给世子殿下,你进去告诉夏蝉,叫她做点像样的,不要像敷衍那些商贩是的敷衍咱们世子。” 邢师爷这次却为夏蝉开口道,“这是芋泥,虽然只是一颗看起来普普通通的球,夏蝉那丫头说过,要想看起来高级,就得用高级的餐盘和简单的装饰,她这里缺少餐具只有这些粗糙的碗和盘,不能摆出高级的模样来,但是东西确实是好吃。” 邢师爷很少当面冲撞县令,县令白了他一眼,马上转变了脸色,笑嘻嘻的将芋泥推到南宫禅的面前,“世子,你尝尝这个可合胃口,要是不喜欢,我进去叫那丫头重新换一个来。” 南宫禅点头,用筷子夹了一点点芋泥先放入自己口中品尝了一下,味道确实超出他以往对芋头的口感,他才再夹了一些送进生病的令狐和鸣口中。 年仅六岁的令狐和鸣一个月内接连失去了父亲母亲,又差点受到百肃皇亲的肆虐,原本英朗的六岁小童,如今看起来形同枯槁。 南宫禅心疼这个姑姑的儿子,看着他好像看到了年幼时的他自己,虽然他有亲生母亲在身边,可凌王妃待他,却不仅仅是表面上的那般关心。他不是傻子,自小便深有体会,可他的母亲凌王妃却说,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他原以为当母亲的都是这般,可等他年长后才发现,原来母亲和母亲是不一样的。那是他的母亲,孝义在前,他也只能无可奈何的接受。 有南宫禅亲自喂他,令狐和鸣也张口吃了些,只是这一次,他倒是没有像之前那般吃了两口就不想吃。 一颗芋泥,南宫禅只吃了一点,竟都是他吃光了。见此光景,南宫禅心里多少有点欣喜,这个表弟终于肯好好的吃点东西了。不过这里的厨娘,做出来的东西倒是特别。 光看她做出的这两个菜,已然能看得出来,她的厨艺不一般,只是不知接下来还能不能给他一个惊喜。 夏蝉在厨房中慢慢的挤着鱼丸,生病之人忌大荤,但稍微吃点鱼肉也是没事的。 她用的河里杨路一早去抓来的鲢鱼,细细的刮出鱼肉糜,加上蛋液做出来的鱼丸,光是她看着都觉得鲜香可口。 鱼丸汤很鲜美,虽然已经有了一道木须肉的汤,夏蝉还是把这碗只撒了一点葱花的鱼丸汤端了出去。 “又是圆不留丢的东西。”县令一看,立马又是一顿抱怨。 南宫禅看到,却是二话不说,用勺子舀出一颗,轻轻的咬上一口。咦? 是鱼肉,比整条鱼的吃法感觉更要鲜美,这还真又是一次新奇的吃法。 果然是又给了他一次惊喜。 南宫禅冷凉了一颗鱼丸,喂给令狐和鸣,果然不出所料,令狐和鸣双眼放光,竟要自个吃起来。 一碗鱼丸没几颗,也不知是不是那厨娘太小气的缘故,除了南宫禅吃了的一颗,其余也都是叫令狐和鸣都吃了下去。 再上来的一叠菜,竟然是一盘冷的切片凉拌鸡肝。 这下子县令咆哮起来,“这什么东西!动物的内脏也敢拿上来给世子!这酒肆没吃的东西还开什么酒肆啊!” 南宫禅也是盯着这盘鸡肝不言语,他生来就是皇亲贵胄,吃食上自然都是好的不说,这动物的内脏可是连普通百姓也不愿吃的,别说吃了,就算是呈到他面前来,按照以往的惯例,那厨子必然是要拖出去杖毙的。谁又敢拿这种菜来糊弄他凌王世子。 第18章白粥小菜 这个厨娘虽然做的菜特别,可拿动物的内脏做菜,他还是第一次瞧见。 厨娘未必是故意来气恼他的,要知道得罪他凌王世子可不会有好下场的,这一家子他已经从邢师爷的口中得知了,曾经的四品大员如今被贬职流放,可未必肯拿性命开这种玩笑,说不定确实别有乾坤。 可南宫禅却是不敢动筷子,盯着那盘凉拌鸡肝都快把盘子盯出一个窟窿来了。 夏铭眼见着夏令进了厨房去寻夏蝉的麻烦,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他示意邢师爷,这酒肆可还有邢师爷的一半,邢师爷会意当即追上县令进了厨房帮夏蝉。 而夏铭则是走到南宫禅的面前,先作揖,再说道,“这鸡肝虽然很少有人食用,可蝉儿说了,吃什么补什么,我儿子比这位公子年龄还要小些,倒是经常吃鸡肝补身子。” 听到夏铭口中喊着的蝉儿,南宫禅的眼皮一跳! 禅儿!他母亲凌王妃也唤他禅儿,没想到这个厨娘竟和他同名,只是不知是不是同一个禅字。 南宫禅无意去追问人家厨娘的名字,听说这厨娘是个不到十六岁待字闺阁中的少女。能有如此厨艺,确实是出彩的。 南宫禅没有动筷子,倒是一旁的令狐和鸣见南宫禅迟迟不给他夹菜,他这几日被南宫禅伺候的惯了,妃南宫禅喂养不吃。可南宫禅不动筷子,他又想吃面前的菜,便自个执了筷子,自顾自的夹起一片鸡肝吃了起来。 肉质是不是鲜嫩的,令狐和鸣自然是不懂,他吃了一片,觉得好吃很对胃口,便又夹起一片。南宫禅见他肯自己动筷子吃起来,便觉得这鸡肝的味道大概也是不错的。 只是宣国没有吃动物内脏的习惯,即使味道好,他也不愿动筷子去吃一口尝尝。光是瞧着令狐和鸣吃的起劲,他就断定鸡肝做的确实好。 令狐和鸣可不是一般的孩子,他可是百肃王和他姑姑的独子,即使百肃王突然过世,可按常理说他们的儿子令狐和鸣也该继位,成为百肃新一任的王。 可奈何百肃现在内乱,多数人反对有宣国皇室血脉的令狐和鸣继位,年仅六岁的他又被关押了起来。要不是南宫禅听闻此事后将令狐和鸣救回,还不知道这可怜的孩子最后到底会如何。 可救回来的令狐和鸣却是沉闷寡言又胆小怕事的,甚至连饭菜都不肯进,南宫禅一直愁心此事,若是令狐和鸣没有价值,就算他救回令狐和鸣一条命,只怕令狐和鸣去了宣国都城,也会被人排挤。 令狐和鸣在百肃已然是没有立足之地了,能依靠的只有宣国皇帝,令狐和鸣的亲舅舅,只要令狐和鸣得到皇帝的怜惜,令狐和鸣才能好好的活下去,否者令狐和鸣在这个世上是连片瓦之地都无的。 见令狐和鸣不再低沉,南宫禅觉得这一顿饭起了极大的效果。不仅是令狐和鸣这些日子吃得少饿着了,更是这个厨娘做菜做的不错。 “这个夏蝉,说了她两句,她还理直气壮的,说了也不改,现在又在熬什么白米粥,世子大老远的跑过来可不是来吃她这碗白米粥的。老夏,你去说说你那闺女,别不上心,世子好脾气,可不是叫她糊弄的!” 夏蝉—— 原来她叫夏蝉,夏天的蝉吗?南宫禅觉得好笑,没想到有人比他父王还要不靠谱,给自家的闺女取了蝉这个字当名字,比他这个禅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铭听了县令的抱怨,应了一声就进了厨房。 “蝉儿~”夏铭知道夏蝉是个有主见的孩子,也没出过什么差错,这次肯定也是有她自己的想法。 见爹爹进来,夏蝉忙对爹爹说道,“爹爹帮我把罐子里的腌萝卜腌黄瓜咸鸭蛋各夹一些出来。” 夏铭一边给夏蝉打着下手,一边问道,“真给世子吃这些?” 夏蝉应道,“世子他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要是想吃好的未必会来咱们酒肆。邢师爷说了,他是为了那个生病的孩子来的,孩子病着又不肯吃饭,我这些可都是为了那孩子准备的,清粥小菜吃下去,最是能养胃。” “好。听我闺女的。”夏铭拿小碟子各自夹了一些腌萝卜和腌黄瓜,把咸鸭蛋送到夏蝉面前,问道,“这鸭蛋你都不舍得吃,爹还想着留着给你结婚的时候拿出来宴客用用。” 夏蝉笑道,“爹~放心,外头坐着的不是凌王世子嘛,他要是满意女儿做的这一顿饭,说不定会给不少赏银,到时候咱们何愁没有钱办喜宴。” “这倒是。”夏铭将鸭蛋剥好,用夏蝉教的方法,热过的刀一切为二,连带着夏蝉熬煮好的黏稠的白粥,一起端出去。 “嘿!我说老夏,叫你说说你女儿,怎么你还给端出来了。”县令暴跳如雷,他觉得他今日是一点官威都没有,不仅平日里替他鞍前马后的邢师爷不听他的话,就连老夏父女两个也把他的话当成耳旁风。 夏铭正想解释,就听南宫禅说道,“无妨。” 他把清粥推到令狐和鸣的面前,令狐和鸣初见这白粥还有些诧异,这白粥他不是没吃过,寡淡的又有什么稀奇,倒不如之前的几个菜让他好奇,吃了又欢喜。 可既然是南宫禅推到他面前来的,他就只能舀起一勺尝了尝,但是这一尝,味道竟然有些微甜。 不是蜂蜜的甜腻腻,也不是糖的齁甜,到底里面放了什么甜的东西?令狐和鸣是一勺借着一勺的吃下去,就想看看这碗甜滋滋的白粥里到底放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 可直到南宫禅制止他继续吃下去,碗里已经快见了底,令狐和鸣还是没有发现那甜味的来源。 他吃的有些多了,饥了有几日,不能暴饮暴食,得循序渐进,南宫禅这才制止令狐和鸣继续吃下去。 南宫禅制止了令狐和鸣继续吃下去,自个倒是夹起一片酱黄瓜腌萝卜的尝了一尝,农家菜里这些东西的常见,可南宫禅却吃出了不一般的口感。 味道丰富,比凌王府的厨子做的还要合他的口味。 “来碗白粥。” 单吃酱菜有些咸了,南宫禅主动问夏铭要了碗白粥来。 第19章同日生辰 县令有些懵逼,可夏铭却是一喜,果然自家女儿就是有想法,果真叫凌王世子满意了。 白粥端来,南宫禅一尝,怪不得令狐和鸣吃的这般欢喜,抬头问夏铭,“这粥里是放了蜂蜜?” 夏铭摇头,回道,“咱们咱们穷人家有点蜂蜜都是拿去卖的,哪里舍得放进粥里,这甜味是果子的味道。” 怪不得这般特别。南宫禅又吃了几口白粥,清香甘甜的味道,细细的品尝,确实是有点果子的香。 凌王世子满意,县令再无话可说。 直到南宫禅和令狐和鸣都吃好了,县令才叫邢师爷进厨房去夸赞夏蝉两句。 可夏蝉眨巴闸眨巴眼睛,问邢师爷,“就这样?” “嗯,就这样。不然你还想咋地?我再夸你两句?”邢师爷作势就想又举起扇子往夏蝉头上敲。他是打夏蝉小的时候就这么敲惯了,可见夏蝉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他也是下不了手,只是做样子吓唬吓唬夏蝉。 谁叫夏蝉一直不怕他,常常顶撞他来着。 夏蝉也知道他的把戏,这次也不假装捂脑袋了,抢住邢师爷的扇子,一把攥住,忙问道,“银子呢?既然世子吃的喜欢,那赏银有没有?” 邢师爷被夏蝉这么一问愣住了,对啊,银子呢? 就算是世子吃饭,那也得给银子不是嘛。这家酒肆可还有他六成的利润呢。 “对!银子!我这就找世子要去。”邢师爷抢回自己的扇子,言之凿凿的去找南宫禅要吃饭的银子。 可他一出厨房,见到南宫禅后,气势瞬间就垮了。 银子重要,可他不敢上前去要啊。 “老夏~老夏,来~你过来~” 夏铭走过去,问道,“邢师爷怎么了?” 邢师爷跟夏铭耳边小声嘀咕道,“蝉儿让我问你,世子吃饭的银子给了没?” 夏铭摇头,邢师爷见他没有会意,着急道,“那你去要啊。” 他不敢去问世子要结饭钱,就让夏铭出面去要。 南宫禅和令狐和鸣已经吃好,在吃着夏蝉准备的花茶,这茶清香,是茶香和果香混合的口味,吃完饭后来上一杯驱赶口中饭菜的味道倒是不错的。 夏铭走到南宫禅面前,问道,“您可还满意这些饭菜?” 刚刚邢师爷跟夏铭交头接耳的时候,南宫禅已然是注意到了,他从小习武自然是耳清目明,早已把二人的对话听的是清清楚楚。 饭钱是要给的,只是南宫禅突然不愿这么急着把钱给夏铭。他还想再坐一会。 杨路从外面打猎回来,又采了不少的野菜野果子给夏蝉。 一进门见到这许多凌王府的人,他也不敢扬声,只问夏铭,“蝉儿呢?我给她采到了新鲜的柿子。” 柿子,这个词有些敏感。南宫禅一直注意着这个刚进来看起来憨憨的汉子。 邢师爷有眼力劲,忙跟南宫禅介绍杨路,“他是这附近的猎户,如今快要当了老夏的上门女婿的,娶的就是给您做饭的夏蝉。是把,老夏?” 夏铭听到邢师爷点名,上前回道,“是,蝉儿和杨路已经定下了婚约,准备下个月十五就举行婚事。” 下个月十五,南宫禅隐下自己的忧思,用茶碗遮住自己的表情。别人将团圆的日子当成是喜气洋洋的吉日,而他呢,无论是团圆的八月十五,还是年节的隆重节日,父亲凌王远在都城长乐城,母亲凌王妃都会去庙中许愿不会陪着他过节,整个凌王府中只留他一个人形单影只。 一个人的团圆日子有什么好过的,随着他的年岁稍长,时间久了,这些节日什么的,他也不太在意了。 今日突然听人在耳边提起,他竟有些颇为感慨。 “不对啊,你家夏蝉这个月七号过了就十六岁了,按照律法,过了十六岁还未嫁人就要交人头税了,这个月七号到下个月十五号可是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老夏,这一个多月的人头税你可是得交啊。”绵山县令又突然开口道。 不光是夏铭一愣,连南宫禅也是一愣,那个叫夏蝉的,不仅名字跟他相像,竟然连生辰也同一天。 这个月七号,也就是乞巧日,正是他二十岁及冠的生辰。 世上竟有这般的巧合,南宫禅突然想见一见这个叫夏蝉的姑娘。只是人家爹娘和未婚夫都在这里,他冒然要见人家姑娘总归不大好。 夏蝉在厨房里听到了绵山县令在外面对着夏铭嚷嚷,叫他替夏蝉交人头税,不由得气极,这饭菜钱还没给,竟然先,记上那点人头税了。要是给她逼急了,她大不了七号前就把自己嫁出去,虽然还有六日时间,倒也是来得及。 夏蝉穿着做饭的围裙,拿着最大的那根擀面杖就从厨房里走出去,对着绵山县令也不施礼,问向夏铭,“爹爹,县令大人可用了什么?” 夏铭知道自家这女儿的脾性,如实回道,“他用了茶,你今早做的花茶。” “哦?县令大人觉得味道如何?”夏蝉转头问向绵山县令。 县令也是初见夏蝉,见她面色嘿呦,以为是邢师爷故意在他面前抬举了夏蝉,将夏蝉说的太过貌美,其实名不副实。心里想着,长得倒也是标志,只是一黑毁所有,也不过是个普通的民女罢了,不由得对面前的夏蝉低了三分的态度,“不过如此吧。” 但是南宫禅见到夏蝉的第一印象,却是比县令眼中的要好上许多。 此女初见时,有种难掩的气质,让人眼前一亮。举手投足中不拘泥于小节,可却并非不懂规矩,相反,她的一言一行都颇有气势,不愧曾经是官家小姐,这份气度,即使如今身为一个厨娘,也难掩其华。 再观她容貌,远黛眉桃花眼,小巧的鼻梁,粉嫩的唇,除去肤色不说,倒是个美人坯子。只是可惜了,肤色过于暗淡,暗的有些奇怪。 就在南宫禅对夏蝉打量的时候,夏蝉却是跟爹爹说道,“虽然县令大人不喜欢咱家的茶,但咱们做生意的一定要老实厚道,绝对不能贪了小又占了嘴巴上的便宜。爹爹,茶钱就别问县令大人收了——” 绵山县令一愣,他就喝了杯茶,这还要收钱? 第20章故意刁难 他作为绵山县令,还没听说过在他的管辖之下,他喝杯茶还要问他收钱的。 县令还未来得及抱怨夏蝉两句,只听夏蝉继续跟夏铭说道,“但是女儿做茶的辛苦钱,您得跟县令大人收一下。” 这下子绵山县令彻底无语了,感情这丫头是钻到了钱眼里去了,不过是举手做了个杯茶,这都要问他收钱。 “我说老夏,你这女儿该管一管了,只听说卖东西要收钱的,可没听说过这卖东西出的力气也是要收钱的。”县令要夏铭惩治夏蝉。 夏铭却是护着自家的女儿,要不是绵山县令太刻薄,连一个多月的人头税都要逼着他缴,夏蝉也不会问绵山县令要这辛苦费。 说来还是他绵山县令太不会做人了,何必如此斤斤计较。让夏蝉一个月后和杨路举行婚仪,不过是因为下个月十五是个大好的日子,若是绵山县令逼急了,说不定蝉儿会在这个月就会嫁给杨路。 然而南宫禅却突然开口说道,“确实该给。夏蝉姑娘辛苦了,这银子是不能少的。” 凌王世子这是为夏蝉帮腔,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惊。 凌王世子看起来冷漠不好相与,没想到竟还会替一个厨娘说话。 邢师爷脑海里已经浮现出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桥段,而夏蝉则的欢喜的瞪大了双眼。 有银子了! 且不说县令愿不愿意给这几个铜板的银子,就单说凌王世子这态度,他一定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他用了饭菜吃了茶,肯定也会给足银子的吧。 夏蝉喜滋滋的想着,县令碍于凌王世子南宫禅的颜面,唯唯诺诺道,“是该给。等下下官一起结算。” 夏蝉突然又感到不妙,这一顿饭要是绵山县令结算的话,故意他肯定不会愿意多给银子的,一个铜板一个铜板的算清楚倒是有可能。 一想到这个抠门的县令,夏蝉在心里是已经对绵山县令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反正他看不见看不见! 为了在凌王世子面前缓和刚刚的尴尬,绵山县令瞬间又变了张和蔼可亲的脸,对夏铭说道,“老夏,你这嫁女儿嫁得好,招了个上门女婿,这女婿的钱将来都是你们夏家的,还白捡了个养老送终的。” 夏铭尴尬的应着,这比之前的话题还让他觉得不舒服。杨路就在旁边呢,虽然事实是这么一个事实,可叫杨路听起来心里头难免会不舒服,就怕杨路心里起个疙瘩,以后对他们有所不满。 但是说这话的好歹有个官身,他们一家又是在他的管辖之下,夏铭不愿得罪县令,便闭口不言,不去接县令的话。 倒是夏蝉不怕绵山县令,也不管是不是道,“县令大人要是觉得这嫁女召婿是一本万利的买卖,您也可以生个女儿招个上门女婿,将来也有这个好福气。” 整个绵山县的人,谁不知道县令为了逢迎上司,早就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送给了年过四十的府尹大人去当了第八房的小妾。 夏蝉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回击县令那副势利又刻薄的嘴脸罢了。 绵山县令果然被夏蝉气得够呛,他气急败坏,想要收拾夏蝉,可夏蝉被夏铭和杨路护在身后,连邢师爷都有意为夏蝉开脱。众人都护着夏蝉,而不给他颜面,这让绵山县令是更加气恼又无奈。 而凌王世子也在当前,绵山县令怕自己跟一个丫头计较在凌王世子面前有失颜面,便转怒为假笑,对着夏蝉道,“丫头嘴巴真厉害,听说你跟你爹爹学了一手的酿酒好手艺,倒杯酒给本大人尝尝,看你是否名副其实。” 就在众人都以为县令这是在给自己和夏蝉找个台阶,叫夏蝉亲自端上一杯赔罪酒,待他饮后,就不再跟夏蝉计较。 夏蝉不情不愿的在邢师爷的拉扯下去给县令掉了酒,按她所想,得罪就得罪了,反正不能太软弱了叫人欺负了去。 可没想到夏蝉将酒端过来,县令只小小的抿了一口,就对夏蝉叫骂道,“这种也配叫做酒!” 说罢,抬手一扬,直接把酒都泼到了夏蝉的脸上。 “蝉儿~” “蝉儿!” “蝉儿~” “姐姐~” 爹娘杨路和弟弟辰宇急切的喊道。 夏蝉被冷不丁的被泼了一脸酒,抬起袖子擦了一把脸,将脸上的酒擦去大半,放下衣袖死死的盯着县令,县令原先那副讥笑的表情在夏蝉放下衣袖后突然定住。 夏蝉娘亲率先冲过来,替夏蝉擦拭着脸上的酒,可擦着擦着她也有些不淡定了。 在外人面前,一杯水酒已经叫夏蝉露出了真容,加上她的擦拭,原本夏蝉漂亮白皙的脸蛋露出来,直叫县令看得眼睛发直。 娘亲当场就要拉着夏蝉去后院,却被县令制止。 “且住!” 绵山县令起身,一双贼溜溜的眼睛在夏蝉脸上打量,邢师爷果然是没有骗他,竟是他之前被夏蝉骗了。绵山县令突的露出邪恶的模样,看着夏蝉,却问向夏蝉的娘亲,“你这闺女可卖?” “不卖不卖!我的宝贝闺女,给一千两都不卖!”娘亲说着就要拉着夏蝉走。 反正已经被人瞧见了真容,夏蝉也不再遮掩。 杨路上前挡在绵山县令的面前,阻拦绵山县令看向夏蝉的猥琐视线。说道,“蝉儿是我的未婚妻,想欺负她,先看看我乐不乐意。” 绵山县令收起视线,恶狠狠的说道,“杨路,本官没记错的话,你这个年纪刚好是服兵役的年纪,朝廷正在绵山县正在招募新兵,你为何不去报名保卫家国?” 绵山县令这厮太不要脸了,他明显是对夏蝉见色起意,又对杨路故意刁难。 夏铭也看不下去,对绵山县令好言劝说道,“参军没问题,只是想等这孩子跟我家闺女成了亲后再让他去入伍,保卫家国是件大好事,可婚姻大事也是耽误不得,否则他将来上了战场,若是有个意外,孤身一人的连个念想的人都没有,岂不是可怜。” 第21章卖掉夏蝉 “对对对,最起码娶个妻有个后,再去应征心里踏实些。”邢师爷这些年得了夏蝉一家不少的好处,人心都是肉长得,他也想帮夏蝉一家说上两句好话。 再者,邢师爷看的比绵山县令清楚,刚刚凌王世子可还是出口帮了夏蝉,说明凌王世子有几分正义,对夏蝉也有点偏向。 更别说,现在夏蝉真容显露,这么美丽的女子,就不信凌王世子不会动心。 他这是把赌注压在夏蝉身上,觉得夏蝉必然会一鸣惊人。 凌王世子虽然没有阻止县令把酒泼向夏蝉,可夏蝉露出真容后凌王世子的眼神明显有所微动,邢师爷虽然不懂凌王世子,可从男人看男人的角度来说,邢师爷觉得凌王世子对夏蝉是有所好感的。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子有所好感,那就很容易成事,邢师爷有意撮合,将夏蝉推给凌王世子。 在他看来,以夏蝉的出身,即使被夏铭牵累,那也是曾经正儿八经的千金小姐,再加上她自个儿本身的条件不差,嫁给杨路实在是有点委屈了。 夏铭的心思他明白,无非是想图个安稳,让夏蝉后半生平安度日,可夏蝉这条件,只怕是真容显露后以后也无法平静。 绵山就要不太平了,他们一家住在这个关口,只怕也没有太平日子了。更何况夏蝉如此出众,只怕是祸不是福。 邢师爷觉得他这是念在多年的交情上,在帮夏铭一家。 “老夏,来~老哥哥跟你说个事。”邢师爷将夏铭轻声唤到一边。 这边绵山县令还在阻拦着夏蝉不放,和杨路僵持不下,凌王世子则是品着茶看热闹,没有他的指示,他来带的护卫也是一动不动,冷眼旁观的看着酒肆中发生的一切。 夏铭以为邢师爷想帮县令劝说他,让他将夏蝉卖给县令。对邢师爷便冷了几分脸,他的宝贝闺女无论如何都不会卖掉的,更何况是卖给绵山县令这种毫无下限的无耻之徒。 “有什么话就说,要是想劝我卖女儿,那就免谈!”夏铭的态度很坚决。 邢师爷碰了隔壁,可他摸了摸鼻尖,侧头看到还在纠缠夏蝉的县令,便知道夏铭这是恼火了县令的做派。 的确,当众轻薄的做派只要要点脸面的人都是看不上的,这绵山县令是这种事情做得太多,如今太过无所忌惮,就连在凌王世子面前都不知收敛。这凌王世子他也是接触几日,知道这人面上看起来生冷不近人情,可实际也是有情有义的。 以绵山县令这般的做派,只怕早就被凌王世子所不喜,跟着绵山县令只怕是没有出路,还会被他连累。 想要另谋出路,只怕是得从凌王世子这边找一条,哪怕是不被县令牵累也是好的。 如今就有一个投其所好的机会,邢师爷转念又继续厚着脸皮劝说夏铭道,“你这女儿只怕会给你们一家带来祸端。” 夏铭冷哼,“若我的蝉儿真是个祸端,我一家愿意陪着她受着!” 邢师爷叹了口气道,“我说老夏,你怎么还是这么犟骨头,你这么被贬官流放的你难道忘了,说来还不是你这个脾气,你连钱都贪到手就被抓个正着,你怎么还没想明白,太刚硬可不是一件好事情。蝉儿就是随你这个暴脾气,受不得委屈,若是县令大人非要卖了她,你觉得你此时还有这个官威护着她不被县令抢走吗?你也是当个四品大员的,该是知道,县令的官职再小也是比普通百姓有能耐。” 夏铭怎会不知,百姓永远斗不过官,更何况他如今这个特殊的身份。可他还是不愿妥协,更不想将夏蝉推入火坑。“那是我的亲生女儿,你叫我把她卖给县令那种下三滥,我如何忍心!” “老夏,我明白,老哥哥心里明白。”邢师爷安慰夏铭,马上说出自己的想法,“所以老哥哥给你指一条明路,叫夏蝉不用受委屈,摆脱县令大人的纠缠,也能借机高抬你们一家的身份。” “什么办法?” 邢师爷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可这几年来,他们一家要不是有邢师爷照拂,恐怕落得还不如现在好。说来,夏铭对邢师爷还是有些感激的。 见夏铭并不排斥他,邢师爷才对夏铭说了,“凌王府是这个地界最大的,当然凌王此时不在封地,那么无论是官威还是身份,自然是凌王世子最大了。若是凌王世子肯护着咱们蝉儿,以后谁还敢欺负咱们蝉儿啊!你说是不是啊夏老弟。” 邢师爷这是要循序渐进,引夏铭入瓮,再提出将夏蝉卖给凌王世子的意见。 夏铭没想过让凌王世子护着夏蝉,这一则这本来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凌王世子未必肯维护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二来,他们一家流放至此还是拜凌王所赐,如今能叫仇人的儿子来护着他的女儿呢! 即使凌王世子看起来比凌王要正派许多,听说今年更是因为文武双全而受到皇帝的重用,一道圣旨来到封地,叫凌王世子跟着招募新兵。可他到底是凌王的儿子,夏铭并不多想。 “我和凌王之前有些不睦。”具体的情况不能坦白,夏铭只好捡轻了跟邢师爷说。 “不睦?有多不睦?不会是你这次流放也跟凌王有关吧?”邢师爷光从夏铭的卷宗中看出了点猫腻,却不知他到底得罪了何人。 夏铭点点头,邢师爷大悟。原来真的是得罪了凌王,才被流放到了凌王地界下最偏僻的地方。 邢师爷只得叹息,“你这得罪谁不好,偏偏得罪他。如今在人家的地盘上,他又是最大,好在他这些年不在封地,否者想要弄你,你是连护着你的人都没有。” 可不是么。夏铭真的感谢这些年来,皇帝把凌王一直留在都城长乐城。不过他前几日看到了凌王的走狗,只怕这好日子也到了头。 他就想着让夏蝉和杨路早点完婚,然后寻个借口叫杨路带着夏蝉远走高飞,免得再受他牵累。 第22章悔婚退婚 “可你这样也不是办法,就算是躲过了一劫,将来要是没人护着咱们蝉儿,只怕嫁了人也不会太平。”邢师爷故意引起夏铭的忧心,好叫他觉得即使将夏蝉嫁给杨路也不会太平。 “你看那杨路,只是一个猎户而已,就县令这样最低的官职,动动手指头就能收拾的了他,你说县令要是非咱们蝉儿不要,你这个已经被贬官的和杨路一个猎户,能护得住夏蝉一生吗?” 说的也是,夏铭心里对女儿夏蝉更是担忧不已。 该如何是好,夏铭看向他向来疼惜的女儿。 此时夏蝉正在指责县令大骂,“枉你还自称是百姓的父母官,竟然如此的恬不知耻!不过你这种人也是,虎毒尚不食子,而你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卖了,简直猪狗不如,哪怕配当什么父母!” 绵山县令口中污言秽语激怒了夏蝉,杨路就算是敢护着夏蝉,却不敢对县令如何。只得恶狠狠的看向县令。 倒是夏蝉自己,不堪忍受绵山县令的拉扯和污言秽语,出言顶撞他。 这一顶撞,是更加激怒了绵山县令,他叫嚣道,“小贱人,本官看得上你那是你的福气,你竟不知好歹,看今晚本官就办了你,叫你这未婚夫顶着一顶绿油油的大帽子,看看你们一家将来还如何在我的绵山县做人。” 说罢就要推开杨路,再去抓夏蝉,娘亲护着夏蝉,夏蝉却不退反上前,下狠了心一脚就踹在绵山县令的肚子上。 这一脚直接把绵山县令踹了个踉跄。 二十二年的现代教育,没有教会她如何委曲求全。夏蝉可没受过这种气,更何况遇到绵山县令这种恶人,本来就不该服软,服软只会叫他更加气焰嚣张,也不会息事宁人。 可夏蝉却是忘了,异世和现世不用,这里是强权的世界,没有平等,更没有律法维护弱小不被官府欺压。 夏蝉这一觉直接惊呆了众人,就连绵山县令也不可置信,他竟然被人踹了! 是被人踹了——还是被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片子给踹了—— 绵山县令半天回不过神来,他木呆呆的看了看夏蝉,又看了看自己肚皮上的衣服被夏蝉一脚踹出来的脚印,来来回回的看了几遍才确认,他确实被踹了,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尤其是当着凌王世子的面,他被踹了! “你——”绵山县令指着夏蝉,全身都在发抖,夏蝉权当不知他这是被气的,只当他是太胖,所以一动肉就会跟着抖动。 绵山县令指着夏蝉半晌说不出话来,杨路在夏蝉踹向县令的时候就已经惊呆了。他一直知道夏蝉这个姑娘与众不同,可没想到她的担子竟然这么大,连县令大人都敢踹。 县令大人可是绵山县管他们这些百姓的最大的官,连他都不敢动县令一根手指头,可夏蝉二话不说就踹上了一脚。 杨路看向夏蝉,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他在想,原来夏蝉表面柔声细语之下竟然如此暴戾,要是他娶了夏蝉,以后三言两语不合的,会不会也被夏蝉这么对待呀。 为了避免夏蝉走偏了,杨路小声的支支吾吾的劝说夏蝉道,“蝉——蝉儿,你不该——” “不该什么——”夏蝉眼睛扫过去,杨路吓得是顿时闭了嘴。 他不敢了,不敢去说夏蝉,也不敢教育她。向来都是她教育他的份,她比他有学问,比他有见识,平日都是他听她的。可那个时候,她温柔善解人意,可现在——杨路想了想,觉得要是他娶了夏蝉,估计以后自己在家里是一点地位都没有了,什么都得听夏蝉的。 男人都是要脸面的,没娶之前,只看上女人的容貌和身段,等快要得到手的时候,就开始对女人挑三拣四了。 杨路就算只是个大字不识一个的猎户也是一样有男人的劣根性,他开始担心夏蝉对县令都敢动手,以后会不会做出更严重的事情连累他。他可是从未来岳丈的口中听说了他们一家的来历。 听说夏蝉曾经是大家闺秀的时候,杨路是大喜过望,没想到好运会降临在他头上,还真是过世的父母保佑,竟叫他有机会娶一位真正的大家闺秀当娘子。 而如今,他是后怕的。他就说他怎么会这般好运,能有机会娶夏蝉,原来天上根本就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夏家要真的好,岂会将夏蝉便宜给他。 这不,夏蝉的性子就显露了,杨路一时是后悔莫及,都怪他一时被夏蝉的美貌迷了心智,同意了这场婚事。 而绵山县令指着夏蝉还是撂出了狠话,“夏蝉,好,你厉害!敢动本官,你厉害,你可知道在宣国对官员动手那是犯法的,本官这就回去,唤衙差过来,将你们一家四口,还有,你这个未婚夫全都关押起来。我就不信你到时候还嘴硬!” 这里来的带刀侍卫都是凌王世子的,可凌王世子品着茶,无论他们如何闹腾,他都不为所动,好像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他连看戏都没有兴趣。 凌王世子在夏蝉和绵山县令对峙的时候,凌王世子只说过一句话,那话还是跟六岁的令狐和鸣说的,“可要喝点茶?” 令狐和鸣点点头,凌王世子就给他倒了一杯花茶。其余再无话。 绵山县令除了带了邢师爷,也不敢使唤凌王世子的侍卫,他自知邢师爷跟夏家一家的关系匪浅,也不再指望邢师爷,恶狠狠的就要转身,不过他可没有这个胆量把凌王世子丢在这里自己回去。 县令不过是想吓唬夏蝉,叫她和她一家子服软,给他自己找回点面子罢了。最起码要在凌王世子面前把丢掉的脸面找回来。 “别!求县令大人,别把小的抓进去!”噗通一声,竟是杨路跪在了绵山县令的面前。 夏蝉没有被县令吓到,却被杨路的行为吓了一跳。 她刚想要上前扶起杨路,问他这是做什么,叫他不要求那个昏庸无耻的县令时。 只听杨路对县令说道,“小的现在要跟夏家退婚,跟夏蝉以后再没有半点关系,求县令不要抓小的。” 第23章世子的人 夏蝉有些懵逼,确定跪在县令面前说出这番话的确确实实是杨路。 她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爹爹夏铭,夏铭此时也是无奈摇头的用手把自己的眼睛捂上,很明显,想不到啊,想不到啊。 堂堂的男人,还是个猎户,竟然这般软骨头。看来还是看走了眼,幸好夏蝉还没有嫁给他。 夏蝉再回头看向杨路,杨路明知此时大家的目光都在他身上,他也不敢回头看向夏蝉。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夏蝉肯定不会原谅他一时冲动,不知怎么就说出的这番话做出这种动作的。 既然做了,就该担了。杨路跪在县令面前,却也不敢再吭声。 倒是县令一副得意的模样,讥笑的看向夏蝉,“还是你小子识趣。看吧,被人抛弃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是在问夏蝉。 夏蝉反而笑了,有些释怀,如此也好,她终于不用顾及爹娘的心意强迫自己嫁给杨路了。 什么规规矩矩的生活,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对她而言,还没想过嫁人,不过是爹娘强加给她的“关心”罢了。 如今也好,她终于解脱了,不用替另一个夏蝉背负孝道的枷锁。 夏蝉笑得很开心,所有人都以为夏蝉这是被气得。毕竟被人当众悔婚是一件多丢人的事情,即使被背弃的人更得到许多同情。 可夏蝉却笑着问杨路,“杨路大哥,你是真心想要取消与我的婚约吗?” 不,她心里有点怨念都没有,相反,她很感激杨路在关键的时候返回,否则一个多月后,她才会更加痛苦。 话说出口后,杨路就已经后悔了,可他男人的自尊在不停的说服他自己,既然说了,就不能再让夏蝉再次看不起他。这些年他也算是了解夏蝉的脾性了,对于出尔反尔软弱没有担当的男人,她是看不起的。 他已经做了一次,不能再反悔一次。 “是。”杨路压根不敢再抬头。夏蝉的声音还是那么轻,那么软。他听了心里还是暖洋洋的,可她却被他伤了心,杨路自以为夏蝉心里是有他的,是他对不起夏蝉,是他做了胆小鬼。 可夏蝉却十分大度而平静的回答他道,“没关系,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在没有与我成婚之前,你可以选择离开,总比你娶了我后又抛弃我让我庆幸。” 杨路被夏蝉所说的话,羞愧的把头垂的更低。 “你可以离开了,从此以后,跟我女儿夏蝉再无关系,今日出了这个门,以后别再对旁人提起我女儿夏蝉,否则我这个当爹的可不会像我女儿这般好说话!”夏铭这就要赶杨路离开。 夏铭也是被气到了,他以为杨路是个猎户,一无所有会珍惜如珠如宝的夏蝉,会舍命护她,没想到还是他看走了眼。差点让夏蝉嫁给一个白眼狼。 杨路理亏,起身对夏铭和夏蝉娘亲行了个礼,转身就想要匆匆离开。可凌王世子的带刀护卫却拦住了杨路的去路。 众人不明所以,这凌王世子的护卫拦杨路作甚? 凌王世子南宫禅却开了尊口,“本世子奉皇命协助招募新兵,绵山壮丁但凡没有正当行当又不需要侍奉长辈照养妻儿的都该尽一份力。” 南宫禅说罢,就有两个侍卫上前,直接抓住了杨路,也不管杨路的反抗,抽出刀架在杨路的脖子上就带出了酒肆,大约是将他送去招募新兵的地方去了。 凌王世子这番操作,令夏蝉心生佩服。果然,还是有权有势的好。她不光心里佩服,还给凌王世子竖起了个大拇指。 南宫禅看过来,对夏蝉竖起的大拇指不明所以。而夏蝉此时才真正留意到凌王世子南宫禅的容貌,她这一看,顿时被南宫禅俊俏的容貌给吸引了。 哇噻!这个异世竟然也会这么俊美的男子! 肤色细腻的比她的都还要白皙上几分,就像是糯米雪团子是的。 而那双眼睛,和她一样,是一双双眼皮的桃花眼,看起来格外的迷人。 微挺的鼻梁,还有性感的薄唇,呜呜呜——好吸引人啊。 他竟然比现世中许多当红男偶像都要帅气。 夏蝉对着南宫禅犯了花痴,全然忘记了大家伙都在看向她,连南宫禅都坦坦荡荡的任由她双眼放光的盯着看。 “哎~夏老弟,咱们蝉儿不会刚被伤了心就看上了凌王世子了吧。”邢师爷神神叨叨的跟夏铭八卦着。 南宫禅要是跟夏蝉看对眼,那是他最乐见其成的事情了。 要他说,他是巴不得夏蝉跟杨路悔婚。如今杨路识趣先提出悔婚,虽然对夏蝉的名声不好,可有他在,准叫整个绵山的人都知道是他杨路胆小怕事才抛弃了夏蝉。杨路是个负心汉,夏蝉是个无辜又美貌的小可怜。 女儿的心思,夏铭如何看不出来。 这些年就没见到蝉儿对哪个男子这般一瞬不瞬的盯着看的。 可她犯花痴也就罢了,没想到凌王世子竟是一点都不在意,任由夏蝉盯着他看,他也一直迎上夏蝉的目光,但目光中似乎带着点莫名的笑意。似笑非笑,叫夏铭看不懂。 “我就说吧,还是让咱们家蝉儿让凌王世子护着最好,说不定蝉儿也愿意,皆大欢喜不是。”邢师爷继续怂恿着夏铭。 可县令见杨路被凌王世子的侍卫拿刀押送着带走了,以为这是凌王世子护着他。好歹都是官家,他以为凌王世子这是要跟他官官相护。不由得胆气更大,圆滚滚胖的没有腰的腰杆子挺得更直了。 他更是走近夏蝉,对夏蝉做出轻浮的举动,“你的男人都不要你,跟本官走,本官不让你等到下个月,今晚就跟你洞房。” 说罢,就要上手拉住夏蝉,却被夏蝉一把打开他的咸猪脚。可县令不死心,又伸出双臂要抱住夏蝉。 夏铭和夏蝉娘亲急了,就要上前救夏蝉,邢师爷一看,心道完犊子。再看凌王世子皱着眉头,他忙三步两步跑到县令的面前,阻拦住县令要抬手打夏铭的动作,大声的说道,“夏蝉是凌王世子的人,县令大人且息怒!” 第24章为了她好 众人俱是一懵,怎么就是凌王世子的人了! 夏蝉爹娘不明所以,夏蝉更是不知道自己啥时候成了这个小白脸的人了。 而当事人之一的凌王世子南宫禅,也有些懵了,他不过是喝茶看戏,怎么平白的就多了个女人? 女人,他可是活了快二十年,除了懵懂时吃过乳母的奶外,是一个女人都没有再碰过的! 夏蝉他不过是今日刚见面不到一个时辰,怎么就成了他的女人了! 夏蝉爹娘和夏蝉看向邢师爷,县令也迷惑的看向邢师爷,而凌王世子南宫禅也好奇,为何邢师爷会这么说。 夏蝉在县令想打她爹爹的时候,就又抄起了那根大擀面杖,要不是娘亲拦着,准是一个擀面杖捶到县令的身上,给他来个半身没有知觉。 在邢师爷的劝和下,县令停了手,夏蝉也暂时放下了手中的擀面杖,可是她还拿在手里杵着,抬着下巴示意县令,他敢使坏,她就敢让他今天走不出这酒肆。 南宫禅看向夏蝉,觉得这个女子不光是特别,胆子还真是不一般大。敢肆无忌惮的打量他欣赏他,对县令也敢如此粗暴的动手,整个宣国,怕是找不出第二个来。 女子如高门大户家的小姐或是小家碧玉家的贵女,个个见了他不都是娇羞内敛的吗,这个夏蝉见了他,不止不会娇羞,对他容貌垂涎的如此外露不说,竟还做的如此坦荡。南宫禅实在不知是该说她本身单纯没有什么遐想,还是她夏蝉脸皮太厚了。 邢师爷劝了架,县令却是不依不饶,在他看来,凌王世子在今日之前是不认识夏蝉这一号人物的。而且来吃夏蝉做的菜,还是这邢师爷故意将凌王世子引来的。 “你要是不说出个子丑寅卯来,凌王世子也在这,可不光是我一个人不饶你。”县令对邢师爷一直偏向夏蝉一家不满。 今日邢师爷为了夏蝉一家,一点颜面都不给他,县令就想着等回了衙门,就将这些年交到邢师爷手中的权利都收回来,叫邢师爷收拾东西滚蛋。 绵山县令自以为是他太信任邢师爷了,这些年不管衙门里的事情,都交给邢师爷管理,如今竟叫邢师爷竟把他也不放在眼里了,得好好的整顿一下衙门,好叫县衙里的人知道,到底谁才是绵山县的县令,以后该听谁的。 邢师爷自知引火上身了,县令的脾性他是知道的,没什么本事不说,但也是个记仇不好惹的。他今日因为夏蝉一家而得罪了县令,以后怕是不能再在县令手底下混日子了。不过面前可是有尊大佛,只要抱住了凌王世子的大腿,管他县令有多大本事,也奈何不了凌王世子吧。 邢师爷直接无视了县令,走到凌王世子面前施了一礼,“世子爷今日对咱们蝉儿这顿饭满意,不知明日可还要让蝉儿做给小贵人吃?” 小贵人,说的自然是凌王世子的表弟令狐和鸣,他的身份特殊,一时还不能露出真实身份。 南宫禅是何等精明,刚开始不知邢师爷那话里的意思,如今再听邢师爷这么一说,他大抵是明白了。 南宫禅不表态,他看向令狐和鸣,轻声询问道,“这顿饭吃着可喜欢?明日可还想再吃?” 六岁的令狐和鸣懵懵懂懂,在邢师爷的期待下,只见他轻轻的点点头,很轻,却让邢师爷松了一口气。 还想吃,那就是比凌王世子有谱多了。不过是个厨娘,就还叫个孩子做决定,邢师爷突然又看不懂南宫禅了。不过他想要卖夏蝉的心思却是一点都不想改变。 邢师爷不等南宫禅再开口,自个直接询问六岁的令狐和鸣,指着夏蝉的方向问他,“就是这个姐姐,今日给你做了这顿饭,你可愿意明日你想吃的时候她再给你做?” 靠美食引诱一个六岁的孩子,邢师爷做的真是炉火纯青,但是夏蝉扶额,这邢师爷打的是什么主意? 可夏铭心里明白,邢师爷刚刚跟他说了要让凌王世子庇护蝉儿,现在这番作为大概就是想要把蝉儿送到凌王世子身边去。 可是去当个厨娘,夏铭心里有些不愿自家的宝贝女儿去当个下人受委屈。 六岁的令狐和鸣又是轻轻点头,这个漂亮姐姐他喜欢,也喜欢她做的饭菜。 邢师爷大喜,忙跟凌王世子说道,“夏老弟,也就是这个酒肆的主人夏铭,他夫妻两个想将夏蝉,蝉儿卖给凌王世子您。” 南宫禅一愣,没想到竟是要把这个叫夏蝉的厨娘卖给他。 对上凌王世子的诧异,邢师爷忙问夏铭,“夏老弟,毕竟是你的亲闺女,你倒是说句话啊。” 舍是舍不得,要是没人护着蝉儿,只怕要遭县令的毒手。又是话赶话的,夏铭只得点头道“是,自家护不住孩子,想给孩子谋个好前程。” “爹!你要把我卖了?” 夏蝉万万没想到,今日的事情早已出乎她的意料,疼爱她的爹爹竟然亲口说出要卖了她的话来。 她诧异又不可置信的看向爹爹,爹爹可是今早还说希望她一生幸福顺遂。 夏铭也不敢看向自家闺女,尤其是那双亮闪闪的大眼睛中噙满了泪水,叫他看了不忍。 夏蝉娘亲也不信丈夫要将自家闺女卖了,夏铭跟自己夫人解释道,“为了蝉儿好,凌王世子一定能让咱们蝉儿将来过得更好,总比受咱们拖累的强。” 既是为了蝉儿好,娘亲心里纵然也是万般不舍,可也只得认命,谁叫他们夫妻两个如今没有能力护得了孩子。 “蝉儿,别怪爹娘,爹娘年纪大了,还要照顾你弟弟,你到了这个年纪也是得嫁人的不是,嫁给打猎的也是嫁,跟了凌王世子也是一样,好歹世子比打猎的强上千倍万倍,爹娘也放心些。” 娘亲这是嫌弃她了吗? 夏蝉苦笑,眼泪唰唰的往下流。 即使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可这些年的相处,他们对她的关心,叫她已经当他们是亲生父母一样。更何况,他们确确实实是她现在这副身子的生身父母亲。所有人都可以离弃她,可是父母亲却不要她了,叫她如何不伤心。 第25章被卖掉了 夏蝉给爹娘跪下,新时代的女性早就摒弃了这种封建的交际礼仪,在现世中她没有给爸妈跪过,来到异世,也从未跪拜过爹娘。 如今,她给爹娘跪下了,求爹娘不要卖了她。 若是爹娘不好,她也认命了。可是面前这对爹娘,是打心底里疼爱她的,是她在这个异世最亲最亲的亲人,若是离开了爹娘,她纵然能活,可是亲情在心里如何割舍! “爹~娘~不要卖了蝉儿好不好~蝉儿以后会乖,不会惹事,蝉儿会努力挣钱养活你们——” 夏蝉哭着上前一手抱住爹爹的腿,一手抱住娘亲的腿,跪在地上,半是耍赖半是真心的想求他们不要卖了她。 夏铭狠了狠心,故意打断夏蝉说了绝情的话,好叫夏蝉认命,“你能挣多少钱!这些年来说是要挣钱养活我和你娘,可到头来连个院子都买不起,靠你是有指望,有指望的不是靠着你开酒肆赚这点小钱,而是将你卖了,得了大钱好去县城过好日子。” 夏铭又如何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要不是眼前有县令的虎视眈眈,后背还有凌王的走狗盯上,他不到万不得已也是不愿一家人分离的。卖了蝉儿若是能给夏蝉一条活路,那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最起码,夏蝉跟了凌王世子,凌王该不会再为难她了。 夏蝉顿时心里一痛,确实啊。她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双手再怎么努力,也不如卖了她的银子多。 夏蝉哽咽的问夏铭,“那爹爹准备把蝉儿卖多少银子?” 夏铭哪里想得到要卖多少银子,只要一想到卖女儿,他心里就不舍,根本就没想过要卖了,卖多少钱。 可夏蝉的娘亲却上前说道,“最起码一百两银子吧。咱们蝉儿人长得这般标志,也得值这个价的。” 夏蝉心里一冷,她只值一百两银子吗? 一百两也好,也能叫爹娘去县城买个蹩脚的院子,做点小生意,总比守在关口安全。 夏铭没想好要多少钱,他的宝贝闺女是无价之宝,可如今不得不卖掉,他也只能接受。“既然蝉儿的娘说一百两,那就一百两吧。” 夏铭无力的说道。 夏蝉依旧面对着爹娘跪着,年仅四岁的弟弟不明所以,以为是姐姐像他一样做错了事,在受到爹娘惩罚。 看到姐姐哭泣,四岁的夏辰宇过来给姐姐擦眼泪,“阿姐别哭。” 夏蝉抱住弟弟,对弟弟说道,“辰宇,姐姐以后不能教你识字,不能给你讲故事了。” “我还有爹爹,爹爹可以教我识字,可以给我讲故事。”还是太年幼,不懂亲人分开的痛苦。 夏蝉心里痛,比魂灵被换来异世的时候还要痛。 夏铭说出“就一百两”的时候,邢师爷笑意盈盈的询问凌王世子的意见。 南宫禅没做声,一直看着跪在地上祈求爹娘的夏蝉。她的无奈,他似乎深有体会,她可以以哭发泄自己的心痛,而他呢,在被父亲冷待,母亲没有缘由的苛责时,他连哭泣的资格都没有。 此刻,他竟有些羡慕夏蝉,毕竟夏铭对女儿的呵护和不舍,他可是看在眼中的。 夏铭的身份,南宫禅知道。既然是因为贪赃为被皇帝亲自贬官抄家流放,那以后再回到都城长乐城的机会怕是很渺茫了。将女儿托付给有权势的人,总比跟着他们强,这一点南宫禅看得也很清楚。 夏铭这不是卖女儿,是确确实实的想给夏蝉谋个好出路。 他府中不缺厨子,也不缺厨娘,夏蝉做的菜好吃,可他觉得夏蝉这个人更是有趣,说不定买了有更好的用途。 “好!”南宫禅答应夏铭,“只是这一百两的卖身银子——” 太多了?夏蝉一愣,这厮也忒小气了吧! 她都要卖给他了,她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懂得琴棋书画,又做得一手好菜的新世纪全能女性啊,谁得了她是谁捡到宝了,这个凌王世子竟然嫌弃一百两的卖身银子太多了! 她还嫌太少了呢! 夏铭也上前对凌王世子说道,“不能再少了。我家蝉儿勤快又踏实,不贪慕虚荣,为人专一又善良,更是学过琴棋书画,写的一手好字,做饭又好吃,还会酿酒。” 夏铭也以为南宫禅是觉得一百两买夏蝉太多了,可自家的女儿在夏铭眼里那是无价,一百两都委屈了孩子,再低了,他只怕夏蝉会被人看不起。 “是啊,是啊,你看我这蝉儿长得多貌美。”娘亲把夏蝉扶起来,拉过去给凌王世子相看。 夏蝉低垂着头,如今就是凌王世子再怎么绝色,她也没心情看了。 南宫禅看着夏蝉这副落魄的神情,全然没了刚刚踹向绵山县令的气势,不觉得好笑。 他轻笑,对夏铭夫妻道,“本世子是觉得一百两的银子太少了,本世子愿意出十倍的价钱买下这个叫夏蝉的厨娘。” 十倍的价钱?那就是一千两! 夏蝉眼睛一亮,瞬间复活。 爹娘有了这一千两银子,就不用干活也能好好的生活几年。那还真是卖了她也没关系。 只是,她还是有点不舍得离开爹娘。 南宫禅看到夏蝉听到十倍的银子买她后的机灵反应,不由得又是觉得好笑。这个姑娘怎么会这般有趣。 刚刚还差点抱住她爹娘的大腿,哭着求着爹娘不要卖了她。现在听到她能卖的了这么多银子,竟是兴致高涨了起来。 为了防止凌王世子反悔,夏蝉赶紧拿来纸笔,叫凌王世子亲手写下买她的契约。 南宫禅想对夏蝉翻个白眼,可为了维持他这个凌王世子的形象,他忍住对夏蝉的白眼,不乐意的亲手写下了一式两份的契约。 夏蝉的爹娘各自都签了字,按了手印。南宫禅也在两份契约上写上自己的姓名,按上自己的手印。其中一份契约交给夏蝉的爹娘,另一份收在南宫禅的手里。 契约签订,夏蝉被卖掉了,以后就是凌王世子的人了。夏蝉却又是噗通一声,又给爹娘跪了下来。 泪眼依旧朦胧,夏蝉还是哽咽,“爹娘,蝉儿不能侍奉你们了,能不能叫蝉儿再在这里住上一晚,等明日再赶蝉儿离开?” 第26章难舍爹娘 再留她一夜本不是难事,只是如今夏蝉被卖给了凌王世子,夏铭还是问过凌王世子是意思。 南宫禅没意见,绵山县令有些冒汗,他看到凌王世子买了夏蝉,就怕他刚刚为难夏蝉的事情惹到凌王世子不快。 “下官想早点回衙门处理公务,不知世子何时启程回县衙?”绵山县令擦了把汗津津的额头,这一头的汗都是被他自个吓出来的。 南宫禅看向绵山县令,不知想到了什么,薄唇轻启,“也好。你也回去吧。” “那您不回去?”绵山县令忙问,之前凌王世子来到绵山可是一直护在他府上的。如今不回去,又是怎么个说法? 南宫禅自饮着快要喝到底的茶,没有回答绵山县令。 绵山县令等得久了,见凌王世子迟迟不再开口,便只好福了福身,行礼先告退。 待绵山县令前脚刚出了酒肆的门,南宫禅放下茶盏,示意邢师爷。邢师爷会意,当即跟上绵山县令。 这一场交易,可不光是凌王世子只得了夏蝉这一个厨娘,他更在意的是,邢师爷的投靠,叫他很快就能悄悄的在凌王不查的情况下得到绵山这里的势力。 绵山县虽然穷苦,可重要的是绵山挨着百肃,要是对百肃用兵的话,绵山势必就会成为一个很重要的地方。此时还不是城镇,可将来,他觉得绵山势必要建成一座防御和统治百肃的城池。 他在凌王府被凌王留下的人盯着,不能有自己的势力,他一身的才华要想有抱负,必须要在他父亲凌王不查的情况下做些手脚。只有自己有权势,才能大展拳脚为国效力。 都是亲生的孩子,南宫禅也怀疑为何偏偏他的父母亲对他就如此苛待,对他还不如那些妻室所生的庶子,就连他母亲也是。 自打他被皇帝封为凌王世子后,父亲防备着他,母亲也苛待他。前段时间他美名外扬,被皇帝所知。皇帝突然给了他一道圣令,叫他辅助林将军招募新兵,他以为自己的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可没想到却总是遇到凌王势力的阻拦。 他才发现,他最大的阻碍不是没有机会,而是来自他父亲凌王。 想要完成皇帝的圣令,他必须要将父亲凌王的人换成自己的心腹才行。他不止是为了表弟令狐和鸣不进食来到这家偏僻的酒肆,而是看中了在绵山县衙中的邢师爷。 绵山县令多年来都不过问事务,都是靠着邢师爷打理衙门,邢师爷的主动示好,南宫禅就给他这个面子,来到酒肆给他投靠的机会。 如今南宫禅是一箭双雕,既得了邢师爷这个帮手,又得了夏蝉这个令他意外的厨娘。 绵山县令和邢师爷都走了,只有凌王世子和他表弟以及十个带刀侍卫。 夏铭夫妻和夏蝉在依依不舍的告别,都没有心思去管南宫禅如何。 南宫禅也不在意,只是他的茶盏中的茶喝完了。 他抬头,对哭泣的夏蝉唤道,“茶” 夏蝉如今是他的人了,当厨娘也好,反正终归是他的人了,他要如何使唤也都是他的事。 夏蝉摸了泪,松开娘亲的手,走到南宫禅的面前,想拎起水壶给南宫禅倒茶,南宫禅却阻止她。“换一个来。” “唉?” “换一个。”南宫禅肯定的回答夏蝉。 夏蝉不满的把水壶重重的扔回桌子上,他还真是事多,难道这壶茶不好喝吗?要是不好喝,刚刚那一杯茶他干嘛都喝光了! 夏蝉刚想说他矫情,只见南宫禅看了眼他还没有收起来的契约。那是她的卖身契。 夏蝉突然觉得心酸,撇着嘴,只好委屈巴巴的去给南宫禅换一壶茶。 再煮个什么茶好呢? 夏蝉叹息,如今她是一点煮茶的心情都没了。 忽然看到竹篓子里杨路今天刚采摘回来的玉米,夏蝉灵机一动,剥了几个玉米,连带着玉米须须多放了些水和糖煮了起来。 玉米汤最是营养,加了糖的玉米汤清香甘甜,喝一口回味无穷,也是夏蝉喜欢的。 煮好了玉米汤,倒入水壶中拎出去。夏蝉就见到爹爹在跟凌王世子说话,是恳请凌王世子一定要照顾好她。 夏蝉心里一暖,眼里一热,又是一阵泪奔。 她就知道,爹爹不是真心想把她卖了的。 不知为何凌王世子会留下来,她本想晚饭再为爹娘做一顿丰盛的饭菜,可爹爹竟还请凌王世子一同入席。 夏蝉不在意,可没想到凌王世子只是往桌上的饭菜上一看,略一思量竟也答应了。 丰富的晚饭,夏蝉是牟足了劲,动了不少脑筋,为爹娘做出来的十六道,这是要报答爹娘对这副身子照顾的十六年恩情。 她虽然只受了爹娘五年的恩惠,可那个夏蝉不知在何处,她只好一并替她答谢了爹娘。 丰盛的晚饭,夏蝉一家却没有吃多少,一家三口絮絮叨叨的在告别,而这一桌子的菜,竟然都是他这个凌王世子没吃过的。 比如这个做的像雕花一样的鱼,酸甜酥脆又可口,还有里面放着的切的跟头发丝一样的汤,听说是对胃非常好的一种菌菇,还有什么酥脆香嫩的鸡腿,油爆的鳝丝,做成半圆形状的锅巴,酥脆鲜香—— 个个菜都是美味,连和鸣都吃了不少。看来买下夏蝉对和鸣来说也个正确的决定。 但是夏蝉不开心,这顿饭父母是没吃多少,他们还要等凌王世子和他表弟吃好了才能收拾,而她还得去为凌王世子带来的十个带刀侍卫做顿晚饭。 不过做饭如今是她的拿手戏,很快就为他们做好。一切收拾妥当,安排侍卫们值守在酒肆堂中,而凌王则是和他表弟睡在了夏蝉的房间。 夏蝉只好跟弟弟挤在一起。 哄好弟弟睡着,夏蝉才开始做起了今日想要留一夜的目的。 展开原本想为弟弟写的千字文的空白本子,夏蝉写下了一本菜谱以及点心的做法。一共六十六道南北菜和十道点心的做法,足够爹娘照着方子开一家酒楼了。 可就是这本菜谱,夏蝉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 第27章暖心早饭 直到天微微亮,南宫禅习惯这个时辰起床后,发现夏蝉所在的房间里烛光还亮着。 他转头询问侍卫,侍卫在他耳边回道,是那厨娘一夜未睡。 他这才又看了眼房间的烛光,没有让人催夏蝉起身做早饭,而是径直出了酒肆,去关口亲自查看。 他留下的目的,就是想借机查看关口。 百肃内乱,加上令狐和鸣理应继位一事,南宫禅断定,宣国和百肃将有一战。此战,他想建立功名,从此摆脱父亲凌王的桎梏。 他不想让人看出他的目的,借着被美貌厨娘所惑的缘由,应该会让那些他父亲凌王的眼线对他打消疑虑吧。 没想到他堂堂凌王世子,天生皇亲贵胄,竟活的还不如一个普通的士兵。别人想上战场,想为国效力,只要自身要求达到条件就好。可他,却还要想方设法躲避父亲的监视。 何其难,何其让人心酸。 南宫禅想不通父亲凌王和母亲凌王妃为何这般对他,要是父亲是为了他好,对他苛刻些,他倒是能理解,可他的父亲却不像是想要他功成名就一样。父亲有众多庶子,他也能理解父亲的偏爱,毕竟只有他一个孩子守在偏远的凌王府中。可母亲呢? 他母亲只有他一个亲生儿子,为何也这般疏离他? 乳母临死前曾说,母亲凌王妃是因为生他的时候难产,再无法有孕,所以才会记恨他。但乳母似乎话中还有话,只是没来得及说完,母亲凌王妃就让人把染病后将要病危的乳母带走了,说是怕把病气过给他。 那是在南宫禅记忆中,母亲最关心他的一次了。而他又何其无辜,自打他懂事起,他就一直在想方设法讨母亲欢心,想得到和别人一样的母爱,哪怕是母亲和颜悦色的和自己说话也行,可母亲依旧对他冷漠。 长大之后的南宫禅倒也没再受到母亲的苛待,毕竟身为凌王世子也是想要脸面的,传出去,于凌王府也不好。 南宫禅揣着心事跨马带着几个侍卫来到西北的小关口,和百肃休战十多年,这边的防御设施早就成了残垣断壁。也不知他父亲凌王是怎么想的,即使和百肃因和亲休战,可有些事情该是要提前防备才是。 就这么大大咧咧的门户大开,要是百肃哪日突然来袭,遭殃的岂不是宣国绵山脚下的百姓,对凌王而言也并非好事。 父亲凌王向来行事缜密,只是这次南宫禅不敢苟同,他十分怀疑父亲凌王的举动,但同时也不敢相信父亲凌王会和百肃有什么勾连。 父子俩十多年未见,南宫禅对父亲凌王的记忆很浅。只记得十多年他从封地离开去都城长乐城之前,只看了他一眼,交代他要听话,听凌王妃的话。之后再未曾回到封地凌王府,偶尔来个书信,也是叫他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南宫禅站在关口的残垣断壁上,念叨着这个几个字。 要是百肃能安分守己,他这个没有任何权利的凌王世子也许会继续平平碌碌下去。只是百肃不安分,保家卫国是每个宣国人都该尽责的事情,他作为宣国皇亲贵胄,更是不能逃避自己的责任。 等南宫禅回到酒肆的时候,酒肆中的香味早在他在院子中就已经闻到。 不用想也猜到了,是厨娘夏蝉一夜未眠后就起身给他们做早饭了。 南宫禅进了酒肆,看到夏蝉伏在娘亲的怀中呜呜咽咽的哭着,他表弟令狐和鸣和夏蝉那个弟弟夏辰宇面对面坐在桌前津津有味的吃着夏蝉做的饭后点心。 而桌子上还放了一盘各色早点,还有一个空碗,想必是留给他的。 南宫禅走到桌前,夏铭过来见礼,倒是夏蝉抱着她娘亲死活不肯松手,拉着娘亲要哭够了才行。 一早出去在关口吹了许久的冷风,等夏铭给南宫禅把热乎乎的咸豆浆倒好,虽然看起来有些黑暗,南宫禅倒是有兴趣尝一尝。 果然喝了一口,猪油渣的向合着虾皮香,最后是豆香充斥口腔。复杂的味道,叫南宫禅吃的有些不习惯,可再喝了一口,又觉得丰富可口了。 甜的豆浆他吃过不少,鲜香的还是第一次。 面前的大盘子里,放着花卷发糕煎饺还有几块四四方方的看起来像蛋做的点心。 有甜有咸,南宫禅照着夏蝉做菜的奇异想法,首先夹起了一块四四方方的黄橙橙的点心。 这一尝,果然他没猜错,还真是蛋做的。只是她又是如何把蛋做出这般奇特的造型和口感,南宫禅看向还在呜呜咽咽躲在娘亲怀中像个孩子一般哭泣的夏蝉,不由得扯了扯唇角,露出一抹笑意。 厨艺不错,就是心思像个孩子。 这样也好,他身边太多心思深沉的,使得他也不得不保持着缜密的心思。像她这样单纯,也许能叫他的日子变得有趣些。 “姐姐,我还想再吃一份。”夏蝉的弟弟夏辰宇嘴巴里的点心还没咽完,回头就对着姐姐要吃的。 夏蝉回头看向弟弟,一双红彤彤的眼睛,一夜没睡又加上适才哭了许久,此时已经肿了起来。 只听夏蝉对弟弟凶道,“吃什么吃!你就只知道吃,你知不知道你就要没有姐姐了。” 说完,她竟又伏在娘亲的怀中,跟娘亲告状,“娘~你瞧你生了个什么玩意,整天没心没肺的,把弟弟卖掉吧,把我留在身边好不好?” 都知道她这是不舍得爹娘,众人也不觉得她胡闹,只是觉得这厨娘有趣。 在场的侍卫都是南宫禅的心腹,夏蝉一夜未睡,他们守在外面也是知道了,没想到她竟也早起,不仅为自家一家准备了许多早饭,先是给他们这些侍卫弄了一大锅热乎乎的肉末粉丝汤让他们去去寒。 关口的早晨十分的冷,昼夜温差大,加上一夜守卫,这碗热汤对他们来说可稀罕了。没跟随南宫禅去关口的侍卫们得了热汤吃了香喷喷的虾仁素包子,无不对夏蝉有所好感。 有这样好心肠的厨娘跟在世子身边,他们这些人以后也有口福了。 第28章世子柿子 凌王府的厨子和那些厨房打杂的婆娘们太势利眼,都听凌王妃的,世子尚且没有好日子过,他们又岂会有好待遇。 南宫禅早就用好了早饭,可夏蝉是一拖再拖,抱着娘亲呜呜咽咽的就是不肯松手。 夏铭心里也是不舍,倒是劝说了两回,夏蝉无动于衷,只噙着泪,可怜巴巴的望着他,叫夏铭心里于心不忍。 最后还是南宫禅见时间耽搁的太久,再这么下去,午饭的时间都要到了,他把手中牵着的令狐和鸣交给侍卫,自己上前一把抱起夏蝉,就往来时坐的马车上去。 夏蝉在马车上站定,挥着手跟爹娘依依不舍的告别,“爹~娘~你们要记得你们还有个女儿,千万别把我忘了。” 娘亲背对着夏蝉伏在夏铭的胸前,夏铭老泪纵横,对夏蝉说道,“蝉儿,去吧,跟着凌王世子去吧,以后一定要机灵点,事事别强出头,千万要保护好自己。” 夏蝉拉着马车车辕,撇着嘴,委屈巴巴的望向爹娘,马车不等她坐好,南宫禅和令狐和鸣坐好后就启程,夏蝉差点一个踉跄从马车车辕上摔下去。 这一闪把夏蝉给闪清醒了,爹娘是不要她了,真的一点挽留的余地都没有。一千两的银子,夏蝉是亲眼见到凌王世子交到爹爹的手中的,还有一些避着夏蝉说的话。 她再没了心思,怕从车辕上再摔下去,想了想,进了马车里,不敢跟凌王世子一起坐着,就坐在那六岁孩子令狐和鸣的脚边。 从夏蝉进了马车里,南宫禅就在打量着她,她不再哭闹,平静的和刚刚抱着娘亲不撒手的孩子模样是判若两人。 看起来不是个笨的,他最喜欢聪明又单纯的人。让她当个厨娘也许是有些大材小用,可他如今需要她为他和令狐和鸣做饭,更何况还没有想好将来给她一个什么去处。 “暂且留在我的身边当个厨娘吧。” 南宫禅一开口,就令夏蝉愣住了。“感情你把我买回去不光是要我当厨娘?你不会是想把我送人吧?” “你不愿意?”南宫禅看向郁郁不忿的夏蝉问道。 夏蝉胸口发闷,给他当个厨娘也就算了,反正也是靠着双手吃饭,可他竟然意图不纯,买她还有别的打算。夏蝉不乐意,心里一百个不乐意。 问向南宫禅,“我说世子,你将来是打算把我送给什么人?不会是像县令那种有劳有色的糟老头子吧?” 南宫禅没有追究夏蝉的不懂礼数,她言语虽然冲撞,但从她行事和举手投足中能看得出来,她也算是恪守礼数懂得分寸的,只是这说话的口气,南宫禅觉得,以后还是有必要将夏蝉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给调教调教,免得给他惹祸,也免得她惹祸上身。 她如今毕竟是他的人,要是她做错了什么,免不得要他这个主人给兜着。 人无完人,她再怎么漂亮聪明可爱,可偏偏这一条,就能给她带来许多麻烦。 这性子,难不成是曾经当大家闺秀时养成的坏毛病?南宫禅腹诽的想着。 要是她一直是四品大员家的千金小姐,别说别人看在她爹爹的面子上让着她,就是他这个凌王家一点权势都没有的世子也会合时宜的迁就她。可如今不同,她是他的,说是厨娘,可既然是买回来的,让她当奴隶也是得当。 要讨教,但不是这个时候。 马车上,表弟令狐和鸣还在。况且夏蝉刚跟了他,先让她适应适应,免得吓跑了她。南宫禅要的是死心塌地愿意跟随他的人。 南宫禅颇为高深的回答道,“要看你的表现。” 夏蝉一愣,可她不傻,细细一想,是不是自己表现得好,得了他的欢心,他就不会把自己送给又老又色的人了? 比起送给别人,将来不知身份,也不知底细的人。虽然夏蝉也不知道南宫禅具体的脾性,只是觉得这个男人过分的好看,竟然比她还要好看几分。她觉得出于外貌协会的宗旨,待在南宫禅身边是最好不过的了。 在凌王的地盘上,凌王不在,可不就是凌王世子最大了。 抱紧凌王世子的大腿,得到他的欢心,用自己的厨艺拴住他的胃,用自己的热情和真心打动他,叫他不舍得把自己送出去。 夏蝉心里美滋滋的打算着,反正她都已经被卖给凌王世子了,不能自怨自艾,只有想法子叫以后的路好走一些。 她沉浸在自己的默算中,嘿嘿的笑了出声。叫南宫禅看到她这副啥样子,也觉得好笑。平时冷漠的脸上,因为夏蝉而又一次牵出了一抹笑意。 只见夏蝉双眼一亮,马上从她爹爹给她的竹篮子里拿出一个红彤彤的大柿子。她从身上一直带着的布口袋中,拿出铁皮一样的小刀皮,小心翼翼的削着柿子皮。 待削了半个,有仔细的在手心中切出片,递到南宫禅的面前。“世子,吃柿子。” 嗯哼?南宫禅露出难以意会的表情,夏蝉刚说完也觉得不太对。看到南宫禅并不是欢喜的表情,也不接她手中的柿子,忙改口道,“这是脆柿,吃起来爽脆可口,甜而不涩。世子您尝尝。” 这么说了,南宫禅才从夏蝉的手中拿起一片吃着。 而夏蝉也给令狐和鸣一片,却跟他说道,“脆柿不好消化,你还小可不能多吃,吃一片就好。” 南宫禅以为这夏蝉倒也蛮会关心人的,却见那丫头把剩下的脆柿一片一片切好了全都吃进了她自个的嘴巴里。 脆柿塞满了嘴巴,从南宫禅的角度看过去,夏蝉一侧的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活像是一只嘴巴里塞满坚果的小松鼠。 那灵动的模样,叫南宫禅觉得她有些可爱。 冷漠太久的南宫禅,不知怎的突然生出一股逗弄夏蝉的心思,他抬起靴子提了提夏蝉的屁股,说道,“不是要给本世子吃柿子吗?” “噗~~” 夏蝉塞了一嘴巴的脆柿,听到南宫禅说的“给本世子吃柿子”,竟觉得好笑,世子吃柿子,柿子吃世子。 当即就噗嗤一声将嘴巴里的柿子全都喷了出来,正好喷了六岁的令狐和鸣一脸一身。 第29章绵山县衙 …夏蝉手忙脚乱,先不管自己身上被喷了多少,赶紧就掏出帕子给令狐和鸣擦脸。 她刚伸出手的同时,南宫禅也同时伸出了手。而且比夏蝉的动作快了一步。 等夏蝉擦上去的时候,正好擦到了先一步的南宫禅的手上。 立即受到南宫禅冷眼的夏蝉,顿时尴尬的只好挪了手去给令狐和鸣整理衣服。 衣服上都是她喷出来的脆柿,夏蝉裹了裹,全包进自己的帕子里。 南宫禅见状,把他给令狐和鸣擦脸的脏帕子也塞进夏蝉的手中。 他没有随身携带婢女的习惯,夏蝉的帕子也脏了,他的也扔给她,叫她一起清理好了。 看着手中被突然塞进来的脏帕子,夏蝉自知是她的错,默默的把两块脏帕子收了起来,等着方便的时候一起清洗。 令狐和鸣收拾妥当了,夏蝉给他道歉。没想到这个六岁的小孩子这么难哄。 无论夏蝉说了多少软话,好话,令狐和鸣是理也不理夏蝉。 就一张比南宫禅还要冷的脸对着夏蝉。 南宫禅也生气道,“再哄不好就自己滚下马车去受罚。” 夏蝉心里一慌,这卖给别人了,玛德,到底是低人一等。 她不要受罚,更不要滚下马车自己走。 夏蝉想了想,就又拿起一个脆柿,用小铁皮雕刻出一只橘色的小兔子哄令狐和鸣。 起初令狐和鸣见了还眼前一亮。可他是百肃皇子,见惯了好玩意儿。对夏蝉这个兔子也是看了两眼,稀罕了两眼就再也没有兴趣了。 夏蝉还是被南宫禅赶下了马车,不过她是从马车上下去了,脆柿雕刻的兔子还就在马车里。 南宫禅拿起兔子看了看,栩栩如生,一点雕刻的狭隘也找不到。 在夏蝉雕刻的时候他就已经留意到了她雕刻的手法,下手稳,雕刻的快又准确,说明她有一定的功底。 学过雕刻,这是南宫禅对夏蝉的又一个新认知。 花一千两买个厨娘,也许别人会觉得他凌王世子有钱没处花,可他知道,这个夏蝉给他的第一眼印象就不光只是美丽。 会雕刻说明什么,通诗画,他的眼光肯定没错。这个女人花一两买来肯定是值的。 夏蝉被赶下了车,一个人跟着马车旁边走着。 她的脚有点娇气,走了没几步路就觉得路上不平整,硌的脚生痛。 她撇了撇嘴,侧头看向马车,正好跟撩起马车帘子的南宫禅看了个对眼。 夏蝉向来是不惧的,盯着南宫禅的美色又是看的移不开眼。 心道,他长得还真是帅。要是搁在现世,她一定会想尽办法追求他。 可她如今只是他小小的厨娘,要是他不开心,说不定还会惩罚她,就像现在。或许还有很严厉的,就是把她送给别人。 一想到她得不到他欢喜的惨状,夏蝉忙打起精神,想要南宫禅原谅她。 她不由自主的就对南宫禅露出一抹甜甜的笑,“世子,蝉儿看到您就想到一个词。” “什么词?” 夏蝉一直盯着他看,明亮的眼睛如同星光闪闪,叫南宫禅看了也移不开眼。 “举世无双!”夏蝉回道。 “世子这容貌和气度,真是举世无双。” 南宫禅突然就摔下了帘子,把夏蝉隔绝在马车外。 夏蝉摸了摸笔尖,想着自己这是夸他呢,他怎么就生气了? 男人的心思真是不好猜,尤其是这异世男人的心思更是难以揣度。 夏蝉丧气的垂头,认命的往前走着,忽然眼前出现一抹粉色。 这里竟然也有这种粉色的草,这在现世可是网红草,被称作恋爱草。 夏蝉一喜,连带着狗尾巴草一起采了许多在手里。 她慢慢的折腾,用狗尾巴草做出来一直小狗,从马车的帘子下递进马车里。 里面有人接住了狗尾巴草做的小狗! 夏蝉一喜,又用狗尾巴草的叶子做了小篮子,五角星先后递进马车里,也都被人从里面接住了。 她看着手里粉色的恋爱草,想到里面那位不苟言笑的凌王世子,手随心动,为他做了一颗爱心。 夏蝉没敢主动调戏凌王世子,粉色爱心拿在她自己手里,直到凌王世子掀开帘子,唤了夏蝉再次回到马车上。 夏蝉坐定,才把手中一直被南宫禅盯着审视的爱心递到他面前。 “世子,这个送给你。” 夏蝉甜甜一笑。她面上云淡风轻的,可心里却怕极了,很怕凌王世子再生气,把她和粉色爱心一起再扔下马车。 好在,此时的南宫禅心情很好。 在夏蝉夸赞他的时候,他也是一愣,夸他的话他不是没有听到过,可把他说的这么好的,夏蝉还是第一个。 举世无双,他再怎么优秀也没想到自己能到达举世无双这个地步。 她不过是小女孩的心性,看着喜欢了,就有些夸大。 他不是生夏蝉的气,摔下帘子只是为了隔断夏蝉灼热的目光罢了。 夏蝉送过来的安心,粉粉的,还真是个大胆的女子! 竟然敢当面对他示爱。可看到夏蝉笑的天真灿烂的模样,南宫禅不忍心伤她。 只是回了她一句,“本世子又不是孩子。” 他假意误会她是把他当做和鸣一样的孩子哄。 得了,竟然没有撩到他。夏蝉也不在意,反正美男就在身边,还怕以后没有机会嘛。 “教他。” 南宫禅的指令向来简单干脆。 可夏蝉立即就明白了。 她教令狐和鸣用狗尾巴草做了不少小动物,才知道原来这个孩子不是喜欢现成的玩意儿,而是更愿意学会如何去做。 夏蝉一时对这个只有六岁的令狐和鸣是很有好感,将他看作和自己弟弟夏辰宇一样看待,一路上对他细心照顾。 然而马车去了绵山县衙后,南宫禅跟邢师爷交代了两句,夏蝉连下马车的机会也没有,就隔着马车的窗棂跟邢师爷打了个招呼,叫他多关照关照她爹娘。 邢师爷对着夏蝉那是笑的欢喜,让夏蝉放心,他一定会关照好好她爹娘弟弟。 夏蝉知道,邢师爷对自己眉开眼笑的,全是看在凌王世子的面子上。 果然,即使只是凌王世子的厨娘,也能狐假虎威一把。 第30章羊脂白玉 夏蝉看了看比绵山西北关口要好太多的县城,希望爹娘以后能在绵山县好好生活。 若是有朝一日,她有机会再回来,一定要好好孝敬爹娘。 凌王世子本是奉了圣令,协助在绵山县征兵。可奈于凌王安排人前来暗中阻拦。整个绵山都是凌王的人,南宫禅一时半会的还没办法,对于征兵一事也无法插手。 即使皇帝不会追究,可让他放弃一展抱负的机会吧,这也令他心绪难平。 既然有父亲的阻拦,没法顺其自然的为自己建功立业。南宫禅便决定,先把表弟令狐和鸣的事情解决了。把他送去都城长乐城,也许可以另辟蹊径。 毕竟表弟令狐和鸣的事情也非同小可,皇帝是他的亲叔叔,是和鸣的亲舅舅,定然不会责怪他不管绵山募兵一事。 跟邢师爷不过是交代了他的去处,至于其它的,邢师爷也心知肚明。 南宫禅叫他无论如何都得安心在县衙等候,邢师爷便明白,绵山县将要有大动作了,也许他的前程才真的要来了。 邢师爷即使帮绵山县令掌管县衙多年,却未有官职。能得到个一官半职的,对于邢师爷来说,这次肯定是可遇不可求的机会。 邢师爷当即表了衷心,“世子放心,属下定当一心一意听从世子安排。” 对于聪明又忠诚的,南宫禅向来满意。 只是简短几句话,连绵山县令都没有等,就直接又上了马车,直奔回凌王府。 从绵山县到凌王府,最少需要六七日路程。 这一路上,夏蝉是既给南宫禅当了厨娘,又给令狐和鸣当奶妈陪吃陪玩陪聊天,还时不时的给南宫禅当个贴身婢女被他使唤。 他们嫌弃驿站的伙食不好,让夏蝉做。 “夏蝉~” 做! 令狐和鸣需要洗澡擦背,需要铺床叠被,需要有人守夜。 “夏蝉~” 做! 南宫禅需要沏茶倒水,需要研磨。 “夏蝉~” 做! 忙得跟陀螺又不抱怨的夏蝉,终于在四日对看书的南宫禅问道,“敢问世子,您准备给我多少月银?” 给的太少都对不对你对我的这般使唤! 南宫禅闻言抬头,他还真没想过给夏蝉月银的事儿。 他张了张嘴,想说没考虑过吧,不合适。 现在想来,她不过是个厨娘身份,可这丫头确实被他使唤的忙前忙后鲜少休息,给的太少,以她的心性,虽然不像是爱计较的,但心里肯定是不会服气的。 可要是给多了,未免显得自己待她太特殊,必然会因为她是他的人而受到母亲的注意。他尚且受到母亲的苛待,而他的人在凌王府更是没什么地位可言,就连普通的仆妇也是不如。 南宫禅想有自己的府邸,可没身份没权利的,他没有任何理由和借口。只能安安分分的回到让他百般不自在的凌王府。他偷偷招募的谋士和武林中人可以安排在府外,但是夏蝉,他却是只能带回府中去的。 吃了她做的菜,凌王府给他安排的伙食,他是再也不愿多吃上一口了。 南宫禅想要夏蝉每日负责他的饮食,可他发现,夏蝉不仅是厨艺好,照顾人也是仔细周到。 他无意中将令狐和鸣交给夏蝉照顾一晚,发现她把事情安排的非常合理详细。让她给令狐和鸣洗漱,她一点都不介意,帮着和鸣洗好后,守在和鸣的床边,竟还给他讲了一个有趣的故事。 故事中虽然有趣,可他听出来,那是人生警言。她在通过故事,教和鸣如何做人处事。 南宫禅对夏蝉的看法立即又高升了一等,想着这女子果然有些不简单。 哄睡了和鸣,夏蝉才去自个洗漱。换了干净的衣服,才来给他倒水研磨,一直不吭不响的守在旁边,若是没有屏气凝神的听到她微轻的呼吸声,不抬头也不觉她的存在。 南宫禅好奇夏蝉在做些什么,他假装换一个坐姿,顺势用眼角扫了眼夏蝉。 她一动不动的坐在软垫上,看起来像是打坐,又像是在沉思。 直到他要休息了,她才会站起来快速的为他把文房用具和书籍全都收拾好。体贴又高效率,是他身边的小厮和护卫难以相比的。 她是个果断又理智的人! 南宫禅断定。 但她很现实,南宫禅从她今日突然发问要月银判断出来的。 她能付出,能吃苦耐劳,可却需要相等的回报。 但是,一旦回到凌王府,就不是他能掌控,想要给她多少月银就能给的。 连他自个,在凌王府都要看母亲凌王妃的眼色。 南宫禅心里叹息,从自己身上拿出一块底座方形上刻饕餮的羊脂白玉,那是他自个雕刻的,并非凌王府所物。原本是想着给自己刻一个私章,只是还差他的姓名没有刻上去。 传闻中的上古神兽饕餮,腹大能吞的下一切,南宫禅是将自己比喻成饕餮,尽所能的容忍来自父母亲的不公。 南宫禅将羊脂白玉递给夏蝉,“这个赏给你,算是你这些日子的辛苦所得。” 羊脂白玉啊! 夏蝉两眼放光,当即毫不客气的接过来。可一看到这东西的形状,明显是一块待雕刻的名章。 底座还未刻字,上面小小的饕餮倒是端庄大气。 “好物件!”夏蝉欢喜的夸赞,“尤其是这饕餮,雕刻的有趣又大气,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之手?” 夏蝉也是学过字画,雕刻过自己的名章的,对于这个端方的羊脂白玉,那是赞不绝口。 光是羊脂白玉的端方就已经很贵重了,再加上这上面的饕餮,在这个异世,这样的雕刻手法实属是难得。 夏蝉得了个宝贝,欢喜极了。 南宫禅见夏蝉很是喜欢,乐得是眉开眼笑,看起来如同盛开的石榴花,美丽绚烂,一时眼前恍惚的以为面前的人儿似乎与他很是亲近。 可一瞬间的恍惚后,清醒而来的是南宫禅的默不作声。 他没有回答夏蝉,却是明白,他这辈子若是靠着凌王世子的身份,只能是一辈子庸庸碌碌平平凡凡,哪里会有人如此崇拜他。 第31章中毒身亡 还有几日就要回到凌王府,南宫禅有些发愁,等他带和鸣回到府中,还不知道母亲凌王妃如何要闹将起来。 说是母亲,可他自打懂事起就从未跟母亲推心置腹过。甚至,有时候连一句正常的交流都不能。这一次,他有心为凌王府为自己建立一功,就怕母亲怕他功成名就而从中阻拦。 别人的父母亲都是盼着自家的孩子飞黄腾达为自己长脸,偏偏他的父母,不重视他也就罢了,甚至有种想要将他藏着掖着的感觉。 他是凌王和凌王妃的亲生长子,是凌王府的嫡子,凌王世子,又不是见不得人的私生子! 想不通,想不通。 “唉~” 南宫禅不知不觉叹息一声。 夏蝉正瞅着饕餮,想要仔细数数这只饕餮上有几根胡须,听到南宫禅一声叹息,夏蝉收了饕餮,抬头望向眉头紧皱的南宫禅。 她刚想开口询问,就感觉到外面人影闪动。她向外瞟了一眼,却未见任何人影,想着凌王世子有十二个侍卫在外面守护着,定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果然,马上就听到了侍卫出口询问的声音,“谁?” 竟然没人响应。 夏蝉立马警惕起来,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谁?” 又是一声询问,随着声音响起后,夏蝉才听到一个男子的回答声,“是小的,驿丞去休息了,叫小的送碗甜点给世子。” 夏蝉心里腹诽,这个伺候的小差役倒是脚步极轻,他都已经走到了门口,她却一直未听到他的脚步声。只是这个驿站的驿丞倒是个勤快的,这都二更天了,竟还煮了甜点。难不成驿丞也有睡前吃点点心的习惯。 既然是给世子送甜点来的,守在门外的侍卫便放了衙差进来。 夏蝉得了南宫禅的点头去开了门,只见是个是二十岁左右,长相普通的小伙子。 他见了夏蝉也不招呼,直接就端着甜点送到南宫禅的面前,叫南宫禅品尝。 夏蝉不由得摇头,心想这人还真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没看到她这么个大美女在旁边,不打招呼也就罢了,竟是理也不理睬,直接奔向世子而去。 不对! 夏蝉细想之下警铃大作,按理说,像她这个容貌,论哪个男子见了不说全都欢喜,最起码也会看上两眼。 可面前这个衙差,她傍晚入住的时候并未见过,她没有见过他,他应该也没有见过她,可他的反应未免太平淡。 倒不是夏蝉自以为的貌美而自视甚高,而是她自幼就警惕性极高,尤其是跟着爹娘流放到了绵山脚下的关口后,更是每日警惕小心。 看到把甜点放在世子面前,劝说世子品尝的差役,夏蝉不知为何突然上前劝阻南宫禅端起碗的手。 “世子,天色已经不早了,您马上就要就寝,吃了东西就睡对身体会不好。” 她走上前,笑嘻嘻的从南宫禅手中端着那碗,还一副我是为了你的好的表情。 然后当着南宫禅和那差役的面,用碗中的勺子就想舀起一勺自己吃下去,她在送进嘴巴之前,对那个送来甜点的差役挑了挑眉。 要是南宫禅也是个刻薄又不能容人的,此时肯定会责怪夏蝉的没大没小没有教养。 可南宫禅突然把夏蝉即将送入嘴巴中的汤勺连带着她手中的碗一起打翻,“啪嗒~” 碗和勺子在夏蝉的惊讶中碎了一地。 同样惊慌的还有送甜品过来的差役,以及门卫冲进来的侍卫。 “拿下他!” 就在夏蝉反应不及的时候,冲进来的侍卫们已经拿住了那个差役,将他扭送出去。 南宫禅走到还在呆滞的夏蝉面前,见她两手还是刚刚拿碗的手势,对她的认知是又加深一层,他伸出食指曲起,在夏蝉的脑袋上弹了个脑袋蹦,“原来反应这么慢,倒是跟平时的机灵相差不少。” 夏蝉被南宫禅弹了一下,忙回神。她可是个小机灵,是他的动作太快,叫她来不及反应而已。 她摸了摸额头被南宫禅弹过的地方,有些微痛,不免抱怨道,“你是不是习过武?下手好重啊。” 南宫禅被她此番一问,有些心虚,他的确是自小便跟着师傅偷偷的习武。 他挪开夏蝉的手,定眼一看,果然她的额头上被他弹出来一块红紫。 女子的皮肤都是这么娇气吗?她在边关吃了这么多年的苦,竟还是像大家闺秀一样。南宫禅盯着夏蝉看了半晌,他不知如何和女子相处,对于凌王府中的奴婢,他向来不假意辞色,毕竟她们都是凌王妃派去监视他的人。 可夏蝉不一样,她是他真心买回来想放在自己身边伺候的。 南宫禅转过头去,却伸出手掌直接扣在夏蝉的额头上,他本是想用手掌给夏蝉揉一揉,可他的手掌宽大,一掌正好把夏蝉的整个脸都遮住了。 夏蝉噘着嘴,双手把他扣在她脸上的大手拿起来,“打了我一下不过瘾,世子这是要打算直接闷死我吗,我不过就是不想你吃下这碗甜点而已,又不是真的想跟你抢食。” 被夏蝉双手拉着的大手,害羞似的突然收回了手,那大手的主人回了正脸,问夏蝉,“为何?为何不想要本世子吃这碗甜点?” 夏蝉说道,“想来是我有点太紧张了,我就是觉得大晚上那差役送来甜点有些猫腻。不过,世子,咱们出门在外的还是小心一些才好。” 南宫禅盯着夏蝉又是一番审视,见夏蝉不似说谎,便问道,“你只是觉得他不对劲?” 夏蝉点头,“就觉得有些奇怪。” 南宫禅也点头道,“你的感觉没错,那人确实有些问题。” 忽而,他又唤了侍卫进来,问,“说了没?” 说什么?夏蝉一脸迷茫。 侍卫却回答道,“回世子,那人死了,刚被咱们的人拉出去,他便中毒身亡了,已经去唤了驿丞前来认领,此时驿丞还没有过来。” 死了!夏蝉心里一慌,感觉大晚上听到这种消息实在是惊悚。 幸好,幸好。她拍了拍胸脯,幸好她和令狐和鸣那孩子睡在南宫禅房间的里面一间,有南宫禅在外面守着他们,她晚上可以安心的睡一觉。 第32章俩蝉入梦 事情很快弄清楚了,原来那个中毒身亡的差役并非是这间驿站里的。 而驿丞本人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名册上也没有这个人的身份和容貌画像。驿丞对于在他的管辖之下发生这种事情很是紧张,忙给南宫禅跪下,保证在明日南宫禅起床之前查明此事。 南宫禅心知肚明这件事,挥手让他退下。至于驿丞能不能查清楚,南宫禅不是很在意。 想要带走令狐和鸣的无非是两路人,要么是百肃派来的,要么是他已经很久未见面的父亲。 查出来又如何,他什么都做不了,哪怕是反抗也做不了。太多的束缚他都不怕,唯独在意那个字! 幸好,他在年幼的时候遇到了师傅,偷偷的习了武功。 “你早就知道那甜点中有毒,所以才故意打翻了它是不是?”夏蝉此时觉得后怕,幸好,南宫禅即使阻止了她放入口中。 原本她只是试探那个已经中毒身亡的差役,可若是没人阻拦的话,她估计也会傻乎乎的把那甜点吃下去了。 南宫禅只是淡淡的撇了她一眼,便去了榻上。 夏蝉见南宫禅准备睡了,想着他刚刚也算了救了她一命,他遇到这种事情,心里肯定也有些恐慌吧。此时正是借机得美男欢心的好时候,夏蝉忙屁颠屁颠的跑到南宫禅面前。 为他脱鞋,扶着他躺下,再贴心的给他盖好被褥,就像是对待六岁的令狐和鸣一样。 只见南宫禅呐呐的张了张嘴,还未开口,就被夏蝉抢先说道,“乖,早点睡吧~不要多想,你救了我一命,我夏蝉以后一定对你忠心不二的,要是以后有人再敢来伤害你,我一定第一个护你。” 表忠心的话说完,她乘着南宫禅还未回神的时候,突然低头在南宫禅的额头上一吻,吻完就跑,跑回里间令狐和鸣的房间,合衣睡在他床前的长脚踏上。 忠心不二!第一个护我! 南宫禅一时被夏蝉的这番骚操作弄的呆滞了,他摸着额头上被夏蝉吻过的地方,想着的却是夏蝉刚刚说过的话。 她的胆子真大!一而再调戏他这个凌王世子!今日更是胆大到非礼他! 可南宫禅没有他预想的怒意,除了反复在心里呢喃夏蝉说的话,更是发现他对夏蝉这一举动一点都不反感。 也许除了师傅从未有人真心的关心过他,南宫禅把自己今日对夏蝉的容忍当成了他也许只是对关心的渴望。 所以他才会容忍夏蝉对他的轻薄非礼,信了她的鬼话。 可他却以为,刚认识没几日,又是被他买回,被迫与父母亲人分别的夏蝉哪里会轻易的忠诚于他。 也许,她只是想在他身边过得好一些,才使出的算计罢了。 而想要得到美男的心的夏蝉,躺在长脚踏上竟有些失眠。 她一想到今日之事,想到这家驿站里死了人,她就觉得害怕。 她逼着自己紧紧的闭上眼睛默念:睡着了就不怕了,睡着了就不怕了……… 如此在心里念了几遍,也许是她白日里照顾令狐和鸣太过劳累,竟是没多久就又睡着了。 可刚入睡没多久,夏蝉就进入了梦乡。 今日这梦有些奇怪,夏蝉刚入梦,就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那感觉似乎曾经有过,但一时半会的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她听到“啊~”的一声。 夏蝉闻声,忙转头寻着那女子的叫声回头,只见是一个跟她在现世中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跌坐在地上。 夏蝉惊悚的瞪大了双眼,连连后退的指着那女子问道,“你……你…你…你是谁?为什么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可对面那个“夏蝉”见到夏蝉却欢喜极了,她是像看到奇景一样,兴奋的瞪大了双眼,蹦蹦跳跳的朝着夏蝉跑来,“宝贝,没想到我们竟然能在梦中相见!” 眼见着那个“夏蝉”就要靠近了,夏蝉忙制止她,“你到底是谁!你是不是梦魇来假扮我,想骗我上当的?我可不怕,我可是听说过你许多故事,我可是不会上当的!” “噗嗤~” 对面的“夏蝉”笑喷了。 夏蝉一愣,对面的“夏蝉”解释道,“我不是梦魇,我就是你,而你就是我呀。” 不等夏蝉把这绕口令的话分析清楚,对面的“夏蝉”又说道,“你现在这副身子是我的,而我为何和你长得一样,那是因为我进入了你的身体里。换言之,就像我在你们那个世界学到的词,就是灵魂互换了。” 灵魂互换!夏蝉一惊,当即明白她口中的灵魂互换是什么意思。 可她还是为了确认,问对面那个“夏蝉”,“你说我们灵魂互换,你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你告诉我你原来的父母姓甚名谁,又是做什么的?” 对面的“夏蝉”就地坐了下来,也指了指夏蝉的脚下,叫她一起坐下来说话,“此事有些长,我们既然有缘在梦中相见,我便把实情都告知你吧。” 夏蝉也坐下来,对面那个“夏蝉”兴致高昂的从她们灵魂互换那一日生辰说起。 “说来都是我不好,是我觉得每日被关在深闺中太过枯燥,便在生辰那日跟菩萨面前许愿,说是不想再过这种深闺的生活,若是能换个法子活着,哪怕是少活几年我也是愿意的。可没想到,第二天醒来,我竟然真的变成了另一个夏蝉,而且还离开了原先生活的地方。” 夏蝉一愣,她若是没记错的,当日二十二岁生辰,她貌似也许了一个愿望。 而她的愿望就是,她喜欢父母的宠爱,要是能变小个几岁,被父母重新疼爱着长大就好了。 没想到,她们竟然因为在同一天生辰许愿后,就能达成所愿。 夏蝉和对面的“夏蝉”分析,她们虽然一个曾经生活在现世,一个生活在异世,能灵魂互换,恐怕不仅仅是因为她们同名同姓而且同一天生辰,所许的愿望又是能同时满足两个人的愿望所致,恐怕还有什么契合点才让她们出现这种情况。 第33章灵魂互换 “咱们这个时辰本来就是特别,七夕日,可是许愿很灵的一天。” 看来这事并非只怪对面的那个“夏蝉”。若是一个人许愿,也未必能达成所想。是她们同时许了愿,才能造成这种灵魂互换的局面。 同名同姓同一生辰,或许又是在同一个时辰许了愿,加上时空互通,她们才能顺利互换。 夏蝉咽了咽口水,心想,要真是这样的话,只要满足这几样条件,那么她和她等下一次生辰再在同一时间许愿,会不会就能再把灵魂互换回来? 夏蝉是非常想要回到现世中去的,那里有她的一切,她生活了二十二年的一切,她的亲生爸妈。而这个异世,她不过才生活了四年而已。 说到有些感情,也无非的跟爹娘弟弟相处了四年的感情罢了,对于夏蝉而言,她卖身的一千两银子已经还了爹娘的这四年对她的宠爱。 她想要回去,回到现世中去,那里才是她想要的生活。 但是面前这个“夏蝉”肯不肯回来,夏蝉不敢确定。 夏蝉怕“夏蝉”拒绝,只是旁敲侧击的问她,“你小小年纪就用了我二十多岁的身体,在现世中可还适应?” “夏蝉”皱眉,叹息道,“刚开始魂穿到你这副身子的时候,我是兴奋的,没想到虔心许了个愿,果然就能达成,我看到你漂亮的房间,还有你房间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简直开心极了,还有你那些漂亮特别的衣服,我是越看越喜欢。但是没多久,我就开心不起来了。” 这个心思和夏蝉最初灵魂穿越是一样的心情,她那个时候也一样,见到自己变成一个十二岁的少女,也是欢喜了两三日。 “夏蝉”的心思,夏蝉也有所感受。生活在不同的社会中,夏蝉毕竟见多识广,倒也能适应异世的生活,但只怕“夏蝉”想要适应现实中的生活很难。 “是啊,很难!我发现我在你们那个社会竟然什么都不会,简直就是个文盲!” 她连自己文盲也懂得了,夏蝉捂嘴偷笑。想着她去了现实四年,应该是学到了不少新知识懂了许多新事物。 对面的“夏蝉”继续抱怨道,“别提了,我十二岁的年纪,本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可自从进入你的身体后才发现,我竟然连你们那里的上幼儿园的小朋友还不如。一开始我还担心,你突然变成这样,爸妈会不会把我当成怪物,幸好啊,没两天,他们就发现我不对劲了,把我送去医院。” 夏蝉一惊,忙问道,“都把你送去医院了还幸好?那他们有没有发现我已经被换了灵魂?” 以现世中的高科技,夏蝉就怕“夏蝉”已经露了馅。 “夏蝉”却窃喜道,“没有没有,换了好几家医院都没有发现我得了什么病,最后只说要在医院里观察,可我是谁呀,就是趁着在医院里住院的这段时间,我在电视上学会了不少的知识。爸妈见我没事,虽然有些起疑我像是变了个人,但我花言巧语说了一些讨巧的话,他们也就安心的接我回家了。” 夏蝉露出佩服的表情,对着“夏蝉”竖起了大拇指。“厉害,不愧是和我一样聪明!” “夏蝉”也询问夏蝉,“我爹娘和弟弟如何了?我有四年没有见到他们了,当初要不是我任性许了那个愿望,也不会离开他们。” 夏蝉忙把这四年来发生的事情告知“夏蝉”知晓。 “夏蝉”一听,立马哭泣起来,“没想到我离开后竟发生了这么多事,幸好有你,若不是有你在,还不知道爹娘会吃多少苦头。” 说罢,“夏蝉”便起身,重重的给夏蝉磕了个头。 夏蝉忙上去扶起“夏蝉”,劝慰道,“你爹娘如今也是我的爹娘,你也不必与我客气了。再说,你在爸妈身边替我陪着他们,我也该感谢你。” “夏蝉”一听,忙从地上起身,“噗嗤~”一声,又是笑道,“没错,如今我爹娘是你爹娘,你爸妈是我爸妈,只是我对不起你,叫你替我受了这些年的委屈,可我却替你享受你的一切,你,可有恼我?” 如何不恼? 夏蝉心里腹诽,可光是恼火也无济于事。若是跟她闹僵了,只怕她不舍得现世中的一切,跟她许愿再次换回来。 夏蝉说道,“既已如此,便只好接受了。只是这些年我想念我爸妈想的厉害。你呢,可有想念过你的爹娘?” 既然是能通灵互换的两个灵魂,夏蝉和“夏蝉”自然是有许多共同之处。 “夏蝉”见夏蝉有些哀怨,说道想起自己的爸妈,她聪明的脑袋瓜自然是立马猜测到夏蝉是想要回到现世。 虽然夏蝉口口声声的说是不埋怨她,可她来到现世后发现,现世可是比她所在的异世好太多了。先进的科技不说,光是她家中的富贵和疼爱她的爸妈,以及全世界她吃都吃不完的美食,想要的各种漂亮衣服,都让她对现世恋恋不舍了。 再说了,以她这个年纪正是恋爱的好时候。现世中的美男子,也已经迷得叫她移不开眼,舍不得走。 别说夏蝉想换回到现世,就连她也不愿离开现世的。 一个世界只能存在一个夏蝉的话,那她自私一点,她想要留在现世,叫夏蝉永远的替她留在异世中。 “夏蝉”心里祈祷夏蝉不要怪她的自私。她只是觉得,夏蝉在现世中生活了二十二年,将现世中早就好好的相守了一番。而她呢,刚来到现世,花了大把的时间将她和夏蝉之间的不足弥补上,还没有来得及好好的相守。 她只想等她享受好了,再把现世中的一切还给夏蝉。 更何况,“夏蝉”认为,她也不是没有付出。她最起码把自己年轻了十岁的身体换给了夏蝉,叫夏蝉重新年轻一回,否则以夏蝉原本的年纪,四年的现在,她已经是二十六岁了。说起来,也是有些不年轻了。 就让她自私一回吧,让她再享受几年,谈一场现世中的恋爱,再把身体换回夏蝉。 第34章相约入梦 夏蝉倒是不急着让“夏蝉”跟她换回来。 她想要确定另一个“夏蝉”到底愿不愿意回来,不过从另一个“夏蝉”闪烁的眼神中,夏蝉有些悲伤的可以肯定,另一个“夏蝉”是不愿意换回来的。 现在不愿,可能是因为她此时正在替另一个“夏蝉”忍受着人生的苦难。而另一个“夏蝉”却在她的爸妈身边享受着美好的生活。 由奢入俭难,另一个“夏蝉”不愿过辛苦的日子,夏蝉也是能理解。只是理解归理解,却是有些不喜另一个“夏蝉”的自私自利。 可另一个“夏蝉”不愿意接受再一次许愿换回灵魂的话,那么她就无法去强求,一辈子也只能留在异世中。 夏蝉问另一个“夏蝉”,“你目前留在现世中最想要做什么事?” 她想旁敲侧击的问清“夏蝉”的心愿,好帮她达成所愿,说不定另一个“夏蝉”就愿意跟她换回来了。 “夏蝉”杵着脑袋想着,“美男子,我觉得你们那里的男人真的会打扮,比女子还要漂亮,我好喜欢。虽然你的身子年纪有些大了,我的灵魂还只有十六岁,我还没有好好的谈过恋爱,想找个美男子谈一场惊天动地的爱情。” 说到美男子,夏蝉忽然想到了南宫禅。他也是美男子,而且是一个比现世中花样明星还要美貌的男子。 为了引起另一个“夏蝉”的心思,夏蝉故意将南宫禅的真容告知“夏蝉”。 “我不信,我又不是没在异世中生活过,我怎么就不知凌王世子这般美貌!” 另一个“夏蝉”不信,夏蝉问道,“难道你之前就没有听说过凌王世子?” “夏蝉”沉思,“说来也奇怪,凌王倒是常常听父亲提起过,这个凌王世子好像从未有人在面前提起,但我知道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不过要说起美貌,宸王在四年前的容貌那也宣国独一无二的,可是在长乐城被称为皇帝陛下手中明珠一般的皇子,不仅是因为皇帝宠爱这个皇子,更是因为他容貌极其出众,我年幼的时候也是见过他两面。” 宸王,夏蝉表示不认识,没听说过。不过,她对南宫禅的容貌很是自信。 “我觉得凌王世子才是当之无愧的举世无双,你若是不信,下次咱们再一同入梦,我画了他的小像与你看。” “这个好!我最欢喜看美男了。”另一个“夏蝉”欢喜道。 只是下一刻她又皱着眉头问夏蝉,“可咱们下一次要如何才能像今日这般意外的同时入梦?” 这倒是个问题。 不过夏蝉刚刚就想过,既然能两个人同时入梦,在梦中相遇。那就说明肯定是有谋个切合点,正好让她们抓住,才能同时进入睡眠,来到梦中相见。 她不急着和另一个“夏蝉”换回灵魂,但是她需要知道如何随时能再见到另一个“夏蝉”。 只有随时再能见到另一个“夏蝉”,她才能想办法探听另一个“夏蝉”的心事,慢慢的说服她,跟她把灵魂互换回来。 这是一个长久的计策,可眼前需要如何入梦相见。 既然灵魂互换有许多相通点,那么这次如梦肯定也有。 两个夏蝉把在入睡前的所作所为都细说了一遍,夏蝉到底是灵魂要年长一些,所见所识要比另一个“夏蝉”懂得许多。两个人把睡前的事情一说,夏蝉便当即分析出来。 “你在今日差点被车撞到,也是因为害怕,所以睡前不停的劝自己入睡入睡。而我今天也是受到了惊吓,也因为害怕所以也劝自己入睡入睡。” 另一个“夏蝉”点头,“没错,我们都受到了惊吓。” 夏蝉继续分析道,“受到惊吓,还是同时,而且睡前都害怕,都劝自己入睡,而且睡觉的时间刚好都是在三更前一点点,或许咱们俩入睡的时候刚好就是三更。这是几个很重要的点,下次咱们继续再试一试,说不定还能同时入梦,在梦中相见。” 另一个“夏蝉”觉得有些不太可信,忙问,“万一不成,见不到了呢?” 夏蝉说道,“既然咱们俩有缘能在梦中相见,那就说明咱们还有机会再见。不管是不是这几个点让咱们俩梦中相遇,从明日开始,咱俩有机会就试一试,万一成功了,以后就能梦里随时相见了。” 另一个“夏蝉”鼓掌道,“这感情好,以后你就可以告诉我你在异世中发生的事情,我也可以告诉你,我用你的身份在现世中的生活。这样好,我觉得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你,简直太好了,既能互换灵魂,又能和你在梦中相见,实在是太有趣了。” 可夏蝉不觉得有趣,她就想知道,是不是正如她的猜测,两个人能通过这个法子在每晚的三更入睡,就能让灵魂穿越时空在梦中相见。 夏蝉和另一个“夏蝉”说定了时间和方法,两个人打算只要是方便的时候,就在每晚的三更睡觉,所试验如何再次见面。 虽然是说定了,可夏蝉对另一个“夏蝉”还是不放心,在两个人同时预感到她们就要脱离梦境的时候。夏蝉对着另一个变得越来越淡的“夏蝉”的身影大声的唤道,“请照顾好我的父母,请你一定要照顾好我的父母——” 睡在外屋的南宫禅听到夏蝉梦中呓语,起身走进里屋。发现夏蝉身上的被褥早就被她蹬掉,整个人蜷缩在长长窄窄的脚踏上。看起来睡得很不踏实,口中还在不停的呓语。 想念父母了吗?这么不舍得与他们分开,可他记得,但他说出一千两买下她的时候,她那个贪财又开心的模样,是恨不得将自己马上卖给他的。 南宫禅看着夏蝉柔弱无助的躺在脚踏上,上前将夏蝉抱起,他把夏蝉放在令狐和鸣的身边。反正和鸣才六岁,连澡都帮和鸣洗过,睡在一起,夏蝉应该不会介意。 把夏蝉放上床,南宫禅好笑自己何时这般好心,竟然关心一个厨娘睡得好不好。 他看了眼掉在地上的被子,心想干脆好心做到底,要是夏蝉病了,还是他的麻烦。于是便帮两个人都重新盖好了被子,才转身离开。 第35章和鸣离开 南宫禅前脚离开,躺在床上的夏蝉就睁开了眼睛。 她没想到,看起来冷漠不苟言笑的凌王世子,竟然会贴心的将她抱到床上休息。摸着身上盖得严实的被子,心想着凌王世子肯定不是将自己当做令狐和鸣一样的孩子照顾。 他既然肯花一千两银子买下她,一定不是因为她厨艺好。 难不成,他是对自己一见钟情了? 夏蝉一想到那么帅气的凌王世子对她一见钟情,她就犯花痴的在被子里痴笑。 果然女人多数都长了个恋爱脑,另一个“夏蝉”不想离开现世回到异世中来,可她在异世并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 夏蝉心想,难得来一次异世,若是有朝一日有机会离开,自己来到异世除了吃苦却还未曾享受一番过,不如也像另一个“夏蝉”一样,谈一场恋爱。 用另一个“夏蝉”这还不到十六岁的身体,好好的享受一番恋爱的感觉。 光是想一想,夏蝉心里就觉得美滋滋的。既然来了,当然不能白在异世待这么几年,她要把异世这个最帅的男人给勾引到手。 可今日太困,夏蝉美滋滋的抱着勾引南宫禅的美梦又入了睡。 夏蝉一向有早起的习惯,介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夏蝉不放心,亲自下厨给南宫禅和令狐和鸣做了早饭。 等早饭做好,又是亲自端进房中,不肯假以他人之手,就怕再出现想要谋害南宫禅之人。 给令狐和鸣洗漱好,南宫禅早已自己坐在饭桌前等待令狐和鸣一同过来用餐。 令狐和鸣本来打算跟表哥南宫禅告状,想说这个厨娘半夜竟然爬上了他的床。可转念一想,这个厨娘他也是喜欢的,一路上逗他欢喜,又做了不少美食给他吃,他也不愿厨娘受到表哥的惩罚。 要是被表哥南宫禅知道厨娘做了大不敬的事情,只怕冷漠如表哥一定会亲手杀了厨娘的。 一想到夏蝉被杀,令狐和鸣突然有些怕。这辈子疼爱的他的父皇母后都被人害死了,如今只剩下表哥他能信任。还有面前对他照顾的十分妥帖的厨娘。 令狐和鸣不想再失去疼爱他的人,他突然紧紧的抱住夏蝉的胳膊,不舍的拉住。 夏蝉一愣,茫然的跟投来视线的南宫禅对视,她很迷茫,南宫禅眼中噙着探究。 夏蝉忙摇头,说道,“我什么都没对他做过?” 说着,还把自己的双手举起来。 她可是被他抱到令狐和鸣的床上去的,而且他才六岁,她能对他做什么呀。 可南宫禅明显不信,他张口询问令狐和鸣,“和鸣,你为何抱着夏蝉?” 令狐和鸣知道自己的性命是表哥南宫禅所救,如今能信任的只有表哥了。表哥对他的疼爱,他是知道的,可他也怕那个在百肃死牢中厮杀把他救出来的表哥。表哥嗜血的模样,可是比现在冷冰冰的问他话的时候还要可怕的多了。 令狐和鸣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回答南宫禅,“表哥,我——我喜欢夏蝉姐姐,能不能让她一直在我身边。” 夏蝉好开心,这个孩子喜欢她,不枉她这几日辛苦的照顾他,哄他欢笑。 夏蝉对着和鸣笑的是眼睛都变成了两弯月牙儿,她右手摸上和鸣的发,轻轻的揉了揉他的头顶,笑道,“乖孩子,姐姐也喜欢你。” 不过是对孩子的宠溺的话,夏蝉笑着回头,就对上了面瘫又脸黑的南宫禅。 世子为何生气了?可夏蝉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他喜欢自己,自己又说了喜欢令狐和鸣,所以世子才生气了。 夏蝉心里自恋的以为,南宫禅是吃了令狐和鸣的醋,为了不让世子再吃醋,夏蝉收回手,抬起手就要替南宫禅擦拭一下唇角。 他的唇角上有刚刚吃的花生团子碎,夏蝉想温柔的替南宫禅擦掉,可还未碰触到南宫禅,就被南宫禅一把攥住了她的手,拦下了她的动作。 然而就在这时,还来不及夏蝉反应,侍卫急匆匆的前来禀告。 “世子不好了,王妃派人来了。” 王妃派人前来,有何不好? 夏蝉不解,心想着莫非是凌王妃知道凌王世子身单力薄的去救百肃的皇子,所以着急了。 她在跟爹爹分别之前,爹爹已经把令狐和鸣可能是百肃皇子的身份告诉了她。她知道,百肃王已经死了,理应令狐和鸣继位,可百肃内乱,却容不下令狐和鸣,凌王世子可能是念在亲情上才去冒险救回的令狐和鸣。 对于凌王世子冒险救回自己表弟的事情,夏蝉也是一百个敬重凌王世子这般重情又英勇的举动。 如今凌王王妃派人前来,夏蝉倒是觉得凌王妃应该是担心自己儿子的安危,才会急匆匆派人来。 可没想到,凌王世子却神色冷淡的回道,“让他进来吧。” 那语气,似乎显得很是无奈。 话刚落音,就有一人昂首挺胸眼高于顶的走进来,对着凌王世子的南宫禅却只是轻轻一辑,礼数有了,可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对凌王世子带着些轻视。 “世子有礼了。属下是奉了凌王妃的命令,当然也是凌王之前嘱托,若是世子有什么难处只管交给属下去办。如今百肃皇子的身份比较尴尬,属下的意思也就是凌王和凌王妃的意思,还是把百肃皇子交给属下,让属下亲自护送百肃皇子前往都城长乐城吧。” 这是来跟他抢人来了。南宫禅不想让他把令狐和鸣带走。 而年仅六岁的令狐和鸣一听说这人要把他从表哥的身边带走,他也是着急了,他着急的跟南宫禅叫道,“表哥,不要,我不要离开你的身边,表哥,你不要丢下我。” “哎~你若是为了你表哥好,为了你自己好,你就不能再跟在你表哥的身边。难道你不想回到自己的家吗?难道你不想给你的母亲报仇了吗?只有跟着属下,属下送你前往咱们宣国的都城,见了你的皇帝舅舅,让你的皇帝舅舅替你做主,你才能达成所愿。” 第36章师徒情分 令狐和鸣哪里肯,小小的他双眼噙着泪看向南宫禅,希望南宫禅不要丢开他。 南宫禅于心不忍,和鸣虽然丧父丧母,可他和和鸣也差不多,父亲不管,母亲不爱,他不如和鸣。如今和鸣孤单羸弱,南宫禅很怕和鸣受到欺负。 “我陪他一起去都城。”南宫禅对来人说道。 可那人却是不愿,“世子别让属下为难,来的时候王妃交代了,叫属下转告世子,世子出来的时间不短了,该回去尽孝了。” 拿孝义来压他,这是他母亲凌王妃常用的手段。可偏偏南宫禅因为这个“孝”字无可奈何。 令狐和鸣被带走,临走前看向他的无助的眼神叫南宫禅心里发痛。 以他的身份,这点事情如何能难得住他,他想要保令狐和鸣,想要送和鸣前往都城,任谁都不能将他如何。可偏偏,那阻拦他的人,是他的生身父母。 他有他的无奈,百事孝为先,他不能违背孝道。 南宫禅痛苦又气恼的浑身发颤,夏蝉的手从刚刚想给他擦拭,被他拦住后就一直被他握着。如今感受到他全身的颤抖,夏蝉知道,他这是不舍得令狐和鸣。 被他牢牢的抓着手,夏蝉回手握着他,虽然她还不懂宣国和百肃的政治问题,但是她也知道,南宫禅只是出于单纯的年纪和令狐和鸣的亲情,不愿小小年纪的令狐和鸣受委屈。 夏蝉握住南宫禅的手,安慰他道,“别难过了!要是你想送和鸣去都城,咱们就偷偷的去好不好?,不叫你母亲发现,我会一直陪着你。” 南宫禅闻言看向夏蝉,她眼神中的坚定,似乎什么事情都为难不了她。 她可以为了父母弟弟,将自己卖给他。 她当了他的厨娘,身份从普通的百姓变成了低下的仆人,可她还是安安分分的尽心侍奉,哪怕他故意使唤她做不相干的事情,她也丝毫没有怨言。 这样一个女子,她并非只是安于本分。 “你难道就没有怪过我吗?” 南宫禅突然问夏蝉。“我将你买回,让你和你父母被迫分离,把你随意差遣,你对我一点怨言都没有吗?” 夏蝉不明白他为何他在这个时候会问出这种问题,在她心里,反正她没有怨过他,只是想勾引他而已。 夏蝉心里窃窃的偷笑,可此情此景不适合她笑出声来,她面上假装一本正经的回答南宫禅,手上却在摩挲着他的手,“我对世子只有欢喜,没有怨言。” 南宫禅一听,这丫头这个时候竟是这般不正经,心里还想着调戏他,那明亮眼眸里的炙热可是已经火热的让他没眼看了。再看了眼被她双手紧紧握住的他的左手,南宫禅当即用力甩开夏蝉的手,不再理会她。 也算是曾经在闺阁中教养多年的大家闺秀了,就算是过了几年苦日子也不该如此轻浮,也不知道夏铭是如何管教自己的女儿的,竟是让她一而再的轻薄他。 南宫禅深呼吸几息,他有些微恼,可最让他恼火的不少夏蝉的勾引,而是他的母亲凌王妃。 凌王妃以尽孝之名叫他早点归府,是既断了圣令让他辅助招募士兵给他带来的初露头角的机会,更是断了他想要亲自送和鸣前往都城的机会。 无论是哪一种,南宫禅十分的肯定,要是说以前父亲凌王和母亲凌王妃是对他不管不问,只是拘着他,约束着他。那如今,他们的行事很明显的就是,不愿他这个当儿子的有任何被提拔或者名扬的机会。 这是为何呢? 南宫禅不由得猜测,到底是什么原因,叫父亲和母亲如此待他? 难道真的只是因为他的出生害得母亲无法继续生养吗? 可母亲怪他也就算了,为何父亲凌王也这般避讳着他? 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南宫禅无力的叹息。在回到凌王府的前一夜,南宫禅故意慢了半日,在外又住了一晚。和鸣离开,他就不用再守着和鸣同屋而睡,夏蝉也单独有个屋子,他便趁着四下无人看顾,去了离凌王府不是很远的众安寺。 南宫禅轻车熟路的一路快速从众安寺的后院院门而入,在有人替他遮掩的情况下,无人发现凌王世子来到众安寺的禁地禅院。 “师父。” 南宫禅见到众安寺潜行修行的法师圆奘,轻轻的唤了一声。 圆奘睁开眼睛,停下手中的盘转着的佛珠,起身对南宫道,“看来你此行并不是很顺利。” 南宫禅便上前把他趁着辅助招募士兵之际,带着十二个带刀侍卫前往百肃救回表弟令狐和鸣一事告知圆奘法师。但在说到和鸣被他母亲派来的人截走送去都城一事,南宫禅又是一声叹息。 这圆奘法师乃是南宫禅的师父,说起这师徒之名,也就只有南宫禅和圆奘法师身边的人知晓,此事一直对凌王府众人以及外人做了隐瞒。 “你这母亲行事怪异,叫老衲也说不出个好来。不过令狐和鸣因你而来到宣国,你必须得入都城到皇帝面前解释一番才行,否则等皇帝诏令之时,你只怕是有罪而非有功。” 南宫禅道,“弟子早有打算入都城,面见圣上亲自解释此事,只是母亲以孝道召我回府侍奉——” 圆奘法师沉吟,突然问南宫禅,“你可还记得我为何要暴露身份,只为收你为徒?” 说起师徒名分的由来,南宫禅是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时候他尚且年幼,还没有和鸣的年纪大,可早就心知母亲并非是疼爱他的,连父亲凌王对他也是爱答不理。他虽贵为凌王世子,可实际上过得却是内心煎熬。他记得他那次生病,高烧不退命悬一线,父亲母亲不仅没有为他找来大夫,更是把他丢弃扔进了众安寺。 就在他以为他要死在众安寺的时候,是师父,圆奘法师将他抱回他的禅房。他如今依旧记得,在他小小的年纪快要绝望的时候,是师父的怀抱,给了当时的他一丝希望。 被亲生父母亲丢弃的孩子,心里是有多渴望就有多绝望。他一直以为,是因为他病得无药可救了,父王和母妃才会丢弃他。 第37章亲吻世子 南宫禅一直对师父当年问他的话记忆犹新,当年师父先问了他一句,“你可想活着?” 年幼的南宫禅自然想活着。圆奘法师又问他,“为何想要活着?” 这个问题,让年幼的南宫禅想了很久,最后他却回答道,“我想长大,想父王和母妃一样吃得饱穿得暖,也想长大乖一点,叫父王和母妃欢喜。” 圆奘法师那日就像现在一样沉吟,半晌才决定,“我愿意救你一命,但你可愿吃苦?” 只要能活着就好,年幼的南宫禅一听有机会活着的,当即给法师跪下,求法师救他。 就这样,圆奘法师为南宫禅治好了病,并且悄悄的收了南宫禅为徒。 而又为转危为安的南宫禅,在众安寺中举行了一场名义开光迎福的法会,意为南宫禅遭此劫难后福星降临,日后必然佑及周围。 凌王和凌王妃听闻此事,当即亲自前来众安寺,询问真由。众安寺的主持在圆奘法师的恳求下,第一次说谎骗人。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主持也心念想要救下凌王世子一命,便对凌王和凌王妃说道,“此子在,可佑身边之人福泽绵长,可保家宅安宁。” 凌王和凌王妃一听,当日便接回了南宫禅。 回忆往事,南宫禅还是心结难解。他回圆奘法师道,“弟子记得,是师父救了弟子一命,又传授了武艺给弟子。” 圆奘法师却摇头,说道,“万般皆是命,只是你命该如此罢了。若是换了旁人,以我当年想要隐姓埋名的想法,断然是不会救的。” “弟子一直很感念师父的教诲和救命之人。”南宫禅俯首道。 圆奘法师却说,“我也并非全然无欲无求,这些年隐姓埋名,对你尽心教导,也是把自己的期望放在了你的身上。原本是希望你将来继承了凌王的爵位后,我能堂堂正正的走到世人面前,可如今看来,你也如此艰辛,你的父王和母妃并非平常心,看来以前循规蹈矩的路是行不通了,不如抛开你思想的束缚,做你自己喜欢做的事。” 他这是叫南宫禅不要再去在意凌王和凌王妃。凌王和凌王妃虽然苛待南宫禅,可南宫禅一直保持着想要尽孝之心,就因为一直得不到父王和母妃的好感,他才想要得到他们的欢心,一心想要讨好他们,才会导致他今日难展抱负。 南宫禅低头沉默不语,他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要他抛弃亲情确实是有些难。 “今日是你的及冠之日,好日子不在于晚,你把发散下来,为师亲自为你束发。”圆奘法师执了把木梳,对南宫禅道。 南宫禅闻言,忽而想到了今早上,夏蝉一起床后就闷闷不乐的样子。 今日也是她的生辰,他二十岁,她十六岁。她一早做了两个寿桃包,她一个,他一个。可他明显看到了她吃着寿桃包的时候偷偷抹眼泪的样子。 他还想着,他二十岁无父母亲人为他及冠,而她也没人跟她道贺,他们一样可怜。可如今,师父在亲自为他梳发,他想着自己到底比夏蝉要幸运一些。 他遇到了疼爱他关心他,尽所有教授他的师父。不过,夏蝉也遇到了他不是么,最起码他觉得他对夏蝉不会有恶念。相反,南宫禅发现自己对夏蝉的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想要亲近。 不仅是因为夏蝉跟他同名同日生辰,让他觉得夏蝉特别,南宫禅觉得,肯定是夏蝉一直故意想要勾引他,所以他就要中了夏蝉的蛊惑。 圆奘法师为南宫禅束好发,对他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若一直顾忌,那么他们就会成为你永远的障碍。” 走出众安寺的南宫禅,已经下定决心,回到凌王府后,跟母亲凌王妃坦白,他要去都城长乐城,面前圣上,交代私去百肃救回百肃王之子令狐和鸣一事。 夜已经五更天,南宫禅回到驿站,见夏蝉的屋内的烛火亮起,心想她是失眠了还是又做了噩梦。 夏蝉从屋中开门出来,见到披着披风的南宫禅,下意识一愣,问道,“世子竟是这么早起去锻炼,果然比我还要勤快。” 她言语的轻快,可南宫禅注意到了她红肿的双眼,肯定是又想爹娘,一个人偷偷的哭过了。只是这一次不知是在梦里哭得,还得起来后哭的。 “世子,这天还早,你再去休息会,我马上去为你做早饭。今天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夏蝉机灵的问道。 南宫禅见她明明刚伤过心,却又表现的如此活络,甚至一如既往的关心他的饮食,南宫禅心里颇有触动。张口说道,“只要是你做的都可。” 可这话说完,南宫禅便后悔了。不是后悔自己说这话,而是后悔他这话给夏蝉带来的反应。 只见夏蝉先是惊喜的瞪大了她那双明亮的桃花眼,再又窃喜的垫脚快速的在他脸颊上一吻。 这突如其来的一吻,顿时叫南宫禅呆愣在当场。 而那女人竟然亲完他就跑了! 长这么大,他都没有被人亲吻过,更没有尝试过去亲吻女子。南宫禅自认为自己这二十年来算是清心寡欲了,可没想到,二十年的英明竟然栽在了夏蝉的手里。 他竟然有了反应!不是因为早晨的原因,而是对夏蝉刚刚那一吻的反应! 南宫禅胡乱的擦了自己的脸,趁着没别人留意,他快速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可心里久久不能平复,想来想去都是夏蝉刚刚给他脸颊上的那一吻,直到他脸上的红霞退去,他才缓缓的平复下来。 心想着,一定要好好的教训教训夏蝉,一个厨娘怎么能这般轻浮,以后入了府,府中那么多人在,她如此行径还了得! 夏蝉心里的阴霾,在她亲吻南宫禅的时候就全都消散了。 果然美人儿能让人身心愉悦。得了手的夏蝉喜滋滋的给南宫禅和她自个做早饭。一想到南宫禅那柔软滑腻的脸颊的触感,夏蝉开心的感觉她自个都要飘起来了。 第38章凉薄王妃 夏蝉想叫南宫禅明白她的心思,勾引他的心思。想趁热打铁的她在早饭上用了一点心,把所有的东西都摆成了心型。 心想着,若是南宫禅也对她有意的话,肯定会明白她的暗示,到时候就是水到渠成了。 一想到她很快就能和异世这个美男子欢好的事情,夏蝉的乐得嘴巴都快咧到了耳朵上。 早饭做好,正是天刚刚大亮的时候。 夏蝉端着她和南宫禅的早饭,想送去南宫禅的房间,两个人在房间里用饭,到时候就可以很快上升为浓情蜜意。 可就在她刚到南宫禅的房门口的时候,侍卫却拦住了她。 屋里有旁人,夏蝉从打开的房门向内张望,里面南宫禅对面站着的是一个矮矮胖胖的妇人,那妇人似乎在催促着南宫禅早点回府。 夏蝉心想,这天才刚亮,凌王妃派来的人就已经到达催促世子回府,看来凌王妃很是牵记她的儿子呢。 夏蝉以为,再怎么急着回府,也应该会把早饭吃了吧。可没想到夏蝉刚想把早饭送给世子,就见世子南宫禅走了出来,吩咐备马车回王府。 夏蝉忙上前,把早饭送到南宫禅的面前,“世子,您的早饭还没用过呢。” 南宫禅还未开口,倒是屋里头凌王妃派来的仆妇先开口说话了,“这个丫头长得倒是标志,不知是世子哪里弄来的人?” 南宫禅淡淡的回她道,“她只不过是本世子买来的厨娘罢了。” 那仆妇突然讥笑道,“原来只是个厨娘,老奴倒是误会了,还以为是世子开了窍,给自己找了个貌美的奴婢服侍。” 夏蝉听了这话心里不是很舒坦,可碍于身份,她不想还未进凌王府就得罪凌王妃身边的心腹。 她宁愿得罪南宫禅,也不能得罪这仆妇,毕竟小鬼难缠。 可夏蝉没想到,南宫禅竟然耐心的跟那仆妇解释,“她做的饭菜好吃,我便从她父母手中强买了她回来,就是想她为本世子专门做饭的。” 那仆妇瞅着夏蝉手中端着的早饭,看到满盘子的爱心,那眼睛不住的往夏蝉脸上瞧,眼睛带着心知肚明的神情,面上更是带了几分讥笑和凉薄,“世子倒是只图口腹之欲,只怕这小娇娘的心思不纯,嘿嘿……” 南宫禅这才回头留意到夏蝉盘子中的早饭,果然,他想保她平安,却都被她这一顿早饭全都打翻了。 罢了,南宫禅心想,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既然她入了凌王府,就看她自个的造化吧。 南宫禅一口早饭也没吃,就催着夏蝉随他回凌王府。 夏蝉一路上很是不爽,都怪那个仆妇,非要这么早来做甚,害得南宫禅没有进食,就连她腹中可是有些饥饿。她明明偷藏了一个点心,却被同一辆马车里的仆妇抢了去,当着夏蝉的面一口咬下,还夸赞夏蝉道,“你这点心倒是做的不错。听世子说你厨艺很好,以后进了府中,老婆子我的点心也全交给你去做了。” 这是明显以大欺小,以她年龄大,入府早,来欺负夏蝉。 夏蝉不做声,只当她是默认了。可夏蝉心里却是一百个不乐意,要是好好与她说话,她倒是愿意与府中所有人以和为贵,给她们做些点心吃吃。 可仆妇是在欺负她,她就是能做也不想做给她吃。 凌王妃早就正堂高坐,夏蝉心想凌王府的人还真的都那么勤快,这么一大早的就都起来了。 夏蝉也是新入府的,又是被凌王世子带回来的,听那随行的仆妇说,也是要跟着凌王世子一同去见凌王妃。 夏蝉倒是不在意,毕竟是凌王府的主母,她是该见一见的。 随一路上都默不作声的凌王世子南宫禅见到凌王妃,在南宫禅对其母亲施礼之后,夏蝉乖巧的施了礼。 可凌王妃越过南宫禅,先看向夏蝉,“果然是个标志的美人儿,世子的眼光一向不错,比之前我为你相看的河西府小姐还要貌美几分。” 这河西府的太守乃是凌王妃的表兄,他家的小姐就是凌王妃的表侄女,也就是南宫禅的表妹。凌王妃本想亲上加亲,将自己的表侄女嫁给自己的儿子。可奈何南宫禅虽然孝顺,就是婚嫁之事不肯听从父母亲的安排,直说对方尚且不到及笄之年,想等河西府家的小姐及笄了再说。 婚事虽然没有说成,可凌王妃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南宫禅要是不肯,她是不依的,照着她的想法,只要她请出孝道二字,就算南宫禅不肯娶了她的表侄女,最后还是得按照她的打算娶了。 但是见到被南宫禅带回来的夏蝉,凌王妃心里有些怒火。她已经听仆妇说了,说是世子带回来的厨娘。 若只是一个厨娘倒也容得下,可偏偏生出来这等狐媚模样,叫她看了也惊叹貌美气质出众,又如何不会叫世子心动。 夏蝉已是从凌王妃的口气中听出来凌王妃对她的不喜,只是不敢表露出任何的不满神情。她低垂着头,保持着乖巧的模样,就看凌王世子如何应对他的母亲。 凌王世子对他母亲凌王妃倒是极其孝顺的,只听他温声细语的回答凌王妃,“夏蝉不过是个厨娘,儿子倒是没留意到她的容貌几许。要是母亲喜欢,儿子把夏蝉送给母亲也好,夏蝉的厨艺精湛,定然能讨得母亲欢喜。” 这是要把她送出去? 夏蝉一想到凌王妃气焰高涨的语气,不用抬头看她容貌,就知道这凌王妃肯定是一个难相处的人。 她可不要去伺候凌王妃,更何况,她还没有在离开之前达到勾引南宫禅的目的。 上面是一阵静默,就在夏蝉垂着头等得着急的时候,突然凌王妃开了口,“既然世子如此孝顺母亲,那母亲——” 夏蝉心脏猛地一跳,心想着她不会真的要她去服侍她吧。 “母亲岂能夺人所爱,叫世子失望呢。哈哈哈……” 夏蝉舒了一口气,但心想,这凌王妃不仅可恶,吓了她一跳不说。这脾气也是坏,更是从她的语气中感觉到,这人憋着坏,世间哪有母亲这么跟自己儿子说话的。 第39章束缚世子 夏蝉自认为自己的人际心理学不是白选修的,只要从那人的语气,她就能断定个十之。光是听凌王妃的话中意思,加上她的语气和此时情景,夏蝉可以断定,凌王妃对凌王世子并不友好。 亲生母亲和亲生儿子之间到底是有什么仇恨,能叫一个母亲对自己的儿子如此的凉薄,夏蝉实在是想不出来。她想等事后悄悄的询问南宫禅,他到底是怎么惹得他母亲如此待他。 可夏蝉又怕南宫禅这种闷骚的性子,只怕是不肯说,而且还会怪她多管闲事。 夏蝉可不认为自己是要多管闲事,毕竟能帮助南宫禅,就是在帮她自个呀。 要是南宫禅对她的好感越来越多,那她是不是就可以早日达成所愿,抱得美男。 嘿嘿~一想到能再一亲南宫禅的芳泽,夏蝉就充满了战斗力,想为南宫禅化身成为能为他解决任何有心事烦心事的小能手。凭着她在现世中的所学和所识,她觉得能难得了她的事情是少之又少。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原本夏蝉以为南宫禅和他母亲凌王妃只是之间出了一点误会,是南宫禅惹了凌王妃生气,大抵是因为南宫禅年轻气盛,叫凌王妃替他担忧了。 可没想到,接下来凌王妃和凌王世子南宫禅之间的对话让夏蝉觉得非常不可思议。 “都城你就不要去了,反正有你父王在,你去了也不过是借着你父王的声名在外面认识一些狐朋狗友罢了,到最后毁的还是你父王的名声。你要是不放心那孩子,就写信给你父王,把前因后果都交代清楚,免得你父亲去见陛下的时候被陛下责罚,你自个做的错事该是要你自个担着——” 这是凌王妃拒绝凌王世子想要前往都长乐城的话,夏蝉越听越是觉得离谱,甚至是震惊的瞪大了双眼。 这是他母亲吗?是他的亲生母亲吗?一个母亲不仅不维护自己的儿子,反而是把自己的儿子想的是如此的不堪! 在夏蝉看来,在这几日的相处中,凌王世子虽然表现的很少,但以她看人之准,她相信凌王世子南宫禅不仅是容貌出众,对只的表弟令狐和鸣更是个有担当有作为的人,一路上他对令狐和鸣的关心,那可没法作假。对属下的体贴,那也是根深在骨子里的教养,就如同他面上的冰冷,心里却是暖的。 南宫禅的才华多少她不知,可她却是知道他看的书,深奥到连她一个苦读二十年的人都看不懂,他写的字,也是她这个练了十三年书法的人也远远比不上的。 这样一个踏实肯上进的人物,你说他认识的只是一些狐朋狗友,谁会信? 至于百肃王的儿子令狐和鸣一事,夏蝉没有亲眼见到南宫禅将人救回,不知其中缘由,自然是不敢随意的评价,但是凌王妃对凌王世子的评价,夏蝉是完完全全的不敢苟同。 她觉得并非是凌王妃对凌王世子有误会,而是这个凌王妃根本就不了解自己的儿子! 一点都不了解! 再观南宫禅,他只是请示了母亲凌王妃,想要去都城长乐城一事,被凌王妃拒绝后,他再未言语,夏蝉看不到南宫禅的表情,但从她对他的了解,他此时的沉默应该的代表着他的不满吧。 有这样一位母亲,任谁都不会开心的。 儿子要想有一番作为,还真是难于上青天。 夏蝉为南宫禅感到惋惜,更是庆幸自己即使来到异世还是有一对对自己很好的爹娘疼爱自己,不像南宫禅,他出身富贵,却有着比普通人还要大的阻碍。 “好了,我也累了,早饭都还没进食,就在这里候着你了。你看你只管别人的闲事,也没想过体谅一下你的母亲,我看你身边该有个贴心的人了。母亲想让你早点成家也是为了你好,你如今大了,主见多了,有想去的地方,想找乐子的事情,母亲总不能一直拦着你,若是你成家了,母亲身边也有个人照顾了,你呢也可以想去哪里便去哪里,世子,你觉得母亲说得可对?” 南宫禅又是沉默不语。夏蝉却是在他身后为他干着急。 说啊!你快怼回去啊!你一个大男人为何娶了老婆也要听她的?难道你以后过日子,怎么和老婆过也要听她的吗! 可南宫禅就一直沉默不语,夏蝉干着急也没用。这哪里是母子不和,分明是当母亲的一直在为难自己的儿子!她这是想要把自己的儿子牢牢的控制在自己的身边,要她儿子按照她的想法生活,哪怕是庸庸碌碌一辈子。 这样的母亲哪里是爱着自己的孩子,她分明是想毁了自己的儿子。 可那是她的亲生儿子,她如何忍心叫自己的儿子这般碌碌无为一生。莫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凌王妃起身,从南宫禅身边轻哼,“别怪母亲,谁叫我是你母亲呢——既然注定了我是你的母亲,那你就该听母亲的话。” 南宫禅继续沉默。凌王妃大概也习惯了南宫禅这副样子,不再多言,从他身边离开,但是在经过夏蝉的时候,凌王妃又顿住了脚,对夏蝉说道,“这么标志的美人一辈子不能嫁人还真是可惜了。” 夏蝉不明所以,呆愣愣的看着凌王妃带着她的仆妇们嚣张的离开。 此时南宫禅回身,有些哀伤又有些同情的看向夏蝉。 夏蝉刚被凌王妃那般评论,正是不知自己为何这辈子就不能嫁人的时候,后头又对上了南宫禅同情的目光,她当即觉得凌王妃这话里的意思恐怕对她不利,为了保命,夏蝉马上跑上前吧,抱住南宫禅的胳膊。 “世子,王妃这是要对我做什么?” 夏蝉真的害怕,那个对亲生儿子都凉薄的凌王妃,两次提起她的容貌,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更像是威胁。 夏蝉死死的抱住南宫禅的胳膊,如今看来,就算是母子不和,能保护她的也就只有凌王世子了。 南宫禅只是淡淡的看了眼夏蝉抱住他胳膊的手臂,并没有推开夏蝉,而是对夏蝉轻声说道,“别怕,你留在我的院子里,只听我一个人使唤,她暂时也不会动你。” 第40章当年真相 夏蝉一听,可还是心慌,忙问,“那以后呢?暂时是多久,我能安全多久?” 此话一出,南宫禅再次沉默。连他自个都不知道,母亲到底又想要做什么。或许,只要他乖乖的听从母亲的安排,娶了那位表妹,或许母亲就不会为难夏蝉。 只是为了保下夏蝉,就违背自己的心愿,娶一个自己根本就不想娶的人,南宫禅不知值不值得,他看向夏蝉,她害怕的时候像个可怜的小猫,明亮的眼睛充满了惶恐,紧紧的想要缩在他的身边。 南宫禅一时无法决定该不该对一个买来的厨娘做出承诺,可就算是这样,夏蝉已经带给他不同以往的想法。 南宫禅意识到,自己对夏蝉有了不同于主仆的情分。他甚至不排斥她的没大没小,甚至容忍她一而再的接近他,贴近他,甚至没有追究她在早晨时候对他的那一吻。 “世子,我想问一问你,是不是跟你母亲之间有什么误会?还是你闯了大祸叫她生气了?” 夏蝉想一想,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南宫禅此时刚被他母亲伤了心,他肯定是需要一个人能理解他,懂他倾诉他的苦闷,自己这个时候问他,他或许会开口。 果然,南宫禅愁眉不展的往外远望,颇为沉闷的回答道,“不曾。” 不曾!他能回答已经是不容易了。 夏蝉就他回答的这两个字分析,他不曾和他母亲凌王妃有任何误会,也不曾惹凌王妃生气。也许这就是他一直沉默的原因吧。 如此夏蝉也想不到任何原因会让凌王妃如此待自己的亲生儿子,若是她有这么一个容貌绝色又气质脱俗,肯上进又正直的好儿子,她一定欢喜的当宝贝一样好好的养着,哪里会如凌王妃这般苛待他! “你不会是你母亲捡回来的孩子吧。” 夏蝉只是随口感慨道。在现世中说自家的孩子是捡来的父母很多,就像夏蝉也常常被自己爸妈说是从网上下载的。 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夏蝉这一句话似乎解开了南宫禅多年的疑惑。 他从未想过,自己或许不是父母亲亲生的儿子! 毕竟凌王和凌王妃的身份摆在那里,即使凌王妃不能生养,对凌王的地位以及凌王府将来的爵位继承也没有任何影响,因为凌王除了他这个嫡子之外,还有跟随凌王在都城的侧妃所生的几个庶子。 以庶子的名义纵然是不能继承爵位,可皇室中向来流行过继,而对于凌王来说,根本就不需要过继别人的孩子,只要庶子变成嫡子就行,一切根本就不是问题。 就是因为他觉得凌王和凌王妃根本没必要照养别人家的孩子,所以他从未想过自己也许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亲生孩子。 可按照这个想法一想,根据南宫禅的聪明,很快就想明白,若自己真的不是凌王和凌王妃的亲生儿子,那么这二十年来发生在他身上的种种就都能说得过去了。 为何凌王对他这个亲生儿子不假以词色,为何一去都城这些年从来不过问他任何事情,为何母亲也对他如此冷淡,从小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厌恶,为何会将年幼又重病的他抛弃在众安寺—— 这一切的一切经过这么一想,就全都说得通了。 南宫禅一想到自己或许根本不是凌王和凌王妃的孩子,想到过去的种种,他竟有些气极的发颤。 夏蝉见南宫禅神色不对劲,浑身战栗不止,就更加紧紧的搂住他,扶着他去椅子上坐着。 “你这是怎么了?府中可有大夫,我叫大夫来给看看。” 南宫禅一把拉住夏蝉松开的手臂,叫她不要去找大夫。有些事情,想通了是一回事,可还需要证据去证明。 他不是凌王和凌王妃的亲生儿子没关系,可他需要知道这一切的真相,急切的想要知道真相到底是如何,他的亲生父母又是谁。 凌王妃回到自己的住院,听着下人的回报。她气恼的把自己的茶碗甩在地上,“那个小贱人竟然当众抱住世子!还有世子,他以为他带个人回来,我就奈何不了吗!许嬷嬷,你现在就去把那个世子带回来的小贱人给我杀了。” 许嬷嬷就是今早就请世子回府的那个仆妇,她上前回道,“王妃息怒。王妃想要杀了一个贱婢,那贱婢就是该死,只是以老奴只见,王妃现在还不宜和世子闹僵,就算是不喜世子,明面上也要保持母子之间的关系,不能叫世子恨了您弃府而去。” 凌王妃冷笑,“弃府而去?他能去哪里?去都城吗?他若是赶去,王爷一定会派人杀了他。早知道他如今这么不听话,十多年前就该杀了他。” 许嬷嬷道,“可您如今也把他养大成人了,就算是养一条狗也有他的用处,王妃不该轻易去拽狗的尾巴,叫他见了您不满。” 凌王妃听了这话,当即气焰消散了些,说道,“你说的没错,王爷还说留着他有用,叫我将远方表哥的女儿嫁给他,好安他的心,让他能安分守己的留在这里。只要他能叫我和王爷满意,我们自然是不会要他的性命。不过他还真是和他那个父皇一样眼光甚高,我给他找了这么多暖房的,他是一个都不要,竟然自个带回来这么一个漂亮的美人,就和他父皇当年一样,只是可惜了,这美人和他母妃一样可惜。” 凌王妃再看向许嬷嬷,吩咐道,“世子暂时不能得罪太狠,那美人却是不能再留,就晚上夜深人静,人不知鬼不觉的时候把人给处置了吧。” “是。”许嬷嬷应下,想着自己是双手又要沾染一次鲜血,只是她祈祷那些冤魂不要来找她,要找也应该找凌王妃这个狠毒的罪魁祸首。 许嬷嬷见凌王妃想着心事,便悄悄的退下了。 而凌王妃却是在回忆当年在行宫时,和皇上的贤妃一同生产时的场景。当时是万般的巧合,她才会在凌王的怂恿下,狠心用自己的孩子换下了贤妃和皇上的孩子。 而她的亲生骨肉,她心心念念却避着不能相见的孩子,此时却已经成了皇上最宠爱的皇子宸王。 第41章有心暗害 就是为了隐瞒这个秘密,就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凌王妃这些年才会带着南宫禅躲在偏远的封地,不叫别人发现宸王和她长得像,更不让别人发现南宫禅真正的身份。 南宫禅是宣国当今皇帝和难产而亡的贤妃的儿子,贤妃之死虽然是皇后的手笔,与凌王妃无关,可她在凌王的怂恿下将自己生下的孩子和贤妃的孩子互换,这已经是死罪一条。 原本凌王和凌王妃怕人发现南宫禅真正的身份,所以才会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南宫禅回到封地,虽是顺应了皇帝的意思,当凌王和凌王妃都是觉得庆幸。 他们不用借口,只是遵照皇帝的吩咐,就可以安心的带着南宫禅躲在封地。 然而没几年,皇帝突然又开始重用了凌王,命凌王前往都城任职。原本凌王是可以带上凌王妃一同前往,想要趁机杀了南宫禅以绝后患,可没想到南宫禅命大,生了一场如此重的病却又康健起来,而且众安寺的主持说他有利于家室。 凌王和凌王妃便想着,说不定就是因为抚养了南宫禅,是南宫禅带来的好运才会使得凌王再次受到重用。 为了好运延续,凌王便和凌王妃商议,暂且放过南宫禅的性命,将他约束在凌王府中免得节外生枝。反正凌王府下上都交代了,要监视世子的一举一动,凌王料定南宫禅不会有任何异常举动,即使有,他也可以立即杀了南宫禅以防万一。 前程固然重要,可性命对凌王而言更加重要。 他可以不要南宫禅带来的福运,但绝对不能因为南宫禅的存在而要了他凌王的性命! 凌王虽然去了都城长乐城,可在临走之前反复叮嘱凌王妃,一定要严加看管南宫禅。 凌王妃对于贤妃的儿子南宫禅那是一直苛待,口中说着是为了他好,免得他严惩娇奢的习性,可实际上,凌王妃就是为了要叫南宫禅畏惧她的手段。 南宫禅因为凌王妃而变得性子越发的冷淡,可凌王妃对他看管却无济于事。众安寺的圆奘法师经常半夜带着南宫禅夜里去偷偷习练武术,教授他为人处世的道理,这才使得南宫禅并没有在凌王妃的苛待下长歪。 南宫禅回到自己的寝院,一直回想着夏蝉所说的话。他或许真的不是他母亲凌王妃亲生的。 南宫禅原本是打算无论母亲凌王妃同不同意他前往都城,他都会在第二日一早离开凌王府,留下书信给母亲,叫母亲凌王妃不要担心。 可如今看来,南宫禅有些犹豫,到底是快马加鞭的去追赶表弟令狐和鸣,还是再留在王府中一些时日,查出自己身世的真相。 南宫禅越想就越发的肯定自己并非凌王妃亲生,自己和凌王妃不仅长相没一点相似之处,就连性格也无一点半点的相似。凌王妃既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那父亲呢? 他的父王凌王是不是他的亲生父亲呢? 南宫禅心里十分着急想知道自己身世的真相,他写了书信一份,藏在他饲养的鹩哥的口中让它飞去众安寺送给师父圆奘法师,将他的困惑告知师父。 而他觉得这些日子有些疲惫,快马加鞭的在众人包围中救回表弟令狐和鸣不说,又是一路上舟车劳顿,鲜少好好的休息。 南宫禅准备去后院的温泉泡一泡,舒缓一下身心的疲惫,也许在温泉的舒缓下他放松下来能想清楚许多事情。 夏蝉原本是跟着南宫禅来到他的寝院,可他的住处都是小厮和侍卫守护,平时并无侍女住在这里,夏蝉入住后发现很是不方便。 这个时候许嬷嬷却来说,“王妃见世子第一次带人回来,便想着替世子好生的安排,叫世子满意。所以让老奴给夏蝉姑娘单独安排一个院子。” 这是拿夏蝉当世子南宫禅的女人了。 不仅是南宫禅没有想到凌王妃会突然对他示好,连夏蝉也是一愣。她自诩是看多了电视剧里的宫斗戏,觉得这凌王妃此举并不简单。 夏蝉看向南宫禅,她听南宫禅的,只要南宫禅同意,她是没有任何意见的。 南宫禅却点头,让许嬷嬷带夏蝉去安置。只是因为南宫禅觉得,母亲凌王妃应该不会这么快对夏蝉动手吧,等到明日他带夏蝉离开,无论母亲凌王妃打算如何磋磨夏蝉,明日过后就没有机会对夏蝉做什么了。 南宫禅万万没想到,凌王妃的一夜都等不了就想要夏蝉去死。 凌王妃能容忍南宫禅多活这十几年,却一刻可荣忍不了南宫禅忤逆她而带回来的夏蝉。 夏蝉随着许嬷嬷就住进了南宫禅寝院隔壁的院落里。 说是院子,却并非围墙院落,诺大的庭院中只有一座房舍,前后各有假山,屋前还有大片的荷花池,屋舍大气精致,出乎了夏蝉的预料。 可就是因为凌王妃的大转变,令夏蝉多几分猜忌和防备。 夏蝉虽然对许嬷嬷甜甜的道谢,可在许嬷嬷前脚离开后,她后脚就把整个院子都查探一遍。 夏蝉先出了屋,来到屋前的荷花池,放眼望去荷叶碧绿,水面波光粼粼,里头还有一支小船,大约是采莲子所用。 夏蝉小心的靠近,发现这岸上的石头全是打磨光滑的湖中石,这种石头美观,用作假山的最多,可也是因为太过光滑容易叫人脚下打滑,非得扶着栏杆小心才行。若自己晚间走在这里,若再有个什么水渍,只怕落入这大片的荷叶下也无人发现。 夏蝉越看这水面越是心惊,她转身又去查探屋子。绕着屋子转了一圈也没有发现别的猫腻,只是一扇半挨着假山的窗口叫夏蝉看的有些害怕。若有人想害她,从这扇窗口进来最是方便了,毕竟有人通过假山就能爬进她的院子,从她的窗口进入她的房间。 夏蝉进了房间,把窗子落下,从屋里插上,这才落了一半的心在肚子里。 可她还是不敢放松入睡,毕竟暗箭可以防备,若是来自凌王妃的明枪她就没办法了。身份摆在那里,她已经是低人一等,况且凌王妃在这个异世又是百姓不能轻易得罪的皇亲国戚。 第42章爬窗逃走 夏蝉本是不想太早就睡下,可发现许嬷嬷给她的蜡烛只有丁点长。 就算是她不愿意睡,也没有烛火可以陪着她。 夏蝉无奈,只好等蜡烛燃尽最后,露出一丝无奈的烟火后,她才穿着衣服上了床。在陌生的地方,她还没有放心到像平时一样只好里衣睡下,虽然衣服穿戴整齐,可鞋子却只能脱了。 夏蝉盯着床顶,这还是她第二次在异世睡在这么好的大床上。 通体雕花的大床却让夏蝉睡得并不怎么舒坦,她大睁着眼睛,一点睡意也无。只要一想到以后就要在这个地方过上许久,她是一点都不觉得安稳。 在上次跟另一个“夏蝉”在梦中相遇之后,她又试过,却没有再能入梦。即使做梦,却没有机会和另一个“夏蝉”相见。 夏蝉盯着床顶直熬到了三更,她叹息一声,想着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一时半会的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先接受了再说。想法子叫自己过得安稳一些,凌王妃不喜欢她,她能感受得到,于其叹息和担忧,想着靠凌王世子护她,道不如自己主动出动,对凌王妃逢迎示好。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要她勤快一些,到凌王妃面前表现的好一些,就不怕凌王妃会再为难她。 只要凌王妃对食物不感兴趣的,夏蝉相信,凌王妃也一定会被她从现世带来的厨艺所折服。 杏仁酪,荷花酥,枣泥山药糕,藕粉桂花糕,栗子糕,马蹄糕,豌豆黄,既美观又好吃的点心,随随便便的拿出一两样来,都能征服女子。夏蝉觉得凌王妃再怎么见多识广也未必都见过这些,只要她出手做出来,一定能分分钟搞定凌王妃。 夏蝉心里憧憬着靠着自己是双手开启在凌王府光明的人生路程,可没想到,她刚刚有了点睡意,就忽然听到窗口有些响动。 她睡前是把门栓从屋里插上了不说,更是把桌子推到了门后靠着,就怕夜里有个万一。可此时,夏蝉听到的是靠近假山的那扇窗子的行动。 夏蝉心想,幸好她一直留意着那扇奇怪的窗子,睡前也做了一番安全措施,在窗子的插销上,特意加了一根银簪。 她找不出别的能有用的工具来,整个身上唯一能用的就是这根银簪了。原本是爹娘给她准备结婚用的,可杨路弃了婚,她又被卖给凌王世子后,爹爹就偷偷的把这根银簪放进了她的包袱里。 她头上的木头簪子早就被她扔了,用了这根银簪,可今日把银簪簪在窗户上保护她的安全,此时夏蝉披头散发的悄悄起身,竖起耳朵听着窗外的动静。 外面确确实实是有人在动她的窗户,可那人弄了半天也没有弄开被银簪簪着的窗子。 夏蝉想大喊,把人吓走。可转念一想,这里不是农家,凌王府的规矩自己尚且不知,但如是这一嗓子不仅没有吓跑那人,还会害了自己坏了凌王府的规矩,只怕不用以后了,今日自己便不能在凌王府立足了。 夏蝉静观其变,听着外头的动静,反正门和窗都被她严严实实的拴着,不怕外面那人进来,就怕那人又使出什么把戏来。 果然,没多久,窗口似乎没了动静,夏蝉不敢穿鞋,光着脚悄无声息黑咕隆咚的靠着房间的墙壁去听外面的声响,下一刻,门外忽然有了小声交谈的声音。说话的声音极轻,可夏蝉还是靠着自己比较敏锐的感觉,听到了有人确实是在交谈。 正当她想挪到门口听一听外面说的是什么时候,又是听到有人在靠近她的房门。 夏蝉屏气凝神,虽然房间里乌漆嘛黑的看的不甚清楚,但她从声音中隐隐的辨别出来,那人在用着什么东西在一点一点的把她房间门的门栓慢慢的挑开。 在夏蝉紧张的随着那人的动作默数了六下后,动作停止,夏蝉的心揪起。 明明知道外面那人进不来的,她在门后放了一张桌子,可夏蝉还是害怕极了,就怕那人会把桌子推开,然后不管不顾的冲进来将自己杀了。 夏蝉很怕,怕的自己也不敢动弹。 可门栓被人从外面打开,夏蝉紧盯房门,发现两扇门似乎动了动,应该是外面那人想推门而入却因为门后的桌子挡住而没有推开。 夏蝉心里庆幸,幸好自己在陌生的地方有很强的提防心,在临睡之前做了这个安排。 外面那人一时半会的进不来,可不代表一直进不来,夏蝉心想此地不能久留,还是感觉想办法溜出去才是。 去哪里呢? 她想着最好是能找到凌王世子,他既然花了大价钱买下她,应该不会看着她羊入虎口吧。 夏蝉想了想,悄悄的走到了那扇靠近假山的窗子。 窗户栓子已经被外面那人从外面撬开了,可一根银簪簪着窗子,竟是没叫他打开。如今夏蝉轻手轻脚的把簪子抽出来握在手心里,踩着椅子上了窗户,小心翼翼的打开窗子,外头夜里的清风一吹,也不知她是冻着了还是吓到了,竟打了个冷颤。 夏蝉不敢逗留,急忙小心谨慎的就从窗子伸着脚够到了假山上,她庆幸自己长得高,腿够长,刚刚好能伸到假山,缓缓的站稳后,她这才急急忙忙的从假山上爬向另一端。 可凌王世子南宫禅的寝院正好和夏蝉爬去的假山方向相反,夏蝉心想着想逃出去再说,免得在房间里叫别人抓个正着。 就在夏蝉庆幸自己逃出来的时候,月光下的光影不是很清晰,夏蝉脚下一滑,当即发出了一些声响,她自知动静有些大会惊动适才想要进入她房间的那人,便慌忙奔跑,不顾跌到的危险。 果然身后开始有些响动,她再不顾去找凌王世子,想着先避开再说,随意躲在什么地方,叫那人别抓住她,只再忍个几个时辰,天亮后再说。 她就不信天亮后,那人还会对她动手。 那人深更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要进她的房间,夏蝉就敢断定,那人肯定是对凌王世子有所顾忌的。 只要是有所顾忌,她就干脆找个地方先藏身,等到天亮后再去找凌王世子南宫禅庇护就是。 第43章觊觎美男 有人在追她,夏蝉拼命的奔跑着,也不管脚下的路是去往何处,她只管择着大路而奔。 夏蝉认定了,只要是大路,若是遇到夜里巡逻的侍卫,她也许能得救。 可没想到今日凌王妃想要杀了她,早就让管事的支开了后院里值守的侍卫们。夏蝉一路上奔跑,都已经跑过了两个院落,也没有发现一个人影的存在。 一路上也是乌漆漆的,就在夏蝉快要被追上的时候,一阵绝望的感觉从心底里升起。 完了,她难道是要死在这里了吗? 夏蝉不想认命,她若是此时死了,而她的身子又被另一个“夏蝉”霸占着,那她岂不是要在这个异世当一个孤魂野鬼了。 她可不想变得如此凄惨,有了动力,夏蝉又燃起希望奔跑。 而就在这时,柳暗花明又一村,夏蝉发现前面不远的地方有一排排的烛火照明。 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是有烛火,那一定会有人在。 她要跑过去,只要有人,她就不信背后追着她的男人会当着别人的面对她如何! 夏蝉重燃心念,再一鼓作气的就冲向那燃了两排烛火的路上去。可沿着这烛火的路跑着跑着,夏蝉发现,这条路似乎越走越偏。 而身后追着她的那人似乎对这条路有所顾忌,夏蝉很明显的从背后那人的脚步声中察觉出来,那人追赶她的脚步放缓了。 这是个好现象,说明这是能让身后的那人顾忌的路。电视上常常放的片段,能让人顾忌的多半是一些禁地之类的。 夏蝉以为这两排烛火路的尽头肯定也是凌王府的禁地。无论是或这不是,她如今只想暂时先把小命保住要紧,其它的事情等天亮后交给凌王世子南宫禅去。 夏蝉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就往这条烛火路的尽头冲去。 然而烛火的尽头竟然是一件屋舍,四面通风的屋舍。夏蝉紧张的走进去,发现这屋舍竟有点像她之前常常泡温泉的房间,只是没这般古香古色。 管它是不是温泉地,夏蝉四处寻找着能藏身的地方。身后跟随她的人,虽然对这个地方有所顾忌,可未必不会紧跟着她进来。 夏蝉听到外面的脚步声,立即明白,那人还是跟来了。 她吓得赶紧又往里走,里头过去是一扇屏风,夏蝉听到水声,心下一喜,有人在,那她就可以求救了。 转过屏风,夏蝉刚想要对着温泉里的人求救,只见南宫禅立在水中,夏蝉借着月光和温泉水池周围的烛火,正好是一眼把南宫禅全身上下都了解个透彻。好强健的身材,他穿衣后还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 脚步声越来越近,夏蝉来不及惊讶,也来不及跟大惊捂住自己重点部位的南宫禅解释,当即一下就下入水中,将自己藏身在温泉水里。 可南宫禅依旧站在她面前,她还是能一瞬不瞬的将他看光。夏蝉忙闭上眼睛,对面色难堪的南宫禅做出双手合十的恳求手势。南宫禅也赶紧将自己被夏蝉看光的身子隐藏在温泉水中。 夏蝉希望南宫禅救她,一定不要责怪她的莽撞。可南宫禅盯着夏蝉禁闭的双眼,双手合十恳求他的动作,面色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世子,属下有事求见。”外面响起声音,夏蝉仔细听着辨别,可也不知开口的人到底是不是刚刚在背后追着她的那个男人。 南宫禅深呼吸几息,想起身,却看到躲在水中的夏蝉,想了想还是稳坐在温泉池中,扬声问道,“有何事?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滚!” 他也会发火? 夏蝉意外的睁开眼睛,正好对上南宫禅投来的视线。视线交汇,夏蝉先一步红了脸,可南宫禅的脸色也不比夏蝉好太多,只是温泉水的水温高,又加上是晚上,夏蝉并没有看到南宫禅绯红的脸和耳朵。 夏蝉想了想,羞什么羞,自己本来不就是打算在离开异世之前撩一波南宫禅吗。如今他人就在自己面前坦坦荡荡的,自己冲过去,还怕他欲拒还迎不成。 此时夏蝉有了南宫禅在身边,早就没了刚刚被追赶的害怕。她想着游到南宫禅的身边,好好的撩拨南宫禅一番。 可外面在被南宫禅呵斥之后的一瞬静默后,突然又开了口,直接打断了夏蝉的动作,叫她又是一惊,吓得是不敢动作。 “属下刚刚看到有形迹可疑之人往这边走,就怕是刺客,还请世子将属下进去查看。” 南宫禅看向夏蝉,她在侍卫统领说话后明显吓得一哆嗦的样子,他看在眼里。府里的侍卫统领是将夏蝉当做刺客了。南宫禅可不以为,夏蝉有这个本事。 虽然有时候胆大的敢调戏他,甚至明明知道他此时赤身在水里,她还敢下水跟他同处,可实际上她是胆小如鼠,连侍卫统领的一句话都感到害怕。 明明有他在,她还害怕什么。 南宫禅对侍卫统领说道,“滚~别再让本世子说第三遍。” 他轻轻松松的就能将外面那人打发了?夏蝉又一次睁开眼睛,颤颤巍巍的回身扶着温泉水池的池壁,想看外面那人走了没。可下一刻,夏蝉却被身后的水流声给惊讶的回了神。 是凌王世子南宫禅,他竟朝着她走过来了。 突如其来的靠近并没有让夏蝉觉得害怕,她甚至有些期待,南宫禅快点快点,最好是能抱住她,来一次激烈的水中拥吻,满足一下她对美男的惦记。 夏蝉觉得自己肯定是年纪大了,才变得这么好色,竟然如此觊觎美男。可夏蝉还是不以为耻,做好了和南宫禅亲吻的准备。 她还想着初吻给南宫禅倒也是不错的,只是这吻要怎么吻,她还没有习练过,不知南宫禅有没有这方面的经验。 南宫禅却在靠近夏蝉半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他原本绯红的面色早已褪去,神色也早就回复平静,望向夏蝉似乎从未有过波动一般。他拿着巾布的手遮挡着身前,叫夏蝉无法再看到他极的部位。 但是南宫禅一开口,夏蝉便听出来他的声线中带着一丝隐忍的沙哑,“你跳入水中是想伺候我吗?” 第44章倾慕于你 夏蝉眉梢一动,她从未有过男女之情,即使之前追过别人十年之久,可却没有那方便的经验。如今听得南宫禅这么一说,她也不敢确定南宫禅说的伺候是不是那个意思。 她的厚脸皮上顿时一红,不用照镜子,她都觉得脸色火辣辣的。没想到外表冰冷的凌王世子竟是如此的热情主动。 不过他这个要求,她好喜欢。 夏蝉羞涩的抬头,将修长的手轻轻的抬起,缓缓的搭在南宫禅的肩头。她动作轻柔,想和南宫禅在这温泉水中来一番温柔。 可南宫禅被夏蝉的手指轻放后,肩头明显一颤。 夏蝉一慌,他这是不喜她的接触吗?要是他此时对她有那种感觉,见她主动示好,下一步他应该会上前搂住她,或者再与她亲密一些吧。 夏蝉试着慢慢的又靠近一些南宫禅,她不敢行为举止太过亲密,就怕南宫禅不喜,他这个凌王府中唯一一个能护着她的人会厌恶她。 可及时夏蝉的主动靠近,南宫禅还是不为所动。夏蝉疑惑,心道是电视剧里那里桥段难道都是假的,实际上男人根本就不是这么能轻易撩动的? 她与南宫禅的距离此时只有一拳自个,拳自然是南宫禅放在身前的他握紧巾布遮挡他自个的拳头。而夏蝉不敢贴近他,可想要撩动他,夏蝉只好再试着用手指,学着电视剧里女人撩拨男人的样子,将搭在南宫禅肩头的手轻抬,缓缓的用其中两根指头从他的肩头游走。 指腹从南宫禅的肩头慢慢的带着情意的游走到了他的胸前,夏蝉也的第一次做这种勾引的事情,她不过是看过那些桥段,自以为只要是女子就能顺手拈来。可发现自己在实践的时候,却是紧张无比。 她深呼吸一口气,心想着只要她够淡定,脸皮够厚就一定能撩得动南宫禅。她的指腹已经游走在了南宫禅的胸前,但南宫禅还是一动不动,甚至只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 这男人真的太难撩了,夏蝉好像放弃。可放弃不是她的习惯,她撅了撅撅小嘴,不满的在南宫禅胸前顺手的摸了一把。 哇,虽然没有女子的大,但是他有胸肌,好滑腻的感觉。 夏蝉竟然一把摸了之后有点上瘾,兴奋的还想再摸摸看,当她抬起另一只手,想用两只咸猪手同时享受美男子滑腻腻的触感时,南宫禅终于动了手,直接将夏蝉的两只咸猪手擒住。 沙哑的声音从南宫禅口中说出,“刺客没有,小淫贼倒是有一个,看来是侍卫统领要抓的人没错。” 夏蝉被南宫禅擒住了手,以为南宫禅终于被她撩动了,可下一刻他面色阴沉,又骂她是个小淫贼,夏蝉顿时想要撩拨南宫禅的心思全都烟消云散了。 他真是一点风情都没有,自己都这般勾引他,他还是不为所动。 夏蝉想收回自己的手,可南宫禅紧紧的攥着她的双手,紧的叫她有些吃痛,更是抽不出来。 都已经被他叫做小淫贼了,夏蝉虽然没有撩到汉,反而被人骂了后有些羞恼,可她自诩脸皮够厚,抬起小脸,对南宫禅挑衅道,“说我是小淫贼,那世子干嘛一直拉着我的手不放,莫非是想将计就计,让我这个小淫贼得逞?” 南宫禅轻吐两个字,可夏蝉却没有听清。但是南宫禅已经松开她转了身,夏蝉忙跟上前,站到南宫禅面前问,“世子刚刚说的什么?” 南宫禅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飘在水面上的那个物件。夏蝉也跟着他的视线瞧过去,此时毫无遮掩,又是离得这般近,夏蝉这次看的更加清楚了。 男人的物件她不是没见过,只是如此真实的看到还是第一次。夏蝉惊讶的眼也不眨的盯着它,想看出个子丑寅卯来。 只见那物竟然在夏蝉的注视之下在变化,夏蝉觉得稀奇,瞪大了双眼只想看个明白弄个清楚。 但是下一刻,一方巾布立即遮挡住了夏蝉的视线。 她抬头对上南宫禅面黑如漆的脸色,十分佩服的跟南宫禅说道,“你是不是跟孙悟空学过武艺?” 只是随口的一句调侃,夏蝉万万没有想到,南宫禅会突然出手,直接扼住她的脖颈,力道之大,她一瞬间以为自己会死在他的手里。 要说刚刚南宫还只是因为她的撩拨而面色阴沉,可此时他变了脸色,想要杀她的念头在一瞬间被夏蝉捕捉住。 他竟然想要杀了她。夏蝉心道自己果然撩错了汉子,既能撩得动他,又要即将要被他杀了。 好吧,命不好,不怪谁,谁让自己过了二十二岁生日后就这么倒霉,不合逻辑的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 可她好不甘心啊。 但又能如何,夏蝉委屈的闭上眼睛,正好把眼中的泪水挤出眼眶,滴答在了南宫禅扼住她脖颈的手背上。 夏蝉继续无声的流着泪,她作为女子也有骨气,既然非要死不可,她才不会低三下四的去求他放过自己一码,毕竟他连她撩拨都不为所动,她才不会信她跪下来求他就会有用。 她做好了死的打算,可下一刻扼住她脖颈的力气倒是没变小,只是那根拇指似乎有些松动,在学着她撩拨他的肩膀一样轻轻的刮着她的脖颈,好痒,但是好舒坦。 “刚刚胆子那么大,现在倒是怕的要命,看来你也不是个不惜命的,怎么就敢没大没小的来勾引我!” 他开口了!夏蝉的心理学可不是白学的,既然对方开了口,那么想杀死她的几率就相对的减少了一些,夏蝉有了活的机会,自然是不会放过,忙睁开眼睛,直视着南宫禅的眼睛。 她并没有做任何不利于南宫禅的事情,此时最能让对方放下心防的就是直视他的眼睛,叫他觉得自己是可信的。 “我倾慕于世子,和我怕不怕死没有关系。” 她说这话,南宫禅的拇指在感受她声带的颤动,并且用指腹轻轻的摩擦着她的脖颈,她说完,他停止摩擦。 第45章有所触动 “喜欢我?”他用沙哑隐忍的嗓音问道。 此时正是表白的好机会,夏蝉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和情绪,缓慢坚定的回答他,“是,我喜欢你,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了。不是因为你是凌王府的世子,而是对你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果然有效,南宫禅的面色有所缓和。 就在夏蝉以为自己将要打动他的时候,南宫禅扼住她脖颈的手突然又加重了力气,夏蝉以为他阴晴不定难以讨好,自己还是要命丧他手的时候,挣扎之间只听南宫禅又在她耳边轻声问她,“你又如何得知我跟着师父修习武艺的?” 夏蝉惊讶的瞪大了双眼,这异世真是神奇,竟也有孙悟空,还是他南宫禅的师父? 她顾不得自己快要被南宫禅掐死的情形,不可置信的,在南宫禅扼颈的气短下吃力的问他,“你的师父真的是孙悟空?” 夏蝉略带期待的等着南宫禅的回答,她一直以为西游记只是在唐三藏故事的基础上加上一些臆想的神话故事,可没想到这个异世竟也有孙悟空这个人物。 到底是巧合,还是说现世和异世既然能相通,必然也是有其它相同的存在。 可南宫禅却迟迟没有回答夏蝉,而是盯着夏蝉的表情审视,夏蝉从他冰冷的面色看不出他到底意欲何为,手下也没有继续要杀了她的意思,可他也不说话不回答,叫夏蝉一时又有些迷茫。 南宫禅这人冷漠又话少的可怜,夏蝉觉得他大概是生活环境所致,单从凌王妃对他的态度来看,南宫禅缺爱,所以才会变得冷漠敏感。 有心疾的孩子果然是不能用平常人的心态去对待,夏蝉无比的后悔刚刚去撩拨南宫禅,叫自己死在他的手里。 唉!夏蝉内心深处深深的叹息,自己够倒霉的了,自打来到这异世,她就没到过好事情。先是被连累跟着流放,结果日子好不容易缓和了一些,她又被人给嫌弃退了婚,还被爹娘给卖了。 卖了就卖了吧,她还赶上人家母子不和,差点小命不保。好吧,就算是她保住了一条狗命,她色胆包天的去调戏人家美男子,还是落在人家美男手里了。 时也命也,夏蝉很想回到现世从新许愿,要是能重来一次,她一定许一个比较实际点的愿望,比如说,能和哪个小鲜肉好好的谈一场恋爱。 可貌似也无济于事啊,昨个她十六岁的生辰,可是许过愿,想要早点回到现世的,结果呢,到现在愿望还没有实现。 操蛋的愿望!夏蝉觉得许愿互换灵魂就是一个借口,肯定是她命该如此一劫! “你在想什么?” 南宫禅的声音终于又响起了。 夏蝉委屈的睁开眼睛,装出对南宫禅的不舍,昧着良心说道,“蝉儿能死在心爱的人怀里也算是幸福了。” 啊呸,幸福个屁!她都要被他杀了,不恨他是她大度,哪里会感到幸福。 可既然撩了,就不能半途而废,这是夏蝉的行为准则,她势必要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继续进行到底,哪怕是在自己最后的一分气力。 “你只要好好的回答我一个问题,也许就不用死。”南宫禅更加贴近夏蝉,脸离得她很近,她都很感受到来自他的气息。 夏蝉心想着,无论死还是不死,反正他都已经送上门来了,岂能不撩。 舌尖一伸,在南宫禅的嘴唇上一舔。只见南宫禅猝不及防的瞪大了那双桃花眼,喉结滚动,似乎有了反应。 夏蝉忙趁着他还没有发怒的时候,带着点情人间的语气说道,“只要是你想知道的,我一定全都坦白。” 果然南宫禅没有追究她刚刚对他的一舔,而是哑着嗓音问道,“孙悟空是谁?” 孙悟空? 夏蝉一愣,“你不知道孙悟空是谁?” 这次轮到南宫禅不解,他自诩读过的书比士子大夫还要多,可夏蝉口中所说的孙悟空他却是从未听说过也从未从书籍里见过的名字。 “孙悟空是谁?你为何说本世子跟着孙悟空学过武艺?” 即使夏蝉还不知道她差点被南宫禅所杀的原因是因为南宫禅不想叫别人知道他跟随圆奘法师学武艺的事情,可对于提起孙悟空,夏蝉还是很有兴趣的跟南宫禅说起来关于孙悟空的故事。 “说起这孙悟空,我还以为你认识他,他本领很大,但最厉害的有三样,一样是会七十二般变化,一样是会筋斗云,一个筋斗云可以飞往十万八千里。还有一个——” 夏蝉咽了咽口水,这就是她为何说南宫禅跟孙悟空学过武艺的原因,“他有根如意金箍棒,能变大变小。” 夏蝉说完,南宫禅的面色又是一黑。 作为男人,他当然能领悟到夏蝉话里的意思,她是看到他的变化,才会说他是跟着孙悟空学了武艺。而并非是已经知道了他跟着圆奘法师学武艺的事情。 只是一个误会,南宫禅自然是放开了扼住夏蝉喉咙的手。 夏蝉终于松了一口气,可却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拼命咳嗽。 南宫禅本来不想理会她,巾布遮着身子就想转身上岸,把夏蝉扔在这里叫她好好反省。 可夏蝉咳得厉害,南宫禅自己也不知为何竟对夏蝉心生了不忍,竟还好心的回身来给夏蝉拍背。 夏蝉止住了咳嗽后,抱怨南宫禅道,“都怪你,差点把我掐死。你这么大年纪连个伺候的女人都没有,是不是喜欢你的人都被你杀了。” 夏蝉不过是见南宫禅的面色好转,她顺杆爬而已,想故意说着反话,好拉近和南宫禅的距离。 可对于南宫禅来说,夏蝉这番话对他却是有触动的。 她毕竟刚刚还跟他表白,说“是,我喜欢你,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了。不是因为你是凌王府的世子,而是对你一见钟情。”还说“蝉儿能死在心爱的人怀里也算是幸福了。” 即使死在他的怀中,哪怕是死,她也觉得幸福。 更何况夏蝉刚刚那一舌尖的撩拨,对南宫禅而言可是触动非常之大,早已超出了夏蝉的想象。 第46章讨要发簪 夏蝉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宫禅,下一瞬,她挽住南宫禅的胳膊,撒娇道,“世子,我帮你擦背吧。” “不用。”南宫禅冷冷的回答。 夏蝉见他明显对她有了些感觉,可他的心还是不为所动,便又换了个法子撩拨,“那我给世子捏捏肩?” 说罢便伸手去够南宫禅的肩膀,却被南宫禅拉住手制止了。 “不用。” 还是这么冰冷。 夏蝉气结,这人怎么就练就了这般不为所动的本事。难不成他名字带禅,他还真是去练了什么禅功,对女子能做到能坦诚相见而无动于衷? 南宫禅不知夏蝉是如何在心里腹诽他的,只当夏蝉面露沉思不知在想着什么歪脑筋,就见夏蝉下一瞬面容舒展,满面不怀好意的扬起笑脸,对他说道,“那我给世子——” “不用!”为了防止她再做出什么令他不能自持的事情来,南宫禅果断打断了夏蝉的话。 但见夏蝉瞬间气馁的地垂下头,有些不悦。 她不开心了。不让她服侍他,她竟然不开心了。南宫禅有了这个意识,竟莫名其妙的觉得心里欢喜。他竟然喜欢夏蝉这个反应。 可她在生气,南宫禅头一回对别人解释,还是跟一个被他买来的厨娘解释,“我已经泡的太久,该回去了。” 原来是洗好了。夏蝉马上不愉快的心情烟消云散,顿时又露出那张明丽的笑颜,“那蝉儿服侍世子穿衣吧。” 这次南宫禅只是身形一顿,她此时面色绯红,大约是浸在温泉水中太久的缘故,明亮的小脸显得更加动人,披散在肩头的发虽然有些凌乱,可也增添了她几分韵味,叫南宫禅看来,她竟是比她做的那些饭菜更加的秀色可餐。看得他心里发紧,腹部发胀。 南宫禅这次没有拒绝。面对南宫禅的袒露,夏蝉心想着反正看都看光了,有什么好尴尬的。相比之下鲜少让女子服侍的南宫禅就显得呼吸局促了许多,幸好他习武多年能够稳定住身形,没有叫夏蝉看出来她给他穿衣服时,他的紧张。 夏蝉一身湿漉,脚上也没有鞋子,南宫禅看了一眼,把自己的外衣扔给夏蝉,“穿上。” 夏蝉欢喜的穿在自己的身上,这可是南宫禅亲自送过来的衣服,说明她对南宫禅的撩拨也并非是一点效果也没有。 他心里肯定是有了点感觉的,思及此处,夏蝉故意对南宫禅适时的撒娇道,“我刚刚光着脚跑,把脚硌痛了,现在走起路来好痛哦~” 果然南宫禅二话不说就把她抄起来,抱在他的怀中。抱着她走,夏蝉是得意极了,再难撩的汉还是被她得手了。 可南宫禅抱着夏蝉转过屏风的时候,夏蝉发现,刚刚那人竟然还没有离开。 夏蝉当即吓了一跳,连忙把身子缩在南宫禅的怀中。 南宫禅看了眼怀中紧张害怕的人儿,又对侍卫统领呵斥道,“我看你是越发不把本世子放在眼里,别忘了主子永远都只会是主子,而奴才永远只能是奴才!” 南宫禅这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再怎么样,世子也是凌王府的主子,他一个侍卫统领,无论南宫禅是世子将来是受袭成为凌王,侍卫统领都只有听命的份。 可侍卫统领李真却回了南宫禅这么一句,“谁如今管理凌王府属下便听从谁的。” 这意思也是再明显不过的了,你凌王世子在凌王府没有任何实权,而凌王妃掌管凌王府,他李真自然是听从凌王妃的。 南宫禅纵然是气恼,可此时并不是和侍卫统领李真纠缠的时候。 夏蝉一身湿漉需要换下衣衫,而且已经打算明日便留下书信前往都城长乐城,在此之前,他还不能节外生枝。 南宫禅没有跟侍卫统领李真计较,而是抱着夏蝉回去自己的寝院。但是凌王府的侍卫统领李真却赶忙去了凌王妃的住处,将没能杀了夏蝉一事报给凌王妃知晓。 “护得了一时护不了一世,难不成他会将那个小贱人一直带在身边不成。”凌王妃对于南宫禅知晓她要对付夏蝉一事并不以为意。 李真却是想起南宫禅对他说的话,他虽然得了凌王临走之前的嘱托,只能听命于凌王妃的吩咐监视世子,可他还是怕世子将来将一切恨都加注在他身上。 李真劝说凌王妃道,“可世子毕竟是将来凌王府的主人,王妃娘娘要是针对世子,将来只怕世子对王妃有所记恨。” 哪知凌王妃却笑道,“他要能成为凌王才行!” 她和凌王根本就没有打算将凌王府交给南宫禅打理,世子不过是一时的名分,等过段时间,等他迎娶了她的侄女,生下个一男半女的,叫凌王府明面上不至于没了子嗣之后,她就要听从凌王的安排,暗中对南宫禅下毒手,叫他去追随他那个可怜的母妃贤妃。 而夏蝉被南宫禅抱回他的卧室,不同于刚刚在温泉水中调戏和勾引南宫禅的胆大,此时的夏蝉竟有些忐忑。 毕竟她还是第一次,对陌生的事情不仅有些憧憬,还是有些怕的。 南宫禅早已发觉她的局促,他并没有想要对夏蝉做什么,只是不想让凌王妃得手,反正他猜想,凌王妃大概真的不是他的亲生母亲。 既然不是亲生,他就没有必要再顾忌什么仁孝了。以她的德行,若非是生母,实在是不配他的孝义。 “你在我房中哪里都不要去,我去给你拿衣服。” 暂时把她放在自己的房中,那人应该不会胆大到来他房中杀人吧。 南宫禅去拿回了夏蝉的包裹,夏蝉去了屏风后面擦干了身上,换好了衣服,可偏偏头发上却没有簪子可挽发。 看着夏蝉局促的出来,南宫禅看了眼她,除了还是披散着的发,南宫禅并没有看出她的不妥。可她神情不大好,应该是遇到了麻烦。 “怎么了?”南宫禅出口询问。 夏蝉伸手递出一根被折弯的银发簪,略显低沉的说道,“簪子坏了,我没法挽发了。” 第47章二次入梦 南宫禅不为所动,她的簪子坏了,自然是她自个想办法,来跟他说作甚。 其实南宫禅是猜到了夏蝉的目的,但是他就假装不懂,自顾自的坐在案前饮茶,可心里却是很期待夏蝉接下来会怎么做。 果然,在南宫禅的期待下,夏蝉小心翼翼的走到南宫禅的身边,伸出手轻轻的拉住他的衣袖,“世子,蝉儿的簪子坏了,你的簪子能不能送我一支?” 这话一说出,别说南宫禅的心里砰砰的跳个不停,就连夏蝉也被自己恶心到了。没想到自己能婊里婊气到如此地步。 罢了,反正她觉得自己都已经厚颜无耻到这种程度了,就破罐子破摔,继续撩动他南宫禅。 可南宫禅的面上根本就是不为所动啊,他甚至问她,“我的簪子为何要送你一支?” 夏蝉一噎,可她觉得自己的脸皮已经厚到如此地步,若是轻易作罢,实在是太对不起刚刚豁出去的脸皮。 罢了,夏蝉不断的说服自己,这汉子够硬,攻克他就是她来到异世的最大成就。 既然来了异世,总不能将来空手离开,打定了主意要将南宫禅作为自己不枉来异世的战利品,夏蝉便更加厚颜无耻的屈膝直接趴在了南宫禅的腿上。 “世子,蝉儿是你的人,你就算是给蝉儿一根簪子,蝉儿和簪子也都是你的。” 呕~ 绿茶婊果然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 夏蝉也羞愧的红了脸,可在南宫禅看来,夏蝉是对着他的娇羞。 南宫禅一瞬不瞬的看着夏蝉,夏蝉也任由他打量。 对于一个对别人不会轻易信任的人,想要攻其心的第一要领,就是先要他看到她是可信的。 夏蝉不避讳南宫禅的目光,坦坦荡荡的任由他打量和审视。 “现在没有。” “唉?” 对视了太久,他突然开口,夏蝉有些没反应过来。 南宫禅这次倒是没有不耐烦,对夏蝉又说道,“现在没有,明天起床后给你。” 攻心术略有成效,夏蝉心里欢喜,她面上笑容灿烂,对南宫禅道,“蝉儿先谢过世子。” 南宫禅的房间里有一床和一榻,南宫禅非常干脆的拒绝了和夏蝉睡在一起的建议。 看着夏蝉死皮赖脸的睡到了他的床上,南宫禅只得自个抱了床被子睡到了榻上。临睡前还威胁夏蝉,叫她安分睡觉,别打什么歪主意。 夏蝉看着气急败坏又对她无可奈何,睡在榻上的南宫禅,她躲在床上的被窝里捂嘴偷笑,看南宫禅的模样,该是对她有些心动了,否者他也不会这般容忍她。 夏蝉对自己的成果还是很满意的,闹了他这么久,不能逼得太紧,夏蝉安安分分的睡在床上,一夜倒是好眠。 甚至是又一次来到了梦中,与另一个“夏蝉”相见。 “怎么回事!” 两个夏蝉一见面,都是一惊。 按照上一次见面的条件,她们都以为是因为两个人同时遇到了危险,受到了惊吓,又是同一个时辰入睡,这才会产生相通之数来到梦中见到彼此。 可事后却发现,无论她们如何加装遇到危险,在三更入睡,都无济于事,根本无法入梦。 今日又是怎么回事? “我遇到暗杀了。”夏蝉坦白道。但是这次入睡的时间明显不是三更。 可另一个“夏蝉”却觉得不可思议,“我今天一天都好好的,没有遇到车祸,不过入睡的时间倒是跟你的一样。” 都是凌晨入睡!可两个人今日却没有相同之处。 “不对!”夏蝉说道,“若是没有相同之处,我们应该不会又在同一个时间入睡后,又一同进入梦中相见,肯定是有哪个点被我们忽视了。你说一说你今日都做了什么。” 在另一个“夏蝉”的坦白下,夏蝉发现,原来是对方和她一样,都在这一天强行的亲吻了男人! 对于另一个“夏蝉”小小年纪就敢利用她的身体去撩拨男人,夏蝉一时无话可说。 她自个也是利用人家十六岁的小身体,还强行的强吻撩拨了南宫禅,甚至都已经把南宫禅看光了。连他的尺寸都看了个清楚。 夏蝉咽了咽口水,自然是不会告诉另一个“夏蝉”,她今天做了多少羞耻的事情。 只是言简意赅的说了,“看来今天亲吻男人,又同时入睡,这才又一次开启了我们梦中相遇的点。” 另一个“夏蝉”兴奋道,“那是不是以后我们每天都同时亲吻男人,每天都同时入睡,就可以每天都能在梦中相见了。” 夏蝉见另一个“夏蝉”兴奋的模样,不禁有些扶额。她们俩果然有许多相同之处啊,对美男子觊觎的心简直都是一模一样。 夏蝉咳了咳,以大姐的身份自居说道,“理论上,这次能够梦中相见应该是如此,不过我们还需要多次实践才能得出正确的方法。” “那我们多试几次不就知道了。不过——” 另一个“夏蝉”突然低沉,垂首道,“今天我能吻到他是一个意外,而且我还得罪了他,恐怕最近都没办法接近他。” 对于另一个“夏蝉”口中所说的他,夏蝉是知道的。听说那位明星从出道后就一直自爱,从未有过什么绯闻。加上长相太过出众,曾经还被对手雇了水军,说他不好女色。 不好女色,夏蝉听说后只觉得好笑,人家或许只是没有看到能够喜欢的人而已吧。 那位明星她可是遇到过两次的,夏蝉依稀记得,他当时看到她时那副被惊艳到的目光。一个人可以伪装,但是他的眼神却是骗不了人。夏蝉觉得,那位男明星肯定是喜欢女人的,根本就不是那些谣传的不好女色。 夏蝉安慰另一个“夏蝉”道,“你加油,或许他只是因为工作和身份的关系考虑的比较多,对你并没有不喜。” 夏蝉单纯的从那位男明星见到她的神情思量道,“也许你可以换个方式,换个低调点,不会给他带去麻烦的方式接近他。” 另一个“夏蝉”是年纪小还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听到夏蝉的话,当即一喜,“是啊,你说得对,他是明星,肯定是不想那些狗仔去写他的绯闻。” 第48章桃木发簪 接下来,另一个“夏蝉”话题一转,支支吾吾的说道,“那个——我先不和你说了,咱们各自回去试一试,看看亲吻男人的法子行不行得通。不如咱们把同时入睡的时间定在凌晨如何?” 夏蝉想了想,凌王府危机并未解除,她也无法安心入睡,便答应了她的要求。二人约定将入睡的时间都放在凌晨。 早晨夏蝉一觉舒坦的醒来,伸了个懒腰,一转头发现南宫禅早就醒了,正盯着她看。 他对她的戒心看来还没有全都放下。 “世子,早~” 夏蝉窸窸窣窣的起床穿衣,鞋子还没笈好,便跑到南宫禅的身边,温柔小意的跟南宫禅撒娇道,“世子,我昨夜梦到了你,你在梦中比昨日对我还要温柔。世子,你以后能不能像梦里一样对我再好一些?” 自诩脸皮越来越厚的夏蝉,说起谎话来是腹稿也不用打,张口就来。 这男人太难撩了,只好不能放过每一次撩拨他的机会,让他感受到来自她无时无刻的温柔挑逗。 一大清早的自制力不是太强,尤其是夏蝉像个小妖精一个在他面前晃来晃去的,南宫禅咽了咽口水,竟是有些结巴,终于转过头去,不再直视夏蝉。 “我——本世子哪里有你这么无聊!没有梦到。” 最后一句话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可夏蝉却不知道,只有南宫禅心里清楚,他梦中的夏蝉比眼前的夏蝉还要奔放黏人。 夏蝉却是不在意他脸上清冷的表情,既然知道他对她并非是全然没有想法的,夏蝉就觉得迟早能将他攻克了去。 “我先去给世子做早饭去。” 夏蝉刚想着去做顿早饭,慢慢的来攻克他的心。 可南宫禅制止道,“不用了。你去收拾行囊。” 夏蝉一愣,有些意想不到,她不过是勾引了他几次罢了,他就要赶走她吗? 说来被赶走也是她活该,可是她不想被南宫禅送给别人啊。 一想到再遇到的人还不知是个何模样,夏蝉就觉得害怕,恐慌的泪顿时从眼中流出来。 “哭什么!” 突如其来的泪,令南宫禅有些措手不及,更是有些头痛。 他实在不知,夏蝉的变脸术怎么比天气变化的还要快。前一刻还明媚软糯的来勾搭他,才不过一息,她就能这般委屈的哭出来。 “我也没把你怎么样,你怎么就哭了。你要是不愿意替我收拾行囊就去休息吧。” 嗯哼?夏蝉的泪顿时止住。 “世子是要离府?是要去都城吗?” 南宫禅看着如此聪明的夏蝉,反应又这般迅捷的夏蝉,更是感慨,她果然练就了不一般的变脸术,刚刚的泪海挂在脸上,这会儿竟然又像是个没事了一般正急切的关心着他的去路。 “是,打算去都城。” “那我呢?” 夏蝉双眼放光,离开凌王府的好,总比待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地方,每日心惊胆战的强。南宫禅要离开,她在凌王府中就没有靠山了,她必须得跟着南宫禅。 而南宫禅也本意是打算带上夏蝉的,看着夏蝉激动又期待的小眼神,南宫禅难得起了促狭的心思,“你——” 他故意双眉紧皱,面露纠结,似乎是没想过要带上夏蝉的意思。 夏蝉心里一揪,上了南宫禅的当,以为南宫禅是没有想要带上她的,一想到留在凌王府可能连性命也会丢掉,不由得恐慌感再次袭来,不管不顾的上前就保住南宫禅的胳膊。 紧紧的搂抱住,死活不肯撒手,眼泪蒙蒙的,带着哭腔,“我不管,世子去哪里,我就要去哪里,我是世子的人,世子不能丢下我不管我。” 丢下她,她竟然这么难过。南宫禅的冰冷的心被夏蝉的反应又一击狠狠的暖化了。 他不知道夏蝉只是因为害怕留在凌王府中丢掉小命而已。 “那就跟着我一起。” 南宫禅声音轻缓,带着一丝他也没有察觉到的温情蜜意。 夏蝉正是恐慌的时候,生怕南宫禅真的丢下她不管,也没有留意到南宫禅对她的温柔。 “给你。” 南宫禅递过来一根发簪,夏蝉不可置信马上接过发簪,看了眼面色淡定的南宫禅。 “世子果然待蝉儿好,只一夜就为蝉儿做了这么好看的簪子。” 夏蝉欣喜不已,她不过是为南宫禅要一根发簪,想着他应该会给她,毕竟他看起来并非是小家子气的人,可怎么都令她想不到,南宫禅竟然会连夜为她亲手做了一根。 略显米白色的桃木做成的梅花簪子,不是名贵的东西,可在夏蝉看来却是很难得。这可是出自这块冷冰冰的绝色美男之手,世上该是绝无仅有的这一根吧! 他何时做的,夏蝉竟然不知。 “你怎知是我昨夜做的?”南宫禅也是意外夏蝉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 夏蝉摩挲着木簪,难掩笑意的说道,“这是桃木做的,若是蝉儿没记错,白日里曾在世子的院子里见过有一株桃花树。” 南宫禅轻轻点头,他院子里确实是有一株桃花树,正是在院墙的一角,他曾经不喜这株只开花不结果的桃花树,昨夜想到了夏蝉要一根簪子,他便睡下后又起身,去为夏蝉从这株桃花树上寻到一根不错的枝丫,做出了这根簪子。 “无论是桃花树还是别的树的特性,一旦从枝头折下来,放置的越久这木头的颜色越是沉。而这根桃木簪的颜色非常浅,一看就是刚从树上折下来不久的。” 南宫禅被夏蝉猜中,也不再言语,只是从夏蝉的手中抽出发簪,替夏蝉随意挽了个发。 “这也太随意了吧。” 夏蝉对着镜子不悦的噘着嘴抱怨道。 他这心意不错,可就是给她挽的这发,颇有点道姑的意味。 “路上方便。”南宫禅还是一如既往的言简意赅。 夏蝉逗趣他道,“不会是你扮道士,我扮道姑吧?” 道士!她这是在拿他的名字打趣。 南宫禅睨了她一眼,不肯放过她,“哪里会有你这样呱噪的道姑!” 得了,又把话怼回给她了。蝉,确实够呱噪的。 二人在这名字上打趣对方,确实是没人能占得了便宜。 第49章沿路拦截 南宫禅带着夏蝉,早饭也没有吃,在凌王妃起床之前,匆匆忙忙的收拾了行囊,留下给凌王妃的书信,带着他的十二个带刀护卫骑马直奔都城长乐城而去。 在临行前,夏蝉假装不会骑马,和南宫禅共骑一乘。 虽然是饥肠辘辘的赶路,可最起码离开了危险的凌王府,夏蝉觉得还是跟在南宫禅的身边最安全。 等南宫禅前脚带着夏蝉和侍卫一干人等离开凌王府,那边凌王妃便得到了消息,不得不从床上起来。 “他这是要造反吗?” 南宫禅的书信,凌王妃根本就没有见到,但是不用想,凌王妃便知道南宫禅肯定是不听从她的话,前往都城长乐城去了。 “去查查,他房中都少了什么?”此时,凌王妃也是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若不是南宫禅的身份特殊,她肯定是当机立断的就拍凌王府中的侍卫追上去杀了南宫禅,免得他去了都城叫皇上,和那些认识贤妃的人见到他,拆破她当年和凌王的恶行。 凌王府侍卫统领李真去了南宫禅的寝院搜查,回来禀报凌王妃,“这是世子留下的书信。属下查看过世子的房间,除了少了一些衣物,倒是没别的不妥之处。不过,他好像把那个女人也带走了。” “那个叫夏蝉的?” “是。” 凌王妃看了眼南宫禅留给她的书信,打开信纸的前两个字就看得让她眼睛一痛。 母亲!她不是他的母亲。他母亲是短命的贤妃! 凌王妃暗恨的捏着南宫禅留下的信,信上南宫禅对她依旧恭敬,可她感觉到这信上的言语没了之前的亲昵。 这种转变令凌王妃感到不安,“去,把这封信快马加鞭的送往都城,交给凌王,告知凌王世子的去向。还有,你派人沿路拦截世子,能不动手就先不要动手,等拿到凌王的回信再说。” 凌王妃的想法是,若是南宫禅肯回来,她自然是不能继续追究,先哄着南宫禅把她表侄女给娶了。按照她之前和凌王的计划,再等上个一两年,叫南宫禅和她的表侄女留下个后代,再暗中让这凌王世子病逝。 可凌王妃也不敢确定,李真能不能拦下南宫禅。她觉得此事有些悬,可万不得已,她还是要保下凌王府的一切以及她和凌王的性命要紧,至于南宫禅,谁让他不听话,只能让他提前归西了。 可这件事,必须得叫凌王知晓。 李真虽然不清楚为何凌王和凌王妃为何这般防备着世子,可他只听命于凌王府真正的主子,主子叫他做什么,他不得不从。 至于世子,他只好听了凌王妃的话,一边派人快马加鞭的传信给凌王一边亲自前去拦截。 一路上夏蝉将死皮赖脸发挥的淋漓尽致,行路一定要跟南宫禅共骑一骥,夜里休息也非得跟南宫禅一个房间,美其名曰有世子在,她才不会害怕。 好在夏蝉还算是知道分寸,知道南宫禅事急匆忙,一点也不敢托南宫禅的后腿。 南宫禅要她上马赶路,她无论如何都会在南宫禅发令之后当即去做,别说有时候肚子还没有填饱,就算有时候想要小解出恭,没有南宫禅的发话,夏蝉也绝对不会提出,只等着下一次南宫禅发话可以休息的时候。 夏蝉的乖觉令南宫禅很是满意,所以他对夏蝉的缠着他也一直是默认的迁就。 他急于前往都城长乐城,也无心与夏蝉儿女情长。 不过休息吃饭的时候,他会捡着最好的先给夏蝉吃。夜里安顿睡觉的时候,他会主动为夏蝉盖上被夏蝉踢落的被子。赶路的时候,遇到雨天,他也会尽力将夏蝉护在身前,不让她淋了雨着了凉。 骑马的颠簸和辛苦,令夏蝉也没了想撩汉的力气。 还是现世好啊!夏蝉刚跟着南宫禅走了几日的行程便深有感慨。 现世有汽车,有高铁,有飞机,去哪里都方便。饿了,到处都有吃的,不想这异世,除了自己要带干粮外,就只能等沿途遇到的酒家或者驿站才能有的吃了。而且睡觉洗澡啥的都也不方便,尤其是像她一个女子在外,连出恭都是个大问题。 想想刚被换了灵魂跟着爹娘被流放的时候,那个时候她还没有这么矫情。毕竟那个时候年纪尚小,不像现在,许多事情都要顾忌着。 她如今是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在驿站去个茅房都得要南宫禅派侍卫陪着,就怕出个意外,遇到个登徒浪子。 夏蝉还在茅房里,一路上赶路赶得及,水也没法多喝上几口,吃的也都是干粮,这不就便秘了。蹲在茅房里半天,光是有便意,却是怎么也拉不出来。 夏蝉正是苦闷的时候,守在茅房外的侍卫见物有感,顿时也来了意思,便一溜烟去了隔壁的茅房去排解。 夏蝉没想到这便秘竟然还传染,不光她蹲在茅房内迟迟不得起身,就连刚刚去茅房的那个侍卫也迟迟没有回来。 幸好皇天不负夏蝉的努力,她终于又一次战胜了身体的极限,硬生生的非常吃力的将身体中的那个顽固强力的排出体外。 正当夏蝉舒坦的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夏蝉所在的茅房外面响起了一道不太和谐的声音。 悄声声的,好像见不得人,“不枉咱们日夜赶路不眠不休,终于是赶上了。” “可不是么,再这样不要命的赶路,只怕是弟兄们的身体都要吃不消了,这世子还真不是一般人,这才几日就能跑这么远。老大,咱们要怎么拦他?” 世子!难道他们是冲着南宫禅来的? 夏蝉惊慌,可她在茅房中,不能出去看个究竟。 好在那两个人沉默了几息,又响起了声响,“世子的脾气你们不是不知,若是世子想要做什么,没有他做不到的,我们又能如何拦得住他。” 夏蝉一听,这被称作老大的声音怎么那么耳熟,应该是她见过的人,只是一时想不起到底是谁的声音。 “那我们该如何是好?要是不拦住世子,咱们回去也没法跟王妃交代呀。” 第50章歪打正着 “嘘~小六呢?让他快点,咱们先躲起来再商议,不能这么明目张胆的被世子看到咱们在这里。” “他去把马匹藏起来了,我这就唤他过来汇合。” 声音戛然而止,可夏蝉还是不敢出去。她整理好衣服,一点声响也不敢发出,就怕那两个人还没有走开,她出去后暴露。 夏蝉焦急的待在茅厕中,而南宫禅见夏蝉和侍卫迟迟不归,便令派了两个侍卫前去后院的茅厕找夏蝉。 夏蝉正是待得难受不已,想着时间也太久了,她此时出去应该无碍。她刚碰到茅房里的门把手,就听到外面的声响,“快走,有人来了。” 是他们!刚刚那两个人一直没有离开。 幸好,幸好啊,幸好是她够小心,一直躲在里面没有出去,这要是被那二人撞见了,还不知会不会杀了她灭口,她可是见识过凌王府的侍卫有多凶神恶煞,那晚追杀她的事情,她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的。 待来寻找夏蝉的两个侍卫前来,夏蝉才是大松一口气的从茅房中走出来。 可见到夏蝉喘息的两个侍卫,顿时觉得很是不好。 这夏蝉去了茅房那么久,又是张大了嘴巴一脸满意的从茅房中走出来,两个侍卫觉得她这副表情似乎有些难以言说。 两个侍卫看了眼刚刚夏蝉待过的茅房,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可夏蝉却是看出了,刚刚那两个说悄悄话的人,正是躲在她待过的茅房旁边的草垛后面,所以她才会将二人的对话听得这般清楚。 她现在是有了帮手,自然是不怕刚刚那两个人会做出什么不利于她的事情。可南宫禅,夏蝉心想不好,便赶忙去找南宫禅。 夏蝉不管不顾,忘记了她刚刚从哪里出来的,带着一身的味道刚走到南宫禅的面前,南宫禅顿时闭气,看了眼满桌子的饭菜,当即站起身来将夏蝉扭出门外。 “外头待半刻钟!不够时间不许进来!” 哐当~ 夏蝉被关在门外。她正要急着说去刚刚听来的事情,可一想到她是哪里听来的,便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 果然,她在里面待得太久了,这味道连她自个也嫌弃了。 面对禁闭的房门,夏蝉想了想便没有再进去,反而是借着南宫禅凌王世子的名义去找到了驿丞。 “今日驿站都来了哪些人?世子想要知道,你把名册拿给我看看。” 既然是凌王世子想要知道的,驿丞自然是不敢耽搁,便急忙把名册交给世子身边的近身女婢查看。 夏蝉仔细的看了名册,名册上记录了今日入住的人名,身份以及他们的来历。 可却没有看到来自凌王府的人。 夏蝉问道,“这名册可真实?可有人会冒充别人入住进来?” 驿丞忙打包票道,“咱们这驿站与别处的不同,或许有个别的偏远之地的小驿站,收入少,只要能给些银钱周转的,哪怕是客商或者普通的百姓也叫他们能入住。可咱们这驿站,那是直通都城去的,只接待各府官员有公务在身之人,再或者,就是像世子这般身份的贵人。这入住的人和身份,咱们都是仔细查验过的,定然是不会有错。” 夏蝉了然,将名册交还给驿丞。 驿丞却不解的问道,“您不呈给世子过目一下?” 他还以为当真是凌王世子想要查看。 可夏蝉见驿丞对南宫禅这般殷勤,便想到一个好主意。 她先是皱着眉头,假装苦恼的对驿丞说道,“实不相瞒,其实是我刚刚在后院撞见了三个大汉,生的凶神恶煞的,不仅是看起来凶恶,他们还抢走了世子送给我的羊脂白玉方石。毕竟是世子送的东西,又如此贵重,我不敢告知世子,才来驿丞这里查看一番,看看能不能悄悄的寻到贼人的踪迹,好拿住他们后再告知世子知晓。” 夏蝉眉头紧锁,言语委屈又难过,似乎真的很怕凌王世子知道后会生气发火。 驿丞问道,“世子送的?贵重?被人抢了?” 夏蝉忙点头。 驿丞有些不信,可还是仔细看了看手中的名册,“您看过了,上面没这几个人?” 夏蝉心知上面没那几个人的名字,他们既然在驿站还要躲藏,定然是没有光明正大的走进来,名册上要么没有名字,要么就是用了别人的名字。 可驿丞说用了别人的名字是不可能,那么他们就是没有办理入住,他们的名字肯定也是没有登记在册。 “那起来不像是有。”夏蝉明知道没有,可还是支支吾吾的说道。“都是些衙门里的人,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来。” 驿丞也是不信,他自当了驿丞这些年来遇到的匪夷所思的事情不少,可要说衙门里的人强抢凌王世子近身侍婢的东西,他是有些不信的。 欺负一个侍婢是常有的事情,可若是欺负凌王世子身边的侍婢,恐怕是没人敢去做的,便是他这个驿丞,也是不敢轻易的得罪世子身边的婢女,只怕世子责备。 驿丞就算是不信,也不敢说夏蝉的不是。 他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既不会得罪夏蝉,也不会得罪住在这里的官员们。 “要不您随着我一起,就假意是去查房,委屈您陪着我一起去看看认认人,看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抢夺世子送给您的东西。” 夏蝉心知跟着他去查房,必定是查不到人的,只是不去的话,又没有别的法子,恐怕还会惹得驿丞怀疑她有所图谋。 夏蝉只得答应,驿丞也怕夏蝉所言万一是真的,驿站里进了不相干的人,那他可就担待不起了,便另唤来几个驿站的差役,远远的跟在夏蝉和他的身后,以防万一。 夏蝉建议,先从后院查起,毕竟那两个人对话的时候是在后院的草垛后面。 即使现在没了人影,或许驿丞也能看出个端倪来。 驿丞自然是听命,后院住着的都是一些随着官员入住的杂役小厮,没什么身份,查起来也方便。 说来也是该着李真倒霉,他不敢直接出面拦截南宫禅,便想了个一个计谋,想利用这件事情让南宫禅惹上一些麻烦,拖延南宫禅几日,可没想到却被夏蝉歪打正着给撞见了。 第51章当场抓住 夏蝉对于驿丞去查后院那些杂役小厮的,并没有报太大的希望。 想着凌王府的侍卫趾高气扬惯了的,哪里肯住在后院这些杂物堆里。 李真确实是没打算住在这里,不过他此时正带着两个手下的兄弟,准备对住在驿站的彭州太守的小厮下手。 他假借凌王世子近身侍卫的名义,将彭州太守的小厮当着众仆的面,约出去说有事相商,叫住在后院的众仆以为,彭州太守的小厮是被凌王世子的侍卫给叫走的。 李真也是有了点脑子,在叫彭州太守小厮跟着他离开的时候,他用了一定斗笠遮盖住了大半长脸,叫别人看不清他的长相,而他手持的正是凌王府的令牌,叫众人深信他就是凌王世子今日带来的侍卫之一。 李真将人从后院的角门带出去,正准备寻个偏僻的地方将人杀了,然后栽赃嫁祸给凌王世子。 他深知以凌王世子的身份,就算是彭州太守的身份也不低,这件事恐怕也得有的纠缠。驿站发生命案,又是牵连到了一州太守和一位世子,此地的驿丞定然会上报朝廷。 无论结果如何,在朝廷没有回复之前,牵连到的两位,也就是彭州太守,还有他想要阻拦的凌王世子都只能待在驿站哪里都不能去。 李真自以为他的计划十分的可行,只要杀了这个小厮,拖延住世子,完成凌王妃交代的任务,至于其它的,他自以为凌王和凌王妃知晓后,定然会帮他善后。 夏蝉跟着驿丞前往后院,驿丞让夏蝉亲自确认有无她要找的人。 “除了彭州太守的小厮,其余人都在。那彭州太守的小厮瘦小,肯定不是姑娘您要找的人。”驿丞肯定的对夏蝉道。 夏蝉心道肯定啊,她要找的是凌王府的侍卫,可不是什么太守的小厮。 驿丞见夏蝉并未应他,以为夏蝉不信他说的话,他心下急于证明他说的没错,便问向后院住着的那些杂役,“彭州太守的小厮去了哪里?可是去了前院伺候太守去了?” 有人当即上前答话道,“刚刚被凌王世子的侍卫请去了,就在你们进院前前脚刚离开。” 夏蝉与驿丞对视,前脚刚离开,那他们来的时候怎么就没见到人影呢。 驿丞也是见多识广了,忙问道,“可看清了去往哪个方向?” 众人皆是摇头,驿丞当即退出房间,带着夏蝉在后院查看。也是这驿丞警觉,看到了后院的角门,当即唤了几个远远跟着的差役,跟他出了角门去。 “姑娘暂且回去世子身边查证,待我去去就来。” 夏蝉点头应下,忙转身去找南宫禅,去看他身边可有彭州太守的小厮。 对于南宫禅派侍卫找彭州太守小厮一事,夏蝉也觉得奇怪。南宫禅急着赶路前往南方的都城,而彭州太守是自西往东走,二人既不同路,而且南宫禅即使需要跟彭州太守交际,也该是寻彭州太守,为何舍下身份去找他的小厮呢。 就是觉得说不通,夏蝉才觉得其中有蹊跷。 她快步的走到南宫禅的门外,房门已经大敞,一扇屏风挡住了夏蝉的视线,只隐隐的看到一座一立的两个身影。 夏蝉心想,莫不是彭州太守的小厮当真在里面。 “还不快进来!叫你外面待半刻钟再进来,你就当真不肯进来用饭了?一转眼就不见了人影,难道还跟我置气不成。” 夏蝉心想他南宫禅恐怕是以为她生气了才离开的,不过他虽然言语凉薄,可心里却是有些在意她的。 她笑着走过去,转过屏风,可这一看到南宫禅身边立着的人,夏蝉顿时傻了眼。 “不是彭州太守的小厮!” 南宫禅闻言抬头睨了夏蝉一眼,手中筷子却是给夏蝉的碗碟里夹了一筷子羊肉,“彭州太守的小厮怎么会在我这里,我与那彭州太守又不相识。” 夏蝉急忙询问,“不认识他,那你可让侍卫去唤他的小厮前来?” 南宫禅听到夏蝉这么惊慌,也猜到必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便停止了往夏蝉碗碟中继续夹菜的动作,放下筷子,抬头与夏蝉正视。 “我让侍卫唤彭州太守的小厮?何时的事情?” “那就坏了!”夏蝉当即脱口而出,“有人要对你不利!凌王府的人追来了,我今天在茅房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说是要拖住你,我现在想一想应该是那夜想要追杀我,又和你说话的那个人的声音。” “李真!” 南宫禅当即示意身边的侍卫,那侍卫领命速速出了房门。 而南宫禅也起身,走到夏蝉的身边安慰她道,“别急,侍卫去查看,很开会有结果,你先休息一下,喝点水吃点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夏蝉将南宫禅当做是和自己一个绳子上的蚂蚱,若是南宫禅出现意外,那她的靠山就没了,她不光是前路堪忧,恐怕更是性命堪忧。 凌王府的人敢出手对付南宫禅,或许取她的小命那也是轻而易举的。 夏蝉此时根本没有心思吃喝,只在心里祈祷着南宫禅千万别出事,好保护她。 南宫禅看着夏蝉不时的看向门外的紧张模样,眉头紧锁,一看就是满脸忧虑。以为夏蝉是在为他担忧,他心里竟滋生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感觉有些暖意,似乎又像是原本平静的湖面被谁人进了什么激起了片片涟漪,叫人感到欢喜。 这欢喜支配了南宫禅,使他不自觉的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握紧夏蝉紧张在不停缠绕的手指头。 可他们的手指还未碰触到,外面便想起了噪杂声。夏蝉竖起耳朵再一听,是驿丞的声音,还有李真的声音。 到底是怎么回事,夏蝉忙站起身就往外走,想一看究竟。 南宫禅随之跟着出来,夏蝉一看,虽然那夜没有机会看到李真的容貌,但是驿丞身后正是束缚了两个人,还有一个看起来瘦弱的小厮。 “世子。夏蝉姑娘,您要找的人,小的抓到了,只是搜遍了他们的全身也没有找到您说的那块羊脂白玉的方石。” 第52章假装不识 南宫禅自然是认得被驿丞抓住的李真,他老远就看到被束缚的李真和另一个凌王府的侍卫。 只是李真低垂着头,似乎不敢抬眼见他。 听到驿丞对夏蝉所说的话,南宫禅出口询问夏蝉,“你的方石被偷了?” 夏蝉正是尴尬,她不过是借着这个借口,让驿丞去把人找到罢了。驿丞当众说出来,她正想着如何圆这个谎,可南宫禅又问询她,夏蝉一时不知如何开口才好,只得讪讪的回头,尴尬的看向南宫禅。 好在南宫禅没有继续对夏蝉追问下去,而是看向驿丞。 驿丞见状,便以为夏蝉所说的羊脂白玉的方石确实是有,只是不知夏蝉弄丢在何处,可巧的是,他确实因为此事拿住了两个正打算行凶的人。 此事不管缘由何起,正是表功的时候,驿丞当即非常有眼力见的既绑帮着夏蝉略作遮掩,又对南宫禅邀功禀报。 “夏蝉姑娘说丢了东西,叫小的带着她去各处查问,可巧了与夏蝉姑娘刚到后院查询的时候就发现了端倪,小的带人就出了后院的角门一看,恰好看到这两人正在对彭州太守府的小厮行凶,就要得逞之时,小的带人上前制住了他们。” 几句话道清了原委,南宫禅竟是先看了眼夏蝉,夏蝉被他这一看竟是有些心虚,心想着自己这番狐假虎威的,不知他会不会生气。 好在南宫禅只看了她一瞬就转过去头,与那被束缚住的李真对视。 李真不言语,却通过视线向南宫禅求助,李真以为世子不知道他本来是想杀了彭州太守的小厮嫁祸给世子。他以为凌王世子该是会顾忌一些凌王府的颜面,救他一救。 世子既然不知原委,那彭州太守的小厮也没有被杀,他自然只能算是行凶不成,不会被定为死罪,可也是要被关押个几年。 李真自然是不愿意入牢狱之灾,他被驿丞抓到的时候是有些心惊后怕的,就怕凌王府无人肯保他。 如今见了凌王世子,他反而把希望寄托在差点被他诬陷的凌王世子身上。 万一事情被查实,凌王府的侍卫诬陷自家府邸世子一事传出去,只怕凌王府和世子都会面上无光,世子最是在意凌王府的,李真却还天真的以为世子肯定会出面保他。 可南宫禅并不傻,结合夏蝉所说的话,再跟进驿丞提供的证据,南宫禅自然是断定了李真此次偷偷的跟来,没有光明正大请他回府,肯定是想要见不得人的手段阻拦他前往都城。 所谓见不得人的手段,大概就是后背那个无辜的,脖颈上明显掐痕,躲在差役身后瑟瑟发抖的彭州太守的小厮吧! 至于用的什么阴谋诡计,南宫禅猜出个一二。 他对驿丞说道,“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就好。” 就是要秉公办理,他并不打算因为李真是他母亲凌王妃的心腹就饶恕李真。 “世子!我可是——”李真没想到世子竟然不救他。 他着急的喊了出来,可情急之下他转念一想,要是他说出自己是凌王府的人,就算是得救只怕也会受到凌王或者凌王妃的处置。 急中生智之下,李真想到一个妙计,“世子,我是您的人,您不能不救我!” 驿丞被李真的话惊到了。 他愿以为,被抓的这两个人是假借凌王世子的名义,把彭州太守的小厮找到小树林里暗杀掉,以嫁祸给凌王世子,可没想到这人竟然敢当着凌王世子的面自称是世子的人,叫世子救他一救。 是真是假? 驿丞还是看向凌王世子南宫禅,看他的反应和解释。 连夏蝉都被李真这厚颜无耻给惊到了,她自诩脸皮已经够厚的了,没想到李真比她的还要厚上百倍。 明明就是为了阻拦南宫禅前往都城才使出的阴谋估计,竟然还有脸叫南宫禅救他。 夏蝉啧啧称奇道,“我说,你这脸皮也实在是够厚!自个做了坏事还要赖上我家世子不成!你真正的主子是谁!可是她叫你前来故意诬陷我家世子的!” 南宫禅一愣,看向此时有些火爆的夏蝉,不知她意欲何为,却也任由她去做。 南宫禅觉得夏蝉不会是个没有分寸的人,相反,他竟是在和夏蝉相处的这些日子里发现,夏蝉不仅十分聪慧有主见,竟还是难得的有见识的女子。 见多才能识广,南宫禅觉得夏蝉有些不一般。 可李真听了夏蝉这番辱骂的话,很是不屑。 他自诩是凌王府的侍卫统领,自然是不把世子买回来的区区一个厨娘放在眼中。 凌王妃要杀了夏蝉,在李真看来,夏蝉就算现在是没死,将来也不会好过的。现在敢出言对他辱骂,李真却早就把夏蝉列入他必杀的名单中了。 夏蝉自然是知道李真肯定是受了凌王妃的命令,她可是听到了他和另一个侍卫的对话,凌王妃叫他们无论如何要拦住南宫禅。 不过派侍卫前来诬陷名义上的儿子,不知是凌王妃的授意,还是李真自说自话自导自演的阴谋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过凌王妃对南宫禅的态度,夏蝉可是看得一清二楚,虽然南宫禅没有承认凌王妃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可夏蝉眼睛毒辣,总觉得这母子二人的身份恐怕不真。对自己的儿子这般恶劣,就算说此事是她凌王妃授意的,夏蝉也觉得可信。 即使如此,夏蝉也料定李真不敢说出真相来。 就算凌王府众人,凌王妃和南宫禅心知肚明,都知道凌王妃对自己的儿子不好,可应该也不希望家丑外扬,叫外人知晓了去吧。 所以,夏蝉笃定了李真不敢说出实话,更是不敢供出凌王妃想要阻拦南宫禅前往都城的事实。 只要李真不说,南宫禅假装不认识他,夏蝉就可以一口咬定,李真就是恶人。 既是恶人,就该受到恶人该有的惩罚。 不仅杀人未遂,还想诬陷凌王府的世子,这个罪名应该够李真后半生都在黑暗的牢狱中度过吧。 一想到李真会受到应有的惩罚,夏蝉就觉得舒了一口气,那夜被他追杀的心有余悸,今日才算是消弭。 第53章迷妹一枚 面对李真不屑的冷哼,夏蝉回以讥笑道,“哎吆嗨~这凶徒还真是嚣张至极!驿丞你看看他,杀人未遂被抓,面对他想要诬陷的世子还敢如此态度,他可真是死不悔改啊!” “驿丞大人,面对这种穷凶极恶死性不改的人,你们一般都怎么处置?” 眼前的这位夏蝉姑娘虽然是凌王世子的女婢,可世子在跟前也不发话,只迁就任由夏蝉姑娘出声质问,驿丞便觉得这位夏蝉姑娘在世子的心里不一般。 驿丞笑着回着夏蝉的问话,“回姑娘的话,这种人一把抓住了都是送往衙门里去,或者叫衙差上门带走,交由衙门依律处置。” 夏蝉二字也不敢唤了,只尊称夏蝉为姑娘。 南宫禅对驿丞的态度是见怪不怪,倒是夏蝉见驿丞对她更加的尊敬,心中窃喜,南宫禅对她的不一般,连驿丞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说明南宫禅这个汉子快要被她撩到手了。 夏蝉不知道衙门里的道道,可她心里却是很想知道李真等人会被定个什么罪名,又急急的问驿丞,“那他们被送去衙门后会被定个什么罪?能被砍头吗?” 期待李真被砍头的心思昭然若揭,南宫禅和李真知道夏蝉是还记恨着李真那夜追杀她的事情,所以想一报还一报。 可驿丞不知,便道,“这件事的原委还得细细审问。至于这二人杀人未遂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实,还有诬陷世子,借用世子名声害人也实属属实,这罪名——” 还不待驿丞说完,李真讥笑打断驿丞的话,道,“我并没有诬陷世子,我本就是世子府上的人,你们只要一看我的腰牌便知我没有说谎。” 出来行凶还敢带着证明身份的腰牌! 夏蝉觉得他简直脑子有病,可却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一招。 若是李真执意说他是世子的人,奉了世子的命令,那么别说南宫禅要被他牵连了,就算李真想要杀人的罪名只怕也会让他有借口是世子授意而转嫁到南宫禅身上。 这人的心思还真是歹毒! 夏蝉急忙怒斥李真,“你这厮当真厚颜无耻!你既然说是世子的人,为何我却不认得你!” 李真看向气急败坏的夏蝉,冷笑一声,大声问道,“你当真不认得夜半追你的人!” 说起那夜被他追杀,夏蝉刚刚平复的心绪再次起了后怕,她贴近南宫禅,一把就紧紧的攥住南宫禅的衣袖。 感受到夏蝉的害怕,南宫禅在驿丞等人的症楞中,将夏蝉的手从衣袖上拉下来,牵在自己的手心里。 驿丞见状,不敢直视,忙借口搜查李真等二人的身上转移众人的视线,“刚刚竟是忘记了先搜查这厮的身上,看看可有可疑之物。” 可下一刻,夏蝉见驿丞呆愣的将一块令牌从李真的怀中拿出,略微皱眉的展示在众人眼前,跟南宫禅对峙,“世子,这人的身上果然是有凌王府的令牌。” 夏蝉看向李真的眼中更加的愤恨了,干坏事就干坏事吧,为何这家伙偏偏还要把证明身份的东西就这么随意的被人给翻出来呢! “是凌王府的人就一定会是世子的人吗!” 夏蝉的意思是,他李真是凌王府的人,可却不是世子的人,因为他是凌王妃的人! 说凌王妃派人前来杀人诬陷自家的儿子,别人可能不信,可若是说李真是凌王府的人而不是凌王世子的人,应该也有会信吧。 毕竟凌王府也不止凌王世子一个主子。 可在驿丞看来,夏蝉是在极力否认李真是凌王府的侍卫。 关乎人命,而且那差点被杀的小厮还是彭州太守的人,虽然彭州太守还不知道此事,但驿丞不敢轻易的得罪。 可凌王世子也不是他能得罪得起的,虽然疑心夏蝉所说的话,驿丞还是小心谨慎的询问南宫禅。 “世子,这事情本来只是一桩简单的杀人嫁祸,交给衙门里直接定罪就是,如今却是有些扑朔迷离了,小的想在衙差来之前跟您问询清楚,也好等衙差来的时候小的有所交代。这凌王府的令牌可不是一般人就能仿造的出来的,这两人既然是有凌王府的侍卫令牌,此事不仅牵扯到了您凌王世子,恐怕也会牵扯到贵府凌王府,请您如实的告知小的,您可认得这两个行凶之人。” 驿丞话中有话,若是这两个行凶之人,只是南宫禅的人,是南宫禅指使他们去杀害彭州太守的小厮,那么这件事便只是凌王世子和彭州太守之间的事情。 可若是这两个行凶之人不是凌王府的人,那么这两人不仅有杀人未遂,诬陷世子之罪,更是要添一个私制府章的罪名,这在宣国可是杀头的大罪。 驿丞既没有想为南宫禅包庇开脱的意思,也没有想大事化了的想法,他不过是想在这件牵扯到了彭州太守和凌王府世子的事情上秉公办理,免得将来惹祸上身。 若是平时,对这些高官贵人,马屁是少不得要拍,可关键的时候,驿丞觉得有些事情公平公正也不至于得罪任何人,反正他就是个问话的。 驿丞的话刚问完,夏蝉就突然紧攥了一下南宫禅的手,就怕他上了李真的当,替李真背黑锅。 也不知南宫禅领会了她的意思没有,夏蝉就感受到南宫禅在她一攥之后,也是把她的手攥的更紧了。 只听南宫禅缓缓的开口道,“凌王府上下皆知,我南宫禅只有十二位带刀侍卫随行左右,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侍卫供我差使,除了凌王府上下知晓,便是凌王封地地界上应该也有不少人耳闻本世子的十二位带刀侍卫,方驿丞你在本世子进驿站的时候也应该看到了,本世子的十二位带刀侍卫全在场,你说,这多出来的两个人是不是本世子的侍卫呢?” 夏蝉直呼高啊! 南宫禅没有否认,却轻而易举的就把问题送回给驿丞。 是不是他的侍卫,你说呢!你自己感觉呢! 他只是说不是他的侍卫,可没说不是凌王府的侍卫。哈哈!夏蝉此时对南宫禅有些佩服了。这人平日里话很少,没想到关键的时候,智商挺在线的嘛。他这番话是在太帅了,夏蝉觉得自己此时就是他的迷妹。 第54章世子喂饭 “世子,属下真没想到,你竟然是如此冷血无情之人!” 李真见南宫禅假装不认识他,不由得跳脚道。 他本就是打算模棱两可是说自己是凌王世子的侍卫,好叫南宫禅牵扯其中,既能保全他,又能完成凌王妃交代的拦住世子的命令。 可如今倒好,南宫禅模棱两可的话,其实是直接否认了是他的人。 夏蝉想开口,却听到南宫禅语气怒中含威,厉声质问李真。 “若你真的是本世子的侍卫,又为何追杀我的人,不与我同路,反而是躲藏进驿站,伺机冒用我的命令,去诛杀素未谋面的彭州太守的小厮!” 此话一出,李真顿时哑然。 他无力辩解,南宫禅质问的都是事实,可他却不能说出那是凌王妃的命令。 凌王妃可是比凌王世子还要不能容人的人,他宁愿得罪待人温和的凌王世子,也是不敢得罪随时会要了他性命的凌王妃。 驿丞虽然还有一分疑惑,不明白这嫌犯为何要跟凌王世子过不去,可见李真的反应,驿丞自然是选择相信凌王世子。 不过他在把李真两个嫌犯押解下去之前,还是提醒了南宫禅。 “世子,这两个凶徒有三罪,尤其是还牵扯到冒用凌王府令牌一事,此事在交给衙门处置后,小的恐怕也得如实相告。” 南宫禅并不在意,语气平静的说道,“如实相告,不得有任何隐瞒。” “是。” 凌王世子既然这般坦然,驿丞便以为李真等二人恐怕果真是冒充凌王府侍卫行凶的,此事恐怕要闹大了不可。 可他不仅救了彭州太守的小厮一命,更是挽救了凌王世子的名声,更是为凌王府清除了冒用私制的令牌,这也算是大功一件,报上朝廷后,应该还会因此受到朝廷的嘉奖。 只是驿丞心里隐隐的觉得,此事恐怕不单如此。功劳他此时没敢奢望,只盼着这件事千万别给他惹来祸端。 说起来这次的机缘,还是因为夏蝉。 若非是夏蝉来说被人抢去了东西,他这驿站恐怕就出了人命了,更是牵连到了凌王府和凌王世子,只怕他这个驿丞也要受到牵连。 丢了性命不至于,恐怕丢这份差事倒是极有可能。 驿丞并未在李真等二人的身上搜到夏蝉丢失的东西,出于感激,他便对夏蝉说道,“姑娘先前丢失的东西可找到了?” 他只说是夏蝉丢了东西,却没有说出夏蝉当时跟他所将的被人抢去,不过是想给夏蝉留下余地。 “姑娘若是找到了,小的就放心了。要是没找着,小的可以再陪着姑娘一起找。” 驿丞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夏蝉自然是领情。 且不说驿丞他救了人,又抓住了凶徒,肯定是会有奖赏,夏蝉觉得驿丞看在这些情面上,应该不会追究她的说谎。最主要的是,她假意被人抢走东西,以此为借口要去抓人,这才能证明南宫禅与那两个凶徒无关! 夏蝉笑道,“找到了,刚刚天色暗沉,一时没留意被人抢走的不过是个普通小孩子的玩意罢了,世子送我的麒麟羊脂白玉的方石竟还在我身上。” 说笑着,就把南宫禅送给她的刻麒麟的羊脂白玉方石拿出来。驿丞见状,接过来细瞧,果然是羊脂白玉的,也就只有世子这样的皇亲贵族才能享用的东西。 看来凌王世子所言不虚,他确实和行凶的两个人没有关系。 当下驿丞便肯定,定然是凶徒知道凌王世子前往都城,故意在路上做下此事,以诬陷世子。 看来他今日是得福,而不是惹祸。只是敢对凌王世子下手的人,恐怕身份也是不一般。但驿丞心下笃定,用这种见不得人的方法对付凌王世子,那人也是可品性恶劣的。 他虽然官位低微,可也知道,手下被人抓个现行,那人肯定是要暴露,他无意中选择真相,就是选择了凌王世子南宫禅,自然是不怕那人前来报复了。 想通这些,驿丞对南宫禅和夏蝉是深有好感,只当对方都是自己人。 虽然拿住了李真,帮了南宫禅,可夏蝉在茅厕中层曾听到李真与另一个侍卫的对话中提起到,貌似还有一个叫小六的人。 夏蝉对驿丞道,“驿丞先审问审问,看看他们是不是还有帮凶未拿住。” 这驿丞也是想到之前夏蝉提起被三个人抢夺羊脂白玉的方石,现如今正是拿住了两个人,还差了一人。 便回道,“我带人再四下里巡查一番。”转头也对南宫禅说道,“世子请放心,小的定然会尽心把今日对您不利的歹人都拿住。” 南宫禅颔首,驿丞之心他已是了然。 在被押解移交给衙门之前,李真恶狠狠的回头对南宫禅说道,“世子,希望你以后会如今天这般硬气。” 这番威胁对于南宫禅来说,他根本不在意。 南宫禅轻轻的牵起夏蝉的手,拉着她进了屋中。 夏蝉看着被南宫禅一直紧紧的牵着的手,心里十分的欢喜。他这般主动,看来他的石头心要被自己暖化了。 跟着南宫禅回到房间,坐在南宫禅的身边,看着他给自己碗中夹的这般多的菜肴,夏蝉这才确定,他果然是对自己动了心。 可这个石头心的世子,自己不推着他,他恐怕还不知道也多久才能对自己更进一步。 既然是已经知道了入梦的大概法子,夏蝉觉得她回到现世的几率很大了。 她得推南宫禅一把,叫他对她再好一些,然后等时机和她酱酱那样,她再心满意足的回到现世中去。 “世子喂我。” 夏蝉对着南宫禅撒娇,起初只见南宫禅手中筷子一顿,夏蝉还以为没戏了。 可没想到,下一刻,南宫禅从盘中重新夹了一块腿肉,送入她的口中。 夏蝉不可思议的吃下。妈呀,被美男喂饭的感觉真好。她感到小心脏砰砰的跳动的有些厉害,难道她这是被美男的这一举动给反撩到了。 此时她的脸也禁不住红了起来,竟有些不好意思来了。 现世中,她追求过同学十年,可从未体验过这般的男欢女爱,甚至连亲密的互动也未曾有过。夏蝉只觉得,甜蜜!太甜蜜了。 她还想要! 第55章上报朝廷 南宫禅耐心的给夏蝉喂饭,丝毫不介意夏蝉的“手残”,一筷子一筷子的喂着饭,还偶尔换了勺子舀了汤为她。 夏蝉吃的是腹中满足,心里更是欢喜,堂堂的世子美男喂她,那可是绝无仅有的待遇。 “可还要吃了?”他竟然如此轻声又温和的问她。 夏蝉摸了摸被他喂得滚圆的腹部,“嗝~” 她尴尬的对南宫禅笑了笑,满足的回答他,“吃饱了。” 南宫禅这才收回手,用那双一直给夏蝉夹菜的筷子,自己吃了起来。 南宫禅不介意用她用过的筷子吃饭,夏蝉也不觉得尴尬。 反正他迟早都是她的人,以后她的口水他还不知道要吃多少呢。夏蝉满脑子里都是将来如何对南宫禅酿酿酱酱的。 见南宫禅放下手中的筷子,夏蝉忙为南宫禅用了自己的碗舀了一碗汤,送到南宫禅的面前。 南宫禅接过去,却放在桌上没有喝。 夏蝉见他看过来,心里砰砰的直跳,心想着:来了,来了,他肯定要对自己开始说甜言蜜语了。 恋爱中的男女不都是这样的么,刚开始的时候先说几句表白的话,等两人互通了心意之后,再慢慢的亲密起来。等到了两个人甜话绵绵之后,一切就都可以水到渠成了。 喔唔~~~~夏蝉有些害羞的摸了摸自己有些微红的脸,即将要被人表白,作为女子,就算是脸皮再厚也还是会害羞的呀。 但是,南宫禅一开口,夏蝉就愣住了。 表白? 这怎么跟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 “本世子——咳~我,应该感谢你。” 纳尼?期待中的表白呢? 夏蝉从期待被表白的羞涩中惊讶的抬头,他竟然也会说感谢的话。 还以为这个石头人一般的冷漠脸,会理所当然的接受她对他的一切好。 “若不是你撞见李真,找了驿丞前去查询,机缘巧合之下叫驿丞拿住了李真,只怕此时我受困于此,不仅不能即使的前往都城面见圣上解释清楚救回和鸣一事,恐怕我的名声也会因此受累。” 南宫禅本来就想要知道自己和母亲凌王妃之前到底有无血脉关系,可他急于前往都城,想等令狐和鸣的事情落实后,他再回来凌王府查清事实。 可没想到,母亲凌王妃竟然派了李真前来拦截他,竟是用了如此不择手段的方法。 “你我虽是主仆,可我心里却也是感激你,知道你此举全然是为了我好。” 虽然没有被表白到,可一个亲王的世子,竟也会真心的说出这般肺腑之言的感谢,夏蝉总算没有失落,反而是更加欣喜,觉得与南宫禅的关系总算是进了一大步。 “这是蝉儿该为世子你做的。蝉儿是世子的人,就该一心一意的为世子你着想,急世子之所需,就算是为世子你舍身也在所不惜。”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夏蝉这波马屁虽然没有彩虹屁那么夸张,但她觉得足够南宫禅受用了。 果然,南宫禅挑眉问道,“真的肯为我舍身?” 虽然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上阵也杀不了谁,可现在正是跟南宫禅表现的好机会,夏蝉当即拍着胸脯,慷慨激昂道,“只要世子需要蝉儿,蝉儿愿意为世子披荆斩棘。” 话虽然说的牛逼轰轰的,可夏蝉心知肚明,在这异世中,她除了能给南宫禅做做饭,照顾他的生活之外,其它的她啥也做不了。 说到披荆斩棘,估计真遇到了的时候,还需南宫禅在前面护着她,化身成为她的勇士,为她保驾护航。 夏蝉刚吹完牛,对上南宫禅似笑非笑的表情,她顿时有些心虚。 可南宫禅不仅没有计较,反而难得的笑了出来,“好,我就等你,等你这只呱噪的蝉为我披荆斩棘。” 要不怎么说夏蝉的脸皮够厚,她当即顺着杠子往上爬,再贴近南宫禅,撒娇道,“世子以后就唤我蝉儿呢。是蝉儿,不是呱噪的蝉。” 然而这回,南宫禅却眉头深锁,不肯理会她。 夏蝉见状,又想纠缠,做出他不肯唤就一缠到底的架势。南宫禅却直接拒绝道,“不唤!这么唤你,就好像在唤我自己!” 可不是么,一个叫夏蝉,一个叫南宫禅。 蝉,和禅,在发音上是一模一样,唤蝉儿,可不是就是像在唤禅儿。 他母亲凌王妃这么唤他,他又怎好意思这般唤她蝉儿。 夏蝉觉得也是,杵着头趴在桌子上苦思冥想,就想想出一个和南宫禅亲昵一些的称呼。 世子和夏蝉,太有距离感。 小蝉蝉? 禅哥哥? 呕~ 夏蝉觉得,她在这方面的短板简直糟蹋了国家对她的培养。 就在夏蝉一个人臆想的时候,驿丞和南宫禅的侍卫们前来禀报,正是抓住了另外一个歹人尹小六。 “世子~属下什么都没做,属下也是被统领逼着前来拦截您的。” 尹小六见到南宫禅后,比南宫禅还要大上几岁的大男人竟然哭哭兮兮的跪在了南宫禅的面前,请求南宫禅饶恕他一回。 当着驿丞的面,南宫禅只得明知故问,好叫驿丞知道前因后果。 “你为何要跟着李真前来阻拦本世子的去路?还不老实的交代出来!” 尹小六性子本就懦弱,无非的因为仗着跟凌王府的管事的搭上了点关系才谋得了这一侍卫之职,他既不是要靠着凌王妃想要向上爬,也没有想过也依靠凌王世子。 无非的想有个差事,不至于游手好闲被家里父母琐碎指责罢了。 如今他被人抓住当成了坏人,又被凌王世子质问,尹小六哪里管得凌王妃和凌王世子之间的龌龊,既是要免除祸端,他只得老实交代。 将李真告知他的,关于凌王妃命令不计一切手段拦下凌王世子去都城一事说出个清清楚楚。 驿丞惊愕不已,凌王府竟是如此怪哉! 做母亲的竟然如此阻拦自己的儿子,想要自家儿子安分守业不去成名立功已经是匪夷所思了,更让人不可置信的是,为了阻拦亲生儿子,还要用不惜一切代价的手段! “世子,今日此时恐怕小的得如实上报朝廷!” 第56章一人入梦 驿丞不想被凌王府的家事惹来祸端,上报朝廷无非的避免将来凌王和凌王妃来找他的麻烦,毕竟他知道了人家家里的龌龊事。 此意正合南宫禅心思,他正想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凌王妃的亲生儿子,只是苦于没有突破点。 借着驿丞的手上报朝廷,用这个法子引起朝廷的注意,好叫凌王妃收敛一下,对他以后不要再过苛待。 毕竟凌王妃应该没法子在朝廷的眼皮子底下再敢动什么手脚,像今日之事,以后应该不会再发生了吧。他应该会因此免去许多来自凌王妃的麻烦。 凌王妃这次拍李真前来不顾一切阻拦他的举动,已经让他们之前再无法像之前那般以母子相处了。 南宫禅叹息,对驿丞道,“此事乃是府中家事,倒是叫你们看了笑话。无论如何,此事毕竟牵连到了彭州太守的家人性命,只能按律办事。不过,也请驿丞你在上报朝廷之时,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如实上报,切莫掺杂个人定论。” 此话虽然一句也未提起凌王妃,却颇有委屈之意,可驿丞却是心下猜忌,凌王妃的性情他是不知,可凌王世子倒是风度翩翩颇为有礼,不免对南宫禅多同情了一些。 “世子放心,小的定然不会偏颇,自然如实上奏。” 驿丞还未走,彭州太守便带着小厮前来他的小厮前来。 驿丞将前因后果告知了彭州太守,说了是因为夏蝉姑娘,小厮才得以及时被他救下,彭州太守自然是感激的前来拜会凌王世子。 来感谢夏蝉的其次,最主要的是来感谢凌王世子。小厮的性命和夏蝉这个婢女不重要,重要的是,是凌王世子,彭州太守既然有机会与凌王世子结交,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次难得的好机会。 南宫禅也万万没想到,夏蝉的一个举动,不仅是及时的挽回了他的名声,让他能顺利的前往都城,还让他得到了彭州太守这一官场上的人脉。对于彭州太守主动投归门下,南宫禅自然是十分乐意。 与彭州太守寒暄了一会,在彭州太守欢喜的离开后。南宫禅看向自己的小福星,她此时正捧着自己的脑袋,双目紧闭,脑袋发沉的东摇西晃的打瞌睡。 就在夏蝉的脑袋即将脱离她的双手摔倒桌子上时,南宫禅迅速的扶住她的脑袋,轻轻的将她的脑袋靠在他的怀里。 然后看了眼里屋的床榻,赶路以来,她一直要赖在他的床上,都是她睡床,他睡榻。南宫禅将夏蝉小心翼翼的抱起来,把她放到床上,为她盖上被褥。 “好好的睡一觉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 他温声细语,夏蝉就连在梦中也有触动。她噙着笑,翻了个身将南宫禅的胳膊搂抱在怀中,痴痴的入了梦中。 南宫禅想抽出胳膊,可想了想,就把夏蝉往里推了推。睡梦中的夏蝉有所察觉是的,还真在他推了她一把后,自觉的往里睡了睡。而南宫禅见夏蝉不拒绝,竟是直接睡在了夏蝉的身边。 有美男在身边睡着,可此时的夏蝉却没有半点旖旎。毕竟她突然入睡,进入了和另一个“夏蝉”见过两次面的梦中。 对于和另一个“夏蝉”见面的梦中场景,夏蝉是一点都不陌生,一入梦,便察觉到了。 “怎么回事!” 这次竟然只有她一个人入梦。 “喂~小夏蝉,你人呢?” “你是不是在跟我躲猫猫?” “快出来吧!” “你到底在哪里?” “不是吧!你没来?” “你真的没入梦?” “天呀!这次怎么只有我一个人!” 夏蝉确定了,另一个“夏蝉”根本就没入梦,梦境中找不到能让另一个“夏蝉”躲藏的地方。 这次只有她一个人入梦了没错。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蝉拖着腮帮子坐在地上愁眉不展,鉴于之前两次入梦的条件,她以为,只有她和另一个夏蝉同时做了同一件事,又在同一个时间入睡才会意念相同,在梦中相遇。 可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只有她一个人进入梦境。 这样看来,前两次入梦的条件根本就不是绝对,要么就是,之前所谓的入梦条件根本就是她们分析错了。 肯定是还有什么细节被她们遗漏了? 到底是什么条件才会引起入梦的? 夏蝉苦思冥想,回忆今日的所作所为,好像跟前两次入梦根本就没有相同之处啊。 她并没有受到惊吓,也没有和南宫禅亲吻,不过今日倒也是特别,她算是变相的救了彭州太守小厮一命,可算是挽救了南宫禅。 难道仅仅是因为这样,她才会一个人进入梦境? 夏蝉还是想不明白,甚至感觉到脑子里貌似有一团浆糊,越来越迷茫了。 本来吧,她经过两次入梦,以为自己是掌握了入梦与另一个“夏蝉”相见的条件,借此延伸,便觉得回到现世中的条件也很容易就寻到规律。 没成想,结果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今日的独入梦境否定了她自以为掌握的所有规律,打碎了她胸有成竹的希望。 “一夜回到解放前!啊!呜呜呜呜~” 夏蝉哭泣不止,越哭越觉得心累。 这希望破灭的感觉,就好像你快要攀登到了山顶,眼见着目标就在眼前,突然一不留神又掉落回悬崖一样。 不说绝望吧,可这心碎的声音,不亚于夏蝉此时的哭泣声。 “怎么了?” “是我压到你的了吗?” “别哭了~” 有人在说话!夏蝉惊喜,是一个男人的声音! 是谁?是谁在跟她说话? 夏蝉止了哭声,竖起耳朵倾听。 “别哭了~我不是故意的,压痛哪里了?” 是南宫禅! 竟然能在梦境中听到南宫禅的声音! 夏蝉惊喜不已,可南宫禅的声音怎么会传入她的梦境之中? “睡吧~继续睡吧,我会小心一点。” 他好像是在哄睡她?夏蝉觉得奇怪,她想知道此时南宫禅到底在做什么?为何会在她身边哄她睡觉。 心念一起,夏蝉竟然比前两回还要迅速的从梦境中出来,而且这一次回来后,不是像前两次那样继续沉沉的入睡,而是直接从睡梦中醒来。 第57章福星夏蝉 一睁开眼就寻找南宫禅的夏蝉惊喜的发现,南宫禅竟然睡在她的身边,而她也没有忽视掉这一次梦境的不同之处。 她不仅能独自入梦了,竟还能听到身边的声音,还能在想离开梦境后直接从梦中醒来。 果然,这一次的经历貌似是之前的升级版啊! 但最令夏蝉开心的是,南宫禅会主动的睡在她的身边。 她要撩的汉子,已经被她撩动了不是。 她是不是也得主动一点,才能对得起美男主动投怀送抱啊。 暗搓搓的想要行动的夏蝉,还在想着怎么伸出她的咸猪爪,是先摸一摸南宫禅的胸膛,还是先给他一吻时。南宫禅突然侧头看过来,“真的是我压到你了吗?” 不明所以的质问,夏蝉一愣,茫然的摇了摇头。她没觉得他压到她啦。 “那你为何哭的这般伤心?” 他是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压到了她? 对哦,她貌似刚刚在梦中大哭,莫非是他以为他把她压得痛到大哭。 夏蝉讪讪一笑,不好意思的回道,“我刚刚做了个噩梦,所以吓哭了。” 南宫禅闻言,他颜面闭目后也是哂笑一声,“梦到什么了,哭的这般严重?我还以为是我压到你了。” 说完,他突然睁开眼睛,不知想到了什么,竟又侧了头看向夏蝉,对她解释道,“我是第一次与人同榻,就是怕压到了你。” 他的解释竟然这么暖,冰块脸原来也有心软的时候。 夏蝉心里动容,便将自己的大猪蹄子趁机轻轻的搭在南宫禅的胸前,“我想这样睡,可以吗?” “嗯。”南宫禅的回答声中带着点不适,夏蝉只当恍而未觉,把她的身体更加的贴近南宫禅。 “再挤我就要掉下去了。”南宫禅说道。 夏蝉伸出手,从他身上探过去一摸,果然他已经睡在了床边,再往外就真的要掉到床下去了。 夏蝉不好意思的忙起身拉着南宫禅贴近她的那条胳膊,就往床里面拽,“你进来些。” 面对这般主动又热情的夏蝉,南宫禅反倒是成了娇羞的那位,小心翼翼的被夏蝉拽着往床榻里面挪了挪身子。 见南宫禅睡好了,夏蝉借机躺下时直接就枕在了被她刚刚拉住的南宫禅的那条胳膊上。再把她的手轻轻的搭在南宫禅的胸前。 做完这么不害臊的举动,夏蝉还为自己辩解道,“这样蝉儿就不会做噩梦了。” 妥妥的白莲花,被夏蝉此时演绎的是淋漓尽致,为了睡到美男子,她觉得自己简直是豁出去了,把脸皮都扔去了十万八千里外。 好在南宫禅并未推开夏蝉,只是轻声说道,“这样睡能睡着吗?我觉得有些僵硬。” 噗~ 夏蝉心里觉得好笑,没想到冰块脸南宫禅竟然是个直男! 他没有和女子睡过,也一定没有接触过女子。 嘻嘻~夏蝉觉得好开心,“没事,没事,世子习惯了就好了。” 她活脱脱的变成了哄骗良家美少年吃下毒苹果的美女蛇。 感觉到南宫禅全身的僵硬,和他的拳头不停的在紧紧送送,夏蝉故意换了个睡姿,把腿也搭在了南宫禅的腿上,就差把她另外半个身子都贴在南宫禅的身上。 “放松,睡觉。” “哦。”南宫禅竟然乖巧的应了一声。 夏蝉欢乐极了,不过不能继续逗弄他,明日还需要继续赶路,身体要紧。 可一夜睡下来,夏蝉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 哪里是沾了南宫禅的便宜,分明是她为了美男而遭罪。 后半夜的夏蝉就没睡好过,南宫禅身体僵硬,她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习惯了睡觉翻身,可夜里为了贴着南宫禅睡,要南宫禅搂着她睡,她就不得不一直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连想挠痒痒换个手都不敢。 就怕动一动惹到南宫禅,影响到他睡觉,他会直接把她推开。 别人的男欢女爱不是又轻松快乐又舒坦吗? 为何她的男欢女爱就这么遭罪! 夏蝉一觉醒来就苦兮兮的伸着双臂活动筋骨,酸痛,实在难受。 她回头看了眼还躺着的南宫禅,只见他也早已醒来,目光正幽幽的看着她。 “世子还不打算起吗?” 不过是关切他,可南宫禅却好像不领情,好像一夜相拥的感情在他面前也丝毫不起作用。 他冷了脸,似乎有些气结的再次闭上了眼睛,长睫一颤一颤的,好似一对羽扇,夏蝉想伸手去抚摸一下。 南宫禅突然隐忍怒气道,“你把我的胳膊压麻了。” 压麻了! 原来不止她一个人一动不动的睡的难受。夏蝉顿时觉得尴尬。 “那——世子你干嘛不挪一挪,你应该把我推开才是啊。” 南宫禅这才睁开眼看向她,夏蝉觉得从南宫禅的眼神中好像看到了他是在看傻子一样的神情。 傻子? 她才不是! 夏蝉反应过来,南宫禅把她当傻子看。 可她不会与南宫禅计较,毕竟他被她枕着胳膊睡了半夜,还把人家的手臂压麻了。 夏蝉上前去拉南宫禅的胳膊。 “做什么!”南宫禅突然警觉道。 夏蝉讪讪的回答,略带些乖巧,她自己早已有些羞愧。“我给世子捏一捏。” 可她刚上手一捏,南宫禅顿时感到更加的酸麻,如同针刺一般。 “好了,我自来。” 他坐起身子,自己随意的按捏几下,果然他的气力比夏蝉软绵绵的手劲要舒坦许多。 夏蝉那手法,哪里是为他舒缓,小手软弱无力,捏的他更加发痒,简直要要了他的命。 心都被夏蝉捏了几下子提了起来,连要早晨都要打卡的那位,也差点再次起床。 见南宫禅无碍了,夏蝉乖巧为他送来热水洗漱,去做些早饭。 有了李真算计南宫禅的前车之鉴,夏蝉变得更加的警觉,做饭的时候,所有的食材都不离其视线,更是亲自送到南宫禅的面前,不敢再假以侍卫之手。 夏蝉的贴心,令南宫禅颇为动容。 他以为,夏蝉真心有他,才会如此对他体贴入微为他着想。 南宫禅心想,貌似是从买下夏蝉以后,他的人生开始云开雾明,他突然明白了凌王妃为何这般待他,突然坚定了自己想要去都城谋一番成就的想法,更是帮他避开了一场祸端。 第58章和鸣被虐 南宫禅看向早饭吃的津津有味的夏蝉,心道,夏蝉给他带来的好运,会不会只有眼前的这些? 但不可否认的是,是夏蝉的运气和警觉让他躲过了这次的祸端。 吃饱继续上路,夏蝉明显感觉到南宫禅对待她的态度,比之前要上心许多。 果然是以心交心才能换来对方的好感。一路前行,夏蝉对南宫禅更加用心侍奉,换来更多的南宫禅对她死缠烂打的包容和迁就。 同吃同时,又共乘一骥,南宫禅的十二个侍卫早就把夏蝉当成了世子的女人。只有夏蝉明明已经得到手了,却不懂男女之情,而不知。 在夏蝉现世的故步自封的思想中,谈恋爱就得慢慢来。她此时正是享受着和南宫禅谈恋爱的的甜蜜感觉中。 行路上,有南宫禅这个男友力贴心的照顾,睡觉时也有南宫禅时时刻刻当着她的人肉暖炉子。 可不同于夏蝉的开心,南宫禅却很是纠结。 他也同样没有和女子有过如此亲昵的时刻,虽说一路上赶路着急,可夏蝉与他形影不离,甚至睡觉都同处一榻,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南宫禅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再做些什么。 可见夏蝉很是享受这样的距离,这样与他相处的状态,南宫禅只得忍住心里的想法,将夏蝉从他的厨娘变成他的女人。 还不到时候。南宫禅心里想着。当他的女人,夏蝉虽说是真心待他,可他的前路未知,李真一事必然会传到凌王和凌王妃的耳中,等他到了都城,必然是会与凌王这个还不知道是不是他亲生父亲的凌王相见。 若是凌王确实是他的生父,到时候怪罪起他在李真一事上态度的绝情,还不知道夏蝉能不能陪着他度过可能会遇到的重责。 他倒也罢了,毕竟他的身份在那里。可夏蝉却不一定,若是以一个厨娘而当了他的女人,只怕到时候父亲凌王在责怪他的同时,会首先拿夏蝉出气,杀了夏蝉作为对他的警示都有可能。 夏蝉却不知南宫禅心里这些想法,只是觉得南宫禅怕是已经开始防备着凌王妃,一路上除了驿站休息之外,都在快马加鞭的前往都城。 正是因为南宫禅抢时间般的赶路,他们很快在林州追上了送令狐和鸣前往都城的队伍。 虽说送令狐和鸣的人也是凌王妃派遣,但是南宫禅的身份在那里,加上并没有人传信给这些人,所以他们并不知晓凌王妃派遣李真拦截南宫禅一事。 见到南宫禅,送令狐和鸣前往都城的人,以为凌王世子受到了凌王妃的准许,这才能前去都城长乐城。 “表哥,我好想你。”年仅六岁的令狐和鸣很是不好,他整个人消瘦许多,比之前的面色还要显得苍黄。 “和鸣,你是生病了吗?”夏蝉毕竟照顾过这个孩子,不免担忧他。 令狐和鸣一见到夏蝉,他不敢扑倒南宫禅的怀中,便投身抱住夏蝉,“姐姐~姐姐~” 夏蝉心里一软,抱住和鸣,替他擦了眼泪,“和鸣不怕,表哥和姐姐来陪你,同你一同前往都城去。” 和鸣毕竟出身贵族,并未太过矫情,短暂的撒娇之后,颇有礼貌的从夏蝉怀中离开,却牵着夏蝉的手不肯松手。 夏蝉原本一直都要牵着南宫禅的手的,此时倒也不介意和鸣,一手牵着和鸣就跟着南宫禅进了林州衙门。 “我们先休整一日再赶路。”南宫禅对夏蝉说道。 一路上急着追上令狐和鸣,又加上遇到李真一事,夏蝉觉得自个都快要散架了,想必南宫禅应该也同样辛苦。 夏蝉懂事的点头,只是诧异,她和南宫禅与令狐和鸣前往都城的时间不过才相差几日,她和南宫禅已经是路上快马加鞭了,而令狐和鸣还能这么快赶到林州。 等在林州太守的安顿下,夏蝉陪着令狐和鸣进了屋,才发现和鸣这孩子两个多月不见,竟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了。 夏蝉看着瘦的骨头都显露的和鸣,一时间百感交集,泪水当即涌出来。 和鸣虽是个孩子,可也知道夏蝉是心疼他。乖巧的和鸣替夏蝉擦拭眼泪道,“我不疼,一点都不疼。” 疼? 夏蝉马上检查和鸣的身体,倒是未看出来他身上有伤痕。 可夏蝉觉得和鸣必然是受了许多的委屈,便问道,“和鸣跟夏蝉姐姐说,路上可吃饱过,穿暖过?” 在夏蝉询问下,和鸣突然哭泣不止,道出了一路上被人当做物品一般的对待。 不仅直接将他扛在马背上,日夜不停的赶路,竟有时候不给他吃饱喝足,就怕他路上要大小便而耽误时间。 “可恶!他们竟然敢这么对孩子!” 不是因为和鸣的身份被这些身份地位的侍卫苛待,而是因为和鸣只是个孩子,却受到如此的虐待,夏蝉对那些送和鸣的侍卫顿时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马上亲自去揍那些侍卫,替和鸣出一口恶气。 怪不得这孩子一见到南宫禅和她就如此情绪激动。 夏蝉心疼的将和鸣抱在怀中。 许是感应到夏蝉对他的关心之意,小小的令狐和鸣紧紧的搂抱住夏蝉不肯撒手,此时更是将夏蝉当成他的依靠。 南宫禅被林州太守请去应酬,夏蝉这样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前去打扰。可她暗恨,只等南宫禅回来,告知南宫禅,替和鸣讨回个公道。 “姐姐给你做饭饭吃,做好吃的饭饭。和鸣乖,在这里等我。”夏蝉心想孩子多半是很久没吃饱过了,便想借用太守府的厨房,给和鸣做些好吃的填饱肚子。 可和鸣却委屈的拉住夏蝉的胳膊,“疼~” 眼泪簌簌的下来,夏蝉心下不忍,忙屈膝与他平视,关切的问道,“哪里疼,告诉姐姐。” 可和鸣的话,却令夏蝉心惊。 “都疼。全身都疼。” 怎么会都疼,她明明查过他的身体,明显没有任何伤痕。 宁可信其有,夏蝉觉得和鸣不会说谎,正好和鸣一身衣服有些腌臜,她唤来太守府的侍女,叫她们送来热水,她要给和鸣洗漱换衣。 第59章伸张正义 解开和鸣的衣衫,夏蝉还是找不到和鸣身上的伤痕。 可在把和鸣放入浴桶中的时候,他当即痛的大叫起来。“疼~姐姐我疼~” 夏蝉忙把和鸣抱出来,“哪里疼,具体哪里疼?指给姐姐看看。” 和鸣欲泣而下,指着手臂上,还是身上腿上给夏蝉看。 “没有伤啊。” 可看向和鸣的表情,他明显是很痛才会如此反应。 夏蝉就再仔细,非常近的贴近和鸣的胳膊查看,这一看,顿时看的夏蝉怒火中烧,她又查看了和鸣的背部和腿上,顿时气得想直接去杀了那些虐待和鸣的侍卫们! “这都是他们干的?” 夏蝉的怒火直接吓到了和鸣,他小心翼翼的点头,唯唯诺诺的回答,“是针,看不到,告诉谁都没有用。” 夏蝉冷笑,牵扯着嘴角,笑的那是一个气急败坏。她突然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把令狐和鸣吓得都连连后退。 见到和鸣害怕,夏蝉才后知后觉自己这副气极的模样有多可怕。 那些人,一个都不能饶恕。 南宫禅此时不在,当务之急是她先照顾好和鸣才是。 “不怕,和鸣。姐姐先给你洗漱换个干净的衣服。” 见夏蝉面色好转,和鸣才小心翼翼的让她抱着他去洗漱换衣。 即使夏蝉小心翼翼的为和鸣清洗,还是怕弄痛和鸣。 小小的年纪,皮肤最是娇嫩,被那些恶毒的侍卫如此下了狠手,针孔虽然不仔细是看不清,可和鸣会痛。 夏蝉觉得那些侍卫们罪大恶极,凌王府的人,当然除了南宫禅和他的十二个贴身侍卫外,其余人简直是坏到骨子里。 和鸣洗漱好,又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夏蝉见他吃着太守夫人送来的饭菜,正是高兴的时候。 却不免想到了那些虐待和鸣的侍卫。 太守夫人刚刚来了说道,凌王世子在与林州的官员和当地有名望的乡绅应酬,怕是今天要很晚回来。 但是一想到那些虐待和鸣的侍卫们因此多活几个时辰,夏蝉便觉得气急败坏不能容忍。 他们在虐待和鸣的时候从未想过和鸣一个六岁的孩子能不能受得住,如今被她知道此事,夏蝉觉得,她可不会管那些丧心病狂的人是谁的人。 她要他们马上,现在,立刻就得为虐待和鸣而付出代价。 “和鸣乖~你吃好饭就跟着杏子姐姐,等姐姐和世子表哥回来,你千万别乱跑哦。” 夏蝉叮嘱和鸣,叫太守夫人派来伺候的侍女杏子照顾和鸣。 “姐姐不用饭吗?” 见夏蝉还未用饭,和鸣询问道。 夏蝉心里一暖,果然孩子最懂得谁对他最好,如今还知道关心她了。 “姐姐有事去去就来。” “姐姐去干嘛?我能跟着你一起吗?”也不知和鸣是害怕夏蝉不在身边,还是想去凑个热闹。 夏蝉一想到她去替和鸣报仇,就觉得大义凛然,“姐姐去为和鸣报仇,叫那些欺负和鸣的人都受到教训。” 和鸣一愣,没想到夏蝉姐姐也这么厉害,和禅表哥一样能保护他,看来叫禅的都很厉害呢。 和鸣没敢跟着去,夏蝉拿了南宫禅临去应酬之前丢给她的马鞭。 她扯了扯马鞭,嗯,够结实的,一鞭子就能把桂花树上的桂花抽落个大半。 若是抽在那些虐待和鸣的凌王府侍卫们身上—— 夏蝉唤了南宫禅留下来护卫她和和鸣的六个侍卫,“跟我走。” 南宫禅的贴近侍卫自然是不敢得罪夏蝉,他们可是见到了这一路上,他们那位面冷如冰的主子,可是对这个小小的厨娘百般关心和照顾。 虽然奇怪世子还没有给夏蝉一个名分,可夏蝉的话,就如同半个世子的话,六个侍卫当即跟从夏蝉,前往凌王府那些被凌王妃派遣送令狐和鸣的侍卫们的住处。 凌王妃派遣的侍卫,在凌王的地盘上那是说一不二,无人敢得罪的,可出了凌王的地盘,到了林州地界,此地的官员自然只当他们是凌王府的下人,即使是送百肃的皇子,可惜和鸣只得六岁,也无人肯高看他们一眼。 南宫禅作为凌王世子,自然是被请去跟林州的众位官员乡绅饮酒言欢,可这些凌王妃派来的侍卫,却是上不了台面,没有被请去。 正当他们抱怨林州太守没有眼力劲,只给他们送来一些水酒,普通的鸡鸭鱼肉时,这些人中响起了不一样的声音。 “咱还是被抱怨了。还是想一想,万一那孩子会不会到世子面前告咱们一状。” “告状!哼~他才几岁,还在喝奶的年纪,一路上不吭不响的,你觉得他会告状。” “那也不一定,他毕竟到了会说话的年纪。万一世子追究,咱们倒是怎么办?” “我说兄弟,你就是想太多,可你有一点却是没想到,世子怕谁呀,还不是怕咱们王妃,王妃的话那是对世子来说说一不二的,王妃叫世子回府侍奉,世子敢说个不字吗?他若是敢,一个不孝的罪名马上压他一头,叫世子什么都做不了。你说,就算世子知道了咱们虐待了那孩子,那孩子又跟世子不是亲兄弟,世子难不成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表弟与咱们王妃作对。” “这倒是。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该吃吃,该喝喝,虽然这林州太守府里的鸡鸭鱼肉粗糙了些,可等咱们这件差事交了,回到凌王府后,王妃允诺到时候咱们兄弟人人都有重赏。” “重赏吗?”夏蝉一脚踹开门。 早在外面,跟随她前来的六个南宫禅的带刀侍卫就听到他们这些人口中的话,说什么他们的主子怕王妃,要不是王妃经常以孝道压制着他们主子,他们的主子何至于才华不得显露,郁郁不得志。 不用夏蝉招呼,六个带刀侍卫当即冲上去,就跟凌王妃派来的侍卫打斗起来。 他们不敢动凌王妃,害得主子一直被凌王妃欺负,可他们今天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凌王妃派来的侍卫们身上。 六个带刀侍卫,面对同是凌王府的侍卫们,那下手是一个狠。 第60章小惩大诫 夏蝉在一旁看的是目瞪口呆。 她来时所说是一时冲动,可带着六个侍卫出来后,她还清醒过几分,担忧过南宫禅的侍卫和凌王府的侍卫同出一个府邸,到时候不仅不会帮她,反而会对她不利。 可没想到啊,南宫禅的侍卫果然是南宫禅调教出来的人,那下手,除了狠,还很有手段,不仅把对方打得痛得嗷嗷叫,更是没叫夏蝉这个看客看出半点伤痕的意思。 感情都是打在了他们身上,好不被外人看出来。果然都是凌王府调教出来的人,对付人的手段都是如出一辙。 即使是一个府邸出来的侍卫,但也是各为其主。 夏蝉算是看明白了,南宫禅的十二个带刀侍卫们,就只服从南宫禅一个人。其他那些凌王府的侍卫,之所为被南宫禅看不上,是他们太没有骨气,甚至是是非不分,品行极端的恶劣。 “打!狠狠的教训他们!” 夏蝉一边看着,一边怕被误伤的躲在门口,扬声呐喊道。 “打!用力打!替和鸣报仇!叫他们以后还敢不敢欺负孩子!” 这一身呐喊声,顿时令南宫禅的侍卫们血涌喷张啊! 夏蝉口中的令狐和鸣是谁?那可是他们的主子世子亲自带着他们冒险前往百肃救回来的人!是他们主子不顾自身安危,舍命救回来的人,竟然被这些杂碎给欺负了! 打!必须得狠狠的打! 南宫禅的侍卫们下手更加激烈,个个打红了眼,使得凌王妃派来的侍卫们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眼见着凌王妃派来的侍卫中有人招架不住,有想要跪下求饶的架势,夏蝉扬声一喊,“不要饶恕他们!用力打,今天必须打过瘾了再说!” 这么一喊,凌王妃派来的侍卫就算是快要扛不住了,也只能硬挺挺的受着挨打。 南宫禅的侍卫们被南宫禅调教的,下手极有分寸,打在凌王妃派来的侍卫们身上,既不会断胳膊断腿断肋骨,也不会有明显的伤痕,专挑最痛的地方揍他们,只叫他们痛的龇牙咧嘴。 凌王妃派来的十个侍卫打不过六个人,夏蝉心道南宫禅果然是有一套,训练出来的侍卫也都比凌王府的强上许多。 面前战斗激烈,夏蝉无意中瞧见长桌上的一盘瓜子。 反正无人跟她交手,她最初想要大展身手的想法也没有机会实现,趁着他们都在忙着拳脚相加,夏蝉悄默默的靠着边,走到长桌前,端起那盘瓜子。 即使有人看到,可有南宫禅的侍卫们护着夏蝉,还是被夏蝉端着瓜子猫着腰又回到了门口。 门框上一座,瓜子吃着,夏蝉还不时的怂恿着南宫禅的侍卫们下手再狠一些。 林州太守得到消息的时候,当即慌张的用耳语告知同在宴席上的南宫禅知晓。 同一府邸的两方侍卫不知什么缘由打了起来,南宫禅你最担心的还是听说夏蝉也在场,便以为此事与夏蝉有关。 找了个借口,南宫禅和林州太守离席前去制止查看双方的斗殴。 可等南宫禅带着林州太守来到凌王妃派遣送令狐和鸣的侍卫们的住处时,发现送和鸣的十个侍卫们被他自个的六个侍卫都给捆绑了起来。 而他担忧的夏蝉,此时正双手各拿着一根银光毕现的针挨个往那些个被捆绑住的十个侍卫们身上戳。 南宫禅突然到来时,夏蝉也没有停止替和鸣报仇,往那些虐待和鸣的侍卫们身上扎针的动作。 容嬷嬷发明的这一套果然好用,夏蝉今日可是过足了瘾,享受了化身容嬷嬷报仇的快乐。 跟着南宫禅前来的林州太守见状有些目瞪口呆,心想着凌王可是说一不二的人,他们这些官员是无人敢得罪,没想到凌王府内部竟然如此混乱,同为侍卫还能拉帮结派的打起来。 还有那个叫夏蝉的小侍女,胆子如此之大,不仅欺负侍卫,还不把凌王世子放在眼里。 南宫禅见夏蝉没有停止之意,又瞧见林州太守的神情,便马上开口道,“胡闹!夏蝉年幼又是新入府不知礼数,你们都是凌王府的老人了,难道也不懂规矩,竟陪着她一起疯!” 虽然是想制止夏蝉的动作,可言语中却是在责备那些侍卫们。 南宫禅的侍卫们自然是在他们主子来了之后不敢再动,夏蝉听到南宫禅呵斥,也悻悻的住了手。 只有那些被束缚,又被夏蝉挨个扎针痛不欲生的十个侍卫,听到南宫禅这一身呵斥,简直如同见了救星。 “世子,世子爷,快救救属下们,属下快被这丫头折磨死了。” 领头的十个侍卫见到夏蝉还是对南宫禅发憷的,当即跟南宫禅就告了夏蝉一状。 可夏蝉也不是好惹的,她直接对上南宫禅的目光,毫无惧色道,“世子,他们十个人罪大恶极,虐待皇上的亲外甥,罪该当斩。可他们是凌王妃的人,我怕他们因为凌王妃的身份而免受罪责,世子您事务繁忙,所以我才替世子对他们小惩大诫。” 受到夏蝉拿针小惩大诫的十个侍卫们突然不敢吭声了,虐待皇上的亲侄子,那确实是大罪名。 在凌王的地界上,他们是凌王府的侍卫,耀武扬威的惯了的,加上凌王妃的吩咐,一定要快速的把已逝百肃王的儿子送去都城,交给凌王。他们见百肃王已经去世,令狐和鸣又只是一个六岁的孩童,这才敢如此明目张胆的欺负和鸣,只是为了令狐和鸣乖觉,叫他听话好早点到达都城。 但是出了凌王的地界范围,这些侍卫们也知道了,别人的地盘上还是得遵纪守法安分守己,免得被人抓住什么把柄,一条罪名就断了前程。 突然听到夏蝉所说的“虐待皇上的亲侄子,罪该当斩。” 这十个侍卫也是一惊。没错,他们虐待的不仅是已经去世的百肃王的孩子,还是同源公主的孩子,更是当今宣国皇帝的亲外甥。 夏蝉所言并非虚假,这些侍卫们心里清楚,就算是他们说出是受了凌王妃的命令,可凌王妃却没有命令他们路上虐待百肃王和同源公主的孩子。 第61章关押死牢 反夏蝉这话说的有意思,既是说了他们虐待皇亲罪该当斩,可又表示担忧,怕他们这些侍卫是凌王妃派来的人,会因为凌王妃的身份而免去罪责,所以才会替事务繁忙的世子惩戒他们。 好在南宫禅并没有计较她的擅自做主的逾越行为,而是怒问那些被束缚的十个侍卫。 “你们对和鸣做了什么?” 十个侍卫纷纷垂头,既然能被夏蝉一个小丫头片子发现他们的所作所为,也定然是瞒骗不了世子的。他们只好选择沉默。 然而沉默是最好的答案,他们的举动对在场的人而言,无非的默认了夏蝉对他们的指控,也默认了夏蝉惩戒他们确实是有根有据。 可南宫禅又一次厉声质问,“本世子再问一遍,你们到底对百肃王之子令狐和鸣做了什么?” 百肃王之子令狐和鸣,这名头一说,是把那十个侍卫吓得更加沉默,甚至有些胆小的联想到夏蝉所说的话,已经开始瑟瑟发抖了,更是觉得还是刚刚被夏蝉扎几针比如今被世子审问的要好。 被夏蝉扎几针不过是皮肉伤,可若是此事闹大了,世子非要追究的话,只怕他们的前程没了,脑袋也要不保。 可人人自危的情况下,在南宫禅气势威压之下,自然有人为了博一条出路而说出真相。 然而这所谓的真相无非是将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推给凌王妃的头上。 反正他们是受命于凌王妃,送令狐和鸣交给凌王的。反正让他们快马加鞭赶路的也是凌王妃。 被凌王妃派去的侍卫觉得,也许就像夏蝉所说的,就算他们有罪,可看在是凌王妃的身份和面子上,他们应该也不会受到追责。 再说了,把责任都推给凌王妃,说是她的主意,他们既然受命行事,就算要受罚,也应该不至于丢了性命吧。反正要是十个人齐心,口供一致,责任就推给凌王妃去扛了。 “果真是母亲凌王妃让你们如此虐待百肃王的儿子,皇上的亲外甥的?” 南宫禅再次审问,那十个侍卫见状,齐齐点头。为了保命还真是满有默契的。 可夏蝉怎么觉得,她好像看到了南宫禅嘴角微翘。但似乎就那么一瞬,好像是她眼花了一般。 南宫禅对林州太守道,“此时毕竟关系到我的母亲,受害者又是我的表弟,理应我该避嫌才是。这十个侍卫就交由江太守你审问关押以及后续的处置。” 可江太守心里是一百个不乐意啊。 这本来是你们凌王府的家务事,干嘛非牵连到他,他的官位还想保住,他还想再高升高升。如今被连带进了凌王府的内务中,林州江太守有些头疼。 尤其是想到那个奸诈的凌王,江太守更是不想接下这几个烫手的山芋。 可最终,十个烫手的山芋还是在凌王世子南宫禅的监督下,被林州太守重新审讯,写下了他们对百肃王之子,皇上的亲外甥令狐和鸣的虐待供状。 当然了,他们一致把罪名都推个了远在凌王府的凌王妃身上,只道是受了凌王妃的吩咐。 十个烫手山芋确实有违律法,林州太守审讯后便直接定罪先进行关押。 南宫禅不放心,想要跟去查看关押这些侍卫的牢房。 夏蝉自然是要跟着南宫禅,不放过这次长见识的机会。 宣国府衙的大牢,夏蝉很想看一看是不是像电视剧里那么豪华。 被迫再一次去牢房的太守只好忍住脾气,领着南宫禅和夏蝉跟在囚犯的后面,让这两个好奇的人参观他们林州的大牢。 可一到大牢门口,扑面而来的味道差点令夏蝉作呕,她当即抓住南宫禅的衣袖,遮住她的口鼻。 悄悄闭了气的南宫禅侧目看了眼夏蝉,夏蝉不好意思的拉着他的衣袖笑弯了眼,眼睛眨巴眨巴的对南宫禅撒娇道,“味道太重了,借我遮一遮。” 林州江太守回头看到这一幕,只觉得夏蝉这个婢女的胆子真大,可令他目瞪口呆的是,凌王世子不仅没有责备训斥她,竟还任由她用他的衣袖遮住口鼻。 想起刚刚夏蝉不经过凌王世子的允许就私自对那十个侍卫动用私刑,而凌王世子事后竟一句话也不提,林州江太守觉得,夏蝉的身份肯定不会只是凌王世子的婢女那么简单,否者世子怎么会如此迁就她。 而凌王世子的侍卫竟还会听她使唤,林州江太守觉得,夏蝉肯定还有什么隐藏的身份。 想到此处,林州江太守再看向夏蝉时,不免也带了点逢迎的态度。 “牢房毕竟是关押犯人的地方,虽有人时常打扫,可犯人多地方小,加上不怎么通风,难免味道重了些。要是姑娘受不住,不如先回去休息休息,让属下带着世子去看看便是。” 南宫禅也侧目问夏蝉,“你要不要先回去休息?” 夏蝉摇头,她还没有满足好奇心,此时自然是不会回去的。“没事,我可以忍一忍。” 夏蝉说完话,继续扯着南宫禅的衣袖捂住口鼻。南宫禅见状也没在言语,毕竟说一句就要呼吸,一呼吸这味道确实有些上头。 他自然是不能学着夏蝉捂住口鼻,他只好不说话,悄悄的闭气。 十个凌王府的侍卫被特殊对待,关押在牢房的最里面一间。 还是个包间,看起来比前面那些牢房干净不少,竟还有一张石头砌的床。夏蝉以为这是林州太守给凌王府的面子,特意对这些侍卫特别照顾。 可实际上,这间牢房是林州太守府里最大的死牢。 进了这个牢房中的囚犯,十有九成都是最后都是会被斩首的。 林州江太守之所以把十个侍卫投入这间牢房,正是因为夏蝉所说的,虐待皇上的亲外甥。 林州江太守也怕呀,此事牵连到凌王妃怂恿侍卫施虐,虐待的又是皇亲,这件事必然得上报朝廷,上报给皇帝知晓,万一因此得罪了凌王,被凌王事后算账,他也是怕的。 可他觉得凌王世子非要他处理此事,大有大义灭亲的意思,他干脆就照着凌王世子意思,一不做二不休坚定的维护国法。 这样一来,即使凌王追究,只要在皇帝面前得了功,他必然也会无恙。 第62章胖瘦衙差 当然林州江太守这么做,也是默认的选择了站在凌王世子这一队。 无论凌王世子和凌王妃之间出现了什么嫌隙,林州江太守觉得吧,他如今只有选择跟随凌王世子一条道走下去。 “世子,属下办理此事必然会得罪凌王,届时还请世子为属下美言几句。” 南宫禅看向林州江太守,他此时一点都不想开口。 实在是牢房中味道太重了。 抬起脚,继续往牢房外走。林州江太守以为凌王世子不愿意替他缓和和凌王的关系,便当即有些害怕。 可他转念心想,凌王再怎么厉害,将来诺大的府邸还不是要交付给凌王世子这一个嫡子掌管。他刚刚怎么就没想到,于其求世子美言,还不如依靠世子才是。他也算是帮了凌王世子一把,关押了凌王妃的人,凌王世子应该不会拒绝他的入慕请求吧。 有了这个念头,林州江太守当即去追赶快步往外走的南宫禅。 可他将将要追上南宫禅的时候,却听到两侧的牢房中,有人大声唤道,“妮子?妮子?是你吗?” 只见凌王世子和他的侍女,那个叫夏蝉的驻了足。 准确的来说,是夏蝉一直拉着南宫禅的衣袖遮挡口鼻,南宫禅快步的往外走,她也跟着快步的往牢房外走去。 可忽然听到几次熟悉的声音,夏蝉顿足张望,被她拉住衣袖的南宫禅也只好停住脚步。 “妮子?是你吗?” 夏蝉回望一旁的牢房,一个披头散发,发丝脏乱,胡子邋遢,面容脏的看不清容貌的犯人,此时正扒着牢房的栏杆,期待的看着她。 见夏蝉驻足,那人竟是异常的兴奋,就连原本坐在牢房中角落里的一个高个囚犯,此时也抬起头来,盯着夏蝉看。 可夏蝉仔细审视这犯人,看起来不认识,可隐隐的又觉得有些熟悉,尤其是他的声音,特别的熟悉。 是谁呢? 夏蝉还在思索着她来到异世后认识的这些人里,哪个人能和面前这个邋里邋遢的犯人能对得上号的。林州江太守却呵斥犯人道,“被挡了贵人的路,免得叫你罪加一等!” 那囚犯被训斥,却丝毫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是一直对着夏蝉“嘿嘿”直笑。 夏蝉没从脑海中想起这人是谁,只听耳边响起南宫禅关切的询问声,“可是相熟的?” 夏蝉摇头,有些不确定的回道,“好像——不认得。” “兴许是认错了人。”南宫禅再看了一眼那个囚犯,估计是在牢中关押了的有些年数了,浑身脏乱不堪,衣服破碎,皮肤都已经起了烂疮,有些流脓结痂的身上恶心。 南宫禅不愿夏蝉再与这人继续相处下去,便拉着夏蝉往外带,“走吧,和鸣还在等着你呢。” 夏蝉被南宫禅半搂半拉的跟着他往牢外走去,可还是心下疑惑,不时的回头看,发现那囚犯还是扒着牢房一直目送着她走远。 熟悉的感觉,熟悉的声音,可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夏蝉可以确定,这个人一定是她魂穿过来后认识的一个人,毕竟她没有另一个“夏蝉”的记忆。 可到底他是谁呢? 走出牢房,林州江太守对夏蝉抱歉的说道,“让姑娘受惊了,等下下官吩咐下去,叫牢中好好的教训教训那些个犯人。他们在牢中待得久了,就有些疯癫,还望姑娘不好放在心里。” 夏蝉倒是无话,她心里还在努力的想着那囚犯是谁。南宫禅见她失神,替她答话林州江太守,“无碍。那些犯人虽说是咎由自取,可如今看来他们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不说,还因此疯癫倒也有些可怜,不必再去理会。” “是是——”林州江太守忙应声。他就是怕夏蝉不满,因此而惹到凌王世子不悦。 林州江太守可是看得出来,世子对这位夏蝉姑娘是有些在意的,而且他既然打定了主意跟随凌王世子,自然是为世子马首是瞻。 夏蝉突然拉住南宫禅的去路,开口问询林州江太守,“江大人可知那个囚犯姓甚名谁?是什么原因被关押的吗?” 江太守笑着回道,“姑娘要是想知道,属下派人去查一查便知。” 果然林州太守发话后,牢中很快送来夏蝉想要知道的信息。 但是,夏蝉却被这信息给惊在当场。 没错了,果然是他,不,是他们! 当年押送她和爹娘弟弟一家四口,从都城去往绵山的胖瘦衙差! 案宗上写着,他们因为盗走了藏银,私自掩埋受害者,在从绵山回来的途中被林州当地的衙差抓获,定罪通晓过长乐城的衙门后,就就地关押在了林州衙门里。 没想到当年一别,他们回来的途中就一直被关押了起来。算算时间,竟是已经被关了四年之久! 说起来,他们被关,还是因为自己一时起了贪念。那个时候爹娘弟弟和自己没有饭吃,就靠着胖瘦衙差救济的窝窝头,差点在去押解流放的路上小命不保。 是她想要改变命运,想要为自己和爹娘弟弟谋一条活路,才怂恿胖瘦衙差他二人带走那些藏银的。 没想到,竟然害得他们被定罪关押了这么久。 不过,夏蝉也想得到,当年一事没有去追究她,肯定是胖瘦衙差把责任都揽在了他们自己的身上。 思及此处,夏蝉深感愧疚,觉得她挺对不起那两位对她和家人颇为照顾的胖瘦衙差。 “姑娘可是认得他?” 见夏蝉神情有变,似乎有些欲泣,江太守询问道。 夏蝉猛然惊醒,自然是不能说认得他们。 如何认得?江太守必然会追问,到时候只怕会连累到她的爹娘弟弟。她要是被人发现是始作俑者,那是罪有应得。可她不愿因此牵连到爹娘弟弟。 他们好不容易能苦尽甘来,不可以被她连累。 “不——” 说不认识吧,夏蝉觉得难以开口,她虽只是女子,可也做不出这种矢口否认的事情。 正是她纠结的时候,南宫禅突然开口,替她解了围。 “是不是累到了?近日你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第63章坦白从宽 夏蝉感激的看向南宫禅,可南宫禅眼神中明显的一瞬审视叫夏蝉有些后怕。 若是南宫禅知晓她当年的所作所为,不知道会不会轻视了她,不知道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对她好。 夏蝉忐忑的跟着南宫禅回到住处。和鸣此时在跟杏子一起剥着石榴吃,见南宫禅和夏蝉携手回来,他欢喜的端起他亲自剥出来的石榴籽儿,请南宫禅和夏蝉吃。 南宫禅接过来,顺手就送进夏蝉的口中,夏蝉嚼着石榴籽儿,心里却一直担忧着以南宫禅的聪明,会不会从她刚刚失神的反应中猜出她和胖瘦俩衙差的关系。 可她还是安慰自己道,就算是猜出来她和胖瘦俩衙差的关系不简单,那也只能查出来,当年她和爹娘弟弟是胖瘦衙差押送去绵山的,只能说是相识而已。 即使南宫禅非常聪明,也未必一下子就猜到她参与了拿走脏银一事。 虽然自我调节还是得到了一些慰藉,可夏蝉心里还是隐隐的有些不安定。 这不安定的成分,怕南宫禅看不起她更甚。 “好吃吗?” 南宫禅温声细语的问她。夏蝉连忙点头,在他伸出的盘子里吐下石榴籽儿。 可下一刻,南宫禅似乎欲言又止。夏蝉被他盯的有些发憷,她本就心虚,如今被南宫禅又是一瞬不瞬的审视,夏蝉只觉得浑身都有些不适。 “世子,您不去应酬了吗?” 夏蝉不敢再与南宫禅对视,心虚的低垂下头,四处张望,只怕被南宫禅看穿她。 “怎么,你希望我赶紧离开?” “不不不,我没有。” 好了,夏蝉刚说完,就觉得完了,南宫禅肯定会发现她的心虚。她实在不适合说谎,根本就说不了慌,实在是心里藏不住任何事,也不懂得掩盖自己的情绪。 夏蝉心中忐忑,低垂着头时忽然感觉到温热的气息迎来,她应感而抬头,正好对上南宫禅慢慢贴近的脸。 他这是要亲吻她? 他还没有在有人的主动亲吻过她呢。只有在两个人独处的时候,他亲吻过她的额头。 顿时那颗被夏蝉蹂躏的小心脏,从忐忑变得慌乱,兴奋,期待,复杂又紧张的情绪。 可在夏蝉的期待下,南宫禅只是贴近她的耳边,轻声呢喃道,“欲盖弥彰。” 四个字令夏蝉可怜的小心脏如坠色深渊。 果然,还是被他察觉到了。 夏蝉心想,藏不住不如就坦白吧。说不定她的坦白从宽,还能让她在南宫禅的心里对她的印象不至于更加糟糕。 他要是知道当年那件事,对她的看法糟糕,那肯定是没法改变的了。 只有想着让这个印象没那么糟糕罢了。 夏蝉收起平时南宫禅撒娇的态度,认真又诚恳的坦白道,“世子,我在年幼无时因为无知做错了一件事,我跟您坦白。” 此时却见南宫禅脸色一凝,不太好看。 夏蝉被他又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审视,直到看的她头皮发麻,他才缓缓对她说道,“跟我来。” 原来是叫夏蝉去他的房间,与他单独问话。 没了外人,只有她和南宫禅两个人,夏蝉觉得说出当年的真相不至于太过没脸。 毕竟南宫禅是个君子,单从她和他同床共枕这些日子,他都没有碰过她来看,他确实是位君子。夏蝉相信他,不会把她的事情到处宣扬,让她当众抬不起头来。 只是他会不会因此搬出律法,让她受到惩戒,夏蝉就不敢去猜。 生怕南宫禅会不留情面,要依法处置她。 一想到像胖瘦俩衙差一样,要被关押这么多年,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夏蝉就觉得后怕。 可她不后悔,当年要不是这笔脏银,还不知道他们一家能不能活着抵达绵山。 “年幼无知是什么时候?” 夏蝉一愣,没想到南宫禅先问的是这个问题。 夏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十二岁生辰过了才三天,父亲就被贬官,皇上亲自下旨流放我们一家,就是在流放的时候。” 夏蝉说的就是在流放的路上,她无意中和瘦衙差撞到杀人灭口事件,事后怂恿胖瘦衙差拿走脏银作为己用。这些在胖瘦衙差的案宗上都写的明明白白,只是那案宗上没有她夏蝉的名字。 南宫禅继续问,“可是与刚刚唤你的那个囚犯有关?我好像听到他唤你,妮子?” 夏蝉点头,既然是胖瘦衙差,从称呼上可以断定,唤她的是胖衙差。只是没想到,他当年大腹便便,现如今竟变得如此消瘦,和瘦衙差有的一拼了。 也不知瘦衙差是不是更瘦了,今日倒是没仔细留意查看牢房瘦衙差的身影。 “是他,还有另一个囚犯,两个人。” 可南宫禅听到夏蝉的回答,看起来好像很生气。 夏蝉见他似乎表情越发的有些怒意,还心道自己明明说了实话,他怎么就生气起来了? 难道是他觉得,她确实行为不端,品行太差了,所以生气她蒙蔽了他,使他对她这种人太好了? 夏蝉愧疚,又害怕失去南宫禅对她的好感。 她刚想上前去像平时一样拉住南宫禅的衣袖,可却被南宫禅躲开了。 他果然开始嫌弃她了。 夏蝉只觉得心里有些难过。她已经很内疚,可对于能活命而言,对于一家四口的性命而言,律法却救不了他们。 她去拉南宫禅的衣袖,拉了个失落。 可南宫禅继续追问她,声音也慢慢的变得有些微冷,“你可有后悔过?” 不后悔!夏蝉在知道关押的是胖瘦衙差后就想起当年一事,并不觉得后悔。 若是没当年的银子,她活不下来,南宫禅也没有机会认识她,也就不会在遇到李真的算计时因为她而躲过一劫。 夏蝉觉得,冥冥之中只有因果,她一个无神论者,此时竟十分的信这些玄而又玄的东西,毕竟果然有这种巧合。 然而夏蝉却不能直接说自己不后悔,毕竟这种态度显得太过于冥顽不灵,会叫南宫禅更加厌恶她。 夏蝉急忙解释道,“我知道我当年太过贪财,枉顾了律法。可要是没有拿走那笔银子,恐怕我和爹娘弟弟都会饿死在流放的路上,便没有如今的夏蝉了。” 第64章表白动心 “贪财?” 南宫禅突然失口惊问。 他有些意外,还是有些不敢肯定的再次问夏蝉,“你说当年年幼无知的错事,是贪财?” 夏蝉被他有些强烈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但依旧老老实实的回道,“是,是我贪财。我愿意把当年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世子。” “还不快老实交代!非让我问你一句你才回答一句吗!” 在南宫禅的暴跳如雷下,夏蝉只得乖巧的把当年流放路途上如何辛苦,如何没有衣穿,如何没有食物果腹,以及如何遇到机遇,偷偷拿走那些脏银都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南宫禅。 可夏蝉发现,她越是说道事情的真相,南宫禅的面色越发的缓和,从刚刚有些暴怒的神情,已经慢慢变得柔和了起来,甚至在听她说道,后来有了那笔银子后,她吃饱了穿暖了后,他还对她投来关心怜悯的眼神。 南宫禅对她的态度变化,令夏蝉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刚刚不是还厌恶她躲开她,不许她碰触他吗,没想到一番解释之后,他的态度缓和,竟对她温和了许多。 莫非他厌恶的是她的隐瞒和不诚实,所以在她坦白之后,加上她确实经历太过苦难,所以他觉得她情有可原? 夏蝉心里如此想着,便又悄悄的试探性的去拉南宫禅的衣袖,声音软糯的轻声唤道,“世子~” 南宫禅只是瞟了一眼她悄摸摸伸过来想要拉他衣袖的手,虽有不喜,还是皱着眉头,可这次却没有阻拦。 夏蝉心里一喜,想着必然是她的解释起了作用。便从轻轻的碰触他的衣袖,变成了慢慢的勾住,把他衣袖勾在手里,再一点一点拉攥在手中。 “我错了,我不该贪财。可我要是不怂恿胖瘦衙差拿走那些银子,您就遇不到蝉儿,就没有这么贴心做饭这么好吃,又这么喜欢您的蝉儿了。” 说着,还轻轻的拉动南宫禅的衣袖,声音娇嗔,让南宫禅觉得似个小猫咪在与他撒娇。 “只是贪财?没做过别的出格的事情?” 虽又是对夏蝉的质问,可夏蝉见他表情明显缓和许多。 夏蝉忙表态道,“没有,蝉儿就做个这一回错事。除了这一件再没有别的,更是连一句谎话也没有说过。” 此话不假,句句出自夏蝉的肺腑之言。 可南宫禅却对她冷哼道,“谎话说没说过,我是不知,但你甚会花言巧语,只怕没有几分真心。说不定你这是对任何人都惯用的计俩。” 夏蝉眨眨眼,长睫忽闪忽闪的睁大眼睛看向南宫禅,心道这厮今日的态度有些反常啊。 他没有因为她怂恿胖瘦两个衙差拿走脏银一事责备惩罚她,反而是一再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可夏蝉从南宫禅这些话语里慢慢体会,他这个样子怎么像是被追求的人责怪对方是海王的态度? 纳尼?可夏蝉心知她从未对别的男子如此态度过,甚至是跟杨路订了婚,也从未跟杨路撒过娇,更没有任何亲昵之举。说是一直以兄妹相待也不为过。 不管南宫禅是不是真觉得她滥情,夏蝉马上解释道,“蝉儿从小自视甚高,一般的男子蝉儿都看不上,就算是跟杨路大哥定下婚约也不过是顾及爹娘,想让他们安心罢了。也就是在遇到世子之后,见到了你,才知道什么叫做惊为天人,蝉儿原本平平淡淡的心因为世子变得如小鹿乱撞一般,蝉儿是真心被世子所吸引,就只想与世子你交好。” 想睡他,却不能说得太直白。 夏蝉觉得自己这些类似于表白的话,应该能让南宫禅不再生气了吧。 只是她还担忧,南宫禅会不会还追究她和胖瘦衙差的案子有关。 可夏蝉心里担忧,却没有留意到在她说完这些表白的话后,南宫禅的竟然红了脸。 他低下头饮茶,叫夏蝉没有看到他的害羞。 “你可还记得你曾经跟我说过什么话?” 就见他放下茶盏,声音有些微颤的问夏蝉,可却对夏蝉视而不见,其实只是害羞不想被夏蝉发觉罢了。 “什么话?”夏蝉努力的回忆。南宫禅话少,便只好她多说一些,她对他说过的话太多了,不知他想要听哪一句。 可南宫禅却有些生气了,面带微怒的看向夏蝉,声音中明显不悦道,“还说是真心,你连跟本世子说过什么都忘记了!” 夏蝉一惊! 纳尼? 我对你说过这么多话,我哪里知道您想听哪一句? 不过见他生气,夏蝉心里快速的想着,这厮刚刚还觉得她滥情,他问的那句话会不会跟这个有关? 夏蝉努力的回忆,她对南宫禅说过那些骚话。 是哪一句?能让南宫禅会有些印象的? 好在,夏蝉的记性不是太差,她从刚与南宫禅相遇一句一句的回忆着她对他说过的。 “叮~” 有了! 夏蝉想到了,忙笑着问南宫禅,“世子问的可是:蝉儿能死在心爱的人怀里也算是幸福了?是这一句吗?” 他面色略显缓和,可明显还没有哄好。 不是这一句? 夏蝉继续往前想,突然又想到一句话,她又轻声再次重复之前对他说过的那句,“我喜欢你,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你了。不是因为你是凌王府的世子,而是对你一见钟情。” 南宫禅闻言,这才肯直视夏蝉,与夏蝉四目相对,满眼温情。 原来是这句话啊! 夏蝉窃喜,原来他喜欢听自己说这些骚话。哈哈~ 这么看来,再攻克他的心岂不容易。夏蝉趴在他的腿上,仰视南宫禅时一直噙着钦慕的笑意,“世子,蝉儿这一世只对你一个人说过这些话,情由心生,随心而发,世子若是不信,蝉儿愿意发誓。” 反正她在这异世也确实只对南宫禅一个人表白过心意,算来也不是欺骗了南宫禅。 唉。不过夏蝉觉得心累。人家是男追女,女子享受被人追求的乐趣,满足了女子的虚荣心,成为闺蜜之间炫耀的话题。 可她倒是好,不仅在现世中她喜欢的男同学需要她反过来追求,还一追追求了十年还没有结果,反而来到异世后,在这个男尊女卑的世界,还是得她追求喜欢的男子。 她何时才能享受一回被喜欢的人苦苦追求的乐趣呢? 第65章求他救人 被夏蝉表白后的南宫禅,一瞬不瞬的盯着夏蝉,夏蝉也任由他审视,只看到南宫禅的面色有些微红,看向她的目光也愈发的柔和。 一个人的表情可以伪装,可他的眼神却做不了假。夏蝉可以肯定,他对她的表白动了心。那么他应该不会出卖她,把她曾经参与拿走脏银一事再说出来吧。 幸好,幸好。夏蝉觉得南宫禅也算是有良心,不亏自己一路上真心待他。 “世子,蝉儿喜欢你,你可喜欢蝉儿?” 既然是心动了,那趁机让他坦白他的心思应该不难。 可南宫禅却好像被夏蝉这句话触动了心弦一般,他不但没有如夏蝉预期那般对夏蝉表白,反而是斥责夏蝉道,“胆大包天,我看你不光是贪财,还很好色!” 纵然是这么责备夏蝉,可他明显躲闪的眼神在夏蝉看来,他是恼羞成怒,故意转移话题。 他喜欢上她了,夏蝉十分的肯定,只是他一时不肯坦白罢了。 “蝉儿好色,也只好世子你一个人的。” 夏蝉嗤嗤的傻笑,南宫禅果然是恼羞,抬起手就在夏蝉的额头上弹了个脑袋瓜子。 “色胚!” 没想到南宫禅说出这话听起来还挺甜,夏蝉心满意足,就趴在南宫禅的腿上不肯起身。 她想着幸好胖瘦衙差的事情南宫禅没有再提起,自己应该是躲过了一劫。只是一想到胖瘦衙差在牢狱中关押这么多年,遭受了这般多的罪,夏蝉心里竟有些不大好受。 心里想要帮胖瘦衙差一把,将他们救出大牢,只是她现如今既没有银子,又没有权势,还要防备着别被人发现她和胖瘦衙差是同谋,想想救出他们竟一点头绪也无。 “在想什么?是不是想着如何花言巧语再来哄骗本世子的欢心?” 夏蝉闻言委屈的抬头,“哪里是哄骗,蝉儿明明是真情实意的。” “花言巧语,本世子可不清楚你心里是不是在想着哄骗了本世子,好叫本世子帮你遮掩你干过的坏事。帮你也不是不可以,那江太守今日有意要靠拢本世子门下,就算是你被他发现与那两个囚犯有关系,量他也不敢动你。只是——” 南宫禅看向夏蝉,唇角勾起,坏笑道,“就看你如何证明你对本世子是真心,本世子才能帮你。毕竟哄骗本世子的人,不值得我以心相待。” 夏蝉灵感一闪,心道他既然愿意替她隐瞒,能帮她不会受到江太守的追责,是不是也可以帮助胖瘦衙差从大牢中出来。 思及此处,夏蝉狡黠的问南宫禅,“世子~” “嗯?” “是不是你无论你让江太守做什么,他都会乖乖听从?” 南宫禅虽然不知夏蝉打的什么主意,还是回她道,“那也不一定,只要不是太过让他为难的事情,他应该都会照做。” 夏蝉一喜,放两个贪墨脏银的囚犯,对江太守而言应该不是为难的事情吧。 “怎么,你想到了如何叫本世子看清你对本世子真心的法子了?”南宫禅见夏蝉喜上眉梢,不禁挑眉问道。 可夏蝉却突然止了笑,从屈膝趴在南宫禅的腿上直接跪地,双手也松开南宫禅的腿,乖巧的放在她自个的腿上。 她对南宫禅诚恳的说道,“世子,您要是想看蝉儿的真心,蝉儿随时都可以给您看。可蝉儿想求您帮蝉儿一个忙,只要世子您愿意帮蝉儿,蝉儿以后愿意一直追随世子左右,尽心照顾世子,绝不会有二心。” 南宫禅却问她,“难道你现在不是本世子的人吗?” 额—— 她现如今是被爹娘已经卖给南宫禅了,自然是南宫禅的人了,除非是南宫禅不要她,否者她就只能一直追随在南宫禅的左右。 夏蝉有些语塞,可好在她反应机敏,忙道,“自然是世子您的,只是世子要是肯帮助蝉儿,蝉儿比然会更加感激世子。” “更加感激?莫非我不肯帮你,你心里就会对我起了怨恨?” 这明显是在刁难她嘛。 可为了他能帮她救出胖瘦衙差,夏蝉却只能哄着他,求着他。 “世子不帮蝉儿是本分,若是愿意帮蝉儿,那是世子善良,是对蝉儿的宠爱。即使世子不肯出手相帮,蝉儿也不会怪怨世子,只怪蝉儿自个儿不好,不能以已之力救出恩人,蝉儿只会心生愧疚,郁结于心罢了。” 也不知夏蝉的哪句话打动了南宫禅,夏蝉见他沉吟片刻,叹道,“也罢!谁叫你是我的人,你虽然对不起我出的这一千两银子的大价钱,可到底在外人看来也是我的人,你若是再像今日这般没大没小不懂规矩的带着我的侍卫耀武扬威,我若是不帮你,你要是去劫了牢房,到头来还是本世子管教不严的错。为了防止你坏了本世子的名声,我就帮你一把,救出他们两个你所谓的恩人。” 夏蝉当即开心道,“我就知道世子是口是心非,是世子心疼蝉儿,才帮蝉儿的。” 南宫禅被她哄的心里舒坦,“你知道本世子的心意就好。”没错,他才不是怕夏蝉给他惹祸,他就是想帮她达成所愿罢了。 南宫禅还是对夏蝉说道,“他们两个人虽然贪墨了脏银,可听你之言他们曾为官差押送你们之时,也是待你们一家不错,按理说应该不是大奸大恶之人,既然是小错,只要他们改邪归正不会再犯,既已关押了这些年,也算是惩戒过了,倒也不用继续关着。今日便作罢,待我们明日离开前,我与江太守点明,叫他放了那两个人便是,只是有一条,你在外人面前,尤其是在林州府衙面前,切莫泄露出你与那两个人相识。” 夏蝉知道他只是为了她着想,是怕她受到那件案子的牵连。 她心生感激,对南宫禅说道,“世子恩情,蝉儿铭记于心。蝉儿都听世子您的。” 见她这般乖巧,南宫禅心里竟有些心痒。 只是她口口声声的说欢喜他,他却不敢轻易的太过信她。他也对她心动,但只怕她别有用心,只是一时蒙蔽了他的心而已。 第66章永绝后患 夏蝉陪着南宫禅在林州追上令狐和鸣的时候,凌王妃遣人千里送去都城长乐城的信件,已经到了凌王南宫彦的手中。 看到凌王妃在心中所写的事情,凌王南宫彦只道不好。 若是被南宫禅来到长乐城,被长乐城的众人所知,只怕到时候南宫禅的身份就要暴露,而当年他和王妃掉包贤妃孩子一事就会露馅,皇帝肯定会追究。 他苦苦在长乐城经营多年,一直讨好皇帝南宫信,明面上是为了辅佐皇帝南宫信,实际上,凌王南宫彦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如今被皇帝误以为是亲生儿子,又被皇帝极其宠爱的宸王南宫云义。 为了亲生儿子南宫云义能在都城长乐城平安的长大站稳脚跟,凌王南宫彦才会在南宫禅年幼的时候离开封地,不管凌王府而一直守在长乐城十多年。 南宫彦这些年来一直把大半的心血都花费在了南宫云义的身上。而他付出的一切也有了回报,南宫云义不仅仅是因为他名义上是已逝去的贤妃为皇帝生下的儿子,而受到皇帝的宠爱,更因为他的才华,如今更加受到皇帝的重视。 皇上南宫信迟迟不肯立储,众臣都在猜测,年少就被封为宸王的南宫云义可能是皇帝对储君的人选,只是南宫云义非正宫所出,皇上怕名不正亚不顺而只给南宫云义一个亲王的封号。 即便只是亲王,宸这个字也是皇上和太子储君才能使用的字号,而皇帝轻易的就将宸王这个封号给了他和贤妃的孩子,可是道不尽皇帝对贤妃的念想,以及对他们的孩子的宠爱。 即使贤妃在二十年前诞下皇子的时候就难产去世了,可这二十年来,皇后和众嫔妃也因为皇帝对贤妃的一往情深的思念,对宸王不尽的宠爱而吃了不少的醋。 尤其是皇后,当年的贤妃还是她所害。她不能生养,百年嫉妒别的嫔妃诞下孩子,尤其是在太医诊断出来,贤妃腹中乃是怀的麟儿,她更加是嫉妒愤恨。 原本就嫉妒贤妃更加得皇帝的宠爱,皇后觉得贤妃若是在诞下皇子,必然会威胁到她的皇后之后,便起了歹念,让贤妃早产又难产。 可没想到,皇后在事后想要收养贤妃所生皇子的打算却也落了空。 皇帝南宫信竟是要亲自抚养他和贤妃的儿子,这样一来,皇后就无法再对那孩子下手,而被掉包冒充皇子的南宫云义竟是如此平安的长大。 之后虽然差点命丧后妃之手,可好在皇帝亲自救回看顾,凌王南宫彦就是因此才选择独身前往都城长乐,陪着亲生儿子长大。 在凌王南宫彦的谋算下,他便觉得既然皇帝最宠爱的是他的儿子,更是有意将皇位传给他的儿子,他只要这辈子好好的扶持南宫云义,就算他这辈子当不了皇帝,可却可以做皇帝的亲爹,那也是值了。 凌王南宫彦原本就对皇帝南宫信不满,他觉得是皇帝南宫信抢走了他的皇位,又抢走了他的心上人。 虽然美人迟暮,情再不及当年。可凌王南宫彦对皇帝南宫信的偏见却一直没有改变。 南宫禅可是皇帝南宫信的亲生儿子,凌王南宫彦自然是不会叫南宫禅出现在长乐城中,被皇帝瞧见。 毕竟听王妃年年传去的南宫禅的画像看来,南宫禅是长相越来越像当年的贤妃。 若是被皇帝瞧见,只怕会因为皇帝对南宫禅身份的猜忌。 为了防止南宫禅的到来毁了他在长乐城多年经营的一切,也避免南宫禅成为他亲生儿子南宫云义登上皇位的障碍。 南宫彦直接给属下下令,乔装打扮出长乐城,去暗杀南宫禅以绝后患。 凌王南宫彦甚至有些后悔的想,早知道南宫禅这么不安分,他就该早点杀了他,在南宫禅小的时候就杀了他,也省得今日的麻烦了。 可事到如今,只有亡羊补牢。凌王南宫彦以为,只要现在派人去南宫禅来长乐城的路上将南宫禅杀了,他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夏蝉陪着南宫禅亲自送令狐和鸣前往长乐城,至于凌王妃派来送令狐和鸣的十个侍卫,林州的江太守已然在关押他们的当日写了奏章呈报上了朝廷知晓。 南宫禅在离开之前,为了夏蝉的求情,他特意私下里与江太守言说了胖瘦衙差一事。 这胖衙差原名叫闫鹏,与瘦衙差荀三都是长乐城御史衙门里的捕快,一直负责的都是押送被流放的囚犯一事。 南宫禅对江太守道,“听说这都城御史衙门的洪大人极其不好说话,自恃出身身高,不仅眼高于顶,更是对属下极其苛待。” 江太守道,“可不是么。这不就这两个囚犯,虽然在我林州的地界上犯了罪,可按理说是他衙门里的人,该移交给御史衙门才是,可洪大人却直接回绝,叫我就地关押,做的如此决绝,当真是一点情面也无。” 南宫禅对江太守坦诚的话甚是满意,他继续说道,“此番我要前往都城,不免要去拜会拜会都城那些衙门大人们,对于别的大人嘛,我倒是略有了解一些,可唯独对这位洪大人,我有些发愁。” 江太守讨好道,“世子不必犯愁,您的身份摆在那里的,就算是他洪明自视甚高,可他也不过是出身书香门第的小门小户,哪里比得上世子乃是皇亲国戚的身份,在您面前,他只有行礼屈膝的份。” 南宫禅却叹道,“可本世子无官无衔,只怕在都城比不上那些个办实事的官员。不如这样,你把荀三和闫鹏借给本世子用用,就当是我欠你一个人情。” 江太守也是在官场中混了多年的,自然是听懂了南宫禅话里话外的意思。 无论他的打算是什么,但他想要带走囚犯荀三和闫鹏是真。 江太守心里也有他自个的盘算,只当那日闫鹏唤住在牢中的夏蝉姑娘,他回头就查看了关于闫鹏和荀三的案宗,知道了这二人被判了十年牢狱之灾,如今已经关押了四年,还差了六年刑罚。 江太守心道,若是以这二人的六年牢狱之灾免刑来换取凌王世子的信任,道也是一桩非常得利的买卖。 第67章停顿修整 江太守当即对南宫禅保证,他马上就去荀三和闫鹏办理好出狱的手续,以刑满之名释放荀三和闫鹏。 至于那些虐待和鸣的十个侍卫,南宫禅的意思,是让他们十个人在被定罪之前,好好的在牢狱中享受一番。 江太守懂了南宫禅的意思,他这是要为百肃王之子再出一口恶气,自然是明白该如何叫那十个侍卫在牢狱中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听到胖瘦衙差能被以刑满释之名释放,夏蝉松了一口气。 对上南宫禅的目光,夏蝉忙对南宫禅逢迎拍马道,“还是世子威武,只要一句话就能叫江太守放了人。” 南宫禅却道,“别忘了你跟我说过的话,要是你哪日对本世子不忠,我今日能帮你,你背叛我之时我也能杀了你。” 夏蝉马上讨好南宫禅道,“世子疼爱蝉儿,蝉儿自然会忠心不二,一直追随在世子左右。” 当然了,要是被他送了人或者卖掉,那只会更惨。她在离开异世,回到现世之前,都打算留在南宫禅的身边。 毕竟他这位风度翩翩的美男子还是很养眼的,跟在他身边,他待自己也不坏,既能吃饱穿暖,又乐得自在。 有南宫禅亲自护送令狐和鸣前往都城,路上又有夏蝉对令狐和鸣的悉心照顾,令狐和鸣相比之前要舒坦许多,再不用担惊受怕提心吊胆小心谨慎了。 夏蝉将和鸣当做是自己的亲弟弟一般照顾,吃饭穿衣洗漱无不尽心,这让南宫禅对夏蝉的好感越发的提升。见夏蝉细心的为和鸣盖被,觉得夏蝉将来肯定是位慈母,定然不会像凌王妃那般虐待自己的孩子。 南宫禅也是一时兴起,忽然想到要是将来与夏蝉若是生了一男半女的,是不是也可以这般有家的温暖。 他看向夏蝉的目光,越发的柔和。这并非是他一时的念头,早在他和夏蝉路上同床共寝后,南宫禅就想过,等到了都城,若是能留在都城就将夏蝉收了房,让她不必再做下人厨娘,直接当他的女人,近身的伺候着他。 反正这些时日,他们之间的亲昵程度已然是到了男女的程度上,只是他还没有要了夏蝉罢了。 南宫禅觉得,男女之事也得讲究,不可以随随便便的就跟夏蝉做了那个事,就算夏蝉不计较,可他心里却觉得他的女人,不该如此轻慢。 自从带上令狐和鸣,夏蝉便不能再与南宫禅同乘一匹马,三人乘坐马车,倒是比之前的脚程慢了许多。 即使这样,一个月后,他们也即将抵达都城长乐城。 “按照现在的脚程,再有个五六日就能达到长乐城。我们现在此处修整一番,你带上几个侍卫去街上看看,添置些衣服行头,免得到了长乐城叫那些势利眼的人平白的笑话了去。” “是。”夏蝉笑嘻嘻的接过南宫禅给她的一袋银子,点了点分量,还真够足的。 这还是夏蝉来到这异世之后,第一次亲自拿着真么多的银钱。 回想到自己在现世中从不缺衣少食的,如今竟因为生活的窘迫而变得抠抠索索,夏蝉此时才明白,所谓的环境影响人,对人的影响还真是很大。 和鸣身上的伤早已养好,性子也随着夏蝉对他关爱已经活络了许多。 见能出去逛街,夏蝉经过南宫禅的允许后,便带着和鸣一道去了街上买买买。 她拿到南宫禅的大笔银子,这些银子若是在前几年,可是她想都不敢想的数目,如今银钱在手,南宫禅又是叫她随便花,只为了装点头面,夏蝉自然是毫不客气。 走到西市,驴肉煎包羊肉汤,美滋滋的和令狐和鸣,以及跟着他们来的六个侍卫一人各来一份。 大块吃肉大口喝汤,带着和鸣一点都不在意路人的指指点点,夏蝉只觉得充大款逍遥的随便吃随便喝的日子总算的到来了。 果然是跟着南宫禅没错,日子变好了许多,如今想到爹娘和弟弟,觉得他们如今有了卖她的一千两银子,日子应该也不会差,夏蝉便心安理得的拿着南宫禅的银子大吃大喝。 这年头,美食都是真材实料的,和鸣一会要吃糖葫芦,一会儿又要吃糖糯米粑粑,夏蝉丝毫不小气,当即买买买,全都满足和鸣。 即使路上见到的捏面人,捏的很是不像,和鸣想要,夏蝉也都买下来,只为哄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开心。 在西市上吃喝玩乐了一通,夏蝉才在侍卫的提醒下开始买南宫禅想要的东西。 南宫禅为了装点门面,不至于进了长乐城那么难堪。 装逼嘛,这一点都难不倒夏蝉。 她先是带着和鸣去布行做了几件低调又价值不菲的衣服,给自己也做了几身不贵但也比较讲究的侍女服,首饰倒是没买,但是想到她头上只有一根南宫禅亲手为她做的木头簪子,夏蝉觉得虽然情谊可贵,可实在寒酸,还是去订做一根钉子一般有些粗长的光滑金簪。 金簪虽然贵重,可光秃秃的什么装饰品也无,夏蝉觉得头上只簪了这么一根簪子,既显得南宫禅这个主子大方,更不会浮夸的让别人觉得她抢走别人的风头。 至于南宫禅的衣服,夏蝉便让布行里的管事的亲自上门去给南宫禅连身定做几身。 可到了长乐城,难免需要一些交际,这交际送礼什么的,自然都是南宫禅亲自去考虑了。而且南宫禅给她的这些银子虽然多,可若是买赠礼却是买不到什么的。 礼物不需要夏蝉考虑,但那些达官贵胄的下人们,大约是需要赏银的,夏蝉想着电视里放的那些出手大方的赏银,便去了金铺玉器行,订做了一整盒子的金松籽。 人家喜上眉梢,一撒手就是一把子的金瓜子,夏蝉虽然是有样学样,可她却是因为喜欢松子更胜于喜欢瓜子,便定做了一整盒子的金松籽。 好在金铺子的东家今日正好来到铺子里查验,见到夏蝉跟掌柜的说到要的金松籽后,当即允诺为夏蝉连夜赶制。 第68章半路遇伏 “您来也巧,我们的画师和模板师傅刚好都在后院,今天就能出模板,幸好您定的不多,我们也可以为您连夜赶制,一百颗金松籽只需要三日便能做出来。” 夏蝉欢喜,忙谢过了金铺的东家。她原以为这东西小,做起来简单,却是忘记了,异世全靠手工劳力,比不了机器大批量的生产,时间上自然是比不了的。 可好在金铺的东家见夏蝉带着侍卫气质不俗,看得出来她出自名门大户人家,当即允诺连夜为夏蝉赶制出来。 夏蝉喜滋滋的回到住处,跟南宫禅一说,南宫禅便答应她留在此地多等待几日,等她拿到金松籽再继续赶往长乐城。 “世子你真好。” 面对夏蝉的马屁,南宫禅面上依旧淡定,可心里却是很受用。 他如今最欢喜的就是听夏蝉说这些能让他心跳加速的话。 “别总是拿这些甜言蜜语的来哄我,不是说要给我看看你的真心实意吗?” 夏蝉的表情一滞,真心实意是如何能拿出来看的,可南宫禅最近总是提这一茬,不知他到底想要看自己如何表现。问他吧,他也不肯说,只叫自己真情流露。 难道她还不够真心实意吗? 她都已经把南宫禅当做自己男盆友对待了,为他做饭,帮他穿衣洗漱,夜里也和他一左一右的守着和鸣同榻而睡,他这待遇和六岁的和鸣一个等级了。莫非,非得当做老公对待才算是真心? 不过夏蝉也会反省,会不会自己真的是在现世中总是专注于学业,真的一点恋爱的细胞都没有,自己对南宫禅做的还不够好? 夏蝉很快又想好的应对,问询南宫禅道,“世子,您觉得蝉儿跟您身边的别的人比,蝉儿做的如何,是好还是不好?” 这是又把问题退还给了南宫禅。 他若是说不好,夏蝉倒是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可他要是说好,那夏蝉就可以说,这不就是可以证明她对他确实是真心的吗! 但是南宫禅何其聪明,当即察觉出来夏蝉的意图,他掩下一抹偷笑,假意皱眉叹息道,“哎呀,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你对我还是不够好。” “哪里不够好?我可以改正呀。”夏蝉忙问道。 南宫禅略作思量道“哪里不够好——嗯,你没有府里的陈嬷嬷好,她会为我缝制衣衫和鞋袜。你也没有小厮阿四好,他会给我捏腿按摩捶背。你也没有婢女秀兰好,她会为我缝制香袋钱袋子,精致的挂在腰间。你也没有外面那些侍卫们好,他们会为我鞍前马后守护在我身边,护我周全。” 听了他这些话,夏蝉也沉思,她是不是真的如他所说的,还不如那些个人对他更好。 夏蝉傻乎乎的把自己为南宫禅做的事情和别人为他做的事情作为比较,却一时没明白这是南宫禅故意给她下的套。 她还想着,南宫禅所说的那些,她确实没有为南宫禅做过,想来确实是她做的不够周到。 可是呢,她就会做个饭,想吃什么美食,天南地北的,点心还是炒菜,她都能做得出来。偏偏南宫禅说的那些人为他做的那些个事情,她好像一样也不会做啊。 她不会女红,自然是没法像陈嬷嬷一样为南宫禅缝制衣衫和鞋袜,也没法像婢女秀兰给他缝制香袋和钱袋子。她也没学过按摩,也做不来小厮阿四做的捏腿按摩捶背。更不会武功,她还需要南宫禅救她,她这副小身板,如何能保护南宫禅呢。 唉~ 夏蝉觉得,自己这新时代的女性,竟然来到异世后被这么嫌弃。她的才华,她上了将近二十年的学,怎么说靠着学问也能在这异世混个才女的名号,可偏偏异世不需要她这样的才女。 才女得有不俗的身份,光是这一条,她这个犯官之女就达不到标准。 在这异世,想当个才女可是比现世中的白富美标准要严格多了,可不是靠着姐妹团拼团就能拼出来的。 那可是要靠着自家的祖宗,自家老爹的官位和身份先在上流社会立了足,才能靠着自身的美貌和才华打拼出来的名号。 这名号一出,那才是实实在在的名媛。 被南宫禅这么直白的说出她的“不足”,夏蝉有些气馁的坐在南宫禅的脚边。 虽然吧,她把南宫禅当做初恋对待,可也知道南宫禅生在异世中,就怕他的思想比较禁锢,她虽然出言轻薄过他,可还是不会逾越。 坐在南宫禅的脚边,她就想着要不从最简单的事情先为他做起? 这几样事情中,夏蝉觉得缝制袜子应该是最简单不过的了吧。反正就是那两片布封合就好,以她一学就会的聪明劲,应该很容易就能上手。 夏蝉还不想叫南宫禅知道她的想法,等第二日南宫禅不在房间的时候,她才悄悄的拿出南宫禅包裹里备用的袜子出来,想着照猫画虎,说不定她做出来的袜子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她手里没有针线,甚至连棉布也没有。 夏蝉便假借去查看金松籽的借口,跟南宫禅报备后,就一个人带着一个侍卫前去南市。 听说南市都是一些小贩常去的地方,夏蝉觉得游走货郎的货物应该更时兴一些。 她带着侍卫刚道南市就找到了卖丝线的货郎,果然货郎卖的丝线有夏蝉想要的。她在摊位上细细挑选,光是缝制袜子的话,颜色不需要太出挑,随便什么颜色都是可以的。 可夏蝉遇到了喜欢的丝线,便想着若是做袜子能成功的话,她倒是可以学着为南宫禅也做个香袋或者钱袋子。 她埋首在丝线的摊子上挑选,给了侍卫一些银钱,叫他去买些酥脆的驴肉烤饼等下带回去给和鸣和南宫禅吃吃。 “看到人了吗?” “看到了,就在里面,只是不方便。” 夏蝉一直觉得自己的听力超出常人,她还以为是她太过敏感,曾经让爸爸带着她去医院检查,检查出来竟果然是超出寻常人的听力。 就在馄饨摊位上的两个人小声对话的时候,夏蝉却又敏感的听到了。 第69章先送和鸣 她觉得奇怪,抬头望去,却看到是两个衣着相同的人在对话,而其中一人正拿着一颗柿子,对另外一人做出手起刀落劈开柿子的手势。 原来是切柿子。 夏蝉又垂头,继续挑选着丝线。 她想着,若是要给南宫禅缝制一个香袋或者钱袋子,该有什么图案,配什么颜色的丝线好呢。 他贵为凌王世子,用的东西自然要体现出他的身份—— 世子!柿子! 夏蝉忽然一惊,她想到其中的联想,自己也曾经将世子比喻成柿子。 她再看向那馄饨摊位上两个衣着一模一样的汉子,虽然看不清两个人正面的容貌,可夏蝉却从这两个人端坐的身板,以及他们的举止干练看得出来,这二人肯定习武,而且衣着统一,必然是有组织的! 有组织又习武的两个壮年汉子,再回忆起他们俩刚刚的对话。 “看到人了吗?” “看到了,就在里面,只是不方便。” 他们这是在找人,而且找到了,只是一时不方便。 既然找到了人,为何又不方便呢?莫非是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难道他们也是冲着凌王世子南宫禅而来的? 夏蝉不寒而栗,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们就是冲着南宫禅而来的,可鉴于之前李真一事,夏蝉觉得宁可信其有,还是要防备一二才是。 她怕那两个人察觉到她的异常,她继续淡定,却停止了继续采买,匆匆结了账,就赶紧回到住处。 在她将她听到的对话,以及那两个人的打扮和情况告知南宫禅后,南宫禅当即派了侍卫前去查探情况。 可那两个人早就不在馄饨摊上了。 虽然还没有发生什么,可南宫禅也担忧这些人是冲着小和鸣来的。 他当即做个一个决定,想以身涉险用凌王世子的名号和夏蝉留下来吸引那些人的注意力,派侍卫和当地府衙差人保护和鸣先前往都城去。 连夜送和鸣去都城,一来可以试探出来,那些人是不是在打着和鸣的注意,如是为了和鸣而来,必然会在夜深人静,和鸣独身被送往都城的路上动手。二来南宫禅联系了府衙,派人跟上和鸣,万一和鸣夜里遇到危险,都城是来不及去求救,却可以让此地府衙的人暗中保护。 可夏蝉却很担忧,她道,“万一那些人真的是冲着和鸣来的,你的侍卫可能保护得了和鸣平安?” 南宫禅见夏蝉对和鸣担忧不已,宽慰她道,“放心,我的侍卫都是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不说能以一敌十,最起码他们会拼尽全力不惜自己的性命去保护和鸣的安危。而且此地府衙也知晓了和鸣的身份,此地又离都城不远,若和鸣遇刺之事,必然会引起皇帝的重视,到时候一定会要求彻查,肯定不会善了,此地府衙必然倾力保护和鸣安危。所以,你放心,和鸣一定不会有事的。” 夏蝉这才把心放进肚子里,和鸣虽然和她相处的时间不说很长,可她对和鸣的尽心照顾,和鸣对她的信任,她已然将和鸣当做弟弟看待。 有了南宫禅的保证,夏蝉自然是安心不少。南宫禅决定和夏蝉带着两个侍卫留下,剩余十个侍卫送和鸣前往当地府衙,让府衙派人一同护送和鸣前往都城。 和鸣临走前,夏蝉千叮咛万嘱咐的,“路上好好休息,可一定得机灵一点,万一遇到不对劲的事情,就跟着贴身的侍卫走,千万别相信别人。” “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包袱,饿了就吃,冷了就拿出披风披上,多吃多睡,养足精神,注意保暖,千万别把自己弄病了。” “侍卫们粗糙,不懂得照顾人,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只管开口跟他们说,是要吃要喝,要大小便都与他们说,不用害怕,他们都是南宫禅表哥的侍卫,他们都会听你的,他们要是不听你的,以后南宫禅表哥不会放过他们的。” 无论夏蝉说什么,和鸣都乖巧的点头。 南宫禅听着夏蝉对和鸣絮絮叨叨的叮嘱,也不催促她,只等她把想要跟和鸣说完的话说好,才问了句,“好了?” 夏蝉还想再说点什么,可想了想,貌似该说的都说了,便点了点头。 侍卫从夏蝉手中接过为和鸣准备的吃食,带着和鸣去了衙门,夏蝉却不舍的叹息。 南宫禅从和鸣远去的视线回到夏蝉身上,见她失神不舍的模样,便笑道,“不过是几日的行程,他不会有事,过几天你就可以在长乐城见到他了。” 夏蝉惆怅道,“我不是担心见不到他,我就是怕他路上再遇到个好歹来。” 南宫禅闻言心里有所触动,上前握住夏蝉的手,摩挲着,“你倒是比我还关心他。” 夏蝉回头问他,“你说我见到的那两个人会不会真的冲着和鸣来的?” 南宫禅也是不清楚,他怕正如夏蝉所说那些人打着和鸣的主意,便把自己的十二个侍卫中的十个都派去护送和鸣,他自个倒是只留个两个侍卫在身边照顾他和夏蝉。 “他们若朕是冲着和鸣来的,不想和鸣平安的到达皇帝的面前,肯定会在和鸣快到都城前拦截和鸣。和鸣这么快离开,应该是他们所料不及的,就算是他们追的上和鸣,明日便能见分晓,否者的话,只怕会错过拦截的好时机。我们且留在这里等一等,一则等和鸣过了明日平安的消息送回来。二则,我们留下来,看看那些人到底所谓何事,就算不是冲着和鸣来的,只怕也不是做什么好事。三则,你不是还有金松籽没有拿到,等你的金松籽做好了,咱们再继续赶路。” 他到底是考虑的很周全,可夏蝉最开心的是,他还考虑到了她做金松籽的事情。他这是已经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了,不就是说明他把她也放在心上了吗。 夏蝉开心的踮起脚尖,在南宫禅的脸颊上印了一吻。 “你太高了,我踮起脚也亲不到你的额头。” 夏蝉虽然是抱怨,可在南宫禅看来是妥妥的在跟他撒娇。他笑着把夏蝉拉在怀中,带着夏蝉回了房。 夏蝉以为,他这番举动是要等进了房跟她来一番亲热。 第70章宠溺迁就 可没想到,南宫禅扶着她坐下后,却自个起身去拿了一盘棋出来。 “会下吗?” 围棋,现世中的围棋,夏蝉会一些技巧,可却下的不好。为了防止在他面前形象跌落,夏蝉摇头。 不会下棋,总比被他当做臭棋篓子强。下得太糟糕,那是智商问题,可她要是不会下,那就是没学过,跟智商无关。 吼吼~夏蝉觉得有时候在喜欢的人面前,用一点点小心机也无妨。 南宫禅却觉得很意外,他道,“你父亲曾为文官,像这些文志雅趣的东西,他该是最喜欢摆弄的。怎么,他竟没有教过你?” 夏蝉心虚,想着爹爹确实会下棋,作为他的女人他也肯定会教吧,但教的也是另一个“夏蝉”,她可没有另一个“夏蝉”记忆和技能。 她只不过是在现世中自学成才,学过下棋而已。倒是样样都会,可惜都是只是会些皮毛,没有一样棋艺是精通的。 原本夏蝉以为,只要她说不会,南宫禅便不会再找她陪他下棋。 可没想到南宫禅却不打算放过她。 “既然不会,那我就勉为其难,百忙之中抽空教教你吧,免得你将来出去说出来连棋也不会下,因为是我的人而连累我也被人嘲笑。” 夏蝉目瞪口呆,她当然听得出来,南宫禅才不是怕被她连累丢了面子,而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教她下棋。他不过是死要面子不肯承认,他想要对她好。 难得他肯为她做点什么,肯来对她好,可夏蝉却是百般不愿学啊。 她不会演戏,万一被南宫禅发现她原本就会下棋,那就不大好了。好不容易在南宫禅面前树立的乖巧忠心的形象,就怕被南宫禅发现她在欺骗他后,形象毁灭,南宫禅不再信任她。 不可以因小失大! 夏蝉狡黠的跟南宫禅说道,“世子会下的棋,婵儿不会,可蝉儿会下得棋,世子也未必会,到时候说出来还不知道是谁丢了谁的人呢。” 南宫禅没想到夏蝉还有这么一句反击,又是出乎他的意外。可他心情甚好,笑着问道,“那是什么棋,是你会而你笃定我一定不会的?” 他言语中自信,夏蝉猜测这厮不会是这一世的什么棋都会下吧? 不知道异世有没有五子棋的下法,万一这厮也会下,那她岂不是羊入虎口直接送上门了被人嘲笑。 可话说到这个份上,夏蝉还是试探性的问南宫禅,“世子可会下五子棋?” “五子棋?”南宫禅明显疑惑,这使得夏蝉紧张的小心脏一松。原来他不仅不会,还没有听说过。 这就好办了。 果然,南宫禅回道,“不知这五子棋是何棋?发源于哪里?规则几何?” 夏蝉得意的说道,“规则很简单,就用你这个棋盘和棋子,双方各执一色棋子,每人每次只下一棋,黑棋或者白棋,哪色的五颗棋子先连成一线,便为胜利。” “听起来倒很简单,不过看你得意的神色,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叫我五子连线吧。”南宫禅执起一颗白棋,有些跃跃欲试。 夏蝉好不客气的先在棋盘正中间放了一颗黑棋,挑眉且笑的格外奸诈,“世子请随意下。” 五子棋可是和跳棋并列,作为她下的最好的棋艺了。 初中时,她就已经在班级里难逢敌手,高中时也赢遍了班里的女生,后来再无人肯与她下棋。 这就是所谓高人的孤独。 她可是好多年都没有遇到愿意和她下棋的人了,实在手痒的时候,只能用手机a上跟机器下,可机器的规律一看就能看穿,实在是没意思。 难得遇到南宫禅不知情,她也可以顺便过过下棋的瘾。 南宫禅一时没跳脱开围棋的规则,把棋放的离夏蝉中心的棋子远了个五个点。夏蝉见状不语,笑道得意的快速的又在自己的黑棋旁边放了一颗黑棋。 南宫禅还在想着夏蝉的走法是不是有玄机,可又一时看不出夏蝉下棋的规律,便也学着夏蝉,在自个原先的白棋旁边再放下一颗白棋。 夏蝉心道,无论如何先赢南宫禅一局,将来就算南宫禅学会了,能赢得了她,她也可以拿这局说事,就说南宫禅曾经是她的手下败将。 吼吼~ 南宫禅不知夏蝉心里的小盘算,只见夏蝉又放了一颗黑棋,已经形成了三颗棋连线。 南宫禅深感不妙,问夏蝉,“我可以阻拦你的棋?” 夏蝉无所谓道,“当然。” 南宫禅当即把他的白棋放在夏蝉三颗黑棋连线的一端,形成了阻拦之势。 夏蝉却是不慌不忙,在她黑棋的正中间的那颗棋子旁边,另外放了一颗黑棋,虽然三颗棋线被阻,可夏蝉却利用一颗新的棋子,形成了三条两棋线。 南宫禅这才明白,恍悟道,“原来是这个下法。” 夏蝉直呼不好,没想到这货的领悟能力这么强,她不能再放松,得严阵以待的对抗才是。 见夏蝉打起精神与他对峙,南宫禅猜到夏蝉这是非要赢他不可。 最后还是夏蝉熟通五子棋下棋的技巧,勉强在棋盘快被下完的时候,将将的赢了南宫禅一局。 夏蝉更加得意的对南宫禅挑眉道,“世子,承让了。” 南宫禅但笑不语,眼神中充满对夏蝉的宠溺。她这番得意的小模样,还真是可爱。南宫禅很想看看她生气时候的样子,会不会也像得意的时候这么可爱。 接下来,夏蝉就没那么幸运了,十局十输,夏蝉输的那是一个惨字了得。 可她不气馁,教会徒弟这么着也不能饿死师父。她心里十分的不平衡,非要拉着南宫禅继续下,一定要再赢回南宫禅一局才行。 可惜她这个臭棋篓子,每次都快速的死在了已经摸清楚五子棋规则的南宫禅手上。 为了能让夏蝉心里好受一些,也为了他作为男人的颜面,南宫禅虽然没有再让夏蝉赢他,可还是放慢了让夏蝉输的步数。 即便如此,夏蝉还是有些气结,更是不甘心,一局又一局的要求南宫禅陪着她下。 南宫禅无奈的包容她,陪着她继续下。直到出去打听事情的两个侍卫回来,他才算从夏蝉手里解脱出来。 第71章一语中的 “属下两人去了城中所有的客栈和街市上查探过,并没有发现那两个人的行踪。” 南宫禅道,“知道了,你们今日早点用饭早点去休息,夜里警觉些以防万一。” 侍卫道,“可要属下二人护在世子的门外?” 南宫禅却说,“不用。若他们不在城中,或许真的是为了百肃王之子而来,知道他已经动身前往都城,只怕去追了。不过这也是我的猜测,今夜大家都警惕些,不要睡得太沉,等待他们的消息。” “是。” 虽然南宫禅分析的也合情合理,可夏蝉总觉得心里有些隐隐不安。 她并不觉得这是因为她一直输给南宫禅而不服气,觉得这种不安的情绪好像是往常一样的第六感在作祟。 跟在南宫禅的身边,南宫禅肯定会保护她的。 若是保护不了,她担心也没用。可夏蝉心里不舒坦,跟南宫禅道,“我去煮点五香蛋,明天早晨当早饭吃吃。” 南宫禅应允,还是说道,“别太累,能花钱买的尽量去买,和鸣不在,你好好放松一下。” 夏蝉点头,“不累,就煮一些蛋,很快就好。我煮的五香蛋可好吃了,保管你吃了还想吃。” 南宫禅笑着回道,“是是,知知做的饭是好吃。” “知知?”夏蝉顿足,不解的回头问南宫禅,“知知是谁?” 南宫禅敛笑,以茶盏掩护,不打算回答夏蝉。 夏蝉在他脸上探究了半晌,也没探究出来,他所为的知知是谁。 还要去做五香蛋,夏蝉只好转身出了房门。可关上房门,就听到里面的南宫禅大笑,“知知,知了——” 特么!他竟然唤她知了,所谓的知知就是她,他还真把她当做夏天呱噪的蝉了。 夏蝉不悦,心道南宫禅这厮的笑点根本和正常人不在一个水平线上。 她觉得好笑的事情,他从来都不笑的。可他竟然觉得她的名字好笑,还给她起了个知知的绰号。 知知?好像比叫蝉好听一些。 那,知知就知知吧。 夏蝉选择暂时性原谅南宫禅随意给她起外号的作弄。 她下了楼,找到了掌柜的,跟掌柜的说明要煮蛋,掌柜的带着她去了厨房,让她随意使用。 夏蝉心道,有钱果真好办事。鸡蛋有,五香蛋用的调味料也都有。没多久,掌柜的又叫来一个帮夏蝉烧火的小二。 齐全了,夏蝉洗了鸡蛋,往锅里倒上水,叫小二烧着火,开始煮喷香喷香的五香蛋。 鸡蛋煮熟后,夏蝉换了水,放入调料,发现客栈里却没有最常见的白糖。 “怎么没有糖,你们客栈做菜难道不用糖的吗?” 小二回道,“客官您该是知道白糖多贵,掌柜的回家前会把白糖也带回家,明日一早再带回来。” “竟是这么小气!”夏蝉抱怨道。 小二却讪讪道,“实在不怪掌柜的,最近偷偷的来厨房偷吃的太多了,尤其是这金贵的白糖,一锭银子就只能买到那么丁点,可不得看严实了。” 唉~ 白糖在异世却是金贵,主要是没有那么先进的提炼技术。 可没有白糖,煮出来的五香蛋味道差很多。 夏蝉问小二,“哪里有白糖?” 小二回道,“出了客栈左拐,往前走两个铺子就有卖的,您现在去或许能在他们关门休息之前赶得上。” 夏蝉叫小二看好锅里的东西,小火慢慢炜着,她带着银子去外面铺子里买糖。 外面天色已经黑了,好在街上铺子里的烛光点点透出来,又加上月光明亮,路上倒也看的一清二楚。 夏蝉刚出了客栈,正抬眼往前头瞧,到底是哪家铺子,有没有关门的时候。抬眼却无意中看到不远处的墙角后,一个人在往这个方向探头探脑。 夏蝉忙定神看过去,发现确实没有看错。 那人缩了一会脑袋在墙角后,没多久又再次伸出头来查探。 在查探什么? 夏蝉可以肯定,他的视线是在看向她这个方向。而她的后方,正好就是她和南宫禅所住的客栈。 可毕竟是天黑,夏蝉看不清对方的长相和穿着,不确定是不是白日里见到的那两个人。 她假装去找买糖的铺子,往前走了走,可她已经走到了买糖铺子前,还是未看清那人。 卖糖铺子正在上门板,准备关门休息了。夏蝉忙上前去,更店家买了一些白糖和一些蜜饯。 她是不喜欢吃蜜饯的,可她发现南宫禅似乎喜欢吃甜食。 她看铺子里的蜜饯赶紧,似乎还不错,就带了些回去给南宫禅吃吃。 为了不打草惊蛇,夏蝉没有再往那个墙角方向查看。出了卖糖的铺子,夏蝉就正常步伐回到客栈的厨房,把糖放入五香蛋的汤料中,让小二继续小火慢炜,而她疾步回到楼上房间,把事情告诉南宫禅。 “是白天那两个人的穿着吗?”南宫禅问道。 夏蝉道,“没看清,天色天黑了。” 南宫禅安慰她,“没事,若真不是冲着和鸣去的,咱们也放心了。早点休息吧,你的五香蛋可煮好了?” 夏蝉轻扯嘴角,有些勉强的笑了笑,“再煮半个时辰就好了。” 她还是担忧,那些人是冲着南宫禅来的。她这心里一直忐忑不安,尤其是她知道自己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的时候。她更是没法安心。 “晚上你让侍卫守在门外吧,这样心里踏实些。” 见夏蝉担心他,南宫禅十分受用,他拉着夏蝉的手,将夏蝉牵过来,拉着她坐在他的腿上。这还是南宫禅第一次主动做与她这般亲密的举动。 “放心,我也习了多年的武功,对付一两个宵小应该不在话下,便是李真那样武功不俗的,也不是我的对手,除非来的人非要我性命不可。” 然而被南宫禅一语中的,来的人确实是来要他的性命不可的。 而被夏蝉白日里发现的那两个馄饨摊上,打扮一模一样的两个人,连同晚间在墙角探头探脑的人,都是受了凌王之命,前来探寻到凌王世子南宫禅的行踪,再暗中杀了南宫禅的杀手。 第72章一只袜套 即便是有南宫禅的安慰,夏蝉还是担忧不已。 等小二把煮好的五香蛋连盆带碗的端上来,夏蝉才回过神来。 赏了小二,南宫禅拿起夏蝉做的一颗五香蛋,剥开咬了一口,砸了咂嘴,满意的对夏蝉道,“果然香。做的这么好吃,你不过来吃点?” 他无非是想转移夏蝉的想法,免得夏蝉继续为他担忧。 五香蛋的香味早就香飘四溢,窜入夏蝉的鼻息中,引得夏蝉有些馋。见南宫禅唤她,她起身走过去,想拿起一颗五香蛋剥一个平复一下思绪。 南宫禅却没给夏蝉机会,他直接把他咬过的那颗五香蛋送到夏蝉的嘴边,还美其名曰,“睡觉前吃太多容易积食腹胀,夜里会睡不安稳,我们俩共吃一个就好了。” 夏蝉心道,他刚刚不是还说夜里不要睡得太沉,要警觉一些吗,却是让她不要吃太多免得睡不踏实。 夏蝉只当南宫禅是关心她,心里对他的担忧也烟消云散,满心欢喜的接受着南宫禅的喂食。 可下一刻,在夏蝉咬过后,南宫禅竟又咬上了夏蝉刚刚咬过的五香蛋上。 夏蝉惊讶后当即脸皮一红,没想到这男人撩起人来,比她还要会。 俩人就这么面对面的,你一口我一口的把一颗五香蛋吃完。南宫禅还贴心的倒了杯茶,喂了夏蝉后,他又把夏蝉喝过的茶一口气饮掉。 之前为了保护和鸣,都是把和鸣放在她和南宫禅中间,三人同睡一榻。今日夏蝉见南宫禅这般主动,暗自盘算,和鸣不在,她和南宫禅今天是不是就能水到渠成了。 南宫禅拉着夏蝉去床边,夏蝉的心里隐隐的带着窃喜。 果然,他今日果然和她在进一步了。 夏蝉来自现世,在遇到喜欢的人时,自然是不会有男女大防。而在异世中,她也是被卖给了南宫禅,南宫禅要怎么待她,也都只能任由南宫禅来。 南宫禅替夏蝉脱了鞋子,让夏蝉上了床,睡到了床的里侧。夏蝉心想,他行事还真是如他这人的性格一般,不急不躁的。他难道是要准备慢慢的吗。 没想到这人竟还是挺浪漫的。夏蝉期待的睡在床的里侧,等着南宫禅收拾妥当也上了床,落下床幔,躺到了床的外侧,夏蝉只觉得小心脏既有些激动,又有些期待的砰砰的乱跳。 “睡吧。”南宫禅说道。 “嗯。”睡。夏蝉还在期待着南宫禅的进一步动作。 话说,难道异世中的男人都是这般保守的? 他明明很想做点什么,可却是一点一点的动作,却没有现世中的男人直接又激情。 不过这样也好,夏蝉心想,她可以慢慢的跟南宫禅感受俩人之前逐渐升温的情趣。 可夏蝉躺了好一会,也期待了好一会,还不见南宫禅反应。 夏蝉忐忑的心再次提起来,他不会是想要她主动吧? 要她主动? 夏蝉一想到这个念头,不免想到了之前在大学时期女同学口中所说的那些日式小短片里的女生主动的情节。 她之前只是好奇,如今努力的回忆着那些女同学的形容。要她为他宽衣,然后伏在他身上吗? 啊~ 夏蝉捂住脸,觉得光想一想那些画面,她就觉得好羞耻。 她果然一直都是有贼心没贼胆的。 一直对南宫禅撩拨,可真到了关键的时刻,她觉得她不行了。 幸好她不是个男人。 可南宫禅是个男人啊。夏蝉盘算着,不如提醒提醒南宫禅,她是做不来主动这件事,既然他是男人,应该他主动一些才是。 可要怎么提醒他呢? 对了! 夏蝉试着开口,她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显得有些微颤,她闭上眼睛才敢开口问南宫禅,不过是掩耳盗铃,怕自己害羞罢了,“世子,睡觉不脱衣服吗?” 而南宫禅回答的声线貌似很是平稳,他道,“今夜不知会不会太平,听你之言,我隐隐的也觉得会有事发生,和鸣不知今夜能不能平安的过去,今晚就委屈你合衣睡,陪我一起等着消息。” 唉? 夏蝉忽然明白了,南宫禅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和她酿酿酱酱,根本就是她一厢情愿胡思乱想。 不过可恶的南宫禅,是他的举止,又是和她同吃一颗蛋,又是和她共饮一杯茶,又是拉着她来睡觉,才会让她误会。 只是一个乌龙,让原本就睡不着的夏蝉变得更加清醒。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躺了一会,只惹得南宫禅侧过身去不想理会她。夏蝉知道虽然南宫禅没有责备她,可她这样睡不着实在是影响到了南宫禅休息。 夏蝉想了想,果然的还是起了床。 “去哪里?”南宫禅关心的询问她。 夏蝉看了看烛火,蛮亮堂的,这是南宫禅睡觉的习惯,一直要留着一根蜡烛才能睡得着。她回道,“我睡不着,起来弄点东西。你安心睡,我不会吵到你的。” “你也早点睡,太晚了对身体不好。” “嗯。我会的。” 夏蝉下了床,替南宫禅把床幔拉好,她找出今日白天买回来的棉布和丝线,想着正好给南宫禅缝制一双袜套吧,这样他明日起来就能穿上她为他缝制的袜子,就当是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 拿出棉布铺在桌子上,折出四块棉布对折,夏蝉却不知该剪出多大。 袜套的大概形状她是知道的,可南宫禅的脚有多大,她却是不知。她看了眼自己的脚,还是无法肯定南宫禅的脚比她的大多数。 回头望了眼床幔里面的南宫禅,他一动不动,应该努力的在睡觉。夏蝉不想去打扰他,便按照她自个的脚,在她的脚的长度上,足足多剪出来半掌长。 这样他应该够穿了吧,毕竟异世的袜子形状都很简单,就一个袜筒子,尺码大一点倒也没关系,不过是南宫禅穿的,大约是要做工精细一些。 但是精细的手工活,夏蝉还是做不出来的,她努力的想做出一双袜套就行了。 袜筒子缝制起来虽然简单,可夏蝉想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为南宫禅做的更好一些,一只袜套竟然做了足足两个时辰才做好。 第73章半夜遇刺 真是不容易。 夏蝉感慨道,果然世上就没有什么事是简单的,即便是她这么用心,还是只是做了一只勉勉强强能看的。 可忙活了这么久,才做出来一只。但是做了一只,她也算是有些经验了,再做一只应该会快上许多,就想着今日一鼓作气,把一双袜套都做齐了。 她拿起剪刀,想把刚刚剪的不够好看的袜套形状再修剪修剪,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了敲门声。 夏蝉下意识的就回头看向床上的南宫禅,他大约是睡得沉了,幸好没有被敲门声惊醒。 可刚刚一下不轻不重的敲门声过后,门外再没了声响。夏蝉正是纳闷的时候,心道如今深更半夜的,,现在可是已经快到了四更天了,怎的还会有人上门来敲门。 莫非是小二见他们房间的烛火还亮着,过来提醒一二? 夏蝉手里拿着剪刀,眼睛却一瞬不瞬的盯着房门。 从屋中往外看,倒是没发现有人的身影。 夏蝉在心里回忆着,在物理学上,她置身在烛光下,影子会如何显露在外面的窗纸上。若是对方置身漆黑,她又能否从糊纸的门上看到对方的身影。 可还不待夏蝉想通,房门又一次想起来声响。而这一次的敲门声,和刚刚的第一次的第一声不同。这次敲门,显然有些急促,但依旧比较轻,而且连续敲响了三下。 夏蝉依旧回头望向南宫禅,他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她心想,若真是店中小二前来提醒烛火的,必然是在敲门后就想起声音,可外面这人,显然是看到了屋里亮着烛火,该是知道屋中有人,却没有开口。 此时夏蝉的心再次提起来,她首先想到的外面敲门的会不会是白日里见到的那些人。 虽然白天只见到了两个人,夏蝉却从他们的服装可以断定,既然是有组织有预谋的,那他们的人手应该不止两个人那么简单。 门外的敲门声,再敲响第二次后又没了声音。夏蝉纠结着她是动,还是不动。 万一,她起身后,她的影子被外面的人发现动了,她会不会因此就打草惊蛇,把人吓走了。 按理说,外面的人离开,他们就是安全的。 可夏蝉却觉得,南宫禅应该很想知道那些人是谁。 正在她纠结之下,房门又想起了声响。 而这一次声响却不是敲门声,是轻微的有些怪异的响动。 夏蝉纳闷,目光盯着门上,想看看外面的人是不是打算戳破门上的糊纸窥探屋中的情况。可却发现,一个东西进从门缝中伸进屋中来。 那刀光虽然不够锃亮,可夏蝉还是看得出来,从门缝中伸进来的竟是一把刀。 那刀在门栓处停止,慢慢的刮着门栓,想要把门栓从外面挑开。 夏蝉心惊,暗道果然是他们! 可他们是要直接破门而入来劫持南宫禅吗? 到现在为止,夏蝉还以为是凌王妃派人前来阻拦南宫禅前往都城。 虽然她不知为何凌王妃这么害怕南宫禅去都城,可从她派李真不计后果的阻拦南宫禅可以看得出来,凌王妃不仅仅是不想她儿子功成名就,恐怕其中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原因。 她以为,房门外的那些人也是受了凌王妃的指使,夜半三更人少之时,直接把凌王世子南宫禅劫持回府。 她心想,再怎么说,凌王妃也应该不会派人前来伤了南宫禅性命的。此时她更担忧的是她自己,南宫禅有凌王世子的身份作为保护,而她,顶多算是南宫禅身边的近身侍女。 碍事的近身侍女,夏蝉很是怕那些人冲进来后,直接杀了她一了了之。 南宫禅还在床上安稳的睡着,夏蝉眼见着那刀在一点点的把门栓拉开,用不了多久,外面的人就能把门栓拿走,把门打开进来。 到时候她想逃走恐怕都来不及了。 可她还是得依靠南宫禅,听说他能带着十二个侍卫前去百肃救回令狐和鸣,却是不知南宫禅的武功到底如何。 她希望南宫禅能保护得了她,最起码他能看在这些日子的情面上,出言能保下她一命。 夏蝉再也不管自己动了之后影子会不会被外面的人发觉,当即起身。 可就在这时,插在门缝中挪动的刀突然停了下来。 外面的人察觉了,他们察觉到了屋里有人,而且在动。 夏蝉起身后慢慢的后退,一直在观察门上的动静,见刀不动,她当即感觉外面的人肯定的察觉到了。 她想快速的奔回里屋,奔向向床边,叫醒南宫禅,就在这个时候,门缝上的刀突然加快了速度,全然不顾屋里的人会不会发现。 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他们再无所顾忌。 夏蝉想要撩起床幔喊醒南宫禅,可却发现床上侧躺的南宫禅正抱着一把剑,虽是侧躺着,却早已睁开了眼。 他何时醒的,什么时候把剑拿在手里的? 南宫禅见夏蝉惊慌,便起身做出“嘘”的动作,叫夏蝉安静的坐在床边。 夏蝉见他严阵以待,便知他大概早就听到了房门的动静。 她心里嘀咕,南宫禅何时把剑拿在手中的,她竟是一点都没有察觉。 或许是在她躺在床上对南宫禅想入非非的时候,是他躺下前就拿了剑,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根本没有留意他的动作。 不管如何,见南宫禅一点都不慌张,夏蝉安心了许多。 有他在,他应该能保护她的吧。 门还是被人从外面轻轻的推开,发出了一声响动。 南宫禅扬声问道,“是谁?半夜三更的来吵醒本世子的美梦。” 房门外似乎进来两三个,夏蝉虽然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可南宫禅在夏蝉的手心中点了三下,那就代表是三个人进来了。 里屋和外屋虽然是相通的,可去并非是直通,直到那三个蒙面人举着刀走近里屋,夏蝉这才看清了对方。 三个都是瘦瘦高高全身黑衣的人,正举着刀快步的走来,可还不待他们靠近,南宫禅便直接抽出来捡,直接挑开他们砍向南宫禅和夏蝉的刀。 第74章还有同谋 “你竟然会武功!” 来行刺的黑衣人肯定又惊讶道。 他们的主子说世子不会武功,可没想到世子竟然是深藏不露。杀了世子之后,他们要回去将此事禀告凌王知晓。 能在凌王的监视下,世子还能学到武功还不被凌王知晓,看来应该是有人在暗中帮助世子。 来杀南宫禅的人可是得了凌王的死命令,不是世子南宫禅死,就是他们以及他们在都城的家眷死。那么,就只能南宫禅去死了。 对方下了狠手,也是南宫禅和夏蝉所料不及的。 夏蝉以为,对方是凌王妃派来的,不过是阻拦南宫禅前往都城罢了,可没想到这些人竟然真刀真杀,步步对南宫禅紧逼,刀刀砍向南宫禅的致命部位。 好在,南宫禅貌似很容易就能从对方的手里躲开,轻松的给以回击。夏蝉这才看出来,南宫禅的武功果然不俗,这三个杀手对南宫禅而言不过是轻而易举就能对付的了的。 夏蝉见三个杀手只是冲着南宫禅而去,而对她,只是在她想要逃出去找人来救的时候才会以刀威胁,夏蝉瞬间明白,这几人只要南宫禅的性命,而她在他们看来不过是个随时都能捏死的蝼蚁罢了。 他们肯定是想要先杀了他们这次的目标南宫禅,再来解决她这个无足轻重的人。 可屋内的打斗这么激烈,为何睡在两侧的侍卫都没有赶过来? 夏蝉担忧的看向门外,却是是有人影闪动。 再定神一看,竟是小二前来查探。 眼见着三个杀手被南宫禅轻易的就反制,可杀手们似乎不想落在南宫禅的手里。他们对视一下,当即服毒自杀,齐齐死在南宫禅和夏蝉的面前。 而其中一位杀手在自杀前,竟还跑到了临街的窗前,放了一个烟花弹。 “是什么?不会是发送信号的信号弹吧?”夏蝉忙惊慌的问道,就怕这三个人杀不了南宫禅而又找帮手来。 要是来的帮手跟这三个人一样不是南宫禅的对手也就罢了,夏蝉害怕的是,万一来的是更多更厉害的,就怕南宫禅无法对付。 南宫禅只是在三个杀手倒地之后,查看确认了一番后才猜疑的看向夏蝉。 对上南宫禅审视的眼神,夏蝉一如既往的目光澄亮,毫无杂念,满眼不过都是担忧罢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夏蝉问道,是要找衙门里的人来,还是赶紧逃啊,免得杀手的帮手再来这么一回。 “那两个侍卫呢?他们怎么没有出现?” 南宫禅这次才回答夏蝉,“去看看不就知道了,他们就在隔壁。” 隔壁!夏蝉想到刚刚看到贼头贼脑的小二,急忙冲出房门,见小二战战巍巍的栽倒在地上坐着。她刚想唤小二,就看到小二惊慌的眼神,以及他身下大片的水渍。 夏蝉刚想问他话,可靠近他便问道一股子尿骚味。 他原来是被吓尿了。 “这么点胆量还敢出来混!”夏蝉不满小二这胆子还不如她,关键时刻一点都凌王世子被人行刺,凶手行刺未遂已经服毒自杀!” 小二见夏蝉不满的神情,也知自己丢了人,可转头从二楼的栏杆往下看,发现楼下不少客人听到动静后已经窸窸窣窣的起了身,正在楼下往上观望。 这二楼被南宫禅全都包下,只有夏蝉和南宫禅以及两个侍卫四个人在。可楼下的客人都已经听到了动静,为何两个睡在隔壁的侍卫却没有出来? 夏蝉吩咐小二后也不在意他何时才肯起身去报官,而是小心的走到了隔壁房间,她就怕里头还藏着其他杀手,便大着胆子一脚把房门踹开。 没想到侍卫住的房间门根本就没有从里面拴上,夏蝉这一脚力气不小,直接把门踹了个哐当。 房门大开,夏蝉从屋外小心张望,发现其中一个侍卫早就躺倒在了地上,唇角带血。 这………早就被杀了! 夏蝉惊慌,忙到另一间房间,发现同样,另一位侍卫也被杀了。 “世子——”夏蝉慌乱的不知该如何开口告诉南宫禅,他的两个侍卫都被人无声无息的给杀了。 可南宫禅似乎早就知道一般,“他们都死了?” 夏蝉错愕,他是怎么知道的?他明明一直在屋里,而且她也没有听到那些人和侍卫的打斗声。 南宫禅出了屋,客栈里的一楼早就喧哗了起来,有人见小二吓得不能走路,便替小二去了衙门报官。 南宫禅这是去了侍卫的房间,查看了一番。 待他把已经死去的侍卫和他们所在的房间查看过一番后,才遗憾道,“他们是被毒杀的,毒是下在了茶叶中。上好的龙井,十两银子一两,他们肯定是想不到会有人舍得用这么贵的东西来要他们的性命。” 夏蝉后怕道,“那,这么说来,想要你性命的人,肯定是有势力又有钱的。既能养着人为他卖命,又有钱买这些东西来害人。” 南宫禅只是审视了夏蝉一眼,并未回答她的话。 有人报官,衙门里的人自然是知道凌王世子住在这家客栈,当即奔来,查看凌王世子是否受伤。 幸好凌王世子无恙,可凌王世子在他们的地界上遇到刺杀,还死了两个侍卫,当地衙门却是逃脱不了罪责。 他们将两个侍卫的尸体,以及三个服毒自尽的杀手尸体一并带回衙门,想要彻查此事。 可没想到,当天,大白天的,服毒自尽的三个杀手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了。 到底是被什么人偷走的,衙门里的人竟都说没有见到。 南宫禅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竟能让对方下如此杀手。 对方显然还有后招,必然还在这里隐藏了不少的人手,否则那三个杀手的尸体也不会被轻易的就从衙门里的义庄给偷走了去。 夏蝉却是一语道破,“会不会是衙门里有他们的人在帮他们?” 内鬼!没错。南宫禅觉得,要是没有帮那些要他性命的人,他是不信此地的衙门竟如此昏庸不顶用,连三个尸身都看不住。 第75章匆忙赶路 看来此地也不能久留。虽然凌王妃可能不是他的母亲,但南宫禅觉得此事未必是凌王妃派人干的。 他对凌王妃的了解比凌王妃对他的了解还要多,凌王妃可不是个会暗地里训练侍卫的人。这些侍卫显然不是她的人,而且侍卫们的穿着倒是有点像来自都城的风格。 他尚且不知对手是谁,说不定是跟凌王有仇之人,对凌王没有办法,所以才会从凌王的儿子,也就是他这个凌王的世子身上下手。 “收拾东西,我们今日便赶路去都城。” 听到南宫禅的吩咐,夏蝉早有心理准备,她对南宫禅道,“能不能给我一刻钟时间,我去看看金松籽做好了没,我去去马上就回。” 南宫禅却阻拦她一个人离开,“先收拾东西,我们不能再逗留,此地衙门态度不明,你我如今势单力薄,还是早点把东西收拾好换乘马匹赶路,我陪你顺道去拿金松籽。” 骑马比坐马车快,可东西却是没有马车装的多。夏蝉庆幸,把大多数东西都放在了和鸣的马车上,叫他先带去长乐城。 可剩下的东西也是不少,今日一大早就送来的南宫禅订做的几套新衣以及她的几套衣服。夏蝉想了想,还是把南宫禅的新衣都带上,把她的衣服只留了一套,其余交给客栈的掌柜的保管。 知道南宫禅身份,客栈掌柜的自然不敢推脱,保证一定会帮夏蝉好生保管,只等夏蝉随时来取。 夏蝉道了谢,心里却苦笑,还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这个机会回到这里取这些衣服呢。 她是南宫禅买下的人,此时南宫禅的身边就只有她一个,她这命算是和南宫禅捆绑在一起了,若南宫禅在路上有个三长两短的,她肯定也没有活路了。 包裹很快收拾好,她便去厨房准备了点吃的,待她出了客栈,南宫禅已经骑马在等她了。 扶着南宫禅的手,夏蝉上了马,坐在了南宫禅的前面,先往西市而去。 夏蝉此时后悔,早知道就不在西市定什么金松籽了。 此时倒好,他们要先奔向西市,拿了她要的金松籽后才能再奔回南城门,由南城门出去前往都城。 “您来了?”金铺的东家见到夏蝉就热络的打着招呼。 夏蝉也没时间跟他寒暄,直接问道,“店家,我要的金松籽可做出来了?” 金铺东家笑着回道,“您来的刚巧,一百颗金松籽,如今做出来五十颗了,要是您再等一日,明个就能拿到全部的金松籽了。” 一听已经有了五十颗,夏蝉开心的说道,“做好的可在店中,现在能否让我先带走?我记着前往长乐城,剩下的五十颗可以先留在你这里,你写个凭据给我,待以后我再来取。” 金铺的东家向外张望看到骑在马上的南宫禅,气宇轩昂贵气不凡,便是知道此人的身份金贵,能跟着此人一起的,金铺东家便当夏蝉也是身份不俗之人,当即答应夏蝉的要求,马上去后院拿出来那五十颗的金松籽给夏蝉用紫檀的匣子盛放着。 “这匣子是本人送给您的,还有五十颗金松籽的凭据也放在匣子中了,您放心,您什么时候得空了,随时可以来取,就算是没有凭据,只要是您本人来的,我记得您,一定会双手奉上。若是您拍侍卫或者别人来取,那您就得让人带着凭据前来。” 夏蝉见金铺的东家好说话,也与他客客气气的道了谢。带上盛放金松籽的匣子,便上了南宫禅的马背上。 南宫禅也不再多留,带着夏蝉就直奔南城门,朝着都城方向而去。 若是他所料不错,那些人选在这里杀他,肯定是不愿惊动都城。他只要骑着快马,带着夏蝉赶紧离开此地,只要进入都城的境界,应该就相对安全许多。 南宫禅离开一事,没有提前告知任何人,就连当地府衙也没有告知。在夏蝉前往西市去取金松籽,也不过是给留在城里的那些人的帮手一个错误的引导,让他们错以为他和夏蝉只是去西市买东西。 再由西市快速的去南城门,就算那些人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加上他和夏蝉不停歇的骑马狂奔,也可以远远的刷开那些人的追踪。 南宫禅带着夏蝉骑马狂奔,夏蝉知道此时是性命攸关的时候,即便双腿因为骑马而磨得生疼,也不敢吱声,只缩在南宫禅的怀中,任由他带着自己逃命。 白日里一路狂奔,自打早晨匆匆的吃了点早饭后,夏蝉和南宫禅一路上都不敢停歇下来进食,更是连水也没有喝一口。 夏蝉早已饥肠辘辘,她不敢言语,心想着南宫禅能忍,她也能忍一忍。忍一时,性命得保,才能保住吃饭的家伙。 可她这不争气的肚子终于在夜幕时分咕咕咕咕的叫个不停,叫南宫禅察觉了。 他快马加鞭的,耳边只有急促的风声,是没有听到夏蝉肚子的叫声,是他的手察觉到了夏蝉腹部的动静。他搂着夏蝉的腰部,是免得夏蝉在快马急奔之下跌下去,可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南宫禅的手心里格外的明显。 “饿了?” 被他察觉,夏蝉也有些尴尬,可还待她回答,南宫禅又道,“是了。你都陪着我奔走一日未吃东西了,是我连累了你。” 南宫禅突如其来的自责让夏蝉得到了安慰,她道,“我是你的人,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该与你同甘共苦才是。” 耳边突然侵入热热的一吻,夏蝉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南宫禅就在此时放缓了行程,慢慢的拉住了马,缓缓了停了下来。 “我们奔了一日,该是能甩开那些人了,不用急于一时,我们先停下里吃点东西。” 夏蝉后头望向南宫禅,南宫禅抚上夏蝉的眉眼,沙哑的声音中带着对夏蝉的关心,“今夜也要赶路,不能停下来休息了,你要是困了就窝在我的怀里睡。马由我驱赶,路上有我看着,你只管好好的在我的怀里睡一觉。” 第76章半路埋伏 他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在星光闪闪夜光皎洁的月下显得格外的温情。 夏蝉回报南宫禅以轻轻一吻,干裂的嘴唇因为一整日没有饮水而变得脱皮,南宫禅毫不介意,在马背上,搂着夏蝉和她热情的拥吻起来。 危险当头,南宫禅不敢太过放纵。他拿出夏蝉准备的糕点,和夏蝉下了马,让马儿也休息一会儿。 “吃点吧。” 夏蝉结果糕点,走的匆忙,只能从客栈的厨房里找到这些吃的,可这些并不是夏蝉喜欢吃的,为了肚子,也只能勉强的吃了点。 夏蝉还是疑惑昨夜的事情,问南宫禅,“你说那些杀手为什么要杀你?” 南宫禅也不喜欢这种糕点,粗糙不说,更是没什么滋味,咬了一口勉强的咽了下去。“我要是知道啊,就不至于这个身份还躲在外面吃干粮了。” 夏蝉心道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就算他是凌王世子,若是遇到强劲又隐藏身份的对手,也只能像现在只有躲着的份。 可夏蝉还是想不明白,她继续问,“昨夜那三个杀手能把两个侍卫都毒杀了,可为啥不对你下毒呢?” 南宫禅闻言,差点被夏蝉这话卡住了喉咙。 他看向夏蝉,她这是把他当知心人才会傻里傻气问出这种话来的吧。南宫禅一直觉得夏蝉很聪明,可现在觉得她此时真的有点傻。 不过她傻乎乎的模样,还是挺让他喜欢的。就这么傻,这么简单,千万不要学着别人算计来算计去的才可爱,他才会永远喜欢她。 南宫禅宠溺的看向夏蝉,笑道,“他们并非是真正的杀手,若是真正的杀手,此时怕我也未必如现在这样一点事也无,他们只怕是受了命令,想要直接取我的性命,而非是用毒害我。” 夏蝉叹息道,“看来高处不胜寒是真的,你们这些王孙贵重名门望族的之间斗争太激烈了,竟是拿性命当赌注的。” 南宫禅笑道,“你呀,小小年纪倒是一副什么都懂的模样。若不是知道你父亲的身份,我还以为你是在历练多年被人拍到我身边的奸细。” 夏蝉指着自己,问南宫禅,“你看我这样傻里傻气的,能当奸细吗?我连个谎话都藏不住,三句两回话就被你套路了,我哪里能当得了奸细。” 南宫禅说道,“是啊,太傻了,当不了奸细,那只能当——” 他卖了关子,噙着笑想要逗弄夏蝉一回。 夏蝉忙问,“当什么?” “当——”南宫禅故意吊着夏蝉的好奇心,他心里却想着现在好像也不是开口表白的好时机。转了念头,他起身去了马上,解下来一袋子东西拎到夏蝉面前。 夏蝉本就失落,他怎么就不说下去了,明明从他的眼神中看出来几分炙热,想必是有心里话要与他说,可惜他偏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非要起身去拿东西。 见南宫禅拎过来的白布袋子,夏蝉看的眼熟,待南宫禅走得近了些,夏蝉惊讶瞪大了眼,张大了嘴巴指着他手中的布袋子,“这不是——” “这里面放的正是你煮的五香蛋,你昨夜缝制的布口袋还真是有先见之明,今早刚好见到桌子上你放的五香蛋,想你辛苦做的不舍得丢下就想带上,刚好看到桌子上你缝制的布口袋,就拿来盛蛋了。” 夏蝉捂住惊讶的嘴巴,那布口袋——不!那是她给他缝制的袜套呀! 她来不及缝制两只,就只缝了一只,就被那三个杀手上门打断了。后来因为死了人,她也无心再缝,东西都仍在桌子上没有收起来。 南宫禅竟然当成是布口袋,拿来装了蛋,难道真是自己手艺太差,竟没叫他看出来那是个袜套! 夏蝉想仰天长啸,呼出一口心里的郁气,她心里告诉自己,不要难过,不是她手艺太差,是他眼神不好。 “快吃吧,吃了咱们继续赶路,那些人能不能追的上来还不知道,就怕他们还有后招,在路上也埋伏了人。” “啪啪啪~” 夏蝉刚从南宫禅的手中接过他剥好的五香蛋,还没来得及送入口中,一连三下鼓掌声,直接打断了夏蝉和南宫禅的动作。 南宫禅赶紧起身把夏蝉护在身后。 只见不远处的大树后,从阴影中慢慢的走出一个蒙面人来,“世子果然聪明,可就算是你猜到了又如何,主子更胜一筹,让我们埋伏在此,就算是你躲过了一次,这次还能躲得过去吗!” 对面那人的话一说出口,夏蝉当即捕捉到他对南宫禅的称呼。 他称呼南宫禅为世子,而不是凌王世子。这在心理学上是一个很明显的分析切入点,宣国的亲王不少,亲王都有儿子,那么世子也应该不少。可偏偏这个人不称呼南宫禅为凌王世子,而是世子,夏蝉九成把握肯定这人必然和凌王妃有关系! 莫非是凌王妃被南宫禅发现,她不是他的生母,又无法阻拦南宫禅前往都城,是她怕她的秘密泄露给凌王知晓,怕凌王追责,所以才会对抚养了二十年的儿子下毒手? 夏蝉知道凌王一直在都城而不在封地,一直以来封地的凌王府都只有凌王妃和凌王世子南宫禅二人。 夏蝉便以为,凌王妃不仅是对南宫禅隐瞒了南宫禅的身世,恐怕是对凌王也做了隐瞒。 半路伏击的人显然不只是一个人,在领头的黑衣人之后,又出来十多个黑衣拿刀杀手,将夏蝉和南宫禅团团围住。 南宫禅不慌不忙的将夏蝉护在身后,对领头的黑衣人问道,“本世子好奇,到底是谁这么大动干戈的一定要我死。” 领头的黑衣人笑道,“世子聪明,我家主子就算是在都城也知晓世子从小便聪颖过人,长大后更是城府不浅,所以主子吩咐了,无论世子如何追问,属下等都无法满足世子您临终所愿,唯有能告诉世子的就是,世子今日一定必须得死在这里。当然还有你身边的女子,有美人相陪,世子在黄泉路上也不会寂寞。” 第77章冲出包围 “你家主子是都城之人?”南宫禅问道。 领头黑衣人自知他是言多有失,被南宫禅从他刚才的话中听到了一些端倪,让南宫禅猜测出来他们的主子来自都城。 来之前凌王可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必定不能让凌王世子南宫禅知晓他们的来历和出处,更是不能叫南宫禅猜到想杀他的人是什么身份。 好在南宫禅只是认定是都城来的,而都城的贵人不少,聊南宫禅也猜不出是他的亲生父亲凌王下的死令。 领头黑衣人为了遮掩而喝道,“世子不必再问!待属下送了世子前去地狱,世子想要知道什么都可以亲自问一问阎罗王。” 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黑衣人! 夏蝉也扬声,学着对方的口气怒喝对方道,“到底是谁送谁下地狱还不知道呢!” 她可是见过南宫禅的武功,昨夜对付那三个蒙面黑衣人的时候,南宫禅一出手就和那三个人的力见高下,轻而易举的就制服住了那三个黑衣人。 要不是南宫禅没有料到黑衣人抱了必死的决心,竟是在怀中各藏了一瓶毒药,他必然能抓到活口,审问出那些人的来历出处。 可事已至此,面前有十多个黑衣人包围他们,夏蝉心道他们想要一击就要南宫禅的性命怕是不容易,反而是南宫禅若是出手,必然会先要了他们之中一些人的性命。 至于谁是那个先倒霉的人,夏蝉死死的从南宫禅的背后探出头来盯紧了那些黑衣人的动作。 那领头的黑衣人不亏是能在这群人中当个领头大哥的地位,他一件南宫禅抽剑的手势,便知南宫禅有武功在身。 “世子果真是精明,明明会武功却瞒骗了所有人。不过幸好主子也精明,提前安排了我等众多人来杀世子,要武功最好的弟兄们埋伏在此,就算是世子武功高超,也绝对不会在我等这么多兄弟手中逃脱!” 夏蝉一听,心里慌张。原来之前的那三个杀手是他们这些人中武功最差的,怪不得南宫禅轻易的就将他们制服了。 可如今他们这些武功好的,却不知底细多少,南宫禅能不能对付得了。 夏蝉担忧又紧张的拉了下南宫禅的衣服,南宫禅感应到便回身看了她一眼,将脚边装着五香蛋的袜套拿起来放在夏蝉的手里,安慰她道,“别怕,拿着这样,等会咱们继续吃。” 他这么有把握,夏蝉心里定心了不少,紧紧的攥着袜套里的五香蛋,这会儿也不嫌弃这蛋是被袜套盛着的了,等他清除掉这些杀手,他们再一起吃蛋。 十多位杀手却不是同时对南宫禅动手的,一半拿刀砍向南宫禅,一半杀手却在领头黑衣人的领导下继续围在击杀的范围外,等待时机对南宫禅下手。 而这一次,夏蝉却是没有之前的那般好运。 昨夜的黑衣人将夏蝉视为无物,一心只想先除去南宫禅再说。而今日,那些杀手在砍向南宫禅的时候,也把刀刃对向了夏蝉,夏蝉惊慌不已反应不及,幸好每次都有南宫禅的快速回身相救,她才在每次都堪堪的保住小命。 “跟紧我,不要离开我半步。” 南宫禅纵然是武功高强,已经直接杀了几个杀手,可他还是担忧,对方毕竟人多势众,想要牵制他而对夏蝉动手是很容易的事情,他就怕万一一个不留神,叫对方对夏蝉得了手。 此时的南宫禅第一时间却是担忧夏蝉的安危,甚至无视了他想要知道幕后指使是谁的想法,竟是把自己的性命都置身事外,只一心一意的保护夏蝉周全。 有南宫禅的保护,夏蝉在围击上来的杀手都被南宫禅击杀后松了一口气。 终于——虽然南宫禅武功高强不会有事,可她不行啊。对方明显是知道她不会武功,便专门把刀砍向她。 幸好啊幸好。幸好南宫禅一直护着她,要不然她这条小命怕是要比南宫禅先嗝屁了。 只是可惜了,他们的马匹却早就惊的跑脱走了。夏蝉知道势必是寻不回来了。 就算是南宫禅赢了,他们俩恐怕也只得走着去长乐城。 不过领头的黑衣人和另一半杀手还没有动手,夏蝉更担心,这些人肯定是不知道南宫禅的武功底细,所以故意先拍了一半人打头阵探探南宫禅的底。 如今他们的一半杀手都被南宫禅一刻钟的时间杀光,只怕剩下的这一半杀手必然会更加狠辣的对南宫禅下手。 果然,不出夏蝉所料。只听对面那领头的黑衣人完全不给南宫禅喘息的机会道,“世子武功之高真是出乎意料,你们两个人一组轮流与世子比划比划,记住一定要使出十成的本事,千万别让世子太轻松了。至于世子的命,还是交由我亲自来取。” 说罢,剩下的一半黑衣人当即两两一组举刀冲向南宫禅。 果然是为了消耗南宫禅的体力,竟使用了车轮战术,全力看向南宫禅,却不给南宫禅任何能刺向他们的机会。 他们一见到南宫禅的反击,就立马躲闪,换了另外一组两人再次对南宫禅动手。 如此一来,南宫禅不得不不停的应对他们的轮番攻击,而一刻钟才不过杀了他们两个人。 那领头的黑衣人一直独身观望着,似乎想知道更适合动手的时机。 而在领头的黑衣人观望南宫禅和车轮战的对抗时,夏蝉也同样在帮拿南宫禅盯死了那个领头的黑衣人,就怕这人一直不出手,还有什么后招。 南宫禅又一次击杀了一个杀手,领头的黑衣人见此便道, “咱们兄弟这些人也不过是为了糊口饭吃,若是今日杀不了世子,明日死的肯定会是咱们的至亲。所以无论如何,今日世子必须得死。既然咱们技不如人,按照江湖道义杀不了世子,那就只好用一些下三滥的法子了。” 领头的黑衣人话闭,南宫禅便心道不好。 不能再恋战了,拉着夏蝉就冲开一个杀手,冲出他们的包围范围就跑。 先不管方向,能跑出去再说。 第78章舍身相救 就在这时,领头的黑衣人突然一声喝令。 夏蝉急于跟着南宫禅奔走,没有留意到对方要如何对付她和南宫禅。但只见那余下的四个杀手发作两路,两个杀手换了兵器,从袖筒中射出众多银针刺向她和南宫禅。 两个杀手同时射出来的银针如雨一般刺来,夏蝉回头见到,正是惊呼不及,可南宫禅已经有所警觉,当即抱着夏蝉就是东跳西跳,硬生生勉勉强躲开那些突如其来的要命银针。 夏蝉明显察觉,这些密密麻麻的银针对南宫禅来说有些应对吃力,她不由得担心,若是对方再来一波银针,南宫禅是否还能轻易的抱着她躲开。 可那银针雨虽然厉害,却似乎只有一次,夏蝉回望那射出来银针雨的杀手,他们彼时已经又重新拿起刀,似乎对银针没有刺中她和南宫禅感到惋惜。 而另一组两个杀手,在南宫禅带着夏蝉躲闪银针雨之后,当即从怀中取出一物。还不待夏蝉看个分明,南宫禅躲开银针雨刚要重新拉着她逃走,那两个手持油纸包的杀手早已冲到她和南宫禅面前。 夏蝉直呼不好,白色粉末露出,她当即反应过来,是古侠剧中对付对手常用的白石灰。 “小心石灰!” 刚说完,她当即把头缩藏在南宫禅的衣袖之下。夏蝉只来得及保护自己的脸面,却是来不及帮南宫禅遮掩。 南宫禅一个回头,正是被那白石灰粉撒个正着! 南宫禅吃痛,当即痛得闭上眼睛,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可夏蝉明显感觉到,南宫禅抓握着她的手,用力的紧了紧。 他确实痛,白石灰撒在脸上,要说没事那是假的,可南宫禅硬生生的忍住,不想叫夏蝉担忧,更不愿对方得意。 即便如此,剩下的杀手见南宫禅中了白石灰粉,睁不开眼看不得路,便随即挥刀继续砍杀过来。 夏蝉已拿出帕子为南宫禅擦拭,可无济于事,这白石灰粉太细太多,一时无法全部清理干净,南宫禅就怕石灰入眼对他的眼睛造成伤害,所以不敢轻易的睁开眼睛。 就在南宫禅不停的擦拭着眼睛的同时,杀手的刀冲着闭着眼睛擦南宫禅刺过来,夏蝉来不及多想,就想着只要南宫禅没事,一定能带着她离开。 她有事总比南宫禅有事的好。电光火石,也就一瞬间的想法,夏蝉挡在南宫禅的身前,正是为他挡住了那持刀刺来的杀手的刀尖。 闷哼一声,夏蝉痛的无法言喻。 好痛啊! 她之前做过最大的手术,也不过是在左眼睑内开一个小口子,取一个害她下眼睑肿起来的麦粒肿而已。 那个时候还用了局部麻药,可如今却连麻药也没有,被人硬生生的刺了一刀。 好在,还只是刀,刀尖没有剑尖锋利,否则的话,她今日大约是要命丧于此了。夏蝉痛得全身痉挛之时,还在庆幸刺中她的杀手是个懒的,刀尖竟这般不锋利,她明显感觉没有刺的太深。 可即便如此,还是好痛,比大姨妈来要痛太多了,她以后回去就可以跟别人吹牛,形容自己有多牛逼。 她突然想到了猪,那些被人杀了吃掉的猪,是不是也像她现在这般,活着的时候,硬生生的被人剁手跺脚,剥皮切肉的? 不!她比猪惨多了。 猪是快活一生,痛苦一时,可她呢?她一个新时代的小富二代,不过才享受了二十二年的荣华,一生还没过完,就莫名其妙的灵魂互换,穿越来到这异世,吃苦受穷挨饿受怕,更是几次三番差点被人杀了。 如今倒好,直接刀入皮肉,痛的她连哭爹喊妈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想直接瘫软在南宫禅的怀中。 幸好,南宫禅很快发觉,伸手搂抱住想要倒地的夏蝉,直接就杀了还未抽出刀的杀手。 也不知他能不能看清,夏蝉是痛的无法再关注任何人了,只能感觉到她被南宫禅搂抱住后,她还是想晕倒在他怀中。 她自然是知道此时还不是娇气的时候,即便她受了伤,她也不能成为南宫禅的拖累。只有她自个坚强,南宫禅才能稍微轻松些的来应对剩下的杀手。 夏蝉不敢倒下,可心里无比的想念着和南宫禅同榻的那张温暖的床。要是这一次能活下去,她一定把南宫禅早点睡了,免得此生留下遗憾。 南宫禅一招杀了刺中她的杀手,余下的杀手不敢再直接上前。 可南宫禅不敢耽搁停下来就地擦拭眼睛。他看的出来,这些杀手明显都不是他的对手,所以才会用如此下三滥的手段,他还以为是要用什么手段,原来竟是先用蜂针先拖住他,在洒出石灰粉对付他。 要不是他一时没有想到石灰粉低劣的东西,也不至于正好被石灰粉撒中脸上,他又怎么会叫夏蝉为了他受伤。南宫禅万万没有想到,平日对他花言巧语的夏蝉,竟然真的肯在性命攸关的时候替他挡了刀。 在不久之前他曾经要她证明她的真心实意,她也说过要为他证明她是对他真心实意的。没想到,这才没多久,竟真的一语中的。 早知道,他就不该要夏蝉证明。他此时明白了夏蝉对他的心意,百感交集之余,更是后悔他对夏蝉的猜疑。 而南宫禅自知带着夏蝉跑是没法跑的,他眼睛还不敢大睁开,就怕生石灰会坏了眼睛。闭着眼睛是没法在夜里找到准确的方向,而且对手没有他强大,他最好是趁着他们一时不敢再上前的时候把眼睛上的生石灰擦干。 只有把生石灰擦拭干净,他才能睁开眼睛直接杀了剩下的三个杀手,以及那个远远的跟着的黑衣人头领。杀了他们,他和夏蝉才算是安全了。 而夏蝉她只感觉刀尖抽出的时候,她的鲜血貌似小喷泉一样往外冒,一直在冒,但也慢慢的缓和了许多。 啊~她好想亲眼看一看自己的鲜血小喷泉。 可惜,无论她想怎么努力,都是痛的无法低头看一眼,痛的却只能两只手都死死的攥着。 第79章最亲之人 杀手自然是不肯放过南宫禅和她,在南宫禅杀了刺中夏蝉的杀手后,不停的擦拭眼睛周围的石灰粉时,剩下的几个杀手已经蠢蠢欲动。 他们因为知道南宫禅的武功高强,出手之快,同伴被南宫禅不到三招便能击杀,便有些胆怯不敢上前。 可也深知主子下的死命令,世子若是不死,就是他们和他们的至亲人头落地。为了至亲和自身的性命得保,即便是畏惧南宫禅,可剩下的杀手还是带着侥幸持刀冲向南宫禅。 而这一次,他们的目标只有南宫禅一个人。 夏蝉已然受了伤,鲜血流出看起来脆弱不已。杀手以为,受了伤的夏蝉好解决,当前最重要的是对付南宫禅,趁着南宫禅还没有把眼睛周围的石灰粉擦拭干净,还不能睁开眼睛看清周围的时候,一起冲上去给南宫禅致命又狠辣的砍杀。 可惜,这些杀手自认为他们在无法睁开眼睛的南宫禅手里能得到一丝机会,可待他们一个个被南宫禅的剑刺穿之后,才恍然明白,高手就是高手! 即便是南宫禅半睁着眼睛,那也是能轻而易举的就杀了得他们这些侍卫! 没错,他们只是侍卫,是凌王在都城长乐城的别院豢养的侍卫而已。若非是为了除去心头大患的南宫禅,凌王也不敢冒着风险临时将别院里的侍卫调动去杀南宫禅。 实在是来不及,就怕去联系杀手而来不及,这才急匆匆的用了他自个别院里的侍卫。 为了以防万一,凌王南宫彦还调动了十八个侍卫,可惜,最后除了领头的侍卫副统领,其余人都被南宫禅给击杀了。 而远在都城的凌王南宫彦,还以为南宫禅不会武功,他派去这么多的侍卫定然能杀得了南宫禅,让他今后能安稳的留在都城继续扶持他的亲生儿子,皇上宠爱的宸王成为宣国新的君主。 让凌王南宫彦没有料到的是,他的侍卫副统领在亲眼目睹世子把其余众人都杀了以后,便独身逃走了。 南宫禅急于查看夏蝉的伤势,便任由领头的那个黑衣人逃走。 即便那个杀手懒散,刀尖磨得不是很锋利,但夏蝉的伤口已然很严重,叫南宫禅看了触目惊心。 南宫禅在剥开夏蝉的衣衫,看到她鲜血直流的伤口时,顿时从未有过的心酸之感袭上心头。他更是心疼夏蝉,满是愧疚和疼惜的问她,声音中颤颤巍巍,似乎欲哭而下,“可还能坚持?我带你去找大夫。” “痛!” 夏蝉拼尽全身的力气,也只能在疼痛之余说出一个字来。 是痛,除了痛,她就是发软,很想躺在南宫禅的怀中,甚至很想他像现在这样一直搂着她。 一滴泪滴在夏蝉的脸上,夏蝉未有所觉,或许是夜间的露珠,或许是哪个可恶的飞禽,在她落难的时候来还欺负她,可她偏偏没有想到,那是南宫禅为她落的泪。 是心疼,又是感动。 从未有过一个人,肯舍弃自己的性命来救他。在南宫禅看来,大多数人活着都有他们的目的性,而像他一般,只想为了信念和抱负而活着的,大约是很少很少的。 而夏蝉却出乎南宫禅的意料,她既不是为了讨好他,想从他身上得到任何好处,毕竟没有谁愿意拿自己的性命换取可能享受不到的一切富贵。她也不是为了信念,她只是单纯的,对他喜欢,为了他付出。 夏蝉的舍身让南宫禅感动既激动,没想到在青春年少之时,他还能遇到真心为他而存在的人。 夏蝉的这份深情,一时之间充盈了南宫禅满心满脑,夏蝉忽然之间便在南宫禅的心里成为了最亲最亲的人。 可夏蝉受了重伤,若是救治不及时,只怕有性命之忧。 马儿在他们打斗的时候逃走了,无论南宫禅如何唤,都见不到马儿的任何身影。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夏蝉也知道那些想要南宫禅性命的杀手之所以选在这个地方埋伏,就是看中了人烟稀少,不会被人撞见。 他们被迫留在这个地方,没有落脚的地方,又没有马匹可以赶路,看着南宫禅焦虑的四处张望和他悲伤的神情,夏蝉忽然觉得自己凶多吉少。 “我是不是要死了?” 南宫禅神情一顿,当即悲伤的难以自己。 怀中这个唯一一个不顾一切,不无关任何利益而救他的女子,她的一句话就让他心痛。 南宫禅此时不知该如何安慰夏蝉,夏蝉何其聪明,他知道她心知他们的处境,必然是不肯相信他那些安慰的话。 他只有一吻,在夏蝉额头深深的一吻,想以此先安定夏蝉的心。 可夏蝉哪里能满足,她喜欢南宫禅的吻,也喜欢他的怀抱,可她更想要他这个人。 至今还没有得到他这个人,夏蝉觉得此时若是她死了,还真是太遗憾了。明明她之前都跟南宫禅同床共枕了几个月,竟然都忍住没有对他出手。 早知道她会在今日死掉,她就该早点把南宫禅给办了。怎么说她也得成为他第一个女人才行。 唉~还真是遗憾。 或许是夏蝉既痛苦又遗憾的表情感染了南宫禅,他当即从夏蝉的额头吻向了夏蝉的唇。 温热的唇贴近她冰冷的唇,夏蝉内心感到触动,好像渴望许久的灵魂得到了安抚。激情能令人忘却一切,即使她的腹部被刺成了一个小血喷泉。 忘情的激动,在南宫禅有所察觉。他立即松开夏蝉的舌头,安抚她道,“别太激动,我先带你找大夫,把伤口包扎好,等你好了再给你。” 如此坦白露骨,夏蝉倒是一点都不害臊了。毕竟夜深人静,南宫禅也看不清她有没有害羞。反正她很累,离开南宫禅的吻,她又开始觉得痛了。可南宫禅的吻似乎是一剂灵药,她被他吻过后,竟觉得没之前那么痛了,似乎好了一些。 南宫禅见马儿再回不来,也不敢再耽搁,抱起夏蝉,便带着她在夜幕中狂奔。 来前的路想要找到人家有些太远,南宫禅果断选择继续往都城方向狂奔。 第80章雨中狂奔 此地离都城也不过三日的路程,南宫禅以自己的经历判断,越是靠近大城,应该住户越多。尤其是在将要靠近都城的地界上,前面或许很快就会有人家。 夏蝉不知为何对南宫禅的判断深信不疑,南宫禅对她说,“再坚持一会,前面很快就会有人家。”她便信了,相信会如南宫禅所说的,前面一定很快就会出现一户人家,能救她一命的人家。 果然夏蝉对南宫禅的信任,以及南宫禅的判断是正确的。 在夏蝉将要在南宫禅怀中昏睡过去的时候,她忽然被南宫禅的惊呼声唤醒,“有人家了!知知,有人家了!” 在这激动人心的时刻,他竟还是出口就唤她“知知”,夏蝉的心里既充满了希望,又想哀叹。 直男,果然是起个爱称都那么匪夷所思。 自打来到异世,第一次让夏蝉觉得交到好运的,竟然是让她遇到了一个兽医。 是不是给牛看病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方圆百里之内的第一户人家,竟然就是个看病的。只要是能救她一命,夏蝉不在意这个李大夫是不是把她当牛一样医治。 夏蝉只觉得天不亡她,她这条小命肯定是能保得住的。 人命关天,就算是给牛治病的李大夫也只好为夏蝉匆忙诊治。 南宫禅把夏蝉放在床板上,便从夏蝉攥紧了的手里拉走那一袜套五香蛋。亏她都受了这么重的伤,竟还是不肯对五香蛋撒手。南宫禅只当夏蝉是太饿了,便收起五香蛋的袜套,系在他自个的腰间,想留着等夏蝉治好了伤再喂给她吃。 可诊治的时候,南宫禅非要守在旁边,捂着夏蝉伤口周围的衣服,就怕被李大夫多看夏蝉其它地方一眼。 李大夫倒也不计较,只当夏蝉与南宫禅是夫妻两个,对南宫禅安慰道,“你放心,我虽然主要是给那些牲口看病的,可也给路过的人看过一些小病,你夫人的伤势虽然重了些,但我保证可以帮她止住血,让她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好叫你带她能到前面寻个给人看病的大夫。” “如此甚好。”主要能暂时止住血,夏蝉这条命暂时保住,他就可以多点时间带夏蝉去找大夫。南宫禅心里也是觉得幸运,能很快遇到这么一位大夫,还真是夏蝉不幸中的万幸。 南宫禅甚至来不及想万一夏蝉就这么没了,他只一心想要救回夏蝉。毕竟这是第一个无关其他而肯舍命护的人。这份恩情,南宫禅想要以后以好好照顾夏蝉作为回报。 既然她说喜欢他,说对他一见钟情,南宫禅便想着,等到了都城,就立马毁了她的卖身契,还她自由。若是她愿意,就让她当他的女人,以后有他的保护,再不让她受到任何的委屈和辛苦。 夏蝉的血是止住了,可她却痛的昏了过去。李大夫对南宫禅道,“令夫人伤势太重,我这里没有可以给她疗伤的药,你还是赶紧带着她往前面去找个大夫好好的医治一下。” 此时李大夫才在微弱的烛光下,从手上的夏蝉身上看到南宫禅的脸上,他惊呼,“公子你这脸上是石灰?这可是要紧事,得赶紧大水冲洗一番才是。” 南宫禅刚才一直担忧夏蝉,竟是把自个也受了石灰粉一事抛诸脑后了。好在夏蝉的伤口止了血,他暂时安心一些,跟着李大夫用泉水不停的冲洗面部,以免被石灰粉灼伤眼睛。 幸好李大夫也是个有经验的,帮着南宫禅把脸上的石灰粉用大量的清水都冲洗了干干净净。 南宫禅道了谢,想给李大夫以重金酬谢。却发现身上所带的东西全都在马背上被马儿拖带跑了。 索性他身上还有一个钱袋子,里面银子并不多,不过是应备不时之需的散碎银子罢了,便都赠给李大夫。 心想着幸好夏蝉做了五十枚金松籽,都藏在她自个身上的荷包中。南宫禅上前摸了摸夏蝉的荷包中,果然硌手,应是金松籽都还在。 李大夫得了南宫禅的一个钱袋子,打开一看竟有不少银钱,当即推诿,可南宫禅却道,“她的命于我而言可值千金,你救了她,送你这点银子不算什么。” 李大夫自知南宫禅从衣着来看非富即贵身份显赫,肯定是不会在意这些银钱,便不再推诿,而是把他家的驴子送给南宫禅。 “前面不远就能找到大夫,可人命关天,你把你夫人放在驴子上赶着走,省事又能快一些。” 南宫禅又一次道了谢,可抱着夏蝉来到驴子面前的时候,他有些为难了。 他会骑马,甚至会赶马车,可偏偏不会赶驴子呀! 甚至,他也不知道腹部受伤的夏蝉该如何放在驴子的背上,才不会让夏蝉从驴背上跌落下来。 李大夫的一番好意,到头来发现根本无用武之地。 二人感慨之下,南宫禅只好抱着夏蝉继续往前狂奔,为她寻找大夫。 虽说是天无绝人之路,可夏蝉和南宫禅接下来就没那么好运了。 都说黎明前的夜最是黑暗,原本很明亮的照路月光,竟不知何时慢慢的躲藏了起来。叫南宫禅一路越行越是难以辨路。 好在南宫禅习武,耳聪目明对周围有极强的感应力,勉勉强强的抱着夏蝉一刻也不敢耽搁的吃力往前跑。 但是,没多久,几滴水滴便飘然落下,轻轻的飘了一阵蒙蒙细雨,就在天色忽然有些微亮的时候,小雨转成中雨,雨水毫不留情面的哗啦啦而下。 天色微亮,路是能看清了,可冰凉的雨水落在夏蝉的身上,叫南宫禅一阵担忧,急忙脱下自己的外衣折叠几层捂在夏蝉的受伤的伤口处,免得叫她被雨水淋到伤口。 雨越下越大,可李大夫所说的不远处却丝毫不见任何住户的踪影。南宫禅心里着急,可脚下却不敢耽搁,即便是自身已经疲惫不堪,也是奋力抱着夏蝉不敢停顿的在雨中狂奔。 救她,救她,一定要把她救回来! 南宫禅此时的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第81章草头大夫 而雨水砸在脸上的时候,夏蝉被冰冷惊醒。发现她被南宫禅抱在怀中狂奔,暖意瞬间涌上心头,叫她侧脸躲在南宫禅的怀中,无声的流着泪。 要说来到异世后,她是一点都不开心。 可她苦中作乐多年,最能让她得到慰藉的,便是她在异世有疼爱她的爹娘。正是有爹娘的疼爱和关心,叫夏蝉才觉得异世也有异世的好。 而今日,南宫禅为她雨中狂奔,她知道,以南宫禅凌王世子的身份,以她只是他买回来的厨娘的身份,他完全可以不必这么着急的救她。可他为了她,竟抛开身份,不惜大雨中狂奔在,只为救回她一命。 即使他对她的好,是因为她先舍命救他。可若是南宫禅对她无心也无情,也势必不会回报她。 他此时为她做的,已经超出了主仆的身份,更是超出了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浮于眼中的欢喜。她这是对她用了真心了。 夏蝉感动,异世之中,能遇到一个自己喜欢,又能真心待她的人,夏蝉觉得救他一命简直值了。 她不再执拗于想要睡南宫禅,她觉得以真心换来的真心,比轻浮的睡睡要更有意义。那是精神的契合,是会令灵魂得到的满足,比上的满足更令人欢喜。 雨水滴答在夏蝉的脸上,有些冰冷,叫人厌恶又害怕。南宫禅温暖的怀却在这大雨中成为夏蝉唯一的栖身之地,他们相贴近的地方温度升华,以至于令夏蝉暂时忽视了身上的来自伤口的疼痛。 雨滴同样打在南宫禅的脸上,他双臂抱着她,根本来不及擦拭,任由雨滴淋在他的脸上,头发上,身上。一不留神踏入水洼,湿了鞋袜,只要怀中的人还是安稳的,也都无所谓。 即使知道怀中的人儿醒来了,他也为了争取时间早点找到大夫而没有爱向怀中的人儿,一心奔跑,四处张望,只为找到能救她的人。 夏蝉抬起手臂,想为南宫禅擦一把脸上的雨水,可她高估了自己对疼痛的承受能力,一抬手,整个手臂都是酸软的,竟是一点气力也无。 南宫禅终于回应了怀中人儿的动作,低下头柔声的问向怀中的夏蝉,“怎么了?是想要什么?” 夏蝉报以微笑,“我只是想给你擦把脸。” 南宫禅笑了笑,低头在夏蝉已经湿透的衣袖上蹭了蹭脸,也不管能不能擦得干净。再抬起头来,像个大孩子一般,对夏蝉笑道,“好了,你帮我擦过了。” 他还有这么暖心可爱的一面,夏蝉觉得这次受伤好像很值得,能得到这个绝世美男如此真心回报自己,怕是此生也足矣。 只是,她若是这次没命活下来,只怕遗憾会更多。 南宫禅不停的奔跑,终究还是找到了李大夫口中的那个所谓的大夫,只是这个大夫却让南宫禅感到失望。 平平无奇的大夫,并没有什么名气,不过只是在乡村之间为那些百姓看看病而已,自然是与大都城的那些名家大夫所不能比。 可夏蝉命在旦夕,南宫禅不愿放过一切救治夏蝉的机会。 先给了那草头大夫看一看,大夫却是唏嘘,“竟然伤成这样,再往里一些,肠子都要断了,幸好这姑娘的肚皮硬实。” 肚皮硬实—— 夏蝉本来被放倒躺在床上,听到这话就要坐起来看看自己的肚皮。 要说胖子有三尺肥油,也算是硬实的能挡住一些刺穿,夏蝉却是不知她这薄薄的肚皮,又是如何硬实了?她很想坐起身来看一看,她没怎么留意的肚皮何时变得硬实的能抗住刀戳了。 南宫禅见状,忙制止她,把她放倒。“躺好,别乱动,小心伤口。” 草头大夫也道,“你这女娃子还真是不安分,肚皮上伤成这样,还不肯服帖,我看你这伤不会是你自个弄伤的吧。” 夏蝉闻言,白了草头大夫一眼。虽说是给她看病,救她狗命的大夫,可她怼起来也是丝毫不客气,“有谁那么傻会自个拿刀戳自个的!大夫你不会是不会看病,想直接把我气死了事吧。” 草头大夫也不客气道,“我看你就是这么傻,你若是不傻,好端端一个人会让自己被刀戳一下。” 说夏蝉傻也就罢了,夏蝉不吭声,南宫禅一心也只想救夏蝉,随意这大夫说些什么。 可那草头大夫一边用石臼捣着药草,一边眼睛滴溜溜的在夏蝉和南宫禅之间巡视。 南宫禅不顾满脸的雨水,也来不及起清洗身上被淋透的衣衫,就站在夏蝉的床边,一只手紧紧的握着夏蝉的手。怕夏蝉害怕,他想要陪在夏蝉身边,给夏蝉安慰。 见二人不言语,草头大夫继续说道,“我看你这小丫头,年纪不大倒是心思不轻,肯定是瞧这小伙子长得俊俏,就想学着话本子里的一哭二闹三上吊,把人拴在自己的身边,看着小伙子一脸愧疚,肯定是被你吃的死死的。” 夏蝉闭上眼睛,可心里把草头大夫骂了个遍,嘴上却不肯任由他编排,怼他道,“你刚刚不是还说我傻吗,怎么又说我心思不轻了。我倒是觉得你这个大夫话本子看多了,蛮会编故事的。” 草头大夫一听,却是不恼,而是哈哈大笑道,“没错,小老儿我呀,最喜欢听故事。不过故事我没有编过,倒是经历的多了,见识的也多了,肚子里的故事也不少。” 他停顿一下,又想到夏蝉的话,便继续道,“说你心思多,可并不代表你聪明。你玩火玩大了,把自个都弄伤了,可不就是傻。人家话本子里的都只是装装样子,你这可是真刀啊。啧啧~你看你这伤口,要不是你皮厚,顾忌也用不着送我这里来了,直接让你这心上人把你就地掩埋——” 南宫禅见他不好好医治,只管图个嘴上便宜,不由得看轻这个草头大夫,更是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催促他道,“快些医治,只要治好她,我会给你重金相谢。” “哎吆嗨~重金相谢~那感情好!小老儿我好久没见到大块的金子了。”草头大夫嘴上说着欢喜的话,可他神色平平,看不出有任何的欢喜。 第82章深藏不露 不说有多开心,这草头大夫是连一点对重金的心动都看不出来。 南宫禅只与草头大夫对上一眼,便从他沧桑又深沉的眼中看出这个大夫不简单。 刚刚是他看错了这个大夫吗?南宫禅心有猜忌,可他此时更是关心夏蝉能不能得救。 “小丫头,起来把这碗药汁喝下去。” 绿油油的一碗,看不出是什么草药的汁,是刚刚草头大夫手里捣鼓出来的,夏蝉嫌弃的看向刚刚捣药的石臼,随便捣鼓出点药汁就让她喝,心道这也太简陋了吧,药能喝吗? 那草头大夫的石臼也不知道干不干净,既然是吃个草汁就能救她一命,她觉得还不如她自个把草药嚼一嚼咽下去,最起码不用看着这药汁这么恶心的难以下咽。 可她实在痛的难忍,皮肉早就痛的有些麻木。 即便是绿油油泛着小泡泡,看起来很像巫婆的魔药,夏蝉心想着只要能救她一命,她也能忍一忍喝下去。 可南宫禅却端走阻止夏蝉喝下去,十分质疑这碗药汁,“这是什么药?能救她吗?” 草头大夫的回答却出乎夏蝉和南宫禅的意料。他摇头道,“不能救她。能不能活命在于她自己,不在于小老儿我。” 他笑的诡异,令南宫禅很是不放心。但夏蝉向来有很强的第六感,许多时候都是靠着感觉行事。 药汁看起来可怕,草头大夫看起来也不靠谱。可夏蝉认为,草头大夫这话却是没说错,能不能活命在于她,若是她自个放弃治疗,那任谁也救不了她。 她虽然没有讳疾忌医的毛病,但大夫顾忌也怕遇到矫情的病人。 夏蝉痛的再撑不出,还是出言对南宫禅道,“喂我喝吧。” 草头大夫噙着笑,见夏蝉在南宫禅伺候下将苦兮兮的药汁全都喝下去,除了皱眉,一句抱怨也无,不免满意的点了点头。 可夏蝉刚喝下去,残留在口中的药汁涩的让她砸了咂嘴。她刚想问草头大夫,这是什么药,便感到有些头晕目眩。 “麻——” 还不待夏蝉说出麻服散三个字,她便直接晕了过去。 “她这是——”南宫禅当即担忧的上前查看夏蝉情况。 “不错,不错,没想到小丫头倒是有些能耐,把药全都喝下去了,药效来得也快。”草头大夫拿出许久不用的工具,有大小不一各种尺寸的刀,有细长又非常锋利的剪刀,甚至还有比缝衣针孔还要大的银针。 “是要为她缝合起来?”原来是给夏蝉用了麻药,想让她先昏睡过去,才好在为她缝合的时候,不至于让她太过疼痛。 南宫禅见草头大夫的工具不仅齐全更是少见,与他住的茅草屋,以及他吊儿郎当形容枯瘦不修边幅的模样恨不相符,不免对草头大夫的医术有些兴趣。 能用到这些精致的工具的大夫,医术必然是不会差到哪里去。 “没错。她刚刚淋了雨,虽然被你的衣服遮住,可免不了伤口还是有些腐肉,待我先替她清理伤口,再用我特制的鱼肠线为她缝合。” 南宫禅心道,刚刚他还轻视了这个大夫,没想到大夫倒是让他涨了见识。鱼肠也能制成线来缝合伤口,倒是闻所未闻。 南宫禅一半担忧,一半期待的看着草头大夫为夏蝉的伤口清理,再小心谨慎的用他特制的鱼肠线缝合起来。 待一切完美成功后,南宫禅看向草头大夫的眼神从事先的轻视不由得变得佩服。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简直不敢相信,毫不起眼的一个草头大夫,毫不起眼的鱼肠,竟然在关键时刻竟起到了如此重要的作用。 这草头大夫果真是深藏不露! “大夫大恩,我南宫禅必然铭记于心,他日大夫若有所求,我必定竭尽全力帮你达成所愿。”南宫禅对草头大夫道。 草头大夫既然救了夏蝉,他南宫禅愿意替夏蝉欠草头大夫一个恩情。 草头大夫却笑道,“能救她一命,也算是你们与我的缘分。不过既然你要承诺,小老儿也便心安理得的记下,待来日,小老儿求到你门前,你可不要推三阻四。” 南宫禅承诺道,“定然信守承诺!” 可草头大夫却道,“口说无凭,他日若是我果真有事求你,也不知你府上在哪里,如何去寻你,更是没有任何信物,就算是你赖账,我也没有凭证可以证明叫别人为我做主。” 南宫禅心道这草头大夫心思缜密,但也从他身上取下凌王世子才有的玉珏,交给草头大夫。 “这块玉珏非同小可,乃是家族之物,我把它暂时交托与你,若哪里你想到了要我如何回报你,便持着这块玉珏前往长乐城中的凌王府寻我,我便是凌王世子南宫禅。只是这玉珏,你万不可交托别人之手,更不能将它转卖或赠送旁人。” 草头大夫拿着南宫禅的凌王世子玉珏,左看看右瞧瞧,还不停的打量南宫禅。对这块名贵又象征着身份的玉珏,草头大夫似乎不以为意,反倒是像拿了块烫手的山芋。 在审视了半晌南宫禅和凌王世子玉珏后,草头大夫并不怎么开心的脸上却是叹息一瞬,抬头对南宫禅略作轻松道,“那就这样吧。以后若是用得到你,我自然会带着玉珏去寻你。” 南宫禅见他态度突然转变,变得有些冷淡,便觉得有些莫名。 之前还有说有笑,怎么忽然听知道他是凌王是在的身份,他竟态度大转变,像变了个人是的。 原本担忧象征着身份的玉珏落入有心人之手的南宫禅,此刻也却轻松了。草头大夫的心思虽然看不懂,但他在知晓南宫禅身份后不卑不亢又突然转变的态度,叫南宫禅觉得,草头大夫不会拿着他的玉珏惹是生非。 这些年来,虽然凌王妃不许南宫禅有所成就,可在凌王的地界上,南宫禅也是悄悄的历练过一番,他自诩看人的本事不会差。他事先是看错了草头大夫,但此刻,他认为草头大夫应该是个深藏不露的高人。 第83章入梦条件 既然高人不拘小节,不为名利而屈就在郊外的茅草屋中,那就可以断定,他必然不会用玉珏去换什么功名和富贵。 但南宫禅同样担忧,若是功名和富贵,他或许能借助他凌王世子的身份帮草头大夫一把,可要是草头大夫要的是名利以外的东西,或许是他轻易不能达成的。只怕到时候难办。 可此时也不是担忧的时候,夏蝉的伤口已经缝合,南宫禅的心也定了下来。跟草头大夫借了个桶,这才有时间去把淋湿的一身清洗干净。 夏蝉的伤口是缝合了,可却一时不能动。南宫禅跟草头大夫借住几日,草头大夫不吭声,南宫禅只当他默认,便和夏蝉在草头大夫的茅草屋中又住了两日。 可这也只能是暂时等夏蝉的伤口稳定了,南宫禅心知,还是要早点达到都城才行。一者,夏蝉的伤势需要好好的将养,而草头大夫的这间茅草屋中养伤,并非有利于夏蝉的伤势。 二者,和鸣肯定已经到了都城,就是不知有无见到皇帝。若是和鸣已经见到皇帝,南宫禅也必须再短时间内面见皇帝才是。 南宫禅的担忧虽然不明显,可夏蝉还是感觉到了他的着急,便对南宫禅道,“世子你先去都城,我可以一个人留在这里养伤。待你到了都城,可以再派人来接我过去,如此便可以一举两得。” 南宫禅却抚上夏蝉的眉眼,说道,“我怎么能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若离开,肯定要带上你。” 夏蝉心里一暖,趁机撒娇道,“那你以后都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南宫禅愣住,他从未想过,有一个人希望他一直在她身边不要离开。那种对他的依赖和渴望,是他曾经想要在父母那里得到的,可如今,他却成为了她的依赖和渴望。 不一样的感觉,却同样叫南宫禅觉得心里妥帖,他身同感受,油然的起了一份对夏蝉不离不弃的想法。 “好。以后不会轻易的离开你。” 南宫禅没把话说的十分肯定,他有他的顾虑。 他不是凌王妃亲生的,而且凌王在十多年前就一直避讳他,他有些怀疑自己的身份,很想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到底是谁。 事实的真相要查,可凌王妃活在世上一日,必然是不会轻易的放过他,他的前路未卜,不敢十分肯定他能不能够给夏蝉一个很好的未来。 若是有朝一日,他不能顺遂,他肯定不会让夏蝉跟着他受委屈。 夏蝉得了南宫禅的允诺,将南宫禅的手拉下枕在自己的脸颊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果然是没错,她因此得了南宫禅真心待她,来着异世一趟也不算是没有所成。 只是她如今心乱如麻,她回忆之前在李大夫那里昏迷时候突然的入梦一事。这一次入梦,她依旧是没有再见到另一个“夏蝉”,梦中熟悉的场景,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夏蝉不停的回忆着,几次入梦的相通之处。可她发现,她和夏蝉灵魂互换以及他们的第一次入梦,都是在三更。而第一次入梦,是她和夏蝉都受到了惊吓。而第二次入梦,却是她们都亲吻了她们所喜欢的男子。 看似有相同之处,貌似同一个时间入梦,同时受惊或者亲吻男子都能入梦。可第三次夏蝉入梦,却没有发生亲吻南宫禅一事,更是没有在梦中见到另一个“夏蝉”。 而这一次,第四次入梦,夏蝉也没有亲吻南宫禅,更是昏迷过去,根本不知时辰,没法做比对。 夏蝉闭上眼睛,脑海中一遍遍对比入梦的条件,出去不确定的因素,选出最有可能入梦的条件。 但是夏蝉发现,四次竟然都不一样。 但有一点却是可以肯定,那就是入梦肯定是在夜里,并非是白天。 可是要满足什么条件,才能入梦,又怎样才能见到另一个“夏蝉”呢? 亲吻? 不,显然不是! 受惊? 好像第一次入梦,第三次单独入梦和第四次单独入梦都有遇到这个情况。 难道真的要受惊才能轻松的进入梦中? 夏蝉恍悟,顿时睁开眼睛,竟把身边一直盯着她看的南宫禅吓了一跳。 夏蝉思考的时候,闭上的眼皮里眼睛还在提溜提溜的动着,南宫禅好奇,他从未见过一个人要睡觉的时候眼睛还这么活泛,不由得觉得好笑,盯着夏蝉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可夏蝉突然睁开眼睛,倒是吓了南宫禅一跳。 直接对上夏蝉睁开的眼睛,南宫禅问道,“你刚刚在想什么?可是伤口还在痛?” 夏蝉自然是不会告诉南宫禅关于她的来历和想法,在南宫禅的询问下,她状作撒娇,对南宫禅抱怨道,“我躺的都快发霉了,什么时候我才能好起来,跟你一起骑马。” 南宫禅以为她确实这般想法,抬起手在夏蝉的鼻尖刮了刮,宠溺的对她道,“小傻瓜,就算是你伤口好了,短期内你也不能跟着我骑马了,最起码要养个几年,把身体彻底养好,再没有任何问题,我才敢带着你骑马。” 见夏蝉赌气是的撅起嘴,南宫禅哄着她道,“不过逛遍都城,看遍都城美景,吃遍都城美食,倒是可以的。” 说到美食,夏蝉两眼放光,这几个月,她可是好久没有好好吃过让她觉得美味的东西了。 路上的伙食虽然不差,可对夏蝉在现世中尝遍世界各地美食的人来说,那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无非只能用来填报肚子罢了,更美食那是毫不相干的。 说到都城的美食,既然是作为宣国的国都,长乐城里肯定汇聚了宣国各地最好吃的东西,她真想马上就看一看,尝一尝。若是能尝到皇宫里的美食,那是再好不过的了。 不过以南宫禅的身份,他能被邀请到皇宫里去饮宴,应该是很平常的事。只是不知道皇宫里的规矩,能不能叫南宫禅这个凌王世子带上一个贴身的婢女。 即使她不能进皇宫,夏蝉一想到宣国国都长乐城的热闹,或许还有她没见识过的玩意,不由得对长乐城带了更多的期待。 第84章背她赶路 “咱们早点赶路吧。”夏蝉说道。 南宫禅却是一笑,他跟夏蝉在一起后,夏蝉发现他笑容越来越多了。 “你个小馋猫,可是想要吃东西了,我给你煮了粥,等我去端来喂你。” 夏蝉点点头,南宫禅起身去厨房端粥,夏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感觉有股暖流涌上心间。她竟是这么容易就被他感动了。 好像先舍身的是她。夏蝉不由得感慨,定然是在异世的苦日子过多了,南宫禅只是稍稍对她好,她就感动的想要流泪。 只是,她在不停的试着如何入梦的法子,若是有朝一日她找到了能在梦中轻易穿梭的法子,是不是就可以同样随时可以回到现世中去呢? 不过眼前,有一件事比她回到现世中更严肃的问题。 那就是南宫禅不停的被人追杀,这想要杀他的人,同样不会放过在南宫禅身边的她。南宫禅身边的这个危险若是不除,只怕她也不能保全性命平安的回到现世中去。 对于那个隐藏在南宫禅身边的心腹大患,夏蝉决定帮助南宫禅一起把对方揪出来,然后想办法除掉。既是救南宫禅,也是救她自个的小命。 夏蝉边张口吃着南宫禅喂的粥,边思考道,“世子,你说那些想要杀你的人,是不是凌王妃?” 南宫禅执着勺子的手一顿,想到凌王妃对他的所作所为,他总是有一种难以释怀的无奈和心痛。可一想到她很有可能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也从容许多。 对夏蝉道,“他们敢截杀我,就已经说明他们的主子身份不简单,不是王孙贵族,就是世家高官,左不过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不过却不会是凌王妃,毕竟她远在封地,而且你也听到那些杀手说了,他们是奉了他们主子的命令埋伏在那个地方等着我,而且说到他主子来自都城,那肯定是常住都城的人。” “都城的王孙贵族世家高官,这样看来,想要害你的人范围就缩小了很多。”夏蝉沉吟道。 她对都城的那些个人物不熟,也不知道有多少,但是南宫禅作为皇亲国戚凌王世子肯定是知道都有谁的。 只等他们到了都城,就能知晓能对他下手之人有多少,有哪些人。 “到时候咱们拟一份名单,再从中筛选。” 夏蝉对南宫禅建议道。南宫禅皱眉沉思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份聪慧,都道是才貌无双,你虽然只是厨娘出身,我竟也觉得不差那些才女。” 他可真是不吝夸赞。刚认识他时,他冰冷的就像个冷山,虽然容貌举世无双,可面上却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如今倒是有了点人气,好像谪仙临世,一颦一笑让人感觉亲近不少。 夏蝉开心的笑道,“别人怎么看待我不重要,可你这份夸赞,都甜到我心里去了。” 南宫禅也跟着夏蝉笑着闹着,“是么?那是我甜,还是蜜糖甜?” 他这骚话竟然好像在和她谈恋爱一般,不再顾忌和羞涩,而是敞开心扉脱口而出,叫夏蝉喜欢,打心底里喜欢,喜欢和他谈一场与众不同的爱恋。 夏蝉被南宫禅逗得哈哈大笑,心里默默的把南宫禅从想要睡的对象变成男朋友的身份。 在这异世,南宫禅算是她的初恋了。 “咳咳咳!”草头大夫忽然出现,打断两个人的嬉笑,“注意点!注意点!这伤口还没好呢,千万别给崩开了!” 夏蝉发现自打她被草头大夫一碗药汁迷晕被他救治醒来后,草头大夫对她和南宫禅二人的态度便不甚和善。 虽然不知其中缘故,可草头大夫也没有将她和南宫禅二人赶走,任由她留在这里养伤,一日三餐为他们准备,还把三顿的汤药也替她熬制好。态度是不甚好,却有一颗良善之心。 也正的因为草头大夫的心善,南宫禅自觉打扰了他,便学着亲手为夏蝉煎药,免去草头大夫许多麻烦。 异世中尊卑之别甚是严重,南宫禅肯屈尊为夏蝉熬药,倒是把夏蝉感动的一塌糊涂。果然真心换来真心不说,还把这么冷冰冰的人儿变得这么贴心。 南宫禅对草头大夫道,“我们打扰了多日,也该离开了,感谢大夫这几日的收留。” 草头大夫冷哼,“不用这种虚情假意的客套,就算是外面一条阿猫阿狗的,我这里也能容得下,更何况是两个大活人。” 说出来的话并不好听,可南宫禅与草头大夫相处几日,也了解了这人的一些脾气。性子阴晴不定,但总的来说是个好人。 南宫禅再次道了谢,便跟夏蝉说道,“吃点东西,我便带你继续赶路,你的伤口可能撑得住?” 夏蝉摸了摸伤口,自打缝合后再没有用过麻药,确实是痛。 草头大夫却先开口道,“她的伤口好不容易开始愈合,你如今就要带着她赶路,就不怕裂开?你到底是不放心她,还是不放心我!” 见草头大夫误会,南宫禅看在他救了夏蝉一命,便好脾气的耐着性子解释道,“如你所见,她受的是刀伤,这刀伤并非是意外,而是有人想要杀我,才连累了她。我如今不敢留她一个人,就怕那些杀手再次追来,我在她身边好歹能保护她。” 草头大夫不再争辩,而是道,“小老儿我确实不会武功,若是来个杀手,我也是爱莫能助。也罢,既然你们要赶路,不过她这伤势还是不能太过辛苦。我便送你一样东西,叫她好路上轻松一些。” “那最好不过了,再次谢过。” 有能让夏蝉轻松一些赶路的法子,南宫禅以为是草头大夫要送他一匹马或者像李大夫那样的驴子也成,最起码夏蝉能安稳的骑在驴子上,他牵着驴子赶路。 可草头大夫拿出来的东西却刷新了南宫禅的见识,一个背篓,还是改装过的,像个背椅一样的背篓。 “这——”这是什么奇葩东西,这么丑!南宫禅心里惊呼。 草头大夫不耐烦的把背椅扔进南宫禅的怀抱,“让她坐进来,你背着她赶路。” 第85章亲人相待 南宫禅仔细看了看背篓,实用是实用,不会影响到夏蝉的伤口,也能让她不费力气,可就是太丑了点吧。 而且他堂堂的凌王世子,叫他背着这么丑的东西,还背着一个女子,要是到了都城,可不是要叫那些人嘲笑。 南宫禅很想拒绝这个背篓,可夏蝉的伤势用这个背篓背她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南宫禅内心很纠结,堂堂凌王世子的颜面肯定是很重要的,他以何种方式第一次出现在都城,这不仅是关乎到他在都城中那些有权势地位之人第一个印象,更会因为他这第一印象而影响到他将来在都城的发展。 作为亲王的儿子,固然是皇亲国戚无人敢轻易的欺辱。可在都城内藏龙卧虎,上至皇室直系的皇子,下到手握重权的朝臣,都不是他一个区区小世子就能得罪的起的。 才华固然重要,可南宫禅认为,一个好汉三个帮,他若是仅凭着骨气和才华,恐怕也不一定能在都城立足。他也需要朋友,所以进入都城的第一印象就很重要了。 南宫禅回到房间,看到夏蝉躺在床上眨巴眨巴眼睛对他一笑,“你这是怎么了,愁眉苦脸的?说出来,让我乐呵乐呵。” 南宫禅心里苦笑,固然他是皇亲,已经是许多人都羡慕的身份,可他对许多事情都显得束手束脚无可奈何。要到了何时,他才能随心所欲无所顾忌的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呢?他的无奈和烦恼若是说出来,只怕是比夏蝉和普通百姓要多上许多。 即使说给夏蝉听,南宫禅以为,作为女子的夏蝉也未必能明白一个男人空有雄心壮志,可却没有机会展现的心态。而这一次去都城,是他功成名就最好的时机,让别人知道他南宫禅,并不是以凌王世子的身份,而是以他南宫禅自身的能耐。 无论凌王妃是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南宫禅这些日子也已经看淡了。虽然他曾经在意过,他多希望凌王妃能像别人家的母亲对他和善些,却未曾想过凌王妃竟不是他的生母。 若他不是凌王妃的亲生儿子,可能他就只是凌王的一个无名无姓的妾室所生,而他的身份也就不再是凌王世子,只一个庶子罢了。 若是没有凌王世子的身份,南宫禅曾经无数次想过,作为凌王世子,他尚且活的如此吃力,若他只是个庶子,恐怕将来更是一无所有。 作为一个有志气的男儿,南宫禅并不想靠着虚妄的身份苟且一生。他想过,无论将来查清真相,他还能否当凌王的世子,只要他靠着自身的本事立足于世,在都城得到皇上的青睐,有个一官半职为皇帝效命,就算将来脱离凌王府也无所畏惧。 他本就不是想要靠着祖阴过活的人,就算查清他的生母到底是谁会惹来凌王妃的杀意,惹得父亲凌王的不满,即使会被剥夺世子封号,他也一定要知道,他的生身母亲是谁。 要查清真相就会和父亲凌王以及凌王妃对着干,要立足都城,只怕会惹得父亲和凌王妃更加反感,南宫禅觉得自己此行前往都城,即将面对许多困境,最大的莫过于凌王。 只是有些事情一定要去面对,尤其是那位十多年来对他漠不关心的父亲凌王。 十多年来,他竟连这位父亲的长相都快记不起来了。 夏蝉见南宫禅坐在她床边沉思,目光哀伤,面露愁容,只握着她的手不言语,夏蝉便知他少不了许多担忧。 也是,无论是谁遇到这样一个母亲,只怕也会伤心。 即便不是亲生的儿子,但毕竟是相处了二十年,凌王妃难道对南宫禅是一点感情也没有吗?在夏蝉看来,若是有人这么对她,她一定和对方断绝一切关系。 但也只是气愤不过说说而已,她可是在现世和异世中都有一对好父母疼爱她。 南宫禅可真是可怜,他此次离开凌王封地,只怕是再没有母亲了。不过这样冷血无情的母亲,不要也罢。 而他想要前往的都城,虽然他的父亲凌王在,可还有不知名的想要害他性命的人。 南宫禅真的是后无退路,前有生命危险,两难啊! 夏蝉不由得同情面前不过二十岁的南宫禅。若是按照她活在世上的年纪,她要比南宫禅还要大上几岁呢。 更何况南宫禅的经历肯定不如她这个新时代的人见多识广。 夏蝉化身知心大姐姐,假装没心没肺跟南宫禅说道,“世子,我被卖给你,身边再无父母亲人,以后就只有世子你一个人是蝉儿的亲人了,蝉儿依靠你,忠心与你,你能不能看在蝉儿一心为你的份上,也待蝉儿像亲人一般,到了都城后,也待蝉儿这般好,行不行?” 然而聪明的南宫禅岂会不明白夏蝉的小九九,故意没有直接答应夏蝉,而是反问她,“你觉得我对你如何好了?” 他假装冷着脸,可夏蝉却是看的出来,这厮是故意的。 他那张冰山一样的脸上,却有一双望向她带着绵绵情意的温和。夏蝉只当他想要她对他说出情话,虽然确定男女关系的夏蝉一厢情愿的想法,可夏蝉还是羞涩的当南宫禅是男朋友看待。 她对南宫禅直言道,“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你买下我,却愿意多出十倍的价钱,以提高我的身价。虽然蝉儿不知世子你为何如此,可蝉儿真心感谢世子,世子这一举动,不仅让蝉儿身价抬升不至于被轻视,更是因为世子这一千两的银子,能叫我爹娘弟弟以后有个好生活,不至于受苦挨饿。” 这第一条感谢他的事情,是南宫禅没有想到的。他当初不过是件夏蝉长相不俗,夏铭虽然只要一百两银子,可南宫禅认为以夏蝉的姿色和教养,一千两也不为过,才会舍得一千两的银子买下夏蝉。 然而就是他的无意之举,没想到竟令夏蝉如此感动。 南宫禅虽然在凌王府作为世子没什么权利和地位,凌王妃更是不允许他结交应酬,可随着他长大,却发现银钱却是少不得的。 第86章心机颇深 不光是外面要孝敬师父圆奘法师,还有在凌王府中的吃穿住行,紧靠着凌王妃给他的那点月钱,他是在自家府中都吃不饱穿不暖的,更别说养活自己的一干侍卫了。 于是,在南宫禅懂事之年后,未免一直受制于凌王妃的约束,便私下里以他人的名义做了不少的生意。 在府中没有地位的南宫禅,在外面的时候凌王世子的身份却是很好用的。既然他开口做生意,甚至要隐瞒商铺是他所有,自然是有人愿意替他鞍前马后的效命。 南宫禅在外面的所作所为,凌王妃也不是没有派人去查过。只是南宫禅心知母亲凌王妃的手段,自然是一直不敢放在明面上。 凌王妃即使查到了那些商铺,也以为是商铺是别人的,南宫禅拿到的银子,不过是商铺的东家孝敬南宫禅的。 既是有免费的银子用,凌王妃自然是不会再去计较银钱的来处。 权势和人脉南宫禅没有,可银钱,他却是不缺的。 区区一千两在南宫禅看来并不算是什么。可今日听夏蝉提起这一千两的买身钱,南宫禅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他有意将夏蝉收在房中,当他的女人。既然是他的女人,那就不能再是卖身的奴契了。至于夏蝉的爹娘,自然也需要他以后照拂,等到了都城,他也该是派人再去为夏蝉的爹娘送去一些银两,替夏蝉孝敬他们二老。 听到夏蝉所说的亲人相待,南宫禅心里颇有感触。说到亲人这方面,他确实有点羡慕夏蝉了,即使夏蝉是被她爹娘卖掉的,可她爹娘对她的不舍,他可是看在眼中,颇有触动。 当夏蝉的亲人,像她和她爹娘那样的相处。南宫禅想了想,觉得似乎还不错。最起码夏蝉应该不会成为像凌王妃那么刻薄冷漠的人。 南宫禅很愿意和夏蝉以后和和睦睦的相处,像个普通的情人那般甜甜蜜蜜。 又听夏蝉说道,“这其二,就是感谢世子一路上对蝉儿的照顾。” 白天带着她二人一起骑马,护她周全,叫她路上不至于辛苦。路上休息,也总是会问她要不要饮水,最好的东西都是先拿给她吃,即使夜里睡觉,也总是照顾她,为她盖被,在她做噩梦的时候握着她的手。 夏蝉觉得,能遇到像南宫禅这么贴心的男朋友,再加上他长得如此绝色无双,简直是她夏蝉的一大福气。 明明是听到夏蝉所说的话,心里颇为受用,觉得这一路没有白对她好。可南宫禅却口是心非的说道,“可这一路上,不都是你在铺床叠被伺候我穿衣吃饭吗?” 夏蝉被南宫禅不温馨的一问,问的有些哑然。 这该死的直男!他就不能说,蝉儿宝贝,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这种话吗!呜呜—— 夏蝉突然有点不愿意和直男癌南宫禅继续说下去的了。好不容易被她烘托出来的煽情气氛,好像被南宫禅一下子就打破了。 这个时候草头大夫却走进来,打破了夏蝉自以为的尴尬。 草头大夫是来寻夏蝉的,他道,“你这小丫头那么凶,没想到做的东西味道不错,看来你在厨艺上倒是有几分天分。” 夏蝉茫然的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厨艺好的?” 她随即看向南宫禅,心道不会是南宫禅将他买她回去的前因后果告诉了草头大夫吧。 南宫禅刚想解释,草头大夫却一改这几日对着南宫禅的冷脸,面带着讨好的笑意,对夏蝉说道,“这不是,你们前几日来的时候正是下着大雨,这小子带着的一布兜子鸡蛋都淋了个湿透,我想着丢了怪可惜的,就问这小子要了过来,没想到这一吃,还挺香的。” 南宫禅此时的心里却翻起了对草头大夫说谎话的鄙夷。明明是他闻到了五香蛋的香味,厚着脸皮来要走的,哪里是怕丢了可惜。 即使是淋了雨的五香蛋,南宫禅也没有扔掉的打算。那可是夏蝉亲手做的。 那时他见夏蝉伤势缝合后,便自行去洗漱,后来饿了刚想剥个五香蛋吃吃,布口袋刚一打开,南宫禅想着要不要去热一热再吃,却被厚脸皮的草头大夫闻到香味,当即连口袋一起要走了。 南宫禅是君子,自然是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跟草头大夫计较。只是草头大夫在夏蝉面前说谎,又在他们即将离开的时候说起这件事,南宫禅便猜测,草头大夫定然馋了夏蝉做五香蛋的方子。 果然被南宫禅猜中,夏蝉却没那么淡定。原来被袜套盛着的五香蛋竟这么受欢迎。 草头大夫问夏蝉道,“不知那蛋做的那么香,都是用了什么香料?又是如何做法?” 只是一个做五香蛋的方子,夏蝉倒是不吝啬,告诉草头大夫也无妨。 南宫禅却先于夏蝉开口对草头大夫说道,“你救了她一命,我们住在这几日又得你相助,岂是区区一个五香蛋的方子能还这份恩情的。你若是愿意,不如跟着我们一起前往都城,等到了都城,我自然是不会亏待与你。” 草头大夫眼睛一转,讥笑道,“什么恩情不恩情的,凌王世子你不是还给了我一个无比贵重的玉珏,有了这个玉珏,再不起眼的恩情也能得凌王世子一个大承诺,老头子我是赚到了。至于跟着你们去都城,我看还是算了吧。” 草头大夫却把目光转向夏蝉,对夏蝉笑道,“你这个情郎啊,哪里是想报恩,分明就是怕你路上有个三长两短的,想哄骗老头子跟着你们,路上好对你有个照顾。这小子的心思可真是跟他老子一样,面善心黑。” “你认得凌王?” 问这话的却是南宫禅,他很意外,连他都不了解的父亲凌王,在草头大夫的口中却是个面善心黑之人。 没想到草头大夫当即矢口否认道,“不,不认得,我一个普通老百姓,哪里能认得权势了得的凌王。” 大概是怕夏蝉和南宫禅不信,立即又补充解释道,“我就觉得能在高位上,得皇帝器重的人,肯定是个心机颇深的。” 第87章万般小心 草头大夫这话里明显带着贬义。 凌王位高权重,不仅在朝中有一席之地,又是为皇帝的儿子宸王鞍前马后,颇有扶持宸王的意思,因此为皇帝南宫信欣赏器重。 凌王封地倒是没有多少凌王的传闻,见他在封地上的政令,倒也算是体贴百姓,颇有拉拢民心之意。 南宫禅一直以为父亲凌王是位言少凌厉,却不乏正直之人。可今日听到草头大夫这么一说,他心里顿时对父亲凌王的风评有了想法。 是不是他太过不了解自己的父亲了? 还是说草头大夫对父亲凌王的看法这其中是有什么误会。 无论如何,南宫禅心道,等到了都城,一见到父亲凌王便知一二。 若是草头大夫误会了父亲凌王,他将来倒是可以帮父亲正名。可南宫禅心里却也对父亲凌王如草头大夫所言而担忧。 不同于南宫禅的纠结,夏蝉自认为她看人还是蛮准的。 这草头大夫虽然对她和南宫禅的态度不是很好,可从他能为她和南宫禅提供住处,为他们准备一日三餐,准时的给她采药煎药来看,草头大夫为人还是善良正直的。 南宫禅将凌王世子的玉珏交给草头大夫,作为答谢的一个承诺,若是个贪财贪恋富贵之人,恐怕早就激动的提出他的要求,可草头大夫的反应却很平常,以此也能看得出来,草头大夫对身外之物并不大看重,该是个淡泊名利之人。 夏蝉觉得,草头大夫对凌王的评价,她倒是更相信草头大夫的多一些。 毕竟南宫禅作为凌王世子,竟有十多年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甚至是其父凌王对南宫禅这个亲生儿子却不怎么照管。若凌王,哪怕是有一丁点的为人父的良善,也不会将自己的亲生骨肉扔在封地不管不问十多年。 夏蝉猜测凌王妃不是南宫禅的亲生母亲,凌王恐怕也知晓内情。或者说,凌王或许也根本不是南宫禅的亲生父亲。 看向南宫禅对草头大夫的不满之意,夏蝉心知他这是听到对凌王的负面评价的不满,而并非是只针对草头大夫。夏蝉便把心中所想藏在心里。 反正他们即将到达都城,肯定会与一直居住在都城的凌王相见,只要一见,是不是亲生父子,到时候南宫禅的心里肯定是有所计较的。 虽然异世中没有验dna这种高科技的技术,可想要看清一对父子到底有无血缘关系,其实从五官,从身体发肤也都是能看得出来的。 就比如说,夏蝉肯定凌王妃不是南宫禅的母亲,因为南宫禅和他的凌王妃除了都是双眼皮以外,竟是从外貌和身量都无一点相似之处。 除非南宫禅的外貌和身量十分的肖像父亲,才会在遗传学上出现和母亲一点都不相像的情况。 到底南宫禅是不是十分的肖像他的父亲凌王南宫彦,夏蝉很是期待见到凌王的那一刻。 南宫禅最终还是将夏蝉用草头大夫改良过的背篓背在背上,夏蝉很是开心,最起码在南宫禅的心里,她比他的面子重要一些,他没有为了世子的颜面而把她丢在这里。 同样对南宫禅感到满意的还有草头大夫,几日的相处时间并不算长,可草头大夫对凌王的儿子南宫禅的想法却有了不少的改观。 在草头大夫的心里看来,南宫禅这个孩子,并没有继承凌王的心狠手辣,相反,他很是重情重义,更是不辞辛劳的照顾在夏蝉的身边,一点抱怨都无,更没有嫌弃他这个草庐简陋,吃的粗糙。 不奢靡,不浮躁,不拿捏身份,又是有情有义。草头大夫叹息:可惜了,可惜他是凌王的世子。往日的恩怨,不知道会不会连累到这个无辜的世子。 帮着南宫禅把夏蝉背在他背上,捏着夏蝉给他的五香蛋方子,草头大夫还想叮嘱两句。南宫禅回头先跟草头大夫告辞。毕竟受了他多日照顾,南宫禅惯例致以谢意。 草头大夫却道,“小伙子有前途,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恩情。” 南宫禅虽然对这草头大夫的印象并不大好,草头大夫一直对他冷着脸不说,还要说他父亲凌王的坏话,可看在他和夏蝉借住几日,全靠草头大夫照顾,南宫禅对草头大夫还算客气道,“自然是不会忘。你有所求,我必然相报。” “那就好,那就好。”草头大夫一改对南宫禅的冷脸,忽然笑着道。 南宫禅只当这人是阴晴不定,转身就要带着夏蝉离开。夏蝉被南宫禅背在身后,挥手跟草头大夫告别,“老人家保重,谢谢您的救命之恩,他日夏蝉必然会回来报恩。” 草头大夫对夏蝉却是很喜欢,也学着夏蝉对她挥手,扬声笑道,“小丫头,好好的把身子养好才能回来报恩,老头子可等着你,看你拿什么大礼回来报答我。” 夏蝉在南宫禅背上被草头大夫逗笑的花枝乱颤,不停的与草头大夫挥手告别。 草头大夫看着夏蝉明媚单纯的模样,心里起了关心,急忙扬声对夏蝉交代道,“傻丫头,别总是太相信人,就算是再亲近的人也记得留两分心眼,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了。老人家再见。”夏蝉欢快的回答道。 可草头大夫到底也有些不放心,眼见着南宫禅背着夏蝉越走越远,他轻声道,“与狼为伍,只能看你自个的造化了。唉~” 说罢,叹息一声,便自顾自的回到了他的草庐中。 单看夏蝉的外貌,确实是个没心没肺的模样。 可她用的是另一个“夏蝉”的外貌,虽然和她长相一样,可她的骨子里,却是在二十一世纪中有着二十二年丰富的生活经验的现代人。 草头大夫关心的话,看起来只是一句关心之语,可却入了夏蝉的心。 叫她再亲近的人也记得留两分心眼,夏蝉心道,莫非是这草头大夫曾经受到过亲近之人的算计,才会对人有这番顾忌。 再联想到草头大夫口中所说的凌王面善心黑,夏蝉决定见到凌王后,行事一定要万般小心。 第88章男女朋友 凌王妃想要杀了她,也不知凌王妃有无写信给凌王,她在凌王那里有没有挂上黑名单。 既然逃不开要面对凌王,无论如何,她改变不了许多事情,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尽量想办法叫自己避开所有不利的因素。在凌王面前表现的安分乖巧一些,总归不会有错。 南宫禅背着夏蝉,刚开始的时候倒也健步如飞,背着夏蝉一口气赶了三里路,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南宫禅累得也是气喘吁吁。 夏蝉忙递上水壶给南宫禅,“世子辛苦了,等蝉儿身体恢复了,蝉儿一定加倍回报世子。” 南宫禅对着牛皮水壶饮着水,任由水从他的唇角留下来,看的夏蝉眼睛都直了。 美男子在面前,还要上演这般勾引她的美景,夏蝉是越看心里越是痒痒的。 貌似好久没有和他亲吻了呢? 小夏蝉心里窃窃的盘算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趁机再吻他一回。 可南宫禅饮了水放下水壶后,突然开口问她,“你要如何加倍回报我?也像回报草头大夫一样,送份大礼给我?” 夏蝉嘻嘻笑道,“自然不是,草头大夫虽然于我有救命之恩,可他毕竟是个外人,我自然只能以礼物相谢,与世子你肯定是不同的。” “哦?”南宫禅挑眉问道,“他是个外人,与我不同,那我呢?我是你的什么人?” 这么直白的问话,这么暧昧的语气,直接刺激的夏蝉小心脏激动的砰砰直跳。他这是什么骚话,竟问他是她的什么人。 把夏蝉问的不仅激动,更是害羞了起来。 南宫禅都这么直白了,就只差说她是他的女人。可夏蝉却被突如其来的表白弄晕了头脑,但见她老脸一红,绞着手指头,垂头小声说道,“世子要不要当蝉儿的男朋友?” “男朋友是何意?” 南宫禅没有等来夏蝉投入怀抱式的撒娇,反道是从她口中听到这么一个陌生的词。男朋友,这个词倒是新鲜。 可南宫禅不明白其中深意。 夏蝉心道不好,她一时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竟然口不择言,说了异世没有的称呼。 可南宫禅何等的机敏,肯定没办法糊弄过去,叫他以为是她口误。既然说了,只能错有错招,夏蝉只得编起故事,哄骗南宫禅。 “几年前我曾跟着爹娘被流放,也忘记了是路过哪个地界上,听到有人这么一说来着。嗯,是一个书生对一个女子表白,说是不想跟那女子当普通朋友,想要成为那女子的男朋友,若是两人以后相处的愉快,就定下婚约,再升为未婚夫妇。” 未等夏蝉说完,南宫禅皱眉道,“宣国自诩礼仪之邦,自是重礼重仪,可宣国地广没法做到统一教化,各地风俗也纵然不同,有可取之处,自然也有不可取的,这种轻浮之举虽不知是哪里的风俗,但你还是不要跟着学。那书生口中所谓的男朋友,我看不过是那书生想要轻薄那女子,又不想负责之举。若书生真心喜欢那女子,为何不直接求娶,反而要以什么男朋友的身份相处,岂不是想要占尽女子的便宜,又不想负责。” 南宫禅一番骚解释,令夏蝉顿时哑口无言。 现世中的男男女女,在确定为男女朋友之时,也并非都是想试婚的意思。确定是男女朋友,轻则拉拉手,接个吻,有的开放些的直接是同居,以夫妻的状态相处。 这种行为,在夏蝉这个现代人看来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可对于思想还处在男尊女卑,女子要守节的异世中的南宫禅看来,确实是有些有伤风化。 夏蝉确实是有把南宫禅当作她男朋友的看法,可她也需要南宫禅同意,否者她这岂不是变成了一厢情愿。 但是南宫禅对男朋友这个词有些反感,夏蝉心想,难道开口让他娶她? 可一想到嫁娶,夏蝉浑身打了个战栗。 她是现代人,她的第一愿望是想要想方设法的回到现世。既然打算离开异世,自然是不能跟异世中的任何男子再有婚嫁的想法。 想当初她答应爹娘嫁给杨路,也不过是因为当时她以为再回不到现世中去了。可现在不同,自从在梦中见到另一个“夏蝉”以后,夏蝉便确定肯定是有一条能回到现世中的方法。 只要有机会回到现世中,她肯定会不顾一切的回去。哪怕是美男子留她,她都不会留下,毕竟现世中有爸妈难以割舍的亲情在等着她。 再说了,现世中也有不少美男子呀,虽然还没见过比南宫禅更绝色的男人,可夏蝉自然为在美色面前,她肯定会是选择亲人的。 见夏蝉垂头不语,南宫禅以为是他的话伤了夏蝉的自尊心。女孩子家面子薄,她想要他当她的男朋友,他虽然没有直接拒绝,可他这番言语和当面拒绝没有什么两样,南宫禅以为夏蝉误会他的意思,以为他是言辞拒绝了她的请求。 他心道这个小傻瓜,他早就把她当成他的人看待了,他的女人,哪里需要男朋友这种花样,他可以直接给她一个名分,叫她成为人上人,而不用再辛苦的当一个伺候人的厨娘。 她肯舍身以命救他,他最差的也能给的起她衣食无忧的生活。 想到此处,南宫禅坐在夏蝉身边,拉住夏蝉的手放在他的手心中,想告诉她等到了都城就让她伺候在他房中,当他的女人。直接安抚夏蝉的心,免得她胡思乱想。 可夏蝉被南宫禅执了手,并排与他如此贴近的坐在一起,感受到来自南宫禅的温度,顿时心中警铃大作。这男人突然这么亲近自己,还有他看向自己的那副灼热的眼神,联想到他最近对她十分的照顾和体贴,肯定不止是把她当做他的所有物看待。 不会是把她当做他的女人了吧! 说来她是他买回来的不假,她一直觊觎他的美色也是真,可要是真当了他的女人,她也不是不愿意。只是前提是,他们只能是如同现代人的那种男女朋友之间的关系,否则她将来如何轻易的脱身离开! 第89章他的女人 她要离开异世,回到现世中去,就不能嫁人,否则将来离开岂不是要变成了抛夫弃子的女人了! 不,肯定是不能和异世中的男子生下孩子的,这是必须不可以的事情。 就算是委身给南宫禅,也只能是睡觉的关系,不能和他谈婚论嫁。 她可不想在将来离开异世回到现世中后,变成一个被人诟病的抛家弃夫的坏女人。 她虽然一直觊觎他的美色,可那也只是她对于美的事物的正常反应和占有欲。他虽然出了千两银子,让她爹娘弟弟衣食无忧,对她一路上是颇有照顾,可也只能说明他确实是个暖男,是个不错的男朋友。她虽然舍命救他,可也是情急之中两相权衡下的应急反应。 感动也罢,喜欢也罢,夏蝉自认为和南宫禅还到不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说她渣女也罢,反正美色当前,应该没有几个人能把控得住吧,她也不过是普通的花痴罢了,一时入了南宫禅的美色迷阵,可却也没忘记,她的来处和最终回到现世中的目的。 要是撩一撩就让她负责,以身相许,夏蝉觉得,她以后还是远离美色,珍惜生命吧。 毕竟回乡的机会不多。 她现在虽然不能确定回去的方法,可万一她不留神陷入了南宫禅这个美色的陷阱,只怕是到时候她没办法控制自己沉迷其中而流连忘返。 所以,在还没有被南宫禅用他的美貌彻底的迷得晕头转向的时候,她还是远离南宫禅,保持清醒的头脑,早点找到回到现世的方法才是该做的事情。 夏蝉很想和绝色的南宫禅温存一段时间后再离开,可她既怕南宫禅不会轻易的让她走,更是怕她舍不得南宫禅的好。 唉~ 世间两难之事千千万,可偏偏让夏蝉在亲人和绝色美男面前做一个选择。 夏蝉只好忍痛,选择还是想方设法的回到现世中去,陪伴爸妈了。 至于绝色美男子南宫禅,夏蝉心里叹息,投怀送抱的美男只能硬生生的忍痛推开,夏蝉终于能体会到柳下惠的心情了。 不是不想要,是根本不敢要,就怕被拖入盘丝洞中,快乐的不想离开。 南宫禅的胳膊环住夏蝉,搂住她的肩膀,顿时让刚做了选择的夏蝉身体一僵。 “可是冷了?” 南宫禅以为,夏蝉突然打了个寒蝉,是因为冷了。便贴心的把夏蝉往他的怀中搂的更紧了。 可夏蝉心里还在默念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他是个蜘蛛精,千万别够被勾引了去~否则一入盘丝洞就再也不愿意回家了。 南宫禅不知夏蝉心里的小九九,一心只想宽慰夏蝉,好叫她欢喜。 他从怀中取出那张当初买下她的契约,问夏蝉道,“可知道这张契约有什么用?” 夏蝉怎会不知,在异世好歹也有四年了,况且又是她的卖身契,她如何不知。 “知道,这是我的卖身契,有了这张契约,我便是你的人,无论生死还是买卖,都只能听从于你。” 南宫禅点头道,“不止如此——” 他话未说完,留了后半段,只是想给他自己一个退路,万一将来夏蝉想要离开他,他如果不愿意放手,最起码他还有能留下她的余地。可他手上,却把那张夏蝉的卖身契给直接撕了。 只是其中一张卖身契而已,南宫禅却是留了两个心眼。 夏蝉惊呼,“世子是要放我自由了吗?” 南宫禅笑道,“对,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的奴婢,也不再是我的厨娘,而是——” 南宫禅卖了个关子,夏蝉还在翻身奴隶当回自由身的喜悦中,她对南宫禅幽深的眼眸,只觉得面前这男子更加的魅力无边,好像要把她牢牢的吸引过去。 夏蝉心中感激南宫禅的举动,他花了一千两银子买下的她,如今轻易的就给她自由身了,从今日起,她就可以再堂堂正正的做回自己,不再是谁的奴婢。 虽然她自打被卖给南宫禅后,一直没有当厨娘当下人的自觉,可事实上,一纸卖身契还是束缚。 如今没了卖身契,她再无压力,轻松自在了。 “谢谢世子!”夏蝉有些娇羞的答谢南宫禅。真的没想到,为他挡了一刀,竟换回来这么多的好处。他不仅疼爱关心她,还撕了她的卖身契。 夏蝉此时觉得,为南宫禅挡刀一事简直太划算了。虽然伤口还是痛的,可草头大夫说了,只要好好的将养,以后没什么大问题。 再说了,她将来是要离开异世的人,这副身子她也不会再用了。虽然是另一个“夏蝉”的身子,可那家伙在现世中用她的身体享福,还做出亲吻流量明星的勾当,还不知道把她的身体弄成什么样,只当是这次替南宫禅挡刀是为她行善积德了。 夏蝉的羞涩,看的是南宫禅喉头有些发痒。 两个沉浸在男欢女爱中的人,看着彼此,越看面色越是潮红,再加上彼此贴的这般近,在气氛的烘托下,好感度本就很高的两个人终于踏出了他们的第一步。 在荒郊野外热烈的拥吻了起来。 直到夏蝉被吻的气短,轻轻的捶在南宫禅的胸膛,南宫禅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夏蝉的唇。 可搂着夏蝉的手臂却是紧了又紧,夏蝉知道他这是有些反应了,也不敢动作,只任由南宫禅抱着她纾解。她可不想在这荒郊野外的带着伤跟南宫禅的。 南宫禅抱着夏蝉喘息了一阵,这才缓缓的平复下来。 初尝这次感受,南宫禅有些意犹未尽,要是能抱着心爱的女子肆无忌惮的一次,那应该是很痛快舒坦的事情。可南宫禅顾忌着夏蝉的身体,想着夏蝉的身体大约还需要两三个月才能经得起折腾。 等等吧,反正她在他身边,只能是他的人,他等得起。 “卖身契没了,你不再是奴了,从今日起,你记住,你是我南宫禅的女人,是我的房中人。” 夏蝉被南宫禅吻得神魂颠倒,南宫禅说什么,她都会点头应下。 可夏蝉刚害羞的点头,突然回味着他刚刚说的话。是他南宫禅的女人,是他的房中人?这是何意? 第90章借口拒绝 夏蝉觉得有必要弄更清楚他这句话中的意思。她的卖身契撕了,不再是奴婢,南宫禅肯定不是让她当他的通房丫头。 她毕竟是对南宫禅有救命之恩,他收她入房,却不是说迎娶,那就是说明他不会娶她。在异世,不是妻,那便只能是妾,南宫禅大约是会看在她救他一事上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吧。 然而夏蝉纠结就是纠结在,她不能要南宫禅给的名分。 不光是为了她将来离开不会担上抛夫的骂名,更是因为她用的身体是另一个“夏蝉”的,若是将来她找到和另一个“夏蝉”换回身体回到现世的办法。那另一个“夏蝉”肯定会被换回来,回到异世。 若是她以另一个“夏蝉”的身体当了南宫禅的妾,这肯定不会是心高气傲的另一个“夏蝉”能接受得了的吧。 虽然她来到异世受苦全都是因为另一个“夏蝉”,可毕竟另一个“夏蝉”与她之间也算是缘分,两个人彼此用了对方这么久的身体,她们如今又是彼此父母的女儿,把对方视为姐妹也不为过。 而另一个“夏蝉”在夏蝉看来,便是妹妹一般的人物了。 妹妹虽然顽劣,把她至于这种苦逼的境地,另一个“夏蝉”确实该受点教训,可谁没有任性叛逆的时期呢,可作姐姐的夏蝉却是大度。她不愿以这种让另一个“夏蝉”回来当一辈子妾室的法子来惩戒另一个“夏蝉”。 心想着即使要离开,也不能拍拍屁股就走,把烂摊子留给自家的妹妹。得想个法子,将来走的时候也能干脆利落。至于南宫禅所说的,入他房中,当他的女人。 夏蝉觉得,虽然她很想和南宫禅共度,可为了将来不必要的麻烦,此事暂且不要再提。等她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再与南宫禅共赴巫山。要不然,她宁愿不再招惹南宫禅,也要一身清爽的回到现世中,回到爸妈的身边去。 夏蝉不舍的轻轻推开南宫禅的搂抱。南宫禅在等着夏蝉的回答,他以为夏蝉能舍身救他,又曾经几次三番的轻薄他,口口声声的说对他一见钟情,必然是十分乐意伺候他身边,和他一样期待着二人能有闺房之乐。 可没想到,夏蝉竟然推开他,虽然他没想现在就要夏蝉,可夏蝉推开他的动作虽带着点小心翼翼,但是拒绝之意十分明显,让南宫禅原本的喜悦心情忽然沉了湖底一般。 南宫禅不明所以的看向夏蝉,他心里有忐忑,更多是疑惑。 明明夏蝉说过,她喜欢他,第一眼见到他就喜欢他了。不是因为他是凌王府的世子,而是对他一见钟情。 夏蝉还没开口,作为男子,又是头一回跟女子示好被拒绝的那位,南宫禅忍不住先开口质问夏蝉。 说是质问,可南宫禅的语气刻意放缓,低哑着声音带着讨好的小心翼翼,“你不愿意?” 拒绝的太过明显了,看着南宫禅好像有点受伤的眼神,夏蝉头一回对一个男人有了心疼的感觉。 她忙拉住南宫禅的手,将南宫禅的大手握在她小巧的两只手的手掌心中,暖着他的手,声音中带着歉意。 “蝉儿不希望世子你是因为蝉儿舍身救你,你心生感动才要蝉儿陪伴你左右。蝉儿原以为蝉儿对世子你的喜欢,只是蝉儿一厢情愿,可没想到世子能回应蝉儿,蝉儿也是好生欢喜。只是欢喜过后,蝉儿便觉得,世子你只是因为蝉儿的付出,才会感动,并非真心爱着蝉儿。若只是感动,蝉儿宁愿守在世子身边只当个厨娘,也免得将来世子哪一日发现对蝉儿的感情不过如此后,再冷落的蝉儿,叫蝉儿一个人独守空房。” 她能舍身救他,他肯定是感动的啊。可夏蝉却觉得,即使他感动,也不曾想过要娶她,而只是给她一个妾室的名分,只能说明她在他心里的分量还不够。 还不够让他冲破异世等级的界限,以世子的身份娶她一个普通百姓。即使她没打算留下来嫁给他,可区区一个妾室的名分,她也是不想要的好吗。 夏蝉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也不清楚南宫禅何时想要她,但现如今只能先找个借口,能拖一日是一日。待她想到两全其美的法子再说。 夏蝉向来不会说谎话,一说谎就眼神躲闪,不敢看向南宫禅。南宫禅何其聪明,一眼便从夏蝉不敢正视他的眼神和表情中看穿了夏蝉有所隐瞒。 南宫禅也不责问,只是对夏蝉表明自己的心意道,“你若是跟了我,我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这话夏蝉不敢多想,跟了他会不会受委屈且不说,成为他的女人,就能光明正大的对南宫禅上下其手,满足她不可言喻的花痴色女想法,简直很美好。 只是,这种想法也只能想一想,毕竟现实还是需要面对的。光是妾室这么一说,夏蝉就很不喜欢。 她一个现代大好青年,好端端的给人当妾室,再绝色的美男子,再尊贵的地位,她也觉得委屈呢。 宁头不做凤尾的想法,可是根深在她这个男女平等婚姻自由平等现代人的骨子里。她宁愿做一个普通人的妻子,也不要当一个皇亲国戚的妾室。 “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只要你能说得出的理由,我也许可以迁就你满足你。” 看到夏蝉撇了撇嘴,嘴巴撅的都可以挂了个油瓶在上面,南宫禅虽然心里对夏蝉拒绝他有些不悦,可看到她这副可爱的模样,南宫禅不由得问她,想听听她到底对他有什么不满。 说罢,南宫禅为了维护他作为男人的颜面,又加了句,“看在你舍身救我的份上,我该是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有什么想法,只管说出来,说出来我才能满足你。” 看着夏蝉沉思不言语,南宫禅有些心急,继续道,“是想要我给你多一些首饰衣衫聘礼?还是想要把你父母弟弟从边关接来一起住?我觉得这些都不是问题,我都可以满足你。” 第91章借口拒绝(二) 南宫禅说着诱惑夏蝉的条件,可夏蝉心里也在不停的思量计较。 南宫禅这些条件对夏蝉来说并没有多大的吸引力,可对于南宫禅来说,他对夏蝉已然是很有心了。 不过于夏蝉而言,她不在意这些条件,但是南宫禅想要知道她为何拒绝她,她正好可以借着他这个问题,说出一个理由,暂时不会跟他断了关系,又能维持她和南宫禅现在的局面。 一个好理由在夏蝉的脑海中迅速的形成,可夏蝉还是不敢轻易的说出来。虽说这个理由对于在等级森严的社会南宫禅来说不是件容易接受的事情,可万一呢。 万一南宫禅被她舍身而感动,感动的超乎她的想象,而接受了她这个苛刻的条件呢。 那个时候,她既不能当一个抛家弃夫的女人,又不愿放下回到现世的想法,可就真的要两难选择了。 但是南宫禅发沉的神情叫夏蝉不敢再沉默下去。南宫禅明显对于她的不答应不吭声有些生气。好歹得先给他点反应。夏蝉只好开口,心中暗叹赌一把,能不能先把眼前的应付过去再说。 夏蝉没有先开口,而是主动一吻印在南宫禅的唇上。 “可我很贪心,世子什么条件都会答应我吗?” 南宫禅咽了咽口水,夏蝉的主动献吻对他还是起到了安抚情绪的作用。南宫禅此时不仅那点点仅有的不悦消散了,心里更是涌起了对夏蝉的一些涟漪。 “有多贪心?你还想要什么,只要我能给得起的,你告诉我。”南宫禅的目光灼灼,似乎夏蝉此时说什么条件,他都能毫不犹豫的答应。 可夏蝉却犹豫了。 南宫禅看着夏蝉心痒,在夏蝉的嘴上轻啄一口。轻轻呢喃道,“说呀,想要什么,告诉我。” 他的呼吸越来越急,气息越来越浓。夏蝉不确定要不要在他对她情意最浓的时候说出她的借口。 夏蝉心中扶额,抱着早死早托生的态度,果断的说出了她拒绝南宫禅的理由,果然让南宫禅反应不及的症楞在当场。 夏蝉:“我想当你的妻,想要你对我明媒正娶。” 南宫禅:……… 不是南宫禅故意以沉默来回应夏蝉,只是他想过不少夏蝉可能会提出的条件,却从未想过夏蝉竟是出乎他意料的提出这个条件。 当他的妻,要他对她明媒正娶。 说实话,南宫禅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 他是凌王世子,他的婚娶不是单纯的收个女子在身边这么简单。他之所以拒绝凌王妃要他娶河西府的小姐,一方面是对那位小姐没有任何感情,最主要的是他只想先立业,还没有成家的打算。 夏蝉的这个要求显然是让南宫禅为难。 即使他不介意夏蝉的身份低微,看在她舍身救他的份上迎娶她,可凌王和凌王妃那一关也不是好过去的,更何况亲王世子娶亲的对象,只要不是太不合适,皇帝一般都是会默认和祝贺,但若是夏蝉,只怕…… 南宫禅自认为对夏蝉的好感超乎了他认识的所有女子,即便是如此,但涉及到婚嫁一事上,他还是要考虑良多,需要慎重再慎重。 夏蝉便是利用南宫禅这一点,故意要他娶她为借口,以暂时拒绝成为他的房中女人。 想占南宫禅的便宜,又不想被这种关系羁绊。夏蝉觉得她在现世中本是个乖巧的女孩,可到了异世却成了妥妥的渣女,想吃又不想负责的渣女。 可若是善后太过麻烦,她干脆还是洁身自好,不再招惹南宫禅的好。 但是话已说出口,南宫禅除了觉得为难,心里很是压抑。 他这个凌王世子当的还真是不顺心,不仅凌王妃和亲生母亲一事还没有料理清楚,又来了个夏蝉,对他有救命之恩,对他一见钟情,又是让他欢喜的女人,却开口要他求娶。 南宫禅心里叹息,心道世上的女子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麻烦。 然夏蝉的要求,南宫禅现在却是可以直接给她一个回复。 夏蝉只听南宫禅为难了半晌,缓缓开口道,“这件事我只能负你了。你怪我也好,怨我也好,可除了这件事,别的或许我都能满足你。偏偏是求娶……我无法做到。” 他低沉的声音,似乎带着点无奈和愧疚,但却正合夏蝉心意。“给不了你正妻的名分,但让你在我身边受尽荣宠,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这一点我能保证,我也确信我能做得到。” 南宫禅的这份心意已经不错了,当个妾室,能在他身边受尽荣宠,不受到任何人的欺辱,夏蝉心道他的诚意还是蛮大的。若是别的女子,定然是要心动的,有南宫禅这番话,做妾也是心满意足的答应了。 只是吧—— 夏蝉假装颇为遗憾的开口道,“世子是真心爱蝉儿,还是因为蝉儿所做让世子感动,才让世子对蝉儿生出了些许喜欢呢?” 其实夏蝉很确定,早在凌王府的时候就已经确定南宫禅对她有好感。她故意有此一问,好继续为她的借口圆话。 南宫禅果然道,“这一点我不瞒你,既是感动你肯舍身为我,也早就对你有了想法。不然你以为我凌王世子的床榻和马背,是任何人都能够上的了的?” 虽然心里一暖,可夏蝉为了将来不用背负渣女的名声,只得继续假装遗憾道,“可世子即使喜欢蝉儿,却也不能给蝉儿一个正妻的名分。” 南宫禅想解释,想分析他作为凌王世子的无奈讲给夏蝉听,好叫她明白他的为难。却听夏蝉继续说道。 “蝉儿也是对世子你早就芳心暗许,对世子更是一见钟情,可蝉儿也有自己的固执和底线。虽然我被卖给世子,可我爹爹也曾经是宣国的四品大员,我打小就养成了心高气傲的毛病,爹爹是读书人不曾娶过妾室,我看着自家爹娘感情深厚家庭和睦,再看到别家有妾室的人家后院一团糟乱,自小就觉得妾室不是个好的。如今世子要我做妾,我如何能做一个自己打小便厌恶的人呢。” 第92章生气冷战 要说刚刚只是不情不愿,不肯答应。那么现在夏蝉的这一番话,就是直接的拒绝了他。南宫禅的心里从刚刚的有些不舒服变得非常的不悦。 不悦的情绪中,有些是恼羞成怒,有些却是不可置信,还有些大概是因为明明说了对他一见钟情有多喜欢他,可还是拒绝他,让他很生气。 这到底是个什么女人!南宫禅此时气的真想敲开夏蝉的脑袋瓜子看一看,她到底都是怎么想的。 既然很喜欢他,既然对他一见钟情,难道和他在一起不好吗! 作为只在凌王妃面前碰过壁的南宫禅,毫不客气的甩开夏蝉的手,起身走开,恨不得离夏蝉三丈之外。 对于南宫禅甩给她的脸色,夏蝉倒是丝毫不介意。她早就料到南宫禅会是这个反应。 拒绝了他,他还能和颜悦色的跟她说话,要么就是他南宫禅脾性太好,除非就是南宫禅有受虐体质。可显然南宫禅除了在感情上还有些单纯外,三观倒是很正,没有一点想要受虐的想法。 南宫禅生她的气,再正常不过了。可夏蝉也曾经是从单相思的失恋中走出来过的人,她苦恋十年的同学,还没有相恋就拒绝了她,比起南宫禅,夏蝉觉得她自己可算是身经百炼了。对于南宫禅此时的生气,她有的是法子安抚。 想想她自己那个时候失恋的心情和想法,夏蝉有了计较。 虽然做法可能会有些白莲花,可人在江湖飘,哪能三观太正,三观太正的人恐怕在刚踏入江湖就被人砍了。她不愿做南宫禅的妾室,虽然南宫禅撕了她的卖身契,恢复了她的自由身,可说到底要是离开南宫禅,她也不知该如何在这异世存活下去。 她发现入梦是在被卖给南宫禅以后发生的,那么她就应该一直跟着南宫禅,既能在异世的时候有个靠山好好活下去,又能寻找到回去的方法。 “世子~” 还没牵到的手,就直接被南宫禅甩开。夏蝉不气馁,再次跟上南宫禅,去拉他刻意避开她的手。 南宫禅哪里肯让夏蝉得逞,他会武功,又加上刻意不想要夏蝉碰触,夏蝉竟连他衣袖都没有再碰到。 果然是生气了,而且是很生气。 “世子你也真是小气,像个女孩子家家的还和蝉儿置气。”夏蝉故意出言激他道。 哪知南宫禅头也不回的骂道,“你倒是大度,被人弃婚竟连眼泪也不落一滴!” 夏蝉心口一颤,他不出言则以,一张口竟然这么会怼人。竟直接拿捏了她的死穴,揭了她的短,叫她有些心虚。 夏蝉是从未喜欢过杨路,所以对于和杨路的婚约,也不过是觉得不能脱离苦海的得过且过罢了。 但是这种话却是不能告诉南宫禅的,否则南宫禅肯定会觉得她只是在对他矫情,那之前的借口岂不都全白费了。 夏蝉酝酿了一会情绪,想了半晌伤心的往事,这才哽咽心伤,对着南宫禅道,“难道被人抛弃,我就该寻死觅活,叫别人看了我有多可怜吗!说实话,我虽然被杨路大哥弃婚有些面子上难堪,可我同时也庆幸,能叫我在被他遗弃的时候遇到世子你。我那时眼里心里都只有你,哪里还会在被他弃婚后会伤心难过。你觉得我水性杨花也好,说我厚颜无耻也罢,我只叫你知道我的心里从未有过杨路大哥,这才见了你就被你深深的勾了魂。” 夏蝉深知她这番话有些婊里婊气,可却句句说的都是大实话,并没有任何一个字是欺骗南宫禅的。 只是她对南宫禅的一往情深,没那么深而已。但南宫禅肯定是她在异世第一个喜欢的男人,也是她想要在异世把她自己交付出去的初恋对象。 “既然喜欢我,为何还要拒绝我!” 南宫禅显然没那么好哄骗。他头也不回,一点都不愿看到夏蝉那张勾引他,又让他气恼的小脸。他语气坚决,让夏蝉感受到他有多生气,就算夏蝉表白也无济于事! 表白也不能攻克他,夏蝉换了个法子,不再讨好他,而是正面刚硬道,“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世子你不肯为我打破规矩娶我为妻,为何偏偏要我委曲求全!” 夏蝉叹息,以为能哄好他,没想到这人的脾气竟是这般的大。 看来一般的讨好对他没有用啊。若是激将法也不行,只能另外再想法子了。夏蝉忽然捂住伤口处,痛苦的蹲在地上,她眼巴巴的望向背对着她的南宫禅,希望他能转身,能对她心软一下。 或许是夏蝉突然的沉静,也或许夏蝉刚刚置气的话对南宫禅起了效果,无论什么原因,在惹得南宫禅回身之时,这才发现夏蝉双手捂着伤口处蹲在地上不言不语,低垂着头却看起来很痛苦。 南宫禅虽然还在生气,却是三步并作两步,快步的走到夏蝉的面前,一把把夏蝉拉起来。 他原以为夏蝉是故意假装疼痛,好叫他内疚原谅她,本想拆穿夏蝉何止她一番,可等南宫禅发现夏蝉疼的额头青筋凸出,被他拉起身后竟是站立不稳,便知夏蝉的痛并非作假。 是真的弄痛了伤口,这可是大事,草头大夫说过,以后会不会留下后遗症全靠现在伤口能不能恢复的好。 看着夏蝉疼的连话也说不出来,南宫禅顿时忘记生夏蝉的气,他不懂医术,不敢随意的为夏蝉抚痛。可能是因为两个人置气才惹得她伤口疼痛,但此时没有药草可以缓解夏蝉的疼痛,南宫禅只得把夏蝉抱上椅背上,背起夏蝉加快脚步继续赶路,想要早点抵达都城好为夏蝉看诊服药。 被南宫禅背在身后痛的不能自已的夏蝉,自叹她自己运气太背。 本来她是想着要哄了南宫禅不要再生她的气,可没想到弄巧成拙,她竟真的在假置气的时候扭转身子一不留神把自个的伤口弄扭了,痛的龇牙咧嘴。 这下好了,也不用哄南宫禅了,她现在就想着这痛楚快点过去,南宫禅生气就生气吧,她不哄了,还是她的小命要紧。 第93章凌王异样 夏蝉心道按照南宫禅的说法,他们最起码还需要两日才能抵达都城。可她这伤势,如今痛的如此难以忍受,她只担心她这副小身体能不能撑到找到回去现世的方法。 心有所想,即使在南宫禅的背上痛的昏睡过去,夏蝉梦中依然记挂着想要回到现世的事情。 但令夏蝉意外的是,她心念所及的事情当即得到了回应,她想着入梦,竟真的如愿的入了梦。而且这一次,依旧没有另一个“夏蝉”的身影。 夏蝉很奇怪的在已经算得上很熟悉的梦境中游走,她已然来过这个梦境多次,每次都给她同样熟悉的感觉,可每次她都好像无法在梦中看清梦境的场景。而这一次入梦,她竟然意外的发现,她为了南宫禅挡刀的伤口竟然依旧出现在她的身上。 所谓的入梦,应该是她灵魂的入梦,和她所在的身体并无任何的关系。可她虽然是借用另一个“夏蝉”的年仅十六岁的身体活在异世,但她为南宫禅挡刀的时候,她自个的灵魂也出现了受伤的情况。 原来她在异世的因果都会留在她自个的灵魂上。 夏蝉刚想要想个明白,自个这回又是如何原因入了梦,可她在梦中突然不受控制一般好像要被排斥出梦境。 这是她第一次出现被排斥出梦境的情况。一瞬间被梦境排斥出来,夏蝉很明显的感觉到梦境与现实的差别。 感受到她还被南宫禅背在背后,夏蝉没有睁开眼睛,想继续入睡,看看能否继续以意念入梦。 可没想到,当她努力想要闭眼沉思入梦的时候,耳边忽然想起了一句深沉冷漠的男声,直接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想到十多年没见你,你倒是出乎本王的意料。” 是谁!笑声中带着几分凉薄之意,言语中有明显的敌意,显然这声音的主人并非是个和善之人。难道又遇到了凶徒埋伏! 夏蝉猛然睁开眼睛。 可入目的几个侍卫打扮的府兵立马又让夏蝉一惊,南宫禅感受到夏蝉醒来,一边把夏蝉从背上放下来,一边回答凌王道,“叫父亲担忧了,幸好孩儿有惊无险,能平安见到父亲。” 夏蝉扶着南宫禅的手站立稳妥,这才看向南宫禅口中所说的父亲,刚刚发出那凉薄笑意的凌王。 皇室之人的长相倒也都是俊美的,只是凌王已然将近四十的年纪,因为是个练家子,皮肤倒也紧致,却因为身材消瘦,显得十分的干练。身材倒是与南宫禅有些相像,都是穿衣显瘦的人。 只是凌王的一双眼睛却没那么好看,眼皮的皮肤分外的松弛,好像许久都未补充过睡眠一般。而且那双眼睛看起来精明,夏蝉却从凌王闪烁的眼神中察觉到,凌王并非是个良善之人。 夏蝉肯定自己的判断,并非是根据草头大夫所言而对凌王偏见。 一个人的好坏可以掩饰,可一双眼睛却能透露出一个人的心思。是善还是恶,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这个是什么人!敢如此放肆的盯着本王!” 凌王早就注意到了被南宫禅背在身后的夏蝉,他看到夏蝉竟然让堂堂的凌王世子背着,还睡得如此香甜,要不是南宫禅的长相更让他惊讶,他恐怕早就第一时间训斥了夏蝉,叫侍卫们将夏蝉拿下。 可如今见南宫禅小心的放下背后的夏蝉,夏蝉不仅不对他行礼不说,还敢毫不避讳的盯着他的面容审视。 若是平常,想要瞻仰他堂堂凌王的尊容之人也不是没有。他倒是可以假装大度的不予理会,可现在不同,他知道这夏蝉,凌王妃来信说想要杀了她却没有杀成,可如今这个夏蝉盯着他的容貌,他很怕夏蝉从他和南宫禅之间的容貌中看出些端倪出来。 虽说凌王心里打定主意不会叫南宫禅和夏蝉继续活着,只是再没有永绝后患之前,凌王还是不愿再节外生枝。 呵斥了夏蝉,在外人看来,凌王不过是主子对不懂规矩的奴婢训斥罢了,倒也不会引得别人怀疑。 南宫禅还未来得及出口维护夏蝉,夏蝉先一步急忙低下头,乖巧的跟凌王南宫彦行了礼。“民女夏蝉给凌王请安。” “民女?你不是禅儿买回的厨娘吗!”凌王叱问道。 可夏蝉和南宫禅心里同时一惊,凌王竟然知道夏蝉是南宫禅买回的厨娘,是不是就说明凌王妃的信已经送到了凌王的面前。 南宫禅按下心里的惊慌,急于为夏蝉解释道,“回父亲的话,夏蝉虽然是被孩儿买回来的,可孩儿已经撕了她的卖身契,放了她自由。” 凌王将凌厉的目光对向南宫禅,垂首的南宫禅自然没有看到凌王南宫彦的眼中一闪而过的毒辣眼神。 此时的南宫彦心道,就算不是厨娘也是一样要杀掉除去。你南宫禅如今是自投罗网,连自身的性命都要交代,看你如何还能保得住喜欢的人的性命。本王成全你们去地府做一对苦命的鸳鸯! 南宫彦看着垂首的南宫禅,心里早就生出杀了南宫禅和夏蝉的毒计。 夏蝉也不敢抬头,跟着南宫禅垂首,只是她的思绪没有停止,一直在思量着凌王南宫彦会如何发怒。凌王妃既然要杀她,凌王会看在南宫禅的面子上给她一条活路吗? 可没想到的是,夏蝉不停的思量着对策,在几息之后,竟等来的是凌王南宫彦语气缓和的声音,“我儿确实大度,区区一个奴婢而已,本王岂会计较,我儿不用害怕本王会对她做什么。” “谢父亲大义。”南宫禅起身。 可夏蝉心里却总觉得这位面上看起来大度的凌王南宫彦,话语中有点怪怪的。 一番客套之后,凌王南宫彦让南宫禅带着夏蝉上了他带来的马车。而凌王南宫彦自个却依旧骑上来时的快马,先一步离开,说是有要务在身,为了迎接南宫禅才抛下要务出城迎他。 如今南宫禅已经顺利接到,凌王南宫彦便要先一步去处理政事。 “父亲先去忙,孩儿等父亲回来再跟父亲详禀。” 凌王南宫彦对南宫禅点了点头,与他带来迎接南宫禅的侍卫们暗示了一番后,便跨马而去。 第94章满腹疑虑 当爹的对儿子出城相迎,看起来倒是父子情深。 可夏蝉知道,凌王南宫彦为了皇帝为了政务,竟有十多年没有回到封地的凌王府,甚至是对他所为的亲生嫡子南宫禅不闻不问。 别人都道凌王是舍家为国,丢下他的凌王妃和亲生儿子在封地,只为了辅佐皇帝,照顾自小失去母妃的宸王。 可夏蝉总觉得这凌王南宫彦所作所为有些奇怪。 看凌王南宫彦的长相和南宫禅的长相,虽有两三分相像之处,但却难以肯定他们就一定是父子关系。 只是这种话夏蝉不敢在凌王南宫彦派来的马车上跟南宫禅说。而且南宫禅看起来并没有因为见到他的父亲而感到开心,相反,南宫禅此时很是低落。 他闭上双目靠在马车内壁上,夏蝉想要对他开口询问,可还未说出口,就被南宫禅闭着眼睛轻易的就抓住她的手,而且攥在手心中紧了紧。 这是一个暗示,叫她不要多话。 夏蝉这点默契还是有的,她当即明白许是南宫禅在凌王的身上也看出来点了什么,便闭口不再言语。 马车一路上是不是往都城的方向,夏蝉一无所知,她本就对都城没什么印象,即使在都城生活过三天,可仅仅三天的时间她就被迫跟着爹爹夏铭抄家流放,四年过去了,本就淡薄的印象也早就消散了。 “你从小住在都城,可还记得都城的模样?” 依靠着马车内壁闭目养神的南宫禅忽然开口问道。 夏蝉一慌,她哪里还有什么印象。当初跟着爹娘流放,她只记得她当时感慨万千想着应对流放的法子,全然没有心情去看这都城如何繁荣,甚至连都城的城门是什么模样她都没有去看一眼。 夏蝉默不作声,引得南宫禅睁开眼去朝她瞧去。他原本只是随口一问,反正他如今就要入了都城,如何都城是繁华,还是藏龙卧虎,他将来都要弄个一清二楚,必要在都城有个属于他南宫禅的一席之地。 夏蝉瞧见南宫禅睁开眼睛看过来,心下慌乱,她就怕南宫禅发现她这灵魂早已不是另一个“夏蝉”的芯子。 灵魂互换一事毕竟没那么容易叫人接受,即使是另一个“夏蝉”的亲生爹娘,与她生活了四年,相亲相爱的,恐怕也未必能接受得了她早已不是他们女儿的事实吧。 “太……太久了,没什么印象了。”她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她果真是一点谎话都说不得,心里没有能应付的腹稿,说起谎话都不利索。 可这一次南宫禅却没有看穿夏蝉的谎话,以为她是回忆起她的爹爹夏铭被贬官抄家流放一事,心里有心结。故而,南宫禅很想安慰夏蝉。 他很想跟夏蝉说:别怕,以后到了都城,我便是你的依靠,你的仪仗。无论是富贵的日子,还是地位,只会比以前更好,我绝不会再叫你受半点委屈。 可是有些已经到了眼前不得不去面对的事情,想要他先去面对。只是前路是喜还是忧,连他自个这次也没有把握。 他以为来到都城,见到父亲凌王,一切都会迎刃而解。可见到了凌王,南宫禅才发觉,有些事情也许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糟糕。 连夏蝉都有所感觉,去盯着凌王的面容想一看究竟,他这个当儿子的岂会看不出来,父亲凌王对他的疏离。以及那种亲情血脉之间的感觉,他却一点都未感应到。 凌王妃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有十成确定,可凌王呢? 莫非也不是他的亲生父亲? 南宫禅心里苦笑,甚至有些心痛。若凌王和凌王妃都不是他的亲生父母,那么幼时他们对他的漠不关心和苛待,以及凌王十多年对他的不理不睬那就都能说得过去了。 那么他的生身父母到底是谁? 为何凌王和凌王妃会收养他在身边,假装是他们的嫡长子? 凌王妃虽说不能生养,可凌王在都城长乐却有一位侧妃和几位妾室,她们也为凌王诞下几位庶子庶女,随便过继一个给凌王妃,总归也是凌王的亲生儿子,总比保养他这个与凌王没有血脉关系的人更亲近吧? 还有,既然凌王和凌王妃让他充当他们凌王府的嫡长子,为何凌王妃有对他起了杀念呢? 而凌王在他年幼病重那次,也果断选择了放弃他的生命,若非是师父圆奘法师用了法子,才叫凌王和凌王妃重新将他带回凌王府,否则他早已死在凌王妃的苛待之下。 还有半路伏击的他和夏蝉的那十几个杀手,显然是知道他经过此地前往都城。想要知道他凌王世子南宫禅前往都城是件很容易的事,毕竟他带着侍卫夜宿驿站,驿站来往人员复杂,消息不胫而走也是常事。可他总觉得这其中透露着点不正常。 南宫禅此时的心里有太多的想法和疑惑,他没有心力去难过自己也并非是凌王的亲生儿子,反而是有些担忧。凌王得到了凌王妃的信件了,接下来会如何处置他。 毕竟这十多年来,凌王妃处处限制他,即使他长大成年后,凌王妃也一直约束于他,不许他离开封地半步。凌王妃作为一个女流之辈,自然是以夫君凌王马首是瞻,封地的凌王府上下在凌王不在府中之时,也只听命于凌王妃的命令,这些显然都是凌王临走之前的安排。 否则就以他是凌王世子的身份,也不该受到如此的待遇。只能说明,他之所以处处受困,全都是因为凌王不允许他。 凌王不允许的事情,他便不能做。凌王不希望他来长乐城,他便不能来,所以凌王妃才会派人不惜一切代价拦截他,甚至不惜诬陷他。这种做法显然不把他的性命当做一回事。 那么,那些埋伏在路上的杀手呢?他们说是都城的主子派来的,难道是在都城的凌王派去杀他的?毕竟,他南宫禅除了凌王和凌王妃再找不到第三个想要对他不利的人了。 除非,那个想要杀了他的人,是与凌王交恶,想杀了凌王的世子,以灭凌王的威风。 第95章别院端倪 可南宫禅还未来得及跟凌王说他路上受袭,凌王便以要事为由匆匆的离开了,显然是对他如何来到都城的没半点兴趣。 这哪里是一位父亲该有的反应。虽然南宫禅自幼没感受到来自父亲的关心,但是人之常情的事情在凌王身上太过反常,叫南宫禅不得不疑心。 从而猜测凌王是不是和凌王妃一样,并非是他的血脉父母。 一旦心里起了怀疑,这种想法便在南宫禅心里扎根,越发的觉得凌王和凌王妃都不是他的生身父母,而他可能不是皇家血脉。 这种情况对于南宫禅而言并非是件好事,倘若他果真并非是凌王的血脉,那么凌王夫妇两人以他人的血脉冒充皇家血脉,不知皇室中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 有多少人知道这件事还不算是太坏的事情,可问题的关键是皇帝知不知道此事。以他人血脉混淆皇家血脉,那可是欺君的大罪! 即使同样被蒙蔽的他,在被皇帝发觉后,恐怕也难逃被株连的命运。而且,凌王毕竟是位有袭承的亲王,加上他多年不在封地,不与他相处,任何借口都能保全凌王的地位和性命。只怕最后丢了性命的只有他南宫禅一个外人而已。 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的生身父母到底是何人? 这是南宫禅急于想要查清楚的事情。 可还不待南宫禅从过往中寻找踪迹细想之时,马车已经到了地方。 南宫禅一顿,挑开马车帘子朝外张望,发现确实如他所想,马车并未直接前往长乐城。而是停靠在了一处庄园的外面。 “世子,王爷说了,世子一路辛苦,风尘仆仆的这般进都城不太好,叫世子您在庄子里好生修整一番,待休息好了让属下再带您去都城府邸。” 马车外的侍卫禀告道。虽是禀告,可他声音中却透露出不容南宫禅质疑的态度。 南宫禅了然,今日肯定是没办法顺利前往都城了。 看着夏蝉苍白的小脸上一直紧绷的神情,南宫禅抬手抚平夏蝉皱着的眉梢,“别怕,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正好给你找个大夫看看伤。” 夏蝉虽然心有余悸,很怕这是凌王又要使出的害人手段,可她只是猜测凌王并非南宫禅的亲生父亲,没有直接的证据来断定真假,当也觉得凌王该不至于对南宫禅动杀手,否则也不会养了南宫禅二十年而任由南宫禅好好活着。 若真是与南宫禅有仇有怨的,也不会白养活了南宫禅二十年。岂会因为不允许他来都城,就对他起了杀念呢。 不过那群伏击在他们来时路上的杀手,虽然只逃走一个,还是叫夏蝉想起来就精神紧张。生怕那逃走的杀手头领会带着人再次卷土重来,对南宫禅和她下毒手。 南宫禅扶着夏蝉下了马车,守在庄园的唐管家急忙出来迎了南宫禅和夏蝉进府。对南宫禅和夏蝉两个人携手并肩的亲密举止,唐管家竟然并未有任何的反应。 可却是这般平静,南宫禅的心里就越觉得不对劲。 按理说,在都城,规矩该是比封地更加严谨,对于礼仪应该更加的注重。而他自幼对凌王的的印象便是严厉,在封地的凌王府也是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的越礼行为。 可他都和夏蝉牵手出入了,这唐管家竟然还无波澜,丝毫没有提醒他注意礼节的意思。这可不像是凌王的手段。 “这庄园可是我父亲凌王所有?” 既然疑惑,南宫禅自然是开口询问。 只有得到的答案越多,他越是能从其中判断出一些端倪出来。 然庄园的唐管家却思量一番才缓缓回道,“确实是凌王殿下的,只是凌王他事务繁忙鲜少过来,倒是他后院的几个夫人会常常来小住几日。” 凌王后院的几个夫人,那便是凌王的妾室了。没想到凌王竟然任由妾室出府,还能到这么远的庄园里小住,这倒是让南宫禅又一次感到意外。 若是有机会,南宫禅倒是想见一见父亲凌王的这几个妾室。看看她们到底是太过受宠才能任意出入府中呢,还是有别的原因。 南宫禅刚按下心里的疑惑,唐管家又小心谨慎的开口说道,“说来也巧,正好今日几位夫人也来了此处,正在园子里赏景。” “那还真是巧。” 没想到竟然真的能在这里碰到她们,正好可以借机探探她们的底,说不定还能套出一些有用的话来。 南宫禅携手夏蝉,一边吩咐唐管家为夏蝉找个大夫前来看诊,一边毫不避讳的大步往后院走去。 唐管家口中应下,可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都是要死的人了,还看什么大夫! 未免节外生枝,唐管家自然是不会再派人去找什么大夫前来,免得他们要杀了凌王世子一事被外人知晓。 别院里有一个懂点医术的下人,唐管家眼见着世子看起来并未有任何的不妥。倒是世子扶着的叫夏蝉的,好像身子不大利索。 唐管家觉得该是为她看诊,随便一个婢女,敷衍了事便是。于是便让那懂点医术的下人假扮大夫,去夏蝉的房中为夏蝉诊治,叫他随意忽悠两句,先蒙骗过世子南宫禅和夏蝉再说。 诓骗夏蝉服药,趁机去为夏蝉煎药之时正好可以把毒药投放进夏蝉的药中,叫夏蝉先一命呜呼。 至于世子南宫禅,唐管家心道有凌王亲自安排,自然是不用他动手。 要不是凌王亲自吩咐,料是唐管家这个老油条也不敢相信,凌王竟然要对亲生儿子下手。不过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除了他一个,就是那个前两天半夜独身回来的别院侍卫统领孙辽中了。 说来也奇怪,那侍卫统领孙辽中,本来跟他一个样,都是守着这别院,不叫外人知道这别院中的内情。可不知怎的,在前段时间,凌王突然让孙辽中带着十多个别院的侍卫去做一些,至于是何事,唐管家不会去探寻,毕竟别院中见不得人的事情太多了,少知道一件就能多活一些时间。 第96章伤口没了 可孙辽中带着十多个侍卫离开的,但是在前两日,却独身而回,至于一起离开的十几个侍卫,却再未从孙辽中的口中得知他们的下落。 待孙辽中回来后,凌王突然对他说了这番弑子的话,唐管家便猜测,孙辽中之前受命凌王去办的事情,以及那失踪的十几个侍卫,大约是与世子南宫禅有关了。 老子要杀儿子,这样的事情,唐管家这大半辈子的可没少见。 更何况还是皇家事,唐管家更是觉得无关痛痒。 “杀吧,杀吧,反正这庄子里的腌臜太多了。” 唐管事的安顿好南宫禅和夏蝉之后,便躲回到自己的住处,跟手底下的人嘱咐一番后便关上门,沏一壶茶抿上了两口,再去榻上小憩一会儿。 凌王要孙辽中动手,他就不能再去掺和。他若是太好奇,凌王必然是不会放过他这个知情人。 他还是眼不见为净,躲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想着等凌王大事得成,宸王登上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到时候凌王不再需要他了,放他离开回乡养老。若是再得凌王赏赐一大笔银钱,回乡买妻买儿,好好的过上乡绅富足的日子,享受个几年惬意的生活,这日子还是有不少盼头的。 至于凌王曾经所言的,将凌王自个的如花美妾赏给他两个,唐管家一味的摇头。他不嫌弃她们曾经是凌王的妾室,他只是嫌弃那些个女子太脏。 “呸~什么夫人!还不如花楼里的清倌人干净!” 唐管家一想到凌王这几日送来的几个夫人,便又是一通唾弃。 这些个女子,表面上是凌王的妾室,可实际上却来这别院行那腌臜之事。凌王为了宸王,可真是连老脸都不要了,。说他为了宸王,不惜一切代价,唐管家倒是认同。 可唐管家虽然不去理会凌王今夜要杀了自个亲生儿子的行为,可心里却是疑惑的犯嘀咕。按理说世子才是凌王的亲生儿子,凌王不对自己的儿子上心,反而是尽心尽力的为宸王铺路,要说宸王乃是皇帝最宠爱的儿子,也是将来最有可能当上储君的,凌王辅佐宸王倒也正常。 可世子于辅佐宸王并无任何影响,凌王何至于下狠手要绝了自己的后呢? “管他呢!老子睡一觉,等下起来去收尸善后。” 唐管家猜测去为夏蝉那个婢女看病的下人应该把南宫禅和夏蝉糊弄过去了吧,只等着他在夏蝉的药罐子里下毒,先把夏蝉毒了。 但唐管家的小手段岂能骗的了精明的南宫禅,就连见多识广的夏蝉也是一眼就看穿了前来给她看诊的这个所谓的大夫医术真的不咋滴。 本以为是底下人办事不利,没有寻到医术高明的大夫,南宫禅对着假装是大夫前来看诊的下人是发了好大一通火。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即使他是个不受宠的世子,可毕竟现在在凌王的眼皮子底下,这些下人应该没胆量敢来敷衍他。可既然唐管家敢随便找个不三不四的人来给敷衍,那就只能说明,他父亲凌王没把他这个儿子看在眼里,所以下人嗅到讯息,也不把他这个凌王世子放在眼里。 父亲凌王对他的态度,他果然是没有看错。如今南宫禅更担忧的是,凌王没有让人直接送他去都城,反而是先送来郊外庄园,只怕是别有用心。 还有庄园里的那些凌王妾室,明知他一个世子要来庄园,凌王在走的时候也没有把他那些妾室带走,留下她们又是为何? 疑惑的事情一桩接着一桩,可当务之急,南宫禅更加担忧的是夏蝉的身体。 唐管家不知躲到哪里去清闲去了,怕是指望不上唐管家再去寻一个有用的大夫来。好在他们在与草头大夫告别之前,草头大夫写了一张药方交给他。 这庄子里没有大夫,但草药应该会有吧。 南宫禅将药方抄写一份,交给守在他院子里的一个侍卫前去找这些草药来。 煎药,南宫禅也跟着草头大夫学了一些。只等侍卫把草药都找齐后,南宫禅想亲自为夏蝉煎药。 关上房门,隔断守在院子里的侍卫们的视线,南宫禅走到夏蝉的身边,哄着她把衣衫撩开。“让我瞧瞧你的伤口愈合的如何了。” 之前还因为要不要当他妾室的事情与他争执,他对她冷战,没想到她伤口痛,他依旧着急,依旧对她上心。 夏蝉也不矫情,反正她在被李大夫和草头大夫医治的时候已经被南宫禅看过了,几次换药也都是南宫禅为她擦拭换上的。轻轻的脱下外衫解开腰封,夏蝉也没有全脱掉上衣,只是撩开中衣和里衣的衣摆,露出那条蜈蚣一样的疤痕给南宫禅检查。 她自己都觉得那条疤痕很是难看,便在撩开衣衫后,闭上眼睛不去看它。 可南宫禅惊呼和异样的唤着夏蝉,“知知,这是怎么回事!” 夏蝉睁开眼睛,顺着南宫禅的视线朝着自己的伤口望去,她还以为是她的伤势变得严重,才会惹得南宫禅担忧。 可就在夏蝉的视线落上她的伤口处那一瞬间,夏蝉也是被伤口惊呆了。 伤口呢! 她满脸疑惑和惊讶不亚于南宫禅。 “伤口呢?”夏蝉惊讶又不可置信的对上同样被这件事震惊的张大着嘴巴不知缘由的南宫禅。两个人都从对方表现的惊愕中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光滑的皮肤上,哪里还有半点伤口的影子! 别说伤口了,连一丁点痕迹都没有了。 这不是他们其中一人眼花了,而是他们同样都没有在夏蝉的身上看到今早还存在的那条被草头大夫亲手缝合起来的伤疤。 南宫禅不敢动手查看,夏蝉只好自己抚摸着原本的伤口处。 她边抚摸着感受着,边跟南宫禅说着她的体会,“还是痛,我可以确定伤口本来就在这里。” “可它不见了!”南宫禅简直不敢相信,他甚至在脑中突然闪出一个念头,那就是夏蝉会不会是妖精变得。 第97章梦境疑云 原来的夏蝉被那一刀砍杀了,后来的夏蝉是在小树林里的时候,被妖精趁着他眼睛被石灰迷住给换了。所以这个夏蝉才能在短时间内将伤口愈合。 可也只是一瞬间的念头,南宫禅便打消了这个荒唐的想法。他的师父虽然是个出家人,可他南宫禅并不信奉这些。 再说了,要是夏蝉真是个妖精变得,应该早就在人烟稀少的时候对他动了手,岂会跟着他去繁华的都城。 而且吧,传言中会变成美女的妖精不都是会勾引男人嘛,而夏蝉今日还拒绝了当他的房中人,又岂会是妖精变化的。 可伤口不翼而飞,全然不见了踪影,这件事情也太过匪夷所思了。 别说南宫禅不敢相信他自个的眼睛,就连夏蝉,若非是切切实实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也是不会相信世上还有比她与另一个“夏蝉”灵魂互换还要不科学的事情存在。 她的确被人刺了一刀,受了严重的伤,而且被李大夫和草头大夫都医治过,这肯定是没错。今个早晨在草头大夫的茅草屋内,南宫禅还为她擦拭缝合的伤口,上了一些创伤药。 还有一点,夏蝉确信自己没记错的事,她和南宫禅在路上休息之时,她拒绝南宫禅的时候还因为扭到伤口而痛的昏睡过去。 她可以十分的确定,在那个时候,南宫禅把她背上后背的时候,缝合的伤疤还是在她身上的。 “你想到了什么?” 夏蝉的沉思让南宫禅排除了对她的猜忌。看样子,连她自个都不知道伤痕无缘无故的消失不见是怎么一回事。 南宫禅如今是夏蝉身边最能信任和依赖的人,虽然说她的来历不敢轻易的告知南宫禅,只怕南宫禅当她怪物看待。可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却没法对南宫禅隐瞒。 夏蝉直言道,“两个时辰前,我与你说话之时扭伤了伤口,那个时候你把我背在背上,我还摸过,伤疤还是在的。” “后来呢?”南宫禅追问道,“后来可有什么异样的感觉?” 夏蝉对上南宫禅的眼睛,“后来……”他辛苦的背着她,可她却在他后背上睡着了。 她在他背上睡着了,南宫禅是知道的。 从她被他背上后,再遇到凌王,再来到庄园,时间不过两个时辰左右。那伤口必然是在这两个时辰中消失的。 南宫禅关切对夏蝉道,“你再回想回想,这两个时辰里你身上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夏蝉沉思,努力回忆着这两个时辰发生的所有事情。 到底是什么特别的,又不对劲的事情呢? 她摸上已经消失了不见伤口的地方,那个地方如今光滑细腻,可痛感却还在。为何会有这种奇怪的情况发生? 而且这种痛感一直都在,所以她才会没有留意到伤口是何时消失不见了的。 今日都发生了什么事? 夏蝉从她被南宫禅背上背后开始回忆。她被南宫禅背上背后,便痛得昏睡过去,然后便入了梦。再后来,她突然被梦排斥,准确的说应该是她被梦从梦境中扔了出来。再后来便是被凌王的声音惊醒。 然后,她便跟着南宫禅被马车送来了凌王的庄园别院。 这么看来,好像没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既然伤口能凭空消失,又没有让她察觉,肯定是在她没有留意的时候就消失不见了。 是什么时候,她注意力最没有想那处伤势的时候呢? 遇到凌王之后,她一直保持着戒备之心,直到发现伤口消失不见之前,她对这庄园里的一切都存在十二分的戒备。也就是这个时候,她才无视了自身的伤势。 难道真的是入了庄园别院,她的伤口便不见了? 南宫禅急忙道,“我肩胛处也在前几日与那些黑衣人打斗的时候受了点皮肉伤,如今还是青紫的,你替我看看可还在。” 南宫禅转身背对着夏蝉坐下,夏蝉忙把南宫禅的衣服从衣领处拉下,可南宫禅肩胛处的青紫只看得夏蝉心疼。 “还在。还痛吗?你怎么都没说,有没有在草头大夫那里用过药酒擦一擦?” 南宫禅握住夏蝉抚上他肩胛青紫那处的手,把衣服穿好,对夏蝉宽慰道,“已经用药酒擦拭过了。我是男人,这点小伤过几日就会好了,不用为我担心。倒是你,伤口突然不见太过匪夷所思,未免别人以异样的眼光看你,这件事千万不要宣扬出去。” 夏蝉点头道,“我自然是不敢跟外人说的。” 不敢跟外人说,他却是知道的,这是将南宫禅当做自家人看待了。虽然夏蝉嘴上说着拒绝成为他房中女人的话,可心里却没有把他当做外人。南宫禅被夏蝉这一句话又一次撩拨了心弦,之前被夏蝉以求娶为借口拒绝他的事情,顿时在南宫禅心里翻了个篇。 既然南宫禅肩胛处的青紫还在,那就说明夏蝉并非是因为入了这个庄园才消失了伤口。 南宫禅虽然不再继续追问夏蝉,叫她好好休息,不要再胡思乱想。只道是天降福气,她舍己为人,上天有好生之德,所以对她怜惜,让她伤势痊愈。 得到南宫禅这番违心话安慰的夏蝉,其实心里也知道这不过是南宫禅怕她因为这件事而心生害怕,故意说些吉利的话安慰她罢了。别看南宫禅叫她休息不要乱想,其实南宫禅肯定比她更想知道,她身上发生的事情到底是什么原因。 夏蝉躺在本是给南宫禅准备的床榻上,背对着南宫禅,不叫他看到她在睁眼想着心事。 要说今日奇异的地方,夏蝉觉得今日的梦境才是最奇怪的。只是关于梦境的事情,夏蝉是不敢告诉南宫禅的。 以南宫禅的聪明,必然会因为一个梦境从她口中套出许多话来。这是她身上最大的秘密,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对南宫禅坦诚,唯独这一件事情不行。 夏蝉没想到今日的梦境竟然会把她抛出来,至于为什么,恐怕比她入梦的原因更让她难以猜测。 会不会是因为那个梦境! 第98章美人计出 今日的梦境确实奇怪,不光是梦境奇怪,连同她入梦境的原因,如今想想都有些奇怪。 要说痛吧,伤口被草头大夫已经处理过了,确实还有些痛。可也不至于痛的昏睡过去吧。 如果说是痛晕的,那也不至于入了梦境中。 她一直都是睡着后,在特定的时辰,和一个特定的情况下才能进入梦境。今天的时间明显还是白日,她便入了梦。 那说明什么?说明并非是需要特定的时间也能进入梦境的。 可她今日做了什么特殊的事情吗? 和南宫禅拥吻! 对,这件事情会不会就是触发她进入梦境的点,就和之前她与另一个“夏蝉”同一天亲吻男子一样才能入梦。 虽然没找到伤口无缘无故消失的原因,但夏蝉却以为进入梦境肯定和她与南宫禅接吻有关联。她甚至是在想,是不是她和那南宫禅多接吻几次,她就可以在梦境中任意出入了。 但她同时也对梦境将她抛出梦境一事感到疑惑。 多想无益,夏蝉觉得改日再和南宫禅接吻试一试,说不定就真的知道了入梦的方法。 同样做着白日梦的还有庄园别院的唐管家,他以为区区一个下人便能将世子南宫禅和小小的奴婢夏蝉糊弄过去,将毒药放进夏蝉的药罐子里,可以毒死夏蝉。 那下人没得逞,只得跑去找唐管家告知此事。 唐管家听说事情败露,惊的从床上坐起。他道,“看来这个偏远之地来的世子没那么好糊弄啊。” “可不是么,您还说世子没啥见识,随便几句便能糊弄过去,现在可好了,世子虽然只骂了几句,但小的觉得世子根本没他看起来那么简单。” 唐管家挥手制止下人继续说下去,他需要想个法子,将凌王交代给他的,杀了那个奴婢夏蝉一事给办好了才行。 原本以为夏蝉再怎么被世子欢喜,也不过是个近身奴婢,想要处死她岂会不容易。可没曾想,世子就把夏蝉护在他的身边,如今在她药罐子里下毒也不好用,只能再想别的法子。 晚上那些夫人和孙辽中就要对世子动手,不如等世子死了之后再杀了夏蝉。 唐管家如此想着,反正只是一个奴婢,且放她多活几个时辰也没甚影响。等世子被孙辽中处死后,没有世子再护着夏蝉,多的是法子弄死她。 到时候捏死她不过是和捏死一个蚂蚁一样简单,无需现在着急上火的。 心里觉得无关痛痒的人可以放任夏蝉多活几个时辰,可唐管家还是起身出门,去找到隐藏在庄园别院一个小院子里的孙辽中,将夏蝉还未死的事情告诉了他。 孙辽中一手摸着怀中一位夫人的大腿,一手接过另一位夫人送来的冷酒,毫不避讳的在唐管家的面前跟凌王几位称为夫人的妾室。 听唐管家说到留着夏蝉的小命再活几个时辰,他不免冷哼道,“这小贱人竟这般能活!我眼看着她被许三戳伤了,没想到命这么硬,竟能撑到现在。” 听了孙辽中这番话,唐管家此刻才敢断定,之前跟着孙辽中一道夜半去办事的十几个侍卫,都是去对付世子去的。看来,那些凌王和孙辽中闭口不再提起的十几个侍卫肯定都是折在了世子的手里。 这么一想,唐管家倒是觉得世子恐怕没那么好对付。便提醒孙辽中道,“若世子和那叫夏蝉的奴婢有怎么大本事,晚上你可要——” “怕甚!”孙辽中打断唐管家的话道。“今夜必要将那狗屁世子给杀了不可!” “唉吆~”一个妾室惊呼。其她妾室都跟着看向孙辽中。 虽是知道凌王送她们这次前来庄园别院不是来伺候高官贵人的,只是为了让她们来迷惑凌王世子,可她们却是不知凌王竟然对亲生儿子也如此残忍。 孙辽中想了想,同为凌王办事,可他与唐管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即使被凌王派去半路伏击世子也未曾告诉过唐管家,就怕到时候出了事,唐管家对他落井下石,所以孙辽中有些像对唐管家解释,又像是为他自个开脱,免得唐管家误以为杀世子是他的私人恩怨。 “毕竟都是凌王吩咐,若是今日不能杀得了世子,只怕凌王不会放过我等。” 杀世子南宫禅一事并非是让唐管家经手,唐管家对于孙辽中的解释也只是点头称是,并不表现出半点好奇。 “那夏蝉就睡在世子的房中,世子当真是一点都不避讳。我看几位夫人晚间就不要去世子房中了,还是想个法子将世子从房里引出来才是。” 孙辽中沉思点头道,“你引他去凌王的卧室,让夫人们在那里等候着。” 唐管家一听竟是要他去引世子去凌王的卧房,那岂不是要把他牵连进杀世子一事中,顿时有些不大乐意。 凌王派孙辽中全权负责这件事没让他经手,他真是乐得自在,不用背负一条人命。可孙辽中是什么人,他一个管家,不管直接跟拿刀杀人不眨眼的侍卫统领叫板,只好为难道,“就怕刚刚世子已经对我有些怨言,不肯再信我的话,跟着我去凌王的卧房。” 孙辽中却狠辣不容唐管家反对的语气道,“难道你想要我亲自去?世子可是见过我的容貌,我若出现在世子面前,岂不是叫世子马上逃走!” “自然是不敢让您亲自出马。”唐管家急忙谄媚卖好道。“只是需要一个好借口,叫世子乖乖的跟着我去。” 孙辽中的态度这才算是缓和了一些,对唐管家道,“这有何难,干脆就直截了当的跟他说,几位夫人有请。你只需早点把房间布置好,叫他有腿去而没法离开就行,剩下的就交给几位夫人和我。” 只是叫他跑跑腿,布置布置房间,这倒是没啥影响,唐管家当即应下。 出了孙辽中这里,他当即回去,拿了一些之前为那些所谓的客人和几位夫人提供的迷香粉,按照孙辽中的提议,去了凌王南宫彦的卧房,按照之前的做法将迷香粉铺洒在香炉中薄薄一层的檀香粉下方。 第99章一直跟随 迷香粉铺在檀香粉下一层,这是庄园别院惯用的对付客人的手段。只待香炉中上面一层薄薄的檀香粉烧尽,迷香粉点燃,客人便会在不经意之间被迷香所迷。 迷香份的量都是事先算计好了的,直到事成客人也不会察觉到,待第二日迷香燃尽,窗扉打开散去气息,香炉中依旧只有最底层的檀香粉,而不会被人查到任何迷香的踪迹。 凌王南宫彦靠着几位夫人的美人计算计了不少当朝的高官重臣,连带着一些没有背景的富商也被他算计,全都只为了宸王铺路,可谓是煞废了苦心,坏事做尽。 说是为了宸王,可凌王心里是比宸王更渴望得到那个最高无上的权利。 幸好他有机会掉包了皇帝了儿子,换成他自个的儿子,宸王才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可以暗中谋划这一切,帮助宸王顺利的登基,以满足他对那个权利压抑了二十多年的。 先皇固执的遵循古训,立长不立幼,可他明明比皇帝南宫信更有能耐,更适合皇位,却偏偏只能屈居于南宫信之下,俯首称臣。凌王南宫彦心里十分的不平衡,早就有了对皇帝南宫信取而代之的想法。 若非是凌王妃早产,恰好和皇帝贤妃刚好同时生产,又遇到贤妃被皇后所害,生产之后无人照料又血崩昏迷叫南宫彦遇到,让他当即萌生了一个更稳妥的夺位想法,才趁着贤妃神志不清之时调换了两个刚出生的婴孩,只怕凌王南宫彦早就在二十年前两个孩子诞生那日之时就起兵谋反了。 毕竟为了那一日的起兵,凌王南宫彦早就做了数月的谋划。将皇帝南宫信和许多朝臣在行宫中一网打尽,他再起兵攻回都城。即使二十年过去了,凌王南宫彦还是对当年一事心有余悸。 幸好,他心里一直庆幸,幸好当年他有了贤妃被皇后所害一事,幸好他的凌王妃意外早产,叫他临时起意,改了主意,没有起兵拿下皇帝南宫信和朝臣。 原来南宫信早就设下陷阱试探他,幸而他没有对南宫信动手,才能躲过一劫。 对于宸王南宫云义,这才是他的亲生儿子,凌王南宫彦一直觉得南宫云义是他的福星。 南宫彦觉得南宫云义早产才让他起了换下皇子,将来辅佐皇子名正言顺拿下皇位的想法,也真是这样,他才能侥幸在南宫信的试探下躲过,从而在几年后得到南宫信的重用。 如今南宫彦光明正大的扶持南宫云义,他不怕皇帝南宫信的猜忌,毕竟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皇帝最是宠爱的就是已逝贤妃所生的儿子宸王。 皇帝对贤妃的感情那是有目共睹,即使贤妃去世,也为他们的儿子封号为宸,可见对他们母子的宠爱之意。 皇后没有为皇帝诞下一儿半女,只是领了后妃的一个皇子作为嫡子抚养,虽同样得了皇帝赐予的亲王封号,可众人猜测皇帝心中属意的储君人选,大约就是宸王了。 对此,凌王南宫彦沾沾自喜,觉得他不用太过担忧,很快皇位就是他们父子两个人的了。 可皇后那个毒妇,明面上对于皇帝宠爱宸王南宫云义不动声色,可暗中却是为她抚养的誉王拉拢朝臣和各大世家。 即使宸王南宫云义是皇帝默认的储君人选,可还有皇后和誉王南宫云尘两个威胁存在,就怕事情不到最后落定而出现意外,所以凌王南宫彦才想着用手段为亲儿子宸王南宫云义拉拢朝臣,把庄园别院作为肮脏交易的地点。 唐管家把凌王的卧房布置好后,也不敢直接去找世子南宫禅,而是吩咐厨房早早的把晚饭送去世子南宫禅的房间。 夏蝉小眯了一会,被南宫禅叫醒吃晚饭。她伸了个懒腰,颠簸了几个月又是赶路,又是被追杀养病的,她已经好久没在这么舒服的床上好好的睡一觉了。 凌王还真是有钱,这床榻的铺设又软又贵气,让她躺上去就不想起来。 无奈南宫禅不许她不吃晚饭,她只好不情不愿的坐起身,在南宫禅一边给她拿湿帕子擦脸,一边唠叨下起身。 “你是没长手吗。和鸣都知道把帕子接过去自个擦。” 夏蝉有些起床气道,“那你就让我脏兮兮的吃饭好了。” 反正他擦也都擦了,自然是不会再叫她脏回去了。 南宫禅无奈的摇了摇头,不知话中真假道,“还好你没有同意,你要是真嫁给我,也不知我是多了个女人,还是多了个要我伺候的女儿。” 说完这话,南宫禅拿眼睛瞟了瞟夏蝉的神情,想看看她的反应。 然而夏蝉有时候心思精明,在感情上却像个马大哈一样,直接忽视了南宫禅话里的意思,反而是话走偏锋,问南宫禅道,“那你是还有别的女人吗?” 南宫禅顿时觉得心梗,直接气结道,“我堂堂凌王世子岂会没有女人!多的是想当我女人的人。” 他明明是与夏蝉又一次置气了,可夏蝉偏偏再一次没默契的问道,“木鱼哥哥,你很在意凌王世子这个身份吗?” 眼见着南宫禅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变差,夏蝉急忙解释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看,凌王妃并非是你的生身母亲,你自个也这么觉得,万一凌王………”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南宫禅用酒杯洗了碗筷,将一副筷子递到夏蝉的手中。“你是想说万一凌王也不是我的生身父亲,那我就不是真正的凌王世子。” 夏蝉尴尬的笑了笑,她真是这个意思。可毕竟说人家的爹娘不是亲生,这一点好像蛮打击人的。而且像凌王世子身份特殊,自然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能相提并论的。 南宫禅在凌王府不受待见,可世子的身份摆在那里,走到外面那都是众星捧月一般。若是有朝一日说他不是凌王世子,只是一介贫民,夏蝉只怕他难以接受。 不过夏蝉心里下定主意,无论南宫禅是不是凌王世子,她都决定在离开异世之前,她都要一直跟着南宫禅,守在南宫禅的身边,陪着他共进退。 第100章时机不对 南宫禅沉默不语,夏蝉不敢在吭声。却见南宫禅端起酒杯想要饮酒,夏蝉忙抬手阻拦。 “还是小心点好。” 南宫禅低沉道,“放心,你看这酒壶酒杯,就连碗筷碟子都是银制的,就说明酒菜皆无毒,可以安心用。” 说罢,便把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夏蝉心知他这是心里不舒坦了,想以酒解愁。 相处了二十年的母亲不是生母,就连父亲也恐怕不是生父,甚至连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身份,可能在真相大白的时候化为乌有,还有个不明身份,有权有势的人想要杀了他。遇到这些事情,任谁的心里都会觉得很懊糟。 人生最大困境无疑了。 夏蝉也不拦着南宫禅,任由他接连饮了几杯酒后,才劝他少饮以保重身体。 凌王把南宫禅放在庄园别院,此举就已经让人很怀疑凌王的动机,现在情况不明,而她又不会防身救人的本事,万一任由南宫禅喝醉了,若是真有什么意外发生,别说救南宫禅了,只怕连她自个都自身难保。 只有南宫禅清醒着,就算双拳难敌四手,面对庄园别院这么多的侍卫,或许也能勉强的抵挡一下。 再说了,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所以夏蝉明白南宫禅的心里有多不舒坦,她都不能看着南宫禅把他自个给灌醉了。 可南宫禅拿着酒壶不松手,开始还是倒一杯饮一杯,可到了后来,竟直接对着酒壶大口大口的饮了起来。 夏蝉对他是既心疼又担忧,只好伸手拉下他对饮的酒壶,按住了不让他再喝下去。 “无论事情发展的有多糟糕,无论你是谁,你总要去面对的。即使心里难过,你可以做些别的事情去释放,但饮酒会伤身体,你总不想生活变得已经糟糕后,把身体也弄坏吧。” 南宫禅望过来的神情有些松动,夏蝉知道他明事理,劝说还是起了效果的。 便继续道,“就算你不是凌王世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若凌王和凌王妃都不是你的亲生父母,那我就陪着你去找你的亲生父母,若是你舍不得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我虽然没那个本事让你成为皇亲国戚,但我觉得以我和你的能力,将来让你成为享誉宣国的富商倒是轻而易举。你放心,你是除了爹娘对我最好的人,在你功成名就之前我一定不会离开你,一直陪着你。” 南宫禅望向夏蝉的眼神被感动的充盈着深情。只有夏蝉,只有她一个人,对他说过这些令他一再触动内心,让他万分感动的话。 将夏蝉轻轻的拥入怀中,南宫禅的心里感慨万千。他曾经渴望的父母情分,到头来可能还是一场空。他从未想过的男女之情,没想到却在他几次心伤的时候及时的给着他安慰。 夏蝉,这个可人儿。他是一点都不愿再对她放手。 “既然你说要一直陪着我,我就当是你对我的承诺,你不可以食言。” 不可以三个字,南宫禅说的极重。竟是有些像是害怕失去夏蝉一般。 夏蝉被他拥在怀中,伸手也搂住他,把手贴在他的后背,想以此安慰他。 “嗯。我夏蝉虽然不过是大千世界平凡的一员,可我愿意尽我全力伴你左右,帮你功成名就。” 夏蝉做出了无论是在现世还是在异世的这辈子第一次的承诺,可承诺的最后,她没有说出来。 那就是待他功成名就之时,若那个时候她已经找到了回到现世的方法,她便要离开他。 四目相对,刹那间浓情蜜意包围了他们。 呼吸急促又激烈的热吻袭来,夏蝉体会到了南宫禅因她这番话有多受感动。 嘴唇,舌头,牙齿,乃至口中的所有角落,都像是南宫禅对夏蝉这句誓言的盖章协议,强势的叫夏蝉不敢去违背。 炙热修长的大手贴上皮肤,夏蝉突然打了个激灵。 她想推开南宫禅,可他正在兴致上,不肯松开她。夏蝉只得用手摸了摸,胸前的衣服果然都被他不知何时解开了,可怜的肚兜也只剩一根带子系在脖颈,有些摇摇欲坠。 忙着啃噬的南宫禅还不忘分心留意到了夏蝉的动作,温润湿热来到耳边,动情的说道,“伤口没了,应该不会弄伤你吧。” 他这话里的意思太过明显,夏蝉更加的慌乱。 别说她还没有准备好,就算她想和南宫禅酿酿酱酱,也不能在这里进行。她总觉得这个庄园别院看起来不寻常。 原本只是看南宫禅遭遇比她的还要艰难,加上南宫禅绝色俊朗,遇到困境之时更容易令人动恻隐之心,一时母爱泛滥对他溢出来太多的同情,不知不觉想给他更多的安慰,可却没想要在这个时候以身伺君,把她自个交代出去呀。 虽然她也有些动情,她也很想。但凌王是个什么样的人,庄园别院又是个什么情况,夏蝉觉得比她把南宫禅睡了更重要,更需要她先弄清楚。 可怜的肚兜绳子在落下来的那一刻,被夏蝉急忙捂住胸前。 动了情的南宫禅哄着她,要她委身。夏蝉拒绝道,“不行,你难道不想知道凌王不让你直接入都城,把你送到这里是为何吗?” 南宫禅神情一凛,他如何不想知道。只是敌不动他不动,凌王不作为,他就暂时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就是。而且眼前有更让人心动的人和事。 南宫禅吻了吻夏蝉,她躲着他,极力把她自个缩在一处,眼神带着对他的防备,看起来就像是个可怜的小猫咪,看的南宫禅心里更加痒痒的。 南宫禅小声笑着哄着她道,“放心,暂时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 夏蝉哪里能放心,可南宫禅今日好像打定主意想要了她。早知道这禽兽等着她伤口好了就不分场合的乱来,她就不该今日叫南宫禅知道她伤口无缘无故不见。 南宫禅蓄势待发,夏蝉满脸黑线。这和她想要的感觉不太一样,td,她还没准备好,心里上还是不能接受在心惊胆颤的地方交出第一次啊。 要和南宫禅那个的话,最好是天时地利人和。今天显然是时机不对啊。 既然逃不掉,不如化被动为主动。 第101章生父生母 夏蝉主动吻上南宫禅,在南宫禅被她主动献吻而放松的时候,用力调转她和南宫禅的位置,将南宫禅压在身下。 待她学着南宫禅吻她的动作,将南宫禅吻的晕晕乎乎的时候,突然从南宫禅身上起身,对南宫禅说道,“木鱼哥哥,你若是想要,我们改天再约。今天却是不能的。” 见夏蝉面色冷淡,南宫禅只得作罢。 独自躺在床上喘息了几息,这才起身坐在用餐的夏蝉身边,可拿起筷子,又哭笑不得的放下。“你这丫头!” 他是个成年男子了,被夏蝉这番折磨,身心都有些不大好受。不去看夏蝉的同时,静坐念了几遍师父圆奘法师教的禅经,他这才把心绪平稳下来。 而夏蝉满腹心事,除了寻找回去的法子,她既然对南宫禅做出了陪伴的承诺,那必然就要说话算数,帮助他功成名就。 眼前南宫禅所遇到的困境,于夏蝉而言,其实是他们需要共同面对的事情。若是南宫禅确实不是凌王的亲生儿子,那么她就有必要帮助南宫禅查清这其中到底是有什么内情。 并且眼前最要面对的是,凌王南宫彦把南宫禅送来庄园别院,那么今夜修整过后,明日会不会允许南宫禅前往都城还是个问题。 “木鱼哥哥,你先用饭,我等下出去查看下这庄园里的情况。” 她原来心里是在担忧他的安危。南宫禅这下子身心俱是舒坦了许多,夏蝉都知道要知己知彼,南宫禅觉得主动出击也未尝不可。等凌王动作,倒不如他今天弄出点动静来,免得叫别人轻视了他而出手。 对于夏蝉今日忽然称呼他为木鱼哥哥,南宫禅倒是没有不喜。他与夏蝉的名同音,呼唤对方为禅和蝉,总觉得称呼自己,有些别扭。是以,他唤了夏蝉为知知。可夏蝉却称呼他为木鱼哥哥。 确实比之前唤他世子要亲近许多,只是木鱼这两个字,南宫禅觉得不大合适。 一时也没有去纠正夏蝉,却道,“用好饭,我陪你去园子里走走。既然是几位夫人常来小住的地方,这园子里的景致必然不俗,我们饭后去赏景,正是合情合理,不会叫人看出端倪来。” 如此正好,免得她一个人心惊胆战的。“你可要去会一会那几位夫人?趁机探探她们的口风。” 南宫禅沉思道,“本来是有这个想法,不过你既然要我小心行事,我还是不去见了比较好。再说了,她们只是凌王的妾室,未必就知道凌王府真正的秘密。” 从父亲凌王,到只称呼其为凌王,夏蝉已然感受到南宫禅的变化。看来他并非是执着于身份名利的人,只是有自己的抱负罢了。 三观很正,倒是没叫夏蝉感到失望。她可不想为了一个名利熏心的人不辞辛劳。南宫禅的务实倒是叫夏蝉安心许多。 二人用过饭,还没等唐管家来请南宫禅,南宫禅便带着夏蝉趁着黄昏,日月交替天地间还有许多明亮之时,以散步赏景为借口,在庄园各处走动查看。 “听唐管家说凌王不常来此处,咱们未必能查到什么端倪。不过这庄子的景致不错,就算查不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当真的来赏景就是。” 夏蝉挽着南宫禅的胳膊,轻声笑道,“木鱼哥哥倒是比我想象的要淡定许多。” 南宫禅道,“我何尝不着急,只是急在心里,却也知道既然一个秘密能隐瞒二十年,必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查清楚的。倘若咱们只是在庄园走走便能探出真相,那这二十年的秘密就不是秘密了。我陪你来,就想窥一斑而探全貌,就算从这庄子里看不出凌王的十成想法,或许能从他的丁点了解到他一二成的想法。” “木鱼哥哥心思细腻,蝉儿信你必然能查清真相。” 南宫禅纠正夏蝉道,“是知知,你是我的知知。” 好吧,彼此的昵称好像都不咋地。来吧,互相伤害吧。 周围无人,夏蝉依偎在南宫禅的怀中,南宫禅感慨道,“我定要查清真相,无论我生身父母是何人。” 夏蝉不想打击他,可还是好奇的问他,“若是,若是他们已经亡故,再或者他们的身份并非你能接受的人呢?” 夏蝉的疑问也真是南宫禅想过的,万一他的生身父母已经不再世了,那也只能接受这么命运安排。 可若是他们还活着,南宫禅肯定道,“无论他们的身份如何,平民百姓也好,贩夫走卒也罢,我都会接受他们,与他们相认。除非,他们不愿再接受我这个儿子。” 父母之恩大于天,他自幼便渴望亲情,虽然男子汉大丈夫,不该有这种执念,但亲人若是尚在,无论如何他都想与他们团聚。也无论父母身份如何,他都会坦然接受。 人一出生的身份和地位都是父母所授,虽然起点高必然能成就一番大业,可南宫禅从未执着这些,他觉得男儿得靠着自己的本事才能坦荡的立足于世,他不介意抛开凌王世子的身份重新开始。 对于他自身的本事,南宫禅十分自信即使失去凌王世子的身份,他也能靠着自己的能力成就一番事业。若是生父生母生活困苦,他倒是将来可以奉养爹娘,叫他们衣食无忧。 “只是——”认亲并非是什么难事,南宫禅担忧的还是凌王和凌王妃的态度,“他们既然隐瞒了二十年的秘密,只怕不会轻易的叫人好查出真相,对我生身父母一事,必然是极力隐瞒,想要寻出些蛛丝马迹的,必然是不容易的。” 夏蝉宽慰南宫禅道,“都道是雁过留痕,只要做过的事情应该都会有痕迹,咱们细心一些,多方查探,尤其是留在凌王府二十年以上的仆从,他们应该会知晓一些往事。” 南宫禅叹道,“哪里还有二十年以上的仆从。你是不知,凌王府的下人,在十几年前便全都替换了,再未有一个老人留下。” 夏蝉惊问,“为何?” 只见南宫禅颇为伤感道,“因为一桩往事。”因为十几年前,他差点病死。 第102章慢慢查证 见南宫禅不愿多提起,夏蝉没再多问。 南宫禅并非不愿告诉夏蝉,只是这些过往都是一些伤心的事,即使告诉夏蝉,不过是叫她心生同情罢了,对她倒也没什么好处,还不如别让她跟着他一样伤感。 唐管家得知南宫禅带着夏蝉在庄园里四处游逛,倒是没有起疑。庄园里并非天天都有见不得人的勾当,为了防止被人看到,他一向行事谨慎小心,断然不会叫人轻易的看到把柄。 而且那些不能够见人的东西都藏在他的卧房中,除非有人搜查他的卧房,否则是不会被发现的。 谁会料到,凌王庄园别院最大的秘密都藏在一个小管家的卧房中呢。 但是眼见着就要天黑了,孙辽中要他去把世子引导凌王的卧房,去见那些夫人们,唐管家这心里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 说实话,他有些害怕对上世子的眼睛,他替凌王做惯了这些坏事,对那些客人也从未像今日对上世子这般叫他发憷的。 唐管家总觉得世子就像凌王一样,能一眼就看穿人的心思,叫他不敢轻易的去跟南宫禅打交道。 然而凌王的手段可是比世子的眼神更让唐管家惧怕,万一事情不成功,叫凌王知道是因为他不去引世子前去,毋庸置疑的是凌王一定会将他抽筋扒皮,以儆效尤的。 光是想一想凌王对付那些被他折磨致死的人的手段,唐管家就浑身打了个战栗。只有一床之隔,那些须肉模糊鲜血淋漓的人时时刻刻提醒着唐管家,不能叫凌王顺心,就只有付出比死还惨的代价。 唐管家只得硬着头皮去找赏景的南宫禅。 等他寻到南宫禅和夏蝉之时,南宫禅和夏蝉站立在假山石上最顶处,不知朝下在观望着什么。 唐管家四处瞧了瞧,竟然没一个侍卫跟着世子。他心道,定然是孙辽中的主意。 孙辽中说过世子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和善,而且武功高强,就连孙辽中在军中历练多年都不是其对手,要晚上对世子动手,就怕派侍卫监视世子会引起世子的注意,所以世子出来就没有派人监视着。 没人监视世子,唐管家却怕南宫禅站的那么高,会看到园子里不该看到的东西,远远的便扬声唤道,以引起周围侍卫们的注意和警惕。 “世子,你们小心,这假山上不太安全,当心脚下打滑。” 夏蝉本听着南宫禅说道那些衣着华丽打扮妖娆的女子,不像是正经人家的夫人,倒像是卖弄姿色讨好男人的卖笑之人。 夏蝉打趣南宫禅道,“唐管家说你父亲凌王的几位夫人也在此处,莫非刚刚搔首弄姿的那些女子就是他的几位夫人,你的小娘?” 南宫禅低头,在夏蝉的脑袋上敲了个响栗子,教训她道,“胡说,别说她们是与我无关之人,就算是凌王妃,也是出身世家大族,岂会做出这等轻浮的举动。若她们真的是唐管家口中的几位夫人,只怕其中有些猫腻。” 夏蝉问道,“凌王虽然十多年未回封地,那你可知他在长乐城还有没有其它妾室?” 南宫禅点头道,“这个自然是知道的。虽然他与我从不肯书信往来,但却有给凌王妃书信,因知道他在都城养着别的女子,凌王妃为此还哭闹过几次,可终究距离太远,对他也是无可奈何。” “真是怪,既然害怕自个的夫君有别的女人,凌王妃干嘛不跟着凌王一同前往长乐城呢。莫非是因为你?”夏蝉不解的问道。 南宫禅却不敢肯定,只是猜测,“也许吧。这就是我十分想不通的地方,即使我不是他们亲生的,也不至于为了我一个,让自个独守空房,一点都不像她不肯吃亏的脾性。除非——” 夏蝉也想到了,忙道,“除非你不是他们亲生的,他们怕你被长乐城的人看出来,所以凌王妃才会肯委曲自己带着你躲在封地!我仔细看过凌王的长相,确实和你长得不是很像,也许他们就是怕人看出来,你长得既不像凌王妃,又不像凌王,才会这么做的。” 南宫禅沉思道,“这个理由未必不对,只是有一点更加奇怪。凌王后来在都城又迎娶了一位侧妃,诞下三个儿子。按理说,随便哪个儿子过给凌王妃都可以当做嫡子抚养,总比我一个没有血脉关系的外人强,可他们为何要舍近求远,实在令我想不通。” 夏蝉接腔道,“除非你身上有一个非要他们抚养不可的原因。” 南宫禅与夏蝉对视,觉得夏蝉说的这个理由好像很有道理。 就在他们二人还在假山上讨论着,远处走过的那群招摇的女子会不会是凌王的几位妾室时,唐管家的声音远远的传过来。 夏蝉望过去,边对着远处的唐管家挥了挥手,边用另一个胳膊肘捅了捅南宫禅道,“唉,你说唐管家年纪这么大,会不会知道一些凌王的秘密。” 南宫禅并未去理会唐管家,只是望向远处,此时的晚霞明艳无比,像极了孩童的笑脸。他心里思绪翻涌,内心十分的不平静,面上却沉静道,“作为管家应该是知道一些庄园里的秘密,但我的身世他未必知道。这样隐秘的事情,凌王应该会封了所有知情人的口,以免消息外传引来杀身之祸。” 夏蝉面上维持假笑与远处的唐管家挥手致意,可口中却是对南宫禅道,“别灰心,凌王不点名你的身世,你暂且装作不知情,慢慢查证。” “是的。我正有此意。只是今夜看来,咱们俩未必会安稳。”南宫禅似乎看出来一些什么。 见唐管家火急火燎的小跑过来,夏蝉不知南宫禅从他的行为中看穿了什么,便转身轻声问南宫禅,“怎么个不安稳?” 南宫禅不言语,只是紧了紧夏蝉的手,示意她不要再提。 夏蝉刚抬头,却见唐管家不过扎眼的功夫便来到了他们的面前,不由得对唐管家感慨道,“唐管家,你老人家也学过轻功吗?竟能这么快就飞过来。” 第103章劝说引诱 唐管家以为夏蝉是在跟他打趣,但在南宫禅的面前,他不敢隐瞒,直言对夏蝉道,“小的不会飞,不过是这假山底下四通八达,小的是从假山里面爬上来的。” 听到他这话,夏蝉才知并非是他学了轻功,还专门去寻唐管家上来的假山洞洞。 “呐~就在此处。” 顺着唐管家的手指,夏蝉看到了那处洞口。她刚刚被南宫禅硬带上假山的时候,是看到过这个洞口的,只是没想到这小小的洞口竟然里面四通八达,别有洞天。 比划了下小小的洞口,再看看唐管家消瘦的身量,果然,他的身材是能轻易的通过的。 想到身材,夏蝉脑海中不由得又浮想起刚刚看到的那几位腰身极其瘦弱的夫人。 夏蝉不由得问唐管家道,“刚刚我和世子看到远处几位美人经过,不知那几位美人是何人?” 准备以几位貌美的夫人为借口,把世子南宫禅引至凌王卧房,趁机设计于他,竟没想世子已经在高处远远的瞧见到了那几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夫人了。 世子没开口,倒是夏蝉这个小丫头片子开口询问,恐怕是受了世子的授意。看来看起来云淡风轻的世子也是俗世中人,对美人也颇有兴趣啊。 唐管家心中窃喜,暗自感慨这英雄都难过美人关,更何况是血气方刚的世子。 “正是王爷的几位夫人。” 问话的是夏蝉,可唐管家却是对着南宫禅回答的,只要世子对美人感兴趣,就不劳他费心费力的诓骗世子过去了。 凌王这几位明面上是妾室的几位夫人,那可不是一般普通人家的女子,都是出身不俗的世家小姐,也不知凌王用了什么手段,叫她们甘心做这种勾当。 世家小姐的手段可是不一般,可是叫凌王借着她们的身子做成了不少的事情。 只要世子接近这几位夫人,保管世子和那些“客人”的想法一样,沉迷其中不可自拔。 唐管家自以为南宫禅对美人感兴趣,可夏蝉听到唐管家肯定的回答后,不由得牵出讥笑的唇角。 夫人吗? 若是夫人,那行为举止怎的这样轻浮?身边竟都连个伺候的婢女也无。 观庄园别院里,伺候的奴婢比比皆是,也不至于少了几位夫人婢女吧。 更何况,她们身形如此消瘦,一看就不像是长年累月在后院里享受的女子。除了刻意想要保持身材以外。唐管家上来的这个山洞洞口,以几位夫人的身量,倒是也能出入自由。 夏蝉看向南宫禅,他此时目光深沉,正与唐管家答话,“不知几位夫人住在何处?何时离开?” 果真对几位夫人有意,唐管家顿时心情更甚好,忙兴致高涨的回答南宫禅道,“几位夫人来的时候没说要几时走,夫人的事情,小的也不敢多问。不过既然世子与几位夫人刚巧在这里遇到了,不若世子去跟几位夫人打个招呼。巧的是,几位夫人暂时就住在王爷的主院里,世子正好可以去认认路。” 要南宫禅去见那几位举止轻浮的女子!夏蝉当即神色一顿,面露不悦出来。 南宫禅瞧了眼夏蝉,却露出笑意,唐管家以为世子有意要去见几位夫人了,心中大喜,不由得轻松些许。 可没料到,南宫禅虽是笑意晏晏,却是拒绝了唐管家的提议。“这——恐怕不太好。” 夏蝉紧张的心思顿时松了下来。唐管家以为南宫禅这是欲拒还迎,心里想要去会一会凌王的几位夫人,可夏蝉在眼前,他到底年轻面子上有些薄,怕是不好意思。 唐管家刚想说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南宫禅一个不容拒绝的借口去见几位夫人。却听南宫禅说出了他自个的借口,顿时叫唐管家一阵静默,竟不知该如何劝说才好。 “虽说几位夫人是父亲的妾室,按辈分,我是晚辈该是去请安才是。可身份有别,她们到底不是我的母亲,我身为凌王正妃的嫡子,不好屈居身份去给妾室请安,若是叫母亲凌王妃知晓了,恐怕会大动干戈。” 唐管家顿时哑口无言。 他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被凌王这么不待见,又想除之而后快的世子,在此时还能搬出世子的身份,以及凌王妃来拒绝他。 虽说世子在凌王,以及在他们看来只是个将死之人,没啥地位可言,可这些也只是暗地里的想法,却是不能直言挑明的。南宫禅这番话倒也让唐管家没法辩驳。 事实却是如此,堂堂的凌王嫡子,皇上亲自下召封的世子,岂能低下身份去给几个妾室请安。 世子有正儿八经的理由拒绝他,唐管家刚刚还窃喜的心情顿时如落了冰窖中,甚至呼吸都觉得急促。 怎么办?若不是凌王说了,皇上已然从世子的十位侍卫口中得知世子快要抵达都城的消息,派人出来迎接世子,否则就直接杀了世子一了百了,岂会还有这么麻烦的美人计,让世子死了也名声扫地,免得皇帝彻查呢! 可如今倒好,世子刚刚还一副对美人有想法的意思,怎的突然就改变了想法。 唐管家转身看向夏蝉,或许世子拒绝,还是因为这个夏蝉在旁边的缘故。 于是唐管家再起心思,对夏蝉躬身道,“姑娘,我与世子有些私己话要说,不知姑娘方不方便——” 方不方便让她让一让,免得打扰他跟南宫禅说悄悄话。夏蝉当然不让啊,万一唐管家心思不轨,她若是离开,岂不是害了南宫禅。 “唐管家有什么话不妨直言,世子没把我当外人,唐管家也不用忌讳我。”说罢,夏蝉还对南宫禅挑了挑眉。 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唐管家顿时来气了。他在南宫禅面前碰了壁,对夏蝉可没那么好的脾性。顿时想要教训夏蝉。 可南宫禅在这个时候开口也道,“她是我的人,我的事情从不瞒她,她也不会对外张扬,你有什么话只管说是。” 没杀了他之前,他都还是世子,都还得顾着身份,给他面子,唐管家气馁,可也无奈。可他还是需要劝说引诱世子过去,才能让孙辽中动手。 第104章心绪不宁 唐管家只得道,“封地的礼仪到底和都城不大一样,咱们都城之人最讲究的就是个礼数,主子要有主子的排场,下人要有下人的样子,若主仆不分,将来只怕要让当主子的丢了大脸面。” 这是明讽暗喻的在说她夏蝉不懂规矩了。 夏蝉哪里肯受唐管家这窝囊气,顿时皮笑肉不笑的对唐管家说道,“对啊对啊,唐管家你的觉悟是十分的好,知道错了就立马有了改正的想法,不愧能从一干下人堆里被凌王选中重用,成为庄园的管家。” 说着,她还笑的明媚,对着唐管家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唐管家顿时气结,她分明不是在夸赞他,而是把他骂她不懂礼数的话全都还给了他。 对世子,唐管家还是要看在他是世子的份上给世子面子,可对于夏蝉,马上也要杀了的夏蝉,唐管家此时没把夏蝉放在眼里,他当即就变了脸色,对夏蝉厉声喝道,“你这小丫头如此不懂规矩,若非是看在世子的面子上,我定然将你按照凌王府的规矩给处置了。如今我提醒你,也是免得你将来给世子添麻烦,叫外人看世子的笑话,你如何不听,还敢妄议别人!” 夏蝉假装不懂,面露奇怪道,“哎?我又不是你凌王府的人,即使我不懂都城的规矩,为何要被你处置,这是何来的到底?” 南宫禅勾唇一笑,他不动声色,知道夏蝉这丫头肯定不会任由唐管家欺负,他只管看着夏蝉如何应对,在关键的时候再出声维护她就好。 见南宫禅不声不响,唐管家以为世子认同他的话,顿时他气焰更加嚣张的对夏蝉呵斥道,“你既然是世子的奴婢,世子是咱们凌王府的世子,那你也该是咱们凌王府的奴婢,只要是凌王府的奴婢,我作为凌王重用帮助其打理家务的管事,有调教奴婢的权利,就该负起责任,管教你这等不懂规律的下人奴才——” “打住!打住!” 夏蝉双臂在胸前打了个叉,止住唐管家继续冠冕堂皇的借口。 她毫不客气的怼着唐管家,一字一句都啪啪的直打唐管家的脸。 她道,“唐管家,你可听说过井底之蛙的故事,敢问你在庄园待了多少年,是不是很少出园子去见见外面的世面,以为所有进了庄园的人都是你凌王府的人了!那我可要告诉你了,凌王府是凌王府,我夏蝉就是我夏蝉本人的,可不是像凌王府里有些当奴才的阿猫阿狗能比的,我夏蝉是平民,但也是自由之身。” 啊,还了自由之身的感觉真好。还真是要谢谢南宫禅的大量,一千两买下的她,说毁了卖身契就毁了。 若是换成她花一千量买下南宫禅,她可舍不得将南宫禅的卖身契撕毁,她要南宫禅一辈子都陪在她身边。 好吧。夏蝉心里承认她这是对男人没有安全感。 毕竟她追了十年的男同学,到最后也没有成为她的男朋友,说来真是心灵上受到的最重的创伤了。 比起夏蝉,此时的唐管家更是目瞪口呆,虽说夏蝉骂了他,可他还是对夏蝉不是奴婢一事没反应过来。 凌王不是说,跟在世子身边这个叫夏蝉的是世子买回来的奴婢吗,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自由人! 凌王的消息未必不准确,唐管家坚信这其中可能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内情。 然而,就是这个小插曲,叫唐管家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若夏蝉是世子买回来的奴婢,那自然也属于凌王府所有,对于奴婢,凌王府一年不知要处置多少,便是死了也无人问津。 可夏蝉说她是自由身的平民百姓,杀一个百姓,那理由可以找出来许多。可想要圆这个理由,就必须把夏蝉的一切弄清楚,才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 唐管家症楞了半晌,这才想起来跟南宫禅求证。 只见南宫禅点头答道,“她的确不是奴婢,也还不是我的人。” 也还不是他的人,夏蝉顿时有些娇羞,他的言外之意,她的懂得。 可唐管家顿时如一盆冷水兜头。抬眼望望天空,这晚霞还是依旧的美丽,可不知怎么的,今日的事情竟都是这么不顺遂。 世子不肯听他的哄骗去凌王的卧房找几位夫人,而夏蝉的身份竟也不是能轻易抹杀的奴婢。 唐管家只道是杀子有悖天意,才会叫他们如此不顺。 好了吧,反正凌王吩咐杀世子的是孙辽中,唐管家不敢再南宫禅面前继续多待,只怕多说多错引起南宫禅的疑心。 他笑的有些勉强,跟南宫禅躬了身行了礼,说是还有要事去办,便逃遁走了。 “都城的人真是忙,个个都说有要事要办。” 夏蝉感慨道。凌王接到南宫禅,把南宫禅交给侍卫,他自个说是有要事要办就骑马跑了,如今这位面色多彩的唐管家也是一样的话。 夏蝉的讥笑之意,只是令南宫禅有些担忧。他对夏蝉道,“逞一时之快虽然舒坦,可争口舌之争未必是件好事,以后还是收敛些锋芒,不能叫人看穿你的底细。” 夏蝉恍悟,点头应下,“好了,我知道了。” “走吧,看唐管家的态度,那几位夫人肯定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未免节外生枝,咱们会去,今晚就在房中哪里也不要去。” “嗯嗯。”夏蝉被南宫禅搀扶着从假山顶下下去。 她走到那处洞口,便来了心思,跟南宫禅道,“咱们不如也试试这条路,看看有没有意外的发现。” 南宫禅却制止她,“你可带了火折子,若是没有火折子,里面黑漆漆的,也看不出任何东西来,就怕到时候你留心,脚下滑到,还叫我担忧。” 夏蝉不再多言,被南宫禅扶着下去,只是走到平地上,她总觉得心绪不宁。尤其是想到那几位花枝招展的夫人。 忽然一个念头起,夏蝉半掩心里的不悦,假装无所谓的挑眉问南宫禅,“木鱼哥哥,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当然,除了我,还没有别的喜欢的姑娘?或是风雨场所的,或者是大家闺秀,有没有喜欢的?” 第105章再行一计 南宫禅睨了她一眼,整了整理衣摆,鼻息中轻哼,“我若是遇到了别的叫我眉开眼笑,如拨云见日的姑娘,便也不会被你这只知知给迷了眼。” “哼~”夏蝉撅起小嘴,可心里却是十分满意南宫禅的回答。 就算南宫禅把她比喻成一只蝉,只要南宫禅的心里只有她没有别人,她就很满足。 唉?这个好像就是恋爱中女子的心态呢。 夏蝉心道,她虽然拒绝要南宫禅给的名分,只想与他有那种肤浅的关系。可心里竟已经是当他是另一半看待了。 唉!夏蝉哀叹,她千万不能太过付出真心,万一哪日找到了回乡的方法,自个被南宫禅迷恋的不舍得离开该是如何是好。 异世总归没有现世的发达,回到现世去,总比在异世中过的舒坦。 即使异世有个南宫禅,可现世中还有爸妈等着她,她肯定是要回去,守在自个的爸妈身边。 所以啊,对于南宫禅,喜欢就好,不能把感情都投给他。 夏蝉跟着南宫禅回到房间,唐管家早已先来到孙辽中那里。 “那个夏蝉根本就不是世子的厨娘,更不是他的贴身奴婢,还要不要对她下手?” 孙辽中正侧榻饮着酒,前几日之仇他很快就能得报,叫凌王世子今日有来无回。听到唐管家这话,孙辽中当即坐起身来。 也是意料之外的惊讶道,“这可是王爷给的消息,王妃写信前来说是世子买了个厨娘,怎么就突然不是奴婢了。” 若不是王府中奴,那就不能轻易的杀了的,听说那女子家中还有几位家人。凌王很是注重名声,若是那叫夏蝉的女子家人来寻人不着,只怕到时候对凌王名声不利。 孙辽中坐起身来,沉吟片刻道,“你我都不清楚夏蝉那个丫头的底细,只是王妃前些日子写信对王爷说起这个丫头,王妃自然不会弄错,王爷才会相信夏蝉不过是个被世子新近宠幸的奴婢,杀了也无甚要紧的。又说不是奴婢,你可打听清楚了,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唐管家回道,“自然是跟世子确定过的。” “他是怎么说?”孙辽中急着问道。 “世子说她的确不是奴婢,也还不是他的人。” “也还不是他的人——”孙辽中喃喃道。 忽然他心生一计,勾唇问唐管家,“让你请世子去王爷卧房见几位夫人,他可愿意?” 唐管家摇头道,“不肯,世子倒是机警又能言善辩,不肯去。” 孙辽中笑道,“不肯去见几位夫人也无妨。他既然看不上那几个,他身边不是正好还有一个,同样的计划可以继续进行。” “你是说——?” 孙辽中与唐管家对视而笑,“就是这样!” 唐管家也面露淫色,笑道,“我马上就去安排,就算世子再怎么警惕,总不能连熏香也不肯用吧。天色晚了,正好有个好借口,我马上就送过去给他们,叫世子今夜好好享受一番。” 孙辽中此时想起那晚见到的夏蝉,砸了咂嘴道,“那小丫头虽然瘦弱了些,长得倒是不错。” 唐管家一听孙辽中这话,当即明白孙辽中这个色胚是看上了夏蝉。 平时他仗着凌王的重用,瞒着凌王一人是占尽了几位夫人的便宜,如今更是看上了世子的人,果然是胃口越来越大。 唐管家没有理会,转身便想赶紧去给世子安排上。孙辽中的心里还在咂摸着,等下世子中了招,他是留还是不留夏蝉那个丫头。 若是不留吧,他最起码在世子之后也要享受一番。若是留,得想个好法子,叫夏蝉乖乖的不能忤逆他听命于他。最好是留在这庄园别院,成为他的专属。 夜幕慢慢拉下,孙辽中心里对夏蝉起了邪念,看着外头天色已黑,就有些安奈不住心里的那份压抑。 他觉得趁着天黑去探探世子和夏蝉的情况,应该不会叫他二人轻易的发觉,便起身,从架子上取下衣服,准备穿上时,才发现这套衣服穿了有几日了。 自打上次他带着十几个兄弟去埋伏暗杀世子,而他独身回来被凌王责骂后,他一直心中抑郁的躲在房间里,连房门也没出过,更是连衣服都不曾换过。 与那几位夫人欢好之后,也是由着几位夫人给他清洗,他连手指头都没有动过。 想起那几位夫人,大家闺秀又如何,在凌王的胁迫下,如今连个奴婢也不如,就算是将来被凌王利用完灭了口,只怕她们的家人也不知缘由,更是不敢质问凌王。 孙辽中懒得再去换衣服,反正趁着天黑远远的看一下,应该不会引起世子和夏蝉的注意。 他走到世子下榻的院子,正好在院外遇到了指挥下人抬出香炉的唐管家。 孙辽中伸手拉住唐管家,把唐管家吓了一跳。“你怎么出来的!不怕被世子瞧见!赶紧的回去。” 孙辽中指着香炉问道,“怎么又抬出来了?” 唐管家回头望了一眼南宫禅和夏蝉所在的房间,拉着孙辽中往墙角躲了躲,“世子不要香炉,说是怕夏蝉过敏。” “真是矫情!”孙辽中抱怨道。 “这下子如何是好?”唐管家忧虑的问向孙辽中。 孙辽中本来想用春情香迷惑南宫禅和夏蝉,他只要在他们事后筋疲力尽的时候下手就能事半功倍,又能让世子南宫禅以最不堪的死法死去,而不叫皇帝疑心。 如今,孙辽中也觉得有些棘手。反问唐管家,“他们不会察觉到了什么吧?” 唐管家摇头道,“我不觉得他们能看出什么。” 孙辽中一想也是,庄园别院里的阴私都藏在唐管家房中的地下,别处也没什么怪异的地方,如何能看得出端倪。 “你去给他们煮个夜宵,不肯用香,难道美食也不肯用吗,捡最好的燕窝给炖上。” “好嘞,我这就去,就说是给世子和夏蝉姑娘补身子的,就算世子不吃,夏蝉姑娘身上有伤,总归能吃一些,只要吃了,我保管她中药,到时候世子就是她的解药。” 一计不行再来一计,必要让世子命丧今夜才能对凌王交差。 第106章暗中查看 孙辽中点头,“你快去,我先去他们窗口探探情况。” 唐管家叮嘱道,“你小心行事,我总觉得世子不简单。” 这一点孙辽中现在才算是认同。虽说跟着他的十几个兄弟都被世子杀了,可孙辽中一心只想杀了南宫禅,并未把被凌王遗弃的世子看在眼中。不过今日,世子的作风倒是四平八稳,叫他刮目相看。 他是要小心谨慎才行。 孙辽中心绪不宁,不耐烦的对唐管家挥了挥手,他独自绕到南宫禅卧房的窗外,想从敞开着的窗子缝里窥探屋中的情形。 正对着窗子的面容是夏蝉的,她此时与南宫禅面对面,执着一颗棋子,欢快的一步一步往前跳。 好久没下棋了,南宫禅觉得手痒,便拉着夏蝉下棋。 夏蝉可不敢跟南宫禅比划围棋,便又用了上次的法子,拿出南宫禅从未见过的跳棋与他下。 夏蝉自拿了十颗白色的棋子,占据围棋盘的一角,南宫禅则是用了十颗黑色的棋子正对夏蝉棋子的对面。 以围棋的棋子和棋盘替代跳棋,夏蝉依旧玩得顺溜,还得了南宫禅的称赞。 “虽是简单,倒也益智,正是适合你玩。” 夏蝉本以为这话是夸赞她的,可下了几颗棋以后,她品位出来这话有些不对味了。 “什么叫适合我玩?” 南宫禅噙着笑,也不瞒她,直言道,“这种下棋之法不需要在棋盘山厮杀,更不需要阴谋诡计,正是适合心思单纯的人。” 这话倒是有些像在夸她单纯,夏蝉恍而未觉的满意的点点头,没再继续追究黑心奸诈的南宫禅。 南宫禅见她满足的笑意,心道她果然单纯的可爱。虽说有些小聪明,但终究需要他来守护她。 早在孙辽中靠近窗子的时候,坐的比较靠窗的南宫禅就已经所有察觉。他心知是唐管家派人来监视他和夏蝉的举动。 适才唐管家借着他们一路舟车劳顿,给他送来香炉,说是可以助眠。南宫禅便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按理说无论是主卧,还是客房,无论用或是不用,房间都该是有香炉在的。可他这个房间,显然是曾经有过香炉,却被拿走了。 既然是一开始没打算给他用香,为何又突然想起来抬个香炉给他。即使没问题,像夏蝉所言,防人之心不可无也是对的。不用香炉,总归是安妥些。 发觉有人在窗口偷听,南宫禅庆幸刚刚拒绝了唐管家的香炉。 不知唐管家是受了凌王的吩咐,还是他私自为之,不过夏蝉的机警也是叫南宫禅刮目相看,没想到边关买回来的小丫头竟也有这般沉静敏锐的心思,可不是那些遇到事情就大呼小叫的闺阁小姐所能比的。 南宫禅确信他的买到了个宝贝,看向夏蝉的眼神也就不自觉的带上了宠溺的微笑。 可夏蝉下了一棋,抬眼看到南宫禅这般笑看着她,还以为南宫禅下不过她,正想着什么算计。 “你是不是憋着什么坏?” 南宫禅被她这么一问,竟是愣住,不过瞬间也想明白了夏蝉的话中之意。他依旧笑意盈盈,对着夏蝉道,“不过区区跳棋而已,何须本世子耍什么阴谋诡计,便是在都城,本世子也难逢几个棋手。” 他这么会自夸,夏蝉啧啧称奇,挑眉淡笑道,“真没想到,看起来与世无争谪仙一般的凌王世子,竟也凡尘中人。” “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南宫禅毫不客气的将夏蝉的马屁接收了。 不过二人也就说到道了一会,突然就静默下来。 一般来说,夏蝉和南宫禅相处,若非夏蝉先出声,南宫禅很少开口。 正巧遇到夏蝉心中有事,就像现在她有些心绪不宁,她不说话,南宫禅自然也不吭声,只默默的陪在她身边。 感觉到浑身上下总有些不对劲的难受,可又具体说不上来哪里难受,夏蝉有些如坐针毡。她想干脆不下了,站起来走一走,缓解身上的这种不适。 可就在她皱眉抬头刚想要跟南宫禅说不下了,却见南宫禅轻微的摇了摇头。 ————— 似乎是轻轻的摇了摇头,又快又轻的好像夏蝉看错了一般。 夏蝉面露惊愕,皱起眉微微张嘴询问,南宫禅道,“继续下,别想耍滑头。” 说罢,还借着身体的遮掩,用手指了指他背后的窗子。 夏蝉恍悟,刚刚却是是没有看错。而且她那种不适的感觉,原来是被人监视的缘故。 未免监视他们的人发觉,她急忙垂头,执着棋子像是在沉思如何走下一步才好。故意出声遮掩道,“我哪里耍滑了,不过是有些累了,想休息。” “那就不下了。把棋子收起来,咱们早些歇息,明日还要赶路前往都城。” 南宫禅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收拾他面前的棋子,一边看向夏蝉跟她眼神示意。 夏蝉不明所以,刚刚不是还说叫她认真下棋免得惊扰了监视他们的人,怎么一句话的工夫,又让她收棋休息了。 南宫禅道,“既然累了,就快点收拾好了休息,我先去叫人送些热水给你泡泡脚舒缓一下。” 这次说完,也不管夏蝉回答,自顾自的起身去了房门前,打开门便往外张望。 夏蝉收拾着棋盘上的棋子,也不敢抬头去看窗子,就怕与那监视他们的人看个对眼。 此时的孙辽中正躲在窗下,听到南宫禅和夏蝉的对话,知道南宫禅起身开门也不敢离开,就怕被南宫禅发觉他的存在。 南宫禅打开门往院子里张望片刻,这才把门重重的一关跟夏蝉抱怨着道,“这个庄子的下人太不尽心了,主子在这里住着,竟没有一个跟前伺候的下人,如今想要个热水泡泡脚,竟也寻不到一个人影来。” 至于为何,夏蝉和南宫禅的心里早已心知肚明了。只是明面上还是要抱怨一番。 夏蝉道,“刚刚唐管家还来献殷勤,看来也并非是不肯伺候,说不定是因为几位夫人也来了此处,大概是人手不够吧。” “也有可能。”南宫禅本意就不是要抱怨,只是想叫躲在窗子底下监视的人知晓,他们要睡觉了,伺候的伺候,关窗的关窗,免得与监视的人看个对眼。夏蝉这番话正好给他一个台阶。 第107章又该如何 但是孙辽中躲在窗子底下并不舒坦。 这窗子不高,他本人长得修长,屈伸躲在窗子下,躲得久了身子便觉得屈的难受。 听到南宫禅说不下棋了,去开门想唤人来伺候热水,可他出去要经过院子里,就怕被南宫禅撞个正着,只好继续躲在窗子下动也不敢动。 南宫禅似乎故意磨磨唧唧,叫孙辽中一通好等,就那一会子的工夫,孙辽中便觉得双膝有些酸软。孙辽中心中感慨,看来是最近几位夫人来到院子里,他日日迷醉其中身子有些消耗过大所致。 常言道纵欲过度会伤身,此话一点都不假。 他本也是习武之人,当年也正是因为一身不俗的武艺才被凌王选中看守别院。这两年却因为几位夫人的缘故,把他的身子都耗得亏虚了。否则他也不至于在十几个弟兄被世子所杀的时候,他未出一招一式而逃走了。 明知身子和武力值不如以前,打不过世子,他只能选择当个逃兵。 回来后幸好凌王只是谩骂了几句,并未对他动刑。可料是如此,他的十几个弟兄都折损在世子手中,孙辽中也觉得这口气难以咽下去。 南宫禅又把房门关上了,孙辽中这才敢从窗子下起身往外走去。 可南宫禅并未回到原先的座位上,而是等了会,待听到一些声响,他才挥手叫夏蝉轻声走过来。 夏蝉拎起裙摆,踮起脚尖,脚步轻缓的走到南宫禅的身边,在他的示意下,夏蝉发现原来他在关门的时候还留了一条门缝。从门缝望出去,正好看到外面一个影子快速的从院子里的走开。 夏蝉捂嘴嘴巴,避免惊呼出来。 待那身影走远,南宫禅才拍了拍夏蝉的背叫她起身,“人走了,咱们该歇息还是歇息吧,等入了夜,夜深人静之时,我去探一探。” 即使南宫禅这么说,夏蝉还是依旧不动。 南宫禅只好回身,拉了下夏蝉,轻声问道,“怎么了?是被吓到了吗?” 夏蝉抬眼望向南宫禅,眼神中带着惊慌不定,她确实是被吓到了,只是—— “木鱼哥哥~” 夏蝉此时慌乱的不知如何开口才好。 刚刚的人影虽然是一闪而过,外面的月光并不敞亮,她虽然没看仔细看衣服的全貌,可款式似乎就是那日在街市上她见到的那两个人穿着的一样。 当时她就猜测,穿着同样的衣服只是会出现达官贵人家的家奴,要么就是侍卫官籍,要么就是民间的组织。 而当晚,那些有组织的人就换了黑衣,半夜潜进客栈南宫禅的房中,意图杀害南宫禅。南宫禅不清楚那些人日常的统一的穿着,可她是在集市上看见过的。 女人是比男子要细心敏感,尤其是在要命的紧要关头,夏蝉本就心思缜密,自然是把那些人的服饰记个了清清楚楚。 是那些人的同谋,刚刚走过去的那个身影!也就是说,想要杀了南宫禅的人就在这庄园里。有没有可能是那个根本就不是南宫禅亲生父亲的凌王呢? —————— 夏蝉被自己的想法惊的是一身冷汗,她紧紧的攥着南宫禅的衣袖,拉着他,想说些什么,又不敢收出来。 她能看得出来,南宫禅虽然嘴上没说,可心里对于凌王妃和凌王不是他生身父母亲一事很是在意。他的不开心,全都埋藏在心里。 若是告诉他,那些两次暗杀他的人,就在凌王别院里,那个幕后黑手恐怕就是他二十年来名义上的父亲,这让南宫禅如何能接受得了。 夏蝉从心里是既心疼南宫禅,又害怕他难过。 凌王和南宫禅到底是有何仇何怨? 既然能让南宫禅以嫡子的身份袭承世子之位,养育了他二十年,为何在他二十岁时又对他南宫禅痛下杀手呢? 夏蝉想不通,她望向南宫禅的眼神带着悲悯。世上最痛苦之事,怕不是知道自己的身世,而是自以为的亲人实则是最想要谋害你性命的人!悲哀不过如此。 “怎么这般害怕。你在打寒颤。” 南宫禅探了探夏蝉的额头,探出她并未高烧,便把夏蝉打横将她抱起,抱去床榻上坐在他的怀中。 “别怕,有我在,今夜你只管好好休息,我会一直陪着你。” 他以为她是害怕,所以安慰她。可她心里却为他担忧,就怕他接受不了叫了二十年父亲的人对他下毒手。 “木鱼哥哥~”夏蝉因为担忧而声音有些发颤。 她稳住自己的心神,问南宫禅,“万一——不是,我是想问,如果——就是——”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一个合适的词。 南宫禅吻了吻她的脸颊,轻声问道,“你想问什么,你与我只管直言,无需要忌讳什么。” 夏蝉叹了口气,稳了稳心神,这才垂首道,“我是想问,若是有证据证明凌王和凌王妃不是你的生身父母亲,你以后要如何对待他们?” 与夏蝉相处的久了,南宫禅也对夏蝉了解一些,知晓她的心思最是敏感,能察觉到一般人不能轻易察觉到的事情。 就比如这庄园里的不对劲,夏蝉的进了庄园第一时间就感觉出来,而他却是需要证据才能肯定心里那一丝丝微妙的想法。 南宫禅相信夏蝉这么问他,肯定是有了什么想法。 可夏蝉这些话语中,明显有些保留的意思。南宫禅也逼着夏蝉把心里的想法都说出来,而是直言他做出的决定。 “倒不是看我的态度如何对他们,以后如何与他们的态度是取决于他们。” 夏蝉不免担忧的抬头问道,“你的意思是,若是他们对你一如既往,就算你查出来他们不是你的亲生父母,你也会当他们是父母亲相待?” “自然如此。”南宫禅肯定的回道,“即使不是亲生父母亲,他们毕竟对我也有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既有恩情,岂能轻易舍弃。” 夏蝉的一颗心有些发沉,她怕只怕南宫禅不知他们的蛇蝎心肠,一味的愚孝,只会害了他自个。 还是对他太过担忧,夏蝉最终还是问出了口,“可若是他们想杀了你,你又该如何?”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夏蝉一问出口,南宫禅当即沉默的望着她,眼中带着不可置信和不想接受。 第108章难以接受 夏蝉虽然敏感却并非是无中生有之人,她能问出这个问题,必然是有了一些证据。 更何况她没有必要搬弄他和凌王之间的是非,毕竟他作为凌王世子的身份能带给夏蝉的好处,远远超过一个普通百姓的身份给夏蝉的多。 夏蝉没有理由,也没有任何与凌王的恩怨会叫她这么说。 当然,凌王妃之前有派人暗杀夏蝉的行为,可南宫禅不认为夏蝉会将仇恨记在凌王的身上,从而挑拨他和凌王的关系。 所以夏蝉这话一问出口,南宫禅当即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夏蝉说的意思是:他们想要杀你,你要如何应对? 南宫禅毫无犹豫的就信了夏蝉的话,所以才表现出了不可置信的态度。 是啊,养育了他二十年的父亲母亲,他总想好好的表现以博得父母亲的欢心。虽说这二十年来,父亲不理会他,母亲对他甚是苛待,可他总觉得是亲人,便也无所谓。 但事实上,凌王妃肯定不是他的生母,他也是在夏蝉那一语中恍悟。虽说凌王妃不是他的生母,他有些伤心,可同时也庆幸。 幸好啊,凉薄又狠心的凌王妃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他对自己的亲生母亲有了一个期盼,觉得亲生母亲或许是个温柔的人。最起码不会像凌王妃这般苛待他。 但是见到了十几年未见到的父亲凌王,年幼时的对他的印象早就在太久的时间中消弭了。他以为父亲凌王只是因为性情比较冷淡,就如同他的表象一样。可见了凌王,南宫禅心里的感觉在随着夏蝉的那些话无限的放大。 凌王也并非是他的生身父亲,他的父母亲或许都是另有其人。 母亲不是生母,父亲不是生父,有多难过就有多庆幸。 凌王和凌王妃这些年来就像是他头顶遮盖的一团乌云,他一直渴望着想见到日光,想看到彩虹,却一直被凌王和凌王妃遮盖住,叫他守在封地不得动弹。 他觉得束手束脚,他觉得太过压抑,他总觉得一腔才华不得施展,他不想当一个凌王妃给他设定的纨绔子弟的身份。 若凌王和凌王妃不是他的父母亲,他倒是可以对他们不再顾忌,去一展他想要实现的抱负。 为国为民,也是为了他自己,他想要建功立业,想要做任何有志男儿的壮志凌云。 可夏蝉却说凌王想要杀他。 南宫禅不甘心相信,养了多年的狗,也有舍不得的时候吧。更何况他一个被凌王和凌王妃养了二十年,还被皇帝封为世子的大活人呢。 凌王和凌王妃想要一个世子死的代价会很大。若是他死了,又是死在都城附近,第一个要查清真相的人肯定是皇上。 半夜刺杀他的那三个刺客的尸体此时还在当地的衙门,皇上若是彻查,很快就能查出他们的来自出处,凌王为何要冒着暴露的风险只为了杀他呢。 这个说不通。 所以,南宫禅对于夏蝉所说的话,同时又觉得不可置信。 他露出讥笑又无奈的神情,夏蝉看得出来,他内心应该很困苦。任谁遇到这种事情应该都很难过吧。 夏蝉想出言安慰他一番,可南宫禅却质问夏蝉,“你有什么证据,敢诬陷堂堂宣国的凌王!” 他在生气,也说明了他有多难过。他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但他发红的眼眶,夏蝉猜想他心里大约也是认同她的说法的。 “我——刚刚过去的身影,虽然有些快,但我还是留意到了他穿着的衣服和之前去客栈刺杀你的那几人白日里穿的一样。” 事实虽然让人难以接受,可终究需要面对才能解决问题。夏蝉只好心疼他,又无奈的把实情说出来。 “既然刚刚离开的身影有些快,你又是如何看清他穿的就是那日你见到的衣服!”夏蝉猜不透南宫禅这是不信她所说的话,还是想要一个确切的证据。 但看南宫禅眼神,刚刚有些微红的眼眶,此时却是双眼充血,没有一滴泪下来,可双目通红,分明是在难过,只看得夏蝉感到心疼。 “再说了,天色已黑,你如何断定,他就是那伙人中的一个。” 夏蝉无言,她总不能说她向来心思敏锐,又有极强的第六感吧。 除了女人自个,又有谁会相信女人的第六感呢!而且还是对一个衣服的感觉。 夏蝉垂首不语。南宫禅心中难受,他对夏蝉的态度有些恶劣了,他向来规矩懂礼,一直隐忍自持,可最近他发现,面对夏蝉的时候,他常常会放纵他的脾性,尤其是骨子里的劣根性。 在夏蝉的面前,他一点都不想收敛他不好的一面。 他心中难受,却借着对夏蝉的质问,将火都冲着她发泄。可心里在害怕夏蝉不要跟他计较不要生气。 面对南宫禅的质问,夏蝉只是垂头不语。 这样情绪外露的南宫禅,夏蝉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心知他不好受,是个人都会有脾气,更何况遇到这么糟心的事情。 即使她在刚魂穿来到异世的第四天,在跟着爹娘流放不知所措的时候,也同样觉得这个世界很糟糕,甚至一度出现自杀回到现世的想法。 好在她很快意识到了她的想法太极端,及时的调整了过来。 显然南宫禅的心态比她好强上许多,最起码他只是稍微的发了发脾气,不是很恶劣。只是叫人觉得心疼。 他既然想发火,想排泄一下心里的压抑,夏蝉干脆就不吭声,等他心情恢复了一些再说。 夏蝉垂着头,南宫禅就低头望着她,虽然只能看得到她的头顶,看不到她的表情,可就是这么定定的看着她,南宫禅便觉得他还没那么糟糕,最起码还有个她陪在他身边。 她可是保证过,要一直陪着他,帮他功成名就。 南宫禅刚想抬手去挑起夏蝉的下巴,叫她抬头,他想看看她的容貌,她的表情,看她有没有在生他的气。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世子,小的来给您和夏蝉姑娘送了点燕窝补补身子。” 又是唐管家!夏蝉当即抬头与南宫禅对视一眼,默契的读懂了彼此眼中的讯息。 第109章真相暴露 去了又来,唐管家这会儿可真够殷勤的,比起刚来的时候让他找个大夫,他似乎对他们更上心了许多。 唐管家是真心还是假意的,南宫禅和夏蝉心知肚明。若真有心服侍南宫禅,在南宫禅让他去找个大夫来的时候,也不至于弄个下人来糊弄南宫禅了。 若是假意,那他前脚又是搬香炉过来,此时又是来送燕窝,肯定有猫腻。 南宫禅没有起身去开门,而是声音凛然道,“燕窝就不必了,只需找个奴婢前来伺候我们洗漱就寝。” 堂堂凌王世子,竟连个奴婢也不给他安排,岂能是缺少下人找个理由说得过去的。 唐管家在门外端着燕窝,不到半个时辰他便能去而复返,燕窝自然是没这么快去煮好的,他手中端着的原本是给几位夫人享用的。 夫人还是夫人,无论夫人暗地里做了些什么事,明面上还是凌王的妾室,也是一些有头有脸的人家出身,燕窝自然是少不了的,这样才能在威压牵制那些夫人的同时,一边起到安抚的作用,叫她们束缚在凌王的算计中。 唐管家端着燕窝,噙着假笑等着南宫禅开门。可没料到世子不但不开门,还反问他要个奴婢伺候洗漱。唐管家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 他怎么就忘记了,就算是要杀了世子,那也是凌王的世子,皇帝亲封的,身份摆在那里,在他得知夏蝉不是世子奴婢的时候,他就该安排一个奴婢去伺候世子才是。 可是他呢! 他只是想着要如何帮助孙辽中杀了世子,完成凌王交代的任务,却把这件事给忽略了。 如今世子亲自问他要人伺候,唐管家顿时觉得不好。他要赶紧弥补才是,免得叫世子察觉出来端倪。 唐管家低头看着手中端着的燕窝,心道只要哄着世子或是夏蝉将燕窝吃下,即使叫世子察觉出来不对劲也为时晚矣。 念头一起,唐管家继续挂着假笑,对屋里的南宫禅道,“世子,小的已经叫人去找个适合的奴婢前来伺候了。只是这燕窝是几位夫人听说世子携了位小娇娘过来,特意叫小的送来给世子和夏蝉姑娘吃的。这本是几位夫人的好意,即使世子不领情,单是这燕窝也能给夏蝉姑娘补补身子。” 言语中毫无对南宫禅的尊敬可言,绵里藏针只叫夏蝉听得窝火。说的为了南宫禅和夏蝉好,可那话里听着就是叫人这般不爽快。 夏蝉起身想要骂回去,却被南宫禅拉住了手。“我去。” 南宫禅说罢起身,去开了门,却只开了他一人的距离,把左右手各撑着两扇门,叫唐管家无法入门。 “世子,小的带来的燕窝,请您和夏蝉姑娘补补身子。”唐管家笑的皮笑肉不笑。南宫禅置若罔闻,只是伸手将唐管家带来的那个放着燕窝的瓮盅打开。 确实是燕窝,这次他没有随便弄个什么来糊弄。 “您看,这燕窝可是滋补的好东西,夏蝉姑娘不是受了伤吗,叫她吃了保管很快就能痊愈了。” 受伤? 南宫禅听到唐管家这话,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叫唐管家看的一时摸不着头脑。 南宫禅心道,他跟夏蝉从见到凌王再来到庄园,虽说让唐管家找个大夫给夏蝉诊治,可却未曾跟任何人说过夏蝉是受伤吧。唐管家既然有此一说,定然是早就知晓了夏蝉受伤一事。 他能知晓此事,那就印证了夏蝉的说法,庄园里藏着想要杀了他的那些人的同谋。 换句话说,也就是庄园和唐管家以及那些人的背后主人,便是想要杀了他的幕后主使。 如此一看,夏蝉果然是猜对了,即使他不敢相信,不愿去相信,凌王确实就是背后要杀了他的那个幕后黑手! 证据摆在眼前,容不得南宫禅不愿去相信。 即使他觉得凌王没有理由要杀他,可他也没办法说服他的肯定。 千真万确之后,南宫禅只感受到自己心痛又难以言喻的冲冠之怒。他把气焰全都发泄在了唐管家的身上,仗着他还是凌王世子的身份,仗着他们还没有挑明的时候。 “你一个庄园管家,就这么伺候主子的!本世子来了,身边竟连个下人奴婢也不给安排,你这是想让本世子亲自动手自力更生是不是!” 唐管家以为南宫禅只是面色冷淡些,为人倒也算是随和,可没想到南宫禅突然而来的谩骂直接将他骂晕。 见唐管家慌乱的长大嘴巴不可置信的看向他,南宫禅直接挥手将唐管家端着的燕窝打翻,继续骂他道,“这又是什么燕窝!拿这种低劣的东西来糊弄本世子,是觉得本世子常年生活在边关封地没有见识!我看你真是瞎了眼,还不滚去煮一碗血燕过来!” 突然被骂了一通,唐管家也思考的余地也没了,只是躬身点头哈腰的应下南宫禅的话,口中自责,忙认错道,“小的这就去,这就去,世子稍等,小的马上去安排。” 待唐管家走出院子,南宫禅这才自个调息了几息,恢复了心绪,转身关门回到夏蝉的身边。 “今夜咱们就走,你的伤——” 他想问夏蝉的伤势可有碍,可转念想到,夏蝉的伤口早就不见了。他只得又道,“若是伤处无碍,我们还是骑马才能快一些抵达都城。”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他转变这么快,刚刚还在质疑她的话,此时突然要离开,以夏蝉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是知道了一些事。 只听南宫禅紧了紧手中握住的夏蝉的手,沉声说道,“也许你说的没错。只是目前我也只能想法子先保全你我二人再说,至于真相如何,待去了都城见到了皇上再说。这件事并非说查就能查出真相的,他是亲王,我又是皇上亲自下旨封告的世子,就怕我的身世乃是皇室的一大丑闻,而且若是真相说出来,只怕皇上也不会轻易的饶恕凌王府上下,这其中也包括我这个可能是混淆皇室血脉的外人。所以查不查真相,我想先见了皇上,把和鸣的事情禀明了再见机行事。” 第110章调虎离山 南宫禅向来是有主见的,夏蝉也回握住他的手,二人彼此感受着对方双手的温度,夏蝉对南宫禅道,“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陪着你。” “嗯。”轻轻一吻印在夏蝉的额间。 她没有计较他刚刚的脾气,他感到庆幸,这个世上能任意的迁就他的,除了那些因为他世子身份对他溜须拍马的人,也就只有夏蝉一个了。 她对人真诚,又是他的福星,虽说是花了一千两买到身边来的,可南宫禅觉得夏蝉更像是上天赐给他的珍宝。他自当惜之。 二人来时的衣物都不再了,只有身上已经脏的不能再脏的衣服,唐管家没有为他们准备新衣,南宫禅本来也不打算换掉。他以这身衣服出现在皇上面前,虽然有些失礼,但更会有说服力。 南宫禅笃定皇上若是见了他,必然会看在他的陈述,又看到他一身不够体面的衣服后,会更加坚信他所说的话。 他说的再多,都不如皇上亲眼所见到的事实。若非这身衣服,谁会相信堂堂的凌王世子竟然在来到都城的半路上几次三番的被人差点杀害呢。 且不说要杀了他的还是他名义上的父亲凌王,便是凌王世子被追杀一事就足以轰动整个宣国,成为时下最热门的讨论了。 南宫禅想要借着这件事让他和夏蝉成为众人的焦点,以此来摆脱凌王对他暗地里的杀念。 只要他和夏蝉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只要他和夏蝉被众人关注,凌王必然是不会轻易再对他和夏蝉动手了。 凌王想要杀的主要还是他,而夏蝉则是被他牵连的。在这一点上,南宫禅深感有些对不住夏蝉,心里暗自决定势必要保护好夏蝉的安危,不叫她被任何人伤害到。 夏蝉和南宫禅没有任何东西需要收拾,路上草头大夫给的背篓也早就被唐管家拿走不知扔到何处去了,只是坐在房中等待离开的好时机。 要骑马去都城,肯定要想办法在庄园别院里找到一匹马才行。 南宫禅道,找到马匹容易,后院的马厩里肯定会有马。即使是拉车的马,也总比他们两条腿走路快上许多。 就是找到马后,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牵出庄园,而不会引起庄园里的骚动,这是个问题。 面对夏蝉的担忧,南宫禅说一切都交给他,他自会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只叫夏蝉趁着这会儿没事先好好休息一番。 南宫禅总不会叫她失望的,夏蝉听话的躺到床榻上去,即使心里藏了许多事睡不着,也闭目养神,不浪费这些时间。 他们恐怕还有许多为难的事情需要共同面对,她能做的就是尽量不要拖累到南宫禅。 不过如今已经知道幕后之人就是凌王了,相比之前他们两眼一抹黑,还不知是谁下的黑手的情况下,如今算是踏实许多。虽然危机感还没有接触,但只要防备着凌王暗中对南宫禅的小动作就可以避祸。 警惕凌王暗中下黑手,已经成了南宫禅和夏蝉头一件需要防备的事情。至于凌王为何会甘心抚养南宫禅二十年,又要杀了南宫禅,这个问题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看以后有没有机会查证了。 而让夏蝉更加担忧的是,在这件事情中,皇帝会不会包庇同样是皇室成员的凌王。 万一皇上根本不信南宫禅,没有皇上的庇护,凌王只怕会更加肆无忌惮的对付南宫禅,那南宫禅岂不是要更加危险。 夏蝉躺在床榻上也不安稳,心里盘算着许多法子想帮助南宫禅得到皇上的信赖。 可她对这个世界,对宣国的皇帝都不熟悉,她也不知哪种法子才是最能帮助到南宫禅得到皇上青睐的。 而唐管家在被南宫禅一通呵斥之后,见到一直躲在院子外面的孙辽中,待孙辽中上前质问,“怎么样?他们是不是吃下了?” 唐管家这才注意到,他自个的手中托这个空托盘,而托盘上原本准备的拿给南宫禅和夏蝉的燕窝早已被南宫禅打翻在地上,他当时被呵斥的连捡起来也忘记了,只顾得退缩着赶紧听从世子的吩咐,去找个下人和奴婢前来伺候世子,再去为世子和夏蝉姑娘熬一份昂贵的血燕来。 见到了孙辽中,被他这一句话问的才惊醒回神。 唐管家懊恼,他一世为人,什么事情没见过,跟在凌王身边几十年,又是什么事情没经历过,便是杀人也如杀鸡一般,今个怎么就被世子的三言两语给唬住了。 实在是不该!唐管家一边懊悔感慨,一边庆幸他没在南宫禅的言语怒斥之下暴露庄园别院的猫腻和他的心机目的。 “你去吧,世子实在难对付,他是一点面子也不给我,直接打翻了几位夫人好心送的燕窝,如今只怕是对我有了不满和防备之心。” 哀叹一声,唐管家一手拿着托盘,两手背身于后,叹着气就要离开。 他叹的不是凌王世子南宫禅如何不好对付,而是感慨他年纪大约真的大了,一点点事情都快经不住了。待过了这件事后,他就找个机会跟凌王告老还乡,去过自个的自在日子去,也免得在这个地方受屈受气。 只盼着凌王能念着当年的许诺,痛痛快快的答应他的请求,放他衣锦回乡。 “那你干嘛去?”孙辽中拦住唐管家。 唐管家不悦的答道,“我,我自然是去给尊贵的世子爷去找个下人奴婢前去伺候他。” 不好对付吗?孙辽中喃喃自语。世子的手段和武功,他可是见识过的,十几个侍卫都没能杀的了世子,孙辽中自然是不敢轻易的再去跟南宫禅硬碰硬。 只是凌王的吩咐——连唐管家都觉得世子不好对付,孙辽中只觉得头大。该如何是好! 而此时在房中的南宫禅已经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他对夏蝉道,“等会唐管家应该还会过来,你假装在房中与我争吵,别叫他察觉到我离开,而我趁着这个时候去前院放一把火,把所有人的目光先引过去,继而再去后院马厩中牵马,你等唐管家走后便来马上来后院与我汇合。” 第111章前院失火 夏蝉表示记下了,可南宫禅还是有些不放心,便把后院的位置可能在何处先指给她看。 “都城的院落大抵是如此的,你到时候假装寻找唐管家一路往那个方向去就是。若是能避开府中人而走,那就最好不过了。” 夏蝉道,“你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的。只要不是遇到凶神恶煞不讲道理的,我觉得自个应该能全身而退。” 话虽保证了,南宫禅还是不放心,叹息了一声,将夏蝉用力的搂进他的怀中。“一定要小心,我会等你,若是你一直没出来,我会回来救你。” “嗯。”夏蝉对南宫禅很是放心,她知道,若是她遇到危险,南宫禅必然不会放下她不管的。 夏蝉和南宫禅依计行事,夏蝉躲在房中,而南宫禅则是利用自身武功不俗,悄悄的从窗口快速的离开了房间,闪身从院墙上跳出去。 一切在南宫禅的计划中,唐管家果然没多久就带着一个下人前来伺候。可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了屋中响起夏蝉的吵闹声。 “你明明说好了的,以后只有我一个,为何就是不肯娶我?” “你说,你说话啊!” “你以为默不作声就能当做设呢么都没发生吗!你起来,你别睡了,你起来,把话跟我说清楚。” 哐当~ 屋中忽然想起了砸东西的声音,只是一声响,貌似是什么人扔了什么东西,但唐管家结合夏蝉所说的话,断定应该是世子气恼的扔了什么。 “南宫禅,你这是什么态度!你以为你吓唬谁呢!你还敢继续躺着,你当我好欺负是不是,我明天天一亮就走,再也不理你了,呜呜——” 屋中的吵闹声终于渐渐的消停了下来,只有夏蝉一个人的哭泣声。 夏蝉坐在床边,边假哭,边留意着门外的动静。她早就躲在门缝中见到唐管家带着一个下人走进院子里,便刚忙关紧了门照着南宫禅的吩咐演了这场戏。 她在屋里哭得是嘶声力竭,把当年她被追了十年的男同学拒绝时的心伤又哭了出来。唐管家觉得有些怪异,可也不敢直接推门查看屋中的情形。 他在屋外还是扬声对屋内说道,“世子,小的给您送来一个下人伺候,马上还会有奴婢给您和夏蝉姑娘送些热水过来洗漱。” 可回答唐管家的就只有夏蝉噙着泪声的怒骂,“滚!都给本姑娘滚远点,凌王府上下没一个好东西!上梁不正下梁歪,主子不是个好东西,你们当下人的也都不是好东西。” 平白无故被夏蝉骂,唐管家也是气结,可他却不好推门进去跟夏蝉理论。 倒是他身边假装是下人的孙辽中拉了一把唐管家,小声的对唐管家嘀咕道,“我怎么没听到一丁点世子的声响,你可有听到屋里有他的动静?” 唐管家摇了摇头,也同样感到疑惑。 按他们所见到的,都觉得南宫禅十分在意夏蝉,而他们正是因为如此,便想了一个以夏蝉要挟南宫禅的计划。 孙辽中假装下人跟着唐管家进屋,只要进了屋,孙辽中趁机挟持住不会武功的夏蝉,三言两语的激起南宫禅对夏蝉的英雄救美之心,叫南宫禅乖乖的饮下他们事先为南宫禅准备好的春情药。 只要那药一入腹中,保管叫南宫禅欲念上升,失去理智。从而达到凌王想要南宫禅以这个方式而死的结果。 但是孙辽中和唐管家都觉得屋里不对劲。 “世子该不会不在房中吧?” 若是不在房间,他又会做什么去了呢? 孙辽中与唐管家对望,小声质问他,“你该不会是暴露了!” “怎么会!我一直很小心谨慎的说话,我敢肯定我没露出任何马脚。”唐管家急忙狡辩道,“要不咱们进去一看便知?” 孙辽中说道,“万一他在,咱们这么莽撞的冲进去,只怕会引起他的警觉,到时候只怕夏蝉拿不出,反而咱们俩被世子擒拿。你是不知道,世子的武功可是在我之上还要高上许多。” “那该如何是好?你说说看,我听你的。” 反正这件事是凌王给孙辽中的任务,他只负责配合孙辽中就是,唐管家与南宫禅打了几次交道后,知道世子并不好糊弄,便再不愿费心费力了,只想交给孙辽中全权去负责。 就算事情不成,反正凌王怪罪下来的时候,他也能有理由证明自己确实配合了孙辽中,必然不会受到凌王的责罚,只叫孙辽中一个人受着就是。 “我去窗前看看屋里的情况。” —————— 他转身来到窗户前,可窗户已经被夏蝉从屋里关死了,他只能透过一点点缝隙,看到床榻之上确实像是有个人在被窝里躺着,只是看不真切。 孙辽中也是奸诈,想窥视床下是否有男子的鞋子,若是有鞋,便能证明世子还在屋中。 可夏蝉也不傻,早就担忧被人看穿是她一个人在房间里演戏,便坐在她自个的鞋子上,只露出一双鞋的鞋帮子,而她的双脚却藏在她的裙摆之下,若叫外人看来,她是坐在了南宫禅的鞋子上的。 孙辽中以为南宫禅还在屋中,确实如夏蝉所言,他就躺在床上蒙着被子睡觉。 他便转身又回到唐管家的身边,轻声道,“在屋里。” “那我继续敲门,吵也要把他吵醒。”唐管家刚要抬手再去敲门,就在这个时候,前院忽然冒气来的火光在他身后远远的一闪,直接吓了他一跳。 “什么东西?”唐管家惊呼的问孙辽中。 孙辽中也早就被远处的火光引得回头,他回答道,“好像是前院失火了。” “怎么会失火!”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这里怎么办?” “能怎么办!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先去看看前院,等会说不定可以以失火的借口再来探探他的虚实。” “好。” 夏蝉屏气凝神,待屋外没了任何的声响,唐管家和那个下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她才小心翼翼的开了门,听着南宫禅的安排,朝着南宫禅给她指明的后院方向跑去。 她边跑边想着,南宫禅的速度可真是快,果然不愧是习武之人。 待她顺利的达到后院,跟南宫禅汇合后,就可以骑马逃离这里去往都城了。 第112章面圣陈情 见到南宫禅的那一刻,夏蝉的心里对南宫禅充满了敬佩之意。 他已经顺利又快的牵出了马匹而没有引起庄园里其他人的注意,足见他的能力和足智多谋。 夏蝉被南宫禅抱上了马背,窝在他的怀中。南宫禅轻声道,“我们现在就要马不停蹄的赶往都城,若是不出意外,应该能在天亮都城城门打开的时候到达。” ————— “嗯,你只管驱马,我无碍,不用担忧我。” 夏蝉的坚强令南宫禅心里一暖。危机当头,她愿意将她自个的安危交给他,不辞辛劳陪着他同甘苦,实在是难得的好女子。 南宫禅紧了紧手臂,把夏蝉更加牢固的扣在身前,在夏蝉头顶上印了一吻,“出发~” 他快速的驱马前行,与夏蝉奔驰在夜幕的月光下。 这并非是夏蝉第一次同南宫禅夜半驱马前行,而每一次夏蝉都觉得很安稳,因为觉得有南宫禅在。觉得只要有南宫禅,她肯定不会有任何的危险,他必然会第一时间救她。 比起南宫禅对她的信任,她是早在听闻南宫禅带着侍卫独创百肃国救人的时候,就对南宫禅的人品感到放心。 被南宫禅紧紧的搂在怀中的夏蝉,虽然夜风十分的阴冷,可她背靠着南宫禅温热的胸膛,倒吧觉得此行的奔波有多辛苦。似乎有他,连逃难都变得甜蜜。 “冷吗?” 南宫禅边策马,边担忧着夏蝉会不会着凉。出来的时候太过急忙,一时竟忘记了她没有披风,夜风如此的冷,吹在他的脸上都是刺痛,他担忧夏蝉瘦弱的身子经受不住寒风。 夏蝉正想着苦中作乐,有南宫禅的关心,辛苦中也是幸福的。她脱口而出回答南宫禅道,“不冷,有你在,便是天寒地冻也是温暖。” 得到夏蝉回答的南宫禅,情不自禁的扬起笑容。即使他被所有人不容,他还有夏蝉,未来的路,他觉得还有希望。 策马奔腾一路狂奔,直到都城城门外,远远的望见“长乐城”三个大字,夏蝉的心里才真的舒了一口气。 唐管家他们没有追上来,他们平安的抵达都城了。只要南宫禅进了城,去面见了皇上,是不是一切都会往好的方向发展了。 待进了都城后,南宫禅并非第一时间带着夏蝉去皇宫觐见皇上,而是将夏蝉放在了已经热闹起来的早市上。 “你去这家羊肉摊店吃点汤饼暖暖身子,我现在进宫面圣,若是一个时辰后没回来寻你,你便找个大点的客栈住下来,我若无恙自然会亲自去寻你。” 夏蝉原本并不觉得去见皇帝有什么需要担忧的,可见南宫禅为她安排的如此仔细,夏蝉便起了疑,有些担心南宫禅此去会不会有危险。 “你安心等我,我很快就会回来找你。”执着夏蝉的手,在她的手背上印了一吻。 他的在热闹的街市上引起往来行人的驻足窥视,可南宫禅却是故意如此,越是夏蝉引起大家的注意,她越不会被凌王的人暗中伤害。 夏蝉心中担忧,并非是怕他一去不回,而是害怕他有什么事情隐瞒她,他独自去面对危险。 可南宫禅似乎的打定了主意不会带上她同去皇宫面圣,夏蝉只得无奈,再三叮嘱他,必要注意安危,“无论是谁都没有你的性命重要,不管谁对你不利,你一定都要想法子保全自己。” 夏蝉这话很是让南宫禅震惊。 他虽然觉得皇上应该不会是分不分,可还是做好了被皇帝严惩的准备。可夏蝉却告诉他,无论是谁对他不利,都没有他的性命重要。原来在她看来,他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 皇权至上,无论是他也好,还是普天之下的百姓也好,谁会赶反抗帝王的威压,可在夏蝉眼中,他的性命比帝王更重要。南宫禅的内心深处感到很震惊。 他看着夏蝉走进了羊肉摊点,一步三回头的望向他,他心中迟迟没从夏蝉所说的话中回神。那一刻他知道,无论以后他和夏蝉如何,夏蝉已经烙印在了他的心里。 跨马而去,南宫禅显得心事重重,面圣不一定会顺利,凌王既然不许他前来都城,原因肯定是不愿他见到皇帝。只是他苦思几个时辰想到的最佳答案。 除了这一点,南宫禅再也想不出,凌王和凌王妃不择一切手段想要阻拦他来到都城的原因,甚至不惜冒着他们被诛杀的风险也要杀了他。 只有这一个原因能解释这一切,他们不愿他见到皇帝! 到底是为什么,南宫禅猜不到原因,却急于想见到皇帝解开所有的谜底。 面圣确实不容易,凌王防备着南宫禅来到皇宫见到皇帝,可却没防备住南宫禅心思巧妙。他没有直接骑马去皇宫外请求见圣,而是借着凌王世子的身份,去了吏部,让吏部侍郎带着他大摇大摆的进了皇宫求见。 南宫禅以戴罪之身去吏部自首。他没有宣国皇帝的旨意,私自带着他的侍卫独创百肃国,打伤百肃的卫兵,救回了被囚禁的百肃皇子令狐和鸣。 吏部侍郎接到这么一位自首的犯人,自然是惊慌万分,他是不敢随意的处置身为凌王世子的南宫禅,当即请南宫禅随着他去面圣。 南宫禅料到了礼部侍郎会如此。他面上还顶着皇亲凌王世子的名分,即使他主动认罪,也无人敢轻易关押他,只会请求皇帝亲自处罚,他正好趁机跟着礼部侍郎名正言顺的进宫面圣,若是有人阻拦,必然会更加引起皇帝的注意。 无论如何,都能达到他见到皇帝的目的。 即使有凌王事先安排混在皇宫守卫内的探子,见到跟在吏部侍郎身后的南宫禅也不敢轻举妄动,加上礼部侍郎说出了不得不带着南宫禅面见圣上的正当理由,他们也更不敢上前阻拦。 在放了礼部侍郎和南宫禅入了皇宫后,凌王探子也只得借着由头偷偷的跑去告于凌王知晓。 进了皇宫,南宫禅的心里突然七上八下起来。他从边关一路走来,还未曾有过像现在这般慌张过。 好像有一件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或许是很严重的事情在等着他。 第113章趁热了吃 热气腾腾的羊肉汤端放在夏蝉的面前,和一张烤饼一起散放着阵阵香味诱惑着她。可夏蝉心中却是担忧南宫禅,香气四溢的美食对她来说也并无太大的吸引力。 一夜未眠的疲惫,还有受了一夜的冷风,夏蝉把碗中的羊肉汤喝尽,身子才从僵硬中缓和了许多。 店小二见夏蝉的汤碗里只剩下了肉,一丁点汤也没了,便过来询问夏蝉是否要加点汤。夏蝉点头,店小二便又送了一碗羊肉汤来。 刚刚喝的太急,急着暖身子,虽然羊肉汤鲜美,却没尝出个中滋味。这一碗汤再端上来,夏蝉才被碗中的香味吸引。 肉香,汤香,还有汤面上飘洒着的蒜青香,直叫夏蝉看的肚子更加饥饿。夹起汤碗中的一块羊肉,大块又切得薄厚均匀的羊肉一口塞入口中,顿时香味在口中四溢。 好吃!真香!就是这个味儿!夏蝉感慨道,待哪日也喊南宫禅一起来品尝。 说到吃,夏蝉突然想到,南宫禅也是劳累了一夜,又是驱马,又是护着她在马背上的安危,他也是一夜都未曾睡眠,一样受尽了冷风,如今连一口汤也没喝,就急急忙忙的赶去皇宫去见皇上陈情。 夏蝉忙扬声唤来羊肉店里的店小二,问他道,“你们店中可有罐子,可以放汤食带走的罐子?” 小二回道,“自然是有的,咱们家的羊肉汤那可是一绝,许多人排着队的来买,总有出门急想吃又没带盛具的,还有那会友想带着一起品尝的,渐渐的咱们家也为客人提供了一些方便他们带走的罐子,只是要罐子,就得加些银钱。” 夏蝉欣喜。若是一个时辰后南宫禅来寻她,自然是在店里吃上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最好不过了。可若是南宫禅在一个时辰后不来,她就要按照南宫禅所说的,去找一家大的客栈住下,她可以打包一份羊肉汤带走,等着南宫禅来找她的时候给南宫禅吃。 即使南宫禅不需要或是吃过了,那她也可以再吃一回,总归不会浪费。 这就好比是现世中的打包。用瓦罐可是比那些塑料泡沫做的一次性餐具要卫生环保多了。 夏蝉撕了一块烤饼,沾了沾碗中的羊汤,待烤饼泡吸足了羊汤,才放入口中。这一口下去,烤饼的原味香加上羊肉汤的鲜香,比单喝羊肉汤更加滋味十足。 夏蝉注意到掌柜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罐子,上面贴着辣酱二字。便挥手叫店小二盛一叠辣酱过来。 小二端来辣酱放在夏蝉的面前,笑道,“没想到姑娘您也嗜辣,刚刚以为您不能吃,便没给您送来。” 夏蝉道,“无妨。”将手中的烤饼沾着辣酱送进口中,果然够滋味,竟有些绵山那处的风味。 小二盯着夏蝉将烤饼带着辣酱送入口中,见夏蝉吃了后眉头也没皱一下,而是露出满意的神情,不免对夏蝉夸道,“您果然能吃辣,若是不够,小的再给您送些过来。” 夏蝉称谢,对他也回以称赞,“辣酱不错,很合我口味。” 小二也是不禁夸的,见夏蝉喜欢,便马上一同自夸道,“咱们家有两绝,一就是咱们家的招牌羊肉和肉汤,还有许多客人是冲着您刚刚吃的辣酱来的。说咱们家的辣酱是满都城再找不出第二家的美味。您知道这辣酱是出自谁的手吗?” 他竟还买了个关子,夏蝉心中有心事,也不愿多说话,便直截了当的问他,“是哪里买来的?” 小二唏嘘道,“哪里需要买!这可是咱们东家亲自做的。” “看来你们东家也是爱吃之人,首先爱吃,才会做得出许多美食。”夏蝉说道。 哪知小二见夏蝉像是见到了同道中人,忙喜滋滋的对夏蝉的话肯定道,“我们东家也说了跟姑娘您一模一样的话。他说,要先会吃才能会做——” 小二的话还没说完,掌柜的便喊着小二赶紧招呼刚来的客人。原是店中又来了两三个相携而来的青年男子。 这几个男子睡眼朦胧,穿着打扮甚是干净贵气,举手投足中都带着点慵懒,一看就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不知昨夜去了何处潇洒了一夜,今早一出来就来吃头汤羊肉。 他们捡了靠窗的位子坐下,正好是夏蝉的前面一个桌子。一坐下便唤道,“三碗汤,一碗去青,一碗纯瘦,一碗肥瘦相间。” “好嘞~”小二便盛着辣酱,边应声道。 还真是挑剔,既不要蒜青,又不要肥,那还来吃什么羊肉汤。夏蝉心里想着。 一碗羊肉汤中,最是要肥瘦相间再加点蒜青,那才能把羊肉汤的鲜美体现个十足,什么都不要,吃起来就少了许多滋味。 店中的掌柜的和店小二似乎对他们三人的喜好习以为常,小二刚把三叠辣酱送到三位公子哥的桌子上,掌柜的就从厨房中端出来三碗羊肉汤,正是三人所要的一碗去青,一碗纯瘦,一碗肥瘦相间。 “这个天还是得一碗汤饼才行。”其中一个穿着略显花团锦簇的男子道。他坐在主位上,显然是身份比另外两个男子的身份要高一些。 —————— 另外一人道,“吃完还是早些回去吧,不然他见我们不在,不知又要做什么小动作。” 咚~ 夏蝉只听得一声“咚”的敲碗声,抬头向他们几人望去,正好瞧见其中一个男子做出嘘的手势。 原来也是身不由己的同道中人,只不过,夏蝉觉得这几位公子相比起南宫禅和她来说,倒是惬意许多。 最起码从这几位公子的穿着来看,他们出身在富贵人家,锦袋玉珏环绕在腰间半圈,必然是不缺衣食,有父母亲宠爱的。 可怜南宫禅,他父母亲不是生身父母也就罢了,竟还想要他的性命。 夏蝉不由得感慨,低头继续吃着碗中的汤食。羊肉汤就是要趁热了吃才好,虽说与南宫禅约好了一个时辰等在这里,还是早早的吃完,坐在这里等就是了。 就是夏蝉这不经意间的抬头,却引起了那桌三个男子的留意。 起先只是那个看起来最年轻的少年留意到夏蝉,在他的示意下,同桌另外两人也瞧向夏蝉这边。 第114章小店偶遇 夏蝉坐在窝在南宫禅的怀中被南宫禅护着,没受什么颠簸,却跟着南宫禅骑马吹了一夜的冷风,头发凌乱却不自知,也没有想起要梳理一番。 她身上穿着的还是爹娘给她的衣服,朴素得像个乡下来的乡巴佬,加上几日未换洗过,此时也是难以叫人看得下眼。 若是以夏蝉这副打扮出现在都城中的任何酒楼,都有可能被人当做没有银钱的穷鬼给赶出去。而这家羊肉店的小二之所以还能对夏蝉笑脸相迎,那也是他早就瞧见了与夏蝉道别的南宫禅。 骑着高头骏马又富贵打扮的公子对这个小娇娘的执手之吻,以及那位公子对小娇娘的叮嘱,任谁听了都会认为他们肯定的半道上遇到了什么意外,一时陷入了险境。到底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即使偶然遇难,机灵的店小二也不会轻视了去。 都城之中鱼龙混杂,看起来貌不起眼的人,都有可能是哪个官家皇室的亲眷。再说了,只要是那小娇娘能付得起银钱,店小二也不会冷眼相待,反正他家东家是这么叮嘱过的。 而且啊,今日东家也在店中,他倒是不担心小娇娘吃一顿霸王餐。若是她落入东家之手,肯定会后悔白吃了这一顿。 夏蝉向来敏感,加上遇到凌王妃和凌王这几件事,她如今对周围的防备心都很重。 在察觉到有几道视线,夏蝉突然抬头,正是对上三双回身打量她的眼睛。 ————— 那三位公子显然是没有料到,低头用饭的夏蝉这般敏锐,而她的眼神一凛,叫三个人直接有些心悸。 这眼神虽然澄亮,可有着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深沉,那一眼充满着睿智和洞察力,好像任何人在她面前都无所遁形。 南宫乐孝,穆子源,许长鸣三人当即傻了眼,面对夏蝉目光下的警示,还是沉稳的穆子源先回了神,想出言对夏蝉表示歉意。 可就在他刚想要对着夏蝉致歉的时候,门口来了几个卫兵,直接分立在店门两侧。三位公子,南宫乐孝,穆子源和许长鸣见状,也顾不得夏蝉,忙起身离开桌前,往门口走了两步后垂首躬身。 夏蝉当即便察觉肯定是有什么大人物来了。这么一间名不见经传的小店,没想到还真是有这么多人慕名前来。 就在她好奇的往外张望时,先头走进来的是位笑容满面,却叫夏蝉看来如同笑面虎一般的宦官。 夏蝉觉得她没看错,太监的身形和举止是难以掩饰的,尤其是这个宦官的穿着明晃晃的告诉众人他的身份。 看来是皇亲国戚来的,在宣国只有皇亲国戚才会有这种有官衔的宦官。 那宦官进门便扫视店中众人,夏蝉忙垂首下来,想着事不关己,她赶紧吃好饭,躲在角落里去等着南宫禅来找她就是。至于别人是何身份,她不去理会,免得招惹来什么麻烦。 “世子,穆公子许公子,你们几位果然在这儿,殿下说要来跟几位公子一起用膳,殿下果然没猜错。”笑面虎宦官满脸堆着笑容,对着南宫乐孝几人说道。 原来是宣国皇帝的儿子来了!夏蝉又一次好奇的抬起头来。想看个究竟,毕竟皇帝的儿子也不是那么容易相见就能见得到的。 她曾听爹爹说,宣国的皇帝最是宠爱那位已经去世的贤妃所生的皇子,还将皇子破例封为宸王,即使远在绵山的百姓都道宸王是最有可能成为宣国储君的。 她也听爹爹说起,皇后也有一子,只是皇后的皇子,被封为誉王却不是皇后亲生,而是皇帝另外一位地位低微的妃子所生。 不知今日来到这个小店的殿下是哪位皇子? 而刚刚那三位公子中,其中一人竟也是世子,只是不知他和南宫禅是什么关系。 这样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羊肉汤小店,竟能吸引这么多的大人物前来,果然这些人跟她一样有品位,一吃便知这家羊肉汤的非凡之处。 只是这皇帝的儿子和亲王的儿子,府中应该不缺少专门的厨子吧,想吃个美味的羊肉汤应该不是难事,屈尊来这种小店用餐,还是叫夏蝉心存疑惑。 但马上便有人上前为她解了惑。一双满绣金丝的短靴跨入店中,还未待夏蝉细瞧,那双靴子上,贵气逼人显得十分招摇的披风差点把夏蝉眼睛晃瞎。 特么的!夏蝉闭上眼睛暗骂,是什么东西,都快把她的眼睛晃瞎了! 是刚走进来那位殿下的披风,上面貌似有什么闪眼的坠饰。夏蝉适应了下再次睁开眼睛,直视那位殿下,他此时正与刚刚那三位公子寒暄,而他的正脸被其中一位公子挡住,叫夏蝉看不清他的容貌。 然而这回夏蝉却看清了那位殿下的披风。怪不得闪了她的眼睛,原来一个人的贵气竟然可以这么显摆 把大量的珠宝玉石全都缝在披风上,穿上这披风的他简直就是一个移动的宝库啊! 他一踏进店中就差点闪瞎她的眼睛,若是他行走在阳光下,那还不把周围人的眼睛都晃瞎啊。怪不得他周围的人都把头低下,肯定是怕被他闪瞎眼睛。 夏蝉心中感慨,果然异世的人就是比现世的人更懂得如何壕,壕的还能叫人不敢直视。 在现世中被公认是小富二代的夏蝉,平日里也是低调行事,从来不把奢靡当做生活的日常,就怕被人很怼一通。 她如今见了这位殿下,心中感慨,那还是她的身份不够,像这位殿下的身份,即使他穿的如此奢靡和招摇,估计也无人敢对他说半个不好吧。 但夏蝉心中猜测,他该不会是宸王殿下吧。毕竟整个宣国都知道宸王殿下最皇帝宠爱,而且行事又这么招摇,不在意别人目光的必然是肆无忌惮的人。 就在夏蝉所有猜测之时,那殿下已与三人寒暄完,正是开口道,“本王只是见你们都不在,便猜测你们来了此处,正好本王还未用膳,就过来瞧瞧。都说穆二你开的店不错,都有什么美食,也给本王介绍介绍。” 第115章眼高于顶 三人中最稳重的穆二躬身道,“下官喜欢的无非的一些市井小吃,殿下若是不嫌弃,下官便让人给殿下您也煮上一碗羊肉汤来。” “什么嫌弃不嫌弃,殿下能来,肯定是想要尝一尝,老穆你说是不是。”之前一入店便抱怨的那位公子道。 穆二没有吭声,只等那位殿下言语。 听得那位殿下道,“乐孝说的没错,穆二你也不必拘泥身份,我们一同进食。” 知道对方身份不低,夏蝉也不敢再放肆的去打量人家的相貌,就怕有些人太过在意这种规矩。 她低头吃着自己碗中的羊肉和汤饼,就在她事不关己的时候,突然想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穆公子,您这店里是怎么回事!怎么还让乞儿进了来!这让咱们宸王殿下如何待得!”肥腻的宦官尖声的叫嚷起来,叫众人的目光随着他的视线都看向了同一个方向。 与此同时,夏蝉也疑惑的抬起头来。她怎么没留意到店里还有个乞丐。不过那位王爷果然就是传闻中极其受宠的宸王。 不过今日一见,为人倒也不怎么样,否则身边那个油腻的宦官也不会如此耀武扬威,定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使然。 四下张望,夏蝉也没看到宦官口中的乞丐。倒是众人的目光好像都盯上了她。 夏蝉疑惑不已,看她作甚,难道是她太过貌美如花,叫众人眼前惊艳! 然而夏蝉可没有这么自恋,也就是一瞬间,她想明白了,他们望向她并非是因为她的容貌,而是她或许就是那个该死的油腻腻的宦官口中所嫌弃的乞儿。 有了这个意识,夏蝉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乞丐! 她可不是什么乞丐!像她这么貌美如花的女子,即使长乐城的大街上比比皆是,那也不至于被当成乞丐看待吧! 宸王的眼睛不会是有问题吧! 就算是她多日未曾洗漱换过衣衫,那也不至于被当成乞丐看待吧。宣国的百姓也并非都有条件日日都洗澡换衣的,她也顶多是脏了一些,衣服却是完好无损的。他们为何这般态度的看待她? 夏蝉很是疑惑,而且在被众人都以嫌弃眼光对待的感觉十分的不好受。 好在夏蝉经历非凡,以心理学上不变应万变的态度应对这件事情。只要她不觉得尴尬,还是用正常的态度从容的进食,无论这些人如何看待她,她只要不停的在心里默念鼓励自己不要怯场,为自己提升底气,就足够应对这些人对她的这些不礼貌的行为。 为自己做了一系列的心里暗示后,在听到那位宸王的话后,夏蝉顿时又觉得不淡定了。 她并非是自卑,而是听到宸王的话,她感到自己火冒三丈,要不是顾忌着身份,又怕给南宫禅惹是生非,她特别想站起来怼一怼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宸王! “穆二,我知你开这间店是兴趣使然并非全是为了银钱,只是店中毕竟是人来客往的地方,即使略有姿色,可毕竟来历不明污垢不堪,即使你不在意,却难免会影响到别的体面讲究的食客,到时候以人传人,说你这店中不甚赶紧,以后还有什么客人敢来。我说这些都是为了你好,你可别觉得是本王挑剔。” 可那该是的宦官还补刀道,“瞧,这么多人盯着她,她还吃得下,还吃的那么美味,真是到了大家伙的胃口。” 夏蝉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她这下子是所有的胃口都没了。 该死的宦官,他又比她高贵在哪里!不过就是跟了个地位比较高的主子罢了。夏蝉有些对那油腻的宦官咬牙切齿。 若是按照不惹事的想法,那就该现在放下筷子当即离去。 可夏蝉不,一则她凭什么要因为别人几句话影响到她吃喝,再说了,南宫禅要她在这里等他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的时间还未到,她不能走。而且也不能这么没面子的被人嗤笑的逃走。 夏蝉直接抬头,与那些人的目光对视。 她面上毫无惧色,无论你是宸王也好,是这家店的东家也罢,她是付钱来吃饭的,可不是任由人打发走的乞丐。 若不给她一个说法,她是不会轻易的离开,叫人那么好欺负的。 当然,若是这家店的东家小心的赔礼免了她的饭钱,好言相劝,她倒也不愿意惹是生非,给她自己和南宫禅添麻烦。 毕竟宸王是皇帝的儿子,如今南宫禅本就艰辛,若是能得到皇帝的信任,他才能立足于世,在这个关头最好是不要得罪皇帝最宠爱的宸王,免得害了南宫禅,毁了他的前途。 夏蝉已经看清了这家羊肉店的东家,那位被唤为穆二的长相。 都道是性格写在脸上,内涵刻在眼里。而穆二的长相,容貌俊朗带着阳刚之气,举止有度显然一副正派君子的形象。而他此时瞧向她的眼神中没有任何的嫌弃。 穆二虽然微微皱眉,可夏蝉心里笃定,这个穆二应该不是个太难说话的人,大约不会随随便便的将她赶出店去。 只要穆二肯好好与她说话,说不定她可以秉着不惹事的态度给他一个面子离开。 穆二抬脚朝着夏蝉的桌子走来,夏蝉已经做好了与他一通理论的准备,即使被人赶出去,那也要说出几句子丑寅卯来,叫他们知道,她可不是街市上随随便便的阿猫阿狗那么好欺负! 自从被南宫禅买回到他身边后,夏蝉对周围的一切都带着防备的心里,在穆二靠近的时候,夏蝉早已不自觉的全身都想起了警钟,叫她严阵以待。 那穆二的缓步走过来,目光却一直紧盯着夏蝉的眼睛,许是敲出来夏蝉眼神中的紧张神色,他忽然对夏蝉报以微笑。 夏蝉也有些意外,心道穆二这难道是想要先礼后兵,好言请她离开吗? 若是如此,他能给她一个很好的理由,她倒是大人大量,不跟眼高于顶目中无人的人斤斤计较。 夏蝉做好了穆二好言相劝,她会起身离开的准备。 可穆二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夏蝉愕然。 ————— 她最近真的遇到了太多意外的事情,屡屡让她怀疑,她是不是来到异世之后,整个人的机灵劲都变低了。 第116章出言相助 “姑娘有礼~我是这家店的东家,想问姑娘一句,姑娘对本店的羊肉汤可还满意?” —————— 这套路不正是现世中厅堂经理常对顾客说的话吗,还真是出乎意料。 看来穆二应该是个有涵养的人。既然人家笑脸相对,她总不能丢了自己素质恶言相向吧。再说了,把她视为乞丐的,是那个该死的宦官和眼高于顶的宸王。 对穆二,夏蝉报以友好的回答他道,“味道很是不错。天气渐寒,我连夜来到都城,本想见识一番都城的繁华,没想到来得太早,倒先有机会品尝这美味又能暖身的羊肉汤,叫我对都城的印象倒是多了一些亲切感。” 若是在平日,夏蝉自然是不会跟别人如此客套寒暄的。只是今日被人当成乞丐,她有意提升她在众人眼中的形象,即使不翻盘,也叫他们明白,她可不是乞丐令人随意轻视的。 果然,穆二眼中更带了些笑意,他早就留意到了夏蝉面前的桌子上摆放的两碗一叠。 两只碗,其中一碗里只剩下了羊肉,羊肉汤却是喝了个精光。而另一个碗里却只有汤没有羊肉。那碟子里放着的是一块被撕成三块的烤饼。 穆子源善于经商,什么客人没有见过,可偏偏就没有见过哪个客人是一碗只喝汤,一碗只吃肉的。他不免有些好奇,便想出口询问夏蝉缘由。 可任宦官催促的声音想起,“穆公子若是不方便,那咱们就请宸王移驾别处。这毕竟是穆公子挣钱的营生,咱们也不好耽误公子。” 穆子源皱了皱眉,可看向夏蝉清澈的眼眸后,他又随即舒缓,不自觉扬起微笑,对夏蝉说道,“姑娘说是连夜来都城的,看来姑娘并非本地人,若姑娘还未寻到住处,不如先在本店中多歇息片刻,待姑娘吃饱喝足,等集市上热闹起来再去闲逛也不迟。” 他竟留她在店中歇息,而不是急着赶她走。 夏蝉吃了一惊,侧头看向穆二身后的宸王,却见宸王那厮似乎有些不悦,正直直的盯着穆二的后背思量。夏蝉心道穆二为何偏偏不听宸王之言,将她赶出去呢? 哪怕是请她出去,他也不至于得罪宸王。但单看宸王此时的面相便能猜测得出来,宸王并非是一个大度之人。 得罪宸王似乎不是一件好事。可夏蝉却不理会,既然这个叫穆二的愿意得罪宸王,说不定人家有应对的法子。 果然,油腻的宦官走到穆二身后的半步距离停下,对着穆二说道,“穆公子,宸王还在等您,您倒是说个话表个态,也好叫咱家去安排不是——” 还不等宦官说完,穆二对着夏蝉点头示意后转身,也没去理会站在他身后的宦官,直接回到宸王的面前。 这个时候肃王世子南宫乐孝对着穆二打趣道,“老穆,你不会是被那美人迷了眼,一时心生不忍了吧。” 说完,他还对穆二眨了眨眼。二人相识多年,他自认为穆二懂他的意思。 在宸王眼皮子低下做些小动作,无非是帮衬穆二,不想穆二明面上得罪了宸王。然以宸王深沉的性子,如何看不出来,南宫乐孝是在帮着穆子源说话。 宸王南宫云义对穆家本就从心里厌恶,尤其是厌恶有主见和想法的穆子源。穆子源最近被皇帝多次提起和称赞,夸他有难得的人才,这让南宫云义对穆子源是越来越反感。 即使才华了得,心中有丘壑又如何,将来还不是只是他的座下之臣。南宫云义对穆子源自是清高的态度很是看不惯,尤其是因为穆子源是皇后的亲侄子。 若不是这个原因,南宫云义倒也愿意把穆子源收到他的帐下,为他所用。 可惜了,穆子源是皇后的亲侄子,即使他与皇后收养的誉王南宫云尘并不怎么走动,但也不排除他会为了誉王而站在与他的对立面。 所以这次皇上下旨让肃王世子南宫乐孝,户部的南宫穆子源以及礼部的许长鸣协助他清点军需,南宫云义便知这是皇上想要重用三人之意,便想着从中对三个人做些手脚,叫他们不得皇帝喜欢。 可没想到,一向兢兢业业的穆子源却带着另外两人勤勤恳恳的点卯,却是一点实务都不肯多做,一堆事情到如今还没有任何进展,更别提给他一个说法,好叫他去他父皇面前子丑寅卯说道些什么。 原本穆子源几人的态度正是合了南宫云义的意,好叫他去他父皇面前告他们三人一状。可南宫云义天生对人有些防备,他觉得以穆子源的心机,不至于会把他们的把柄轻易的送到他的手中,说不定这是穆子源的阴谋。 今日见着穆子源又领着南宫乐孝和许长鸣离开,他便随后跟来,想假借与他们拉近距离探探他们的口风。 可是没想到,穆子源竟这般不给他面子。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包庇一个女乞儿。就算像南宫乐孝所说的,那女乞儿面容俊美,可他一个堂堂宸王,难道在他穆子源的心里还不如一个女乞儿吗! 看来穆子源的心里就是向着皇后收养的誉王南宫云尘,否者他岂会对他宸王的任务如此的不上心!穆子源定然是想叫他在他父皇面前不能按时交差,让他父皇失望! 南宫云义的心中很是不悦,只是常年带着假面,没有显露出来罢了。他且要看看,穆子源到底要给他一个什么说法。 要是穆子源没有一个合适的理由,可不要怪他宸王不给他穆子源留颜面。 穆子源躬身道,“宸王殿下,臣问过此女,她并非是乞儿,而是独身从外乡前来都城想见一见都城的繁华。想必是路上太过颠簸,才至她如此褴褛。宸王殿下仁义,在入秋便设粥棚救济有需要的百姓,对于一个孤女,殿下应该也能饶恕她失礼之罪。” 夏蝉低头看向自身,她不过是几日未洗澡未换衣服,怎么就褴褛了? 这一看便大惊失色,怪不得人家会当她乞丐看待。 原来她右边的肩头上外衫不知何时破烂了个洞洞,就连南宫禅也未发现告诉她。 这——夏蝉只觉得一阵尴尬,脸上有些火辣。 第117章诬陷搜身 果然是不怪别人,宣国的百姓就算再穷,最起码也会把衣服缝缝补补的才能体面上街。 像她这样穿着破烂衣衫,又因为没衣服换洗,如此的脏,还到人家店中吃食,没被店小二拦下赶出去就已经是万幸了。 夏蝉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她还真是没有这般糗过。即使是在被流放的路上,都没有现在让她觉得脸上挂不住,想逃遁。 捂着脸逃走,自然是不可能的了。这不是她夏蝉的风格,更是为了颜面不能做的事。 若是真的捂着脸跑出去,不仅成了吃霸王餐的,还真的会变成他们口中所言的乞丐。 为了颜面,夏蝉决定想为自己挽回一局。 她身上没有一丁点的银两和铜板,但是进店吃饭之前,她便想到了,她有金松籽可以用。这也是南宫禅放心她能用饭又找家客栈的原因。 无论是在什么时候,只要有钱就好办事。 夏蝉深知这个道理,有钱便能横行,即使她现在穿着的有些丢人,可她有金子做的金松籽呀,只要拿出来,任谁也不会再将她当做乞丐看待了吧。 那厢宸王南宫云义已经对穆子源说道,“本王岂会跟一个乞儿计较,她是乞儿也好,是平民也罢,本王只是嫌弃她邋遢,不愿与这种人为伍。穆二你何必给本王扣这么一顶高帽子,你看上一个乞儿,想护着她,本王岂会不许,只是你为了一个乞儿,当真要让本王不舒坦是吗?” 被人张口闭口的乞儿唤着,夏蝉觉得她心里才是真的不舒坦。这个宸王竟是那么让人讨厌。 只听穆二回道,“她并非乞儿,若是宸王殿下实在不愿与她为伍,臣请殿下到后院进食,后院宽敞又清静,臣陪同殿下去,也免得殿下您被这些俗人所侵扰。” 面上说的冠冕堂皇,可南宫云义岂会不知穆子源的态度。就连坐在一旁的夏蝉也听懂了话里话外的意思。 明面山是为了宸王清静,实际上是在嫌弃宸王事多呗。 若是南宫云义此时顺了穆子源的意,他觉得穆子源一定更加不把他放在眼里,从而得寸进尺。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即可领取! 一直想要给穆子源一个教训的南宫云义,当即想要发火。 就在这时,夏蝉招手唤店小二前来,“小二,我要打包的汤饼现在可以给我做了。还有一事,我身上没有银钱,不知这金子做的金松籽可能抵消欠账。” “啊!您没钱!”店小二的惊呼,直接招来掌柜的一计拳头。 而夏蝉所言和她拿出金松籽摆放在桌子上的动作,也再次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的注意。 店小二觉得心里委屈,他东家刚刚为了这个姑娘而快要得罪了宸王殿下,还对宸王保证说这姑娘不是乞儿,可没想到这姑娘果然是没银子的。 金松籽,管它是金的还是银的,他东家早就吩咐过,除了银子和铜板,其它乱七八糟的玩意一概不许收顾客的。 诚然,这姑娘看来是真的是来吃霸王餐的。 那一粒金灿灿的金松籽摆在桌子上,没任何人有任何动作,就连店小二也不理会,甚至一副讥诮摇头的表情。夏蝉心慌,难不成金松籽在都城不能流通。 不至于吧,好歹也是金子。难不成一颗金松籽太少了? 夏蝉再次取出一粒金松籽,两粒并排摆放在一起,对小二道,“两粒够饭钱了吗?” 经过夏蝉的提醒,众人才从夏蝉的动作中回了神。 能拿出金松籽的自然不是普通收入的百姓,这一粒金松籽虽然不大,可最起码也够得上一个普通百姓一年的三餐,当然这个三餐可不是每天都能有一碗羊肉汤的。 “还真不是乞儿!不过这姑娘既然有金子,何至于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莫不是来路不正。”宦官这个角色,夏蝉一直以为是伺候人吃穿住行的,可面前这个油腻的宦官,竟还要逢迎他主子心里的情绪,为他主子找面子。 说她邋遢也就算了,她的确如此,也认了他们的说法。可说她来路不正。 是说金松籽来路不正呢,还是说她本人来路不正呢,夏蝉觉得有必要跟这个宦官掰扯掰扯。 “我说这位大叔,你怎么就知道我这金松籽来路不正呢!既然没有证据,可不要乱说话,免得我去告你诬陷!我可告诉你,我这金松籽可是我亲手去店铺里定制的,有票据为证,可不是天上落下来的,更不是什么来路不正!” 说话这个间隙,夏蝉竟然看到穆二勾唇一笑,浅浅的,似乎有赞许之意。 没想到这个人看起来稳重严肃,笑起来也有几分姿色。不过要跟她的南宫禅比起,还是她的南宫禅胜出好几筹。 “那就是你来路不正!”宦官是声音尖锐的响起,“谁家正经人家的闺女会像你这般衣衫不整,污垢不堪,简直有辱门风!看你这身衣衫,就算是完好无损,也不像是个大家闺秀,更像个奴婢。” 夏蝉心道,这人的眼睛真尖,果然不亏是个有见识的太监! 瞧见宸王认同他的话,轻轻的点头默许,任达更加添油加醋道,“不会是哪家的逃奴,偷了主子的金松籽,携带赃款逃到都城,想要逍遥自在一番,没想到今日正被咱们殿下抓个正着,势必要将你送去衙门审问,找到苦主,再把你问罪!” 吆喝!好大的架子!好大的诬陷! 夏蝉可不是软柿子,会任由这个张狂死太监诬陷。 分明就是裸的诬陷,大家都看得明白,就在夏蝉愤而起身要反驳的时候,宸王南宫云义却在这个时候出言。 “我看有可能。” 只听他这话,夏蝉当即气得半死。 感情是有什么样的主子,才是会有什么样的奴才,这就叫上梁不正下梁歪! 有可能!他怎么不说,她就是逃奴呢! 夏蝉刚这样想着,宸王却不顾穆二的阻拦,执意吩咐宦官任达去搜夏蝉的身。 “你去搜搜她身上可有什么能证明她清白的凭证,若是没有,就看看她身上还有什么赃物没。” 第118章不敢反抗 “殿下!”穆子源出声阻拦。 就连南宫乐孝也很是震惊,堂堂的宸王竟然跟一个民女如此斤斤计较,他不由得感慨她还真是命不好,偏偏掺和到穆子源和宸王之间。 原本就是一件小事,在场的几人都看得明白,宸王揪着一个民女不放,全然是在和穆子源对弈。 穆子源敢不给他面子,在他面前为这个女子说话,他便一定要为难这个女子不可,叫穆子源明白,他宸王殿下是不能轻易得罪的,即使穆子源是皇后的亲侄子,在他宸王面前,也得低头。 穆子源出言没能拦下任达,任达扭着圆滚滚的身子带着讥笑走到夏蝉的面前,其余众人亦是不敢去阻拦宸王的近侍宦官。 “小丫头片子,你冲撞谁不好,偏偏要冲撞咱们宸王殿下,宸王殿下可是皇子,别说是你一个像个乞儿一般的野丫头,就算是当朝宰相也得给咱们宸王俯首称臣。” 任达这话虽然是对着夏蝉说的,可实际上却是提醒穆子源等人,就算是有皇后娘娘撑腰又如何,皇后毕竟只能干预后宫,前朝最受宠的是宸王,更何况将来宸王还会成为宣国的新主人,叫他们看清事实,千万别跟宸王对着干。 夏蝉心道,如此心胸狭隘之恩,难以以德服人,将来宣国若是落在宸王的手中,岂不是要断了宣国的国运。 她正在思量哪些话能应对这个死太监,既不让他得逞搜她的身,又同时有理有据。 可穆二却先开口替她说情道,“殿下,看她言行举止不过是个不识礼数的乡野女子,殿下何必与她计较而失了殿下的身份。” “哦?穆二你如今想起本王的身份来了,可本王今日便不顾身份偏要将她查清问明!”南宫云义既然要与穆子源置一口气,自然是不会再给穆子源留情面。 穆子源越是替夏蝉求情,他越是要为难夏蝉。 “搜!看看她到底是不是哪家的逃奴!她若是敢反抗,就擒住她的四肢,把她剥个精光,看她还能藏什么猫腻!” 穆子源不是看上了这个野丫头吗,那他就让人把这野丫头剥光,看穆子源还有什么脸面与他为敌护着她! 南宫乐孝惊的瞪大了眼睛。要不要玩这么大? 关注公众号:,关注即送现金、点币! 这里自然是没有许长鸣说话的份,他的父亲不过是誉王的太傅。宸王与誉王不合,他在宸王眼中向来是个空气一般的人物。 许长鸣只得和南宫乐孝一样,对夏蝉投去同情的目光。 穆子源又一次开口阻拦,事情因他而起。若非他为了避嫌而领头带着南宫乐孝和许长鸣来到店中,也不会让宸王寻来而害了这个姑娘。 “殿下请消气,是臣的错,臣愿意认错,无论殿下如何惩罚臣,臣都愿意受着。” 再怎么说他都是皇后的亲侄子,即使他认错,他料定宸王也不会对他有很严重的惩戒,即使不看在皇后的面子,他穆家虽然没有宸王的身份高,可也不是能叫皇子轻易得罪的。 可这些话在宸王南宫云义的耳中,就变成了穆子源故意不想让他顺心如意。 他要赶走那个野丫头,穆子源不肯。他要搜野丫头的身,穆子源还是不愿。这穆子源就是要跟他作对。 有了这个念头,无论穆子源此时说什么,南宫云义都只当穆子源是为了跟他作对,故意要阻拦他想要做的任何事。就比如说,今日他明明吩咐穆子源和南宫乐孝以及许长鸣做一份完美的账本,以让他父皇满意,可穆子源却偏偏不做。 假装也不肯装一下为他效命,他设计他们三人的计划就没法实现。加上穆子源太过精明,让他一时想不到更好的机会设计他们。这让南宫云义更加恼火。 “搜!” 宸王吩咐,在夏蝉面前噙着假笑的死太监便当即对她动手。 宸王还真是不要脸,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搜她的身,还说反抗就剥个精光。关键吧,在场的这些人都没有一点的自觉,这个时候竟然都齐刷刷的把目光盯着她。夏蝉觉得很气很恼火,可在皇权面前,她是一点能耐也无。 她一点都不敢再反抗,更不敢妄想着靠着三言两语就能劝停宸王这混蛋的想法。 她算是看出来了,宸王这是跟穆二置气,所以故意在刁难她。 穆二刚刚没有听命宸王的话,将她赶出去,反而好言留她在店中,因此惹怒了宸王生气。显然是宸王拿她出气,故意不给穆二留情面。 一时间,夏蝉只觉得很倒霉。 自从和另一个“夏蝉”灵魂互换来到异世后,她好像就没有过几天安稳平顺的好日子。 要么就是劳碌命,日子过得辛苦紧巴,要么就是处处遇险,一不留神就得罪了宣国有权有势的皇室成员。 命运不济,夏蝉深深的感慨。面对笑的猥琐的向她伸出咸猪手的宦官,夏蝉只好认命。 被一个没有根是死太监搜身,总好过打不过他们又被他们剥光了的好吧。她不会武功,肯定不能从带了一群侍卫的宸王手中顺利逃脱掉。 要是南宫禅在就好了。可夏蝉同时庆幸,幸好南宫禅不在,万一遇上这个不讲道理眼高于顶的宸王,就怕南宫禅在宸王面前吃苦头。 不过这个仇,夏蝉的牢牢的记在心里。想着哪年哪日,她必要报今日的羞辱,将宸王和搜她身的死太监踩在脚下,让他们唤她为“姑奶奶”,跪地磕头向她求情。 反正他不是个男人,夏蝉在心里念叨着。她顺从的看着死太监从她的腰带上扯走她的锦袋。 死太监手里掂了掂夏蝉的锦袋,笑意盈盈道,“还蛮重,看来你偷了不少你主人的东西。” 夏蝉哼道,“我没有什么主子,只是有名有姓的普通老百姓一个,宸王若是非要仗着身份诬陷我,我一个无权无势的老百姓也无话可说。” 夏蝉的临危不乱倒是叫众人意外。谁都想不到,一个穿着打扮如此凌乱的女子,面对权势和威压竟一点惧色也无。 她表现的太过平静和镇定,反倒是勾起了穆子源和南宫乐孝的兴趣。 第119章拉她对峙 就在这时,任达已经打开了夏蝉的锦袋,从中翻找着所谓的赃物。 只听得他在下一刻尖声叫道,“哎呦呦,真是不得了!” 任达的惊呼引得身后几人有了更强烈的好奇心,尤其是穆子源,他当即心道不好,莫非这女子真的是逃到都城来的? 怪不得他见这女子的举手投足和神色不像个普通人。同时他也很好奇,倒是是哪里的豪门大族能养出来这般气质出众的奴婢。若是奴婢尚且如此不凡,那家必然也不是一般的门楣。 夏蝉对于宦官有这种反应一点都不感到意外,南宫禅送给她的白玉方石就和她打造的几十枚金松籽一起放在锦袋中。锦袋一被他拿去,夏蝉就料定是这个结果了。 白玉方石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更何况那方石的顶端雕刻的可是有一定等级的人才能使用的麒麟。 即使是皇亲国戚也未必见得都有资格使用麒麟,而南宫禅是宣国皇帝下旨亲封的凌王世子,未来凌王的继位人,自然是有资格使用麒麟作为装饰。 然而夏蝉却不然。她不过是个普通民女,即使是南宫禅赠送,对外也依旧不能说这件东西是她夏蝉的。只因为她没有这个资格。就算是凌王世子赠与,她也不能随意拿出来招摇。 “任达,什么东西能叫你大惊小怪的?” 背后的宸王似乎心情变得很不错,能找到让见多识广的任达也惊呼的东西,看来这一局,穆子源输了。 任达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夏蝉,小心谨慎的从她的锦袋中捏出那块白玉方石,仔细端详了一遍,才转身走回到南宫云义的面前,把东西递出去。 “殿下,搜身才开始就从她身上找出这么个惊人的物件,看来这丫头的来历不简单。” 夏蝉只听到不简单三个字,便有些窃喜。 幸好有南宫禅送给她的白玉方石,这东西一看就是能看得出来拥有者的身份,一般人可不敢逾越。有了这个东西,宸王应该能猜的出来她是谁的,从而不会再为难她了吧。 可夏蝉这个想法也有些想当然,下一刻,叫任达的宦官便直接打破了宸王看在凌王世子的面子上放过她的侥幸心理。 “看来她不是一般人家的逃奴,肯定是哪家皇亲府邸的逃奴。” 这个死太监!夏蝉心里恨恨的骂道,说来说去就是要把她当做逃奴看待。 此时宸王也看向她,眼神中带有探究。 “宣国有规定,非氏族大夫者不可用玉珏之流,能用麒麟者,最起码也得是皇亲国戚。衣衫破烂,身无随从,怎么看她都不像豪门贵族之人——任达,看来你说的没错,她可能真的是从哪家偷了主子的东西,逃到都城来的。你且把她交送衙门,送往大牢中好好的审一审,她若是反抗,大牢中的三十六道刑法叫她好好的享受一遍!” 这个宸王分明就是要陷害她,夏蝉在穆子源想要上前阻拦之前,先替自己出声道,“宸王殿下,单凭一块白玉方石就断定我是逃奴是否太过武断了些!”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hone12、s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可领! “哦?”南宫云义开口道,“你不是逃奴,身上又搜出了不该拥有的物品,莫非你真的不是逃奴,而是杀人越货的强盗?” 诬陷!裸的诬陷! 空口白牙颠倒是非,他就是故意要为难她,从而叫穆二无可奈何。 夏蝉讥笑道,“好一个宸王!”我不惹你,你偏偏不肯放过我。即使你权势滔天,我也并不惧怕。 “我在绵山便听得宸王之名,原以为被皇帝捧在手心中宠爱的皇子,不止是身份高人一等,肯定是才华横溢,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不过今日一见,民女这才明白,什么叫做百闻不如一见。” 南宫云义还以为夏蝉惧怕了,所以想在命在旦夕之间服软跟他求情。他享受着自以为是夏蝉的逢迎,心里早就算计好了必然要杀了夏蝉以灭了穆子源的威风。 “百闻不如一见,才华横溢,器宇轩昂,气度不凡这些民女倒是没感受到,只见到宸王无凭无据刚愎自用,乱用专权随意诬陷百姓!” “你!” 任达那个宦官怒气冲冲的手指夏蝉,他多次看向自家的主子,见宸王虽然不言语,面色却越来越难堪,他便疾步走到夏蝉面前,顺势就要给夏蝉一个巴掌。 就在夏蝉开口阻拦之时,穆二上前拦下任达的巴掌,回头看了眼有些咬牙启齿的宸王,只当不察他眼中的怒意,回头对任达道,“宸王殿下还未定论,公公现在便要行刑未免早了点。这个姑娘说的没错,她有这块方石,未必就是偷来的抢来的,说不定是家人给的,或者主子赠送的。” 说罢,穆二瞧向夏蝉,眼中带着点期许。 这是要她说出实话。夏蝉原本就是在任达的巴掌落下前,说出方石的来历而阻止他。 见状,夏蝉对着隐隐有些要发火的宸王扬声道,“我是凌王世子南宫禅的女人,这块方石是世子交给我保管的。” 此言一出,不光是南宫云义一惊,就连夏蝉身边的穆子源也同时惊讶,眼中更带着些许的失落之色。 任达庆幸自己还未动手,否则动了凌王世子的女人,凌王世子如何他且不知,他单知道凌王是他不敢轻易去招惹的,否则凌王若是想杀了他,宸王也必然是舍得的。 而南宫乐孝和许长鸣听夏蝉这么一说,顿时又勾起了好奇心。到底是什么原因,竟让凌王世子的女人混到如此田地。 衣衫不堪,头发凌乱,甚至于发髻中连个像样的首饰也无。若非她亲口承认是凌王世子的女人,这谁敢相信。倒是觉得宸王说的乞儿更加符合她的身份。 “你当真是南宫禅的女人!”南宫云义看起来不像是消了气,反而更加严肃凌厉的质问夏蝉。 他这副态度,叫夏蝉心里隐隐的觉得不好。 至于哪里不好,夏蝉仅凭着感觉却不知缘故。 既然说了,便只得承认,“是,民女名唤夏蝉,乃是凌王世子南宫禅的女人。今日陪世子来到都城,世子进宫去面圣,留民女一人在此等候他。” 第120章心有疑惑 原本不打算给南宫禅增添麻烦,可如今的情形,她若是不搬出南宫禅的身份,只怕她性命也难以保全。 南宫禅并非凌王和凌王妃亲生儿子一事尚未被外人知晓,有南宫禅这个凌王世子的仪仗,即使是被皇帝当做珍宝一样宠爱的宸王,也不得不给凌王世子几分薄面。 看在南宫禅的面子上,夏蝉笃定南宫云义不会再对她动手。 果不其然,宸王南宫云义听到夏蝉这番话,虽有些不敢置信,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夏蝉,仔细的盯着夏蝉的神情变化,想从她的表情中看穿一些破绽。 可夏蝉的笃定令南宫云义也不敢怀疑她说的是假话。 若是真的,此时倒是有些棘手了。 并非是因为夏蝉是南宫禅的女人,他针对南宫禅的女人是在打南宫禅的脸,而是因为,他一直都知道凌王对凌王世子南宫禅的态度。 把南宫禅扔在封地不管不问多年,凌王甚至也说过,为了他的宏图大业,为了辅佐他登上那个位子,凌王愿意放弃所有的一切,自然也包括放弃凌王他自个的儿子南宫禅。 南宫云义曾经疑惑过,把南宫禅从封地弄来一同辅佐他未必不是件好事。按理说南宫禅也是他的堂弟,总比外人强上许多。可偏偏凌王不肯,还说什么曾经找了高人算过他和南宫禅的八字,说南宫禅的八字天生克他。 既然南宫禅不利于他,南宫禅又是凌王的儿子,只要凌王一心一意的辅佐他,南宫云义自然是不会在意南宫禅如何。 只是,凌王一直阻拦南宫禅前来都城,明面上对皇上说南宫禅无才无德不堪重用,私下里却对他道是因为害怕南宫禅的八字对他不利。没想到,今日南宫禅还是来到都城了。 八字不合一事,南宫云义并不太在意。只是凌王做的一切,南宫云义自幼便知凌王都是为了他的好,他从小便对凌王有了依赖的心思,对凌王的话,和凌王做的一切,他向来也都是听从。 南宫云义认定了,这个世上,除了他的父皇对他宠爱以外,就属凌王对他最忠心。 百肃的皇子令狐和鸣在被南宫禅的侍卫送来长乐城的时候,他就得知是南宫禅亲自救回百肃皇子,又把他送来长乐城的。可一直未见到南宫禅的本人,对于凌王口中所说的克他的堂弟,南宫云义还是有些期待与他相见的。 听说二人是同一天出生,就因为他比南宫禅早出生了一刻钟的时辰,所以在称呼上,他这个早了一刻钟出生的便成了堂兄。 听说南宫禅在护送令狐和鸣的路上遇到了几次的暗杀,又早就得到情报,知晓如今百肃国的混乱,自以为是百肃皇室派人来到宣国进行的暗杀,难为了南宫禅一路艰辛护送百肃皇子,也同样是他表弟的令狐和鸣。 南宫云义还心道百肃小国,竟这般有恃无恐,他日挥兵北上,必要把百肃肃清一二! 再想起他的堂弟南宫禅,以一己之力带着仅仅十二位侍卫前往百肃救人,南宫云义便对堂弟南宫禅起了佩服之意。觉得堂弟南宫禅大约并非是凌王对外所言的无才无德,能做得出此等英雄之举者,岂非一般的人物。 反倒觉得可能正如凌王所言真的是因为与他八字不合,凌王才会让南宫禅避让他。 此时的南宫云义并非觉得有何不妥,心里反而对凌王越发的敬重。觉得凌王为了他,为了辅佐他,甚至不惜断送了才华斐然的南宫禅的前途。 以往南宫云义对凌王是信任和依赖,如今对凌王竟生出一种亲生也不过如此的感觉。 “他说他会来此寻你?”南宫云义问道。 夏蝉笃定的回答,“世子说了,让我先在此等候一个时辰。若是一个时辰后,世子还未来,便让我寻找长乐城中最大的一间客栈住下,他稍后会来寻我。” “既然如此,他为了不先送你去凌王府邸?或者说让你带着信物去凌王府邸处等他岂不更好?”南宫云义心里有点疑惑,他猜测是否是因为凌王不愿南宫禅来都城,所以南宫禅才不敢轻易的前往凌王府。 对于凌王要杀南宫禅一事,夏蝉并不敢说明,只得避重就轻的说道,“我与世子在昨日已经遇到了出城迎接世子的凌王殿下,凌王殿下原本安排世子住在城外庄园,可世子还未来得及跟凌王殿下禀明一切,凌王殿下便因要务离开,世子心急面见皇上禀报百肃皇子一事的前因后果,又不敢忤逆凌王的安排。可他既怕误了事,又怕凌王责骂,因此才半夜离开庄园赶来都城,想将一切禀明皇上后,再去凌王面前认错。因此,叫我先在外面等候,若皇上不追究世子的过错,再带着我去凌王府跟凌王认错。” “原来如此。” 没钱?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免费领! 说这话的是肃王世子南宫乐孝。他皱眉道,“百肃一事是大事,我们这些日子可为了百肃一通忙活,连皇上最近都在忧心这件事,既然来了,凌王为何不让禅堂哥先去见了皇上呢?” 自以为深知其中猫腻的南宫云义道,“皇上最近为了姑姑病故,百肃内乱而忧心,连令狐和鸣表弟也未召见,凌王大概是怕父皇也不肯见南宫禅表弟,所以才安顿南宫禅表弟先在城外修整一番,隔日再来长乐城面见父皇吧。” 南宫云义自然是不知凌王暗中派人暗杀南宫禅一事,他心道是因为凌王不愿南宫禅见到他,而起到相克的影响。 宸王是皇帝的最宠爱的皇子,他这么一说,众人都觉得有些可信。 只是南宫乐孝还是不解的问道,“咱们昨晚还见到了凌王,也并未听他提起到禅堂哥来到都城一事,我还以为禅堂哥还有一些时日才能到,早知道,我昨日就出城去接堂哥来了。” 穆子源心里早已有了猜忌,在夏蝉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就疑心凌王世子南宫禅既然来了,为何凌王要将世子藏在城外。 可他有猜忌,却不如南宫乐孝的身份,敢直接将心里的疑惑问出来。 第121章敬请自用 南宫云义皱眉,心道乐孝一直这么嘴上没门,将来总归是个祸端。 其父肃王对立储一事向来保持中立,既不帮衬他,也不亲近誉王南宫云尘。只是这个乐孝堂弟,却与誉王党的穆子源和许长鸣走的太近。 南宫云义暂时不会对南宫乐孝做什么,肃王没有站队,他就不能针对南宫乐孝,以免得罪了肃王,逼得肃王站到誉王南宫云尘那边去。 在场的三人中,许长鸣又是个没有实权,不过是誉王太傅的儿子罢了,他倒是不会放在眼中。唯一让南宫云义真正想要对付的,其实也就只有穆子源一个人。 穆子源是皇后的亲侄子,无论如何肯定是会偏向皇后。皇后无子,倾尽全力扶持誉王南宫云尘,穆子源现在虽然一直避嫌与誉王不甚亲近,但以穆子源的才华和穆子源不能避免的身份,南宫云义很怕穆子源将来成为南宫云尘的一大助力。 宸王无视南宫乐孝的问题,其他人自然也不敢议论凌王的是非。 谁都知道凌王放着自家的王妃和世子不管不问,一心一意的只为扶持宸王。也正是因为如此,皇帝才对凌王重用。 说是重用吧,凌王有些时候确实是比肃王一干亲王的事务都要多。只是论起亲厚,众人又觉得皇帝对肃王更加亲厚一些。 众人都猜测,这不过是皇帝的权衡之道。既然给了凌王比肃王高的权利,自然是对肃王要加以安抚。 只是这其中也就皇帝自己知道,为何亲厚肃王而非表面上看起来是他信任的凌王了。 且说南宫禅要见到皇帝并不顺利。他以为顺利的进了皇宫,马上就能等到皇帝的召见。可却不知为何,他与吏部侍郎在前殿等了许久,迟迟见到皇帝的身影。 连礼部侍郎也是等得着急了,反而是劝南宫禅不要心急耐心等待。 南宫禅的心里早就乱成一团,他自己也不知为何,自打他进入皇宫后,他这颗心便七上八下的,一向稳重自持的他,今日心跳的变得毫无章法,任他如何隐忍也难以冷静下来。 手心里全是冷汗,南宫禅紧了紧拳头,试图缓解心里的紧张情绪。他也很不解,他并未觉得面见皇帝是件可怕的事情,反而有点期待,可偏偏他的身体却有这么强烈的令他意外的紧张反应。 他想起了夏蝉的话:人的本能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 南宫禅心想,莫非他只是觉得自己不会有事,其实心里是害怕的? 怪异的感觉一直凝在南宫禅的心间,他此时能想得到的全都是那位迟迟不来召见他的皇帝。 为何他还不来。貌似越是期待,心里越是紧张。 南宫禅轻舒一口气,心道自己是个男人,怎么能对一个男子有这种期待。即使他是站在权利最顶端的男人,他也不该有奇怪的想法。 可他还是没法控制自己的心绪,但南宫禅明显感觉到,他对皇帝想法和对夏蝉不同。 他仔细的分辨了他心中的感觉,笃定了他是个正常的男人,这才有了一丝丝的安慰,觉得自己的怪异情绪大概是对那位站在权利最顶端的男人的敬畏罢了。 在南宫禅不敢喝水不敢进食,心里忐忑的等待着皇帝召见的同时,南宫云义却在南宫乐孝的怂恿下,要带着他们几人以及夏蝉进宫。 不仅是因为南宫乐孝要去见一见素未谋面的堂兄南宫禅,更是因为南宫云义想要拉着夏蝉去跟南宫禅对峙。 即使心知夏蝉所说的话十有是真的,可南宫云义还是起了坏心,想把衣衫破烂,发丝凌乱的夏蝉带入皇宫,叫南宫禅失去脸面,给南宫禅一个下马威,灭一灭南宫禅的威风。 免得南宫禅将来以独闯百肃救回百肃皇子的英雄事迹而得到皇上的另眼相待,而抢走他这个宸王的风头。 若南宫禅也嫌弃夏蝉让他丢了脸面,当场弃了夏蝉最好。那么一来,南宫云义便可以乘机跟南宫禅要走夏蝉,拿夏蝉来继续设计穆子源。 一箭双雕,南宫云义自以为自己诸葛在世,将一切都尽握在手中,任由他摆布。 夏蝉不情愿的上了穆子源备的马车,跟着宸王以及肃王世子南宫乐孝进宫找南宫禅。 宸王南宫云义和肃王世子南宫乐孝是皇室成员,自然在皇宫出入自由。穆子源和许长鸣只是臣子,寻不到合适的理由自然是不敢去面圣的。 穆子源在给夏蝉准备了一辆马车后,便恭送宸王离开。 夏蝉对穆子源道了谢。这人既未收取她吃饭的银钱,又借了辆马车给她用,而且夏蝉看得出来,这人眼中看向她的目光就像有时候南宫禅看她一样。 夏蝉虽然没谈过恋爱,可现世异世加起来她活的岁数也不算小了,自然是懂得那是男人看向喜欢女人的目光。 才不过是初遇,穆子源就喜欢她,夏蝉也只是归咎于男人对一个貌美女子的肤浅喜欢罢了,这样的男人在大街上总归能找得到几个,可并非像南宫禅那般真心。 夏蝉坐在穆子源的马车里,心想着见到了南宫禅以后,要把今日遇到的事情告诉他。既要南宫禅对宸王有个防备之心,又得让南宫禅替她还了穆子源这份人情。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看书领现金红包! 谁让她是他南宫禅的女人呢。 她欠的人情,自然是得南宫禅去还。 夏蝉百无聊赖的在马车里坐着,想着等下见到南宫禅后见机行事,绝对不能再拉他后退。 就在她无聊发呆的时候,目光又一次注意到了马车里的那个箱笼。 她在进入马车后就看到了,只是觉得这是别人的物品,便没有私下里去乱动。 可夏蝉好奇心作祟,想知道大户人家的马车里都会放置些什么。再说了,穆子源若是害怕她打开,便也不会放在马车里。 或许是吃的? 她可是经常在电视剧上见到那些小姐从马车里拿出吃的来吃。 也许是马车里常备的吃食。夏蝉好奇,想看一看,大户人家的点心如何,将来说不定她也能在都城开一家点心铺子,保管受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夫人们欢迎。 可夏蝉打开之后,发现箱笼内竟是女子的衣衫发簪和一面桐花镜。 而在镜子上有一张纸条。夏蝉打开一看:敬请自用。 第122章绝色双娇 这是给她准备的吗? 还是说,那个穆子源是个海王,这箱笼内的衣服首饰是他追求女子的手段而已。 夏蝉对穆子源的印象虽然不错,他既不怕宸王,不肯屈服权势而直言不讳,也不以身份欺负她这个弱女子,算是个真男人。而且还与她志同道合,同样是对美食感兴趣。 为人正直,长相不错,认识宸王,与肃王世子交好,肯定家庭出身也是贵族。即使他这样好,夏蝉也感慨穆子源不是她的菜,更何况她已经有了南宫禅。 夏蝉随手拿起箱笼中的桐花镜,这一照,镜子中的夏蝉把她吓了一跳。 这是她的脸吗? 迎着冷风吹了一夜,脸上苍白,嘴唇干裂,发丝凌乱的果真像个乞丐! 南——宫——禅——! 夏蝉在心里咬牙切齿的喊着南宫禅的名字。这厮为何在离开之前不提醒她,害得她不自知而被人当成乞丐。 夏蝉气结的闭上眼睛。不过转瞬间,她随即睁开那双依旧明亮清澈的桃花眼,看向那箱笼中女子衣衫。 看来这箱笼里的衣衫和首饰是穆子源为她准备的。只是他却没有明说。 夏蝉猜测,是因为她自称是南宫禅女人的缘故。她既是凌王世子的女人,穆子源便不好再赠送她衣衫,未免避嫌,可又想帮她,所以才会在马车里留下这个箱笼。 既是帮了她,又能避免别人的口舌。穆子源果然想的很周到。 穆子源的好意,夏蝉自然是要领的。她若是这番打扮,就连自己也看不下去,只怕进宫后会因为衣冠不整而连累南宫禅。 幸儿是她一个人在马车内,换上干净整洁的衣衫,对着桐花镜把头发也重新梳理一番。南宫禅送给她的桃木簪子自然是不能弃的,穆子源选的发簪并不贵重,但夏蝉却没有打算用。 不得不说穆子源的眼光不错,他为夏蝉选的衣服,令夏蝉很是满意。 桃粉色的衣衫正合着她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春气息,衣衫的样式却最简单不过,令夏蝉穿起来显得活泼中带着两分稳重。 夏蝉配着这个衣衫,挽的也是最简单的灵蛇髻,用的只有一根南宫禅送的桃木簪子插入发髻,更显得简单稳重。 胭脂水粉也是现成的,夏蝉本是喜欢素颜,可如今要面圣,她还是略敷了一层薄粉,找了一盒最淡的胭脂涂在唇上,叫面容顿时增色了许多。 到了宫门外,侍卫们自然是不敢检查宸王的马车,而肃王世子南宫乐孝坐在宸王的马车里,被检查的只有夏蝉一个人。 也不知宸王身边的近侍宦官任达跟宫门外的侍卫们说了些什么,那侍卫们便唤夏蝉下马车,对她道,“按照皇宫的规矩,姑娘请下马车步行走进去。” 侍卫说的还算客气,夏蝉也不好在皇宫门口跟侍卫们掰扯皇宫到底是什么规矩,她心知是她的地位不够,没有资格坐马车进去。 夏蝉下了马车,抬头望向宣国的皇宫。气势恢宏庄重威严,单从皇宫的气派来看,宣国的国力肯定不低。不过要她走进去,不知要走多久才能见到南宫禅,她这两条腿估计今日是要遭罪了。 宸王南宫云义坐在他的马车里,撩开帘子向外张望被侍卫赶下马车的夏蝉,可就在他目光对上夏蝉的那一瞬间,南宫云义的眼中闪出许多被惊艳之色。 “穆二的眼光确实不错。” 南宫云义颇为感慨的对同在马车内的南宫乐孝道。 南宫乐孝也听到外面侍卫喊夏蝉下马车步行进皇宫,再听南宫云义这番夸赞,他也从南宫云义撩开的帘子缝中往外瞧去。 这么一看过去,顿时也惊叹道,“我在店中见她气质出众有六分姿色,如今干净整洁了,竟有了分的美貌,你看她跟穆飞雪相比,谁更胜一筹?” 南宫云义沉吟道,“九分的姿色岂非绝色,八分倒也不差。只是和穆飞雪相比较而言,倒是各有千秋。” 提起穆二的亲妹子穆飞雪,这是在南宫云义心头的一根刺。 穆飞雪可是长乐城人尽皆知的才貌双全的女子,放眼整个长乐城,即使是皇帝的后宫也找不出一个姿容比穆飞雪更美的女子,这还归咎于穆飞雪的生母。穆飞雪与穆子源一母同胞,穆子源的母亲乃是丞相夫人,而穆飞雪却只是异国番邦前来和亲的小国公主所生下来的女儿。 因有异国血脉,穆飞雪的容貌带些异域特色,妩媚是浑然天成,叫男人一看便为之心动。 早在豆蔻之年,自幼便与穆飞雪相识的南宫云义便对穆飞雪有了爱慕之意。 只是可惜,穆飞雪是当朝丞相的女儿,又是他宿敌皇后的亲侄女。即使南宫云义爱慕穆飞雪,却也因为穆飞雪和皇后之间的关系,只能在今年二十岁之时,选择别家女子作为他的王妃,而把对穆飞雪的爱意藏在心里。 除了宸王知道他在订下婚约的那晚酩酊大醉,无人知道这个被皇帝极其宠爱的宸王,竟也有无奈而得不到的事物。 南宫云义曾经想过,只要等他继位后,即使穆飞雪那时已经嫁给了别人,若是那时他还爱慕着穆飞雪,他也要将穆飞雪抢过来,否者连区区一个心爱的女子都得不到,他当上这个帝王还有什么意义。 在看眼前的如同遗世独立的女子,她面容沉静,淡妆素雅,就像一朵初秋刚开出来的梨花瓣忽然飘落进了他的心里去。 若与穆飞雪站在一起,还真是一冷一热的两朵绝世双骄。 南宫云义瞧见她蹙着眉在细细的打量着巍峨的皇宫城墙,心里不由得对夏蝉起了怜惜之意。 “你们是如何办事的!叫夏蝉姑娘走进去,是要叫她走多久才能走到皇上面前!” 马车外伺候的宦官任达听到后皱了下眉头,这不是刚刚宸王殿下您亲自吩咐,要好好的折腾一下这个丫头,才吩咐侍卫拦下她的马车吗! 出尔反尔,连南宫云义也没有意识到他的所作所为,他呵斥过守宫门的侍卫后,便积极的唤夏蝉上来他的马车里同行。 交流好书,关注vx公众号【】。现在关注,可领现金红包! 夏蝉蹙眉,这人到底搞什么把戏! 不过宸王的马车里还有一个肃王世子南宫乐孝,倒也不怕他做什么手脚。 第123章太过激动 上了马车后的夏蝉,对宸王刻意保持着距离,对宸王不停的问话,夏蝉也是深思后缓缓回答。 她不知为何宸王忽然在进了皇宫后有这么多问题要问她。 一会儿问她是如何与南宫禅相识的,一会儿又问她的家世,父亲是做何事务,家中祖籍哪里,如今定居哪里,家中还有多少人,而且不停的追问下去,有种要把她祖宗十八代都问个清楚明白的架势。 对于别人,夏蝉尚且可以敷衍,即使说个小慌糊弄过去也不为过。可对于宸王,毕竟有些事情无法隐瞒,于其将来被他查出来,倒不是现在对他坦白。 “我父亲名讳单字为铭,曾任户部侍郎,四年前被贬官流放到绵山,一家人皆在绵山脚下为当地衙门服役。我是被凌王世子买回后,恢复了良民身份。” “夏铭!你是他的女儿!”南宫云义感到意外,不免有些惊讶的问道。 “是,宸王殿下该是认得我爹爹吧?” 此话并非夏蝉说谎,夏蝉一家在绵山脚下虽然一直被邢师爷照拂,可服役还是服役,只不过是比别的流放犯要清闲许多,交给衙门里的银钱是一分也从未少过的。 至于说被南宫禅买回后恢复了良民的身份,夏蝉只是从南宫禅口中得知,她已经不再是从犯,是他买回的厨娘。但是前几日南宫禅已经把她的卖身契给撕了,那她应该是恢复了良民身份了吧。 南宫禅肯定不会骗她,否则他也不会说出要她当他女人的提议。 可南宫云义并非惊讶的是夏蝉有没有说谎这个问题,他在意的是,夏蝉竟然是前户部侍郎夏铭的女儿。 夏铭之所以流放,还是因为他宸王的缘故。 想起四年前,他刚接手户部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正是血气方刚,也是刚开始从政。正因为血气方刚,加上他从小被皇帝呵护宠爱着长大,有些刚愎自用,做事也没细想过后果,对于刚接手的户部事务,也都是粗略应对。 可没想到竟惹下祸端,幸好凌王出手,替他磨平了一切,而且找了个替罪羊。而这个替罪羊就是夏蝉的父亲,时任户部侍郎的夏铭。 没想到时过境迁,四年后,夏铭的女儿夏蝉竟坐在他的马车里,还挑动了他的心弦。南宫云义觉得世事还真是匪夷所思,令人难以意料。 他也不知该如何才是,刚刚的美人心动,此时替代的却是一筹莫展。夏铭的女儿,如今却是南宫禅的女人,不知南宫禅对当年一事知道多少。 没有南宫云义的追问,马车内再次安静了下来,只有车轮碾在入宫石板上的咯吱声。南宫云义心里有着心事,他没有注意到,自打夏蝉坐进他的马车后,一向话多的南宫乐孝却未再开口。 而夏蝉却是留心到了南宫乐孝的情绪。 肃王世子南宫乐孝,夏蝉以为他是像羊肉店中见到的那般,依仗身份口无遮拦,实则脑中无物。可上了马车后,与宸王的这番对话,南宫乐孝全程都没有参与,而是在他们对话的时候,他不吭不响。 每每夏蝉故意与他对视,他总是报以微笑。看起来单纯无害,好像他就是宸王的随从罢了。 夏蝉便觉得是她之前看走了眼,皇室中哪里有什么心思单纯,头脑简单的人物。这个南宫乐孝也并非看起来那么无头无脑,只是他更善于伪装罢了。 入了宫门,里南宫禅就不远了。夏蝉心里记挂着南宫禅,不知他如今什么情形了。 其实南宫禅在前殿等了许久,在宸王进宫的时候,他才得以见到姗姗来迟的皇帝。 皇帝神情不太好,皆是因为他的亲妹妹,也就是被他送去跟百肃和亲的同源公主。 当年为了稳定百肃和宣国的关系,他亲手将自己的亲妹妹同源公主送去百肃。作为兄长,他是不舍得,可作为帝王,他心知和亲是最好的稳固关系的办法。 岂止,才不过区区几年,同源公主便随着百肃王病逝后也死了,独独留下他们的独生子令狐和鸣。这叫皇帝南宫信的心里很是不好受。 如今百肃内乱,即使平定了百肃的内乱,也还不回他这个一母同胞的妹妹。 亲侄子令狐和鸣来到都城几日了,他却迟迟不肯见。不是不愿见,而是怕见到妹妹的孩子,他原本因失去妹妹而沉重的心情变得更加沉重。 “朕年纪大了,越发不能见那些生离死别。别说是帝王凉薄,朕有的也不过是和普通人一样的心,没有比普通人更强大多少。南宫禅,此次救回百肃皇子,你有功。朕不会怪你不上奏而独闯百肃。你起身吧。” 有了这句特赦,南宫禅担忧的心才落回肚子里。他曾经心里暗自打赌,皇帝必然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不会惩戒他,可却是意外,皇帝是一点都没有追究他擅自独闯百肃的行径。 按理说他是凌王世子,宣国的皇室,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宣国。他独闯百肃,很有可能会带来百肃对宣国的不满,引起两国战乱。 可皇帝不追究他,南宫禅庆幸之余,不知为何心跳还是越发的加速。 尤其是在皇帝赐座后,他抬起头,想看一眼那个重情重义的天子,那个他从未谋面的皇叔。 可这一眼望去,视线与皇帝在空中交错,二人皆是重重的一愣。 在一愣的一瞬间,二人又是同时的震惊,天地周围不再,唯独身心发肤,乃至发丝都为之震惊不已。 “你!” 皇帝此时无法形容他内心的震撼,所有的惊讶在脱口而出后,竟只有一个字。 而南宫禅终于明白自己为何在即将见到皇帝前的忐忑了。因为在见到皇帝容貌的那一瞬间,他竟然不自觉的流下了泪。 为何会流泪,连他也想不明白。 好像激动,好像流泪,都是他身体自然而然的反应,跟他的脑海和思想并无半点关系。 皇帝颤抖着手扶着座椅站起身来,目光不肯离开南宫禅的面容半步,死死的盯着南宫禅的容貌。他缓缓的走到南宫禅的面前,他面部的颤抖,让人很容易便能看穿他的内心是有多激动。 第124章八分相像 皇帝声音颤抖又沙哑的问向南宫禅,“你是凌王的儿子南宫禅?” 此时的南宫禅却说不出话来。他心里十分清楚,他这时是理智全无,全凭着心绪作祟。 皇帝走得近了些,南宫禅甚至能从他的眼中看到点点晶莹。而陪同南宫禅前来面圣的吏部侍郎却是吓得是连连后退,他此时恨不得自己是个瞎子,有谁见过皇帝这般失态的! 皇帝只离南宫禅半步的距离,可就在他也心情复杂的被皇帝审视片刻后,忽然间皇帝转悲为喜,大笑起来。 “朕在二十年前曾经做了一幅画,如今想起也有数年未曾看过了。” 皇帝轻叹一声,继续感慨道,“人的性命尚且脆弱,更何况是一张薄薄的纸,翻看的多了总归会破损。朕怕弄坏了,再没了念想,就再也不敢打开看了。今日你来了,朕忽然想再打开看一眼。” 皇帝回身又瞧了同样有些情绪外露的南宫禅一眼,轻笑着对他道,“你就陪同朕一起看一回。” 那副二十年前的画被宫人小心翼翼的送来,皇帝亲手把画展开,他的动作有些着急,却同样是谨慎仔细,生怕把画卷弄坏。 随着皇帝的动作,一位美人图呈现在南宫禅的面前。 画中人显,南宫禅的泪滴而落,他心里似乎有所触动一般的竟有些痛。 南宫禅下意识的就捂住他的胸口,痛,全身心的痛,一种悲鸣的感觉从内心深处发出,叫他难以抑制。 皇帝南宫信见南宫禅的悲痛,心中也是百感交集。 “你看她的长相。” 不用皇帝说,南宫禅已然注意到,这个与他长相竟有七八分相像的容貌。 不仅画中女子的容貌与他如此的相像,甚至画中女子带给他一种十分亲切的感觉。虽然只是一副画,南宫禅明显感觉到这个女子肯定和他的关系不一般。 之前他一直佩服夏蝉能感应到危险,可如今这种异样的感觉也出现在他的身上,让南宫禅十分的相信,夏蝉所说的第六感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这个女子是谁? 她并未穿着宫装,的女子。她坐在哪家水榭后的亭台中,执着团扇,侧身看向为她画画的画师。她的神情闲适,眼中带着情愫。 看的出来,为她作此画的,肯定是她的情郎。 就是通过这幅画,南宫禅肯定他不是凌王和凌王妃的孩子,他肯定是这个画中女子的孩子。 因为那副画上,写着二十一年的日期。若画中女子还活着,她应该是位三十多岁的妇人。 “敢问陛下,这位画中女子是谁?她现在在何处?” 南宫禅纠结了一下,还是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他想要知道,画中的女子是不是他的生母。而他的生母现在在何处? 皇帝既然有他生母的画像,那么皇帝一定是认识他的生母,知道他生母的情况。 早就看出南宫禅情绪外露的皇帝,心里十分的震惊。光是长相像也就罢了,关键是这种血浓于水的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此情此景,皇帝南宫信更想要知道这一切的缘故。他想要弄清楚,他抚养了二十年的宸王南宫云义和凌王的儿子南宫禅,这两个人到底谁才是他和贤妃儿子。 皇帝南宫信之所以会见到南宫禅的容貌以及南宫禅的反应后,就怀疑南宫禅才是他和贤妃所生的孩子,主要还是因为二十年前的几桩往事。 当年凌王南宫彦想要谋反,皇帝南宫信提前便已知晓。只是他不相信,他这位同父异母的弟弟会真的起兵反他。他在等实证,想等凌王南宫彦真的谋反再将南宫彦拿下。 为了使得南宫彦放松警惕,皇帝南宫信故意把即将临盆的贤妃一同带去,叫同样身怀六甲的凌王妃陪同。 后来发生的事情虽然令皇帝南宫信很是安慰,凌王南宫彦并未造反,而贤妃却为他诞下一子后难产而亡。 贤妃的去世让皇帝南宫信很受打击,至于凌王没有谋反一事,他也没有心力去追根问底调查清楚,只是冷落了凌王几年,叫他去了封地做了几年的闲散王爷。 即使现在重用凌王,皇帝南宫信也无法再对凌王像对肃王那般亲近。相反,虽然给了凌王不少的权利,可对于凌王,皇帝对凌王的提防只增不减。 凌王的心思,皇帝南宫信自诩多年都没有看透过他。他起初以为凌王是想弥补当年之事,心生亏欠,想恢复往昔的兄弟情谊,才会把自己的妻儿留在封地,在都城一心一意的辅佐他和宸王南宫云义。 可看向长得与去世的贤妃如此相像的南宫禅,皇帝南宫信忽然想起来,那年许多事情都被他忽略了。 再往事忆起,皇帝南宫信后悔当年他只顾得贤妃的遗体和贤妃生下的孩子,对于同时出生的凌王的嫡子,他未曾瞧过一眼。 若是那时,他能看凌王妃怀中那个孩子一眼,会不会有些事情就会变得不一样。 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有了这种肯定。 “宣凌王南宫彦前来觐见!让他即刻,马上到朕的面前来!还有宸王,派人请宸王来,就说朕有急事要见他。” 皇帝的情绪已经影响到殿中的所有人。 除了南宫禅的眼泪,无人敢出声。 此时的南宫禅的心里如同一个巨大的海浪,疯狂的敲打着他的心绪。 从皇帝的态度,以及皇帝见到他后的反应,和他见到皇帝后的亲切感不难猜的出来,也许,他是画中这位女子和皇帝的孩子。 这个意识在南宫禅的心底里如同一个惊天霹雳炸开。 并非是他臆想,除了这个意识,他实在是想不出,为何这二十年来,凌王和凌王妃对他既抚养又苛待,实在是想不出,到底有什么原因会使凌王和凌王妃在他前来都城的路上,不惜一切代价要置他于死地。 若是这个原因,那一切都好解释了。 他南宫禅是皇帝和画中女子的儿子,所以凌王当年肯定是做了什么,才会将他当成凌王妃的亲生儿子抚养。毕竟凌王和凌王妃早就知道他并非他们亲生的孩子。 南宫禅曾经想过许多种结果,却万万没有想到,头一次进宫,他竟然以这种方式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 第125章皇帝震怒 很显然,皇帝也猜测出来,否则也不会急着传召凌王。 只要凌王一来,一些事情很快便能现出端倪。 皇帝南宫信派人传见凌王后,才深吸一口气,回头重新看向这位与他二十年前心爱之人容貌太过相像的南宫禅。 “她已经去世了,二十年前难产而亡。她曾是朕的贤妃,如今葬在皇陵。”皇帝南宫信回答南宫禅道。 即使南宫禅有了猜测,可得到这个回答,还是令他惊讶。 他竟是皇帝和贤妃的儿子! 画中之人就是贤妃,贤妃当年只诞下一子,若他是贤妃临终之前所生,那宸王的身份岂不也可疑了。 怪不得凌王对远在封地的一切都不闻不问,一心一意只扶持照顾着宸王。若是宸王才是凌王的亲生骨肉,那么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南宫禅知道他当年是与宸王同一个时间和地点诞生的,不过宸王比他早出身一刻钟的时间。即使时过境迁,联系他的容貌以及当年他们出生的情景,加上凌王对他和对宸王不同的态度,不难猜测出来当年可能是两个孩子被掉包了。 而把他和宸王南宫云义掉包的人,恐怕就是凌王本人。 他能猜测出来,显然皇帝也早就想出了其中的猫腻。所以在宣召凌王的同时,也派人请宸王前来。 很快侍卫来报,宸王和肃王世子已经进宫前来面圣。 皇帝心里的紧张不亚于今日南宫禅面见他之前。若证实了他猜测的没错,那么他又是当爹又是当娘的养育了二十年的儿子根本就不是他的亲生儿子。 而他的亲生子,却被他遗忘在边陲二十年,而无人理会。 一种亏欠之感生出,皇帝南宫信即使还未证实,他在看向南宫禅时的眼神已然带着深深的愧疚之意。 这个孩子,他早就听说凌王南宫彦对他不管不问,任由他在封地闲散。他这个当皇叔的也曾想过,南宫家的孩子岂能像那些世家子一样纨绔不堪,想要扶持南宫禅,却屡屡受到凌王南宫彦的借口阻拦。 想着南宫禅是凌王南宫彦的孩子,他自家父亲都不在乎,他这个当皇叔的何必多此一举,便也罢了。 没成想,这孩子争气,竟敢独自领着十二个侍卫独创百肃救回令狐和鸣,让他刮目相看。 这样的胆魄和能力,哪里像是凌王南宫彦口中的纨绔不堪,明显是大将之材。对这个素未谋面的侄子,南宫信很是满意。 可没想到,二人的第一次见面,竟是这般的戏剧化。令他称赞的侄子,可能才是他与贤妃所生的真正的儿子。 南宫信看向南宫禅的怜惜之意也被南宫禅看在眼中,他毫不避讳的与皇帝南宫信对视。父子之间血浓于水的亲情,并非是一言一语所能形容的,可二人心中却是一片清明。 哪怕只是轻微的点头示意,南宫禅便已经明白,皇帝是叫他稍安勿躁。 突如其来的亲情感浓浓的充斥在心间,南宫禅觉得这种缺失了二十年的感觉竟是这么的美好。他心中欢喜,很想夏蝉就在身边,他想要告诉他,他此时既激动又有多兴奋。 宸王携带者肃王世子南宫乐孝觐见,夏蝉没有被皇帝传召,只得留在殿外等候。 南宫云义初见到南宫禅便有一种排斥的感觉。 不喜欢,面前这个长相比他好要俊美潇洒的凌王世子让他觉得浑身不自在。果然是凌王说的没错,南宫禅就是克他,光看他一眼,他就觉得被人比下去了。 上座正首的皇帝南宫信反复的盯着宸王南宫云义和南宫禅的容貌对比,其实不用比对,在他的心里早就有了定论。 只是抚养了二十年的孩子,宠爱了他二十年,甚至不惜得罪换皇后一族也将所有的好都给这个孩子,二十年后却发现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难免让皇帝南宫信有些难以接受。 “凌王在何处!为何还未前来觐见!” 皇帝南宫信显然有些耐心耗尽,即使宣召的时间并未多久,按理说凌王还得一阵子才能前来,可他等不及了,他想要凌王南宫彦亲口告诉他,当年的真相。 当年是凌王守在凌王妃和贤妃身边的,真相也就只有凌王和凌王妃知晓。他虽然已经查出来,贤妃之死与凌王无关,可并不代表凌王当年就没有动什么手脚。 比如说,当年原本是收到举证,说凌王会造反,可他做好了万全之策等着凌王造反,却没想到凌王竟然收了手。 其中的缘故,只看面前两个孩子,便已经一清二楚了。 凌王想要这个皇位,当年没有争过他,便想要造反。后来两个孩子出生,阴差阳错的被凌王掉包,凌王便想要用掉了包的孩子,更是算好了他对贤妃所生的孩子宠爱,所以才不惜花尽心思把精力都放在抚养掉了包之后的宸王身上。以为这样,宸王就能得到皇位,而他凌王也算是心想事成了。 可凌王南宫彦千算万算,没想到,他的亲生骨肉还是来到了他的面前,叫他们一眼便相认了。 想到凌王南宫彦的可恶,皇帝南宫信再没了往昔对凌王的兄弟情谊,他扬声厉声问道,“再去派人催促南宫彦,叫他立马前来见朕!” 连凌王也不再称呼,皇帝的暴怒之意叫宸王南宫云义看了也是心惊。 一直以来,被他称呼为父皇的皇帝对他是温声细语宠爱有加,对臣子也是仁义温和,南宫云义还是头一次见到皇帝的雷霆之怒。 而陪同宸王南宫云义来宫里看热闹的肃王世子南宫乐孝此时有些后悔,他今日是撞了霉运,竟遇到了皇帝的暴怒之时,也不知是不是凌王做的亏心事被皇叔发现了。 同样想法的也有宸王南宫云义,凌王这几年在暗地里确实是做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曾经反对过,可凌王却以做这些都是为了他好为由,不停他的劝诫,一意孤行。 既然是为了他好,南宫云义自然是不会再反对。虽然他没有参与过这些,可凌王的所作所为,他都一清二楚。 不过他以为,他父皇对他宠爱,即使发现这些,念在凌王是为了他,也不会对凌王如何。今日也不知父皇是发现了凌王做的哪些事,竟叫他如此暴怒。 每天看书抽现金/点币! 第126章缉拿凌王 没钱?送你现金or点币,限时1天领取!关注公·众·号免费领! 南宫云义和皇帝一样焦急的等着凌王进宫,他早已把夏蝉一事抛诸脑后了。 夏蝉等的着急,可守在殿外的侍卫却是不放她进去,她只好悄摸摸的往殿中张望,却被同样守在门外的宦官给制止了。 “您别看了,小心闹了陛下。您没听到陛下在里面雷霆震怒,这个时候千万别做没规矩的事。” 这宦官看来也是个好心的,只是夏蝉担忧南宫禅,以为皇帝震怒是为了南宫禅私闯百肃皇宫救回令狐和鸣一事。 夏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从宸王还给她的锦袋中掏出一把金松籽,悄摸摸的塞进那宦官的手中,小声的与他嘀咕道,“这位大人,民女是凌王世子南宫禅的人,民女就想问问世子的在里面的情况。皇帝发火是不是因为世子的事?” 就冲着夏蝉的机灵劲,被皇帝赶出殿外的大太监薛宁也是喜欢。夏蝉给的金松籽他并不看在眼中,他在后宫随便得到的赏赐也比夏蝉这个金贵。 单看在皇帝对凌王世子南宫禅的态度,以及夏蝉自称是南宫禅的人,薛宁便想与夏蝉亲近亲近,以后要多一条与南宫禅搭上线的机会。 他拉着夏蝉离殿门远了一些,凑近夏蝉的耳朵边,小声的对夏蝉说道,“陛下震怒,老奴伺候陛下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见着,他今日正是为了凌王世子的事情震怒。” 果然是因为南宫禅才发火的。 夏蝉的心不由得提了起来,为南宫禅担忧不已。 难道这个皇帝也是个是非不分的! 看着夏蝉担忧的神情,以为夏蝉担忧南宫禅的身份不能昭示。 适才在殿中,皇上打开那副美人图的时候,他就偷偷的瞄了两眼,他知道画中人是传闻中已经去世二十年的贤妃娘娘,再看凌王世子南宫禅与贤妃的长相这般相像,再加上皇帝的暴怒,作为有眼力见的奴才,薛宁很快内心中揣测出来皇室的惊天秘闻。 薛宁笑着宽慰她道,“姑娘莫怕,老奴看得出来,陛下对凌王世子一见如故,对世子的真情使然,必然会帮衬世子,恐怕等凌王来了,世子就不能被称为世子了。若是世子不再是世子,老奴先在这里祝贺他,到时候还要劳烦姑娘您转达。” 这………夏蝉一脸莫名的看向这个宦官,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可转念一想,世子不再是世子,要祝贺他。 早有了阴谋论的夏蝉当即想明白了其中的缘由。南宫禅还真是拨开云雾要见天明了。 夏蝉替南宫禅感到开心,继而转忧为喜,对薛宁报以笑道,“您放心,若是他平安顺遂,我必然把你的好意告知于他。” “好好,那老奴先谢过姑娘您了。” 二人都不得进殿,殿中正等待上演着一场皇室的秘闻解密。他们便在殿外絮絮叨叨的聊着有的没的。 想着南宫禅不仅没有被凌王和凌王妃合伙虐待暗杀死,还找到了亲生的父亲,竟然一跃从亲王世子要变成皇子,夏蝉真心为南宫禅感到欢喜。 以后的南宫禅有了皇帝撑腰,再也不用受气凌王,也再不用担心凌王派人暗杀他了。 她心情甚好,对太监薛宁也多了几分热络,跟他说道了许多薛宁未曾见过的趣闻,逗得薛宁乐不可支。 不同于夏蝉这边的轻松,还未接到传召时的凌王,早在南宫禅进宫没多久他便收到了他安插在宫门口的暗线送来的消息。 千防万防,南宫禅还是进宫了! 得到这个消息的凌王南宫彦当即感觉人头不保,不用说什么,只要皇帝南宫信见到南宫禅的容貌,一切都保不住了。 南宫彦当即做出一个决定,立即写下书信派人悄悄的送去给皇后。 只有这一个法子,他和凌王府怕是保不住了,但他还有一丝希望在。只要宸王,也就是他的亲生儿保住,南宫家的皇位,将来还会有可能是他这一血脉的。 皇帝派了三拨人前去凌王府传召凌王南宫彦,可南宫彦都未得到消息,因为他早就在得到皇后回复的消息后,带着府中的亲卫逃走了。 临走之前留下一封书信,是给宸王的,也算是给皇帝,叫皇帝明白,宸王一切都不知情,想叫皇帝因此而不要连累宸王。 “他竟然敢逃!”皇帝拿到凌王南宫彦留下给宸王的那封书信后,并不开心,反而是更加暴怒的把书信扔在案几上。 “传城门卫,关闭四方城门,全城缉捕凌王!派兵部王江统领府兵,立即出城搜捕!无论他是已经出城了,还是尚在城内,朕今日必要见到他!” 不需要再对峙了,凌王南宫彦逃走说明了一切。更何况还有这一份他的留书。 虽然他留下的书信是给南宫云义的,可凌王南宫彦以父亲之名写给南宫云义的,那就证明了,南宫云义才是他南宫彦的亲生儿子。 而南宫禅果然才是他和贤妃所生的皇子。 暴怒之后再看向亲儿子南宫禅,皇帝南宫信的心里百感交集,他无力的闭上眼睛靠着椅背,亲妹子的亡故已经让他有些悲伤过度,如今又遇到这个惊天谎言,皇帝南宫信深深的感到他上了年岁,身体有些受不住一而再的打击。 贤妃的去世已经让他伤心了二十年,二十年时间说短不短,忧愁过度,他早已不再是当年意气风发身强体壮东征西讨的皇帝了。 只剩下外强内刚,想要弥补亲生儿子的一个老父亲。 凌王为何要逃,肃王世子南宫乐孝以为是凌王做的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被皇帝发现,罪证确凿不容凌王狡辩,所以凌王才选择抛弃一切也不解释的逃走。 可南宫乐孝觉得,即使这样,顶多不过是剥夺封号,抄家贬为平民。皇室成员还是有不被杀的最后一条保命符,罪不该逃跑吧。跑了不也一样一无所有了,而且还会被通缉,日子只会更加不好过。 同样想法的也有南宫云义,他知道凌王所做的一切,觉得只要跟皇上求情,皇帝必然不会要了凌王的性命。 可是这件事情发展似乎出了他的预料。凌王他逃了?皇上要缉拿他? 第127章恢复身份 南宫云义显然想不通,一时竟有些不能接受。而他万万想不到,当局者中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不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皇帝的亲儿子。 宸王南宫云义还以为今日之事都是因为他的父皇发现了凌王罔顾法纪所做下的恶事,他更想知道凌王到底在书信中留下了什么内容,竟叫他父皇更加震怒。 不过他想到了一条他根本不敢相信的缘由,那就是凌王有可能谋反,才会在被发现后逃走。 除此之外,宸王南宫云义想不明白,还有什么事情能把情况演变成现在不可收拾的地步。可南宫云义心里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凌王会谋反。 凌王对他可是一心一意,从未有过二心的照顾他辅佐他。在他年幼之时,除了他的父皇陪伴着他,就只有凌王是真心待他,如同他的父皇一般。凌王前几日还说过,不会让任何人影响到他的地位。 他才不会相信,凌王会在这个时候造反。 南宫云义知道凌王对皇位的渴望,可也是因为凌王要辅佐他,若是说凌王造反,即使有证据在面前,也难以叫他相信。 所以南宫云义很想知道凌王逃走之前到底在书信中写了什么,竟会叫他父皇更加的震怒。 “父皇,您和凌王叔父之间是不是有了什么误会?凌王叔父的书信可否叫儿臣一看?” “你要看?” 皇帝南宫信眯起眼睛看向他费心费力抚养了二十年,当作亲生对待的宸王。可惜啊,花了二十年的心血,他都已经有了要将宣国交托给他的打算。 是万幸,还是不幸! 皇帝南宫信苦笑,他笑的有些难堪,更有些心痛。 他对不起贤妃,更对不起他和贤妃的亲生儿子。可这个不是亲生儿子的人,有可能是凌王孩子的人,却替代了他的儿子享受了二十年最优越最有幸福的生活。 对于宸王,皇帝南宫信不知该如何是好。相处了二十年,即使是个外人也有了感情,更何况对于这个孩子,他是用心付出的。 再加上这个孩子并未做错过原则上的错事,看凌王南宫彦留下的书信中看得出来,南宫彦对南宫云义也一直是隐瞒着,并未叫南宫云义知晓他的真实身份。 罢了。南宫云义既然不知情便是无辜,而且养了二十年,将来就算是封王拜将,也算是替南宫彦一脉留个后。 至于南宫彦,皇帝南宫信此时是对他恨之入骨,必要杀了他才能解恨,才能为亲生儿子出气。不过在杀了南宫彦之前,南宫信还是想亲口问清当年的真相到底是如何。 缉拿凌王南宫彦的守兵已经出发,当前还有一件事需要皇帝南宫信亲自操办。 被换子一事叫他深受打击,他心口沉闷,不仅觉得气短,更是一瞬间觉得自己苍老了许多。 可皇帝南宫信还是撑起身子,将凌王留给南宫云义的书信交给南宫云义。 “你看看吧,这是南宫彦写给你的,你也应该知晓了。” 南宫云义狐疑的接过那份信件,可入目之后,是他的目瞪口呆,半天都无法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这……他…………不………” 南宫云义连连摇头。不可置信,不敢相信,不能信! 他觉得这上面所说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了。 可皇帝南宫信却对南宫云义道,“宸王,南宫彦亲口承认了你的身份,朕权且先唤你为宸王。别说你不信,便是在今日之前,朕也不敢相信,也从未怀疑过你并非是朕的骨血。你与朕之间,到底也是有血缘关系的叔侄,即使不是朕的亲生儿子,也有几分相像之处,所以即使你长相一点都不像贤妃,朕也没疑心过。” 南宫云义显然不相信这个事实,从云端的皇子,忽然变成被逆贼掉包的亲王世子,他是如何也无法接受。 南宫云义痛苦的争辩道,“父皇,难道您就因为凌王的几句话,就相信我并非是您的亲生子吗?父皇难道不调查清楚,找出实证?” 养了二十年的宝贝疙瘩竟不是亲生的,皇帝南宫信也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可事实如此,他难过且颤巍巍的手指向南宫禅。 “这是凌王世子南宫禅,你看看他的容貌,再看看去世的贤妃的画像。这画像是朕亲手所画,画了贤妃九成容貌,你且看了便知真相。” 那幅画,南宫云义在小的时候见过不少次。随着他的长大,那幅画变得越发的旧了,他的父皇怕把画弄坏,便不再拿出来让他叩拜。时间久了,贤妃的容貌在南宫云义的脑海中已经慢慢变淡。 可今日,即使不去看那幅画,提起曾经被他当做母妃的贤妃,南宫云义还是当即就想起了贤妃的容貌。 确实很是相像,可南宫云义还是不肯信,打开画像非要对比个一清二楚。 但是画像明显的证明了贤妃与南宫禅之前不简单的关系。 “可有凌王妃徐氏的画像?”皇帝南宫信问道。 可回答他的却是,说画阁中存放的皇室画像里,凌王妃的画像早在十多年前的时候,因为意外而毁,因凌王妃一直久居封地,便迟迟没有再补画一张。 “看来宫里没有存放凌王妃的画像并非是意外,而是人为。”皇帝南宫信道。 他看向一直不出声的南宫禅,南宫禅当即领悟。在画纸上画下凌王妃的容貌。 南宫禅与凌王妃生活了二十年,对于凌王妃的容貌,他也能画出十之八九。 【书友福利】看书即可得现金or点币,还有iphone12、switch等你抽!关注vx公众号【】可领! 事情早就可以断定,凌王当年掉包了两个孩子,宸王才是凌王和凌王妃的亲生子。而南宫禅则是贤妃所生的皇子。让南宫禅画下凌王妃的画像,无非是想让南宫云义死心。 果然,画像上的凌王妃面容凌厉,与南宫云义的微高的颧骨有十成十的像。 两张母亲的画像,即使让路人来看,也一眼能将儿子和母亲匹对上。 南宫云义彻底的心死如灰。如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颓然的倒在地上。 姗姗来迟的皇后穆娇容见到曾经不可一世的南宫云义倒地,她凉薄的勾起了一抹冷笑。 “皇后来的正巧,朕刚好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宣布,皇后来了,也省得朕去你殿中再跑一遭。” 第128章有心弥补 皇后穆娇容早就对今日之事心知肚明,凌王南宫彦秘密送信进宫,早就把二十年前的几桩事情说的一清二楚。 她急匆匆赶过来,也正是因为和凌王南宫彦之间的交易。 南宫彦虽然知道皇帝南宫信重情重义,可还是怕皇帝在盛怒之余会对宸王斩草除根,所以才会在密信中对皇后和盘托出,请她出面救宸王一救。 当然,皇后穆娇容也并非的良善的。当她看到凌王南宫彦给的密信后,第一时间的反应是惊慌,继而想对凌王杀人灭口。 可转念一想,凌王既然敢把她害死贤妃的事情隐瞒了二十年,肯定是留了后手,而藏了二十年的秘密一朝被坦白,凌王竟是用了另一个更惊天的秘密来交换。 被皇帝宠爱,甚至不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中的宸王,竟然才是凌王的亲生儿子。凌王要挟她救宸王。可在她得知宸王不是皇帝亲生子,穆娇容只觉得心里很痛快。 压抑了二十年的郁气,今日终于可以一吐为快。 先是贤妃抢走了她的皇帝,后来好不容易要贤妃难产而亡,可贤妃所生的孽子,却又被皇帝宠爱而压她一头。皇后穆娇容足足忍耐了二十年,要不是为了家族,为了她皇后的地位和荣耀,她早就出手对付南宫云义了。 可今日,皇后穆娇容觉得上天有眼,叫贤妃的儿子如此挫折。 差点变成储君的宸王一夕之间从云端要跌入谷底,而贤妃的亲生子从未来到都城,在都城毫无根基,这个时候,便是她收买人心的时候。 皇后穆娇容当即答应了凌王的交易。她心里很是得意,凌王的儿子宸王,她当然要保住他的性命。 虽然她恨了宸王二十年,想杀了宸王也不是一天两天,可如今宸王不再是皇帝儿子,那宸王便不再是她的对手。她要留着宸王,继续对付皇帝和贤妃的亲生儿子,叫他们相斗,她和她的儿子誉王才能从中得利。 兴致高涨的皇后穆娇容来了,她噙着往日二十年都未见到的笑容,看起来满面春风。 宸王难以接受事实而倒地,皇帝也同样心痛又自责,站在偏处的南宫禅看起来云淡风轻。皇后一眼扫过南宫禅的容貌。 心中冷哼,果然是那贱人的亲生子。即使一跃龙门,看起来还是那么沉稳淡定。要么就是心思深沉会隐藏情绪,要么就是对一切都看得比较淡。 现金/点币等你拿! 皇后穆娇容可不认为,在面对至高的权利身份和富贵时,有人会无动于衷。他一定是个比南宫云义还不好对付的人。 不过好在,他在长乐城尚无根基。 而南宫云义之前有凌王帮衬,又有皇帝的宠爱,才能压过她这个皇后一头。 如今凌王逃了,南宫云义跌了。及时皇帝对南宫禅宠爱如之前的南宫云义一般,皇后穆娇容认为,南宫禅未必能在短时间内立足都城。 南宫云义的性命不需要她来救,她清楚皇帝的为人,对皇室成员并不会赶尽杀绝。只是她需要做的便是不能让皇帝太过打压宸王。 她既要救宸王,也要帮南宫禅,让宸王和南宫禅旗鼓相当,这两个人才能做成对手,打个他伤他亡,她再让誉王好好在皇帝面前表现,收拢皇帝的心,叫皇帝认定仁善的誉王才是最适合储君的人选。 “你看这孩子可眼熟?” 皇帝心累之余还是惦记着南宫禅,他想叫皇后也看看,这才是他和贤妃的亲生子,失而复得的喜悦虽然有些痛,可到底带着许多欣喜。 皇后穆娇容心里是把故去的贤妃骂了个遍,可嘴上却是甜言蜜语道,“我就瞧着这孩子面善,像极了我那位贤妃妹子。不知他是哪家的公子,母亲可还尚在,臣妾无后,只收养了一个儿子,若是他不介意,臣妾竟有些想收养他为义子。” 她故意这般说,其实是早就知道南宫禅的身份,只为了迎合皇帝的欢喜。 即使被皇帝冷落了多年,可看在穆家的份上,皇帝对皇后还是依旧当做妻子看待,从未与她有过争执。加上皇后能言善辩,皇帝对她倒也尊重。 见皇后对南宫禅态度不错,皇帝觉得心里有所安慰,便对皇后直言道,“他就是贤妃的所生的。” “呀!”皇后故作惊讶的看向皇帝。 在皇帝缓缓点头后,她又故作惊讶的看向宸王,在地上的宸王和南宫禅之间反复的审视。 即使不愿再说起,可对皇后,皇帝还是娓娓道来,把两个孩子的身世以及当年凌王所作所为,按照凌王所留的书信内容说了一遍。 演了一场惊慌,皇后才假装缓缓的接受了这个惊天秘闻。却被南宫禅都瞧进了眼中。这个皇后太假,莫非她早就知道了宸王并非皇上的亲生子? 南宫禅不动声色,在皇帝南宫信的示意下上前。 皇帝道,“之前的事情你日后有时间可以慢慢的道与朕说,今日还有一事,事关你的身份,必须要早点纠正和昭示。” 皇后也附言道,“皇上,既然禅儿才是您和贤妃妹妹的孩子,那就该早点回恢复他皇子的身份。之前的宸王即使不是贤妃妹妹孩子,也被封为亲王,不如也直接给禅儿封个亲王,以弥补他缺失了二十年的宠爱。” “皇后大度。”皇帝南宫信称赞道。他有些安慰,亲生父子相认还算是顺利,就连一向与宸王不合的皇后,竟会出言帮衬南宫禅。 对于坐在地上如同失了魂的宸王的处置,皇后也道,“宸王这孩子,虽说如今查明了不是您和贤妃妹妹的亲生子,可到底也是皇上您亲手抚养了二十年,当做宝贝一般宠爱的。他身上也留着南宫家的血,若是他实在不知当年的事情,是被凌王所蒙蔽,不如皇上您也赦免了他,免得自家人伤了自家人,也免得皇上您这二十年的心血白付了。再说这孩子也是个宅心仁厚的,定然会感念皇上您对他的大度。” 皇帝沉吟了半晌,心中有了思量。他没打算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只是心里郁结难舒。 第129章暂为宣王 他自个的孩子不知在封地受了多少的委屈,以凌王南宫彦的尿性,再上凌王之前对南宫禅的态度,南宫禅这二十年未必过的如意。这二十年,倒是叫凌王的儿子捡了个大便宜。 如今既需要赶紧弥补自己的亲生子,又得好好的安置南宫云义。 亲儿子总不该再顶着凌王世子的封号,还有南宫禅这个名字。皇帝南宫信一想到这个名字是南宫彦故意为他的皇子取的,他就对南宫彦的恨意加重一分。 对凌王的儿子,皇帝南宫信是钟爱有加,二十年都是一如既往的照顾,甚至已经想要将皇位交付给南宫云义。可他凌王,却为他的皇子取了禅这个字!是想叫他的儿子常伴青灯古佛呢,还是想叫他的儿子将来两袖清风呢! 皇帝南宫信恨的是咬牙启齿,封号要改,名字也得改,否则他这心里是更是一口气不上不下憋得更加难受。 皇帝有心弥补南宫禅,对于南宫云义,他是又恨又不舍得。在心中反复的思量,权衡了利弊后,才这才唤了殿外等候的大太监薛宁。 薛宁听到皇帝传召,跟夏蝉道,“夏蝉姑娘您先在这里等候,老奴要进去了。” “嗯,您先忙。”夏蝉对着薛宁施了一礼。 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薛宁见夏蝉有礼有度,对他这个太监并不轻视,心里对夏蝉的印象很是不错,想着南宫禅的教养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日后见到南宫禅,他应该不会像南宫云义那么轻视他吧。 没有立即擒拿到凌王,皇帝传唤穆丞相以及各部尚书,坦诚皇室秘闻,并且当着众人之面下召,诏书内容有三: 其一,乃是昭示当年凌王掉包皇子一事,恢复已故贤妃之子南宫禅的身份。南宫禅其名,改名为南宫君佑,暂时封为宣王。 其二,皇帝抚养之子宸王南宫云义,实为凌王南宫彦和凌王妃之子,如今身份查明,其亦是蒙蔽在其中,不予追究其责任,乃依旧为皇室成员,但宸王名号不能继续享用。贬宸王为新任凌王,接手凌王府一切府邸封地俸禄,其宸王之时享用的一切收回。 其三,原凌王南宫彦大逆不道,以其子而调换皇子,意欲以此谋篡皇位,其心可诛!今将南宫彦与其王妃众人等皆革职贬为贱民,查抄南宫彦所属封地的凌王府,并全宣国搜捕南宫彦。凡举报南宫彦,查证属实者有功。凡追随南宫彦者,以其罪而论! 一夕之间出现这么大的变故,叫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南宫乐孝捅了捅老爹肃王的手,被肃王一巴掌拍开。皇室中出现这种惊天秘闻,却不仅仅是秘闻这么简单了。 皇子更换,原本落在宸王头上的皇位,将来必然是要易主了。 以前大家以为的尘埃落定,必然是宸王登上大宝无疑,可如今的形势,从凌王世子南宫禅变身成为宣王的南宫君佑,显然在长乐城没有一人一马的人脉,将来皇位到底是落在皇后扶持的誉王南宫云尘头上,还是这位新宣王南宫君佑的头上,还未可知。 肃王看向明显挺直了腰杆的穆丞相,穆家因为宸王被皇上打压了多年,以至于穆丞相位于百官之首,也依旧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 如今宸王不再是宸王,穆家的局势一下子明显好转了许多。 若与宣王角逐,必然是穆家和誉王南宫云尘会更有机会。 不管是誉王南宫云尘也好,宣王南宫君佑也罢,只要是他皇兄的亲儿子,肃王觉得无论是谁上位,只要德才兼备,他都会支持。 皇后的得意之色,任谁都看在眼中。对于皇后穆娇容的态度,众臣子也是心知肚明。只是皇帝此时的心思更多的放在已经改名为南宫君佑的南宫禅身上。 因为南宫禅上前道,“儿臣谢父皇!只是儿臣不想改名。” “为何?”皇帝南宫信有些不悦。 禅这个字,让他很容易想到南宫彦的恶性,叫他心里生恨。他实在是不想让亲生儿子用这么字作为名字。 南宫禅却道,“名字不过是个称呼,父皇不必介怀。儿臣今日能与父皇相见相认,对儿臣而言已经是最大的满足。” 说实话,南宫禅之前也并不喜欢这个名字。直到他遇到了夏蝉,她也叫蝉,虽然此禅非彼蝉,南宫禅还是头一回觉得他的名字有意义。 现在皇上要为他改名,南宫禅当即想到的便是,夏蝉要是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会不会觉得是他不愿与她同名,所以才要改名字的。 害怕夏蝉生气,才会不愿改名。这种理由他说不出来。 可皇帝南宫信已经打定了主意,他的儿子必须得换回他亲自取的名字。南宫禅也只得无奈接受。 南宫君佑就南宫君佑吧。父皇也是一番好意,君佑,是希望他以后都是在他的庇佑下好好生活。 父皇的这番用心,南宫君佑自然是领情了。 就在众臣为皇帝道喜,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寻到亲生儿子的同时,被贬为凌王的南宫云义,却在这个时候独自走出殿外。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逢迎新的宣王,没人会留意他的去向。 他刚出殿,便见到不停向殿内张望的夏蝉。 夏蝉是被他带进宫来的,他原本想借着夏蝉瞧一瞧南宫禅的笑话。可没想到,今日是他出了一个叫天下众人都嘲笑的大乌龙。 皇子不再是皇子,反而是逆臣之子。即使皇帝没有因为追究他的责任,让他继续享受亲王的待遇,可作为差点变成储君的宸王,和被贬的亲王,显然两者之间的地位差距很大。 这就如同在九天云外突然被踢落在山顶处一般。同在高处,却不是同一个层面。 皇位没了,颜面也全丢了。甚至于宠爱了他二十年的父皇也不是他的。反而是那位被他一直视为父亲一般的逆臣,才是他真正的生父。 他的生母长什么样,他也是在南宫禅所画的凌王妃的画像上头一回见到。 他们为了避嫌,竟二十年都没让凌王妃与他相见,竟也隐瞒了他二十年,才叫他今日像个傻瓜一样,在这里被众人耻笑。 第130章暂住皇宫 夏蝉瞧着南宫云义一步一步的朝着她走来。因不知事情发展到了什么程度,只瞧见殿中进进出出从官服上看起来是重臣的几位大臣,夏蝉也不敢吭声,只怕多说多错。 直到南宫云义走近夏蝉,对着夏蝉轻声一笑。 “你还傻乎乎的站在这里,怎么不进去恭贺他,大家都在里面对他逢迎道贺,他此时估计也想不起来你。” 出口便是讥讽,夏蝉还是不知道如何回应他才好。 即使没有得到有人转么给她送消息来,她从殿中的那些动静中也分析出来一些事,南宫禅是皇帝的儿子,凌王逃了,南宫云义大概不肯能再为宸王。 她夏蝉并非圣人,可也不会做对别人落井下石的事情。 对于失意的宸王,夏蝉能想象的到他有多难过。 可她南宫禅的人,自然是不能去安慰除了南宫禅以外的男人。 她对南宫云义道,“今日之事便不与你计较了,过了今日,还望你别再针对我——” 好自为之,这几个字,她还说不出口。夏蝉心想,她还是太过善良了。 南宫云义噙着笑,夏蝉看不透他眼中到底是失意还是苦涩。他轻笑道,“你倒是大度,和皇上一样大度。” 话里有话,他大概也是心有不甘吧。夏蝉感慨道,“世事无常,于其自怨自艾,倒不如顺其自然的接受。” “你倒是说的轻巧,事情有不是发生在你身上。”南宫云义反驳道。他想起一事,便对夏蝉讥笑道,“哦,不过,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你自诩是南宫禅的女人,他现在被皇帝认回,又被封为宣王,你应该也能有个名分吧。” 果然与皇帝相认了,还被封为宣王。夏蝉由衷的替南宫禅感到开心,欣喜之意当即溢于言表。 “谢谢您来告诉我这个好消息。” “你就这么开心?” 看着夏蝉笑的如刚绚烂盛开的花朵儿,眼中如同噙着满天璀璨的星光,南宫云义不知不觉便看的有些痴了。她竟为他这般开心。 而之前逢迎他的那些女人呢?在他如今从高处跌落进低谷之时,她们还会依旧对他笑脸相迎,对他关怀备至吗? 此时的南宫禅,不,应该叫他南宫君佑,他是多么的幸福。 南宫云义转身离开,留下夏蝉一个人在殿外发呆。 他是宣王了,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情,要送他一份礼物才行。可是送他什么好呢? 夏蝉有些纠结,南宫禅倒是送了她一块白玉方石,还为她雕刻了一根桃木簪子。簪子不值钱,却代表着他的心意。夏蝉也想送一份有意义的礼物给南宫禅。 最好是他没见过的,又会一直收藏着,就算将来她离开,他也能睹物思人的。 做袜子香囊这些,她是做不来了。 看书抽最高888现金红包! 好不容易为他缝制了一个袜套,还被他当成了盛五香蛋的口袋。更复杂的香囊,她只会做的更糟糕。还是算了吧。 南宫禅当了宣王,珠宝玉器的肯定也不缺。可她除了精通做菜以外,好像也没有对别的事物特别精通的。 正在夏蝉苦恼要送南宫禅什么礼物的时候,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薛宁瞅准了时机,在一干大臣争相恭贺宣王之后来到南宫禅的面前。 对南宫禅说道,“老奴恭喜宣王贺喜宣王。” 薛宁作为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南宫禅自然是不会轻视,即使身份摆在那里,他还是对薛宁拱手道谢。 这一生谢,却叫薛宁心里顿时舒畅又满意。 宸王南宫云义在皇宫二十年,仗着皇帝的宠爱,从未把宫里的其他人放在眼中,尤其是他们这些不男不女的宦官,可是在宸王南宫云义的心里如同草芥一般。 如今的宣王彬彬有礼,一点都没有轻视他。作为宦官的薛宁那是舒坦,心道他果然没看错人。能教出夏蝉这样的女子的主子,必然也是个君子。 “宣王殿下,殿外有个自称叫夏蝉的姑娘可是一直在等着您呢。”薛宁看着南宫禅也觉得亲近了许多,便好心将夏蝉进宫一事告知给了南宫禅。 “她进宫了?” 南宫禅意外又欣喜。他现在十分的开心,特别想把心里的喜悦之情和夏蝉分享,没想到他想着她,她就来了。 薛宁点头笑道,“进宫有一阵子了,刚刚老奴出去还和夏蝉姑娘聊了好一会,夏蝉姑娘可真是个有趣的人儿。” 南宫禅急于见到夏蝉,回头望向刚刚变成他父皇的皇帝南宫信,此时殿中大臣正与皇帝讨论如何处置凌王南宫彦以及如何安置新宣王的府邸。 皇帝南宫信感受到了来自亲生儿子南宫禅的视线,问他道,“君佑,朕觉得你刚回到朕的身边,对都城不甚熟悉,府邸之事不如改日再议,你且先陪朕住在皇宫几日,和朕聊一聊你如何英勇独创百肃一事,而且百肃内乱之事,朕也想借机和你聊一聊。” 自家父皇开口了,南宫禅自然不会推拒。他也想知道从皇叔变成父皇的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也想了解自己的父皇,也想与父皇亲近亲近。 “是,儿臣听从父皇安排。” 对于南宫禅的乖觉,皇帝南宫信感到欣慰。亲生儿子到底是自个亲生的,怎么看都怎么满意,更何况他当真不错。 坐在皇帝身边的皇后对于皇帝转身宠爱南宫禅并无意外,只是没料到皇帝对初次见面的南宫禅一点都没有试探,便安心让他住在皇宫中。 不过皇后穆娇容一直在暗中打量着南宫禅,皇帝对这位宣王的满意程度,皇后单从皇帝的表现已经看得出来,只会比南宫云义多,看来宣王很快会替代南宫云义在皇帝心中的地位。 也许现在宣王就已经在皇帝心里有了地位了,否则皇帝也不会轻易的开口留已经及冠的宣王住在宫中。 想到这里,皇后穆娇容的心里隐隐的有了点担忧之意。 皇后穆娇容心道,若是宣王很快成为继宸王后另一个对她和誉王不利的对手该如何是好。 她看向自家的亲兄长穆丞相,可穆丞相在皇帝面前是不敢放肆,一点眼神也不给她。 第131章亲上加亲 就在皇后失意的时候,穆丞相却对皇帝开口道,“臣有一事,请陛下恩准。” 穆丞相郑重其事,跪地俯首,令皇帝南宫信也颇感意外,便道,“丞相有何诉求?你我君臣多年,又是自家人,不必如此大礼,起身说话。” 岂料穆丞相并不起身,依旧跪地执手禀道,“陛下,宣王在边陲的凌王府多年,而凌王南宫彦对其不理不睬,这二十年来想必宣王吃了不少的苦头,受尽了凌王的冷落。陛下应当弥补宣王。” 这话说到了皇帝南宫信的心坎里去,他正有此意,想要尽力去弥补,“爱卿所言甚是,宣王受苦,朕心中甚是觉得亏欠,不知丞相有什么好法子能叫朕尽力弥补一二?” 穆丞相马上进言道,“臣以为,宣王如今封王,其一是该开宗庙让其重新认祖归宗,才能彰显皇帝对宣王的看重。” 皇帝南宫信点头。的确该是如此,开皇室宗祠,上告祖宗,要让天下人皆知,宣王才是真的皇子龙脉。 穆丞相这个主意确实是为了皇室和宣王思量。穆丞相和皇后今日确实与往日不同。往日见到他宠爱宸王,皇后的醋意早就溢出来了,可今日,两个人的表现都令皇帝南宫信感到意外又安慰。 以为穆家人到底还是忠心的。 “那其二呢?”皇帝一改阴霾,对穆丞相的话有些兴趣。 穆丞相这次却沉吟了半晌,支支吾吾道,“臣想与宣王亲上加亲。” “亲上加亲?”皇帝回头看向身边坐着的皇后。 皇后穆娇容也是意外,她的亲兄长竟然要跟宣王联姻。这意味着什么,也就是说,将来穆家岂不是要支持了宣王上位! 那么将她和誉王母子二人又置于何处? 穆娇容心里有些不满亲兄长抛弃她和誉王,转头向宣王示好的举动。 就连皇帝南宫信也意外,他一直以为穆丞相支持的是皇后抚养的誉王。即使之前誉王为储君的机会很小,但他看得出来,穆丞相与宸王是面和心不和,一直在暗中一较高下。 今日倒是怪事连连。但皇帝南宫信也是想知道为何穆丞相忽然想要与宣王联姻联手了。 穆丞相这个老狐狸自然是不会因为宣王的身份,比起宣王,他把女儿嫁给誉王岂不是更亲上加亲。皇帝南宫信觉得,穆丞相向来有识人的本事,肯定也觉得宣王南宫君佑才能出众,所以舍得将他的掌上明珠嫁出。 为了自家的宝贝儿子,皇帝南宫信还是想问个明白,“爱卿是想要将府中哪位小姐嫁给宣王?” 南宫禅眉头一跳,皇帝这话的意思莫非是想答应穆丞相的联姻。可还未问过他是否愿意呢。 他可是不愿意的,他的意中人就在殿外等着他。 除了夏蝉,他一时还没有想过要娶别的女子。即使他觉得以夏蝉的身份,如今皇帝未必同意让他给夏蝉一个名分,但也不妨碍他现在心里只有夏蝉一个人。 南宫禅现在就想出殿找夏蝉,可他现在还不能离开,只好再委屈夏蝉多等待他一会。他答应了父皇要留在宫中住一段时间,也不会让夏蝉离开,他要夏蝉陪着他,一同住在皇宫里。 “父皇,儿臣有事要禀告。” 南宫禅想要当场跟皇帝说夏蝉的事情,以此拒绝穆丞相想要联姻的事情。 知子莫若父,即使刚跟儿子第一次见面,皇帝从南宫禅着急的神情中已经察觉出来,南宫禅未必相与穆家人联姻。 可皇帝还是安抚南宫禅道,“君佑,穆丞相乃是皇后的亲兄长,算起来你也应当称呼为舅舅。你应该先听听你舅舅的话。若是不同意,可以再商议。” 那就只好听穆丞相要如何联姻了。 只见穆丞相笑着对南宫禅道,“宣王莫着急,臣虽然长相一般,可穆家的女子容貌皆是不差的。您看您的母后皇后便知,咱们穆家的女子也是一等一的姿容和教养。” 皇帝也道,“皇后的容貌和教养确实不差。” 说到此处,众人皆悄悄的往皇后处张望。皇后穆娇容也捂嘴笑道,“都不要再打趣本宫,快些说兄长是要将哪位侄女嫁给宣王,穆家的侄女本宫都见过,且说出来让本宫看看能否配得上宣王。” 众所周知,穆家的女子姿容确实不差,最出众的就属穆家的第三位的嫡女穆飞雪。姿容教养在皇后之上,而且性情温和,更是才华横溢,当之无愧的都城第一才女。 只是,这个穆飞雪性子太过冷清,一般的世家子根本不放在眼中。更曾是扬言,她将来所要嫁的夫婿,必然是要她亲自挑选的才成。 “是穆家三女穆飞雪。飞雪的容貌和修养是众人所见到的,虽众人不吝夸赞,给她一个都城第一才女的名号,但若是将来能与宣王结为秦晋之好,婚后与宣王吟诗作对琴棋书画也皆不是问题。” 穆丞相很有信心的开口道。他相信,没有谁能拒绝得了他的宝贝闺女穆飞雪的才貌双全。除非这个人眼瞎。 他这话顿时惊起四座。多少媒人替人上门求娶,都被穆飞雪毫不留情面的扔了出来,以至于两年下来,无人敢再求娶穆飞雪,生怕被冰山美人折辱而丢了颜面。 如今穆丞相竟然当场要替穆飞雪求嫁宣王,还是一个无权无势,还未在长乐城立足的宣王。在场众人都道,即使宣王同意,这么亲事也未必成功。 不过也会有例外,看宣王容貌出众器宇轩昂,说不定能被心高气傲的穆飞雪看中呢。 再说了,以皇帝现在有心弥补宣王的态度来看,若是宣王先看上穆飞雪,这场婚事,皇帝也必然会促成的。 可令众人没料到的是,是宣王自个先开口拒绝道,“君佑谢舅舅好意。只是君佑刚见到父皇,心中已然激动万分,只想与父皇多相处一些时日,还未有成家的打算。再者,我姑姑百肃王后刚去世,百肃内乱,表弟令狐和鸣流落在外,君佑为其忧心,无暇顾及其它。” 一席话直接堵住了穆丞相的口。 即使穆丞相想说,先定下婚约再说。 可若是逼急了,难免会让人觉得他穆家有急着攀附宣王之嫌。 第132章拉拢示好 毕竟就连皇帝也称赞宣王道,“君佑孝心有加,同源嫁往百肃,就连朕都鞭长莫及,可君佑却能惦记着自家姑姑在百肃的情况,还能孤身前往百肃救回和鸣那孩子,有仁有义有胆有谋,自有其主见。他刚来都城,我们也给他一些时间适应适应。穆家飞雪确实不错,虽然未定下,穆丞相你有空也让飞雪来宫中看望她的姑姑,顺便与宣王相看相看,能不能成,还是得看两个孩子的意见。” 皇帝都发话了,穆丞相只得如此。 “是。”穆丞相应承道。 只是他心里在想,以飞雪的容貌和才华,定然会叫宣王一见倾心。到时候,宣王还是会成为他穆家的乘龙快婿。 至于皇后穆娇容一直给他使得眼色,穆丞相不是没看到,只是一直装作没看到罢了。 就算穆丞相与皇后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一样会因为利益而相左的时候,更何况穆丞相并非穆家真正的嫡长子,而是皇后同父异母的庶兄长。 在穆丞相过继给皇后的生母,穆家的正室夫人,也就是如今穆家老夫人之前,穆丞相就与穆家老夫人起了嫌隙。共同的利益可以维系一切关系,穆丞相这些年来也从未抱怨,反而对穆老夫人像母亲一样尊重。 但在皇后穆娇容扶持誉王一事上,穆丞相还是有他自己的想法。 之前皇后扶持誉王想与宸王相争,那时穆丞相便已经看清了形势,不愿参合。既不去逢迎皇后,也不去得罪宸王,在政务上保持中立,与后宫也是甚少往来。 正是这个态度,使得皇帝对穆丞相还是比较信任。未曾因为他是皇后的兄长而疏离他。 如今,真正的皇子刚被皇帝认回,穆丞相觉得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这个机会真是给他准备的。以前吧,宸王觉得他是皇后的兄长,对他是敬而远之。而穆丞相他一直担忧,万一将来真的是宸王继位,对他不利。 而现在,所有的一切来了个颠倒,宸王再无继位的可能,悬在穆丞相头上的那把刀自然也就没了。不仅如此,上天送来宣王,正是送给他再上一层楼的机会。 为何皇帝会封找到的皇子为宣王? 不知别人有无察觉,可穆丞相觉得,皇帝虽然未言明,可以国名“宣”字而封宣王,足以见皇帝对宣王的重视之意。 就算是刚见面的儿子,还是会因为已经逝去的贤妃娘娘的缘故,宣王继宸王之后得到皇帝的宠爱。 与宣王计较必然是好处多多。 宣王无人无权,正好这些他都有,只要他在宣王正需要他的时候支持宣王,穆丞相觉得,宣王必然会将他当做左膀右臂。 将来,若是宣王有机会继位,那么能与宣王联姻的他,从丞相变成国丈,岂不是身份地位都跟着高升许多。到时候他便不再忌讳着皇后的身份,当个真真正正穆家地位不可撼动的主人。 穆丞相有了自己的打算,便不会再理会皇后投来警示的视线。 他既然敢走这一步,就不怕与皇后翻脸。 反正他有了宣王,到时候背扶持宣王成为他的仪仗,就不怕皇后再对他发难。 即使现在得罪了皇后,穆丞相也有借口敷衍皇后一段时间,叫皇后放松对他的警惕。 对于穆丞相突然以亲上加亲示好的举动,南宫禅是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穆丞相想与他结盟的意思。 南宫禅虽然拒绝联姻,可穆丞相却是他现在不能够得罪的。 皇帝南宫信明显有疲惫之色,在众臣面前突然问起南宫禅过去二十年的生活经历。 南宫禅并非矫情之人,虽受了凌王妃不少虐待,也未曾想过跟皇帝告状,只是如今皇帝问起,南宫禅也不再隐瞒,只将大概经过告知皇帝知晓。 皇帝南宫信虽然只听了南宫禅寥寥数语,便已知南宫禅这二十年来过得不容易。尤其是在听到南宫禅在年幼时差点病故,以及南宫禅在来往都城的路上,两次遇刺,令皇帝更加的愤怒难平。 “是父皇亏欠了你。南宫彦和那毒妇当真该死!”皇帝内疚又愤怒,此事怕是他心中的一根刺,许久难以释怀了。 南宫禅劝说道,“父皇宽心,事情都过去了,孩儿也见到父皇,以后也能日日陪在父皇身边尽孝,也算是一大幸事。” “是啊。”南宫禅的劝说让皇帝的坏心情有些缓解。皇帝道,“幸好你不顾一切来到朕的身边,叫我们父子相认。你来的路上遇刺一事,既然有了证据与南宫彦有关,这件事情朕便派人直接拿人,将相干人等全都问罪。” 穆丞相这个时候上前道,“臣想替穆子源领下这件差事,穆子源一定能给陛下一个满意的交代,也一定能让宣王满意。” 肃王世子南宫乐孝挑了挑眉,穆丞相今日的动作还真是多,不知穆二知道了会作何感想。不过穆二原本就不愿参合到宸王的事情中,今日又出了此等大事,穆二该是更不愿留在户部帮宸王弄虚作假了吧。 “穆子源……”皇帝沉吟。 他是记得,穆子源也是个可堪重用的,所以他才会派穆子源去帮衬宸王清点户部事宜。 可出了这件事,宸王现在经手的事务恐怕都要变动一二了。 皇帝便道,“那就穆子源前去,不过此事他要配合宣王,一切都以宣王意见为重。” “是。臣马上回府告知穆子源,叫他马上进宫前来觐见皇上,面见宣王。” 南宫禅上前禀告道,“父皇,此事还是我出宫亲自去办,穆家公子可随我一同前去。” 亲自去办,也带上穆子源,既不弗了穆丞相的好意,也不会变的被动。皇帝对南宫禅的决定很是满意,“好,那就宣王亲自去办,穆子源协同。” “是!” 众人议完事,穆丞相领着南宫禅前往穆府。 宣王没有推却他的示好,这叫穆丞相很是得意,觉得拿捏宣王不过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而最后离开的皇后心情却没有来的时候那般好。 第133章两面三刀 皇帝对宣王的重视不亚于宸王,这让皇后的心里再次敲响了警钟。 如今自家的兄长,又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竟然也讨好宣王而疏离她这个皇后亲妹子,皇后的心情是一落千丈。 皇后出了殿,正好看到宣王在殿外跟着一陌生女子交谈。 南宫禅早就急着要见到夏蝉,想跟她分享今日的喜悦。出了殿门,他就跟穆丞相说了句稍等,便疾步走到在殿外等候了两个时辰的夏蝉。 南宫禅瞧了眼夏蝉换了的衣衫,不顾旁人的眼光,握住夏蝉的双手为她暖了暖,“冷吗?” 夏蝉有些冷,等了这么久,不仅冷,两条腿也发酸。 可她知道今日是南宫禅大好的日子,他后面又有几位大臣在等着他,看着他们的举动。夏蝉摇了摇头笑道,“不冷。恭喜——” 她想说恭喜木鱼哥哥。 可转念一想,有这么多的大臣在,更何况南宫禅的身份今非昔比了。 她道,“恭喜宣王。刚刚宸王出殿告诉我的,说你与皇上相认了,皇上还为你改名,封了宣王。” 南宫禅一瞬的惊讶,问道,“你认得宸王?” 夏蝉点头道,“今日在羊肉汤铺子认得的,就是他和肃王世子带我进宫来找你的。” 说罢,夏蝉拿出那块羊脂白玉,送到南宫禅的面前,解释道,“因为它,宸王质疑,我才说出我是你的女人。” 后面两个字说的极轻,可南宫禅还是欣喜的笑弯了嘴角。 她承认她是他的女人,是不是就说明她答应了他之前的提议。 南宫禅虽然欢喜,可在这个场合下,他还是隐下一切言语和心绪,对夏蝉道,“我要去处理凌王的事情,恐怕要你再等我一些时间,时间有些长,你若是等得及了——” 南宫禅的话还未说完,皇后便笑着说道,“宣王若是不介意,不如让这位姑娘跟本宫回宫,本宫替宣王照顾她。” 穆丞相要拉拢宣王,她也可以。 即使她不是真心要拉拢宣王的,但和稀泥捣糨糊的事情,皇后心道她倒是乐意做一做,免得在这清冷又无情的后宫太过无趣。 再或者,宣王既然在意这位姑娘,或许她可以从这个姑娘身上下点功夫,从而打击宣王,让宣王离储君之位远一些。 皇后心里自鸣得意,向穆丞相送去一个挑衅的眼光。穆丞相当即接收到,皱褶眉头,不予理会她。 她要做什么,穆丞相一时之间竟猜测不出来。 心道皇后的心思真的愈发深沉了,她没有问责他,反而学着他向宣王示好,倒是叫他刮目相看。 南宫禅执着夏蝉的手,刚到她因为发冷而明显的战栗。让她去皇宫的宫中休息避寒,未必不是件好事。 皇上因为接连受到了打击,看起来身心疲惫,作为儿子的实在不愿他的父皇继续为他操心。皇后也算是他的母亲,虽不是生母,最起码不会对夏蝉不利。 如今在宫中,夏蝉无所依傍,他又要离开办事,今日未必能回到宫中,也只能将夏蝉交给皇后照顾。 南宫禅松开夏蝉的手,回身对皇后躬身俯首道,“那就有劳皇后照顾夏蝉。” “夏蝉?” 皇后一愣,继而想明白后,笑意盈盈的看向夏蝉,对南宫禅道,“宣王放心,待你回来,本宫自然会还你一个完好无损的夏蝉姑娘。” 有皇后照顾夏蝉,南宫禅便放心跟着穆丞相出宫去了。 南宫禅前脚刚走,皇后还是校带着笑意,可等夏蝉跟着皇后离开前殿后,皇后便像换了个人,不仅不理会夏蝉,更是带着宫女们快步回宫,完全不理会夏蝉能不能跟得上。 夏蝉并非一直约束在闺阁里的女子,皇后和宫女们这些脚步岂会快的过她。不过她是看得出来,皇后并非善意,所以她就紧紧的跟在皇后的后面,只要不掉队就行。 没想到皇后竟是个两面三刀的人,前脚答应了南宫禅照顾她,现在就开始耍心机。万一被皇后得逞把她扔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可就呼天抢地都不灵了。 听说宫里的规矩多,人也复杂,就怕她冲撞了哪位宫里的贵人,虽然人家会看在南宫禅的面子上不会计较,可她觉得还是不要给南宫禅添麻烦的好。 毕竟南宫禅刚认回父亲,还未有权势,只怕负面太多对南宫禅影响不好。 夏蝉跟在皇后队伍的后面,不敢掉以轻心。就怕皇后会在七拐八弯的地方将她甩开。 南宫云义从自个的宫里出来,远远的就看到皇后的队伍。 虽然皇帝没有削掉他的爵位和地位,也没有开口说要赶他出宫。可南宫云义自知他不是皇子了,自然是不好再留在皇宫里。 即使皇帝留他,他也没这个脸留在这里,更何况皇上此时肯定不愿意见到他。 吩咐宫中人为他简单的收拾一些衣衫,和他平时用到的用具,其余的,皆是皇上赏赐,和他作为宸王的专享,南宫云义并不打算带出宫。 他都已经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大概所有人都在嘲笑他,不光是曾经的对手,恐怕还有曾经扶持他,攀附他的人,应该对他都失去了信心,都换上了一副讥笑的嘴脸。 南宫云义今日才算是明白所谓的人情冷暖,忽然明白了,以往皇帝对他还真是太过宠爱了。又加上一切事情都有凌王为他处理,导致他忽然感到自身缺少了很多能力。 但他的自尊还在,一时消化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可他却决定先离开皇宫再说。 面对远处领着浩浩荡荡宫女的皇后,南宫云义也没了以往想要上前一比高下的劲头。而是躲在假山后,等待皇后一众离开。 然而在皇后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后面,南宫云义忽然看到一个紧张兮兮的面庞。 她大概是有些冷,皇宫的人最多,可也是最没人气的,今日风大,她连件披风也无,看起来有些畏手畏脚的紧跟在皇后的队伍后面,竟叫人看来有些可怜兮兮。 第134章借口救她 从第一眼的嫌弃,到现在的怜惜。南宫云义感慨,果然世事无常,比如他对夏蝉的看法,再比如他的今日和昨日的沧海桑田。 南宫云义自比可怜人,看向夏蝉也带了几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出于同时可怜人的想法,夏蝉还是个女子,他尚且还有躲藏和自处的余地,而夏蝉只怕斗不过口腹蜜剑的皇后。南宫云义鼓起勇气走出假山,欲与皇后穆娇容正面相对。 她若是笑话他几句他也认了,比起一条性命来说,南宫云义觉得今日的脸面竟然没有一个毫不相干之人的性命重要。 反正脸面是全都丢尽了,也不在乎皇后再多羞辱他几句。相比别人背后的耻笑,南宫云义觉得皇后当面的嘲讽,他反而能接受。毕竟皇后这些年也没少当面背后对他指桑骂槐。 认了!他认了。 南宫云义带着几分理智,规规矩矩的扬声拦住皇后的队伍,“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不再自称儿臣,南宫云义心道,比起让他违心的在皇后面前自称儿臣,唤皇后母后,如今的称呼倒是让他见到皇后自在多了。 皇后穆娇容早就听到了南宫云义的请安,可她噙着笑没有驻足,待几步后,才如恍然大悟一般停下脚步。回身如见到南宫云义很意外一样,略带惊呼道,“宸王还在宫中?” 明知故问!南宫云义有些咬牙切齿,把皇后这个毒妇是又在心里骂了个遍。 可他面上不显,强撑着笑,回皇后道,“臣正准备离宫,正巧在这里遇到皇后,向皇后问安。” 皇后见南宫云义乖觉,没了往日与她的针锋相对,也不好再出言相讽。更何况如今他这般情况,若是叫别人知道了,定然会说她这个皇后在对宸王落井下石。 毕竟皇帝曾经宠溺宸王二十年不假,即使不是亲生,可抚养了二十年的感情也不是轻易能舍弃的。 还不是彻底得罪宸王,对付宸王的时候。 不过她可没工夫继续和南宫云义周旋,皇后不耐烦的敷衍,换了冷言冷语道,“那本宫就祝宸王出宫后一切顺利。” 若是此时别人说这话,南宫云义肯定觉得是嘲笑。可从皇后口中说出来的话,便是警言了。 皇后自然不会好心提醒南宫云义,但南宫云义心里明白,一旦他现在出了宫,外面的情形对他而言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不止是那些人的态度会改变,恐怕他能不能立足在长乐城还是个问题。 将来的日子肯定过的很艰辛。 就不如,他马上要出宫了。可出宫后要住在哪里,他尚且不知。 皇上一直想要立他为储君,所以迟迟没有给他一个府邸。他在长乐城中没有府邸,而且皇帝赏赐的园子也是赏赐给他的皇子宸王的,并非是他这个逆臣之子。 南宫云义已经做好了打算,出宫后暂且住到客栈去。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皇帝必然会再给他一个安置的。他且等着他唤了二十年父皇的人,想起他后,再来安置他。是把他赶去封地也好,是留着他当一个普通臣子也罢。 皇后见南宫云义有些低沉,她心中有些烦躁。她正要好好的给夏蝉一个下马威,好叫她以后跟着宣王进宫后,明白谁才是后宫的主人,以便将来好从夏蝉这里入手拿捏住宣王。 却不成想被宸王打断了。她不耐烦再等南宫云义,刚抬步要走。南宫云义恍悟,他是来救夏蝉的。 忙再次出言拦住皇后道,“臣要离宫,可有一事需要善始善终,还望皇后成全。” 皇后心中觉得好笑。平常也没见南宫云义对什么事情太过用心,他的事情可都是凌王在帮着他处理。如今凌王逃了,南宫云义这是可是转性了吗。 “宸王还有什么事需要本宫成全的?宸王的事情,今日皇上应该是已经说得明明白白。本宫想,即使皇上没说明白的,也是念着二十年的情分给宸王你留个面子,到底没有说得太透。不过皇上不说,宸王心里也该明白,有些事情该是自己去做好,免得到时候你没眼力见,叫皇上更加不悦。” 这些话简直像无数根刺,一个根刺进南宫云义本就受伤的心脏。他本就痛得难以自持的心,如今更是令他心如刀绞,竟连呼吸也有些困难。 可南宫云义自知如今不能与皇后争辩,即使所有人都盼着他这个逆臣之子从此碾入尘埃,他却不能自暴自弃。 为今之计,他只能想法子自保。 南宫云义深呼吸几息,调整好自己的心态,隐下对皇后的怒意。 躬身俯首道,“皇后教诲的是,臣记下了,自然会照办,不会令……不会令皇上为难。只是今日,臣没有经过皇上和皇后的允许便私自做了一件事,臣自知做错,有心弥补,还望皇后看在臣有心补过的份上,成全臣。” 皇后再不掩饰心中的讥笑,当面笑的花枝乱颤,问南宫云义道,“宸王还有知道自己做错的时候?” 在队尾的夏蝉早就把二人的对话听个清清楚楚,心里也有了比较。 皇后这个人,心思果然不善,和她在皇帝以及南宫禅面前简直判若两人。宸王吧,说他目中无人,可现在身份调换后,他倒是收敛了许多,看起来也没那么笨,否则也不会再皇后几番讽刺,能明显的忍住愤怒,对皇后继续和颜悦色。 看来皇宫里的人,都有几分修炼的本事。 皇后是皇帝的正妻,肯定是对皇帝这些宠妃嫔妃生的孩子看不顺眼。尤其听说南宫禅的生母贤妃是皇帝的最爱。 以后一定要让南宫禅小心皇后才是。 夏蝉正想着皇后今天对她的举动到底意欲何为,却忽然听到南宫云义回答皇后道,“臣以前做错不少事,还望皇后大量,给臣一个弥补的机会。臣想从今日开始,弥补臣的过失。” “哦?那宸王今日想要弥补什么呢?”皇后有了兴趣,拭目以待想看看南宫云义是不是想先对她示好开始。 可没想到南宫云义抬头,视线直接越过皇后和一干宫女,直接对上了夏蝉的目光。 第135章今非昔比 【看书福利】送你一个现金红包!关注vx公众【】即可领取! 夏蝉被南宫云义这一看,心里发颤。他要弥补过失,瞅她干嘛! 他虽然今天得罪了她,不过也是件小事,她并没有放在心上。更何况,要不是他带她进宫,她也没那么快见到南宫禅,知道他的好消息。 对于跟南宫云义那一丁点的恩怨,夏蝉早就不在意了。 可南宫云义却把夏蝉放在心上了,皇后也看到了他看向夏蝉的目光,正是疑惑。只听南宫云义再次躬身道,“臣今日未经皇上和皇后允许,私自带了一个民女进宫,臣马上要出宫了,想把她一起带出宫去,免得她留在宫中添乱。” 添什么乱? 我一个人在这么大的皇宫还能翻江倒海不成? 夏蝉觉得南宫云义这个时候要带她出宫肯定是不安好心,她才不会跟着南宫云义走呢。 她可是答应了南宫禅,要在皇宫中等着他回来。 她若是跟着南宫云义走,还不知道南宫云义会不会像凌王一样,想杀了她。她可不能叫南宫禅担忧,更不能跟别的男人离开,叫南宫禅生气。 皇后也看向夏蝉,看夏蝉的模样,确实容貌不俗,跟她那个侄女不相上下,怪不得能叫宣王和宸王都如此看重。 这么一个女娇娃,若是在宣王和宸王之间掀起风浪,到时候宣王和宸王为了她起了嫌弃,最好是争斗起来,她与誉王正好高高挂起,待他们两败俱伤,她和誉王从中得利,岂不是正好合了心意。 皇后噙着笑,心里有了盘算,面上也带了几分虚假的和善。 对宸王道,“难得宸王有心补过,本宫岂能不近人情。也罢,这个丫头,本宫正是不知该如何安置才好,虽然是跟宣王亲近的,可到底是没名没分,留在宫里只怕毁了宣王的名声。既然宸王要带走她,本宫也不好再阻拦才是。” 回身看了一眼队伍后的夏蝉,也不问夏蝉的意见。便再次带着她的宫女队伍,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皇后留了话,可夏蝉还是不愿跟南宫云义走,而是跑上前,追上皇后。 皇后近身的嬷嬷阻拦,夏蝉赶忙施礼,对驻足的皇后道,“皇后娘娘,宣王叫民女留在宫中等他,而且皇后您也答应了他。” 她不过是想提醒皇后,莫忘了答应了宣王,你这般出尔反尔,就不怕叫宣王不满吗。 可皇后是在后宫中使惯了手段的,对于夏蝉这点伎俩,她并不放在眼里。甚至是一言不发,对身后的嬷嬷使了个眼色,让嬷嬷拦住夏蝉,而她继续带着一干宫女往前走。 被夏蝉冷落在一旁的南宫云义有些失落。 他就是见夏蝉可怜,难得有了一次同情心。为了夏蝉,他鼓气勇气去受皇后的讥讽,可夏蝉倒好,竟一点都不领情。 她刚刚跑上前来,他以为夏蝉的欢喜的,还伸出手去接她,没想到夏蝉直接错开他,去追皇后。 好吧,原来是宁愿被皇后冷落,也不愿跟着他出宫。是他多此一举了。 这个夏蝉还真是没良心。 不过见皇后对夏蝉不理会,南宫云义觉得皇后真是为他出了一口气。一个小小的民女也敢无视他,枉顾他对她的好。该! 被皇后无视的夏蝉可不知南宫云义心里有这么多的小心思。 她眼见着皇后走远而无可奈何,这位面容凌厉的嬷嬷一直拦着她,生怕她再追上去。 皇后不待见她,她若是再留在宫里貌似也没意义。 毕竟她对皇宫不熟悉,更不知道该留在哪里等南宫禅回来。 夏蝉回身,看向对她冷眼相看的宸王。好吧,她刚刚的举动大概是也把这位宸王给得罪了。 反正早就得罪了,也不怕多这一次。 他若是真想对付她,得罪一次,和得罪许多次也没什么区别。 “宸王为何要带民女出宫?” 与南宫云义保持着一米以上的距离,夏蝉问道。 对夏蝉的不领情,南宫云义有些不满。 他自个还在心如刀绞,哪里有那么多心思去哄别人的女人。南宫云义转身,冷冷的回答夏蝉道,“爱走不走。反正你留在宫中也难有容身之地,更何况宣王现在还不在宫中。” 虽然对南宫云义的印象不好,却不影响夏蝉对他这话的思量。 宸王说的没错,皇后这个态度,还说她是没名没分这种话,定然不会容她在皇宫里好过。南宫禅在也就罢了,可以让南宫禅去解决这个问题。可问题就是,南宫禅现在不在皇宫。 她没处可去,也没法解决这个问题。只怕留下后,会有什么不利。 眼见着南宫云义也越走越远,夏蝉几番思量后,还是打算先跟着南宫云义出宫再说。她连出宫的路也不知道,跟着南宫云义出宫,也好方便许多。 出了宫,即使不跟着南宫云义走,她可以想办法去找南宫禅。 留在皇宫跟去找南宫禅,似乎找南宫禅的法子更好一点,最起码没那么被动。 夏蝉急忙跟上就快要看不到身影的南宫云义,她在后面喊着,“宸王等等我。” 皇后近身伺候的唐嬷嬷,见到夏蝉跟随宸王而去,这才转身回去禀报皇后。 皇后穆娇容得到消息后,噙着笑道,“等宣王回宫可就有好戏看了。” 虽说南宫云义自以为他是从皇后身边救下了夏蝉,可他却没有再帮助夏蝉的意思。 南宫云义急着出宫,皇帝不想见他,他也想冷静冷静。把今日的事情重新梳理一番,毕竟凌王世子,逆臣之子的身份,叫他一时还难以接受。 南宫云义疾步走着,完全不顾夏蝉能否跟得上。夏蝉在南宫云义背后小跑着,心道皇宫里的人都有毛病,一个个的快步如飞,这是生怕别人追的上,还是皇宫里有什么快走的竞技比赛? 好在南宫云义上了马车后,还是叫侍卫等了夏蝉一多会。 夏蝉实在累的不行,借着侍卫的搀扶上了南宫云义的马车,气喘吁吁的靠在马车上,带着怨念的看向南宫云义。 还不待夏蝉开口,南宫云义声音清冷低沉,带着一丝苦笑对她道,“今非昔比,本王的马车如今是借来的,出了宫这辆马车也要还回去。” 第136章 如何报恩 南宫云义这么一说,夏蝉所有抱怨的话又全都咽了回去。 看在他现在这么可怜的份上,她就不再去打击他了。 怪不得这辆马车不是之前进宫时乘坐的他的那辆。这辆马车内的装饰和用才都没有宸王先前进宫用的那辆好,原来是借来的车。 不过如今还有人愿意借车给他用,说明宸王的处境还不算差。这么一想,夏蝉对宸王的同情心倒是少了许多。 夏蝉也并非是同情心泛滥,宸王的变故也是和南宫禅有关,而且宸王和南宫禅一样都是无辜的。若是宸王早就知道事情的真相,或者说宸王从中作梗,夏蝉也都不会对他好脸色。 可明显,宸王今日受到的打击是众人有目共睹。 从他的颓废和心伤来看,他肯定是之前也不曾知道过真相,才会一时难以接受事实。 既然是无辜的人,看他从云端跌落,也难免让人唏嘘,带上几分同情的目光。 夏蝉托着腮,并不想去安慰南宫云义。 他是个男人,更是个和她毫不相干的男人。夏蝉可不愿意太过圣母心,叫南宫云义误会了去。 见夏蝉不理睬他,南宫云义自嘲的一笑,闭上眼睛学着夏蝉也依靠在马车璧上。 “连你如今也看不起本王,心里肯定对本王很是不屑吧。” 夏蝉叹息,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对南宫云义道,“宸王妄自菲薄,民女心里可没有这个想法。民女现在想不到别的,就想着能早点出宫找到宣王,也免得民女一个人流落在长乐城的街头。” “你要去找他?” “嗯。” 夏蝉并不隐瞒她跟着他出宫,只是为了想去找南宫禅。只是她担忧,宸王从皇后那里要带走她,是有他什么目的,他不会轻易的放她离开去找南宫禅。 可夏蝉也觉得,但看宸王,似乎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人。或许是她想太多了。 就在夏蝉有些忐忑的时候,南宫云义开口道,“他出宫办事,你未必能寻得到他,不如这样。反正我出宫后也是落脚在客栈,你可以跟着我先住进客栈,我派个人守在城门处,等他入城后告诉他你在客栈就是。” 这个法子好是好,只是夏蝉担忧,宸王未必就会如他所言,帮她等候南宫禅。 夏蝉不会轻易信他,便回绝道,“还是不劳宸王了。宸王大概有不少事情要处理,宣王那里,民女还是亲自去寻他。” 没想到夏蝉会直接拒绝了他。南宫云义今日是一而再的失意,对于夏蝉这一点的拒绝,他也不甚在意,只是心里有些不爽快。 他质问道,“你难道知道他去了哪里?知道该去哪里寻他?” 自然是不知道的。可夏蝉更担忧,跟着宸王未必是件好事。 “他若是真的出城了,我想我大概知道他会从哪个城门进来,我可以在城门下等着他。” 见此,南宫云义原本压抑的情绪顿时爆发出来。 他怒吼夏蝉道,“本王在你看来就这般叫你嫌弃!宁愿守在阴冷的城门下,也不愿跟着本王去客栈等他!他到底是哪里好!就因为他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本王是个逆臣之子!” 一番怒吼,直接把夏蝉吼懵了。 这哪里跟哪里? 可夏蝉也不分辨,由着他发泄心里的不如意。人生低谷之时,与他争辩并非是件明志的事情。 待南宫云义吼完了,发泄一通后,夏蝉才缓缓开口道,“宸王误会,我不过是想他了,想亲自等他。宸王可曾婚娶,可有王妃,可知道民间妻子等待外出的丈夫的心情?民女此时对宣王便是如此。” 这下子轮到了南宫云义愣在当场。他还是头一回见到如此口无遮拦的女子。把她对一个男子喜爱竟然好不遮掩的对别的男人说出口。 说她不要脸吧,可她面色沉静,并无轻浮之意。听起来竟还有几分深情在。 也就只有夏蝉知道,她此时脸红心跳,有些羞愧。只是面上极力忍耐着情绪,不叫南宫云义发现。 她也是头一回对着不相干的人,说出她对喜欢之人的爱慕之意。若是对南宫禅说,她是张口就来,说的心安理得。可对南宫云义说她想南宫禅了,她还是十分的害羞。 说出这些话,也不过是防止南宫云义对她打什么坏主意,叫南宫云义知道,她心里只有南宫禅一个人。 同时也对南宫云义解释了,她为何不愿跟他在客栈等南宫禅,而是宁愿去城门下等候。 即使是城门下的冷风,也吹不散她对南宫禅的想念。 “好好好。你们都是有情人,本王独自一人去快活去。” 南宫云义说的是气话。他哪里有地方去快活去。 夏蝉也心知肚明,以他现在的情况,找个地方痛哭一场还差不多,只是不去揭穿他罢了。 “民女在此谢宸王,是宸王好心愿意送民女出宫找宣王,不然民女此时还一个人在宫里和无头苍蝇一样不知所措。” “哼~”之前还一副不情愿跟他出宫的模样,如今倒是乖觉来谢他。南宫云义自然也不会信夏蝉是真心感激他。“客套话就算了。你若是真觉得本王有恩于你,干脆直接报恩。” 叫她报恩? 夏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宫云义。他怎么这么大的脸! 是他去皇后面前非要带走她出宫的,又不是她请求他带她出宫,怎么就欠了他一个恩情了! 虽然说留在皇宫里,也不知道在皇后那边的后果如何。可她到底也没觉得跟着南宫云义出宫就是件好事。 总之,夏蝉并不觉得是她欠了他的,不过是审时度势顺其自然罢了。 可到了他口中,竟变成她欠了他的。 之前对他有所改观的看法,这会儿又回到了刚在羊肉汤店里对他的坏印象了。 还真是个自视甚高的人,为人处事太过想当然。 不过人家的身份毕竟摆在那里,即使不是皇帝的亲儿子,无论是皇帝养子的身份还是皇帝侄子的身份,都能一句话定了夏蝉的生死。夏蝉还是不会去得罪他。 夏蝉觉得她用尽了她的好脾气,耐着性子尽量平静的问南宫云义,“宸王是希望民女如何报恩?” 第137章 陪她等他 不过是客套话,没想到南宫云义却当了真。 他真以为夏蝉想要当即报还他的恩情,便沉吟片刻,对夏蝉道,“本王今日失意,他却得意。你既然是他的女人,本王自然是不会对你强求,但是你要报恩于本王,不如就陪本王饮几杯酒,顺便等他回来。” “不好!”夏蝉想都没想就直接拒绝道。 叫她陪酒,她可不乐意。 除非是南宫禅在场,即使南宫禅开口,她也要审时度势。毕竟她可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女性,男女平等以及人人平等的思想在她脑海中根深蒂固,断然不会做不必要的躬身屈膝的事情。 “不是要报恩吗。怎么,口是心非?还是说只是想敷衍本王?” 夏蝉答道,“就是因为我是宣王的女人,才不能去陪别的男人饮酒。宸王若是不想在这个时候与宣王结怨,还是不要让民女陪酒的好。” 可南宫云义冷笑道,“你自诩是他的女人,可又自称民女,可见你还没有真正跟了他,也没有什么名分。既然无名无分,你怎么能证明你就真的是他的人。别告诉本王,一块羊脂白玉能证明,皇亲国戚谁没有几块羊脂白玉的,就连三品大员也是常常佩戴白玉,你又能证明什么。区区一个民女,本王叫你陪酒又如何呢,怎么就是本王要与宣王结怨呢。” 他这是故意的!夏蝉可以断定,他就是心里不舒坦,加上因为南宫禅的缘故,才故意为难她。若她之前没有自称是南宫禅的女人,或许他也就不会让她陪酒了。 不过话说到这里,夏蝉也不好再反口诓他。 只得对南宫云义道,“宸王英明,宣王确实还没有给民女一个名分,不过——” 夏蝉取下头上簪着的那根桃木簪子,用手摩挲道,“这根簪子是宣王与民女定下终身时,宣王亲手雕刻作为定情信物送给民女的,民女只当认为是宣王的女人,从此跟随他,不事二君。” 听完夏蝉的话,南宫云义大笑,可笑着笑着,夏蝉却见到他眼角有一滴晶莹。 夏蝉忙垂下头不再去看他,毕竟男人都是要面子的。尤其是这个宸王,肯定是不愿意别人瞧见他流泪。 夏蝉难以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不过她三言两语就能刺激得他流泪,看来今日身份的真相肯定对他打击很大。 就在夏蝉以为,她拒绝了,以他现在这个情绪,要么会再次对她发脾气,要么就是继续为难她。可没想到南宫云义一开口,声音低沉面容悲凉,带着几分沉痛。 “我从未想过,我会有这么一天。曾经,我被人人艳羡,如今,我竟羡慕一个抢走我所有的人。我羡慕他,因为他现在拥有了我曾经拥有的一切,羡慕他,父皇是他的了,最荣耀的宠爱是他的了,连那些逢迎拍马的人都会转身去吹捧他——” 南宫云义再看了看夏蝉,他眼中的忧伤晃得夏蝉有些心软。“我以为我曾经拥有一切,可如今才发现,我身边竟然连一个像你这么忠心跟随我的女人都没有。” 顿时,夏蝉柔软的心再次冷硬了起来,她平声静气道,“宸王的身份地位还是许多人所望尘莫及的,即使是现在的宸王,应该也会有许多人愿意真心追随,宸王何必妄自菲薄呢。” 南宫云义听了这话,心里舒坦了许多。 逢迎拍马的话,他平时听的不少。但是今日,他特别的哀痛和自怜,所以夏蝉的话,不谄媚,反而语气有些距离和清冷,但在这个时候,夏蝉的话尤其能让他的心里得到安慰。 南宫云义不知为何,平时除了对凌王,他鲜少说出自己的心里话,即使的皇帝,曾经以为是他的父皇,他也不敢吐露真心。 可见到夏蝉,莫民奇妙的,他对这个女人是一点防备心也无,竟然在刚刚脱口而出说出他内心的想法。 这反常的举动,令南宫云义自己也深感意外。他当他这是今日受到了太大的打击,才会反常的跟夏蝉说了几句心里话。 不过夏蝉的冷漠却让他深感意外,若是旁人听到他这番话,必然是兢兢战战的惶恐不安。即使没有害怕,也会因为他这番意外的吐露心声,与他亲近。 可夏蝉倒好,区区一个民女毕竟没有表现得震惊惶恐,还因为他这番话而变得冷漠疏离。看来南宫禅的女人调教的不错,这个夏蝉有点世面。而他身边倒是没有这样的女人,真是有些羡慕南宫禅。 此时的南宫云义不仅对夏蝉感到好奇,更是对南宫禅有了兴趣。他很想知道,替代他的南宫禅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脾性如何,能力如何,南宫云义很想与之一较高下。 “要去城门下吗?我陪你去等他。” 南宫云义一开口,令是吓夏蝉一跳。 这人是不是今天受到的打击太大了,她要去城门下等南宫禅,是以为她是南宫禅的人,可他去等南宫禅做什么? 今日的都城阴沉沉的,深秋的天气了,尤其的过了晌午,气温明显的下降,城门下更是阴风连连。受着冷风去陪她等南宫禅,夏蝉怎么看,都觉得南宫云义脑子不太对劲。 要是她像南宫云义一样受到这样的打击,她肯定找个地方好好的抚慰一下受伤的心灵。决计不会像南宫云义一样犯傻。 这两个人的身份本来就尴尬,不避讳躲让也就罢了,还要上赶着去碰面,还是故意迎风等候。 夏蝉很容易就能想象得到,若是南宫禅回来,见到南宫云义陪着她在冷风中等他,那种尴尬又莫名的情绪。 夏蝉这一次并没有拒绝南宫云义,他要去等南宫禅,她乐得有人陪。 果然有南宫云义在,夏蝉舒坦了不少。 在冷风中的城门下,南宫云义还是借着他宸王的身份,给夏蝉和他自个弄了一个遮风挡阳的棚子过来。 二人坐在棚子下,有茶喝,还有侍卫从酒楼买回来的糕点,夏蝉美滋滋的吃着点心喝着茶,暖和和的瞅着城门处,等待南宫禅回来。 第138章 狡兔三窟 可夏蝉坐等右等,等到了天色渐暗也没有等到南宫禅从城门外回来。 “怎么还不回城?” 南宫云义抱怨着。 夏蝉此时才心知肚明,为何南宫云义非要陪着她,宁愿受着寒风也要等南宫禅了。原来南宫禅是为了缉拿凌王南宫彦而去,凌王南宫彦是已经被贬为新凌王的南宫云义的亲生父亲。 她和南宫云义刚坐到城门口没多久,皇帝的诏书便已经贴满了长乐城的大街小巷。 夏蝉这才知晓其中的一切内情。一时间大街上都在议论着宣王才是真皇子,老凌王欺君罔上被皇帝缉拿,宸王变成新凌王的变故。 夏蝉偷偷的瞄了几眼南宫云义,见他神色平静如常,想这人刚才在马车中还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此时却已经云淡风轻了。 果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心理素质就是比他们这些普通人强上许多。要是她自个,她一准找个地方躲起来好好的哭一场。 再听到这些闲言碎语的,她更是受不了。指不定一段时间都不敢出门的。 南宫云义倒好,还能闲淡的稳坐在这里饮茶。 不过夏蝉无意中瞥见他倒茶的手,似乎有些发颤。 夏蝉心中叹息,原来是强忍着心伤罢了。倒是有些让人敬佩。 他陪她守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等南宫禅那么简单,他定然是想知道,南宫禅前去缉拿老凌王南宫彦的结果。他肯定是想见一见老凌王吧。 不光夏蝉是这么想的,就连他近身伺候的太监任达也上前劝说南宫云义。 “王爷,您还是回去吧,若是皇上知道了,指不定又要难过生气了。” 任达这话,夏蝉听得明白。无非是和她想的一样,怕皇帝也认为他是在等被缉拿回来的老凌王。 南宫云义颇为伤感,眼神中的忧伤一直不减,他沉思片刻,才回任达道,“他若是也误会了,那二十年的父子情分当真也只能如此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坐在这里,既不是为了陪夏蝉,也不光是为了等南宫禅,是他今日受到了太大的打击,无人宽慰,他又不想像个王八一样躲在壳里。就想着寻一处闹中取静的地方,看着人来人往的,或许就没那么难受。 至于等他。南宫云义苦笑,二十年了,他陪伴他十多年,一直以皇叔的身份帮助他扶持他,可这十多年来,他却不曾告诉他,他才是他的父亲。 南宫彦瞒了他二十年,再他的恶性被揭穿前,也不曾告诉他真相,直到他逃走了,才肯留下一封坦白的书信。而他却是最后一个知情的,在外人看来,这是多可笑的笑话。 南宫云义此时恨极了南宫彦,心道他即使早一点告诉他,他今日也不会感到如此的痛不欲生。 皇叔变成父亲,比皇帝不是他的父皇还让他不能接受。 他宁愿他是南宫彦从外面抱回来的弃儿,拿去跟皇子互换的,也不愿当南宫彦的孩子。 说什么永远的一心一意为他扶持他,十多年的守护之情,到头来却都只是南宫彦的私心。 南宫云义恨极了,对南宫彦只有恨,哪里还会想得到南宫禅会不会抓到南宫彦。 他这么回答,令夏蝉也颇感意外。 不过事不关己,夏蝉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淡淡的喝着茶,等着南宫禅回来。 可天色渐晚,再过一个时辰城门就要关闭了。夏蝉虽然有热茶,遇到冷风却是丝毫不起作用。身上已经开始冷的有些发抖。 反观南宫云义,那油腻的任达早就为南宫云义披上了一件厚披风,看的夏蝉是羡慕不已。 果然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长乐城的凌王府,早就被刑部的兵围住了。凌王府的一切都在清点,按照皇帝的意思,将里面的物件抄查充入国库。待清理完毕,再把凌王府交还给新凌王南宫云义使用。 南宫禅一早出宫,便先去了凌王府,把南宫彦的书房亲自查看了一番,带走了一些书信。剩余的凌王府的物件都交给了穆家的穆子源清点入库。 而南宫禅则是亲自带兵去了城外凌王的庄园,那个他和夏蝉被算计的园子。 里面的肮脏和龌龊,南宫禅不愿旁人见到。南宫彦是皇室中人,毕竟事关皇室声誉,南宫禅不愿外人过多知道此事。只一人领兵去查抄园子里的腌臜。 穆子源把凌王府一些贵重的物品清点入库后,剩下的都交给了手下去处理。凌王府值钱的东西很少,这一点很是叫穆子源意外。 按理说,据他所知,这两年老凌王南宫彦为了帮助南宫云义不停的收买拉拢朝中以及高门大族,私下里用尽了法子为南宫云义收揽银钱,可凌王府里却只有寥寥少数。 穆子源猜测,南宫云义生活奢靡,他有皇室的国库可以花销,不至于把凌王府都败个干净。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南宫彦并没有把得来的那些银钱放在凌王府。 所谓狡兔三窟,却是南宫彦做事的手段。 可南宫彦会把那些银钱都藏在什么地方呢? 南宫彦十多年未曾离开过长乐城了,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么对于南宫彦而言,哪里才是他藏东西最安全的地方呢? 带着这疑问,穆子源出了凌王府。往城门处走去,他想去等一等宣王南宫禅。把他的今日的收获以及对南宫彦的猜测告诉宣王南宫禅知晓。 待他来到城门下,第一眼便是远远的瞧见眼熟的衣衫。 那个丫头,穿着他为妹妹买回来的衣衫,他甚至出现一眼的恍惚,是妹妹,又不是她。 妹妹外热呢冷,而这个丫头,却是外冷内热。和他妹妹穆飞雪是两种人。 穆子源勾勾唇,下了马走上前去。不得不向新凌王南宫云义先行了礼。 早晨他还想过,得罪他就得罪了吧,他正好借机卸到户部的职务,免得夹在他和誉王之间左右为难。 现在倒好,他穆子源不用为难了,只是怕南宫云义见了他反而有些不适。 南宫云义只是轻轻的瞥了眼穆子源,对他并不在意,从鼻腔中发出一个淡淡的嗯。 第139章 凌王党羽 穆子源知道南宫云义是个斤斤计较之人,即使落入尘埃,也挡不住他对他的厌恶。 穆子源自然不会再去招惹南宫云义,宸王贬为凌王,他还是个王爷。不过穆子源的身份却是不同了,在今日之前,他还没有站队。 可就在今天,他的父亲穆丞相,为他选择了宣王。 虽然只是跟宣王匆匆一面,但穆子源觉得,跟随宣王未必不是件好事。也许父亲这次为他为穆家选择的没错。 但现在的穆子源已经不怕得罪南宫云义而受到他的报复了。 穆子源假装没看到南宫云义对他的轻视,而是视线瞧向夏蝉,跟夏蝉打了个招呼。 夏蝉对于穆子源细心为她准备衣衫一事很是感激,起身与穆子源行了个礼。 至于感谢,夏蝉觉得还是需要避讳,以免不必要的误会。等见到了南宫禅,还是让南宫禅去感谢。 既然穆子源跟着南宫禅办事,以后多半会成为南宫禅的人,那么这个人情,穆子源想必很愿意给南宫禅的。 茶棚是南宫云义备下的,没有南宫云义的发话,穆子源也不好厚着脸皮坐下。只是他这么站着,南宫云义觉得没什么,夏蝉倒是有些怪不好意思的。 她索性也起身,在城门里外来来回回的走着,向外张望看看能否看到南宫禅的身影。 穆子源也跟着她,来来回回的走了两回,见夏蝉有些着急,他才笑着上前劝夏蝉道,“不如我陪姑娘到城墙上去看,站得高看得远。” 夏蝉心想,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城墙这么高,肯定能远远的就瞧见南宫禅回来的身影。 “城墙我能上去吗?” 她担忧城墙非守兵不能上去,穆子源轻声笑道,“有我在没问题。” “那就好。”夏蝉有些兴奋。 来到异世多年,还没有爬过城墙,不知站在这威武的城墙上是不是也能生出一番凌云壮志来。 她有些心急的想要去爬城墙,可和穆子源却同时回身瞧见有个陌生的女人在南宫云义身边耳语。 南宫云义的私事,夏蝉和穆子源不会插手,可那陌生女子不知在南宫云义的耳边说了什么。就见到南宫云义的面色瞬间变得惶恐起来。 夏蝉察觉到了身边穆子源的情绪不对,只见穆子源紧紧的盯着南宫云义,在南宫云义要跟着陌生女子离开之前,他出声唤住南宫云义,快步的走到南宫云义面前。 可却没能拦住刚刚那个陌生的女子,穆子源带着几分质问的语气问南宫云义,“请问凌王,刚刚雪娘跟王爷您说了些什么?” 原来那陌生的貌美女子叫雪娘,夏蝉远远的便听到了穆子源质问南宫云义的话。那名女子是他们都认识的,穿的又有些暴露,必然是个花楼里的姑娘。 南宫云义对穆子源板着脸,被穆子源拦下的他十分的不悦。 没错,雪娘确实跟他说了一些话,连他都意外,南宫彦竟然用了声东击西法子,并没有从城中逃走,而是藏身在城中。藏在连他都想不到的地方。 雪娘带话前来,就是他让他去见一见他。 有什么好见的,既然是他的亲生父亲,他不会举报他,只希望他能找个地方躲藏起来活下去。不过南宫云义却是有话想要质问南宫彦,父子再见最后一面,才会起身跟着雪娘去见南宫彦。 没想到穆子源的眼睛真是毒辣,见到雪娘就看穿了一些事。 想要蒙蔽穆子源可不容易。 但南宫云义可不想穆子源立功,更不愿把亲生父亲交到他的手中。 南宫云义冷声怒喝道,“即使本王被贬,本王依旧是南宫家的人,皇上的亲侄子,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本王的言行!” 穆子源不依不饶,之前或许他还会忌惮着南宫云义有皇帝作为靠山,可现在原本就看不起南宫云义的穆子源更是不会把南宫云义放在眼中。 “凌王殿下,臣受了皇命跟随宣王统办南宫彦一事,但凡与南宫彦有关人等,臣都有资格按例询问,当然也包括您。” 穆子源一字一句的说得极其清楚,他就怕此时的南宫云义弄不清他现在的处境,非要包庇南宫彦。 皇帝虽然只是贬低他为凌王,可未必不会因为他包庇南宫彦而勃然大怒。 虽然南宫云义如何,穆子源不在意,南宫彦会不会被拿住处死,穆子源更不会在意。可这件事毕竟是宣王回归之后办理的第一件事,穆子源不愿宣王南宫禅太过头痛。 帮助南宫禅就是在帮他自己,穆子源想要替宣王除掉障碍。 那么势必要从南宫云义口中套出南宫彦的秘密。 在长乐城这种世家子弟中,雪娘的身份大家也都知道。她爱慕南宫云义,可惜却是个花楼女子。南宫云义曾坦言并不会和雪娘有任何干系,可在穆子源私下里的观察,南宫云义和雪娘走得很近。 这其中不乏有南宫彦的关系。 雪娘大约是南宫彦和南宫云义暗地里做什么事的纽带,穆子源之前是根据蛛丝马迹做的猜测。如今,雪娘突然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城门外,见到他后却匆匆逃走,只能说明她心中有鬼。 穆子源领了皇命,南宫云义自然无话可说。 可他也没法将生父的藏匿之地说出口。 虽然他恨南宫彦瞒了他二十年,恨他自私自利,可到底是的父亲,这十多年来对他也是真心守护。 南宫云义自诩做不出大义灭亲的举动。可穆子源的咄咄逼人,叫他也无法抵抗。 “好吧,雪娘确实是来传信,说让我去一个地方。至于去做什么,她没有说清楚,我猜测大概就是你所想的那样。” 这话,穆子源只信他三分。 可南宫云义却是情真意切,换了一副态度,哀伤又无奈的恳请穆子源道,“若她做错了什么,能不能留她一命?” 南宫云义故意玩起语言文字,叫穆子源误会。穆子源以为,南宫云义所说的是南宫彦。 他道,“他的生死由不到臣做主。” 南宫彦的生死由皇帝和宣王做主。 南宫云义见穆子源上当,便假意要领着穆子源去雪娘告诉他的地方。 第140章 从未出城 穆子源请南宫云义稍等,南宫云义不满道,“你要本王告诉你,你却要叽叽歪歪。到底去不去!本王可没那个耐心等你。” 穆子源只道,“请凌王稍等,我跟夏蝉姑娘叮嘱两句便来。” 他走到夏蝉,对夏蝉道,“劳烦夏蝉姑娘在此等候宣王,若姑娘稍后见到了宣王,请姑娘代为转达,穆家子源和南宫云义凌王殿下去了城内一处地方,找前任凌王党羽的所在。”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凌王的党羽定然不在少数,若不及时清理,只怕将来后患无穷。夏蝉点头应下,“穆公子且去,待我见到宣王必然会告知于他。” 穆子源笑了笑,“劳夏蝉姑娘帮忙了,这个人情我且记下,子源将来一定会报还姑娘。” 夏蝉想说不用。可一想,他明知道她和南宫禅的关系,还这般与她说,看来这个穆子源的城府也不浅。 夏蝉只是淡淡的挂着微笑,待穆子源一步三回头跟着眉头深锁的南宫云义离开后,夏蝉这才呼出一口气。 心道长乐城的人都好精明,以后她若是一直陪南宫禅在这里,必然行事说话要小心谨慎才是。以后的日子恐怕比在绵山还要累。 是心累。 南宫云义走了,他的人也都跟着走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茶棚。 南宫云义身边的近身太监任达在临走之前,笑得十分难看,“夏蝉姑娘,茶棚就留给您享用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夏蝉即使讨厌尖酸刻薄的任达,也对着任达的示好回以假笑。 反正谁都不是真心的,大家相互敷衍而已。 待一群人等都走干净后,守城门的守卫看着孤零零的夏蝉,想要驱赶她,城门卫守知道她是跟着新凌王来的,便不许城门守卫上前驱赶。 “随她去吧。” 夏蝉坐在茶棚,没了南宫云义的侍卫们遮挡的茶棚变得更加的阴冷。冷风阵阵钻入夏蝉的衣衫内,冻得她浑身发颤。 怎么还不回来? 夏蝉冻得直打哆嗦,拎起南宫云义遗留的水壶,想再喝点热茶暖暖身子。可茶壶中竟然空空如也。 夏蝉无奈放下茶壶,城门下没什么铺子,想买件披风穿穿,也寻不到一处卖衣服的。看来只有在城内才有得买,夏蝉可不想前脚离开,后脚跟南宫禅错开,只好一直守在茶棚中。 她在茶棚内寻看一番,想找点能御寒的东西。 目视之处,夏蝉看到原本南宫云义落座的背后地上,竟然湿漉漉的一片。待夏蝉细看,才发现是被泼出去的茶水,茶叶还混在其中。 夏蝉咬牙切齿:奸诈又该死的太监! 只有任达才能做得出来这等心胸狭隘的事情来。 死太监! 夏蝉冷的缩在一团,边等着南宫禅,边骂着任达那个宦官。别叫她找到机会,否则一定叫那死太监好看! 话说他主子都这般境况了,他还不知道收敛,反而还要树敌,真不知道南宫云义是从哪找来的这么一个宦官放在身边,简直是大不利主。 坐在凳子上实在太冷,连城防卫都加了衣服,只有她身形单薄的瑟瑟发抖。 这都城的天实在是昼夜温差太大,也不知道宣国的版图如何,长乐城是不是接近海边,怎么会有这种鬼天气。 夏蝉在心里又是一通抱怨。这几日,她可没过上一天好日子,真是越混越难过了。 “阿嚏~阿嚏~” 身体到底还是没撑住,夏蝉连连打着喷嚏。 不用多想,她知道自己肯定是着凉要感冒了。 要是在现世该多好,就算身上穿的少,但到处都有空调,她可以去商场随便蹭个空调暖一暖。 现在倒好,啥也没有。冷风呼呼的,叫她冷的感觉心脏都要被冰冻住了。 南宫禅,你在哪里?快点回来呀。 夏蝉从没有想到,她第一次对男人急切的渴望,竟然是因为她太冷了。 她想找个妇人去代买件披风穿穿,可当她拿出金松籽,那妇人瞧她便像瞧傻子一般,摇了摇头摆了摆手便走开了。 这倒是叫夏蝉纳闷,莫非金子在都城不好使? 天色越发暗淡,本就阴沉的天气,早早的就暗了下来,此时路上还有不少的行人,可能见度却少了许多。 城门下都点了火把,连同茶棚一起照亮着。 夏蝉枯坐在茶棚,就担心她一起身,那些城门卫会把她唯一容身的茶棚也撤走。 好歹是能遮风容身的地方,总比没有的强。若是她不再城门处守着,就怕南宫禅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寻她。 夏蝉又连打了几个冷颤,感觉自己肯定是要生病了。等南宫禅回来,她肯定要窝在他的怀中好好的撒娇,叫他亲自给她喂药。 就在夏蝉冷意阵阵袭来,有点快要受不住的时候。忽然来了个小厮。 他三步两步的跑到夏蝉不远处,左右打量一番,才慎重的跑到茶棚外,作揖问道,“敢问姑娘可是宣王的人?” 夏蝉有些警觉,没说是,只问他何事。 那小厮只当夏蝉默认是南宫禅的人,当即像得了喜报一般,对夏蝉笑道,“姑娘,您若是夏蝉姑娘便跟着小的一道回去吧,王爷正等着您呢。” 南宫禅回来了? 可她没见到南宫禅从城门外回城的身影啊。 “他何时回来的?我怎么没瞧见他的人进城?” 小厮笑意盈盈的回道,“王爷没出城啊,一直就在城中。” 奇了怪了。夏蝉心道,明明说南宫禅是出城去的,怎么就没出城呢。 “您快跟着小的回去吧,王爷正惦记着您,他不方便前来,可是要小的一定将您带回去。” 好吧。夏蝉也不想在这里吹着冷风。 她都要生病了,既然南宫禅是在城中,她就赶紧去见他,也好暖暖身子。 那小厮见夏蝉起身,忙乐呵呵的走在前面为夏蝉带路。 可夏蝉心里总觉得有些惴惴不安,赶紧好像哪里不对劲。 但是她此时被冷风吹的有些头痛,感冒的前兆,脑袋也有些昏昏沉沉。却只想着早点见到南宫禅,叫他为她的生病负责。 毕竟她是为了等他才着凉的。 第141章 夏蝉被骗 小厮领着夏蝉走得是大路,都是人来人往的地方,夏蝉便渐渐放松了警惕。 走到一处高门大户人家的正门外,小厮让夏蝉稍等,他上前敲门。夏蝉这时注意到,大门上方的牌匾上书四个大字:紫气东来。 夏蝉心道,莫非这是皇帝赏赐给南宫禅作为宣王的新宅吗,看起来倒是不错,够大够气派。 不知里面陈设如何,但看这外头,却是有些冷清。虽是大宅,外面行人在这里却是稀少的罕见,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规矩讲究,才使得那些百姓不敢来往路过这里。 小厮只是在大门外侧的门房处敲了敲,门房连个头都没有探出来,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小厮眼睛一转,回身小跑到夏蝉的身边,笑着回话道,“姑娘,前门不好走,后门给您敞开着,咱们后门进去。” 不给她走前门,这是南宫禅的做派吗? 夏蝉心想着,南宫禅怎么恢复皇子身份后,越发讲究了,连个正门都不愿让她走。莫非是因为此处是都城,做给别人看的。 待一会见到南宫禅,她必然要好好的质问他。 若是误会也就罢了,若让她走后门果真是他的意思,那么任他长得模样再怎么俊俏,如何独一无二,她也断然不会再留在他的身边。 他如此轻视她,她留在他身边也是徒劳,不该再把真心错付。 可后门并没有像小厮说的大敞着等她的到来,还是依旧小厮上前敲门,三长两短。 三长两短? !夏蝉顿时觉得不对劲,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瓜子瞬间清醒,却见后门开了,走出来的是一个彪悍魁梧的妇人。 夏蝉一见不对劲,二话不说转身便要跑。 肯定不是南宫禅,南宫禅肯定不会派这种妇人在后门等她。毕竟她不止一次跟南宫禅抱怨过,她最怕的就是这种身形厚实,力气蛮横可怕的妇人。 就算是遇到泼妇,尚且还能打骂几句,可遇到这种魁梧有力的妇人,夏蝉简直是像个小鸡仔,任由人家宰割了。 夏蝉所料不错,待她如小鸡仔一样被那妇人捂着嘴叉着脖子拎进后门里,她便是后悔都来不及了。 人果然还是不能生病了,再机灵的人,遇到生病的时候,头脑也难免不太好使。 这不,她就觉得不对劲,可没有细想,便已经来不及了。 当她被扔在南宫彦的面前时,夏蝉心道自己要完了。她竟是被南宫彦的人给骗来的。 所谓的“王爷一直在城中”,原来小厮说的是老凌王南宫彦,而非是南宫禅。 好吧,她一个受到了现代教育二十年的佼佼者,竟然被一个可能连字都不识的小厮用文字游戏给糊弄了。 苍天啊,她自感是蠢得可悲了,需要回炉重造。上天怜悯,还是赶紧送她回到现世去,远离这些狡诈的异世人。 老凌王南宫彦看着她,她看着老凌王南宫彦。二人大眼对小眼,夏蝉有些猜不透南宫彦把她骗来是想干嘛。 要是想杀了她解气,那该赶紧动手啊。 可他迟迟不吭声,就这么盯着她审视,还能从她身上看点什么出来不成? 夏蝉刚想要质问南宫彦,南宫彦却大手一挥,吩咐身边的人,“先把她关押起来。” “唉?唉?唉——” 夏蝉刚发出几个音,便被之前那个魁梧的妇人再一次捂住了嘴巴,把她连拖带拽的带走,直接扔进了一间空荡荡的房间里。 夏蝉郁闷极了,老凌王南宫彦这是什么意思,不杀也不问话,骗她过来就是为了把她关起来吗! 她心里清楚南宫彦把她骗来不会是这么简单,除了用她来对付南宫禅,别的不做他想。 可用她如何能对付得了南宫禅? 以夏蝉对南宫禅的了解,南宫禅可不是一个能被人威胁的人。 即使在危险的时候,他能护在她前面,可拿她去要挟南宫禅,却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夏蝉很想知道老凌王南宫彦会以什么方式拿她威胁南宫禅,若是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与南宫禅见面,南宫禅肯定分分钟就能把她救下。 不知老凌王南宫彦对南宫禅了解多少,就怕到时候南宫彦徒劳无功后,气急败坏的把她一刀结果了。 “唉~” 房间四处空荡荡,看不出任何有利的线索,也没有可以逃走的工具,只有一扇窗子,貌似是从外面锁上了。仅仅能从门窗的缝隙中瞧见外面的院落。 除了几棵树和假山,也看不出别的什么。 老凌王似乎对关押她很是放心,甚至在门外两个看守都没有。 夏蝉捧着腮,蹲在空荡荡的房间门内。好歹没风,比外面要暖和许多。可头晕之症却没有得到缓解。 还是生病了,幸好不严重,不然就算给她机会,她也没力气和头脑逃走。 抱着胳膊蹲在地上,脑袋枕着胳膊不知不觉的便睡着了。好在跟着南宫云义吃了不少东西,就是累得很。 这几日又是受伤,又是没怎么好好休息过。这会儿蹲在地上竟也能睡得着。 既来之则安之,明知道性命暂时无碍,夏蝉的心大了许多,任由自己蹲在地上睡的是天昏地暗。 直到之前那个壮硕的妇人,打开窗子,对着蹲在地上的夏蝉吆喝了一嗓子。夏蝉这才被她吓醒。 果然是身胚大,声音也够吓人。 夏蝉还是最怕与这种人打交道,一点便宜都讨不到。 不过这次,那健硕的妇人竟是来给她送吃的来的。 这让夏蝉颇感意外,可妇人的耐心不足,吆喝了夏蝉两嗓子,见夏蝉不起身来拿,便欲将馒头拿走。 夏蝉见状,迅速的起身从她手中夺来,面带着堆出来的假笑,对那妇人说了几句千恩万谢的话。 她并非是饿了,只是想跟这健硕的妇人套几句话。可妇人不肯理会她,丢下一句,“只能给你吃喝,叫你不要饿死。” 看来是老凌王南宫彦叮嘱过的。夏蝉无奈,只好拿着馒头又回到了之前蹲的墙边。 夏蝉自以为她被老凌王骗来后,一时不会有人发现她的失踪。 可却不知穆子源在城门下打听到夏蝉跟人走了不知去向,本来就气恼南宫云义的他,更是着急又烦躁,把一通火全都发泄在了南宫云义身上。 第142章 戏耍穆二 “怎么能怪我!她自个要跟着别人走的。这丫头是谁喊她走,她便跟着别人走的,即便是丢了,也只能怪她自个没有脑子。” 南宫云义自然是记得他把夏蝉带出宫这件事,可他觉得,若非夏蝉好骗,人家也没法把她骗走。 他今日已经糊弄了穆子源一次,没真的带穆子源去见他父亲南宫彦,已经把穆子源惹恼了一回。 却不想夏蝉忽然不见了人影,穆子源二话不说就要上来揍他。要不是亲王的身份还在,指不定穆子源的拳头就挥到了他的脸上。 虽然南宫云义疑心穆子源是报复他之前诓骗他,可穆子源看上了夏蝉,他也看得一清二楚。在羊肉汤店,那家伙就为夏蝉说情。 跟了南宫禅,还看上了南宫禅的女人,南宫云义心里冷笑。穆子源心机颇深,向来惯会玩些手段,不知他会不会背着南宫禅对夏蝉做些什么,这下子也算是有好戏看了。 他要看看这新组合的君臣二人,会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反目成仇。 不过这个夏蝉的来历,南宫云义很感兴趣。 一个叫南宫禅,一个叫夏蝉,二人又是这个关系,叫人很想知道他们名字之间到底有什么样的联系,也想要知道他们的过往如何。 不过南宫云义曾经在南宫彦那里听说过,说是南宫禅买下一个叫夏蝉的厨娘。 至于这个夏蝉的来历,南宫彦也派人去查探过,只是去查探的人还没有回来,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你也别担心,万一她是跟着熟人走的呢。” 南宫云义虽然对夏蝉的走失不甚在意,可一想到她的容貌与穆家的飞雪不相上下,心里也难免有些惋惜。 穆子源已经再次询问了见到夏蝉的城门守卫,问来问去也没出什么结果,都说是个容貌平常的小厮领走的。 穆子源心里担忧不已,冷声回道,“她是初次来都城,人生地不熟的,哪里有认识的人。宣王此时还在城外,今日不会回来,你说还有谁会带走她?” 穆子源之所以担忧夏蝉,除了对夏蝉的好感外,最大的原因还在于,夏蝉的宣王的人,若是夏蝉在他这里走失,那他以后跟着宣王未必好过。 以二人这般舒念,甚至用了同一个字来做名字而看,宣王一定十分在意这个夏蝉。倘若夏蝉还有个三长两短的,只怕将来不仅不会被宣王重用,还会被宣王结下仇怨。 难得他听从父亲穆丞相的话,打定了主意跟随宣王,今日是宣王初次任用之时,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万万不能有任何的差池。 夏蝉,他务必得在宣王回城之前找到。 不仅要找到,得叫她安然无恙的回来才行。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雪娘岂会骗你,我劝你还是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 连凌王的尊称也没了,穆子源直接愤怒的质问南宫云义。 南宫云义是头一次见到穆子源情绪这般失控。 “穆二,你也有这番难以自持的时候?就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初次见面的女人?本王怎么就这般不信呢。”南宫云义乐得见穆子源这般失态。 穆子源自知今日的情绪确实有些外露,可南宫云义先骗了他,诓他在城中转圈,却没有带他真的找到老凌王南宫彦。原本就心里有气,再加上他着急了。是他太着急了,着急他在宣王面前的形象,着急夏蝉的失踪会对他不利。 一向稳重的他,突然的失态确实会令人意外。 他刚刚甚至对南宫云义出言不逊。 自知理亏的穆子源,明知道南宫云义有心隐瞒老凌王的事情,可身份差别叫他还是只能对南宫云义低头认错。 “是夏蝉姑娘失踪,叫臣一时着急了。” 既然南宫云义误会,他便用这个借口。窈窕顺女君子好逑,没什么大不了的。美人就算是人人爱慕,也是情理之中。 穆子源自认为没什么不可示人的。尤其是,他在南宫云义面前的失态,比起别的,对美人的关心更能说服南宫云义。 “呵~”南宫云义轻笑。“我还以为你是怕对南宫禅交不了差。” 这庸碌之货也有眼光毒辣的时候? 不过穆子源打定了主意跟随宣王,便不会在意南宫云义的态度。若是尖峰对麦芒能避开便避开,若是避不开,直接怼上去也无妨。 “还请王爷告知今日雪娘到底跟您说了些什么,臣也好早点找到夏蝉姑娘。” 南宫云义皱眉不悦道,“夏蝉被人带走跟雪娘对本王说的话有什么干系!你想要知道就自个去问雪娘,至于她肯不肯说,本王是爱莫能助。” 撂下这句话,南宫云义再不愿留在这里跟穆子源继续怼下去。 南宫禅既然今日不会回城,他也不用再继续等下去。而且今日戏耍了穆子源,领着他兜了大半个都城,虽然没让他抓到南宫彦,若非穆子源的官位较低,恐怕他今日也难以从穆子源的手里顺利离开。 这个穆子源心眼太多,不能跟他多待太久。 南宫云义赶紧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他可不想被穆子源从口中套出话来。 穆子源也没有拦下南宫云义,只是派人悄悄的跟上,“看凌王去哪里,若是客栈也就罢了,若是别的地方,赶紧通知刑部上门抓人。” “是。”应声的三人立即跟上南宫云义的人马。 打从南宫云义转身离开,穆子源的视线就没有从南宫云义的身后离开。 “本王怎么觉得如芒在背。”南宫云义对任达唠叨着,“不行,你还是得赶紧给本王备一辆马车。” 任达小心的陪着说道,“王爷再忍耐两日,您亲王的马车是需要订做的,奴才拿了银钱打点,最快也得两日才能做成。” “让他们快点,连夜赶制出来。今日本王跟穆二那厮走了半个都城,本王的脚底板都快肿了。还要被穆二像毒蛇一样盯着,这家伙真的难缠,既然一时难以收拾他,以后尽量离他远一点,本王是再不愿跟他打交道了。” 任达担忧的问道,“那雪娘那边呢?” 任达这么一提醒,南宫云义顿足。 第143章 长久之计 “雪娘嘴严肯定不会说出去,本王现在也疑心,夏蝉会不会真的被他派人给带走了。” 以父亲的手段,用夏蝉一个女子去对付南宫禅也未必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只是,区区一个夏蝉,真的能拿捏住南宫禅吗?若她真的被父亲带走,那么夏蝉的身上肯定是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想到这里,南宫云义对任达低声吩咐道,“叫雪娘悄悄的来见本王,本王有话要问她。” 任达自以为是要问夏蝉的行踪,便应声应下,避开众人去花楼找雪娘。 穆子源派去跟踪他们的三人对视一下,便有一个人尾随着任达,见任达去了雪娘所在的花楼。那跟踪之人便赶紧去告诉了穆子源。 “抓花娘!” 穆子源吩咐卫兵道。 不管花娘有没有参与老凌王一事,如今他都有理由抓住花娘。即使将来证明是误抓,他也可以用找夏蝉这个借口应付宣王,叫宣王为他担保。 更何况穆子源心里认为他察觉的肯定没错。雪娘一定是知道老凌王南宫彦的下落,从而告诉了南宫云义。所以南宫云义才会故意带着他在长乐城中兜圈子。 既然敢糊弄他,穆子源心道,必要叫南宫云义后悔今日之举。 待他拿住老凌王,找到夏蝉,有的是南宫云义悔不当初之时。 穆子源得到消息的同时,南宫云义没见到前来回话的雪娘,只有任达告诉他,雪娘的话,“说是大概在他那里,她也并不清楚。雪娘还说了,除非不得已,不再与王爷您相见了,免得给王爷您带来祸端。” 虽然不是肯定的回答,南宫云义已经猜想到,夏蝉估计就是被他父亲南宫彦派人给骗走的。 “他要夏蝉有何用!区区一个女人,难不成南宫禅真的会为了一个女人舍弃一切?” 南宫云义怎么想都想不明白,自个的父亲向来老谋深算,怎么今日却频频做出匪夷所思之事。坦白逃走也是,他连狡辩都不狡辩一下。 现在又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又没什么身份可言的丫头,让南宫云义怎么想都想不通。 任达也不知如何劝说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无法安稳的南宫云义,只是担忧主子之事,他谨慎的问道,“他让您去见他,您还去不去?” 南宫云义本来有打算去见一见所谓的父亲南宫彦,可被穆子源盯上了,他又带着穆子源兜了个大圈子,一时把这件事忘记了。 任达这么一提醒,他再次想起来,父亲南宫彦还藏在城中。 若是能一直隐姓埋名的藏身下去也就罢了,皇帝和宣王定然是抓不到他誓不罢休的。可他又能藏到几时呢? 经过怨恨后,南宫云义已经认命了,他是他的父亲,他也只能接受。可有这样一个逃亡逆臣的父亲,他将来又该如何自处? “你说,连雪娘都要避讳着,本王该去见他吗?” 任达对南宫云义也算是忠心,见南宫云义难以决断,任达说出心里早有的想法,“奴才不涉其中看的自然比王爷您清楚,有一言是真心为王爷好,想说,可又怕王爷您不想听。” 主仆二人多年,南宫云义自然也清楚任达的为人。 他沉思片刻,还是无法下定主意。 一方面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一方面却是他的未来前程。父亲的庶子以及后院女子全都被穆子源派兵圈禁了,如今凌王一脉就剩他一人。还有远在封地,从未谋面的生母凌王妃。 若他也被父亲南宫彦牵连,只怕凌王这一脉便全完了。 若他能继续以凌王的身份重新立足,以这个身份虽然不能护下父亲,但他应该能护下生母的性命,以及那些突然变成他的庶弟庶妹吧。 “你说说看,本王想听一听你的看法。” 把这个决定交给一个宦官,南宫云义的内心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只是他一时无法接受。 他被皇帝宠爱的骄纵目中无人不负责任,可却从未想过会伤害自己的父母兄弟。 即使是处处针对他的皇后,他之前也不过是言语上的冲突,从未想过加害皇后。 可今时今日,他却要以为无奈而要对生父狠下心肠。 “王爷,您若是不愿,咱们就高高挂起低调行事,在这里躲个十天半个月的,等皇上的气消了,召见您了,您再出现在大家的面前,除此之外,什么事情都不去理会。既让皇上安心,也免得落人口实。” 这是个万全之法,可并非是任达心中所想。 见南宫云义眼神波动,似乎认可这个建议。任达继续煽动道,“说来,这不过是最下等的做法。” 南宫云义眉头一皱,“什么事都不参合,免得皇上觉得我有所动作,岂不更好?” 任达笑道,“那是一时之计。皇上现在恐怕和您的想法一样,一时还没有从皇子身份的真相中缓过来劲,等他也像您一样,接受了宣王才是亲生,而您只是老凌王的孩子,老凌王又逃走无法缉拿,到时候您说皇上再想到您,还会对您放心吗?他会不会觉得,老凌王迟迟抓不到会不会由您在其中包庇。即使您没有,您越是静,他或许就越是起疑,觉得您暗地里谋划着什么。王爷,这就是人心,也就奴才跟您这么坦诚。” 把心中所想说出来,任达肯定南宫云义肯定会按照他所说的照办。南宫云义的为人,任达也是最清楚不过了。 所谓的人心,不过都是自私的舍人为己。说深明大义的,那是利益没影响到他。 果然不用任达多劝,南宫云义只思量比较一二,便下定了决心。 “若是本王再帮南宫禅救回夏蝉,帮皇上拿住——” 他说不出父亲这两个字,更不忍再唤南宫彦的名讳。 “或许,本王会重新得到皇帝的重用,凌王府会一直屹立在长乐城,母亲的罪孽可以赎轻一些,我与母亲也能团聚相守。” 任达急忙笑着逢迎道,“对对!王爷您这么想才对。舍弃老凌王一个,您和您母亲以及凌王府才能保全,舍小为大,才是长久之计。” 第144章 说出下落 好一个舍小保大,南宫云义苦笑,如今也只能如此。 可与父亲尚未相认,他的性命便要舍弃在他的手中,叫南宫云义的心里更加的痛苦难以自持。 “本王先写个书信交给皇上,好叫他知晓。” “的确该是如此,免得叫穆子源那厮抢走了功劳。” 书信上称君与臣,已不敢再用父皇儿臣相称。南宫云义头一回觉得写一份书信要如此谨言慎重。 把南宫彦藏匿在都城中的高密书看了一遍又一遍,反复审阅后,在任达的督促下,南宫云义才苦笑不舍的将书信交给他送往皇宫。 “你带上这个匕首。这是皇上在本王二十岁及冠的时候送给本王的,这把匕首乃是天外来石打造,公众无人不知,本王出宫,别的没带,只带了这个防身。如今你进宫,侍卫们都识得你的身份怕是不会轻易的放你入宫。你带上这把匕首,就说是本王有急信,皇上看在匕首的份上说不定会见你。” “是。”任达小心的接过匕首,把信件贴身的藏着,手里就握着这把匕首便直奔皇宫而去。 留在客栈外面盯守的两个穆子源的人,见状便离开一个去回禀穆子源。 而穆子源此时已经抓捕了雪娘,正坐在雪娘的对面,逼被他吊起来的雪娘开口。 “本官从来不打女人,不过你恐怕是个例外。” 雪娘噙着笑,她知道,穆家人没一个喜欢她,只因为她的名字跟穆家嫡女相似。 谁人不知长乐城的第一才女叫穆飞雪,可偏偏名扬长乐城的花楼第一花魁却也叫雪娘。 穆家人没来寻过她的麻烦,那是因为她跟曾经的凌王和宸王走的极近。 可即使有凌王和宸王,也有不少想要攀附穆家和穆丞相的人对她私下里警示,叫她改名的也有。 是老凌王不许她改名,她也不愿改名,雪娘这个名字便一直用到现在。 落到了穆子源的手中,雪娘知道即使她不交代一切,穆子源也不会放过她。 宸王都这般境地了,凌王也被在通缉,她不过是个低下的花楼娘子,在这种大变故中,没人会在意她的死活。 自知将死的雪娘打定了主意不开口。顶多是在临死之前多受些痛苦,她觉得她能撑过去,穆家人的手段应该比不过花楼里老鸨的手段毒辣。 穆子源的手段,雪娘从不知道。穆子源最让人敬而远之的,不是他的心机和城府,而是他能很容易的就将人的心思看穿。 雪娘咬紧了牙关,自打被抓后,连一句多余的话也不肯说。她在害怕,穆子源看得出来,她怕多说多错,干脆就不开口。 所有做过的事情都有迹可循,只要是人都会有破绽。 雪娘担忧的太明显,很容易就被穆子源看穿。 穆子源也不用刑,只是让人把雪娘绑在刑架上,没有动雪娘丝毫。只是说了几句话,哪知雪娘便招架不住,不用穆子源再审问,她便急着向穆子源和盘托出,将老凌王南宫彦的下落告知穆子源。 直到穆子源开口让人将她送刑架上松绑,雪娘还是有些后怕。 穆家的这位公子太过可怕了,杀人诛心不过如此。 雪娘吓得瘫在地上,回忆起刚刚那穆子源的话,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我不杀你。” 这令她很意外。 可他后来再说下去的话,才是令她改变主意的原因。 “把你送去军营也算是物尽其用,凌王肯定会死宸王必然衰败,十年八年以后的你再回忆起今时今日,你说你除了是飞蛾扑火,留下一个残破不堪被人嫌弃和厌恶的身子,晚年凄凉无处容身之外,你还剩下什么了,又拯救了什么?” 是啊,雪娘心里在想,过了十年八年的,这具身子肯定是千疮百孔,连她自个都嫌恶了。更别说别人见到她,曾经的恩客,现在有多欢喜她,将来就会有多厌恶她。 要将她送去军营当军妓,要她一直活着,一直受那常人难以忍受的屈辱,还不如杀了她一了百了。 见雪娘的眼神松动,穆子源继续攻心道,“你今日维护了凌王,便是它日害死宸王的隐患。凌王不死,皇上永远无法再恢复对宸王的信任,宸王惶惶不可终日,迟早会毁在皇帝对他的猜忌中。你说呢?” 这才是令雪娘彻底改变想法的原因。 她爱慕着南宫云义,虽然接近南宫云义是凌王安排的任务,可她心里藏着对南宫云义的儿女之情。今生因为身份差别,她不能成为南宫云义的女人,可她想为了凌王守护南宫云义。 只是没想到,保护凌王不被皇帝抓捕,竟还会害了南宫云义。 老凌王是她的主子,可若是牵连到南宫云义,相比老凌王也认同她救南宫云义吧。 不过几句话,雪娘便坦白了老凌王南宫彦的下落。 “只求穆公子不要把宸王牵连其中。” 穆子源没有回身,却给了她一个答复,“他的生死在于他,不在任何人手中。” 只要南宫云义不横插一脚去救老凌王南宫彦,他穆子源可以当今日绕着都城大半圈是去遛狗去了。 南宫云义给皇帝去了密信,便带着侍卫直奔南宫彦所在的地方。 紫气东来,这府邸是皇上还是皇子之时,与当今皇后穆娇容大婚,先皇赏赐给他们成婚用的府邸。 皇帝念旧,即使对皇后的感情越发的冷淡,但在继位后也依旧保留着这个府邸。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南宫彦竟然敢藏身在这里。 府邸没有别人看守,皇帝念旧,可从未过问过里面的事情,侍卫们也早就被南宫彦换成了他自己的人,以至于他藏身在这里,竟无一人猜到。 南宫云义直接来到后门敲了敲门,来人开门一见是他,便急忙避开让他进去。 一路上的忐忑,却在见到南宫彦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南宫云义在路上想了许多问题,此时却都问不出口。 “父王无能,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南宫彦没有理会南宫云义的异常,照着以往的态度,大手在南宫云义的肩上拍了拍,似乎要把千斤重担交托给南宫云义。 第145章 因果报应 希望寄托在他身上,难道是要他像他一样谋反吗? 南宫云义抬头,内心的讥笑和无奈,丝毫不掩饰的显露在脸上。 对于皇上,他过去当做父皇的人,他还带着几分小心。可对于南宫彦,曾以为是忠心辅佐他的皇叔,他从未有过任何的遮掩。 就像现在,南宫云义直言讽刺道,“你成了宣国的罪人,莫非是想要我和你一样,被千夫所不齿吗!” 今日的南宫彦却没有往常对他的温和细语。 南宫彦暴怒道,“罪人!本王只是对不起他南宫信,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宣国的事!再说了,都是南宫家的人,凭什么皇位只能由他南宫信一脉才能享用。我南宫彦虽然没有得到先帝的青睐,与那个位子无缘,可我的儿子未必比他南宫信的儿子差,我的儿子也是南宫家的子孙,一样可以成为至高无上的人。” 南宫云义冷冷的盯着他。在这之前,南宫云义一直以为,他是为了他着想,想扶持他登上皇位。 可今日一切都变了,他从头至尾都是带着对皇帝的不服气,他想要的不是为了他铺路,而是他自个想要那个位子。他得不到了,才想用尽了法子帮他得到那个位子。 南宫彦自己臆想疯癫了一阵,见南宫云义面容冷峻,他还不想把亲儿子也推开,他还需要利用这个儿子。 想到这里南宫彦这才缓和情绪,刻意放低了声音,“你是我的儿子,以后你要喊我父王。虽然你的身份被拆穿,可南宫信只是把你贬为凌王,亲王之位还在,咱们父子俩将来还能东山再起。” 南宫云义心里愤怒,他这是还没有死心,还在奢望着那个位子。 虽然南宫云义也想要得到那个皇位,可在南宫云义看来,南宫彦的想法才是天方夜谭。 一个被皇帝缉拿贬为贱民的人,保全自身尚且难,还敢奢望着不可能的事情。 如今他不再是皇帝的儿子,不再是宸王,想要那个位子,除非是起兵造反,不过他从未想过。 南宫云义也劝南宫彦不要再奢望,“你若是想走,我可以放你走,今日就当是我没有抓到你,被你逃了。你走后,今日我们父子从此不再见面,我会恳请皇上饶恕母妃一命,将她接来与我团聚。” “那为父呢?你难道就不想父亲也与你团聚在一起?” “你走吧。” 南宫云义已经向皇上举报了南宫彦的踪迹,他放南宫彦走,只是在见到南宫彦后的心软。 南宫彦不可置信,他亲手照养了十多年的亲生儿子,在危难关头,竟对他如此冷漠。 南宫彦也冷下了见到儿子的激动,同样带着冰冷的声音问道,“你当真不愿帮助父亲?” “父亲想要什么?”南宫云义反问道。 他知道,和他亲口说出来是两回事。南宫云义想亲耳听到南宫彦的回答。 “自然是皇位。” 南宫彦的回答不出南宫云义所料,南宫云义无力的闭上眼。 若是之前,他们身份还没有被拆穿的时候,或者说南宫彦没有对皇帝留下书信坦白,或许他们父子俩先相认,倒是可以密谋那个位子。 可如今,一切都迟了。 除了让他远走高飞,没有别的办法可以保全他们一家所有的人。 南宫云义坚持让南宫彦离开都城,“早点离开吧,南宫禅去了城外,估计你藏在城外的秘密是瞒不住了。穆子源在城中搜查你,连雪娘都知道你的行踪,你躲在这里也不是长法,还是走吧,我可以派人送你出城。” 南宫彦根本没打算离开长乐城,“本王不甘心。” 南宫云义睨了他一眼,问道,“难道不甘心被性命更重要?” 南宫彦的心思就连他这个儿子也看不明白,南宫彦渴望了那个位子二十多年,在即将成功的时候,手都要碰到了他的渴望,所有的努力却忽然分离崩兮,他自然是不甘心。 “你不会理解本王的心情。” 南宫云义自然是无法理解,他觉得当务之急是要送南宫彦离开。皇帝得了密信后,肯定会派人前来捉拿南宫彦。他自然是不会告诉南宫彦,他这个当儿子的亲手举报了亲爹。 此时,南宫云义想要救南宫彦也是真心实意的,毕竟是亲爹,又是守护了他十几年,没让他像南宫禅一样孤苦无依,反而任劳任怨的为他做了许多事。 就是因为南宫彦为他的付出,才能叫南宫云义见到他后有了心软。 “走吧,让我的人送你。” 可南宫彦却不肯,他让人去把夏蝉带来。 南宫云义道,“你抓她作甚?她不过就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罢了,难不成还能威胁到南宫禅?” 南宫彦道,“我也是在从凌王府逃出来之前才见到打探这个丫头的探子,我若是不说,你都想不到世上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南宫云义道,“还能有更巧的事情?” 是啊,没有比南宫禅见到皇帝被皇帝一眼看穿是亲生儿子更巧合的事情了。 南宫彦叹息道,“也对。不过这丫头不能留着,算起来你也是她的仇人。” 南宫云义猛地抬头,他可没有杀过人,更没有让人杀过人。事情都是南宫彦做的,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就算是父子,也不能把责任推到他头上来。 “我怎么就是她仇人了?” 南宫彦缓缓道,“她姓什么?” “夏蝉姓夏啊。”南宫云义不解。 他没什么印象又对姓夏的做过什么恶性。 南宫彦抬起眼皮,瞥了眼满脸疑惑的南宫云义,喝了口茶,慢慢说来,“姓夏,前任户部侍郎夏铭也姓夏,你和夏铭的过节可还记得?” “夏蝉是夏铭的女儿!”南宫云义惊呼道。 事情果然是没有再巧合的了。 他们父子俩对不起的两个人竟然携手来到了都城,名字不同字却同音。 “呵~”南宫云义冷笑。这算是因果报应吗! 夏蝉没被关多远,被那健硕的妇人又像个小鸡仔一样拎过来。她如今浑身滚烫,是因为感冒后迷迷糊糊睡了一觉,才起了高烧。 第146章 以绝后患 “她怎么了?” 南宫云义见夏蝉瘫软在妇人的手下,连站立都不稳,以为是南宫彦对夏蝉用了药。 南宫彦示意,那妇人回道,“没死,应该是病了。” 南宫彦也道,“我没让人对她做什么,还给了她吃喝,不过她今日也是命该如此。” 夏蝉是夏铭的女儿,南宫云义是知道了。当年是他年幼无知,刚接手户部便因为听信谗言导致户部亏空,还被查了出来,不得己才让时任户部侍郎的夏铭背锅,连累了夏铭被抄家,一家子都被流放去了边关。 就连夏铭一家被流放去的是绵山,南宫云义都记得一清二楚,毕竟那个地方还是时任凌王的南宫彦的主意,说绵山是他的封地,对夏铭好把控一些。 索性夏铭是个书呆子,对于南宫彦拿他一双女儿作为威胁并不敢反抗,乖乖的替他背了这个黑锅,去了绵山。 夏蝉作为夏铭的女儿,罪臣之女,被南宫禅买下带回长乐城也说得过去。夏蝉自称民女,看来南宫禅在她身上花费了不少心思。 以平民身份回到长乐城,夏蝉应该不会是来报复他的吧。 南宫云义觉得夏蝉不像是回来报仇的,他今日和夏蝉在一个茶棚里喝茶等南宫禅,从夏蝉身上的感受到的感觉便是善良单纯容易接近,并不像是包藏祸心之人。 “你要如何处置她?” 心里已经认定南宫彦是他的父亲,可嘴上却喊不出口。 南宫彦也不急于一时叫他改口,轻叹一声道,“为了你,她留不得。” 他已经落得如此地步,还在为他思量,南宫云义的心里有些复杂。可他并不想杀了夏蝉,也许是出于和之前一样的感同身受的同情心。 “只有这个法子吗?能不能把她一起带走?” 南宫云义是希望南宫彦离开长乐城的时候,把夏蝉一起带走。 可南宫彦气恼道,“你怎么还是这么没志气!你看看他南宫禅,向来说一不二,你呢!心无大志畏首畏尾的,何时才能成就大业!她若不死,留下来只会是个后患,即使夏铭的事情无人追查,可南宫禅在她身上花的心思,你以为南宫禅会无视她的失踪,不去派人寻找?我若带走她,岂不是更加容易暴露我自己的行踪!再说了,这个丫头,看起来单纯无害,可你知道你母亲在封地想要杀了她,却被她逃了去。你觉得这样一个心思活泛的丫头,她会安分守己!” 末了,南宫彦呼出一口气,撂下最后一句话,“她必须得死。” 夏蝉虽然病得浑浑噩噩,身上无半点力气的被人扔在地上,可闭上眼睛躺在地上的她还是将南宫彦和南宫云义的话听得个清清楚楚。 原来爹爹是无辜的,都是南宫彦和南宫云义的陷害。 时至今日,他们不仅没有悔改之意,竟还想杀了她灭口。 夏蝉紧闭着眼睛不敢睁开,就怕他们意识到她还醒着会早早的杀了她。 连南宫云义都以为夏蝉病得意识全无,便口无择言道,“我派人去杀了夏铭就是,只要夏铭一死,这个秘密便不会有人再知道,夏家的其他人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他看在昏睡在地上的夏蝉,身形单薄,软弱无力的躺在地上,脸颊因高烧而变得通红,不用摸,单是看上去便知道她的脸颊现在肯定是滚烫滚烫的。 她原本也是大家闺秀,衣来张口饭来伸手,身上钗寰美服举止优雅的迈着莲步,却因他变得像乞儿一般。 一想到今早初见她时她的模样,加上她现在无助的病倒在地上,南宫彦便觉得她可怜,想到是因为他害得她如此,他对她竟有了一丝丝的愧疚之意。 “你不会是也看上了这个丫头了吧!”南宫彦十分肯定的质问南宫云义。 南宫云义一愣,急忙辩解道,“怎么可能!我喜欢的人是穆飞雪,你又不是不知道。” 南宫彦却是不信,眯起眼睛轻飘飘的说道,“喜欢一个两个女人是正常,就算拥有十个八个的,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是亲王,谁敢说了你的不是。” 南宫云义明白他心里的想法,见南宫彦不信,他也不再争辩,只道,“随你怎么说。反正我不想杀了这个丫头。” “留她一命也不是不可以。”南宫彦松口道。 只是他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南宫云义的性子,他是最了解不过的。从南宫云义幼时,差点被皇后所害,他便来到他的身边,守着他长大,对南宫云义性子上的弱点,南宫彦十分的清楚。 性子懦弱又刚愎自用,若是再有一个软肋,只怕对南宫云义将来会更加不利。 之前南宫云义看上穆飞雪,可他心里清楚,就算他爱慕穆飞雪,皇后和穆丞相也会阻止穆飞雪嫁给他,所以南宫云义便藏起了这段感情。这令南宫彦很是安慰。 但此时,南宫彦并不想再让一个夏蝉来影响南宫彦。 若是大业得成,何愁没有貌美的女子,大丈夫不能被美色所惑。 尤其见到南宫云义放下心里,南宫彦便更加想要杀了夏蝉,以除后患。 “只要你割了她的舌头,砍去她的双脚,我便饶了她一命。” 并躺在地上是夏蝉听到这话,顿时吓得瑟瑟发抖。这还不如直接杀了她痛快呢。 好在夏蝉生病,一直在打着寒蝉,南宫彦和南宫云义也没有发现她身上的动作。 南宫云义看了看可怜兮兮的夏蝉,说道,“也好,大不了我以后派人养着她。” 我擦!夏蝉心中不由得爆着粗口,谁要你养!我只想要我自个完好无损是口舌和双脚。 若是没了舌头,她以后还怎么跟南宫禅说甜言蜜语啊。 若是没了双脚,南宫禅会不会更加嫌弃她? 她可没办法在异世做到身残志坚的活下去,如此痛苦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痛快。 呜呜呜……… 夏蝉此时的心里难过极了。总觉得肯定是她善事做的太少,幸福的日子过得太滋润,老天才会送她来到异世,让她经受这般磨砺。 可这实在是太过折磨了,求老天发发善心把她送回现世去吧。 第147章 替她挡刀 不管夏蝉心里如何祷告,老天都像没听到一样,她依旧无人理会的躺在地上,惶惶不安的担心下一刻南宫云义对她动刀子。 她的舌头,她的双脚,光想一想它们离开她的时候那种惨无人道的疼痛,夏蝉就吓得心肝颤痛不已。 南宫彦不停南宫云义的劝告,迟迟没有离开。而穆子源从雪娘那里得到南宫彦的藏身之地后,当即带人前来擒拿。 怕南宫彦会转移,穆子源一刻也不敢耽搁,先带上身边稍许的侍卫,前去缉拿,让人通知兵部迅速的派人过来。 南宫彦身边有多少逆贼,谁也不知道。但他敢藏身在城中,说明他有恃无恐,必然带了许多人在身边护身。 穆子源心知此去非同小可,若与南宫彦正面对上,必然要较量一番。即使此去危险,但若办成了此事,从此以后他便能在朝中立足。再不用忌惮别人说他靠着父亲穆丞相的提携,他可以证明他穆子源也是有真本事真能力的人,即使一己之力,也能有一番建树。 成败就在近日与南宫彦一站,穆子源胜负欲非常强烈,更是有些忐忑。若是失败,对他的打击必然不小,他自认为他的骄傲让他无法承受后果。 所以这一次,只能赢,不能输,他一定要亲自擒拿住南宫彦,叫宣王和皇上看到他的能力,他要成为这些后起之秀的佼佼者。 南宫云义还是不敢亲自对夏蝉动手,他把南宫彦塞给他的匕首递给那个肥硕的妇人,“你来。” 南宫云义闭上眼睛不敢去看,他不愿见血,更不想见到夏蝉因他伤的更加可怜。 那肥硕的妇人不敢轻易接过匕首,侧目看向她的主子南宫彦询问。 南宫彦摇了摇头,对禁闭双目的南宫云义道,“连这点小事都不敢,以后如何成就——” 还不待南宫彦说完,在外的探子便回来禀告,有许多人在迅速的靠近这所府邸,已经在前后侧三个门外埋了伏兵。 南宫彦当即惊慌的站起身来,他瞅向南宫云义。南宫云义也慌张的睁开眼睛,心道皇上的人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按照南宫云义所算的时间,就算皇上见了任达,最起码抓捕的卫兵也得一个时辰后才能赶来。 对上南宫彦惊慌的目光,南宫云义还是不敢说是他出卖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只是他不敢直视自己的父亲,只催促他道,“你快逃走吧。” 南宫彦老奸巨猾,自然是看出来南宫云义的心虚。 他这个地方极其隐秘,若不是南宫云义故意泄密的话,谁会想得到他会在皇帝曾经住过的王府藏匿。 南宫彦认定是南宫云义先来假意劝说他逃走,其实是派了人在府外埋伏,想把他这个亲生父亲擒拿住,以稳定南宫云义他自个的地位。 “我儿长大了——”南宫彦眯着眼睛,说出来的话叫南宫云义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 但这话让南宫云义听了心虚。 他不是不愿救自己的父亲,他也劝了他赶紧走,可他就是磨磨唧唧不走,擒拿他的卫兵都来了,这下子就算是他想救他也来不及了。 或许还有一线希望,“这里可有密道,你赶紧想办法逃走,其余的我来应付。” 说罢,南宫云义便举起手中匕首,想往自己的身上动刀子。 可他看了看自身,手却顿住了,他对自己下不了手啊。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彦突然抢走南宫云义手里的匕首,呵斥他道,“本王将你抚养这么大,不是看着你自残的!本王就算能走,也不会走,如今我算是败了,可你还有希望。你或许在记恨着为父隐瞒了你二十年,不过为父自诩除了调换你的身份,没做过别的对不起你的事情,更是把所有的心血都花在了你的身上。” 这些话,南宫云义是认同的。这也是他能这么快接受南宫彦是他父亲的事实。作为父亲,南宫彦对他是极其照顾的,相比之下,他比南宫禅要幸运多了。 “为父今日就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南宫彦说的有点哀怨。 南宫云义心中一颤,他不走,难道是要成全他! “父亲!”或许是感动,南宫云义终于开口唤了南宫彦一声。 南宫彦先是一惊,再由喜悦变成大笑,“好好,不枉为父多年的栽培。你心里有为父就够了,只要我们凌王府一脉将来能登上那个位子,为父今日为了你的前途死也无憾。为父可以为你送死,可你得答应为父一件事。” 南宫云义心中感动,欲泣而下,问道,“父亲要孩儿做什么?” 南宫彦眯起眼,目视远方,二十多年的心结难解,他有些死不瞑目,“待你登上皇位,一定要昭告天下,追封为父为太上皇。” 南宫云义心惊,且不说能不能有那一日,就单说他这份执念,都叫南宫云义觉得为难。 可在南宫彦咄咄相逼之下,南宫云义还是不得不答应了他的要求。 南宫彦最后叮嘱南宫云义道,“凌王府这些年的银钱,为父都藏在一个地方,之后你若起事,自然会有人跟你联系。待我死后,你要明面上修身养性暗中谋划静待时机,势必要给南宫信一击即中。” 南宫云义喃喃的应下,生离死别,他可没心思去想要如何去谋篡皇位。 若他还是皇子身份,那个位子也该是他的,他会努力去争取。可如今,他有什么资格。 可父亲的意愿强加在他身上,又是临终之前,南宫云义只得应下。 “这个丫头必须得死!” 南宫云义还没有从低沉中回神,南宫彦已经用手中的匕首刺向了躺在地上的夏蝉。 下意识的反应,南宫云义上前阻拦,却不曾想过竟替夏蝉挡了一刀子。 对上父亲南宫彦的暴怒,南宫云义也觉得不可思议,他没想过要挡刀啊,怎么刀子就扎在了他的胳膊上。 啊——!痛——! 这辈子第一次受到这么重的伤。 南宫云义当即痛得蹲在了夏蝉的身边。 南宫彦抽回匕首,气急败坏又大失所望,“唉!幸好为父为你留了谋士。” 第148章 大义灭亲 躺在地上的夏蝉也颇感意外,她已经在想着自己的这具病躯能不能迅速的起身躲开南宫彦,可没想到南宫云义这么英勇的救下她。 她有些佩服南宫云义侠肝义胆,更是对南宫云义的看法有了点转变。 这人貌似没那么坏。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了,不然她此时就是一只死蝉了。 随着南宫彦的叹息而止,穆子源带来的丞相府侍卫已经跟南宫彦的打斗了起来。但穆子源的一句话,当即令在场所有反抗的老凌王同党丢下兵器。 穆子源扬声喝道,“兵部的人已经包围了这里,尔等是与他南宫彦一起赴死,还是想留着一条命与家人团聚?” 跟随南宫彦,那与家人团聚的机会便几乎是没了。可穆子源既然敢承诺,他就料定宣王初来都城,必然是急于在都城立威,若是借此建议宣王在皇上面前恳请赦免那些受降的老凌王追随者,宣王肯定会接受他这个建议。 随着穆子源的话落下,反抗的人越来越少。 最后大家都丢弃了兵器,被穆子源带来的丞相府侍卫擒拿住。而誓死也效忠南宫彦的人,早就逃到了南宫彦的身边,劝他赶紧离开。 “王爷,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南宫彦在为南宫云义简单止血,听到来人劝说,便上前去一脚踢在夏蝉的小腿上。 特么的,真是太痛了! 夏蝉没法再继续装昏迷,只得挣扎着捂着被南宫彦踹的生痛的小腿肚子,龇牙咧嘴愤愤不平的瞅向南宫彦。 “过来为宸王包扎!”南宫彦对夏蝉厉声喝道。 还唤宸王呢!你儿子早就不是宸王了,你也被贬为贱民,还王爷呢。 心里头不服气,可还在人家的地盘上呢,夏蝉只得颤巍巍的站起身,去为南宫云义没包扎好的伤口包扎。 噢哟!伤口还蛮深的,看来南宫彦刚刚是下了狠手,还真是幸好南宫云义替她挡了这一刀。 此事夏蝉心知肚明,可不敢对南宫云义说上一个谢字。毕竟她刚刚在装作昏迷来着,自然是假装不知道此事。不过南宫云义这个恩情,夏蝉心想她记下了,改天他若是有难,她还给他就是。 夏蝉自个头晕脑胀的,可耐于南宫彦的威严,她只好集中注意力悉心的为南宫云义包扎。她的帕子,还是南宫禅那里拿来的,折了几折,她耐心的系上南宫云义的胳膊上。 “王爷,这伤口还是早点去处理的好,免得伤口感染引起溃烂。” 夏蝉也是投桃报李,南宫云义替她挡刀,她自然关心下他的伤口,乃是人之常情。 南宫云义心道这丫头还不算是没良心,虽然他并非有意替她挡刀,不过是阴差阳错,可也是为了她才受伤。适才见她小心谨慎为他包扎,又这般关心他,可见她还是有点良心。 见夏蝉小脸红彤彤的,心想着她还在生病,南宫云义抬起那条没有受伤的胳膊,趁夏蝉没留意时突然摸上她的额头。 “烧的蛮厉害的,我们今日还真是共患难。” 夏蝉不喜他的亲昵举动,可惧于身后南宫彦的威胁,她不敢对南宫云义表现出任何的不悦。 “是啊,夏蝉今日初到都城,三次遇到王爷,每次都是转危为安,夏蝉觉得王爷还真是夏蝉的福星。” 这话实在是违心,奈何夏蝉的脸皮够厚,说出这话时一点都叫人看不出破绽。可南宫云义听了后,面上的愁云暂时消散,浮上浅浅的笑意。 南宫彦却在此时决定暂时放过夏蝉一命,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宠了他二十年,就听他一次,饶了夏蝉一命,说不定未必不是件好事。 南宫云义的伤口被夏蝉用她的帕子包扎好,南宫彦才将手中的匕首转了个方向,刀尖朝他手柄朝着南宫云义,再次交到南宫云义的手中。 “拿着它。” 南宫云义没防备,伸手便准备去接下匕首。 手心已经碰到了刀柄,就在这个时候,南宫彦忽然用了动作,另一只手立即握住南宫云义碰触到匕首手柄的手,带着南宫云义的手用力握紧手中的匕首朝向他自己的身躯。 噗呲~ 连夏蝉都听到了匕首刺进南宫彦身体的声音。 声音不响,却足够让夏蝉震撼。 在场所有人,无一人不是震惊的呆立当场。就连急匆匆跑来想要亲自擒拿南宫彦的穆子源,也顿足在门外,久久没有回神。 除了从痛苦到缓缓露出讥笑表情的南宫彦,其余所有的人都像是被暂时定格了一样。 这就是南宫彦对南宫云义的父爱吗? 夏蝉被震撼的久久不能回神。 南宫彦到底是有多极端,才会用这种舍弃自身性命的法子来保全自己的儿子。 而她看向南宫云义,他被南宫彦紧紧握着的手,还牢牢的抓握在匕首上。匕首的另一端是他父亲的血肉之躯。 南宫云义的眼中,除了最初的惊慌,还有此时的心痛和悲愤,都被身旁的夏蝉瞧的一清二楚。 他在为他父亲而难过。夏蝉明白,可她什么都帮不了他,南宫彦是罪有应得,自杀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若是南宫彦诚心去跟皇上和南宫禅认错,未必不能活命。既然他选择如此死法,肯定有他更甚的谋算。 夏蝉只觉得南宫彦活该。 即使南宫彦死了,南宫禅这二十年受到的委屈也无法得到弥补。 在南宫禅幼小的时候,心灵上受到的伤害,是长大后任何人都无法补救的。幸好,南宫禅自个并没有长歪。 后知后觉的穆子源才回过神来,一切希望在南宫云义大义灭亲的亲手杀了南宫彦后破灭。 他的仕途之路的第一个龙门,竟被南宫云义捷足先登了。 唾手可得的功劳,眼见着就要是他自己的,最后却化成乌有。现在的穆子源很理解了南宫云义从差点成为储君的宸王变成逆臣之子的凌王的感受了。 “呵~” 不同的事,相同的感受,穆子源觉得他此时的心情恐怕比死了爹的南宫云义还要糟糕。 第149章 想要平反 老凌王死了,南宫云义的一切都可以保全了,包括他的身份地位和前途。 可他穆子源呢,他一个皇后娘娘的亲侄子,又是丞相之子,在证明自身才华能力的路上恐怕还需要许多的波折和辛劳。 他不愿靠着家族的任何人,他只想凭借自身而流芳千古。 逆臣南宫彦是千载难逢的契机,如今机会就在他面前失去,穆子源除了苦笑,别无他法。 强撑起精神,穆子源让人将南宫云义和南宫彦的尸身从匕首上分开。 直到被人按在座椅上,南宫云义才恢复了清明。他的生父是死在了他的手里。即使他也被动了,可将来大家都会知道,小凌王南宫云义亲手杀了老凌王南宫彦。 就算被歌颂为大义灭亲,在所有人的心里,他南宫云义肯定会被当成是一个冷血无情,连生父都下得了手的无情无义之人。 悲痛,无奈,痛苦,一切复杂的情绪最终只幻化成隐忍的泪。 穆子源指挥着侍卫将南宫彦的尸身带回去,只有夏蝉关心南宫云义,想要上前安慰他,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她想了想,走到南宫云义的面前,“王爷,你的伤口需要及时处理,我先陪你去找大夫吧。” 闻声抬头的不光是南宫云义,还有在指挥侍卫的穆子源。 见到夏蝉也在此处,穆子源终于放心了不少,最起码还有一件事能在宣王面前有个功劳。 可他没有想到,不过一个时辰,夏蝉对南宫云义的态度竟变得这般好,还要主动陪南宫云义去看大夫。 那宣王呢?她难道不在意宣王了吗? 南宫云义也没想到,他刚刚还要听从父亲的话,差点将夏蝉的舌头割掉,双脚剁掉,夏蝉反而来关心他。看来夏蝉真的病得不轻,刚刚应该确实是昏迷过去没有听到他和父亲的谈话,诬陷夏铭一事,她应该也没有听到吧。 如此正好,也免得他事后再威胁夏蝉,免得诬陷夏铭一事败露。他需要冷静安静一段时间,以抚慰千疮百孔的心。 南宫云义张张口,发现今日的他连连受到打击,已经到了有气无力的地步。 夏蝉也不勉强他一定会领情,只是今日他冲过来替她挡一刀这个人情,她是默默的记下了。 皇宫内的侍卫来的比较迟,却还是在穆子源结尾前来到。 穆子源见到皇宫内的侍卫,冷冷的牵出一抹嘴角。果然这个机会不是留给他的,就算今日南宫云义没有亲手杀了南宫彦,这个功劳也是南宫云义的。 只是南宫云义此举,虽然得到了皇帝的信任,恐怕从此以后无人敢再与他相交。即使不愿接受南宫彦是他的亲生父亲,可南宫彦对他十多年的忠心扶持,大家都看在眼中。 能做到对十多年扶持之情的人下手,此举也会被大家所憎恶和避讳。以后见到南宫云义,恐怕都会躲着他,不会再有忠心于他的人了。 不过南宫云义得到皇帝的信任就够了,他的亲王之位和性命算是安保无虞了。 皇宫内的侍卫直接听命于皇帝,穆子源只好把事情的经过大概叙说了一遍。侍卫统领蒋白见自己白跑了一趟,没有任何功劳可领,心里不免有些不悦。冷冷的听罢穆子源的叙述,便带着人回宫去禀明皇帝。 临走前,蒋白请上南宫云义,“凌王,皇上请您随属下入宫一趟。” 逆臣南宫彦是南宫云义杀的,来救人的是穆子源,蒋白什么功劳都没捡到。可他还是忌惮着南宫云义的身份,只把脸色甩给穆子源。请了凌王入宫,不理会穆子源如何自处。 南宫云义虽然受到了不轻的打击,可心里却一片清明。父亲到底是为了他才选择一死,既然这条路已经走了个开头,他就必须一直走下去。去面见皇上,表明他的忠心,借机救生母一命。 至于父亲的其他子女,且听天由命。若能救便好,若是救不了,他也不会强求。父亲不再,这些与他同父异母的庶弟庶妹们,便和他没甚关系了。他们若还在,反而会时时刻刻的提醒着皇上,凌王府的一脉还存在着,反而是对他不利。 至于父亲临终前所说的遗愿,南宫云义苦笑,暂且保命再说。皇位在今日的他看来,已经远到模糊了。 若要窃取,谈何容易。 蒋白的态度,穆子源看在眼里。不过穆子源并不在意,今日之事,蒋白的确是无功而返,功劳虽然都是南宫云义的,可他穆子源好歹也有个从功,他得去皇上面前现现面才行。 “跟我进宫吧,今日之事你也是见证人,皇上若是要问题,你也得到他面前回话,待一切了解,我再送你去宣王身边。” 也只得如此。夏蝉颇有感慨,她今日算是把人生的大喜大悲都看了个遍。 但愿皇上是个爽快的,不会为难她,早点把事情问清楚,她也好早点出宫去找家客栈休息。病重的身子,也还需要去找个大夫看看。 异世没有特效药,煎药啥的还真是麻烦,尤其是那乌漆墨黑的药汁,小时候吃中药的滋味一回想起来,整个空腔都还是苦的。 “你病了?” 夏蝉刚走了两步,穆子源盯着她便问道。 夏蝉点点头,“着凉了,又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觉,结果就高烧了。” 穆子源略一思量道,“你这么进宫,也算是殿前失仪,皇上不会怪罪你,倒是会怪我办事不利。这样吧,你还是不要入宫,我派人送你看病,皇上面前我来替你解释,只是你得先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 “嗯。”夏蝉心道也好,总比她自个拖着病躯去找大夫的好,穆子源找的大夫肯定比较靠谱。 在上马车之前,夏蝉只对穆子源说了她被南宫彦的人骗来,被关押后生病昏昏迷迷的睡过去,再后来被南宫彦一脚踢醒。 “没别的?”穆子源问道。 至于别的,夏蝉她想说她装昏迷,听到南宫彦告诉南宫云义,爹爹夏铭是被他们诬陷的,以此来为爹爹平反。 第150章 入住穆府 可这件事若是说出来,南宫云义必然是知道她当时是假装昏迷的,那么南宫彦当时煽动南宫云义继续谋篡皇位的那些话,南宫云义自然也清楚她都听到的一清二楚了。 大不了她全部坦白,当场揭穿南宫彦和南宫云义的所有话。 可这样一来,她势必要得罪南宫云义,在他心里成为必杀之人。 并非夏蝉害怕南宫云义的报复,她怕的只是她除了听到这些话,并无其它任何的证据能证明爹爹是无辜的,幕后之人是南宫彦和南宫云义。 若是皇帝不信她的三言两语,甚至认为她不过是借此颠倒黑白,为己谋私,到时候连累了爹娘和弟弟,那可就完了。 即使皇帝不信,不会治罪于她,可南宫云义便不然不会再放过她和她的爹娘弟弟。 平反之事自然是没有爹娘弟弟他们的性命更重要,若是此事威胁到了他们的性命,那还不如暂时不要平反。 介于这种保全的想法,夏蝉便不敢在穆子源面前多言,以免节外生枝。“没有,我今日生病,被关押后一直昏昏沉沉的,在你带人来之前才醒,旁的也没知道多少。” 见夏蝉有些躲避,穆子源虽然疑心夏蝉所言并非全部的事实,可却是以为,夏蝉一个弱女子见到南宫彦被杀,面上没什么反应,其实她是受到了惊吓,便没再细想夏蝉所说的话中真假。 待夏蝉上了穆子源为她找来的马车后,穆子源叮嘱了马车随行的侍卫,叫他好好的保护夏蝉。 而穆子源则是跨马急匆匆的跟上蒋白和南宫云义的队伍。 此事重大,他得亲自在皇上面前陈述才是,否则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无功而回的话,以后宣王必然不会再重用他。 良禽择木而栖,他穆子源若是良禽的话,那宣王就是他觉得最可靠的良木。已经失去了这个大好的机会,再不能失去宣王这棵良木。 夏蝉听从穆子源的安排,坐上穆子源的马车。她以为穆子源是送她去医馆看病,可等到了地方,马车停稳她抬眼看到面前的牌匾,顿时症楞在当场。 丞相府? 穆子源送她来丞相府作甚? 夏蝉不肯从马车上下来,穆子源派来的侍卫解释道,“我家公子就是穆丞相府的二公子,公子让属下将您送来府里,府中有大夫,也有客房可以让姑娘休息。” 原来穆子源是穆丞相的儿子,怪不得他敢在南宫云义面前如此自持。 果然有魄力的人,同时也有着让人不能轻视的身份背景。 相比之下,她还是更喜欢从不用身份压人一等的南宫禅。 说起南宫禅,他带人去了城外南宫彦的庄园,直接抓捕了庄园中所有的南宫彦的党羽。 在唐管家的供述下,南宫禅知晓了庄园中所有的秘密,以及从唐管家房中的密室中,发现了一些惨无人道的刑具,和一些南宫彦的密信。 那些密信只是南宫彦秘密的一小部分,可随便拿出一件,都是骇人听闻。 书信中除了有和一些官员商人之间的勾结外,更令人震撼的是,所谓的凌王府的夫人们,虽是南宫彦明媒聘入府中的大家闺秀,可实际上,她们这几位夫人,却被南宫彦威胁,做着花楼姑娘都难以启齿的事情。 从大家闺秀沦落为娼妇,这些夫人们身陷囹圄,却无人可以求助。 若是将此事说出去,不光丢的是她们自己的脸面,即使有人敢为她们讨回公道,但她们也无颜存活于世。 再加上南宫彦以她们的家人作为威胁,她们也只得乖乖就范,听从南宫彦的安排。明面上是凌王府的夫人,实际上却为南宫彦收买人心而做着下三滥的事情。 而南宫彦的凌王府中那些所谓的庶子庶女,其实并非全都是南宫彦的亲生骨肉。 除了侧妃刘氏,南宫彦没有碰过别的府中女子。也就是说,南宫彦侧妃所生的一子两女才是南宫彦的亲生骨肉,其余的庶子庶女,却都是他让名义上的夫人们为别人所生下的孩子。 至于为何南宫彦会做到如此令人作呕的行径,南宫禅猜测,南宫彦大概是为了拿捏那些高官以及有钱的富商为他驱使。 城外的庄园里藏着太多的秘密,一时间无法全部查清。南宫禅在庄园里摸了个大概的情况,看着天色已经黑了,便想着留在皇后身边的夏蝉。 他担忧夏蝉在宫里不习惯,虽然事情还未全部了解,被侍卫统领孙辽中也逃走了。可南宫禅还是执意带着南宫彦许多秘密的书信趁着月色回宫。 南宫禅回到长乐城的时候,夏蝉已经身处穆丞相府。 穆丞相也在府中,虽然没有与夏蝉相见,却因穆子源的话,叫管家好生的将夏蝉安顿在了客房,送上热汤热水糕点水果,并且叫府中的大夫为夏蝉医治,不敢轻易的怠慢。 今日宣王对此女的态度甚是亲密,虽然穆丞相有意将自家的女儿穆飞雪嫁给宣王,可宣王的女人,他也不敢得罪,除非将来他的女儿穆飞雪成为宣王的正妃,到那个时候,宣王后院的女子还不是任由他的飞雪拿捏。 忍一时也没什么,大度一回也好叫宣王说个好字。 纵观整个宣国,除了他穆家的飞雪,还没有哪个女子能配得上宣王。想起这桩好事,穆丞相对夏蝉的态度也好了几分。 “去,叫人再看看,夏蝉姑娘的身体如何了。” 夏蝉一到穆府,本来忐忑的心在见穆安排的周到后,她也没再坚持的客套客套。穆丞相和穆夫人,以及穆家其他的小姐公子都没有想要一见的意思,夏蝉便心安了许多。她的身份,她还是清楚的,自然是攀不上那些贵人。 夏蝉跟穆府的管家道了谢,便直接睡到了穆家为她准备的客房的床上。 感冒的比较严重,她是头晕脑胀又无精打采,浑身发烫的同时又打着冷颤,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好好的睡上一觉。 南宫禅入城后,去了凌王府没见到穆子源的身影,便跨马直奔穆丞相府。 第151章 君臣之道 穆家的府门也没进,南宫禅便见到了穆子源派来送夏蝉的侍卫。那侍卫一见到南宫禅,便按照穆子源的吩咐,将今日南宫彦已死的消息告知给南宫禅听。 穆子源此举不过是有备无患,没想到南宫禅竟真的大晚上的赶回来。 南宫禅听说南宫彦已死,穆子源和南宫云义都进了宫,他二话不说便转身跨马朝皇宫奔去。 “丫头,我回来了~” 南宫禅骑马飞奔在回宫的路上,他心想着,今晚夏蝉终于可以和他安安稳稳的睡上踏实的一觉。 回到皇宫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南宫禅早已急不可耐的想见到夏蝉。他很想知道他的夏蝉现在是睡了,还是依旧在等着他。 他很想马上将夏蝉搂抱在怀中,告诉她,今日他有多开心。 一天了,他的喜悦都无人分享。暮色降临,是最好的倾诉时光,他要搂着夏蝉彻夜长谈,叫她和他一起欢喜。 南宫彦死了,南宫禅的心里没什么波动。虽说是叫了二十年的父亲,可南宫彦到底从未为他做过什么,哪怕是一句关心的话都不曾有过。在得知南宫彦才是要杀他的幕后之人时,他还难过过。 可当与亲生父亲相认后,南宫彦变成了罪无可恕。南宫彦的恶行,令南宫禅痛恨不已。若非南宫彦掉包了两个孩子,那么他也不会过得这么凄惨,甚至连普通人家最简单的亲情都不曾有过。 随着南宫彦的死,南宫禅对他的恨也消散了。 回到宫中,南宫禅才知道,原来杀了南宫彦的是南宫云义。 对于儿子杀亲父,南宫禅还是很惊愕的。 他万万没想到,南宫彦守护了十多年的人,到头来却杀了他。不是亲生,尚且让人难以置信,更何况南宫云义是南宫彦的亲生儿子。 他原以为,皇上亲自教导,即使不是亲生,人品也差不到哪里去,可如今看来,以后这人还是该敬而远之。 在场众人无不是这个想法,但只有上首的皇帝,南宫信盯着跪地的南宫云义许久。他苦苦思量着,一边想着到底是自己抚养了二十年的孩子,心里还是向着他的。 可还有另一个截然相反的想法再告诉他:一个连亲生父亲都下得了手的人,还会对别人顾念什么感情,这个人就是冷血心肠,养育了二十年又如何,说不定哪天也会反咬你一口。 皇帝南宫信拿不定主意,要如何处置看起来十分平静的南宫云义。 而更令他头疼的是,穆子源口中的那个夏蝉,是跟随宣王来到都城的。穆子源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猜测南宫彦抓夏蝉大约是为了拿夏蝉要挟宣王,这件事就足以令他忧心。 刚找回来的儿子,连他都不了解的儿子,竟然已经有了软肋,而且还被人所知晓。 宣王才不过来到都城一日,根基不稳,如今算是有了个穆家想要扶持他,穆丞相也好,穆家的二儿子穆子源也是不错,若是能帮助宣王,那宣王应该很快便能独当一面,为他分担政务。 只是,这个夏蝉,她既已成了宣王的软肋,万一将来有人再来利用夏蝉,意图威胁宣王也不是不可能。他既然能预料到这种对宣王不利的局面,便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尤其是地上跪着的南宫云义。 南宫云义现在的表现太过沉稳了,刚杀了亲生父亲,他面上一点情绪都叫人看不出来。 皇帝南宫信忽然发现养了二十年的人,他竟还是不够了解。 他能亲手对他的生父下手,万一他把这个恨记恨在他和宣王的头上,将来对他和宣王动手。即使是万一,作为帝王,既要守护住他的皇位,还要守护他的儿子,他不得不多想。 而且夏蝉今日也算是被南宫云义所救,夏蝉被南宫彦抓去,是南宫云义杀了南宫彦,夏蝉才相安无事,万一夏蝉记着这个恩情,将来为了南宫云义做出对宣王不利的事情来,那么夏蝉便是宣王身边的一个隐患! 他绝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下首的三人中,最令皇帝南宫信放心的,便是穆丞相的儿子穆子源。 他早就对穆子源有欣赏之意,今日穆子源选择跟随宣王,这叫他很是满意。之前他还想过给穆子源投靠宸王的机会,幸好穆子源没有选择宸王。 穆子源是丞相之子,排除是皇后的侄子这个身份外,无论是家世还是能力,穆子源能当宣王的左膀右臂,还是叫皇帝南宫信满意的。 若要绑定这个牢靠的君臣关系,穆丞相建议的联姻未必不是件好事。 皇帝南宫信原本不同意,是想着宣王刚回来,给他一些空间,可如今夏蝉这个软肋的存在,叫皇帝南宫信又想起了穆丞相联姻的提议。 让宣王迎娶穆飞雪,总比娶一个罪臣之女要好得多。 穆子源的能力叫他满意,不过刚认识夏蝉,便把夏蝉的来历打探了个清楚,夏铭的女儿—— 就算是那个书呆子的女儿也不行。 皇帝南宫信不言语,底下三人也是不敢多言。南宫禅坐着,穆子源站着,南宫云义跪在地上,皇帝在三人的脸上不断的巡视,脑海中许多想法随意切换。 过了几息,连南宫禅都有些着急了,他想急着去见夏蝉,可还是耐着性子等他那刚相认一日的父皇想个明白。 南宫禅甚至有些好奇,南宫彦已经死了,许多罪证也找到了,只好按部就班,对于南宫彦的党羽该抓的抓,南宫彦名下的产业该查封的查封。还有远在封地的凌王府,也需要早点派人去了结。 事情简单不过如此,还有什么需要思量这般久的。 刚相认一天的父皇,他还不了解,但是帝王的亲子感情与普通人家的是有天差地别的。他是儿子,同样也是他父皇的臣子。 君要臣做什么,臣都只有照办这一条选择,这才是君臣之道。即使他是儿子,也得先君臣再父子。 若父皇叫他做什么,他是一点反抗的余地也没有,否则便是大逆不道。这样看来,南宫禅觉得,还不如当个亲王的世子更加自由自在。 第152章 一箭三雕 “君佑,你此番辛苦了。明日早朝你便先跟着为父上朝,宣示你宣王的身份。至于南宫彦一事,南宫彦既然已死,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交给穆子源去处理。穆丞相看重你,必然会让子源还你一个公道。至于云义——” 南宫禅起身和穆子源齐齐应下皇帝的话,被最后提到的南宫云义,不光是面上平静,心里一样平静。 他既没有想要记恨和报仇,也没想过要奖赏。 唯一想要的,不过是想为那未曾谋面的生母留一条生路。 再怎么说,他也是她生下的。 他从小就没有母亲,以为母亲是贤妃,已经因为生他而去世了,对母亲他是一直愧疚的。可没想到生母还活着,只是不敢与他相见。 既然活着,那就该让她尽一尽母亲的责任,将她的性命保下,将她接来,让他感受一下,有母亲的什么滋味。 “云义,你此番有功无过,朕该是要鉴赏你。” 从前在他面前都是自称父皇的,现在皇帝的自称还是叫南宫云义心里有些发笑。苦涩,又无助。 南宫云义认为,这件事情中最无辜的人莫过于他。可除了嘲讽和唾弃,没人会在意他的感受。 就比如他喊了二十年的父皇,他主动跪下后,皇上竟一直没有喊他起来。在今日之前,他可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的。 没有曾经的心疼。好像一夕之间,父子之间的情义全断了。 这才是让南宫云义最痛心的事情。 他惶恐的跪在这里,可内心越来越冷,面上也越来越平静。 皇上要赏赐他,若是曾经,皇上一定会问他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他开口要的,皇上一定会满足他。 虽然南宫云义不敢断定,现在的皇上还会不会直接答应他的要求。可他已经做好了,为生母恳求留下一命的打算。 然而,事情并非一成不变,父子不再是父子,就没有再所谓的询问,皇上一席话,直接定了要给南宫云义的赏赐。 而这句话,同时震惊了在场的三个人。尤其是南宫禅,激动又不敢置信。 这激动却是意外,气恼,想要冲动的制止。 皇帝南宫信先是问南宫云义,“你这伤是为了那个夏蝉所受?” 皇帝南宫信在见到南宫云义时,已经问过他为何受伤了。南宫云义也并未隐瞒,将南宫彦想要杀了夏蝉,他冲上去为夏蝉挡下一刀告知了皇帝。不知为何皇帝会再次询问。 南宫禅并没有听到之前穆子源和南宫云义对皇帝的陈述,听到皇帝这么问,他的目光不由得看向南宫云义。 心道夏蝉今日不是在宫中皇后处吗?南宫云义怎么会为夏蝉挡下一刀的? 还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的南宫禅,心里十分的担忧夏蝉,此时的内心更加急切的想要见到夏蝉,问清今日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何事。 南宫云义都受了伤,不知夏蝉如何。 南宫云义按照之前的说法再次对皇帝回禀了一遍。 听着南宫云义的话,南宫禅蹙着眉头。皇后说了要替他照顾好夏蝉,怎么就叫南宫彦将夏蝉给抓去了! 南宫禅露出担忧之色,皇帝心知肚明,他不动声色,当即换了一个话题,对南宫云义道, “你与君佑同日出生,今年都是二十岁了,也该成家立业。只是之前朕怕你被美色所误,想让你等两年再迎娶正妃。如今君佑回来了,朕打算让他先纳一个侧妃,再建功立业。而你也是朕抚养了二十年的孩子,虽最后发现不是亲生,可尤似亲生,朕不愿厚此薄彼,也想同时为你定一门亲事,到时候你与君佑二人同时迎娶侧妃。” 让他们同时迎娶侧妃,南宫禅和南宫云义同时觉得,并非是件难事。 南宫禅首先想到的还是夏蝉,心想反正到时候跟父皇说他心仪夏蝉,叫夏蝉做了他的侧妃就是。区区一个侧妃之位,父皇应该不会为难他吧。 而南宫云义觉得,除了穆飞雪,娶别的女人,只要容貌好性子好,只是当他的侧妃,他都可以接受。 到此时,二人尚无任何异议。 可接下来皇帝的话,才是让在场的三人,包括不是当事人的穆子源也感到震惊。 “穆丞相有联姻之意,朕打算将穆飞雪赐给宣王南宫君佑为侧妃。而南宫云义,你今日不惜冒险舍身去救那位夏蝉姑娘,想必是与夏蝉心心相惜,朕也成全你,将夏蝉赐给你当你的侧妃。” “父皇!” 南宫禅急忙起身唤道,“父皇,夏蝉不能赐婚给凌王!” 皇帝南宫信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就做好了南宫禅会起来阻止的打算。 皇帝有他自己的打算,一则是不想夏蝉继续成为宣王的软肋,二则与穆丞相联姻可以帮助宣王立足,三则将夏蝉赐婚给南宫云义,还有两个目的。 这其一,便是将夏蝉嫁给南宫云义,只为了给宣王一个惊醒。告诉他,即使他是皇子,也会有人能从他手中抢走他心爱的人。自己拥有的,得靠自己的能力去守护。 二则,是给南宫云义一个警示。南宫彦的事情告一段落了,罪证中没有任何南宫云义的身影,可皇帝南宫信对南宫云义还是有些不放心,尤其是南宫云义亲手杀了他生父一事,叫皇帝南宫信有些惴惴不安。他将罪臣之女夏蝉赐婚给南宫云义,就是让南宫云义明白,今非昔比,要牢记他自个的身份,别再妄图有什么不轨之举。 他既然想到了将夏蝉赐婚给南宫云义,就提前想好了应对南宫禅的反对。 “朕知道,夏蝉是你带回来的,可朕也知道,她是前户部侍郎夏铭的女儿。夏铭在任期间贪污受贿,被朕抄家流放去了绵山,本也是朕对他一家网开一面,否则夏铭一家此时怕是早已魂归九泉。你既然好心将夏铭的女儿带回来,也该继续成人之美。难得夏蝉与凌王南宫云义两情相悦,朕都想成全他们。有情有义让朕心生怜惜,朕决定在夏蝉嫁给凌王南宫云义为侧妃之时,便是朕再次赦免夏铭一家之时。” 第153章 两难选择 南宫禅还想继续阻拦,皇帝南宫信却不给他留任何余地道,“你确定不愿成全夏蝉?叫她爹娘回到都城团聚?” 威胁!这是裸的威胁。 若是南宫禅不愿成全夏蝉嫁给南宫云义,那么皇帝就不会赦免夏蝉一家,叫她爹娘回到都城团圆。 于南宫禅而言,是他父皇在威胁他。 可在皇帝南宫信看来,他以夏蝉一家威胁宣王,实则也有两种意思。 要么就是宣王在意夏蝉,为了夏蝉一家能被赦免回到都城,他愿意成全夏蝉。要么,宣王心里不在意夏蝉如何,夏蝉一家如何,他只想得到夏蝉而已。 若是后者,那倒是让皇帝放了心,可见宣王过于沉迷于夏蝉的美色,只是一时被迷惑罢了。真是如此的话,让宣王得偿所愿未必不可。 可就怕宣王是前者,宁愿自己不能得偿所愿,也要为了夏蝉一家被赦免,而眼睁睁看着夏蝉嫁给南宫云义。 南宫禅没有料到,他父皇还会用夏蝉来威胁他。果然君臣父子之间,先君臣后父子。 南宫禅不再言语,皇上既然有了主见,他再怎么恳求,只怕也无济于事,不过他看向一直跪地的南宫云义。南宫禅可不信南宫云义就会乐意娶夏蝉。 毕竟南宫云义与夏蝉今日才初相识。 接收到南宫禅信号的南宫云义,却是冷笑一声。皇上要为难他的亲生儿子,他这个不是亲生的,哪里有资格去反抗。 既然要他迎娶夏蝉,想她夏蝉容貌也是上乘,既然还是夏铭的女儿,说不定他娶了夏蝉为侧妃,他与夏铭之间的恩怨也能化干戈为玉帛。 到时候夏蝉做了他的侧妃,夏铭一家又被皇帝赦免,这样一来,他便算是不再亏欠夏铭的了。大不了以后对夏蝉好一些。 除了抢了宣王的女人会得罪宣王以外,貌似皇上的提议对他来说也是不错。 可这是皇帝的赐婚,宣王要怪也得先怪罪皇上。南宫云义对南宫禅投来的目光不予理会。依旧面色平静的叩谢圣恩,“臣领旨,臣愿意迎娶夏蝉为侧妃,谢皇上赐婚。” 南宫云义接受夏蝉在皇帝南宫信的预料之内,可他盯着默不作声的宣王,很想知道自己的亲生儿子要如何抉择。 到底是想要夏蝉一个人,还是为了夏蝉成全夏蝉一家被赦免而违背他自个的意愿。 对于南宫云义的叩谢,皇帝没有回应。目光沉沉,就看着下首宣王的反应。 南宫云义见状,便知皇帝赐婚给他是其次,主要还是为了南宫禅着想。想当年,皇帝为他时,也耍过不少手段,好在他一向听从皇帝的安排,从未有过忤逆之举。 今日,南宫云义倒是好奇,南宫禅会在皇帝的威胁下如何选择。 南宫禅这人,一看就不一般,说不定他会做出些令人震惊的举动来。南宫云义这会子也不在意皇帝对他谢恩的无视了,乐得看南宫禅的好戏。 这个选择在南宫禅的心里有些太难了。 若是叫夏蝉知道,她一家有被赦免的机会,她一定会很开心。 可若是夏蝉知道,她被赦免的机会是建立在要嫁给南宫云义当侧妃的条件上,不知夏蝉要如何选择。 南宫禅很想当面问一问夏蝉,她会如何选择。 若夏蝉选择赦免一家而嫁给南宫云义,他虽然心中不舍,也愿意成全夏蝉。毕竟感情之事不可强求,他宁愿一个人抚慰伤痛,也不想勉强夏蝉一定留在她的身边。 可南宫禅同时期待,夏蝉会不会有不同的选择。 “叫她来,当面问问她的选择。” 南宫禅很艰难的开口道。 没有哽咽,可声音却变得沙哑,光是听他的声音,便知道他有多低沉。大抵是心里舍不得。穆子源心里这般想着。 也是他上前回话道,“夏小姐此时正在微臣家中养病。她被微臣找到的时候,已经在病中,高烧的浑身发烫四肢无力,微臣便擅自做主,将人送她去了丞相府,让府中的大夫为她诊治。” “她病的如何?可有大碍?除了高烧,可还有其它的症状?” 一连三问,南宫禅还是担忧夏蝉之前的伤势莫名的不见,就怕那伤口会再次忽然的回到她身上,对夏蝉的生病很是紧张。 穆子源也好,南宫云义以及上首的皇帝,对于南宫禅如此紧张夏蝉,都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可同时都在想,紧张又有什么用,反正夏蝉不会是你的了。 不说夏蝉如何选择,毕竟皇命难违。都觉得刚认祖归宗,被封为宣王,改名为南宫君佑的他,不会因为区区一个女子而敢反抗皇帝。 夏蝉生病没来,皇帝南宫信心道正好。他才没什么心思叫一个女子来破坏他的计划。 “夏蝉既然是跟着你来到长乐城的,想必你对她有所了解,不如你替夏蝉抉择。” 皇帝就是要南宫禅自个决定。 可要怎么决定? 选择夏蝉,万一夏蝉恨他呢。 选择让夏蝉嫁给南宫云义,他心里却是不舍得。 还真是两难。 不过皇帝并不愿让南宫禅有太久的时间思量。 “天色也不早了,宣王还是早做决定,大家也好早点各自归去休息。” 南宫禅何尝不知,他这刚认回来的父皇,是在对他的初次试探。 即使如此,他也是有些不甘心。那是他的夏蝉,与他朝夕相对了数月,与他同患难,能推心置腹的人。 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嫁给别人,他怎么舍得! 可悲痛之下,南宫禅还是无奈的暂时做出这个选择,“儿臣自然愿意成全夏蝉的意愿。” 成全夏蝉的意愿,也就是说,只要夏蝉选择的,他都会成全。若是夏蝉选择他,他就是要迎娶夏蝉。 然而皇帝才不管南宫禅话里的含义,他只当南宫禅选择成全夏蝉嫁给南宫云义。 皇帝南宫信道,“好,既然宣王也愿意成全夏家姑娘嫁给凌王,那凌王南宫云义便回去早点准备迎娶侧妃。穆子源——” “臣在。”穆子源上前答话道。 第154章 只为见她 对于宣王的选择,穆子源比较认同。毕竟宣王初来乍到,还是需要皇帝的信任才行。 “宣王即将迎娶你家妹子,这个好消息,朕明日会在早朝宣王与众臣相见的时候宣布,你今日回府也可以告知你父亲穆丞相,叫你穆府众人早点高兴高兴。” 穆子源是兴高采烈的感恩应下,能与宣王联姻,妹妹穆飞雪嫁给宣王,若是有朝一日宣王众望所归,那么穆家有可能会再出一个皇后。 虽然先只是侧妃,可放眼整个长乐城,还有哪家的闺秀的身份比得上他穆家的飞雪更高贵的。 飞雪暂为宣王侧妃,有皇后这个姑姑,又有丞相的父亲,加上他穆子源一定会成为宣王的左膀右臂,那么将来宣王继位后,皇后之位必然会是飞雪的。 穆子源心里极其开心,今日看来,一荣俱荣,他还算是有收获的。 宣王的面色虽然不好看,好在宣王没有反对娶飞雪。 又听皇帝再对他言,“夏家那丫头既然是在你府上养病,念在她身边无亲无故,又是即将嫁给凌王南宫云义为侧妃,便让她暂且住在你穆府,将来凌王迎娶之时,从哪里出嫁再做商议。” “是,臣领旨。” 皇帝将此事交给穆家和他,说明是对穆家和他没有见外。 皇帝留宣王住在宫中,将原先贤妃所在的寝殿让宣王暂住。 “殿中一直有人打扫,你暂且住着,等你迎娶侧妃之时,你再搬出宫去。” 南宫禅低沉的应下。住在哪里他不在意,他现在是心里头,脑海里面全都是夏蝉。 想知道她病得如何了,想知道她到底会怎么选择。 “儿臣想去穆府,亲自问一问穆家姑娘愿不愿意嫁给儿臣。” 这话明显是谎话,可南宫禅说的是面不改色。 穆子源怪异的看向南宫禅,心道宣王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这是觉得在场众人是比他笨呢,还说是他目中无人,根本不在意他们的看法? 对于南宫禅的司马昭之心,南宫云义十分的佩服。能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做这么明显的小动作,也不怕皇帝恼怒。 就算是你亲爹又如何,还不是当他亲儿子一样养了二十年后,说刁难就刁难。皇权在手,亲儿子也得认怂。 而说这话的南宫禅却看起来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只有他知道,他为了见夏蝉全然都不顾了。面子什么的,他现在是一点都不在意了。 就像夏蝉所说的,面子在关键的时候能顶个屁用,该舍弃的时候要是要舍弃。 夏蝉都快没了,他这个时候只顾着面子,却是帮不到他任何。学着夏蝉没皮没脸的,他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夏蝉厚着面皮占他便宜的时候,不就是如此吗。 大殿中静的一点声音也无,连大太监薛宁也惶恐的闭气凝神,就怕宣王裸的蒙骗皇帝,皇帝会忽然气恼暴怒。 最近这段时间,皇帝受到的打击实在是太多了。 先是和源公主薨逝,百肃内乱,再来了个真假皇子,还真是一件件的都往皇帝的心口上戳,连他这个皇帝身边伺候的奴才,都觉得这些事情常人难以承受得住打击。 尤其是皇子被掉包这事。宣王今日才和皇上相认,他怎么就敢当着皇上的面,阴奉阳违呢。 薛宁对南宫禅的印象不错,不免为南宫禅捏了一把汗。 他小心翼翼的瞅了瞅上首的严肃的皇帝,又看了看下首面色沉静的宣王,殿中似乎有一种暴风雨即将来临的风起暗涌,叫薛宁惴惴不安。 穆子源也感受到了这种暗潮涌动的气息,他想着自己既然站队宣王,就必须为宣王着想。哪怕宣王是错了,他也只能站宣王。 刚要上前为宣王告罪,只能上首严厉的皇帝,忽然开了尊口。 “在朕明日赐婚的圣旨下达之前,你可以去穆丞相府,问一问穆飞雪的意思。即使是她父亲穆丞相有意联姻,若是穆飞雪不愿嫁你,朕也不会强人所难,非要为你二人赐婚。” 穆子源挑眉,皇上这话也太假了。 若是飞雪不愿意,父亲肯定会逼着飞雪愿意。到时候穆家肯定无人反对,这婚事自然是一定得成的。 皇上肯定心知肚明,知道穆家乐意这场婚事,也知道宣王去穆府不是为了问飞雪的意见,而是想要去见夏蝉姑娘,可皇上这话的意思竟是允许宣王去穆府。 难道皇上不怕宣王趁机见夏蝉吗? 还是说,这是给宣王和夏蝉姑娘道别的最后一见? 不管如何,他穆子源,只听从皇帝的安排,宣王的吩咐。既不忤逆皇上,也不得罪宣王。 “谢父皇成全。” 南宫禅也心知肚明。 在场众人都带着重重心事,各有想法和思量。 出了殿,南宫禅跟着穆子源去穆府,南宫云义在背后对南宫禅道,“我还真是佩服你。” 佩服他什么,南宫禅明白,可他不屑与南宫云义多言。 他急着见到夏蝉,便知道夏蝉今日发生的一切,他想要夏蝉亲自告诉他,到底是选他还是选南宫云义。 南宫禅认为,夏蝉心里肯定只有他。至于南宫云义,这厮一看就是个不靠谱的,以夏蝉的眼光绝对不会对南宫云义有什么。 果然到了丞相府,南宫禅既不见穆丞相,也不见穆飞雪,而是指挥着穆子源带着他去找夏蝉。 穆子源不情不愿的,心想着,你就算是做做样子也成啊,好歹是丞相府,你是宣王不错,却将百官之首的丞相视为无物,知道你是情真意切,可不知道的任定然会觉得你是目中无人,把丞相都不放在眼中。 可奈何南宫禅逼着穆子源去夏蝉的住处,穆子源只好一边吩咐下人去告知穆丞相和穆飞雪,宣王来了。一边亲自领着南宫禅疾步去往夏蝉所在的客房。 夏蝉吃了药,睡得正是昏沉。穆管家听从穆丞相的安排,派了两个奴婢守着她。 穆子源和南宫禅踏入夏蝉房中,穆子源心里松了一口气。幸好穆丞相没有亏待夏蝉,虽是让夏蝉住的客房,可房中应有尽有,倒不会叫宣王不满。 第155章 他的心尖 惦记了一天,急着要见到的人就躺在面前,南宫禅反而放缓了脚步,轻轻的走到夏蝉的床边。 她双目紧锁,眉头微皱,看起来应该是因为生病而睡得不安稳。 南宫禅抚上夏蝉的眉梢,轻轻的用指腹抚平着她的眉。 梦中的夏蝉有所感应,匆匆的与令一个“夏蝉”告别,“我有事,要先回去了,你以后也多做好事,说不定我们很快就能在梦中再次相见。” 另一个“夏蝉”不舍,将头靠在夏蝉的肩头,明明比起身量,另一个“夏蝉”此时的身材比夏蝉更高一些,她却像个孩子一样,对着夏蝉撒娇,“姐,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话还没说完你就要走,你就不能多待一会,都这么晚了,你能有什么事。” 夏蝉对南宫禅有所感应,却不能告诉另一个“夏蝉”,她是见色忘义,感觉到了南宫禅才要跟她分开,便哄着另一个“夏蝉”道,“你乖,你和我都还在病中,等我的病好了,你也伤势也痊愈了,咱们就天天去做一件善事,这样一来,咱们就能天天在梦里相见了,你也就天天可以跟我说话儿了。” 夏蝉这次所料不错,原来另一个“夏蝉”今日也正是做了件好事,才能再次自由出入梦境中,与来到梦境中的她相见。 更令她意外的是,她为了南宫禅而受到的伤,竟然会转嫁到了另一个“夏蝉”的身上,还真是匪夷所思。 不过看起来也算是合情合理,毕竟她这副身子是另一个“夏蝉”的,而另一个“夏蝉”现在所用的身体却是她的。 她为了南宫禅受伤,伤势由她自己的身体承受,貌似理所应当。 可却苦了另一个“夏蝉”如今替她担着这个伤势,索性另一个“夏蝉”在现世,有医院能为她把伤口消毒缝合,应该很快便能痊愈了。 而这一次意外的相见,让夏蝉十分肯定之前的猜测都是错误的,只有这一次,夏蝉有九成的把握,只要行善,便能在梦境中自由来去。 另一个“夏蝉”无奈,只好松开夏蝉,可她还是抱怨道,“有些事情只能告诉你,你却不能多陪我一会。唉,好吧,我明天起来就出去溜达多做好事,扶老奶奶过马路这种事情,我也一样不落的全都去做。” 夏蝉道,“那倒不必,你还是见机行事,多做有益的善事才行,否者就怕你多做也无济于事。还有像今日的事情,你不能再莽撞了。即使是为了救人,你也得顾着自己的身体安危,万一你今天没把人从顶楼救下来,你反而被她拖累摔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另一个“夏蝉”垂头应下应下,她知道她今日为了救人有些冲动了。不过幸好人救下来,她也没事,还能跟夏蝉在梦中相见,知道了以后随意见的法门。 夏蝉苦笑,摸了摸她的脑袋。她这副身子是她的,她还真是有些不舍,也有些心疼另一个“夏蝉”。头一回对另一个“夏蝉”感到愧疚。 俩人还有机会再面见,不同于以往,见面还得看随即。现在好了,知道进入梦境的条件,她们以后就可以畅通无阻的随时夜里都能相见了。 一想到异世和现世之间还有她们之间相互来往的通道,夏蝉就觉得很开心,她不算是一个人在异世孤孤单单的了。 她可以从另一个“夏蝉”口中知道爸妈的情况,知道现世中许多的趣闻。 “我先走了,你也回去好好休息,早点把伤养好。” “嗯。”另一个“夏蝉”不舍的跟夏蝉道别。 夏蝉刚从梦境中闪身回来,便感受到有人在握着她的手。暖暖的,与她滚烫的手心温度不同。 是南宫禅,夏蝉还未睁开眼睛,便喜悦溢于言表。 她笑着睁开眼睛,便听到南宫禅问她,“梦到什么有趣的事情,竟笑的这般欢喜?” “梦到了你。” 夏蝉不知屋中还有旁人,便脱口而出。 在一旁桌前坐着的穆子源尴尬的咳了一声,轻声吩咐屋中伺候的侍女离开。 夏蝉才后知后觉,顿时羞得就要把脸躲进被褥里。 南宫禅打趣她道,“现在躲是来不及了。” 夏蝉顿首,便任由南宫禅把被褥从她脸上拉下来。 南宫禅关切道,“还在生病,别瞎折腾,你在高烧,不能闷得太过严实。” 见夏蝉乖觉,病中的眼睛水汪汪的看起来可怜不已,南宫禅叹息的问道,“感觉如何,有没有别处不舒服的地方?” 他这般问着,手指却点了点夏蝉胸口处。 夏蝉当即会意,明白南宫禅问的是那处忽然消失的伤口。想着伤口被转移到了另一个“夏蝉”的身上,她自然是身上的伤势全无了。也不用再担忧了。 只是可怜了另一个“夏蝉”,无缘无故的替她承受着伤势。 夏蝉摇头,“只是受了凉,起了烧。我已经吃了药,只要熬过七天,应该就能痊愈了。” “为何是七天?”南宫禅反问。 这个感冒七天便能自愈的事情,夏蝉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南宫禅。她想了想,便道,“我小时候身子弱,一受凉便会得风寒,每次都是七天便能康复的。” 南宫禅听她这番解释,有些新奇,还是轻笑道,“那就好,说不定你现在长大了,不过三五日便能活蹦乱跳了。” 宠溺之意溢于言表,夏蝉拉着他的手,枕在她的脸边。 “事情都办好了?外面可是天黑,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该是早点回去休息才是。” 南宫禅也不避讳穆子源,正好说来叫穆子源听听,好叫他知道,夏蝉虽然被赐给南宫云义,可还是他心尖上的人,叫穆家人不要轻慢了夏蝉,“担忧你,如何睡得下。” 穆子源听到后果然心道宣王还真是真性情,比起虚伪的南宫云义要直白多了。只是他这样,同为男子看来,宣王是多情多义,可作为兄长,穆子源不免为了他的妹妹穆飞雪担忧。 有夏蝉在,就怕宣王将来悔婚,不肯迎娶穆飞雪为侧妃。 第156章 一见倾心 即使宣王想要享齐人之福,穆子源也担心穆飞雪嫁给宣王以后,宣王只宠爱夏蝉,而冷落了穆飞雪。 南宫禅和夏蝉握着手情意绵绵,穆子源却不肯出去,给他们两人单独相处。 这是丞相府,又是穆家,南宫禅和夏蝉再怎么厚脸皮,也不好意思把穆子源这个主人请出去。 夏蝉有许多事情要告诉南宫禅,尤其是想跟他说一说爹爹夏铭被南宫彦和南宫云义诬陷的事情。可在南宫禅的询问下,夏蝉不愿让不相干的穆子源听到,便隐瞒了此事,只照着她对穆子源所说的,照着又跟南宫禅说了一遍。 夏蝉想着,今日没机会告诉南宫禅,等明天再见到南宫禅,与他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再把爹爹被诬陷,以及南宫彦如何死在南宫云义手里的实情告诉他。 夏蝉无心隐瞒南宫禅,可南宫禅却对夏蝉隐瞒了皇帝为他们分别赐婚的事情。 夏蝉还在养病,而他暂时也没想到应对赐婚的对策。 南宫禅叮嘱夏蝉好生养病,等改日他再寻个好时机来看她。 “改天?你能不能明天就来?” 夏蝉拉着南宫禅的手,着急的问道。 可在南宫禅和穆子源看来,夏蝉是不舍得南宫禅。 南宫禅心里一暖,夏蝉生病时只想要他,就像他今日只想把心事告诉夏蝉一样,彼此都对对方有了依赖。 “好。我明天就来看你。”南宫禅承诺道。 穆子源的面色却不大好。 可夏蝉的心里却是着急想要告诉南宫禅真相,想求南宫禅帮她查清爹爹夏铭被诬陷一事。 为夏蝉盖好被子,南宫禅才留恋的带着穆子源出了屋。 “皇上赐婚的事情先不要告诉她。” 南宫禅叮嘱穆子源道,他希望这件事由他自己亲口告诉夏蝉,而不是通过别人的口。可他还没有想好,等他有了应对之策,他再来跟她说。 穆子源心里不悦,却只能应承。背着南宫禅,后头朝着房中的夏蝉望了一眼,沉思片刻才跟上南宫禅的脚步。 南宫禅在夏蝉房中停留的时间并不久,然而穆家上下皆知宣王到来的消息。尤其是穆飞雪,在得知父亲穆丞相有意将她嫁给宣王的时候,她也对这位被皇帝刚认回的皇子有些兴趣。 她作为长乐城第一才女,也须得有才有貌有身份的男儿才配得上她。放眼整个长乐城,除了皇子,没有更能匹配她身份的男儿了。 可这些皇子也有高低之分。 之前宸王的身份倒是合适,就是没什么主见,样样事情都由着凌王替他做主。之前还听说,宸王南宫云义功课没做好,害怕皇上责罚,由着凌王南宫彦帮他蒙混过关。 那倒也没什么,他毕竟是个皇子,不需要他亲自去做,便有人都帮他办了。而且那个时候大家都以为皇位是他的,便是他不学无术,也不会影响到他继位。 可惜宸王和姑姑穆皇后不合,不光是姑姑不会同意她嫁给宸王,便是连穆家上下也不同意这门亲事,她便只能作罢。 她对姑姑穆皇后抚养的誉王倒是有些好感,可惜,誉王出身太低,不过是皇上一个籍籍无名的妃子所生,若非姑姑穆皇后抚养,也未必能有誉王的封号。 反观这些皇子,要么是她看不上,要么就是不合适婚嫁。 即使是长乐城才貌双全的才女穆飞雪,也已经开始着急了她的婚姻大事。 这位新封的宣王,让她异常的好奇。 南宫禅虽然借口是来询问穆飞雪对这桩婚事是否满意,可心底里却没想要见那穆飞雪。 他见过夏蝉以后,打算拜会一下穆丞相,好歹来了,也得见见穆家家主再离开,以显礼貌。 可穆飞雪听闻宣王来了,便兴冲冲的起身打扮,想去前厅一见宣王真容。来到前厅却听到穆丞相叹息,说宣王来了府中,竟直接去了客房。 至于去客房见谁,穆家众人心知肚明。毕竟穆子源今日派人送来府中一个女子,说是宣王的人,叫穆家好生招待。 穆飞雪顿时不乐意,心道这位宣王还真是风流多情,必然是个与南宫云义一般的草包。 “父亲,女儿便不再此等候了,我先回房休息去了。” 穆丞相道,“难得宣王来府中,有机会与他一件,你不如多等些时辰。” 穆飞雪心道,看在他是皇上的儿子,且等一等,若真是个草包,以后便也对他如南宫云义那般,敬而远之。 小厮跑来禀报,宣王就要来到前厅。前厅的穆丞相穆夫人,以及穆老夫人和穆丞相长子穆新宇都齐齐的起身,往前厅外迎接宣王。 穆飞雪见状,也只得懒洋洋的站起身来。 众人等在前厅外,宣王听说穆府众人半夜起来都在等着他,顿时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便疾步朝着前厅来见穆家众人。 远远的见到英姿翩翩的宣王,穆飞雪呼吸一滞,感觉夜晚的穆府前院,忽然被这一位气宇轩昂面若冠玉的宣王点亮。什么灯火通明夜明珠耀眼,都不如一位宣王显得明亮。 就连穆府其他人与宣王见礼,穆飞雪也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被宣王轻轻一瞥,她才后知后觉的对宣王报以娇羞的施礼。 “穆丞相客气了,是本王打扰了。” 南宫禅本是觉得这么晚了来打扰,有些不好意思,与穆丞相客套两句便要离开。可没想到,竟惊扰了穆家上下全都起身来前厅相见。 本想跟穆丞相说上两句话便走,可如今却只好坐下来与穆家等人寒暄。 可在他与穆丞相,穆老夫人答话的时候,一双眼睛好像从一开始就一直停留在他身上,看的南宫禅有些反感。 这双眼睛的主人,南宫禅不用仔细去找,也清楚肯定是穆家那位传闻中才貌双全的穆飞雪。就在刚才,穆家众人向他施礼时,就是这穆飞雪故意慢了众人一步,叫他独独特别注意到她,还真是有些心机,令南宫禅心生不喜。 这样有心机的女子若是他的府中,将来后院肯定会不得安稳。身边的女子自然是得像夏蝉一般,既贴心懂事,又简单有趣,才能保后宅安宁。 第157章 独占宣王 与穆家众人寒暄的南宫禅,也没打算将他父皇提议赐婚一事告知穆家上下。 南宫禅陪坐了一会,见时机差不多了,他才起身与穆家众人道别。 穆家自然是不敢轻慢了这位新宣王,直把宣王送出府,看着南宫禅骑马离开。 穆丞相感慨道,“宣王虽然刚回到都城,可却以我多年识人的眼光来看,宣王必然会成为这一代的佼佼者。” 穆老夫人虽然不喜穆丞相,可也说道,“老身看宣王也是不错,长相出众有礼有节,比起年前见到的宸王要好上不少。” 穆夫人提醒穆老夫人道,“宸王都已经是老黄历了,从今儿起就没有宸王了,只有宣王和小凌王。” 穆老夫人还是感慨道,“管是宸王也好,宣王和小凌王也罢,都与老身,与咱们穆家没多大关系。” 穆子源早把妹妹飞雪看向宣王的绵绵情意看在眼中,自知妹妹这是对宣王一见倾心了。难得飞雪如此不避讳的爱上一个人,见穆老夫人这般说,在父亲穆丞相还没开口前,他先上前禀告穆丞相。 “父亲,皇上今日提议,要将飞雪赐婚给宣王当侧妃。” 穆飞雪先惊喜后遗憾,怎么只是侧妃? 穆丞相也和穆飞雪一样,在穆夫人兴高采烈的说道,“我穆家又要出一位皇妃了”时,穆丞相却冷冷的浇了穆夫人一盆冷水。 “皇妃,看来也只是皇上一人的想法,我们穆府一厢情愿罢了!” 穆夫人一顿,问道,“相爷怎么这么说,难道相爷不愿飞雪嫁给宣王吗?” 穆子源却是懂得父亲所言之意,他道,“父亲大概是觉得宣王未必愿意迎娶飞雪。” 穆夫人看了眼自己如花似玉的宝贝女人道,“飞雪这般出众,难道宣王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觉得咱们飞雪配不上他吗?不过刚刚宣王见了咱们飞雪,也该是见识了咱们飞雪的才貌。” “见识了又如何!”穆丞相有些不悦道,“他今日都到了府中,也知道皇上有意赐婚飞雪嫁给他,可他既没有提前告知我们穆府,还直接去了客房。可见宣王的心中并不大乐意迎娶飞雪的。而且估计是见着了飞雪,也没有改变宣王的看法。” 穆夫人当即着急道,“那——那可如何是好?” 穆老夫人闻言,却充耳不闻,让伺候的奴婢带着她回去继续休息。“折腾了半天,老身这把老骨头快要吃不消了,老身先回去休息了。” 虽不是亲娘,穆丞相还是领着穆夫人等小辈恭送穆老夫人离开。 这位穆老夫人是穆皇后的亲生母亲,却不是他的,他即使对穆老夫人不满,也不敢有任何表面上的反应。 待穆老夫人离开后,穆丞相这才对着同样担忧的穆飞雪道,“为父见你是喜欢了宣王?” 他是肯定,自家的女儿眼珠子都快长在了宣王的身上,肯定是对宣王一眼相中了。 穆飞雪也不避讳,在父母兄长面前,直接承认对宣王的欢喜。只听得她娇羞道,“飞雪一眼便觉得宣王是女儿此生能托付之人。” 欲嫁之心急切,穆丞相怎不会为女儿思量。他道,“既然你也愿意嫁给宣王,皇上也愿意赐婚,那便嫁给宣王。先当个侧妃也无妨,总归没有哪家的女子将来入了宣王府能越过你去。” 穆飞雪欢喜,她就知道,她想要的父亲一定会帮她。 即使只是宣王侧妃,她也有信心将来宣王只宠爱她一个。 可穆夫人却提醒道,“那客房的那位该如何?” 她所说的便是在穆府客房中养病的夏蝉。 经过穆夫人的提醒,穆飞雪也好奇那位被称为宣王的人,又令宣王半夜来探的女子。“她容貌如何?是何身份?” 身份是穆子源早就打听清楚的,他对穆飞雪以及穆丞相穆夫人道,“她名夏蝉,是前户部侍郎夏铭的女儿,夏铭因贪污受贿害得户部亏空被皇帝抄家流放带着一家子去了绵山,夏蝉却是不知怎的被当时还是凌王世子的宣王弄到了身边,带回了长乐城。” 穆府众人一听,身份是明显比不上穆飞雪的,倒也不用担心。 “至于容貌嘛——” 穆子源卖了个关子。 在吸引了众人胃口后,他才缓缓的对着穆飞雪道,“容貌与妹妹你不相上下。” 那容貌,便是他见了,也差点心动,他自觉所言非虚。 穆飞雪原本听到夏蝉的身份后,还有些自持身份,觉得夏蝉即使曾经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如今也是罪臣之后,难以与她相较。 可听到亲兄长说,夏蝉的容貌与她不相上下,她这颗心顿时七上八下,竟有几分担忧起来。 她容貌出众,却是因为母亲是异域公主人,她带着异域面孔的特色,可她就怕夏蝉是地地道道的宣国美女,夏蝉才是宣王喜欢的类型,而不是她这种异域风情的美人。 “她的容貌果真有那么美?” 穆飞雪再次询问,其实不过是想从兄长口中得出一个否定,好安慰她自个。 “怕什么,就算宣王有意于她,可她跟着宣王多时不还是无名无分,怎比得过你是皇上赐婚的侧妃。” 穆丞相这么说,可穆飞雪还是在意夏蝉的容貌,她就怕将来夏蝉恃宠而骄,仗着容貌与她抢宣王。 既然她看中了宣王,若不能得到宣王也就罢了,可皇上都要赐婚她嫁与宣王为侧妃,那么宣王就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她要独占宣王,不能让别的女人横插在她和宣王之间。 穆子源点头,直接打破了穆飞雪的期待。 穆飞雪不服气道,“我去见见她,看她是不是真的和二哥你说的那么美。” 穆丞相出口阻止道,“这么晚了过去,也不怕惊扰了客人。就算你急着见她,也得注意自己的言行,别叫别人影响到你的修养,更何况宣王随时回来再探她,你还是别叫人家在宣王面前说出什么不好来。” 穆子源上前道,“父亲,刚好我有事要告诉夏蝉姑娘,正好让飞雪在屋外一瞧。” 穆丞相不建议儿子半夜去宣王女人的房间,便问道,“何事?” 第158章 有心拆散 穆子源便把皇上有意将夏蝉赐婚给小凌王南宫云义一事告知穆丞相,也给有些担忧的妹妹飞雪赔了个不是。 穆夫人这才笑道,“子源,你该早点说,你看你把飞雪给吓得。” 穆飞雪着实白担忧了一场,她听闻穆子源所言,这才松了一口气,“就是,二哥该是早点告诉我们,那夏蝉被赐婚给了小凌王。不过此事,宣王难道不知吗?” “他如何不知,皇上赐婚你与他二人,以及赐婚夏蝉和南宫云义,他皆是在场,只是他不认同罢了。” 穆子源说南宫禅不认同皇帝的赐婚,只是怕伤了自家妹妹的心,没敢告诉妹妹,宣王是当场反对的。 “那我便没必要再去见她。” 穆飞雪高傲的抬起头,看来宣王只能是属于她一个人的。 穆子源笑道,“飞雪你也会担心?我以为飞雪你这长乐城第一才女,必然对宣王是胜券在握的。” 虽然的打趣自家妹妹,可穆子源到底还是更在意穆飞雪和宣王的婚事能否顺利。 穆子源也知道,穆家虽然出了一位皇后不假,可这位皇后姑姑,却是和他父亲并非一母同胞,和他父亲之间有芥蒂不说,更是不曾有后。 没有子嗣的皇后,于穆家却是没有任何益处。穆家位极人臣,想要再往上走,便是他这一辈人中再出一个拔尖的。 若非飞雪嫁给宣王,再加上他成为宣王身边的左膀右臂,那么穆家几十年内定然不会衰败。 穆飞雪知道自家兄长打趣她,便耍了小性子没跟穆子源施礼便起身离开。 可是回房的路上,穆飞雪却想到兄长说的话,宣王原来是没有想要娶她的意思。 一想到今日风度翩翩的宣王,穆飞雪竟有了好奇心,想去见一见,看那夏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叫宣王这样的人物迷了眼。 穆子源在穆飞雪走后,对穆丞相道,“父亲,若想宣王顺利迎娶飞雪,夏蝉必然是个隐患,儿子想要去告诉她赐婚一事,也好叫她早点死心,免得她和宣王的事情发展到我们不能控制的地步。” 穆丞相有他的顾忌,“宣王不肯提起赐婚的事情,就怕他也没跟那个夏蝉说过,若是消息从我们这里走漏,就怕宣王知道后怪罪我们穆家。” 穆子源道,“父亲不必为难,宣王临走之前也叮嘱儿子不要将赐婚一事告诉夏蝉,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再说皇上说了明日早朝便要宣布此事,到时候知道的就不止我们穆家一家。” 穆丞相道,“你既然有了主意,便去办吧,别做的太难堪,叫夏蝉闹起来,更不能惹恼了宣王。” “父亲放心。” 穆子源临走之前瞧了一眼全程都没有吭过声的长兄穆新宇,这位穆府的庶长子,若是不说话,便无人会留意他。 唯独穆子源,对这位同父异母的兄长极其注意。他的一举一动,一个眼神,都被穆子源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这位兄长不同于别人,他的生母乃是穆家的孙姨娘,而这孙姨娘却是从小就伺候在穆夫人身边,陪嫁到穆府来的穆夫人的侍女。 可穆夫人还未有身孕之前,这个陪嫁的侍女却上了男主人的床,先为男主人怀了孩子。 事后这侍女机灵的主动跪地认错,穆夫人也是个好说话的,便饶恕了她。从此陪嫁侍女变成了孙姨娘。 穆子源之所以盯着这位孙姨娘所生的庶长兄长不放,不是因为这位兄长和他的姨娘做错了什么。 相反,自打孙姨娘诞下穆家第一个孩子后,她便一心扑在自己的儿子身上,不仅不再主动伺候穆丞相,也不再过问穆家大小事情,母子俩就像是穆家的隐形人。 可却也不是无人问津,偏偏就是因为这样,穆子源才会觉得孙姨娘和穆新宇这母子俩怪异。 世上哪里有这般与世无争的人,即使有,那也只是在山水之间。在这宅门里,想尽办法将自己变成不被人注意的人,那肯定是心存异心,有所企图。 想着孙姨娘和兄长的事情,转眼间穆子源便来到了夏蝉的房门外。 夜深人静,客房的门外无人看守,虽然女子在内,穆子源还是做了很不绅士的行为,敲响门,惊扰起夏蝉和屋内守夜的奴婢。 奴婢出来,见是穆子源,便回身转告夏蝉,“是二公子,说是有要事告与姑娘知晓。” 难道是南宫禅的事? 夏蝉迷迷糊糊的,虽在病中,很想痛痛快快的睡一觉不愿被打扰,可念在是为了南宫禅而来,又是他穆家的地方,便只得起身穿衣,请穆子源进来。 “这么晚还打扰姑娘,子源在这里先跟姑娘赔个不是。” 的确,夏蝉心道,若是这大半夜里跑过来打扰我,又说不出个重要的事情来,日后见你一次便怼你一回,绝不口软心软。 穆子源瞧着夏蝉呵欠连连,并不像别的闺阁里的小姐那般避讳他。便觉得有趣极了,他还是头一回瞧见一位姑娘这般不在意形象的。 可惜了,她是宣王看上的人,又是即将要嫁给南宫云义当侧妃。 否则——穆子源抬手,想从精神略微萎靡的夏蝉手中接过茶盏,可发现接了个空,夏蝉竟不是给他倒得茶,而是自顾自的喝着。穆子源失神一笑,假装抬抬手整理整理衣袖。 夏蝉高烧,此时头昏又感到口渴,见到桌上有茶水,也不管是冷的温的,倒了一杯就大口的喝了起来。 幸好,她抬手用衣袖擦擦嘴,茶水还是温的,穆家的奴婢看来蛮尽心的。以后她若是有了奴婢,也要把身边伺候的奴婢调教的这般体贴。 思绪有些飘远,见穆子源噙着笑看她,夏蝉这才回过神来,问道,“穆公子大半夜的不睡来找我何事?” 可能察觉到了自己的态度不够好,夏蝉灵机一动,半真半假道,“不会是今日我欠了穆公子的饭钱,衣服钱,车马钱和住宿钱都没与穆公子结清,所以穆公子睡不着吧?” 第159章 她的选择 穆子源愣了一瞬,继而失笑道,“姑娘果然善解人意,可我却没想急着与姑娘结清,等姑娘以后不需要在下了,可以再跟在下把账结一结。” 他的意思,都是在长乐城,也都是在一个圈子里,将来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总归有相互帮助利用的时候,夏蝉若是嫁给南宫云义,他和南宫云义所图的都是大是大非,谁会在这种小事上斤斤计较。 再说了,他穆子源也不在意这丁点的损失,好歹是用在了美人的身上,他觉得夏蝉今日给他带来的欢喜,也值得这点付出。 可夏蝉却是不愿欠着穆子源的,她没想过将来还有用得到穆子源的地方,也不愿和穆子源来往密切,免得南宫禅不满。 如今是生病了,南宫禅也叫她好好的留在穆府养病,她便听从南宫禅的,安心的留在这里,等着南宫禅日后来安顿她。 “穆公子既然不是来催债的,还请有话快说,这大晚上的毕竟不太方便。” 语气带着不满,穆子源也察觉到了,赔笑道,“自然是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才敢来打扰姑娘休息。” 夏蝉抬眼,见穆子源一直盯着她唇边的茶盏,想着她自个喝着茶叫穆子源看着,即使人家才是主人,自己是客,可叫主人看着客人喝茶也总归不太好。 她便放下自己的茶盏,为穆子源也倒了一丁点。 确实只有一丁点,有没有一口,夏蝉就不知道了。 反正她并非真心想要邀请穆子源饮茶,只是怕自己独饮太过尴尬罢了。略微意思意思,免得穆子源也尴尬。 至于穆子源喝不喝,夏蝉心想这大晚上,他应该不会想要喝吧。 可没想到,穆子源竟真的端起茶盏想要饮夏蝉为他倒得茶水。可竟然喝了个空,杯中之水连一口都不到。 在他抬头看向夏蝉的瞬间,夏蝉忙心虚的低下头,假装不知情的把脑袋垂的低低的。谁知道这家伙半夜也有喝茶的毛病! 瞧着夏蝉心虚又时不时偷瞄他的机灵小模样,穆子源又一次觉得有趣。他没想要喝茶,就是看她一口一口的喝着,那急切的模样,高烧后通红的嘴唇,叫他看了略有些心痒,竟连自己想要说什么都忘记了。 好在她即使为他倒了杯茶水,叫他缓解了心里的尴尬。 可没想到,她竟不是诚心想要请他喝茶。 不过他不介意,相反他觉得她很有趣,有趣的可爱。 怪不得宣王不仅看上了她,还对她这般关心。若是换了他是她的男人,他估计也能被她迷得暂时忘了理智,沉溺在她的闺房乐趣里。 穆子源甚至很想知道,宣王和夏蝉到底有了多亲近的关系。 不过他不急于一时的好奇,明日大夫会继续来为夏蝉看诊,到时候便能解惑。 穆子源也不再提茶水之事,放下茶盏,这次直截了当的对夏蝉说出赐婚一事。 若是再不说,他怕他今日便要迷了心智。 穆子源还是尽量的斟酌着用词,免得对夏蝉打击过大。即使他有意拆散夏蝉的好事,却不想夏蝉为此受到太大的打击。 “宣王叮嘱在下,叫在下不要告知姑娘知晓。” 他先是这么说,令夏蝉顿时警惕起来。南宫禅要穆子源隐瞒她的事,必然是与她有关。 穆子源紧紧的盯着夏蝉的反应,见她果真感兴趣,便继续道出,“唉~在下觉得与姑娘有缘,见姑娘痴心于宣王,不忍姑娘一直被蒙在鼓中,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告知姑娘,好叫姑娘早早的想个应对之策。” 虚心假意,可夏蝉却一时信了。 穆子源略作为难道,“皇上他今日——他今日给你和宣王殿下分别赐了婚。” 夏蝉一喜,南宫禅这是告诉他父皇,他要求娶她,所以他父皇答应了,才赐婚他们的吗? 穆子源确实坏,用了之前作弄穆飞雪的法子,说一半留一半,他叫穆飞雪担忧,却给了穆飞雪一个好结果。 可他对夏蝉,却是叫夏蝉先欢喜后悲伤。 “唉~可惜,你若是赐婚给宣王,那才是两厢情愿。可如今,皇上却把你赐给了小凌王南宫云义,当他的侧妃。” 哐当——! 茶盏没有放稳,直接跌落滚到了桌下,夏蝉的脚上腿上也溅到了茶水。一旁伺候的奴婢赶紧上前为夏蝉擦拭,好在杯中的水被夏蝉喝的差不多了,并没有多少。 夏蝉惊的说不出话来,她甚至是觉得胸口也有些闷,好像又是有些痛。莫非她这感冒严重了! 她心道,穆府的大夫医术一点都不高明,连这种小感冒都治不好,还不如现世中的两粒泰诺管用。 “他——同意了?” 颤巍巍的声音发出,连夏蝉都不敢相信,这嘶哑又颤抖的声音是她的。 穆子源一直盯着夏蝉的反应不放,果然夏蝉失手又失魂,全然不顾身上被打翻的茶水,照旧呆滞的坐在凳子上,任凭奴婢伺候也无动于衷。 看来她对宣王是真心实意的。 宣王能得到如此真感情,也真是他的好运气。 夏蝉已然受到这般大的打击,穆子源没再想欺瞒她,直言道,“宣王不肯,可皇上的圣谕没人可以违抗,即使是宣王也不行。而且,皇上提出的条件,令宣王也很难选择。” “什么条件?”夏蝉急切的问道,她很想知道,他有多在乎她。 在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她不止是喜欢他,喜欢他的容貌和非凡的气质,喜欢和他在一起。原来对他的喜欢已经有点深了。 穆子源便把皇上承诺,若夏蝉嫁给南宫云义,便在他们大婚那日赦免夏铭一家的前因后果告与夏蝉知晓,却唯独没说将穆飞雪赐婚给宣王当侧妃一事。 “皇上让宣王为你做选择,宣王便选了成全你和小凌王南宫云义。” 夏蝉苦笑,他哪里需要他成全! 自打能进入梦境以后,她便要想着离开异世,回到属于她的现世中去,哪里还会想要在异世嫁人。更何况,认识南宫禅以后,也就只有南宫禅能让她想一想,要不要留在异世嫁给南宫禅。 要她选,她当然是选择不嫁南宫云义了! 第160章 面热心冷 如今她的目标就是留在南宫禅身边,与他谈一场小恋爱,等她找到了回到现世的方法,她就拍拍屁股走人。哪里会想要嫁人,还是嫁给南宫云义! 她爹爹夏铭可是被南宫彦和南宫云义诬陷的。 既然是被诬陷的,就不需要赦免。 赦免虽然只需要皇帝的一句话,可只要找到爹爹被诬陷的证据,证明爹爹的清白的,替爹爹平反才是最好的结果。 她想要爹爹堂堂正正的活着,不要他将来被人指指点点。 所以她想要拜托南宫禅帮她,利用他现在宣王的身份,帮她找到爹爹被诬陷的证据应该。 夏蝉原以为这件事对南宫禅来说应该不难,可南宫禅轻易的就替她做了决定,令夏蝉对寻找证据一事感到忧心。 通过他人之口说出来的话,未必就能准确。夏蝉还是想当面问一问南宫禅真正的想法,到时候再把爹爹被诬陷一事告诉他。 若那个时候,他还坚持让她嫁给南宫云义,那么她与他之间,也只能从此了断了。 今日梦境中遇到另一个“夏蝉”,二人已经寻找到了顺利进入梦境的法门。只要多加练习,夏蝉相信她很快便能通过梦境这个纽带,和另一个“夏蝉”换回灵魂。 只是想在还有一个令夏蝉更大担忧的问题,那就是另一个“夏蝉”根本就没有想要换回来的打算。 不过夏蝉有她自己的主意,她想着等替爹爹找到证据平反后,爹爹若是能恢复官职,或许能改变另一个“夏蝉”的想法,能全服她换回灵魂也未必不可。 若她实在不肯,也只能令想别的办法。 穆子源爱权利,爱美食,可对于女子,他还是头一回对别人的女人生出怜惜之意。 夏蝉垂头不语,时而蹙眉,时而愁容满面,时而释然。 她这是想通了吗? 穆子源很好奇夏蝉的心里到底是如何想法。 “夏姑娘?” 夏蝉闻声抬头,他怎么还在这里! “穆公子,时候不早了,您还是早点回去休息吧。” 这是在对他下逐客令了。穆子源会心一笑,“好。我这就回去,夏姑娘也早点休息,若是有什么需要,只管派下人前来告诉我。” 夏蝉哪里有心思理会他,她想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就连穆子源起身,她都没有在意,更别说穆子源等待的眼神盯了她看了那么久,她是丝毫都没有察觉。 直到穆子源轻叹一声,自个转身离开,招手把夏蝉屋中的奴婢唤出去。 吩咐道,“看好夏蝉姑娘,她若是有什么异样,只管早点告知我,我若不在,便去告诉丞相。还有,她想要什么,便让管家给她什么,若是遇到为难的,还是先来问过我。” “奴婢记下了。” 又回头望了一眼屋内,没看到她的身影,穆子源还是快步的离开了。 明日早朝有不少事,他也得早点回去休息,早早起来等着父亲带回来的好消息。 只要明日圣旨下,飞雪便是宣王的侧妃,他们穆家便是宣王一党了。他得提前做好准备。既然认定了追随宣王,便只能胜不能输。 夏蝉接二连三的被南宫禅和穆子源打扰了好梦,待穆子源走后,她又睡到了床上,可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穆子源所说的那些话。 南宫禅竟然为她选了南宫云义,可他若是不在意她,就不会这么晚了还来关心她。 夏蝉觉得南宫禅心里应该是有她的。 可当她意识到,除了南宫禅,她不愿再和别的男人有任何的关系时,她被自己的意识吓了一跳。 “难道我真的爱上南宫禅,对他不舍了吗?与他不过才相处几个月而已。” 原本只是见南宫禅长相出众,想要撩拨他一下,作一对男女朋友处处,可她怎么会生出非南宫禅不嫁的念头呢! 不好,不可以! 夏蝉拍了拍高烧不退的脸,想要自己清醒一点。 也许是生病发烧脑子烧糊涂了,她最想要的就是回到现世中去,南宫禅对她而言不过是个过客而已。 就算迷恋南宫禅绝色的容貌,她也不能被美色所误,忘记了自己的初衷。 况且异世留不得,这里与她的想法节节不入,就连婚姻大事,都与她所受到的思想不同。 她虽然保守,可却也接受不了异世中可以纳妾的操作。 留不得,这里不是她的天地。 她必须得回到现世去,而且现世还有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她的现代化的房间,和一房间美美的露腿衣服,漂亮的珠宝首饰,还有电影蛋糕这些异世无法实现的东西在等着她。 夏蝉越是想着现世中许多异世找不到的东西,便越是想要回到现世中去,恨不得现在就能当场回去,把这四年来的缺失好好的补偿回来。 越是渴望,她越是抓心挠肺的睡不着觉。 这一夜算是没睡个安稳觉,一直到了外面天色大亮,侍女见她睁着眼睛,想去为她打水洗漱,转身出去带了热水回来,却发现夏蝉又睡着了。 “这怎么还在睡?” “好像是刚睡着,昨夜二公子来过一趟。” “昨天那位听说是皇上的儿子,新封的宣王,宣王和她看起来很亲密,我还以为她是宣王的女人,你说二公子来是做什么?” “嘘~你不想活了。二公子来自然是有二公子的事情,咱们当奴婢的只要伺候好她就是,你小心被二公子听到,把你处置了,他可不会对咱们这些奴婢怜香惜玉的。” “嘿嘿~你想要二公子对你怜香惜玉?莫不是你看上二公子了?” “二公子玉树临风,府中哪个婢女不喜欢他,我不过也和她们一样,却从未奢望过。” “我看你还是别想了,二公子为人面热心冷,比三小姐还要心狠,他们都不是咱们能招惹的起的。” “我不会多想,倒是你,今个怎么这么晚才来伺候?你可别以为她只是个客人,就怠慢了。万一叫二公子知道了,定然要责罚的。” “嘘~我是被三小姐叫去了。” “三小姐?她一大早唤你过去所谓何事?” 伺候夏蝉的两个婢女向屋中瞥了一眼,悄摸摸的走到了院子角落,窃窃私语的说着秘密。 第161章 越病越重 只能院子角落的其中一个婢女道,“没想到三小姐要嫁给宣王的。” 另一个接着道,“可不是么,所以一大清早便唤我过去,询问这位的容貌和脾性,我也不好隐瞒三小姐不是,便都一一告诉了三小姐,哪里想得到,三小姐这般狠心。” “她是主子,咱们俩是奴婢,只得照做了。” 二人又往屋内瞧了瞧,见屋中没有任何的反应。 之前伺候了夏蝉一夜的婢女道,“这位姑娘也是个命苦的,昨夜二公子还告诉她,皇上要将她赐婚给小凌王,亏我还觉得未必不是件好事。” “她再可怜,也有人疼着。像你我这样的,除了那些腌臜的外院小厮,可曾有人高看过我们一眼。你就别为不相干的人瞎操心担忧了。你快回去休息,这里我看顾着。” “好吧。”这位婢女面带同情的离开,只留下另一个带着讥笑等着屋内的夏蝉起身。 三小姐可是承诺过,若是她办成此事,很快就可以还她自由身,让大公子将她收了房。 虽说她也欢喜的是二公子,可若是能成为大公子的妾室,也算是府中的半个主子了,她自然也是愿意的。 不过是个不相干的外人,反正死活与她没甚关系。再说了,三小姐说过,事情由她担着,她一个奴婢又有什么可怕的。 夏蝉这一觉竟睡到了快下午,深秋的阳光难得像今日这般高照,夏蝉被一束光亮打在脸上,她还未睁眼,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睡了一觉,烧终于退了。也不知道大夫何时来。 她睁开眼睛,便听到有个声音想起,“醒来啦?” 细看之下,原来是今日的婢女换了,还是昨日那个看起来顺眼许多。 不过她是客人,没有挑剔的余地。让婢女伺候着她起身穿衣洗漱,待用过了饭。 夏蝉问道,“大夫何时来?” 昨个大夫说过,今日会再来为她看诊,这都已经下午了,她还未见到大夫,以为是她睡着错过了。 那婢女得了穆飞雪的叮嘱,不敢明面上对夏蝉大意,她噙着假笑上前回话道,“恐怕大夫有事耽搁了,奴婢这就去再催上一催。” “嗯,有劳你了。” 这个没昨夜守着她的那个好说话,夏蝉不免对她客套道。 那婢女得了夏蝉的道谢,竟有些沾沾自喜,觉得她即将成为穆府的半个主子,更是有些眼高于顶了。 不免对夏蝉说话中带着几分得意,“就算我现在去催,大夫也不知道何时能来,你不如先把药喝了。这药可是我亲自煎的。” “你煎的药?”夏蝉疑惑了,穆府的下人还真是多才多艺,莫非也都懂医术。昨个大夫还跟她说,今日的药要看了她的病症后再改,今儿她还没看诊呢,就已经熬好了药。 “是啊,姑娘有什么顾虑吗?”那婢女问道,面露无状。 夏蝉心道果然人和人是不一样的,同是穆府的下人,也是有高低差别。 不过穆家应该不会害她,更不会任由下人随意为她煎药,想必是大夫提前准备的。 这么想着,夏蝉便接过来婢女递送来的药汤。 乌漆嘛黑的,似乎比昨天的看起来还要黑。 夏蝉心想,莫非是已经换了药方? 她微微抿上一口,竟是凉的。 “这药怎么是凉的?”夏蝉脱口问道。 可那名婢女却回答她,“婢女等了您好久,您就是不起,这药可经不起反复的熬煮,您还是快点喝下,喝了病才能早点好。” 可这药汤是冷的。夏蝉心想,不是她矫情,她是因受凉才生病的,这冷的汤药喝下去难道真的会对她身体有益? 不过夏蝉刚刚抿的一口也发现,这药汤味道变了,变得更苦了。 良药苦口利于病,夏蝉很想早点康复,免得自己变成累赘。只待身体恢复了,她便离开穆府,省的叫人嫌弃。 待离开后,她可以先找家客栈住着,等问清了南宫禅的意思,她再做决定。是离开都城,还是留下,就看南宫禅给她的答复了。 见侍女不愿为她热药,夏蝉忍了忍,还是将一碗汤药全都喝了个干净。 “姑娘这样就好,你好,我们也好。” 那婢女笑着接过空药碗,带着笑意离开房中。 别人家的奴婢,夏蝉也不好问她去哪里。想叫她准备一些热水来,可寄人篱下也是有些不好意思。 想喝些水冲淡口中的苦药味,可水壶中还是昨夜的水,早已冰冷。 夏蝉刚喝了冷的药汤,不愿再喝冷茶水刺激肠胃。 她觉得喝了药有些喉咙发痒,想坐到窗边晒晒太阳,发现越晒越是头晕的厉害。 她干脆又回到床上,那床铺自打她起床后还没有整理过。 夏蝉心道这个婢女还真是懒散,还不如她自个勤快。等她病好了,还是早点离开穆府的好。吃人嘴短那人手软,她可不想欠穆府的太多,免得将来还不起。 可夏蝉这一睡,竟是到了天黑也没有醒来的意思。 昨夜答应了她要来看望她的南宫禅,今日也被皇上和许多事务缠身,而无法找到理由出宫来见她。 南宫禅以为夏蝉寄住在穆府,即使穆府的人因为皇上将穆飞雪赐婚给他而对夏蝉冷眼相待,最起码夏蝉不会受到性命的威胁。穆府肯定还会顾忌着他,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夏蝉。 更何况今日见到穆子源,南宫禅对穆子源是千叮咛万嘱咐,叫穆子源一定要替他照顾好夏蝉。 穆子源当时可是答应的十分爽快。 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夏蝉刚入夜便又高烧不退。 直到穆子源得到消息的时候,夏蝉已经病得全身开始抽搐。 “怎么回事?昨夜她还不是没什么大碍!怎么越来越严重了!大夫呢?今日大夫可来过,他怎么说?” 两个伺候的婢女跪在地上不敢吭声,她们知道夏蝉为何忽然高烧不退病情变得严重,只是她们不敢说出真相。 在穆子源的逼问下,今日伺候夏蝉的婢女才小声又颤抖不的说道,“二公子您还是问一问三小姐吧。” 穆子源当场愣住,有个意识在脑海中闪过,他当即一颤,声音清冷的何止婢女,“和三小姐什么关系!” 第162章 不肯悔悟 面上虽然呵斥婢女,可夏蝉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加上婢女提起穆飞雪,穆子源的心里当即有了猜测。 他令两个婢女好生伺候夏蝉,让人赶紧为夏蝉找个大夫过来,他则快步的去了穆飞雪的院子。 皇上早朝赐婚的圣旨,早就传遍了长乐城和丞相府。穆飞雪一早得到穆丞相带回来的赐婚宣王和她的圣旨,早已欢快的开始准备起了她的嫁妆。 “小姐,离您出嫁还早着呢,咱们时间来得及的。” 穆飞雪心急的收拾着房中的东西,伺候的四个婢女也无法满足她的指挥,她急的自己亲自动手,却是弄得是手忙脚乱,婢女不免好心提醒她。 啪~ 重重的一巴掌直接扇在了婢女的脸上,穆子源刚到穆飞雪的院子,便听到屋穆飞雪训斥婢女的声音。 “贱婢!本小姐做事岂容你置喙!” “奴婢错了,三小姐饶恕奴婢吧~三小姐~不要啊~三小姐,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啊~~” 穆子源在院子里听不下去了,若是平时,他定然不会阻止穆飞雪的行为。她骄纵惯了,自打她的生母去世后,穆家主母也就是穆子源的母亲便把她保养在身边,当做亲生的照顾。 同样都是穆丞相的血脉,可三兄妹的性子却是天差地别。长子乃是庶子,随了他生母孙姨娘的脾性,看起来软弱,其实暗藏心机。 而穆飞雪同样也随了她的异族生母,不仅模样带着异域风情,骨子里的脾性更是泼辣狠厉,但她又是看起来谦谦君子的穆丞相的女儿,所以在穆丞相的教导下,尚且能对外维持一个闺阁中秀外慧中的大家闺秀形象。 但是在她自个的屋中,她向来有恃无恐,对待屋中伺候她的下人奴婢的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从来不管下人奴婢们的死活。 在穆飞雪初露娇纵跋扈的态度时,穆丞相多次提醒过她,她倒也约束过自身。可时间不长,随着她在长乐城才名远扬,名声越来越响亮,爱慕她的人越来越多,对她的赞美越来越多后,她更加变得肆无忌惮,连穆丞相的提醒都不再理会。 不过穆飞雪还是在意她自己的名声,在外面还能尚且维护她仪态端庄的形象。 哐当~ 穆子源头一次对妹妹发脾气,一脚踹开穆飞雪的房间。却是呵斥跪在地上求饶的婢女,“滚出去!” 众婢女见状,忙松开地上的婢女,各自藏起手中的细长银簪,不叫穆子源瞧见,急急忙忙拉上地上已经受了刑的婢女一同出了去。 穆飞雪被穆子源吓了一跳,可见来人是穆子源,她当即松了口气,坐在梳妆镜前有恃无恐的轻飘飘问道,“兄长这是怎么了?今天怎么忽然到我的院子来?我可记得,兄长大概也有十年没有来过妹妹这里了。” 言语中的轻慢让穆子源头一回对这位妹妹感到不悦。 穆子源心里清楚穆飞雪的德行,只是她是他的妹妹,之前对妹妹,即使不是一母同胞,他尚且还是爱护的。 可今日,穆飞雪刚被皇上指婚给了宣王当侧妃,她便尾巴翘上了天,连他这个当哥哥的都快要不放在眼里,这叫穆子源心里有些不舒坦。 他为她着想思量,可这个妹妹到底还是愚笨了一些,不懂得她之所以有这么好亲事,还是因为父亲和他这个当哥哥的缘故。 若非父兄为她谋划,难道皇帝仅仅因为她看起来才貌双全就会指婚给宣王吗! 穆子源走进屋中,瞧着地上不小心弄上了斑点鲜血的绒毯冷哼道,“飞雪你今日好神气,得了赐婚的圣旨,惩治了不听话的奴婢,就连皇上赐给小凌王的侧妃都敢下毒手。若叫别人知道,定然觉得穆家的小姐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 下毒手三个字,穆子源咬的极重。 穆飞雪手中的玛瑙梳子当即吓得掉落在梳妆台上,发出闷响声,又把穆飞雪吓了一跳。 她向来做惯了这种害人的行径,不过往日都是对付那些不听话喜欢嚼舌头根子的下人奴婢用的。这也是她第一次对付外人,以为是在自个的家中,应该会像从前一样,人不知鬼不觉的。 可她不知道的是,她做的桩桩件件恶事,都逃不过管家和穆子源的眼睛,只是穆子源宠溺这个妹妹,知道她脾气不好,却很是看重面子,便从未说过她什么。 尸体都是穆飞雪私下里交给穆管家处理的,也叮嘱过穆管家不要告诉任何人,当然也包括她的父亲和兄长。管家自然也不敢对这位小姐有任何的指点,生怕她发起疯了六亲不认。 穆飞雪一直以为,她做的事情神不知鬼不觉,知道她脾性的人,就只有替身边伺候的婢女以及穆管家而已。 穆子源当面说破穆飞雪害人,这无疑是揭穿了她伪装了十七年的假面孔。 什么贤良淑德,什么端庄秀丽,什么才貌双全,一瞬间,穆飞雪只觉得她被穆子源看得透透的,她所有的阴暗面全都暴露在了穆子源的面前。 “二哥!” 穆飞雪紧张到下意识的唤道。 自打她懂事起,二哥这个名字很少唤了。一直以来,她都只换穆子源是兄长,因为她觉得才华横溢的穆府嫡长子才配当她的兄长,至于孙姨娘生的长兄,她宁愿穆府没有这个人。 二哥唤出来,也唤醒了穆飞雪自己。 对啊,他是她的兄长,兄长宠爱她,肯定不会结发她,可会不会告诉父亲就不一定了。 她就怕在她那位丞相父亲面前形象大跌,叫父亲失望后,父亲不会再理会她。 当即跪地,穆飞雪拉着穆子源的衣襟,全然没了刚才的盛气凌人,此时可怜巴巴的求着穆子源,“二哥,不要告诉父亲。” 原来她只怕父亲知道,连一点悔悟都没有。 穆子源道,“父亲只怕早就知道你的行径!” 穆飞雪一听,当即失神的跌坐在地上。她一直都警告婢女和管家,叫他们不要外泄,可这些人到底还是背叛了她。 第163章 命悬一线 穆子源见穆飞雪全然没有悔过的意思,反而是他这位当兄长的替她心急。 以穆飞雪现在这种脾性,将来嫁给宣王后,掌管宣王后院,若再做出这等事来,怕是逃不过宣王的眼睛,那个时候宣王岂会容她! 这可不是父亲的丞相身份,以及他被宣王重用就能保得住飞雪的。 一想到飞雪自个不争气,再任由她妄为,将来可能会给她和家族带来大麻烦,穆子源不免有些后悔之前太过迁就和溺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 可他还是气恼的继续说道,“以前的事情父亲和兄长都可以包容你,府中死几个下人奴婢的,也不算什么大事。可今日这件事,你是闯了大祸,就算父亲和兄长想包庇你,也没法无视。她不仅仅是宣王心上的人,还是皇上赐婚给小凌王的人,将来的凌王府侧妃。” 穆飞雪虽然知道是闯了大祸,可她就是不认错,还狡辩道,“皇上今早不是没有下旨将她赐婚给南宫云义吗!万一皇上后悔了,不再赐婚,若是宣王去皇上面前要了她,那将来她岂不是要跟我争宠,以宣王现在对她的态度,我若是不早点除去她,只怕她将来是威胁我的祸害。” 穆子源被她这番狡辩气极。 他闭目深呼吸,用指腹按了按太阳穴。昨夜没睡好,今日又被穆飞雪这么一气,他顿时觉得头昏脑胀的。 穆子源胸口发闷,便放轻了语气,“你怎知皇上不再赐婚给夏蝉和南宫云义。皇上的心思岂是你我能懂,他既然昨日已经当众说过的话,岂会轻易悔改,一时没赐婚,或许还是在意小凌王,不想彻底弗了他的颜面,或许皇上还有更深层的意思。即使皇上没赐婚,夏蝉也是在皇上面前挂上号的,他既已知道夏蝉在我们穆府养病,若是人就这么病故,你觉得以皇上的多心难道不会联想到我们穆府为了你对夏蝉做了什么手脚?就算夏蝉病重无治,也不能死在我们府中。” 穆飞雪也并非是傻,经过穆子源一提醒,她当即意识到,她可能真的做错了,怎么能在自家府中对夏蝉动手。要杀她,也得是悄无声息的。 她道,“我原本以为她生病,只要叫她病情加重,便会让人误以为她是病死的,倒是没想到这一层。” 穆子源不光在意的是夏蝉会不会死在府中,为他们穆家惹祸。而是在意穆飞雪这个脾性,“你该收敛一些了,将来嫁给宣王,也该为穆家多思量再行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不用兄长再教你了吧。” 穆飞雪点头,她这两日得见宣王,被他吸引,又能在短时间内被赐婚给他当他的侧妃,她确实有些飘飘然了。 以后,她必须要将宣王的心牢牢的抓住,不能叫宣王厌恶了她,所以穆飞雪认为将来做事要更加谨慎小心些才是。 以为穆飞雪有了改变之意,那边夏蝉还生死未知,穆子源不欲多留在此处。 虽是兄妹,倒也得避讳些,尤其是穆飞雪即将成为宣王侧妃,将来他对着穆飞雪也要行臣下之礼。 大夫被急急忙忙的传去为夏蝉诊治,可大夫见到夏蝉的时候也是吓了一跳。 原本这姑娘病得并不严重,不过是风寒,有些高烧罢了。只要退了烧,三五日便能康复。可如今他看着夏蝉这高烧不退,而且越烧越昏迷的情况,心里竟没了底气。 这人忽然之间竟有了灯枯油尽之兆,却是他从医十多年未曾见过的。 “她怎么样?”穆子源很快回到夏蝉的房间,对还没走的大夫询问道。 大夫应该来了多时,看来夏蝉中的毒有些棘手。 可偏偏飞雪说,那毒药是她那个异域公主的生母留下的,没有解药。 穆子源听后,心道幸好那女人死的早,不然还不知道要如何祸害他们穆家上下。异族之人,果然都是行径野蛮心狠手辣,也不知道父亲是真心求娶那个女子,还是为了国家大义才被迫接受皇上的赐婚的。 不过听母亲说,自打那个女人进门,她便惶恐了多年,还一度害怕那女人对还在母亲腹中的他不利,直到那女人死了,她才从那女人的阴影中走出来,父亲对母亲的态度也越发的好了。 病床上的夏蝉病得开始发颤,穆子源心里有些忐忑,万一人真的死在这里,穆府确实可以说是夏蝉病死的。 幸好宣王今日被皇上留在宫中不能出来。只要再把宣王拖在宫中三五日不得见夏蝉,三五日后再急报宣王夏蝉病故一事,这天寒地冻的,尸身也不易腐烂,应该不会被宣王轻易看出来夏蝉是何时亡故的。 这是穆子源心里做的最坏的打算,他一面希望夏蝉死了,就可以替妹妹穆飞雪除去她的第一道障碍。一面又希望夏蝉活着,免得惹恼了宣王得不偿失。 穆子源看着床上躺着的高烧昏迷的夏蝉,竟觉得美人现在也如此可恶。若是没有她,穆家便不会有这种两难的困境。 他昨夜还觉得夏蝉可爱,今日便怎么瞧夏蝉怎么觉得嫌弃。 大夫战战巍巍诊了又诊,知道自己逃不过二公子的眼睛,便只得惶恐的回身对穆子源禀道,“小的,小的尽力了,可小的之前没见过这种病症——无力回天,求二公子饶恕。” 穆子源心中冷笑:你自然是没见过,之前飞雪毒杀了人,都是直接让穆管家把尸身悄悄的处理掉,哪里会找大夫把人再救回来。 府中的这些下人们动不动就开口求饶,难道他穆家人在他们眼里都这么凶神恶煞吗!穆子源一想到穆飞雪的行径,便有些气结。 无力回天了是吗! 异域的毒药果然是厉害,连穆家的大夫都无力回天,可见也没什么人能救回夏蝉了。穆子源心道,看来时也命也。 “南宫禅~木鱼哥哥~” 夏蝉病重昏昏沉沉,她只觉得浑身难受,头痛欲裂,根本不知道她此时已经是命悬一线了,无意中便想唤南宫禅救她。 第164章 重金悬赏 可南宫禅不仅不救她,反而转身要离开,还笑着回头对她说,“叫声好听的,我便救你。” 南宫禅何时要跟她讲条件了,以前她有所求,他必然都会应的。就算她不说,他也会舍身护她。 无奈之下,夏蝉忙唤他,“木鱼哥哥~” 她已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只觉得难受,却一直知道自己在异世中,也只有南宫禅能帮她。 差点放弃救治夏蝉的穆子源,皱眉瞧着梦魇不断,因做梦而伸出手想要拉扯着什么的夏蝉,不由得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便是夏蝉这一声模糊的称呼,叫穆子源沉思一息便当即下定决心,救!一定要把人救活! 夏蝉此时还不能死,这一声“木鱼哥哥”可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称呼的。可见夏蝉和南宫禅的关系不一般。 即使他已经从大夫的口中得知,诊断出来夏蝉还尚是处子之身。宣王这般爱护她,却没有和她有过什么,可见宣王对夏蝉的珍惜之意。 活着都这般珍惜她,若是她死了,他会如何。 穆子源不敢想象,穆家还能不能追随宣王尚且不知,但夏蝉死后,宣王未必不会对穆家有所芥蒂。 一旦有了芥蒂,那可不是轻易便能从宣王心中根除的,就像是现在皇上对小凌王南宫云义的看法。 穆子源立即唤来管家,吩咐道,“去,把长乐城中所有有名的大夫都喊来为夏蝉姑娘医治。要找大夫,而且要大张旗鼓的找大夫,叫所有人都知道咱们穆府有位病重的夏姑娘,这大夫是为了夏姑娘找的。” 管家应下,转身就要亲自出府寻大夫去。 穆子源又唤回他,叮嘱道,“只要肯来医治的大夫,都给以重谢。若是能救好夏姑娘的病,百年承诺穆府愿重金相谢。” 即使异域的毒药无解,救不活夏蝉,他穆子源也要叫宣王知道,他穆家尽力的去救治宣王的女人,免得夏蝉死后,宣王把这笔账算在他们穆家头上。 虽说下毒的是穆飞雪,可他若是这般声势的为夏蝉找大夫医治,不惜许以重金,即使夏蝉无治而亡,宣王也不会怀疑到他们穆家,说不定会心存感激。 夏蝉的命原本在穆子源看来,无非是可惜了一位美人。可这位美人却不能被他所有,死了倒也死了。 但如今,夏蝉的命却关乎到了穆家的兴衰。 穆子源握住夏蝉的手,她高热的温度传入他的手掌心,手心软软的,指腹带着薄薄的茧子。穆子源摩挲着夏蝉的手指。 梦魇中的夏蝉感受到了南宫禅的温暖,他终于在她唤他木鱼哥哥后,回身来救她了。 手被南宫禅握着,她好像很明显的感受到了南宫禅的暖意,她很想再唤一句“木鱼哥哥”。可手却忽然被南宫禅攥到紧的发痛。 夏蝉想挣扎,却怎么都无法从南宫禅的手心中挣脱。她着急不已,心道她都病得这么重了,南宫禅怎么会来欺负她。 或许是穆子源把夏蝉的手握的太痛,或许是夏蝉的意识在觉醒。 在穆子源冷声在夏蝉耳边说道,“你一定要活过来!” 哪怕是中间好转一回,也能洗清穆家在宣王心里的嫌疑。 就在这个时候,夏蝉睁开眼睛,忽然耳边就听到这么一句话“你一定要活过来!” 她以为是南宫禅握着她的手,担心她。 虽然声音有些冷,不像平日里南宫禅对她的态度,可今天南宫禅在她的梦里还真是无情。幸好她醒来了见到他还是关心她,在意她的。 夏蝉也不想南宫禅着急,睁开眼的第一瞬间便侧头去看身边趴在她耳边呢喃的人。 “木鱼哥哥~” 可一转眼,夏蝉的笑容便僵在脸上。 怎么会是穆子源! 刚刚唤她的人便是穆子源了!那么现在握着她的手,把她的手攥得发痛的应该也是穆子源这厮了! 好吧,头又开始晕了。 使出所剩的最大力气抽出自己的手,夏蝉叹息一声将脸转过去,留个后脑勺给穆子源。没有南宫禅在身边,感觉哪哪儿都不舒服,竟有一种要与世诀别的错觉。 南宫禅,说好了来看我,天都黑了,你怎么还不来?你这不守信用的大木鱼,等我下次瞧见你,一定要你好看! 夏蝉又一次陷入昏迷。穆子源在夏蝉醒来瞧过他一眼后就当即昏迷感到郁结。 他就这么令她不喜吗? 瞧见他不是她的木鱼哥哥就又昏过去,还真是让他有种难以言说的挫败感。 穆管家亲自带着人去寻找长乐城中有名望的大夫前来穆府为夏蝉看诊。大夫来了一茬又一茬,穆管家忙的是一刻也没法休息,穆府上下都变得紧张兮兮,下人奴婢都忙活着接引大夫,送进忙出的,一夜是不停歇的为夏蝉找来了长乐城中但凡有点名气都被拉过来一共在内的二十几名大夫,却都表示对夏蝉这病情是束手无策。 穆夫人甚至去了祠堂祈祷,也都不见夏蝉有再次转醒的意思。 暮色降临,整个长乐城除了城门楼和各处牌楼下,其余地方都黑了灯,只有丞相府是一夜灯火通明,直到天蒙蒙亮,眼见着就要早朝的时间,陪着穆府上下未曾休息的穆丞相才缓缓对穆子源说道, “等会早朝,就怕宣王问起夏蝉的情况,这个时候最好她能醒过来,我也好瞒下宣王一时。” 穆夫人一夜也未睡,对于穆飞雪的所作所为,穆子源早就知会了穆丞相和穆夫人,众人自然是对穆飞雪此时的手段有些不悦。 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那就只能补救。 穆夫人担忧道,“瞒得了一时却不能一直瞒着吧,万一宣王哪日再来府中,见到夏蝉姑娘病故,咱们总归是要给他一个交代的。” 穆丞相道,“不用想这么多,咱们尽力了,只要暂且拖延个几日,哪怕三五日的也好。就算到时候真的救不活了,也只当她是自己病死了,与咱们府中无关。怕就怕的是,宣王问起来,我先骗了他,若他这两日便来府中见到夏蝉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只怕到时候情分全无,即使咱们的飞雪嫁给他,将来他未必会给我们好脸色。” 第165章 支开宣王 穆子源守在夏蝉的房中一夜,大夫们进进出出,诊断来诊断去,他都在场看着。 眼见着一个又一个大夫摇头气馁的离开,夏蝉一次又一次的被宣告无药可治,他的内心是一点波动也无。 下人婢女们也不知道他们的二公子是如何想的,就坐在这个姑娘的病床边不肯离开,大夫来了,他就盯着,大夫说什么,他也不回应,大夫离开,他更是麻木的不吭声,直接挥手让人唤下一个大夫继续。 原本伺候夏蝉的两个婢女见穆子源这个态度,不免窃窃私语的嘀咕道,“我就说二公子比三小姐还要狠心,你看他表面上要穆管家找许多大夫来,可对这个姑娘的生死好像一点都不在乎。” “嘘~别说了。你做了这事,已经惹了祸,别再跟着嚼舌头根子了,还是想想如何保全自己吧。” “嗨~怕什么,三小姐可是说了,出了事有她负责。” “还三小姐!你看二公子守了一夜了,听说丞相和夫人也是一夜没回去休息,你可曾见过三小姐的身影,或者听说三小姐过来过?你真觉得三小姐会负责吗?” “那要三小姐过来做什么,人救不回来,大家都守在这里也无济于事。你放心,有三小姐在,我肯定没事的。” “你还是别替三小姐找借口了,她是主子,有丞相和夫人宠着自然是没事,可咱们俩不一样,咱们是下人奴婢,万一咱们伺候的人死了肯定是要受罚的。” “三小姐是主子不会受罚,可三小姐答应过我,只要我把药给里面那位喂下,便让大公子收我为妾,到时候我也是半个主子了,看在大公子的面子上,丞相和夫人未必就会罚我。” “唉~你好自为之吧。” 天初亮,穆管家来告知穆子源,“二公子,相爷上朝去了,说宣王那里由他想办法应付几日,叫您务必为夏蝉拖延几日。” 让她再多活几日吗? 怕就怕有心无力。 没有一个大夫来了说可以医治,也没有一个大夫敢开药方。 “去,张贴告示,无论是以穆府还是丞相府的名义,把重金寻医的告示贴遍整个长乐城。你再私下里单独询问之前来看诊的大夫,看看他们之中有谁可以开上一剂方子可以拖延几日寿命的。” “是!”主子们一夜未睡,穆管家也是一整夜都在忙前忙后。 也不知道这位客人是哪里来的祖宗,竟能叫穆家上下,连同穆丞相二公子这般慎重的对待。 穆管家叹息,三小姐这次怕是惹祸了。 也是,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的,三小姐这脾性,该有人管一管了。 张榜重赏寻到名医的告示以穆府的名义张贴了出去,早朝的南宫禅却在穆丞相的主导下,被皇上派去安排祭祖事宜。 穆丞相以宣王初回皇室,要更改宗谱当先祭奠先祖,建议皇上为宣王开宗祭祖,以昭示宣王皇子身份。 开宗祭祖,除非是皇子立下勋功,才会为皇子破例祭祖。南宫禅虽然被老凌王南宫彦掉包,可还是皇室身份,皇室宗籍上也是上了姓名的。 虽说回来后改了名,封了宣王,只要圣旨昭告天下便是,没必要开宗祠祭祖这么麻烦。 普通人家祭祖,最大也不过是开宗祠,众子孙在宗祠里拜祭祖先。 可皇室中开宗祭祖却是异常繁琐不说,更是有两大。一是声势浩大,二便是耗费极大。 皇帝南宫信有意弥补南宫禅,在穆丞相的有意倡导下,皇帝十分赞许的要为宣王开宗祭祖。而且这件事的主要负责,还是宣王他自己。 “既然是为了宣王祭祖,那由宣王来亲自督办最为妥当。” 皇帝赞许道,“也是,宣王南宫君佑刚回朝,此前也没有机会一展拳脚。开宗祭祖一事重大,交给他最为合适,那便全权交给宣王南宫君佑督办。” 众臣心知皇上心思,齐齐响应,推荐宣王督办开宗祭祖一事。 穆丞相得偿所愿,心里一块大石落地。宣王督办祭祖一事,皇帝定下的时间紧迫,宣王少则也得忙活十天半个月的,而他也不再回府,只陪着宣王忙前忙后。 到时候,宣王无暇顾及夏蝉,他不回丞相府也无法告知宣王有关夏蝉的情况,就算夏蝉病故,他不再府中多日,府中又积极的为夏蝉求医,宣王到时候再怎么难以接受,也是夏蝉命薄如此,怪不得穆府上下。 等宣王祭祖后有时间再去丞相府,夏蝉早已香消命殒,就算查也查不出端倪。 穆丞相的计策十分高明,自诩这一次定然能叫穆府上下转危为安不说,还会因为这次事情得到宣王的好感,从此平步青云,成为宣王的肱股之臣。 穆子源在得到穆丞相送来的信件后,终于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既然宣王那里不成问题了,那么夏蝉的性命便且看她自个的造化了。反正他穆府上下算是尽心了,但凡愿意上门救治夏蝉的,他自然也不会阻拦,照旧让大夫进门为夏蝉诊治。 夏蝉一直以为,她自打过了二十二周岁生日后,来到异世便厄运连连。抄家,被流放,边关辛苦求生,被卖掉,被追杀,为南宫禅挡刀差点命丧。 如今生了场感冒,竟差点要了她半条命。 虽然她不知自己病得如何,可她以为感冒到她这种程度,高烧不退又头晕脑胀的无法清醒,必然是病得很严重了。 一整日她都没进食了,她自个迷迷糊糊中也清楚的记得。 这一早又被穆府的婢女强行喂上几口参汤,她有些意识只是醒不来,却是能听到婢女求着她说,“姑娘,喝几口吧,您好歹喝几口才能挺过去呀~” 夏蝉便意识到,自己竟病得肯定很严重,甚至叫穆府婢女喂着才能进食。而她自己又想醒却怎么也醒不来,若是能醒过来,她很想亲自吃饭,可比婢女倒了她一脖子参汤要舒坦多了。 每每想挣开眼睛,眼皮却怎么都不听使唤,不是想睡,便是无力。 “喂!继续喂!她不肯开口,就把参片直接塞进她的嘴巴里。” 好熟悉的声音,可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第166章 再次救她 再次昏睡之前,夏蝉感到有人强行往她嘴巴里塞进一片东西。 她尝不出味道,但感觉蛮好的,还下意识的微微嚼了两下。 “这不是就知道饿了吗?怎么就是不肯吃饭呢?”草头大夫质问伺候夏蝉的两个婢女。 之前一直伺候在夏蝉身边的两个婢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吱声。 昨天发生的事情,她们俩自然是心知肚明,后来穆子源要救夏蝉,只请了大夫过来,却因为夏蝉一直没有醒过来,所以便一直没有给夏蝉进食。 不过真相她们自然不会告诉一个毫不相干的外来大夫。尤其是这个大夫蓬头垢面,若非他确实是个懂医术的,府门外的侍卫定然将他当做老乞丐轰开。 加上来为夏蝉诊治的大夫,即使医术不济,也都是向来丞相府搏一搏,混一点碎银子回去,两个婢女更加看不起自告奋勇前来诊病的草头大夫。 而这位自称草头大夫的老者,正是之前夏蝉受伤,为夏蝉缝合医治的老大夫。 多少都城名医都对夏蝉的病情无可奈何,无人肯信草头大夫能医治好夏蝉的病症。得到穆丞相的来信后,穆府对夏蝉的生死已经不大在意了,不过草头大夫上门恳求医治,他们也不好将人赶出去。 就怕此事会被人知晓,时候宣王追查。 “若是治不好,就早点给些散碎银子打发了。”穆子源的意思,这些银子反正将来也都能宣王身上讨回来。 他不光对政务感兴趣,他穆子源也是个很精明的商人。 穆管家知道主子们的心思,便也回了自个的屋中补觉,把之前围绕在夏蝉身边的下人婢女也都全撤了下去。只留下一直照顾夏蝉的两个婢女。 草头大夫带着世子玉珏原本是来长乐城寻找南宫禅的,可刚进了长乐城,便听说了穆府重金寻医的告示。 鉴于南宫彦已经死了,无人再追杀他,他现如今这副模样即使是故人也未必能认得出他,秉着济世救人的想法,草头大夫来到了丞相府。 可他这次来到丞相府可谓是一波三折,两次三番的被丞相府外的守卫当成是乞丐驱赶。 若非他随身携带者药箱备用,在第三次上门的时候拿出银针,当场表演一次飞针入穴,叫丞相府门外的侍卫看的目瞪口呆,才请了穆管家出来。他必然此次也不会顺利见到夏蝉。 当他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是夏蝉时,也是一惊。 原以为夏蝉是之前的伤势所累,忙上前为夏蝉把脉。便是这一诊脉,便发现了夏蝉身上的端倪。 奇了怪!草头大夫不敢言说,可心中是疑惑不解。 在夏蝉还未清醒事情未明之前,他假意不认识夏蝉,询问了留在夏蝉房中的两个婢女,问了些关于夏蝉日常的一些情况。 得知夏蝉昨日一日都未进食,草头大夫大火。 “什么人能一天不吃东西还能好端端的坐着!” “还不快去为她弄些吃的来!” “等一下!她醒不来更吃不了,你们去给她准备一些参汤和参片来!” “要快!” 两个婢女被草头大夫这么一吼,顿时也有些心慌。之前给夏蝉下毒的婢女倒是不肯动弹,而另一个手脚麻利,当即跑去问穆管家要了参片,去做了一碗参汤过来。 草头大夫让她喂下夏蝉喝一些,可夏蝉紧闭着嘴巴,喂到嘴里的参汤全都漏了出去。无奈之下,草头大夫只好把参片塞进夏蝉的嘴巴里。 这个时候夏蝉才有了一些反应,竟在嘴巴里嚼了两下。草头大夫大喜过望,还有意识,说明还能救得活。 “丫头,你听我说,我是来救你的,你要是想活下去,就乖乖的配合老朽,老朽一定想办法救活你。” 耳边的声音好耳熟,夏蝉迷迷糊糊的想不起来,但是她知道,这人肯定是她认识的,而且还是个相熟的。 既然要救她,肯定是个好人,她就信他一次。 夏蝉想点头,可惜力气全无,她想着发出一些声音,却只能发出一丝轻微的,连她都不确定对方能不能听得到的声音。 草头大夫却是开心,这丫头终于有反应了。 再反复为夏蝉诊断,草头大夫确认再三,才敢在纸上写下为夏蝉救治的药方。 二十年多年没有为人开过药方了,破例的两次,都是为了这个丫头,他还真是和这孩子有缘。见到了这个丫头,应该很快就能见到宣王了吧。 草头大夫对着伶俐的婢女道,“老朽看你倒是蛮尽心的,这药方,老朽放心交给你去抓药,不过你切记,这药方得你亲自去抓药,其间不能让任何人经手,而且要把抓回来的药带回来给我,老朽亲自来煎药。” 这婢女没想到,她的忠心,主子没看到,倒是被一个来此地不过一个时辰的大夫看在了眼里。她当即欢喜的应下,府中的主子们,一会对夏蝉姑娘下毒,一会又积极的救治夏蝉姑娘,说明夏蝉姑娘还是得好好活着。 既然要救夏蝉姑娘,她就好好的听从大夫的,绝不假人之手,把药为夏蝉姑娘带回来。 在夏蝉有了点意识的前一个时辰里,每隔一刻钟,草头大夫便喂夏蝉一次参汤,待那婢女把药草带回来,草头大夫才起身亲自在院子里为夏蝉煎药,让那婢女每隔半个时辰喂夏蝉一次参片。 另一个婢女见这大夫不似之前的大夫,那些大夫都是长乐城中有名望的大夫,可来了之后见夏蝉无救,便都摇头领着银子离开了。 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其貌不扬的老头,竟然肯留下来为夏蝉医治。 之前夏蝉病情忽然变得糟糕,全是因为她听了三小姐的话换了夏蝉的汤药,导致夏蝉病情加重,差点命丧。 眼见着这个大夫竟有几分把握要救回夏蝉,还对另一个婢女说了那些话,明显是带了防备之意。这个婢女当即心慌,又见这大夫对她似乎有成见,便担忧这大夫会诊断出来夏蝉乃是被人下了黑手,中毒所致。 在草头大夫院子里煎药的空档,这个婢女当即逃出夏蝉的客院,去了穆府三小姐穆飞雪的院子。 第167章 等她醒来 “三小姐,那个大夫像是个有本事的,他已经在为夏姑娘煎药,好像能把她救活似的。” 这婢女不来,穆飞雪差点就把她忘了。当初找这个婢女,并许诺她能成为穆府大公子的妾室,无非是因为她是伺候夏蝉的奴婢中最容易收买的一个。 可穆飞雪不过是话在嘴巴里打滚,从未想过兑现。 别说是只是当她不喜欢的长兄的妾室,只要一想到一个奴婢也能攀附主子,穆飞雪便不能忍。穆家的人,就算是不受宠的长子,那娶的也得是大户人家的嫡女。岂是一个低贱的奴婢所能攀附的。 这几日,连二哥都对她责备,全家上下乃至父亲母亲都为了救活夏蝉忙碌,她怕父亲再次责骂她,便一直躲在自个的屋子里没有出去过,任由别人去为夏蝉折腾。 只有她穆飞雪知道,夏蝉中的毒乃是她母亲从异域嫁过来时带来的,根本就无药可治。无论他们为夏蝉请多少大夫,即使把皇宫里的御医喊过来,也未必救回夏蝉这一条命。 听到这贱婢来说,有大夫能为夏蝉医治,穆飞雪当即冷笑。只当这贱婢是来打秋风,想叫她兑现当初的承诺。 反正这贱婢做错了事,也该受罚。她若不死,事后父亲和二哥也会处置她。 穆飞雪冷笑道,“无妨,能不能救活她都与本小姐无关了。你为本小姐做事,我该奖赏你才是。” 那婢女大喜过望,以为三小姐终于记得要信守承诺,让大公子收她入房。便忙跪下为穆飞雪叩首谢恩。 穆飞雪见状,心里讥笑不已,面上却装的是和颜悦色,“你放心,我这便赏你。秋玉~” “奴婢在。” “你去把厢房收拾一下,让她去厢房打扮打扮。” 那婢女以为让她去打扮好了,便可以去见大公子了,顿时大喜,再次叩谢后跟着穆飞雪身边伺候的侍女秋玉去了厢房。 不多时,秋玉回来禀报穆飞雪,“小姐,人已经迷晕过去了,该如何处置她?” 穆飞雪冷冷道,“照例!” 穆家后院常年不用的水井中又一次多了一具女尸,只是这一次,尸体没有一直沉浸在水中任由她腐烂,而是过了两个时辰,有人特意将尸身从井中捞了出来。 “二公子,这尸体?”侍卫问道。 穆子源捂着口鼻,沉声回他,“多找两个外府的大夫诊断走个过场,再把她尸身送回她的家中,就说她私自下毒害人,被发现后畏罪自杀,再给她家里人一些银子封口。银子多一些,叫他们能走远就走多远。” “属下不明白,将这尸身毁了不是更好?” 穆子源做事向来喜欢有备无患,他道,“这次来的大夫看起来不简单,听说他已经喂夏蝉姑娘喝了药,还为夏蝉姑娘要了粥,看来夏蝉要醒。万一这个大夫看出来夏蝉姑奶是中毒,咱们总不能叫人家大夫有来无回吧,在没查清这个大夫的身份背景前,暂时不能轻举妄动。留着这个尸身也是有备无患,就算是被查出来夏蝉中毒一事,到时候还可以推到这个奴婢的身上,就说她对府中不满,才会横生怨念,不敢对主子下手,便把怨气撒在了看起来没什么身份的客人身上。” “主子高明。” 穆子源心中有些不安,沉吟道,“最好是查不出来,这个借口也不是个万全之策。你赶紧把尸体去处理掉,我过去会一会那个大夫。” 穆子源信步走到夏蝉的客院时,草头大夫就蹲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等着夏蝉醒来。 药是给夏蝉喂下去了,可就怕夏蝉体内的余毒不好清理。也不知夏蝉是从哪里中了这种奇怪的毒,幸好是被他撞见了。 夏蝉怎么会在丞相府?她和穆家和皇后有什么关系? 她住在客院,又是姓夏,应该不是皇后的娘家人。最好她和皇后没任何关系。 草头大夫一个人蹲坐在台阶上想着心事,他在家中听到老凌王南宫彦的事情,听说了他以世子调换皇子,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事情,被皇帝派人缉拿后所杀。 他便在自个家中坐立不安,一直纠结要不要回来,要不要把当年的真相告诉皇上。 可他还是怕南宫彦的余党没有被诛杀干净,万一还有故人把他认出来,继续追杀他该怎么办。 而且见到皇上也不是容易的,皇帝在宫中,以他现在的身份,皇帝不下令当场诛杀他,他便已经是万幸,哪里有机会能得见皇帝说出当年贤妃身死的真相。 不过,草头大夫摸到胸口南宫禅给他的世子玉珏,忆起南宫禅说过,若是他要他还恩情,便叫他拿着玉珏前去长乐城找他。 南宫禅才是贤妃真正的儿子,如今不是世子了,已经被封为宣王了。这样一来,对付皇后的把握更改会高一些吧。 可他鼓起勇气带着玉珏来了,却为了救人来到了穆府。皇后的娘家未必也是好的,否则也不会生出皇后那种毒妇来。再加上夏蝉中毒,草头大夫不免疑心是穆府对夏蝉动的手脚。 毕竟他不仅听说了南宫禅被封为宣王的事情,他在今早入城的时候,还听闻皇上今早下旨将穆家的穆飞雪许配给了宣王为侧妃。 宣王不就是南宫禅吗,南宫禅要娶穆家的小姐为侧妃,那夏蝉怎么办? 联想到这些,加上草头大夫之前见过的皇后的手段,当即认为夏蝉是因为被穆家嫉妒所不容,才会暗中下毒。 这毒药极其隐蔽,加上夏蝉之前可能是受了风寒,便是夏蝉这般病故,也不会叫人怀疑。 有人进院的脚步声。草头大夫抬头,见到是一位面若冠玉的翩翩公子。心想着这番气度,该是穆家的公子,穆丞相的儿子,那毒妇的侄子吧。 草头大夫摸了摸胸口的世子玉珏,东西还在,他之前不在意是觉得用不到,现在他得好好的留着,以备不时之需。见宣王或许还用的着它。 “请问这位大夫可是为夏姑娘诊治的大夫?” 穆子源远远的见到这位老者眼神中透露着不善,便谨慎的收起主人家的架子,摆出一副谦恭的态度。 第168章 道破真相 草头大夫心道,这位公子的言行举止像极了年轻时候的穆丞相。那个时候穆丞相还不是一朝丞相,他如今已经靠着他的出身和这副长袖善舞的圆滑位极人臣了。 知道穆丞相是个什么人,草头大夫对穆子源也不假辞色。反正他再怎么过分,面前这位公子当面肯定也会忍着。 可草头大夫也并非是无礼的莽撞之人,他骨子里的教养还是让他起身,回答穆子源道,“正是老朽,不知穆公子有何见教?” 穆子源一愣,这位大夫果然不是一般人。 若是普通的大夫,猜中他是穆家公子,即使不早早起身逢迎附和,最起码也会堆了面脸的笑容示好。哪里会像这个大夫,一副天地独我的态度。 自古有才之士,都是这般清高傲骨。 穆子源有些担忧这个草头大夫医术过于高超,怕他看穿夏蝉病情来由。 对方冷淡,穆子源却是堆笑问道,“夏姑娘前几日只是受了些风寒,不知怎的便高烧不退,竟越来越严重,敢问大夫,她可是只因为风寒的缘故?” 不管是试探他,还是夏蝉中毒与穆府无关,草头大夫都不打算对穆子源说出真相。 草头大夫道,“风寒确实是风寒,就是老朽也不曾见过这么严重的风寒。好在,老朽常年久居深山野林里,常常见到一些猛兽生病自寻草药救治,我便胡乱的给里头那位姑娘也开了这些药,希望有效。” 草头大夫早就在婢女把药拿回来时,就把药方藏起来了。 虽说药方能藏,草头大夫还是担忧眼前这位穆公子,像他爹穆丞相一样机警,会不会派人查他为夏蝉熬的药罐子里有什么药渣。 即使穆家查了他用的什么药,那也不能说明夏蝉中毒就与穆府有关。 他虽然猜测穆府的嫌疑最大,可他也得需要证据才能证明,才能叫别人相信是穆府下的毒手。 还有就是要等夏蝉醒来,说不定一切都明了了。 穆子源也从草头大夫的话里猜不出他话里的真假,他便抬步进了夏蝉的房中,坐在夏蝉的床边,看着一直昏迷的夏蝉。 草头大夫见了穆子源这副行径,顿时有些不悦。 夏蝉不是和南宫禅好的吗,怎么这穆家公子对夏蝉这般不忌讳,竟坐到了她的床边。 可草头大夫不知这几人到底是何关系,不敢轻易开口,只是提醒穆子源道,“穆公子,夏姑娘刚喝了药,需要静养,您若是没事就别打扰她,等她醒来我就叫这个丫头去通知你。” 草头大夫说的这个丫头,乃是一直伺候在夏蝉身边的婢女。穆子源抬头看了眼,就剩一个了,另一个已经被飞雪投进了井中。也不知道这个知道多少。 “好生伺候夏姑娘,哪里都不要去。” 他是怕这个婢女也不安分,倒时候惹来祸端。 婢女乖巧的应下,穆子源在临走前仔细瞧了眼剩下的这个婢女的长相。 长得有两分姿色,比另一个强多了。若是把她送给兄长,收进兄长的房中,总比杀了留下隐患的要强。变成自己人,就好威胁多了。 草头大夫守了夏蝉大半天,直到日薄西山,夏蝉才恍恍惚惚的转醒。伺候的婢女当即就想去唤来穆府众人,却被草头大夫拉住了。 “我说这位丫头,你急个啥,万一夏姑娘下一刻又晕过去,你把他们都喊来,他们白跑了一趟岂不是要恼了你。你还是等夏姑娘彻底无碍了,再去叫人吧。” 夏蝉躺在床上听的个真切。不过也有些恍惚,草头大夫怎么也来了穆府? 下一刻,草头大夫便和婢女一起把夏蝉扶着坐起,为她背后放了一床被褥靠着。 “草——” 夏蝉想出声询问,可发现喉咙里沙哑,竟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来来了,你可终于醒来了,快喝点参汤润润喉咙。” 原来今天一直喝到的是参汤,看来今天这命又是草头大夫救回的,她又欠了草头大夫一个大恩。 夏蝉一连饮了半碗,草头大夫却道,“这东西虽好,也不能多喝。稍微润润喉咙,反正你是醒来了,等下吃点东西才能恢复体力。你看看现在能说话了不?” 夏蝉试着发声,“草头——大夫——” “唉。你还认得我。好,不错,还认得我。”草头大夫便说,便为夏蝉接过来婢女倒的一杯清水。 递给夏蝉道,“这个丫头伺候的好,另一个不靠谱,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如今就我和她在这里照顾你。” 这是在暗示夏蝉,可惜夏蝉刚醒过来,一时头脑还不是很清晰。 不过草头大夫也没想要夏蝉当即就懂,继续说道,“你说你好端端的怎么就病得差点连命都没了?” 夏蝉饮下温水,喉咙这才好了许多。还是病恹恹的靠着被褥,气息微弱的问道,“我也觉得这此受了风寒有些严重,可不至于病得差点都没命吧。前辈,我是不是还有别的病?” 见夏蝉还没有病得太傻,草头大夫说道,“你没别的病,就是风寒,是病得越来越严重了。” “这就奇怪了,我明明看了大夫吃了药,本来感觉好像退烧了,怎么就突然严重了。” 夏蝉没多想,可草头大夫心里却有了底。忙转身对那婢女道,“你快去为夏姑娘准备一些煮的软烂的粥来,再告诉你们府中的主子,就说夏姑娘醒了。” “是,奴婢这就去。” 草头大夫又转回头对夏蝉说道,“还是这丫头乖巧,和你一样。” 夏蝉沉思,想着她这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么就差点要了她的命,会不会是另一个“夏蝉”出事了? 想着之前她的伤势跑到了另一个“夏蝉”的身上,夏蝉也不免联想到她忽然病重会不会是跟另一个“夏蝉”有关。 草头大夫跑出门外,见婢女走远,客院里没有别人,这才跑回来小声的对夏蝉说道,“别想了。你这是中毒了!要不是我今天来长乐城寻宣王,你这条小命怕是就要交代在了穆府了!” 草头大夫一语道破真相,惊的夏蝉目瞪口呆。 “他们要毒杀了我?” 第169章 互相猜疑 “你也觉得是穆府的人?”草头大夫问道。 夏蝉惊慌的看向草头大夫,“前辈是不是看出了些什么?” 草头大夫觉得与夏蝉有缘,而且觉得夏蝉单纯善良,加上他要找宣王,通过夏蝉肯定更快能见到南宫禅。 便对夏蝉直言不讳道,“我不是看出了些什么,而是通过给你诊断病情,发现你是中毒所致。你先前是风寒没错,可就像你说的,不至于烧退了又起高烧,而且越病越重。你中了毒,这毒却是稀奇的,不产自咱们宣国,我倒是在十多年前曾经有机会见过一次,才因此断定你是中了这种毒药。幸好啊,我一向喜欢钻研医术,这些年也不曾改变这个习惯,十多年来一直研制想要解开那次所见之毒,没想到机缘巧合竟在今日救下了你。合该是你的福气。” 夏蝉笑道,“夏蝉这条命又是前辈所救的,此恩夏蝉终生铭记。若是前辈有何需要,夏蝉必然尽全力报答前辈。” 草头大夫闻言,顿时也抚着胡须大笑,“那敢情好,我正好有一事需要你帮忙。” 夏蝉忙道,“前辈请说,只要是夏蝉做得到的,夏蝉必然尽全力去办。即使夏蝉做不到,夏蝉也会想办法帮助前辈。” “那好,老朽这件事就摆脱你了,也只能摆脱了你,其他人我不放心。”草头大夫说道,耳朵还竖起听着外面的动静。 他让夏蝉好生躺着,“你先养好身体,马上穆家的人就要来了,虽然咱们知道你是中毒,但是不知道真凶是谁,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你且装作不知,他们若是问,你就和刚刚醒来的反应一样,别叫他们起了疑。事后我们再慢慢追查。还有南宫禅那小子,你可能轻易见到他?” 夏蝉眉头紧锁,低沉的回道,“我刚住进穆府第一天,他半夜来看过我,还答应过要来看我的,可现在却是没再见过他的影子。” 草头大夫也不知夏蝉是否已经知道了皇上赐婚给南宫禅的事情,他想等穆家人走后,再告知夏蝉一些事情。 “他们就要来了。你记住,一定要想办法将我留在你身边,把你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嗯。”夏蝉应道,“前辈放心,夏蝉也希望前辈在身边,这样我也踏实些。” 见穆家人的脚步声还没来,草头大夫便问道,“对了,你之前的伤势如何了?” 草头大夫起疑了,夏蝉知道他能救她起死回生,肯定是瞒不过他,便只好支支吾吾的把真相告诉草头大夫。 “没了。” “什么没了?” 夏蝉害怕草头大夫当她异类,抓她去解刨研究,把头垂的很低,有些躲闪的不敢去看草头大夫,只从喉咙处挤出几个轻飘飘的声音,“伤口没了。” 草头大夫自然是更加疑惑,还不待再问,便听到客院外传来的人声。 “奴婢没有骗您,确实是醒来了。已经坐起来,说了两句话了。” 夏蝉与草头对视一眼,是穆家的人来了。当即夏蝉躺好,草头大夫起身为夏蝉端来药碗。 在穆子源踏入房间的时候,夏蝉正被草头大夫一勺一勺的喂着药。 醒来后才发觉这药真苦,还得一勺一勺的喝下去,夏蝉最怕吃苦的,连苦瓜都吃不得,此时皱着眉头,痛苦不已。 穆子源见状,想起了什么来,便从袖筒中拿出用帕子包起来的糖莲子,走到夏蝉的身边,在夏蝉喝完最后一勺药的同时,将一颗糖莲子送进夏蝉的嘴边。 “吃下去就不苦了。” 夏蝉心里一慌,知道是在穆家中的毒差点要了她的命后,她多少对穆家有些防备。穆子源这个举动,让夏蝉下意识的就感到害怕和防备。 “怎么了?是病得还没清醒吗?”穆子源问道。 草头大夫早就留意到穆子源的举动,可他怕夏蝉露出马脚,忙出声提醒道,“病得糊涂了,刚醒来的病人,又是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人,脑子哪有好使的。姑娘快吃了吧,人家公子一番好意。” 额——夏蝉对草头大夫有些无语。他难道不知道她和南宫禅的关系吗!还说这种话 可草头大夫都说能吃了,那穆子源递过来的东西应该没问题,肯定是能吃的。 夏蝉便张口一下含住了穆子源递来的糖莲子。可这么一含,竟不小心把穆子源的手指尖也含进了嘴里。 穆子源反应迅速,夏蝉恍然不觉,倒是觉得嘴巴里的糖莲子确实甜甜的,蛮好吃的。南宫禅肯定也喜欢。 穆子源却被夏蝉的举动触动了。 手指触碰到她柔软的唇,叫他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盯着夏蝉嚼完那颗糖莲子,饱满晶莹的唇色,鼓鼓囊囊的腮帮子,叫穆子源看了心里直发痒。像是夏蝉拿了根羽毛在挠着他的心口,让他变得呼吸都有些急促了。 直到夏蝉咽下,毫无察觉的瞪着水汪汪又带着病态的眼睛看向他,穆子源才回神,当即轻笑一声,收起那根被夏蝉的唇碰到的手指,将整个手藏在衣袖下,回身去问大夫。 “她这是大好了吗?” 草头大夫假意叹气道,“唉~只是醒过来了,至于能不能彻底痊愈,还得看她的造化。” 可二人心里都清楚夏蝉之前是中了毒,只要这毒解开了,自然是无碍了。 穆子源虽然没有点明草头大夫是在说谎,可他已经对草头大夫有了猜忌。 夏蝉听到草头大夫所言,当即对穆子源说道,“穆公子,今日多谢你和府上为我请来大夫。这位草头大夫医术不错,我感觉自己好了些,可又怕病情反复,想留下这位大夫在我身边继续为我看诊,诊金我可以自己出,不知穆公子可否答应?” 穆子源笑道,“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答应。这两日来府中为你看诊的大夫没有三十位,也有二十多位,好在这位大夫能治好你这病,也免得我父亲母亲担忧的整夜不眠。既然大夫有用,我自然得为你留下他。” 答应的同时,还不忘向夏蝉邀功,叫夏蝉知晓他和穆府为夏蝉做了些什么。 第170章 为他痛哭 夏蝉当即报以感动道,“承穆公子和穆府大恩,夏蝉铭记于心。加上之前穆公子的恩情,夏蝉已然欠了您和贵府不少,它日夏蝉必然回报。” 若是中毒与穆府有关,那她也不会轻易的就算了的。必然是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她夏蝉向来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穆子源却挑眉笑道,“穆府是穆府,我是我,还希望夏蝉姑娘把这恩情分开来报还。” 夏蝉一愣,没想到这人这么直白。竟叫她不知如何接话才好。 哪知下一刻穆子源咧嘴一笑,“好了,不逗你了,你刚清醒过来,还是多休息才是。” 夏蝉却笑不出来,总觉得今日见到的穆子源有些奇怪。 可怪在哪里,她又一时说不上来,就是觉得他和前几天所见到的他不一样。 过了一会儿,夏蝉总算明白了穆子源今日怪在何处了。 他已经要离开,却在临出门前一步三回头的看了几次她。回回被她发现,他都是报以微笑。而那笑容,叫夏蝉有些担忧。 男子对女子的暧昧之意,再明显不过了。 连草头大夫都看出了端倪。问道,“他喜欢你?” 夏蝉点头,“或许是吧。” “那南宫禅那小子呢?”草头大夫又问。 夏蝉抬眼看了看屋内还剩下的那个婢女,今日穆子源前来,明显少了一个婢女,他也没说什么,可见少了一个他是已经提前知道了。 婢女见夏蝉看过来,忙对夏蝉说道,“奴婢再去为姑娘再催催厨房把粥煮了送过来。” 夏蝉确实有些饿了,点点头,按婢女当即离开。 正好草头大夫有话要与夏蝉说。 夏蝉倒是先对草头大夫说出了心里话,草头大夫两次救她性命,应该不会有害她之心。比起穆府,此时夏蝉更信任草头大夫多一些。 “我和南宫禅遇到了些麻烦,我的伤势无缘无故没了,这件事我也好奇。但我现在更好奇的是,我中的是什么毒,以及到底是不是穆府的人想要毒杀我。” 草头四下张望,见无人监视他们,便来到夏蝉的床边,悄声对夏蝉说起往事,“我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不知道你事先知不知情。或许这件事和你中毒有关。” “何事?”夏蝉忙问。 草头大夫沉默一下,这么看来夏蝉只怕还不知道南宫禅那小子的事。他就怕夏蝉听到后受到打击。 转念一想长痛不如短痛,早点知道未必不是件好事,或许可以提前离开穆府躲避危险。 草头大夫便当即说出了今早他进城后听来的,有关皇上将穆家小姐穆飞雪赐婚给宣王当侧妃一事。 夏蝉听闻后,原本就有些晕眩的脑袋瞬间如遭雷击一般,把她直愣愣的定在当场,微张着嘴巴,目光呆滞不能言语。 甚至连呼吸都忘记了。 草头大夫这么一看,马上急了,当即就去掐夏蝉的人中。 夏蝉吃了一痛,这才红着眼抬头,草头大夫看过去,那双原本清澈水亮的眼眸,此时竟充满了血色。 “他——他——” 她半晌也叫不出他的名字来。 南宫禅这三个字,她以为与他不过是萍水相逢,喜欢他的颜,与他有一场露水情缘。 可没想到,听到他要娶别的女人,她竟有些难以承受,比从穆子源那里得知他为她答应南宫云义婚事还要叫她心痛。 “原来你果真不知道。唉~这事怎么说呢,可人家毕竟是皇子。若是从前吧,一个世子,娶了谁,除了世子妃,别的女人有多少是什么身份,皇上也不会管,更不在意,反正世子那么多他也管不过来。可现在他的身份不一样,是封了宣王了,那是皇子了,以国姓封的亲王可比宸王还不一般,他的婚事注定是由皇帝决定的。我劝你还是想开点,你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就算他不要你,还有别的好男儿。你就看穆家刚刚那位公子看你的眼神,那也是带着欢喜的。就算穆府的人都不是东西,咱不稀罕穆府的人,也不嫁什么世子王爷,你跟着老朽,认老朽当爹,爹爹为你寻一个知根知底的好亲事,将来也能跟着夫君和和美美的。” “哇~~~” 再也忍不住的夏蝉,嚎嚎大哭起来。 她就是太难受了。莫名起来来到异世变成十二岁的孩子,她没哭。 抄家被迫跟着陌生的爹娘流放,一路上担惊受怕的,她也没哭。 到了绵山,每日为了生存操劳,又是照顾爹娘,又是忙着赚钱,那般的辛苦,她都忍下来了,也没有哭。 被爹娘卖给南宫禅,她自知未来的路可能无依无靠,心里就算很难受,也是没有太过放肆。 可就因为这个南宫禅,他要娶别人了,她想忍住,像前几年一样坚强,可偏偏再也忍不住,泪水一旦决堤,辛酸的往事如同历历在目,越想越发觉得这些年受了太多的苦和委屈。 一发不可收拾的泪水,止不住的滚滚落下。直哭得夏蝉声音沙哑。 叫草头大夫担忧不已,“早知道你这么在乎他,我就不该多嘴告诉你。” “瞧你这哭的,把我老头子的心都哭的难过死了。” “好了,乖,别哭了。你这身体还不好,你这么哭下去可是要糟蹋坏自个身体的。” 无论草头大夫如何劝说,夏蝉就是止不住的哭泣。 草头大夫没法子,只得放出最后一招。 “你再哭下去,我就替你去找他算账!” 夏蝉闻声,当即止了泪水。 草头大夫见状,以为夏蝉认同他去找南宫禅算账。他确实有重要的事情找南宫禅,可他一时也见不到南宫禅。 可夏蝉却是为南宫禅着想,拉住草头大夫的衣袖,就怕他真能见到南宫禅,为了她而为难南宫禅,“前辈,不要去。我与他本来就没有婚姻之约,就算他要娶别人,我也只有祝福他的份,哪里有资格去责难他。更何况,即使他钟意的是我,我也不可能嫁给他。” “为何?难不成你怕自己配不上他?”草头大夫只想到这么一条理由,除非是身份门户不相当,有情人才没法在一起。否则,若是有机会飞上枝头做凤凰,有谁又不乐意呢。 第171章 二十年前 夏蝉心里清楚,她想要回到现世去,就不能再继续对南宫禅有任何想法。否则越陷越深,到最后痛苦的还是她自己。 即使对草头大夫信任,可灵魂互换一事毕竟不容世人能轻易接受,为了不节外生枝,夏蝉并不打算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任何人。 对草头大夫,夏蝉也只能道,“我爹爹乃是前任户部侍郎夏铭,他因为贪污受贿亏空了户部,才导致他被贬官,我们全家流放去了绵山。即使南宫禅他帮我恢复了平民的身份,可我自知与他此生难以相守,从未想过嫁给他。” 原来是这样,草头大夫信以为真,叹息道,“天下有情人大多是如此啊,相爱容易,相守难。” 夏蝉问道,“前辈,您也是有欢喜之人吗?” “我?”草头大夫被逗笑了,“丫头,你看老头子有多大年纪了?” 还待夏蝉猜测出来,他又笑着解释道,“老头子虚长你父亲将近二十岁,已经快到了花甲之年,便是情爱,也是上半辈子的事情了,是老头子看的多了,才有这种感慨。当老子的是如此,当儿子的也是如此。” 草头大夫话里有话,可夏蝉却注意到他提起爹爹。 夏蝉惊喜的问道,“您认识我爹爹?” 草头大夫看着夏蝉,说笑道,“我认识前任户部侍郎夏铭,可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你爹爹,我总觉得你和他不一样,你不像是他的种。” 夏蝉一脑袋黑线,她这副身体可是千真万确的是夏铭爹爹和娘亲生的孩子,而她的灵魂却不是了。所以她的脾性,自然是不像夏铭爹爹的。 只是草头大夫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真的好吗,虽说两个人是十分相熟了。 夏蝉只得尴尬的笑了笑。 然而草头大夫却像认证了他的想法一般,肯定道,“你瞧,你就比你爹圆滑多了,要是我对你爹说这种话,他肯定当场跟我翻脸不说,一定要跟我力争到底,务必要证明你就是他亲生的。” 夏蝉一想,爹爹好像确实如此啊。 夏蝉尴尬的一笑,说道,“我是随了我娘。” 没想到草头大夫又是摇头,“我看也不像,你娘那千金小姐的做派,能生出你这么个吃苦耐劳的女儿,我也不信。” 夏蝉可不想再继续跟他纠缠,自己到底是不是爹爹娘亲的亲生女儿。万一被他发现,她的灵魂不是这副身子的原装可就坏了。 她转移话题,问道,“前辈,您说您认识我爹爹,您之前也是长乐城人士吗?” 草头大夫没有夏蝉那心里的小九九,他一个人独居惯了,二十年来阴谋算计远离生活,他也变得单纯。否则也不会直言他觉得夏铭夫妻两个生不出夏蝉这个吃苦耐劳的孩子。 见夏蝉转移话题,他只当夏蝉的好奇他和夏铭夫妻是如何认识的。 想到了二十年前的事情,知道夏蝉乃是故人之女,念及夏铭的品性,和夏蝉这孩子也是个良善的。草头大夫便把二十年前的事情说与了夏蝉知晓。 “原来您和我爹爹曾经同朝为官。那陆前辈您如何为何会——?” 草头大夫笑道,“为何会这般穷困潦倒?” 夏蝉很想知道,二十年前曾经是国手御医的陆上虞前辈,如今为何偏安一隅,居住在人烟稀少的地方。 草头大夫打定了注意告诉夏蝉,只为了夏蝉能帮他早点见到南宫禅。 便说了二十年前,他因为一桩皇室秘闻,被皇后差点所害,而他也不得不假借假死药死里逃生,从此隐姓埋名,躲在城外凄苦度日。 夏蝉耐心倾听草头大夫将二十年前的一桩冤案徐徐道来,越听,她越是为南宫禅感到悲伤。 他这二十年还真是凄苦,比她的身世还要悲凉。 与南宫禅相比,她的确是幸福多了。即使被迫来到异世,可最起码有爹娘的疼爱。 而南宫禅,没想到他不仅被南宫彦一出生就掉了包,失去他父皇的宠溺,更是连亲生母亲贤妃都是被人所害。 而害了贤妃的人,竟是皇后穆娇容。这就是为何陆前辈一开始对穆家就有防备之心的原因。 可夏蝉更加担忧的是,皇上下旨将穆家的穆飞雪赐婚给了南宫禅当侧妃,穆家是南宫禅的仇人,若是南宫禅得知后会如何呢? “你现在明白我为何要如此小心穆家人?” 夏蝉点头,自然是清楚了。穆家的手段一向狠辣,先是害了南宫禅的母妃贤妃娘娘,如今又要来毒害她。 同时对于陆前辈,夏蝉也不免担忧。“前辈,即使您假死了二十年,故人见到您未必不会认得出来您。晚辈觉得,您在都城还是太危险了。不如您先回去,等我见到南宫禅,我把您所说的事情告诉他,他若是信您的话,便让他去找您。” 草头大夫道,“丫头,老头子躲了二十年了,不想再躲了。既然回来了,就不想再离开。而且啊,你现在不是还见不到他吗,再说了,你一个人老头子也不放心,万一那穆家人再狠心起来,再要下毒害你,你这条命可是老头子费心力救回来的,可不想你再有个三长两短。” 夏蝉心中感激,可另有疑虑。“前辈,您说他们穆府既然觉得我是穆飞雪和南宫禅之间的障碍,对我下毒,想要杀了我。可为何又要张贴告示重金悬赏救治我呢?” 草头大夫道,“丫头,你还是涉世不深。他们要杀你是真,想要救你肯定是假。你想啊,他们用的这个毒,可不是宣国有的,就算他们重金寻医找人救你,你觉得长乐城中谁能识得这毒?既然是看不穿这是毒,也就没法子将你从鬼门关里拉回来。这么一来,你这条命肯定就没了。而且他们救你,弄得如此兴师动众,为何?” “为的是叫南宫禅知道?”夏蝉顿悟。 草头大夫一拍大腿道,“没错,就是想叫那小子知道,他们穆府尽力救你了,想杀了你又能叫那小子承了他们穆府的情。” 夏蝉和草头大夫都觉得真相了。 第172章 对她有意 既然如此,夏蝉便觉得穆府不宜久留。当即与草头大夫合计,先离开穆府再说。 草头大夫道,“丫头,不光是为了你,也为了那小子,你得告诉他,千万别娶穆家的女人,否则将来只怕会后悔。” 这件事,夏蝉觉得还是等见到南宫禅关于二十年前贤妃身故的真相后,让南宫禅自个决定吧。 二人合计后,想着今日太晚了,等明天一早待夏蝉能下床走动后,再跟穆家人告别,离开穆府,去找南宫禅。 “你说这小子答应了来看你,为何两天都不来呢?”草头大夫抱怨道。 若是南宫禅来看望生病的夏蝉,他和夏蝉也就不用麻烦的去跟穆家打交道,亲自去找南宫禅了。到时候南宫禅知道了真相,肯定会带着夏蝉和他离开的,他们也不用去应付穆府的追问。 夏蝉不语。草头大夫无心的说道,“这小子不会是真的看上了穆家的小姐,把你给忘了吧。” 夏蝉睨了草头大夫一样,草头大夫见状,自知失言,当即闭口不再敢言语。 而穆子源听说草头大夫一直留在夏蝉的房中,便觉得有些不妥。 他在入夜后,再次来到夏蝉的房间一探究竟。 此时夏蝉才下了床,和草头大夫一起用过晚饭。穆子源见状,不免皱起眉头。心想着,夏蝉这身份怎能与乡野之间的大夫同桌共餐,不免对草头大夫的不合规矩感到不满。 可他面上乃是谦谦君子,自然是做不出直言驱赶草头大夫的行径。 上前便道,“天色已晚,不知夏姑娘今日可还需要看诊用药。” 草头大夫没有心机,不知穆子源话中意思,便道,“不用了,她下午醒来后气色便好了许多,吃了两回药,应该没什么大碍了。药虽然能救命,却也是不能多吃,今夜不用再让她吃了。” “那就好。”穆子源应着,眼睛却看向夏蝉。 今日被夏蝉不经意间含住了指尖后,他总是有意无意的就想起夏蝉。 竟生出了一种,越想她,越想见到她,甚至想亲自尝一尝那张含住他指腹的软唇。 夏蝉现在在病中,吃不得油腻。端着一碗清寡的小米粥,在慢慢的咽着。 不好吃,这不是她的口味。 虽然精气神还未恢复,可嘴巴里却总觉得缺少些大荤,一见到穆子源,夏蝉便想到了穆子源开的羊肉店。 若是此时能吃上一碗香喷喷的羊肉汤就好了,再加上一些青苔蒜粒,那可真是美味无比了。 “穆公子吃过了没?” 夏蝉醉送之意不在酒。 在她开口的一瞬,穆子源顿时忘记了要驱赶草头大夫离开。他以为夏蝉是想要邀请他一同用餐,心中一喜却略感遗憾道,“刚用过膳。” 夏蝉不以为意,她只是想知道穆子源今日又去了羊肉店没,吃没吃羊肉汤,“那你晚饭吃的什么?” 吃的什么? 穆子源一愣,没想到夏蝉会关心他。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他并没有在意。 回答夏蝉道,“府中做的家常小菜,若是你想吃,等你身体康复了,我让厨房做给你吃。” 夏蝉并不想要吃穆府下了毒的食物,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笑着说道,“我觉得还是你那间羊肉店的羊肉汤更合我胃口。” 真假难辨,穆子源眉头微皱,却从夏蝉这话中没想出个所以然了。 他干脆不去想,觉得大约是因为飞雪对夏蝉下毒的事情,叫他对夏蝉也生出了多心。 “想吃羊肉汤还不容易——”他话说了一半顿住。 夏蝉抬头望过去,竖耳倾听,想知道他另一半话是不是要说什么条件。打从草头大夫口中得知自己是中毒,她便见到穆府上下就带着几分防备。 连穆子源说了什么话,她都仔细听着,生怕一不留神再中了他们的算计。 哪知穆子源噙着笑,定定的看着夏蝉几个呼吸,见夏蝉眉头深锁,他才缓缓道来另外半句话,“我名下的店里,你想吃多少都可以。” 这下子,不光是夏蝉惊慌的差点把勺子里的小米粥弄撒,便是草头大夫也唬了一跳,差点一口汤喷出来。 “你小子是看上了夏蝉?” 张口就问,全然忘记了之前还伪装成和夏蝉不相识的样子。 夏蝉没眼看,想捂住眼睛,又怕穆子源觉得她掩耳盗铃。干脆尴尬的笑了两声,“草头大夫,虽说您这次救了我的命,与晚辈成为忘年之交,可您也不能拿这种事情开我玩笑,晚辈毕竟还是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家,名誉很重要。” 经过夏蝉的提醒,草头大夫也意识到他可能是失言了,就怕穆家的公子察觉出来他事先就和夏蝉认识。 便忙假装认同夏蝉的话,弥补道,“你看,夏蝉小友,老头子是乡下来的,向来口无遮拦惯了,就觉得穆公子对你确实是好,才口不择言了,夏蝉小友别介意,别介意。” 穆子源就静静的站在那里看着夏蝉的尴尬,见她适时的假笑一声,穆子源竟有种越看她越觉得她可爱的感觉。 要是别的闺阁小姐,在男子说出这番话后,定然是娇羞,要么红着脸,要么假装气恼要与他算账。 夏蝉这个小可爱,竟然连尴尬都让他看了欢喜。 从第一眼被夏蝉吸引,穆子源此时才觉得,他大概是真如南宫云义所言,对夏蝉不止是有了好感,更是在心里有了喜欢。 像他穆子源,一向喜欢名利,除了名利以外,只有美食让他感兴趣。对美人,他向来是欣赏,花楼那种地方,他也是会去的,不过都是为了交易。也会把花楼中的美人搂在怀中,可却从未心动过。 第一个让他心动的人,竟然这般毫不经意的就来到了他的身边。可惜了,还是个别人也惦记的人。 可他穆子源想得到的,向来没有推却的道理。 这次也是,明知道夏蝉是宣王的人,又是皇帝开口许给南宫云义的,穆子源还是直言没有掩饰道,“前辈说的没错,晚辈确实对夏蝉姑娘有意。” 第173章 离开穆府 穆子源的话是对草头大夫说的,可眼睛却一直盯着夏蝉的双眸。 被穆子源突如其来的直白吓了一跳的夏蝉,顿时感到不悦。 她心仪的是谁,穆子源应该很清楚。并且她被皇上许给南宫云义的事情,还是穆子源亲口告诉她的。 明知道她与他不可能,可他穆子源还在她中毒后,又说出这番话来,可见穆子源并非真心,肯定是存着什么算计。 夏蝉当即肯定,穆子源不过是在给她设下圈套而已。 一想到这不过是个圈套,夏蝉也没了初闻他告白的尴尬。语气平静,眼中没有任何波澜的目视着穆子源。 对着他道,“谢穆公子抬爱。不过夏蝉心有所属,是不能给穆公子以回应了。” “无妨。”穆子源倒是表现得很大度。 被夏蝉拒绝了,也没有任何的不悦,反而继续笑言,“能叫姑娘明白我的心意,我今日已经很知足。” 夏蝉却觉得这人并非面上这般好说话的,不知他在藏着什么坏心思。不过也有可能是跟对她下毒有关。 三人各怀心思,夏蝉不愿再跟穆子源多相处,便假借身子不适,想要早点休息,把穆子源和草头大夫都送出了门外。 草头大夫被穆子源就安排在夏蝉的客院中令一间客房住着,对夏蝉也好有个照顾。 见夏蝉比之前对他要冷漠,穆子源也没有久留。安排好了草头大夫,叮嘱婢女几句,便离开了夏蝉的客院。 来日方长,穆子源相信,有进者事竟成,反正南宫云义对夏蝉也没有十分欢喜,还不如成全了他。 许是前两天睡得太多了,夏蝉直到后半夜才入睡。早朝草头大夫很早便起来唤她。 “丫头,我看你昨天对穆家那位公子也没想法,你若是怕他纠缠,咱们倒不如早点离开。” 夏蝉想了想,也好。穆子源既然坦白了,不管是真是假,她再继续住在穆家,就有些尴尬了。 穆子源不要脸,她可是很在意名声的,最起码在不知南宫禅对她到底是什么打算之前,她还是要顾忌到南宫禅的想法。不能叫南宫禅为了她生气。 “也罢,我们还是早点走,反正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到外面找家客栈住着应该没大问题。” 草头大夫急道,“找什么客栈呀!咱们去找南宫禅那小子,他总不会真的对你我不管了吧。他若是见到我们也不理会,那我便带着你离开,管他宣王还是都城,咱们就不留在这里了。你不是说你爹娘都还在绵山吗?义父带你去绵山找你爹娘去。” 义父! “你何时是我义父了?”夏蝉迷茫了。 她虽然这几日病得严重,一直昏昏沉沉的,可自打昨日醒来后,她不记得自己何时认下了草头大夫当她的义父。 草头大夫嘿嘿一笑道,“老头子我这辈子也是命苦,我的家人都被穆娇容那毒妇杀了,就剩我一个到了这把年纪,身边一个亲人也没有。见你这丫头乖巧,又是故人之女,便觉得亲切,擅作主张认你当女儿。你若是不愿当我老头子的义女,我便也不勉强。” 夏蝉心道他还真是自说自话。不过义父吧,她确实不愿认。 “这样吧,前辈,不如你收我为徒,以后咱们以师徒相待,做徒儿的也能照顾你。这一来不会让别人察觉你的身份,二来我爹爹是罪臣,师徒名分倒不至于连累了你。” 草头大夫大喜,笑道,“这个好。不过我老头子也不怕你们牵累,我自个还是被穆娇容那恶妇追杀,就怕你们嫌弃我。” 夏蝉也喜道,“师父在上,徒儿怎么会嫌弃您呢。” “这就好,这就好。”草头大夫甚是欢喜。 师徒二人商议,找个借口先离开穆府前去皇宫外求见南宫禅。 有南宫禅之前送给草头大夫的世子玉珏,想要求见南宫禅,应该比夏蝉要容易许多。 夏蝉把身边伺候的婢女唤到身边来,也不让她提前去通知穆府上下,只对她道,“这几日劳烦你在我身边悉心照顾我,你辛苦了,这几粒金松籽你且收下。” 十颗金松籽不算金贵,可那婢女却十分惶恐。急忙推却道,“奴婢不过是府中籍籍无名的下人罢了,伺候主子和客人是奴婢应该做的,哪里做了本分的的事情还要收您东西的道理。姑娘客气了,您不用给奴婢任何赏赐,若是叫主子们知道了,也会责罚奴婢的。” 夏蝉心道,穆家的家教倒是蛮严,只是当主子的害人的心思倒是不少。若是堂堂正正的做个人,未必不会叫人敬佩。 十粒金松籽就放在盘子里,夏蝉送出去的东西没想着要收回来,她道,“便是你不肯要,这金松籽我也放在这里。我现在便要离开穆府了,还望你转告穆丞相穆夫人以及穆子源公子,就说夏蝉心里感激穆府这几日的照拂。” “您要走了?可您早饭还没用过。” 夏蝉看得出来,这个婢女对她是出自真心实意的。 夏蝉也愿叫她为难,便道,“我几日未见宣王,有些担心他,想去看看宣王。” 对婢女搬出南宫禅,是不愿这婢女阻拦她出穆府。而且,夏蝉还有一层深意,那就是穆子源没有将皇上赐婚宣王和穆飞雪的事情告诉她,她就假装不知,再以去找宣王的理由,看看穆府会不会再有什么对她不利的动作。 反正有南宫禅,夏蝉觉得穆府再怎么视人命为草芥,也不敢在南宫禅面前做什么手脚吧。 此时她还不知道南宫禅根本就不在皇宫中,他被穆丞相每日盯着,在皇家寺院中紧锣密鼓的在安排着祭祖一事。 每日被穆丞相盯着,穆丞相又是穆飞雪的父亲,皇家寺院就算是也在长乐城中,与穆府相隔两个时辰的行程,南宫禅也无法去穆府探望夏蝉,只得叹息的等着祭祖大典过去,他再想办法将夏蝉从穆府中接出来。 而且在这期间,皇帝南宫信未免有人对南宫禅不利,甚至连令狐和鸣也不许他见。 第174章 想去偶遇 而南宫禅原本的十八名侍卫此时也不得见,愁的南宫禅有些急切的感到,必须要在短时间内,在长乐城中建立他自己的势力。否者处处被人桎梏,想做什么都做不了。 尤其是对夏蝉,南宫禅甚是担忧。心里一心想着夏蝉的病何时才能痊愈。把夏蝉放在穆府并非的长久之计,以他现在和穆家的关系,夏蝉还是早点接出来比较好。 他既担心皇上赐婚他和穆飞雪的事情被夏蝉知晓,更是怕穆飞雪和穆家因此为难夏蝉。 即使穆子源保证过,可别人的话,未必能相信,南宫禅觉得还是得他的人亲自保护夏蝉才行。 只是他现在身边没有一人可用,即使想为夏蝉做些什么,也是有心无力。 虽然找到了亲生父亲是好事,可他若是一直被人束手束脚的,时间久了,他也会觉得心累。想想来都城的路上和夏蝉那些开心的日子,即使路途苦闷,南宫禅倒是觉得比现在要让他欢喜自在许多。 来穆府的时候,穆丞相和穆夫人也没有见夏蝉,夏蝉便觉得自个的身份怕是在穆丞相和穆夫人的眼里不够瞧的,临走的时候,便也不敢去打扰他们,免得他们觉得夏蝉自视甚高,不仅不会见她,反而会讥笑于她。 夏蝉离开,只让伺候的婢女先去告诉穆管家。 穆管家倒是拦了一拦,可惜夏蝉和草头大夫打定了主意要离开,无论他如何开口挽留,夏蝉都是好言感谢。 “夏蝉给贵府带来不少麻烦,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昨日醒来听说贵府为了我,又是悬赏,又是重金酬谢,请了都城中许多有名望的大夫前来为我医治,夏蝉深感惶恐,今日觉得身体已然恢复了,便不敢再留在贵府中,就怕给贵府再带来麻烦。” “这——您不必客气,您是我家二公子送回来的,自然是二公子的贵客,顾客有恙,我们自然是悉心照顾,岂能对贵客不理会的道理。” 穆管家只说她是穆子源送回来的客人,却提也不提她和宣王的关系。夏蝉心里明白,穆管家既知道她和宣王的关系的,又因他家小姐穆飞雪要嫁给宣王为侧妃,故而才避讳着不提宣王,只讲她是穆子源的客人。 既然是穆子源的客人,夏蝉便觉得更没有必要留在穆府。 她和穆子源可没有关系好到能一直留宿在他家的道理,更何况,经过中毒一事后,她觉得和穆子源连成为朋友都没有可能。 即使不是穆子源对她下的毒手,她对穆子源今后也是敬而远之。对穆府其他人也是如此。 若是将来查出谁才是下毒害她的真凶,那再另说了。 穆管家留不住夏蝉,也不敢强行阻拦夏蝉离开穆府。便眼见着夏蝉带着草头大夫离开,才急急忙忙去告知不在府中的穆子源。 府中的事务,虽说是由穆夫人在打理。可这件事,穆子源说了,一切由他来定夺。 他今日一早离开府中,穆管家只好去穆子源的几家店中去找他一番。 人没留住,穆管家就怕到时候二公子对他大发雷霆。 可他跑了几家店都没见到穆子源,而这边夏蝉带着草头大夫出了穆府,便雇了一辆马车,来到皇宫外,想要求见宣王。 皇宫外的侍卫们见到夏蝉,正好是之前见过夏蝉的那一队人,对夏蝉有些印象。其中更是不乏有已经死了的南宫彦从前安排的细作。 见到夏蝉,他们便知道夏蝉是来寻找宣王的。宣王住在宫中,小凌王是住在宫外的,最近皇上重新将凌王府赏赐给了小凌王,听说今日小凌王便要悄悄的搬入凌王府了。 宣王不在宫中,侍卫们自然都是知晓的。 可当夏蝉拿出草头大夫的玉珏求见南宫禅时,那些暗藏心思的侍卫们却没有直言相告。 宣王自然是这些侍卫们竞相攀附的对象,而夏蝉又是谁?籍籍无名的平头百姓罢了,他们自然是觉得已经跟穆府有了婚约的宣王是不会再要夏蝉这样身份普通的女子了。 更何况,他们也都听说了,皇上有意将夏蝉许配给小凌王南宫云义。而曾经作为老凌王南宫彦的细作,更不愿自家小主子未来的侧妃再跟宣王有任何干系。 在这种情况下,无人愿意帮助夏蝉早点找到南宫禅。反而是收了她递出的世子玉珏,还了她偷塞过来的金松籽,叫她在宫门外候着。 让她候着。夏蝉以为他们是让她在宫门外等着南宫禅见她。 可这些侍卫压根不愿夏蝉见到南宫禅,叫夏蝉候着,无非是想让她等不到便自行回去。 草头大夫再次见到巍峨的皇宫,顿时百感交集,拉着夏蝉小声嘀咕道,“二十年没回来了,还是原来的老样子,只不过这些侍卫,都是生面孔,都很年轻,没一个是我认识的。” 夏蝉也悄声回道,“不认识你不是更好。要是把你认出来,你可不就麻烦了。” “是是,老头子我该庆幸。这些年潦草下来,竟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幸好和二十年前相差很大。” 夏蝉安慰了他几句,二人又继续在宫外等着。 虽然人来人往的,却无人理会他们二人。 而穆管家在街上几处店里都没有找到穆子源,便急急忙忙的又回到了府中,正巧遇到了想去皇家寺庙与宣王来个偶遇的穆飞雪。 “穆管家这么着急上火的是干嘛!一把年纪的毛毛糙糙的,也不怕人家笑话我们穆府没有规矩。” 穆管家可不敢得罪这个姑奶奶,当即解释道,“夏蝉姑娘离开了,小的正好找二公子,将此事告诉他。” “小贱人终于走了?她何时走的?她不是病得无人可以医治,怎么就能走了?” 一连三问,说明穆飞雪听闻夏蝉走了后有多焦急。 穆管家便把草头大夫医治好了夏蝉,以及夏蝉临走前说的那些话再对穆飞雪说了一遍。 穆管家作为穆府管事,传话的本事自然是厉害,将夏蝉的话竟是一字不差,原封不动的说与穆飞雪听。 第175章 再下毒手 可当穆飞雪一听到,夏蝉是去找宣王的。她当即咬牙切齿,也不管此时是不是在府门外,更不在意别人会不会听到,怒喝道,“贱人!我看她这条命注定是不能留的!” 穆管家只当是没听到,转身就要退回府中。这位三小姐发起疯来,可不是他能管得了的,也不是他能兜得住的。如今丞相和二公子都不在府中,还是躲着她的好。 穆飞雪哪里会忍得下,当即唤下穆管家,“你带些人去,把那小贱人给我抓回来!” 穆管家无奈,只得劝说道,“三小姐,现在整个长乐城的人都知道咱们穆府为了医治夏蝉姑娘,那是请了整个长乐城的名医。可如今再派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把她抓回来,那岂不是咱们自个打自个的脸,叫宣王知道了也必然会疑心。” 穆飞雪之前不过是在气头上,听到穆管家这么一劝说,顿时在心里盘算。确实如此,别的她也不怕,反正她的身份在这里,就算有些闲言碎语的,到时候把人统统抓起来,看谁还敢说她的坏话。 可穆飞雪怕的是宣王的想法。她可不愿惹得宣王对她有所不满。 “既然这样,你先回府吧。” 穆飞雪噙着笑,放了穆管家回去。可穆管家却在自家三小姐的脸上看到一丝恶毒一闪而过。 穆管家边往府里走,边回头去看一直站在府门口的三小姐,看来三小姐不会轻易善罢甘休了。只得快点找回二公子,把这件事告诉他才是,免得三小姐再次做出不利府中的事情来。 穆管家派了小厮从后门去找穆子源,而穆飞雪心知穆府上下,自打她对夏蝉下毒后,虽然表面上对她没有任何的责备,实则心里对她那次的做法都是有所不满。 她若是再想对夏蝉动手,肯定是不能经过穆府中的任何人。免得他们出手阻止她。 她本以为夏蝉肯定会死,可没想到那不明来的大夫竟然有这本事解开了异域奇毒,叫夏蝉命大的活了过来。 活了也就活了吧,可夏蝉非要再去招惹宣王,她既然已经许配给了南宫云义,不是该老老实实的等着南宫云义娶进门! 穆飞雪心中冷笑,既然你不守妇道,勾引我的男人,那么我就让你变成残花败柳,叫你连南宫云义也嫁不成。 穆飞雪心中又起了毒计,便吩咐侍女秋玉带着她的信物,去找她的表舅。 穆飞雪的这位表舅,其实与穆飞雪的母亲,也就是异域公主没有半点血缘关系。当年穆飞雪的母亲来宣国和亲的时候,带了这位表面上为表弟的阿达尔过来。 这个阿达尔,表面上是穆飞雪母亲的送亲表弟,实则是监视和保护穆飞雪母亲而来的。 后来穆飞雪的母亲入了穆府,嫁给了还不是丞相的穆家家主为侧室,阿达尔便一直留在长乐城中经营了几家铺子。 直到穆飞雪的母亲病故,阿达尔也没有离开,而是继续留下来,一边保护穆飞雪,一边在长乐城中当着细作。 这些年来,他一直暗中保护着穆飞雪,穆家虽然有所察觉,可念在阿达尔和穆飞雪生母的关系,穆家倒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这一次,阿达尔见到穆飞雪的信物,不免疑惑,“就区区一个女娃?” 侍女秋玉回道,“正是。近日小姐被皇上赐婚给了宣王当侧妃,却也得知这位姑娘是宣王心尖尖上的人,小姐怕这位姑娘将来与她争宠,便想叫您替她除了她去。” 阿达尔虽然是个细作,可来到长乐城后,也没做过什么恶事。头一回被穆飞雪要求,竟是要让他对付一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女娃娃,阿达尔有些不愿。 只是穆飞雪的身份,阿达尔还是顾忌的。他留在这里,除了当细作探听宣国的情报意外,更重要的便是要保护穆飞雪。 对穆飞雪不利的人,他自然是要替穆飞雪清除掉。只是对方也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娃,阿达尔第一次有些纠结。 侍女秋玉言说道,“小姐前几日对她下了毒,可没想到竟被不知哪里冒出来的大夫给救活了。” “竟有这等本事的人!”阿达尔惊呼道。 要知道他们氏族的毒药,就连他们的大巫也是无法解开的。 “是啊,那大夫如今就陪在夏蝉姑娘的身边,陪着她要去找宣王。万一宣王知道了此事,就怕到时候对小姐不利。” 阿达尔一听说对穆飞雪不利,他当即下定决心,去对付夏蝉。又想着那位大夫的医术,便想在除掉夏蝉之后,把那大夫也掳走,悄悄的派人把大夫送去给他们的王。 “好。你把那女娃的容貌特点说与我听,对,还有那个大夫的。” 侍女秋玉一喜,阿达尔看起来凶悍,没想到还真是被小姐说中了。小姐要他做的,他一定会照做。 秋玉当即把夏蝉的容貌特点和那大夫的长相告诉了阿达尔。阿达尔一听,一个容貌绝色与穆飞雪不相上下,一个白花花胡子的糟老头子。这确实是很好认得出来。 阿达尔随即派人前往宣王可能在的地方寻找夏蝉和草头大夫二人,没多久便有下属回报,说是皇家寺庙外没见到二人的身影,倒是在宫门口瞧见了二人等在宫外。 宫门外,这就不太好动手了。 得想个法子把人引过去。阿达尔当即骑马带人去了宫门外不远处停下,远远的瞧见了夏蝉,也是当即被惊艳了一瞬。 穆飞雪要让这个女子失去名节,她打算让他找几个乞丐。不过现在看来,他阿达尔倒是乐意代劳。 若是送给那些乞丐,岂不是便宜了那些肮脏的乞丐了。 听说这个女子的身份是个罪臣之后,在长乐城中除了认识宣王,便没别的亲朋好友。阿达尔便筹算着,不若待那女子在他这里失了名节后,叫她以后跟了他。 当他的妾室藏在他的府邸,保证那劳什子的宣王也找不到她。 夏蝉和草头大夫在宫门外等的着急,几次上前询问守宫门的侍卫,却无人肯再理会他们。夏蝉却是不知,她和草头大夫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第176章 英雄救美 眼瞧着都要中午了,早饭都没用过的二人,此时都是饥肠辘辘的。 草头大夫抱怨道,“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整日的窝在皇宫里不出来了。” 原本就是大病初愈的夏蝉,是又累又无力,她干脆蹲在地上,捂着腮帮子回忆这几日发生的事情。 若是南宫禅得知她病得如此严重,应该会担心她,会来看她的。可几日都没见到他的身影,就只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南宫禅要娶穆飞雪,所以想要和她撇清关系。 再或者就是,南宫禅根本就不知道她病重的事情。 可这一点说不过去,听草头大夫说,他是一进城便听闻了穆府张榜重金寻医的事情,那便是整个长乐城都会知道的,他南宫禅怎么就不知道呢。 难不成他还真是一直在宫里,听不到外面的消息? 就在夏蝉沉思的空档,阿达尔骑马过来,到了宫门外,自然是要下马的。 阿达尔假装不识得夏蝉,在下马后状似无意的瞧了夏蝉一眼。啧啧,生病也这么美,待会一定要轻一点,别把她弄坏了。 阿达尔并非是皇宫里的常客,却也曾经跟着送亲的队伍来过皇宫。可十多年过去了,侍卫们早就换了一茬又一茬,没几个记得阿达尔的。 不过也有一两个对阿达尔熟悉的,见到阿达尔来,既是阻拦他踏入皇宫的地界,又像是迎上前寒暄,“江老板,您怎么来了?” 阿达尔来到长乐城后,见众人都有姓氏,唯独他们异族没有,才知被人唤称全名乃为轻视。便为他自个取了个宣国的姓氏,唯独一“江”字。 只有姓,没有名,也着实被众人知晓后嘲笑了一场。 可阿达尔不在意,依旧以江姓在长乐城中做起了生意。熟悉他的人,比他地位高的,还是依旧唤他阿达尔,但是与他做生意的,便唤他江老板。 时间长了,大家也都只知道他是长乐城中做生意的江老板。对于阿达尔的过往和曾经的身份,便越来越是淡忘。 阿达尔回道,“我来找宣王。” 来找宣王的? 侍卫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今儿个来找宣王的人可还真多。 那识得阿达尔的侍卫,瞧了眼闻声站起来的夏蝉,虽说不愿夏蝉知道宣王不在,可对阿达尔,他还是得直言相告,就怕这阿达尔知道宣王不在他又不肯如实相告后会不依不饶。 侍卫只得得罪夏蝉,将宣王不在皇宫的事情告诉了阿达尔。 阿达尔的目的达到了,自然是假装失望,“竟然不在宫里。那可知宣王他去了何处?” 侍卫想再告诉他,却被另一个侍卫拦下了,“您要不去城东找找去。” 告诉阿达尔方向,却不肯说宣王是去了皇家寺庙。只怕有心之人知道后,会对宣王不利。 阿达尔反正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也不急着要去找什么宣王。他想要找的只是夏蝉,想哄骗夏蝉而已。 见草头大夫跟夏蝉说,“丫头,咱们也去城东去。” 夏蝉点头,竟然不在,还让他们等了这么久,夏蝉虽不爱记仇,还是把宫门外的几个欺骗他们的侍卫们长相看了个清清楚楚。 侍卫们见夏蝉面色沉郁,就怕夏蝉嫁给小凌王后会报复他们,便解释道,“我们也是奉命行事,宣王的行踪是不能轻易的告诉外人的。” 夏蝉瞧了眼阿达尔,他难道就不是外人了吗!分明就是你们这几个侍卫糊弄我。 可话藏在心里,还是要早点找到南宫禅才是。 只是她刚走两步,就有些头晕。草头大夫忙扶住她,“丫头,你行不行了?” 算是大病初愈,可身子到底还没有恢复,又加上早饭没吃就来等着了。这会儿都中午了,早就有些体力不支。 阿达尔见状,趁机上前。“姑娘,可要在下帮忙?在下也是要去找宣王的,若是姑娘不介意,我们可同行,我这马儿可借给姑娘骑用。” 看起来倒是个热心活络的,加上守宫门的侍卫们也与他相熟,便放松了夏蝉对他的警惕。 夏蝉回道,“谢谢您,我们暂时还有别的事情。” “丫头,咱们——”还不待草头大夫问完,夏蝉一个眼神制止了他。 见夏蝉不上当,阿达尔也不着急。反正先哄骗了夏蝉离开皇宫门前再说,只要不是在皇宫的地界,他便容易动手些。 待阿达尔先离开,草头大夫问夏蝉,“你是怕他不安好心?” 夏蝉说道,“我是饿了,咱们俩,一个老,一个病弱,还是找点吃的,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去找南宫禅。不然咱们怕是没力气等到见到南宫禅的时候。” “对对对,你说的对,老头子我早就饿了。先吃饭去,吃饭去。” 夏蝉和草头大夫毕竟是两人两双腿脚,寻到一家可以用饭的小店,阿达尔骑着马儿早就远远的瞧见了。 “待他们吃饱了,你们想办法寻个差错,和他们纠缠起来,我再趁机出面,救下他们。” “是”阿达尔的属下应道。 阿达尔是想来个英雄救美,待俘获了夏蝉对他的好感,他再趁机把夏蝉先带走,然后再用强。 反正他是看出来了,守宫门的那些侍卫们,和夏蝉并无交情。即使夏蝉失踪,应该也没人查出来是他做的吧。 他在长乐城这十多年,看的最明白的一点就是,有钱便能通天。只要散些银子,便能叫那些瞧见夏蝉的人,都闭了口。 从此夏蝉就只能留在他的府邸,当他的小妾。 能霸占宣王的心上人,小凌王的未婚侧妃,阿达尔心里的痒痒的,恨不得赶紧把夏蝉弄回府里去。 草头大夫扶着夏蝉来到小店中,夏蝉只点了一只烧鸡,一碟子青菜和一碗汤,外加两份大米饭。 草头大夫抱怨道,“我说丫头,老头子好不容易回来,你就这么招待我。且不说你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现在可是你的师父,师——父——!” 瞧他矫情的模样,夏蝉笑道,“师父在上,徒儿只当得孝敬您。只是这孝敬也得有钱才行。” 草头大夫一听,忙放低了声音,贼头贼脑的问道,“你——你身上没钱?” 第177章 没钱付账 店里的小二端了烧鸡过来,放在桌子上,正好听到草头大夫这话,把眼睛在夏蝉和草头大夫身上来回瞧。 夏蝉怕人家误会,拿出几粒金松籽放在草头大夫的面前。小二瞅了眼,没再说什么。 草头大夫却笑颜如花道,“你连金子都有,多点几个菜孝敬孝敬你师父。”还不待夏蝉反应过来,他便又对身边的小二点了几个菜。 一听那些菜名,便知不是他们能吃得起的,夏蝉当即目瞪口呆,连忙制止。草头大夫不悦,“我是你师父,吃你几个菜怎么了!” 小二怕夏蝉后悔,当即便跑开让后厨做菜。 待小二跑远,夏蝉心知来不及反悔了。只得无奈的对草头大夫小声嘀咕道,“师父,你闯了大祸了。我只有金松籽,没有别的银子的。” “你不早说!”草头大夫吓了一跳,惊慌的把手中的烧鸡腿扔回了盘子里。 夏蝉摊摊手,表示你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呀。 草头大夫忙又唤来小二,不太好意思的跟小二商量,“那个,我刚刚点的菜不要了。” 小二一副面瘫脸,听草头大夫这么一说,确认道,“不要了?” “是的,不要了。”草头大夫十分肯定,这菜不能要,不然今天他和夏蝉就走不出这家店了。 小二却拒绝了,“不好意思,后厨已经在做了。” “这么快就做下了?”草头大夫惊呼。 欲与小二再商量商量,哪知店小二不肯再理会,直接走开了。 草头大夫见商量没有结果,只得抱怨夏蝉,“你说你出门不带银子,来吃什么饭!” “可总不能饿着肚子吧。”夏蝉表示也很无奈,她可拉不下脸去要饭的,“所以我刚刚只点了一荤一素,想着就算长乐城的人不收金子只收银子,咱们吃的少,也能拿个东西或者金松籽抵押一下。” 草头大夫气恼道,“什么叫不收金子,你难道不知道宣王是不允许金子流通的吗!” 这——夏蝉之前还真是不知。在绵山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一直是小本买卖,却没听说不能使用金子买卖的。 “为何不能用金子买卖?”夏蝉疑惑的问道,莫非是宣国的金子储备不够? 草头大夫说道,“倒也不是绝对不能用。只是一般的店里是不允许使用的。” “使个金子还要分三六九等?”怪不得没人跟她说过,金子是不能使用的。 原来是有些人有些生意可以用,普通的店家,像这种吃饭喝小酒的点,却是不能使用的。 所以穆子源不是不要她付钱,而是他的羊肉店没资格收她的金子。 “难不成只有皇亲贵族大户人家才能用金子?” “还真是,皇亲国戚大户人家送来金子作为人情往来的,那是常态。不过他们的金子也都是要备案的才行。你看你这几枚金松籽上是不是也有金铺的徽记,这就是他们金铺提前备案徽记。就算百姓有了点金子,那也只能藏着,或者来路可寻的便去当铺去换些银子用用。你这个金松籽,可以当做赏赐,要是想用,除非去店铺换成碎银子过来使。” “那还真是麻烦。” 幸好她身上还有二十多粒金松籽,说不定去当铺换回来的金子够付这顿饭钱的。 宣国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夏蝉有些想了解一下宣国的国情。说不定她在离开异世,回到现世前,可以给南宫禅一些利国利民的建议。 既然金松籽还是有用的,饭钱也并非付不起。夏蝉便和草头大夫心安理得的等着一盘又一盘的美味送上来。 “鲍鱼?海参?鱼翅?师父,那么远的海边运过来的这些东西,应该很贵吧?”草头大夫点菜的时候,夏蝉吓了一跳,根本没听到他都点了些什么菜。 见到这些菜上桌,夏蝉着实还是害怕的,就怕口袋里那余下的二十几粒金松籽都当了也付不起。 草头大夫二十年没吃过这些了,见到美食早就眼馋了,觉得这些东西还是二十年前的价。便出言安慰夏蝉道,“别怕,不贵。长乐城这个位置好的很,一边临山,一边临海。虽然不是在山涧和海边,那也不远。海里的东西送到长乐城,快马加鞭的不到十日。” 都快马加鞭了,还要十日那么久。 夏蝉看着满桌子的海鲜,总觉得这一顿吃完,他们肯定不容易离开。 不过夏蝉大病初愈,草头大夫不让她多吃海鲜。“老头子粗茶淡饭二十年了,没见时不想念,这一瞧见了就馋得慌。这一顿就算是你的敬师宴席。你呀,不能吃,你就吃吃烧鸡,酱肉,不过也不能多吃。” 好吧。夏蝉摇头,啃了一根烧鸡腿填饱肚子。 虽说生病,可她也不怎么忌口。但是海鲜,她暂时是不敢吃的,十天送过来的海鲜,哪里还新鲜。 十天不过是草头大夫记错了日子。 但是这一顿饭,吃的是阿达尔也咂舌。“乖乖,这小娘子还真是能吃会吃,将来跟了我,少不得要花费不少。” 阿达尔有些心疼他好不容易赚到的银子。手下问道,“那咱们还进去闹事吗?他们好像快吃好了。” 心疼银子,可又舍不得夏蝉。阿达尔狠了狠心道,“去,今个爷必须要把那小娘子弄回家去。” “好嘞。”几个泼皮一样的手下,当即进了小店,眼睛滴溜溜的,想要上前找夏蝉的麻烦。 此时夏蝉已经吃饱,坐在座位上的,百无聊赖的等着草头大夫把他点的海鲜大餐吃光。 “太好吃了,老头子这回回来值了。” 夏蝉笑道,“师父慢吃,以后徒儿会再孝敬您的。” “以后是以后,这顿不能浪费了。” 夏蝉笑笑,便转过脸随意张望店里,却在这个时候见到几个吊儿郎当的客人进来。那四五个人一进店,便把眼睛盯着夏蝉打量。 夏蝉顿时警觉起来,来人看起来像是泼皮无赖,她赶忙提醒正在津津有味吃着的师父,“师父,来了几个人,看起来不面善。” 草头大夫抬头一看,顿时也觉得不对劲。忙说道,“付钱,咱们赶紧走。” “可我没钱,只有金松籽。” 草头大夫一拍脑袋,对啊,他们没银子付账,还得抵押一个人,另一个去当铺典当金松籽换来银子才行。 第178章 偶遇相救 四五个泼皮无赖朝着夏蝉和草头大夫这桌走来,吓得其他客人也不敢吱声,更无人多管闲事,只怕惹祸上门。 小店里的掌柜和小二似乎对这种事情司空见惯,没有阻拦,只是出声问道,“这几位客官可要吃点喝点什么?” 这是变相的在询问这几个来的客人,若是他们要吃的喝的,那自然不是来寻事的,掌柜的和店小二便得上前热络招待,大松一口气。 若是他们既不点酒菜又不要招呼,那么很明显是冲着店里的某个客人来的。 长乐城中多的是有权有势之人,像店家这种平头老百姓开店做生意,只求财,是不愿招惹那些敢上门打砸的恶霸行径。能使唤这些打手的必然都是有身份背景的,店家对店中的客人受到威胁,除了那些自持有背景的大店外,无人敢为客人说话。 反正店中有了损失,总归会有人负责的,不是动手的人赔偿,便是告到衙门里让受害者赔偿。只要他们店里没受到损害,倒也不敢出头。 夏蝉看了眼店里的掌柜和店小二,他们都有躲避之意。夏蝉当即明白,这些人是不会为她和草头大夫出头了。 四五个泼皮无赖围住在夏蝉和草头大夫之间,带着几分调笑之意,“小娘子是从哪里来?我们兄弟几个看你身体如此娇弱,想疼疼你,不如跟着咱们兄弟几个,咱们护着你。” 草头大夫气恼道,“忒!你们几个无赖!我们可是正经人家的,长眼的就赶紧滚!” “哈哈——哥几个,他们说她是正经人家的,我怎么看,这小娘子很快就不正经了。” “哈哈哈~” 四五个泼皮一通哄笑,夏蝉被他们拦住,想走却无法走得掉。若是强行离开,难免要与他们有肢体上的纠缠,到时候只怕在异世这种地方名声不保。 可夏蝉却不想吃亏,也不想让这几个无赖占了口头上的便宜。她慢慢的踱回刚刚吃饭的桌前。 那边草头大夫还在骂着几个纠缠之人,“小子!若是在二十年前,老子一句话就能弄死你。还不快给老子滚开!” “哈哈~二十年前!哥几个,这糟老头子说二十年前,二十年前,咱们还在老爹的肚子里。老头子,你要怎么弄死我啊~哈哈哈~” 此等污言秽语,竟叫在店中用饭的其他客人听了后,也都哄堂大笑。全然不理会夏蝉和草头大夫,这一弱女子和一个老人家被欺凌。 草头大夫更加气恼,无耻无赖的不停谩骂。 夏蝉已经拿了两个盘子在手里,这个时候还后悔适才没有要一坛子酒。若是有酒坛子,那些泼皮敢上前,她便一坛子酒砸上去,那谁还敢上前来。 “小娘子,你拿盘子做什么?莫非是要请哥哥们吃菜?” 其他泼皮一听,又是一阵哄笑。 夏蝉气的面色涨红,手中拿着盘子就等着这些泼皮敢上前,她便敢直接摔到这些人的头上去。 就在夏蝉紧张的握着盘子的时候,忽然从店中的楼梯上听到正义的声音。 未见那人,却先闻其声。 “对付这种泼皮无赖,区区几个盘子顶什么用。” 夏蝉和众无赖看过去,只见到来人的一双紫色金丝靴从楼梯上走下。 然后是暗纹月白色的锦缎衣袍,待见到负手而下的来人正脸后,夏蝉后知后觉,刚刚出声为她打抱不平的竟然是小凌王南宫云义。后面还跟着任达和两个侍卫。 差点成为她夫君的人。 还真是令人尴尬。 虽说她只是在穆子源的口中得知,皇上有意将她赐婚给南宫云义当他的侧妃。可后却没有实施,夏蝉还是有些不太想和南宫云义打照面。 她都知道这件事了,南宫云义肯定也知道皇帝有意将她嫁给他的事情。 万一南宫云义当真了,该如何是好。她可没有想过要嫁给南宫云义。她和南宫云义根本就不可能的。 众泼皮见到是小凌王南宫云义,自然是对视一番后当即决定逃走。 可南宫云义一挥手,身后的两个侍卫立马对逃跑的泼皮动了手。想逃,把门关上,看这些人敢不敢逃出去。 关门打狗,夏蝉看着两个侍卫竟将四五个泼皮打的不敢还手,面上青紫,惨痛不已。 南宫云义看向正津津有味观战的夏蝉,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是知道,夏蝉被穆子源安顿住在了丞相府。而且南宫禅还在当夜去探视过。 那夜他在皇上那里听到要将夏蝉赐婚给他当侧妃一事,南宫云义也没放在心上。 可后来听说夏蝉在丞相府病重,穆家上下为了夏蝉又是广招名医,又是重金悬赏的,弄得整个长乐城尽人皆是。他便是不想知道也知道了。 这才又留意到了夏蝉。想想夏蝉的身世,不免又因他自己的经历而又一次对夏蝉感到同情。 尤其是他之前为了阻拦父亲南宫彦对夏蝉下毒手,无意中替夏蝉挡了一刀,伤口已然没有痊愈,每次伤口疼痛,他也总会想到夏蝉。觉得夏蝉这个女子,看来是命运多舛。 今日在小店的二楼用饭时,他便已经见到了夏蝉,只是觉得没有打招呼的必要。 可没想到,夏蝉被几个长乐城有名的泼皮盯上了,虽然对夏蝉的喜欢并非特别多,但也不讨厌。觉得是熟悉的人,而且又是差点被皇帝指婚给他的人,南宫云义觉得还是得帮一帮。 他心里说服自己,他这可不是为了南宫禅,而是只看在皇上差点把夏蝉赐给他当侧妃的情面上。 四五个泼皮被打的痛苦惨叫,外面的阿达尔早就看到了小店中的异常,以为是他几个手下得了手,就想着进店来对夏蝉英雄救美。 可没想到他刚到店外,发现店门竟是被从里面关起来了。透过窗户,看到他的人被侍卫打扮的打伤在地。 不用多想,阿达尔便知道今日不顺,不管救下夏蝉的人是谁,他此时都不能再上前,免得漏了陷。当即偷偷的离开,躲在一旁伺机再找时间对付夏蝉。 第179章 开口借银 几个泼皮被打的不敢还手,可两个凌王府的侍卫一直不肯停手,泼皮们只好跪地求饶,恳求南宫云义放他们一马。 南宫云义冷声道,“你们是觉得本王不复当年,所以连本王的人都敢欺负了!嗯——” 这一声只把破皮们吓得连连叩首,他们只是暗地里听命于江老板,以为夏蝉不过是个普通的小老百姓,没想到竟是小凌王的人。 “小的们有眼无珠,只是觉得姑娘漂亮,这才想要轻薄。求王爷您原谅,求您原谅,小的给您磕头了——” 说道夏蝉漂亮,南宫云义还回过头来看了夏蝉一眼。果然娇弱,生了病看起来楚楚可怜,叫人心疼。 夏蝉之前没有回答南宫云义,只是不想与他有太过牵连,免得到时候有嘴说不清。 南宫云义救了她,她自然是感激的。感激归感激,但交际来往上,她还是要避讳着,免得皇上知道后,真以为她和他两情相悦,落实了之前说的赐婚一事。 她可不想当南宫云义的侧妃,就算是正妃,她也不要嫁给南宫云义。 可南宫云义这忽然看过来的视线,带着男人对女人的好感,看的夏蝉浑身都感到不自在。 “别喜欢我,别喜欢我,别喜欢我——” 夏蝉默默的在心里祈祷着,千万别再惹出什么麻烦来。她最近可真是倒霉透顶了。 人已经教训了,南宫云义也不想再生事端,把人送去衙门里关押起来了事,管他们背后是谁,他可没心思去追查。 再说了南宫禅的女人的事情,还是得让南宫禅亲自去忙活。 南宫云义问夏蝉,“你可有什么要问他们的?不过你就是问,他们也未必肯告诉你实话。” 这话倒是真的,夏蝉手里还握着拿两个盘子,她还没亲自为自己出口恶气。 既然问不出什么来,出口气总可以吧。 夏蝉挥着手里的盘子就朝着就近的两个泼皮的头上砸了下去,下手之狠,当即把泼皮的脑袋砸出了血。 “啊~你——小娘子饶命——” 其余几个泼皮当即躲闪,生怕夏蝉再操起盘子砸破他们的脑袋瓜子。夏蝉自个也被自己唬了一跳,眼见着二人鲜血顺着头脸直流下来。 “啧啧~”南宫云义捂着鼻子咂舌道,“没想到你这般娇弱,还挺狠的。” 夏蝉厉声对这些无赖骂道,“你们记住,我叫夏蝉,以后你们谁若是敢再欺负我,便是我一个,我也不会认怂,就算和你们玉石俱焚,我也不会要你们得逞!” 说罢,又是往最近的一个泼皮身上踹了一脚。那人已经被打破了头,捂着流血的头躺在地上,此时又受了夏蝉狠狠踹上的一脚,顿时痛的顾下顾不了上。 南宫云义拉住夏蝉,“好了,再打他,他就没命到牢房里待着了。” 夏蝉被制止,南宫云义吩咐侍卫把几人送去衙门看押起来,他筹划着,见到南宫禅后,把今日之事告诉南宫禅。 就算不是为了跟南宫禅示好,也免得南宫禅把二十年之仇转移到他头上来。南宫云义就怕南宫禅将来与他不对付,处处针对他,叫他难以在长乐城中过活。 经过这些事,南宫云义收敛了许多脾气,最近几日甚是低调。 几个泼皮被送去了衙门,南宫云义又问夏蝉,“你怎么会在这里?” 夏蝉心里还在想着,要不要告诉他,她是想要去找南宫禅的。 可南宫云义见夏蝉踟蹰,以为夏蝉不愿与他多说,他也不强求,便留了句,“不愿说就算了,本王也不想听。” 说罢,傲娇的抬脚就走。 店小二见无人赔偿店中损失,得了掌柜的一个眼神示意,便忙拉住也想离开的夏蝉。 “姑娘,饭钱,店中损失,一共五十两银子。” 夏蝉和草头大夫互换眼神,心道不好。刚刚他们俩也想趁机离开,逃一顿饭钱,没想到这店中的店小二竟这般机灵。 不仅要饭钱,还要被南宫云义侍卫和几个泼皮打砸后的损失。 说来也是因为夏蝉而起,但夏蝉没有五十两银子这么多,便是饭钱,还得去当铺当了金松籽。 “五十两这多,你怎么不去抢啊!五十两都够在你店里吃上几个月了!”草头大夫气呼呼的怼着店小二。 店小二也不含糊,回怼道,“几个月?你自个吃了什么你不知道吗?你当鲍鱼鱼翅这些跟窝窝头一个价呢!” 草头大夫被怼的无言以对,有些后悔。夏蝉也是无奈,五十两银子,她就算是把身上的金松籽都典当了,怕也不够。 对上南宫云义回望的眼神,夏蝉很不想上前去求他。 刚刚还对人家冷淡来着,想与他保持距离,她就算脸皮再厚,也拉不下脸,像变脸一样去求南宫云义。 可南宫云义那厮和任达那个太监,就是驻足在店门口不离开,回头一直望着她。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你来求我啊,求我啊,求我就帮你付钱。 草头大夫上前拉了拉夏蝉的衣袖,悄声的说,“要不你去求求他,这样王爷看起来蛮好说话的。” 夏蝉真是不想再欠南宫云义的,之前为她挡下南宫彦刺来的一刀救下她的命,本来就让她难安,今日又为她教训了那些泼皮。 若是再欠了他的钱,夏蝉总觉得难以清还了。 “我已经欠了他一条命。”夏蝉轻声的告诉草头大夫。 草头大夫不以为意道,“反正都是欠,一条命已经是大恩情了,他应该不介意你再欠他一些银子的。” 唉~夏蝉心道,貌似也对。 只要南宫云义不介意,她就脸皮再厚一点吧。 店小二见二人嘀嘀咕咕的,就怕夏蝉和草头大夫吃霸王餐。便催促的问道,“你们到底有没有钱给!刚刚我可是听到你们说,身上没有银子,别不会是真的没银子吧!要是这样的话,就算是认识王爷也没用,不给钱,那也是要去衙门里走一遭的。” 草头大夫怼道,“催什么!还不许人家说两句吗!” 眼见着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若是她再不付钱,店小二和店家肯定也不会放过她,到时候她更没什么颜面可言了。 比起被店家和店小二拉着去见官,夏蝉觉得厚着脸皮再去问南宫云义借点银子貌似更容易些。 第180章 去凌王府 夏蝉给自己做了心里建树,垂着头慢慢的走到南宫云义的身边,小声开口,用连她都快要听不到的声音开口,“凌王,你能不能借我点银子?” “好。”南宫云义果断的回答她。 夏蝉一时没反应过来。他这么爽快的? 南宫云义早就听到店小二问夏蝉要五十两银子的饭钱和赔偿。即使是南宫云义也知五十两不是个小数目。夏蝉在穆子源的羊肉店中都没有银子付账,他可不信夏蝉能付得起这么多银子。 除非南宫禅事后给夏蝉不少银子傍身,他停下脚步,等夏蝉来借钱。果然夏蝉没有银子付账。 刚刚还对那几个被擒住的无赖凶神恶煞,转身便能换一副谨小慎微的态度来问他借钱,南宫云义觉得夏蝉这人也有点心思。 不是个肯让自己吃亏的人。南宫云义心里忽然想到了皇上要给他俩赐婚的事情。 若是皇上以后再提起,他也答应了,以后凌王府有这么个人物在,是不是没那么容易叫人欺负了去,最起码她能把他的后院管理的井井有条吧。 也只是一瞬的念头,南宫云义让任达替夏蝉付了钱。 任达可没有南宫云义那么好说话,让他去付钱,他要先跟掌柜的和店小二掰扯掰扯。 “夏姑娘吃了多少东西?” 不待掌柜的和店小二回答,任达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这打砸的可是因为那些泼皮无赖,店里的损失自然是谁引起的,谁负责。” 掌柜的不乐意,可也畏于南宫云义的身份不敢辩驳,只有点头的份。边点头边陪着笑脸,心里想着,打砸的赔偿恐怕只能再去衙门里跑一遭,叫那些泼皮赔了。若是能把他们的饭钱给了,也不算是有什么损失。 掌柜的继续赔笑。任达毫不客气道,“还有夏姑娘受到了惊吓,你们可能不知道夏姑娘的身份,我呢好心便告诉你们。夏姑娘啊,她是宣王的人,也是咱们凌王罩着的人,她在这里受到了惊吓,你说要不要你们店里要不要给她赔罪?” 几句轻飘飘的话,掌柜的便明白了其中利害关系,当然不敢不赔罪。 对于这种身份的,他们这些平头老百姓的三言两语自然是没用。 赶紧装了一袋子银子递到任达的手里,任达掂了掂,还回去。 掌柜的吓了一跳,以为是不够。任达开口道,“又不是我受到了惊吓,给我有什么用。” 掌柜的这才松了一口气,忙把银子递到夏蝉的面前。夏蝉不会接,草头大夫便替她接过来,“好了,你们这些做生意的,都说和气生财,你们连自家店里的客人都无法做到相护,如何能和气生财,只会助长那些宵小继续来你店里欺负弱小,长期以往下去,你们这店哪里还能开的下去。” 掌柜的陪了银子,又陪着不是,“是是,您老说的对,是小的目光短浅。” 夏蝉跟着草头大夫出了店门,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今日不光吃了霸王餐,竟还白的了一袋银子。 银子多少她不知,看草头大夫手里的分量,应该是不少。 “再次谢凌王您相助。”夏蝉感谢道。 南宫云义上了马车,没进去,先回身道,“别,不用说什么感谢的话——” 夏蝉以为他这是客气,但南宫云义果然只是客气客气。 “以后要是我要你帮忙,你必须得帮我。” “那是自然。若是凌王有需要,只要不是违背仁义道德的,夏蝉一定尽心。”夏蝉回答的十分诚恳。 南宫云义轻嗤,不违背仁义道德。难不成他在她眼中,竟是个小人不成。 南宫云义不悦,摔袖进了马车。 草头大夫在夏蝉耳边嘀咕的问道,“凌王南宫彦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又一个凌王?” 夏蝉悄声的回道,“他才是南宫彦的亲生儿子,曾经的宸王南宫云义。” “原来是他!”草头大夫陷入沉思。 南宫云义上了马车挑开帘子,见夏蝉还未离开,和草头大夫一弱一老,身无依仗,只有两人双脚,若是要去哪里,未免会有些吃力。 南宫云义只当自己是好人做到底,再次问夏蝉,“你们是要去哪里?或许我可以送你们一程。” 夏蝉这次坦言道,“我想去找宣王。” 南宫云义所料不错,若非是寻南宫禅,夏蝉应该不会轻易的就从丞相府离开,定然是因为南宫禅与穆飞雪定下婚约一事,她在丞相府难以安住才会想着去找南宫禅依靠。 可南宫禅最近都在忙着祭天拜祖一事,想起此事,南宫云义也颇感仇怨。这样的大事,本来是要等到他被立为储君之时,没想到这一次,竟是要看着南宫禅风风光光。 要是没这个机会也就罢了,他倒也不羡慕。可他是,有了极大的希望,忽然又极大的失落。 这个反差才是叫他难以接受。 命运弄人。 南宫云义心里一番感伤后,对夏蝉道,“你最近半月估计是见不到他的,他最近都在忙着祭天拜祖一事,皇上担忧他的安危,不许外人接近。” “那可如何是好?”草头大夫着急,他就想早点把当年贤妃难产的真相告诉南宫禅,免得南宫禅遭遇皇后毒手。 夏蝉也很失落,不是南宫禅不肯见她,原来是他最近都在忙。可要半个月见不着他,还不知道半个月后是什么光景。 见到夏蝉失神,南宫云义便问她,“可有住处了?” 夏蝉摇头,“今早刚从穆府离开,还未寻到新的住处。今日得凌王你相助,得了店家一些银子,应该能找个干净的客栈先住下。” 说的这般可怜?南宫云义心想。 可夏蝉并没有卖惨的意思,她不过是如实相告。 “罢了!”南宫云义道,“我今日要搬去凌王府,你若是没住处,不如跟我去凌王府暂住今日,等他忙定,我叫人通知他去接你。” 可夏蝉不乐意,若是跟着他住进凌王府,岂不是叫人更加误会,到时候皇上赐婚一事便不是空穴来风了。 夏蝉刚要开口拒绝,草头大夫却制止了她。 第181章 去找证据 “师父!” “丫头,凌王府是不是之前南宫彦的府邸?” 夏蝉点头,“是的。” 草头大夫忙道,“那你便答应他,跟他去凌王府住上几日。” 夏蝉不肯,劝说草头大夫,“师父,我不能答应他。之前穆子源说皇上有意将我赐婚给南宫云义当侧妃,我若是去了,岂不是叫南宫禅误会。” “这倒是。”草头大夫沉思,略带遗憾道,“你若是不跟他去,咱们要是去找家客栈,万一穆府的人觉得在外面好对你下毒,再对你行凶该如何是好。而且吧,我看了这袋银子,掂起来挺有分量的,可加在一起没多少银子,咱们要是住在客栈等那小子,半个月怕是不够花销的,到时候只怕还会被人赶出来。而且,最重要的是,咱们不去凌王府,肯定会错过去查找证据的好机会。” “查找证据?我看未必有吧。”她已经听穆子源说过,凌王府已经被南宫禅和穆子源亲自查抄了。就算住进去,也怕找不到什么证据吧。 草头大夫继续哄着夏蝉道,“证据是死的,人是活的,就算他们把证据都毁了,可人不是在你眼前,去套他的话,总归有办法把真相套出来吧。” “你是让我去用美人计?”夏蝉没想到,自家的师父竟这么没下限。不过她可是正儿八经的人,自然不会做这种事情。 在南宫禅没有明确的跟她提出划清界限之前,她不会做出任何对不起南宫禅的事情。虽没有确定关系,但她觉得以她和南宫禅的相处,她应该算得上是南宫禅的女朋友的。 草头大夫捂嘴笑道,“美人计有什么关系,有我在,徒儿你放心。” 夏蝉无奈的摇头,“师父,你这么不靠谱,让我怎么放心。” 马车里的南宫云义等得急了,任达催促道,“你们到底去不去?我还是头一回见到求我家主子,还让我家主子等这么久的。这脸皮都快比城墙还厚了。” 拿人嘴短吃人嘴软,夏蝉到底今日受到了南宫云义的帮助,也不跟任达这个死太监较真。 “去去去。”草头大夫抢先一步回答道。 夏蝉忙要上前辩解拒绝,南宫云义懒洋洋的开口道,“既然要去,还不上来!” 这是在催促夏蝉上马车,草头大夫笑嘻嘻的就把夏蝉往马车上推。南宫云义这个时候也瞧过来。 夏蝉不好再拒绝,只得上了马车,把草头大夫也拉上南宫云义的马车上坐稳。 南宫云义皱着眉头瞧向草头大夫,让一个丫头上他的马车,那是看在夏铭和南宫禅的面子上,这糟老头子上来做什么。 对上南宫云义的目光,还不待南宫云义质问,夏蝉忙解释道,“草头大夫救了我的性命,我今日认了他为师,今日的午饭便是拜师宴。” 草头大夫也适时的陪笑着。笑起来真假,南宫云义心中腹诽。 “你没钱还摆什么拜师宴,若是今日我没去那家店,你难不成叫人去找南宫禅要钱去?他们未必肯去找南宫禅,就算是去找了,也一定见不到他人,你们师徒二人定然会被送去衙门。若是叫人知道南宫禅的女人,吃霸王餐被送进了大牢,南宫禅的脸算是在长乐城丢尽了。” 夏蝉心虚的垂下头,这件事确实是她病得糊涂才做的出来的。以后绝对不会再敢如此了。 “丫头不也是你未进门的侧妃吗!她若是被送去大牢,你不也跟着丢尽了颜面!” 一句话怼的夏蝉和南宫云义同时目瞪口呆。二人下意识的瞧向对方,一旦彼此对视,顿时又觉得尴尬不已,随即又把目光快速的从对方的视线中撤离。但彼此已经尽察对方眼中的尴尬之意。 马车中充斥着微妙的气氛,草头大夫恍然未觉,继续道,“凌王你帮了夏蝉,其实就等于帮了你自己,维护了你自己的脸面,这个人情就不算是夏蝉和南宫禅欠了你的。” “噗~”任达在马车外听得一清二楚,心想这老不死的脸皮还真是厚。 他心知南宫云义自然是不会拉下脸面跟这种人计较,他便替南宫云义回怼道,“唉吆~我说老人家,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说我家主子要娶夏蝉姑娘的。” 草头大夫看看夏蝉,眼神示意:不是你告诉我的吗? 夏蝉半捂着脸摇头,意思是让他别再说下去,再说下去,她这张脸更加无法见人,都要找个地缝钻下去了。要是找不到地缝,她就只能跳马车了。 马车外的任达那死太监,还在继续,“夏蝉姑娘是宣王的人,我家主子有成人之美之德,自然是不会去抢别人的。更何况,我家主子也不需要抢别人的。多少名门闺秀上赶着想要嫁给我家主子。” 说道这里,死太监任达还适时的翻了个白眼。 幸好是夏蝉背对着他,没见到他那副油腻滑稽的模样。不然夏蝉定然是受不了,当场要回击他一番才能解气。 “切!”看到任达白眼的草头大夫可不乐意,“人多有人什么用?可有几个不是为了名利,而是真心实意的?” 怼的好。师父的医术好,嘴皮子也溜,不输任达多少。最好可以帮她教训教训那个之前诬陷她,又差点害她蹲大牢的死太监。 夏蝉悄摸摸的勾了勾唇。 竟被南宫云义偶尔投来的视线抓个正着。 南宫云义以为夏蝉也是在嘲笑他,笑他如今没有几个人对他真心。全都是畏惧他的身份,才会刻意的逢迎,而且逢迎的还很虚假,全然没了当初他当宸王时的忠心踏地。 说不定还有许多对他逢迎的背后,却是在嗤笑他的现在。 南宫云义顿时不悦,想要夏蝉难堪,不免就有些口不择言,“有没有真心不重要,倘若是进了我的府邸,那便只能是我的人,对我言听计从,便是之前对别人真心还是两情相悦,当了我的女人,就只能乖乖的把心思用在我的身上。否则不管她曾经是谁的女人,本王也会毫不吝惜的将她以七出之罪送去异火焚身,洗清罪孽。” 第182章 寄人篱下 好可怕!好可怕!我一定要想办法不要嫁给他。 不管穆子源对她说的那些话是真还是假,她都要想办法一定不能嫁给南宫云义。 夏蝉心里怕怕的,这厮的这些话明显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 该死的太监任达,还在马车外得意的嘿嘿笑着。夏蝉只觉得被南宫云义死死的盯得,小心脏更加恐慌。 七出之条,还是要火焚。夏蝉光是看到南宫云义的脸,就觉得她将来若是嫁给南宫云义肯定会被他送上火刑,一火焚身痛苦而死。 死就死吧,还用这么痛苦的刑罚。夏蝉觉得南宫云义这厮,心里肯定不正常。 不会是因为身份落差太大受到了打击吧。她偷偷的瞄向南宫云义,正好对上南宫云义凌厉的目光。又一次把她的小心脏惊了一跳。 男人的心还真是海底针,刚刚还古道热肠的,现在就这么冷若冰霜了。 如此也好,免得去了凌王府,与他有什么牵扯,就这样冷漠相处才是最好的状态。希望他能一直保持这样的态度。 马车人三人各怀心思,到了凌王府,三人下了车。南宫云义站在凌王府的府门外,负手而立,看向他熟悉,却从未踏足过的凌王府。 并非不是他不想来,而是父亲老凌王南宫彦从不让他过来。 当时还不知道是他亲生父亲的南宫彦骗他说,是怕皇帝猜忌。今日南宫云义站在凌王府外,回忆起南宫彦身世前说的那些话,他才明白一切。 什么怕皇帝猜忌,分明就是南宫彦他心里对皇位的执念太深! 以至于连亲生儿子都不让入府门。世上怎么会有这种父亲,若是他自幼跟在南宫彦身边,日子也未必比南宫禅好过多少。 唉~ 南宫云义叹息,最终还是抬脚进了凌王府。 太监任达吩咐了侍卫们值守,而夏蝉和草头大夫在门外无人理会。 “丫头,咱们也进去吧。” “师父,你当真想要进去?去了未必能探出什么线索来。” 草头大夫催促道,“再不进去的话,他们就要把我们关在门外了。我看那南宫云义怕是要反悔,咱们得快点。” 被草头大夫推着进了凌王府,也无人上前来招呼夏蝉和草头大夫。 草头大夫捅了捅夏蝉,“去,问南宫云义要两间房,咱们好生休息一下。” 唉~夏蝉无奈,谁让他们刚刚得罪了南宫云义。这厮翻脸贼快,可需要人家帮忙,自己也不得不低头去认怂。 二人进了凌王府,入目却是干枯的花草树木。 “这怎么回事?这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感觉很清冷很凄凉。” 花花草草的却已干死,便是院中的树木,似乎也有段日子无人打理,皆是无精打采。 院中虽然看起来干净,却显得荒凉。 夏蝉猜测,大约是之前穆子源把凌王府都清炒了一遍的缘故吧。不知道四年前被抄了家的夏家是不是比这里还要荒凉。 前院中也没几个下人,自在忙活着替南宫云义收拾箱笼。 好歹是凌王,曾经风光无限的宸王,竟只有区区六七个箱笼的物件。 夏蝉早就注意到,第一次见到南宫云义所穿的那件满是珠宝的披风早已不见了。他如今身上穿着的很是低调。连手上硕大的戒指都除了去。 看来身份的调换对他的改变确实蛮大的。 “凌王~” 夏蝉轻唤一声,南宫云义饮着茶,也不理会。 夏蝉这心气,当即便不想认怂了。 这人竟比南宫禅还不好哄,可她哄南宫禅那是应该的,谁让南宫禅是她喜欢的人。但南宫云义,还是算了。 夏蝉当即想说:告辞!后会无期! “有什么话就说!”南宫云义忽然开了口。声音冷漠的似乎在等着夏蝉上前求着他。 嘿!这丫的!夏蝉压了口郁气,上前道,“得凌王帮助,夏蝉感激。本想借住此地,不过我看府上大约还没有收拾妥当,夏蝉不好再打扰,自去外面寻个客栈便是。” 夏蝉的态度算得上是诚恳,她今日见南宫云义现在身边并无几个人,凌王府中似乎连个奴婢也没有。她住在这里怕是多有不便。而且凌王府上下都在忙碌,就连任达那太监进了府都没时间伺候南宫云义,一直指挥上下。 她若是厚着脸皮留下来,顾忌人家也没空理她。 草头大夫叫她去问南宫云义要房间,没想到夏蝉竟直接说要告辞,草头大夫当即急了,“说错了,不是要两间房来住住吗!” 南宫云义盯着夏蝉,面无表情,声音清冷,唤了任达过来,“给他们两间房。” “安排在哪里?”任达问道。 南宫云义继续盯着夏蝉说道,“府中哪里的院子最安静,便安排在哪里。” 夏蝉一时不明白南宫云义的意思。可等到那该死的太监任达把她和草头大夫安排在了凌王府最边角的小院落时,夏蝉才明白南宫云义口中所说的最安静,是让她远离他,他要图个安静。 呵!夏蝉心里冷笑,她还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呢! 果然到了傍晚,夏蝉和草头大夫也未见到凌王府的任何人。 “丫头,你看凌王府的人这么忙,他们肯定顾不得咱们的晚饭了。要不你帮师父去弄点吃的?” “行,我出去看看,正好熟悉熟悉这里。”夏蝉应声而起。 草头大夫却打趣她道,“难道你真想嫁给他,先把未来的夫家熟悉熟悉?” 夏蝉无奈的瞥了他一眼,“师父,我心里的人是谁你不知道吗?” “嘿嘿,为师就逗逗你。你看,南宫禅那小子也不心疼你,这么多日不见你不说,也未曾派个人给你送信,若他心里真的没你了,我看南宫云义长相也不错,虽然有那么个爹,只要他人不坏,加上又是个王爷,你嫁给他也不吃亏。” 夏蝉怼道,“师父怎知他人不坏?” 若是不坏,又怎么会让爹爹背锅,害得爹爹被贬官,全家跟着抄家流放绵山。那凄苦的四年时光,越想越是清苦。 夏蝉出了院,好不容易见到一个下人,忙问他晚饭的事情。 下人指着厨房的方向,让她自个去做去。 夏蝉摇头叹息,果然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既来之则安之,自己动手也能丰衣足食。 第183章 免费厨娘 夏蝉独自一人在厨房一通忙活着,好在凌王府上下虽然忙碌,竟还知道把厨房所需的东西填满。 就是这厨房里的下人,此时都不知去了何处。 倒不是南宫云义故意支开厨房的下人,而是任达那厮,竟忘记了厨房这一茬。 他们在宫里的时候,都有御膳房准时开饭,一日三餐会在固定的时间送到面前,南宫云义也好,任达也罢,都已经习惯了这种饭来张口的日子。 在前段时间虽然出了宫,可住在客栈里,店中知道他们的身份,自然是不敢怠慢,仅管好的贵的在饭点上送到南宫云义和任达的面前来,偶尔也有南宫云义想出去吃的时候。 却是在前一天忽然得了皇帝的允许,准他回到凌王府住。 皇上才听说南宫云义住在客栈里。 “太不像话,再怎么说也是个王爷,还是朕一手养大的,怎么能住在市井之地,他怎么就肯叫自己受这种委屈。叫户部赶紧把凌王府收拾干净,明日叫云义搬进去。” 搬入凌王府的时间有些匆忙,户部只提供了常用的一些家具物什,送了十个下人意思意思。以为小凌王会有自己的人,却没想到南宫云义从宫里没带几个人出来,便是厨娘也无一人想到。 可到了晚饭饭点,南宫云义对任达道,“开饭吧,本王饿了。” 中午安顿饭委实不好吃,就是冲着那家店有海鲜才去的,可去了才发现都是一些死的海鲜,不新鲜也就罢了,腥味还特别的重。他便没吃上几口。 这会早就过了他平日用饭的时间,叫任达开饭。 任达忙活了半日,被南宫云义唤来叫开饭,他愣了半晌,“开——开饭?” 南宫云义一看他这副表情,当即踹了他一脚,咬牙道,“开饭!你不会是没给本王安排饭食吧!” 任达当即吓得坐在地上,“完了,王爷!” 南宫云义一个凶狠的眼神过去,任达当即捂住嘴,透过指缝说道,“不是您完了,是奴才完了!奴才忘记吩咐人做饭了。” 南宫云义就知道会是这样。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压抑的胸腔费力吼道,“那还不快赶紧给本王安排去!” “可——可——”任达见自家主子这么生气,一时不敢告诉他,他犯了一个更大的错误。 “可是什么!不会是连厨子都没有吧!” 自家主子果然真相了。任达好想夸一夸自家主子聪明,一猜就中。 可他主子怒气的时候,他是万万不敢再开口刺激他主子了。 “有有有,奴才马上就去安排!” 一溜烟的就跑走了,南宫云义瞧着心虚的任达,觉得这段日子让他短命不少。该死的奴才还来气他,看来这顿晚饭是没指望了。 罢了,不吃了,就当是替那该死的南宫彦忏悔了。 任达唤来一个小人,问道,“府中可有厨子?” 那下人便是户部送来的十名下人之一,他不曾听闻户部有为这位小凌王送厨子过来,便摇了摇头。 任达心想着,没厨子怎么给自家主子做饭吃呀,主子若是吃不到饭,指定又要生气了。 便再问,府中可有哪个下人会些厨艺的,先拉去厨房凑合一下。 正巧了,还真有以为,曾经在别的府邸的厨房打过杂,自称会做些饭。 好歹能应付一顿,不光小凌王要吃饭,府中的下人侍卫们也都要吃饭。任达便只好既嫌弃,又没法子的叫那自称会点厨艺的刘三去厨房做点吃的给下人和侍卫们。 而他则是让侍卫去为南宫云义去酒楼买点好酒好菜的带回来。 刘三去了厨房,见一个貌美的女娇娃正在厨房做饭。 那菜香扑鼻,再看她做出来的菜色诱人,刘三顿时感到,他这个手艺怕是不够比的。 刘三顿时溜了,却被任达逮个正着。 “嘿~你小子,我不是让你去厨房做些吃的吗!” 刘三被任达抓着衣服领子,支支吾吾道,“有,有人。” 任达一听厨房有人在,他好奇便想要去瞧一瞧,顺便跟那人说说,明个给小凌王准备些什么吃的。 到了厨房,任达盯眼一看,竟是夏蝉在厨房里忙活着。 厨房的桌台上,已经摆放了三菜一汤。而夏蝉此时真背对着他,在灶台前忙着,似乎还有一个大菜还在烧。 任达想吱声,叫夏蝉发现他,他便好趁机问夏蝉要些吃的。 可他转瞬一想,这丫头必定跟他过不去,不如教训她一回。 眼珠子一转,任达趁着夏蝉背对着看不到,便悄摸摸的走放了三菜一汤的桌台前,轻手轻脚的把菜和汤一起端走了。 送到南宫云义的面前时,任达笑的那是一个奸诈。 南宫云义瞥了他一眼,嫌弃道,“什么德行!” 任达堆着笑,对南宫云义逢迎道,“奴才什么德行不重要!王爷,您看这菜的味道如何。奴才看了,这刀工不错,切的是丝丝分明,块块整齐,闻起来也像,应该是色香味俱佳,您尝尝。” 南宫云义早就饿了,见任达这么夸赞,当即接过筷子尝了一口。 “嗯,确实好。厨房这么快就做好了?还是说你从哪家酒楼买回来的?”南宫云义以为,府中肯定是如他所猜测的那样没有厨子,面前这几样菜肯定是任达偷偷摸摸的让人去府外的酒楼买回的。觉得味道不错,南宫云义还道,“这家莫非是新开的酒楼,味道不错,改日我们去店里吃。” 任达嘿嘿的笑道,“王爷,这不是外面酒楼里买的,这是咱们府里做的。” 南宫云义又递过去一眼杀刀,任达当即解释道,“真的,王爷,奴才可不敢骗您。您想啊长乐城哪家有名的酒楼,您没去吃过的。这几样菜,您吃着口味可熟悉?” 南宫云义道,“菜色是挺特别,味道也好,不像是曾在哪家店里吃过。” 他又问,“府里是有厨子了?” 任达一想到在厨房忙碌着,还不到自己辛苦做的菜到了别人嘴里的夏蝉,便忍不住的想笑,“不是。是咱们府里今日来了个免费的厨娘。” 第184章 假意报官 “免费的厨娘?”南宫云义一思量,“夏蝉?” 任达乐道,“王爷您一猜就中。” 终于可以堂堂正正的拍一回马屁了。 可南宫云义皱眉,看着面前的饭菜道,“府里就一个女的,你说的是厨娘,那肯定是她无疑了。不过,她的厨艺竟有这么好。” 任达提醒道,“您不是说这个夏蝉是夏铭的女儿,之前被迫跟着夏铭流放去了绵山,探子探出来他们是在绵山开了家小饭馆,厨艺肯定是前几年练出来的。” 南宫云义心想,大抵是如此了。没想到,她曾经一个大家闺秀,却为了养活家人,也不得不做伺候人的事情。 比起夏蝉,他的日子要自在许多了。最起码衣食无忧,不用辛苦度日。 而此时在厨房中闭眼的夏蝉,再第八回把眼睛睁开。 第八回了,她刚刚做好的三菜一汤还是没有再次出现在原先的地方。 “菜呢!我的菜呢!” 夏蝉这才回神,不是她病得头晕眼花了,而是她做的菜确实不见了。 能连盘子和汤碗一起端走的,不是野猫叼去了,肯定是个人! 不,他肯定不是个人!要是个人,怎么好意思把她这个病患辛苦做的饭,一溜烟的全都偷走呢! 是个禽兽不如的家伙,才会干得出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夏蝉觉得自己有些头晕,扶了扶发沉的脑袋,走到灶台前,把炸好的鸡肉馅饼盛出来。 好在,她多做了几个鸡肉馅饼给师父当夜宵。饭菜没了,这几个鸡肉馅饼也能填饱他们师徒二人的肚子。 当夏蝉把几个鸡肉馅饼带到草头大夫面前,草头大夫嫌弃道,“我说丫头,你去了这么久,就做出来这么几个东西?” 夏蝉也是郁闷,好不容易做的饭菜被人偷了去,她自个倒是一口也没吃到。如今只有鸡肉馅饼就着水了。 咬了一口鸡肉馅饼,夏蝉有气无力道,“师父你就将就的吃一个,鸡肉馅饼味道也不错。” 见夏蝉吃的是津津有味,草头大夫也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唉吆~这味道——绝了!”草头大夫赞许道,“这饼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想到比中午咱们吃的海鲜大餐还要好吃。” 夏蝉倪了一眼过去,草头大夫顿时不好意思的改了口,“嘿——是比我中午吃的海鲜大餐还要好吃。我说丫头,没想到你的厨艺这么好。这鸡肉馅饼,为师我要多吃几块。” “吃吧,师父,剩下的都是你的。” 草头大夫笑嘻嘻的咬着鸡肉馅饼,一边问道,“你看起来很累,你去了那么久,难道是在这凌王府走了一圈?” 夏蝉如实道,“我直接去了厨房,做了三菜一汤——” “三菜一汤?”草头大夫顿时眼睛亮了起来,“在哪?” 夏蝉无奈道,“被小贼给偷了。” “偷了!”草头大夫骂道,“偷人家饭菜,这哪里是小贼,这简直是要人命的凶徒!你说他把咱们饭菜偷走了,万一咱俩饿死了,他不就是杀人凶手,还是一次杀了俩!” 夏蝉头一回听到这种解释,觉得有趣,顿时刚刚忧愁一笑而散,“师父说的对,偷饭菜的就是谋杀。” 师徒二人说笑着,把几块鸡肉馅饼吃了个精光。 草头大夫道,“饭也吃了,现在咱们还有一件事要解决。” “什么?”夏蝉有些无力。 草头大夫担忧道,“就是你这病,还得需要一些草药才行。” “我身上的毒不是解开了吗?”除了觉得虚弱些,夏蝉也没觉得有何处不妥的。 草头大夫且说道,“只是解毒,可残余的毒素还是需要继续用药才能清除。你刚用了一天的药,哪里有那么快就清除干净的。为你医治的草药都是金贵的,没有百两银子,也差不多了。咱们俩身上是没这么多钱,原本是以为见到南宫禅后,就有药可以继续医治你。后来见不知道,我觉得凌王府这么大,应该也有些库存的药草吧。” “所以师父你寻找证据是其一,还有就是想占南宫云义的便宜,弄点草药给我吃是吗?可凌王府被清查之后,啥也没有了。南宫云义也是今日才入住,未必就有药草可以给我试用。” 草头大夫也叹气道,“是啊,算来算去,没想到这小凌王可真够穷的。” “谁说本王穷!” 这话正巧被南宫云义带着任达听个正着。 夏蝉和草头大夫忙起身,南宫云义便已经踏入房门中,径自坐在了草头大夫原先坐着的上首位置。 夏蝉无心力陪笑,她心知刚做好的饭菜便被人偷了去,肯定是凌王府内的人所为。至于是谁,她原本是没猜到。 可现在,她看到躲在南宫云义身后的,那个死太监任达的笑意,她顿时猜测,会不会是这个死太监在她背后搞鬼。 “凌王,我刚好在想要不要去衙门里报案,您就来了。” “报什么案?”南宫云义一时没法应过来,还以为夏蝉遇到了什么麻烦。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丢了几样东西。丢东西事小,夏蝉今日受到了凌王你的恩惠,入住凌王府,虽然一时没有报恩的能力,但是夏蝉推几思人,想为凌王你揪出这藏匿在府中的祸害,便在想着要不要报官。正巧,凌王你来了,不如凌王给夏蝉出个主意,要不要报官。” 话说的空档,夏蝉瞅了任达一眼。那任达目光躲闪,一看就是做了心虚的事情。夏蝉竟有些肯定,偷饭菜的定然是任达无疑。 可惜夏蝉都这般说了,南宫云义还是不明白,竟回头对任达道,“我今日刚入住,府中便出了这种人,你查出此人亲自交于衙门,若是户部送来的人,便直接把人扔到户部去!” 他虽然有段时间未去户部公办,可名义上他还是代理着户部尚书一职。若是户部那些不长眼的,敢在这个时候欺负他,他南宫云义也不会轻易罢休。 任达早就被夏蝉盯的心虚了,拉了拉南宫云义,悄声的说道,“王爷,只怕夏蝉姑娘说的是饭菜的事情?” “饭菜怎么了?” 任达还没来得及跟南宫云义解释,那饭菜如何到他手上的,南宫云义便急着要见夏蝉。 第185章 互助互惠 “饭菜是奴才私自拿去给您的。”此事瞒不住,任达只好坦白。 他心里埋怨夏蝉这么斤斤计较,借住在凌王府,也没给小凌王任何好处,今日还是小凌王救了她,她竟连区区一顿饭也要计较。 “什么!”南宫云义暴怒! 这个任达,竟是这么给他长脸的!今日简直叫他丢人丢大发了。 平时也没亏待他,他竟然学会了偷。还是为了区区一顿饭。 南宫云义气结。这些日子,他可没少受气。若是再这么气下去,他觉得他都要当场送命了。 “任达!你老实交代,你今个都做了什么龌龊事!” 任达战战兢兢的跑过来跪在南宫云义的面前,他对偷走饭菜一事并不在意,他只是怕惹恼了南宫云义,怕南宫云义因此责罚他。 “是奴才的错,是奴才闻到夏蝉姑娘做的饭菜实在是太香了,一时忍不住,就跟夏蝉姑娘开了个玩笑。没想到夏蝉姑娘当真了,早知道夏蝉姑娘为了几个菜竟还要去报官,奴才就不该跟她开这个玩笑。” 嘿~!这油腻的死太监!偷了东西还卖乖! 任达的狡辩,简直刷新了夏蝉的三观。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像任达这么不要脸的死太监。 夏蝉心中腹诽吐槽,连草头大夫都啧啧称奇道,“人活一张脸皮,树活一张脸。树没皮了,或许就死了,可一个人要是没脸了,那肯定还是能活的下去的,反正那个人活着也不是为了一张脸皮。” 南宫云义也没脸看夏蝉,他觉得今日的面子是在夏蝉面前丢完了。 他吃光了夏蝉做的饭菜,觉得很合胃口,便想着来跟夏蝉商量着,叫夏蝉暂时帮他几日,为他做几日饭菜,待他寻到合适的厨子再说。 只是任达这事做的,叫他一时也开不了这个口请夏蝉帮忙。 南宫云义只得叫任达下去受罚,他宸王的刑罚,可不是光嘴上责备几句。有鞭刑,有杖刑,就看任达自个选择哪一种了。 不过任达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以南宫云义对任达的多年了解,他很有可能阳奉阴违。 但是南宫云义要的是面子,任达即使假装认错去受罚,南宫云义也不会追究他。凌王府里的一切还需要任达去安排整顿。 夏蝉见南宫云义主动惩罚了任达,也不再斤斤计较,转而为南宫云义到了一杯清水,“凌王请用茶。” 南宫云义端起来一看,只有白开水,连一片茶叶也无。 夏蝉尴尬的笑了笑。 南宫云义放下水杯,说道,“我今日才入住凌王府,府内的事务还未安顿妥当,下人们也都忙的手忙脚乱,茶叶尚未来得及采买,便是我,今日若非你做的晚饭,府里也没有厨子为我做。” 夏蝉表示能理解体谅,“唉,一顿饭没什么,早知道是凌王你吃的,我也不会想着去报官。我就是担心有人手脚不干净,怕对凌王你不利。” 这又是把任达拐弯抹角的骂了。当然夏蝉只是对任达一个不满而已,可南宫云义不了解夏蝉,以为夏蝉是真生气了。 便道,“我从宫里出来,也没多带别的物件,就是茶叶带了几罐出来,出宫的时候只怕外面的茶叶喝不惯。等会我派人给你送些过来。” 夏蝉没有饮茶的习惯,只是被卖给南宫禅以后,跟着南宫禅也喝了一些。 南宫禅喝茶讲究,他泡出来的茶水,夏蝉喝着喜欢。可如今南宫禅不在身边,没人给她泡茶,她自然也就不大想饮茶的。 夏蝉推却道,“谢凌王好意,宫里的茶叶金贵,我就不夺人之美了。” 南宫云义当以为夏蝉的怕宫里出来的贡茶太金贵,以后还不起。心想着,正好是个可以跟夏蝉交易的机会。 便道,“若是你觉得喝这么金贵的茶不好意思,不如为我多做几日饭菜吧。” 夏蝉一愣,他倒是真的很会顺杆往上爬。她都没想要他的茶叶好么。 再金贵的茶,她不想喝,即使要送给她,她也未必乐意收。更何况,还要她出劳力,做饭给他吃。他是得有多大的脸啊。 若是从前跟着爹娘开个饭馆,她倒是乐意为客人做几个小菜。可如今,她早就不是厨娘了好么。 都翻身恢复了平民身份,好歹是借住在凌王府,若是叫南宫禅知道,她自甘去为南宫云义当厨娘,指不定南宫禅要如何生气。 “不好意思,凌王,我的身体尚未康复,一日三餐是做不了,不过我可以偶尔为你做几样点心答谢你的收留。” “身体还未康复?我看你确实有些虚弱。”南宫云义略感遗憾。 夏蝉这丫头年纪不大,饭菜做得倒是很好吃。他吃了后,竟还想明个再吃。 可惜,夏蝉明显不愿再做给他吃。南宫云义觉得她应该是顾忌到南宫禅的面子,毕竟她自称是南宫禅的女人。 若是南宫禅的女人给别的男人做一日三餐,换做是他,他也受不了。更何况南宫禅那个人,未必是个好相与的。 看来请她为他做饭是行不通了。要是任达现在在身边,说不定能想个点子,让夏蝉乖乖的为他做饭。 南宫云义有些遗憾的起身,不想继续就在这里跟着师徒二人相处,尤其是草头大夫,盯着他的眼神中总带着几分不喜,“那就不打扰你们休息了。” 夏蝉目送南宫云义离开,可草头大夫却出声唤住了他,“凌王,老朽想拜托您一件事,不知府中可有药材,夏蝉身体没康复,需要药材医治。” “都需要什么药材?可有方子?”南宫云义问道。 既然在他府上医治,他得清楚药方,别到时候吃出个好歹来,南宫禅上门找他负责。 草头大夫只好把夏蝉的药方写给南宫云义过目。 南宫云义虽然不懂医术,可一看到药方上的药材,当即皱了眉头。 这上头的十六味药材,竟有十一味比较金贵,其中三味药材更是难买。南宫云义本想小气的拒绝,叫他们去找南宫禅负责。 可转念一想,夏蝉在穆家都有的用,若是跟他来到他的府邸,连区区药材都用不起,传出去岂不是叫人家笑话他。 南宫云义既想要面子,又不想这么吃亏,便想到了一个互助互惠的办法。 第186章 还是病了 “这些药材不是问题,本王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 夏蝉和草头大夫以为南宫云义答应帮他们,当即一喜。 “可我与你不过是萍水相逢,见面也不过是两三次,若说交情吧,都是你欠了我的。可做个好人,也得有个限度,总不能只叫本王一个人付出吧。” 南宫云义此话一出,夏蝉顿时觉得刚刚是太高估了南宫云义的古道热肠了。这厮骨子里的改不了的。 草头大夫笑眯眯的和南宫云义商量道,“凌王你刚搬入新府邸,不知府上可有提前准备好大夫以备不时之需?” 南宫云义道,“本王身子骨向来好,便是在宫中之时也鲜少用到御医,所以府中不需要大夫侍诊。” 草头大夫道,“王爷你这么想就不对了,你不需要,不代表府中别的人不需要。这头疼脑热的乃是人之常情,既然都是吃五谷杂粮的,难免有个不适,备个大夫也是常需。” 夏蝉心中默默的为师父点了个赞,他一定是想要以此为条件,叫南宫云义与他交易,好抵了她的药草这笔账。 果然,见到南宫云义神色有些松动。草头大夫当即自荐,“老朽不才,只是行医将近四十载,不过是把夏蝉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治个头疼脑热的更是信手拈来不在话下——” 师父这是在自夸呢。夏蝉明白了草头大夫的意图,当即吹捧自家师父道,“是师父医术高明才能将夏蝉起死回生。” 草头大夫也当真不自谦,“那是,你看穆家请了多少长乐城有名的大夫,有三十人了吧?” 夏蝉点头。 “三十人都不抵老朽一个,老朽这医术可不是光靠吹的,那可是四十年的行医经验,以及老朽对医术的不断钻研。” 夏蝉忙道,“师父,您的医术之高,徒儿最有体会。” 南宫云义忽然问夏蝉,“你当真拜了他为师?”眼光扫过草头大夫。 见夏蝉点头,南宫云义又问。“他同意了?” 这个他,是指南宫禅。 夏蝉道,“我还没来得及跟他说。只是我师父两次救了我的性命,两命之恩无以为报,便是当做长辈照养他终老也是应该,如今师父肯收我为徒传道受业,倒是我这个做徒弟的赚到了。” “还是丫头懂事明事理。”草头大夫欢喜的拍手道。 他之前收夏蝉为徒,不过是因为之前为了躲避追杀隐姓埋名的便不敢再有继承人,眼下事情就要大白于天下,有了宣王撑腰,皇后未必会再对他如何,再加上他这把年纪了,也想找个徒弟将一身本事传承下去,正巧与夏蝉的爹爹夏铭又是旧相识,与夏蝉也是相熟。 机缘如此巧合,草头大夫便觉得以夏蝉的聪慧,当是他徒弟的不二人选。 没想到夏蝉比他还要通透,草头大夫觉得虽然当时是一念之差收下夏蝉为徒,但现在看来这个决定做的非常正确。 南宫云义也不傻,知道草头大夫吹嘘所谓何意,他对师徒二人道,“你们若是想在凌王府行医,我也不会拦着,毕竟你们所住的地方还是我凌王府的院子,吃的虽然是自给自足,可用的食材,烧的柴火也都是我凌王府的,为我府中人诊治,也算是你们报还了我的收留。” 嗯哼?他竟然这么精明的。 夏蝉和草头大夫对视,心想这计划行不通啊,这家伙太小气了。 草头大夫堆笑道,“凌王,您为何要收留我和夏蝉?” 看着夏蝉,南宫云义开口道,“本王一时好心。” “既然是好心,凌王您应该好人做到底,这才算是做了好事。哪有帮了人的,还一味的喊人家还恩情的道理。也不是我和蝉丫头不懂感恩,可凌王您看夏蝉她,病恹恹的,精气神都没有,万一不再用药,这身子骨变得越来越差,将来离开凌王府,别人岂不是要说凌王您哪里是在行善,分明就是虚伪又小气,既不舍得银钱办好事,又想要名利双收。” 南宫云义被草头大夫说的头冒青筋,他自然是知道,草头大夫这番话只是在激他,好叫他松口免费给夏蝉提供草药医治她。 可他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纵使他之前有万贯钱财,如今他离开皇宫,为了避嫌也都没带出来,而且还不如其他亲王,他没有别的田产,只能靠着月银过日子。 这月银对他而言,简直少之又少。 换句话说,就是离开了皇宫后,他便穷了,他也缺银子用。 夏蝉所需的药材不菲,他咬咬牙倒是能给她买,就想要夏蝉给他做几天饭来换药材,这两个师徒竟还不肯。 他又没病没灾的,要什么大夫,简直是在咒,恐怕是想把他当场气病了,好趁机留下来吃他的住他的,用他看病的钱给夏蝉买药材。 南宫云义气的不轻,他最近就没觉得心气舒畅过。不愿再跟夏蝉师徒扯皮,转身就要离开。 “唉唉唉~我说凌王,您倒是说句话,怎么话也不说就走了。” 草头大夫在后面叫着,南宫云义更加气恼。曾几何时,谁敢这么个态度跟他说话! 他现在一忍再忍,他就当夏蝉和她那个师父乡巴佬不懂规矩,可他不想再跟夏蝉那个师父答话。 “得了。买卖没谈成。” 看着南宫云义走远了的背影,草头大夫遗憾道。 夏蝉宽慰他道,“师父,没事的,咱们不是还有些银子,不如先买些药材凑合一下。” 草头大夫忙打开今日那小店赔偿的钱袋子,哗啦一下把银子都倒在桌子上。 点了点数量,草头大夫算个大致,“也就只能够买一天的药。” 再叹息道,“我现在趁着天黑前赶紧去给你抓药,把今天的先喝了再说。” 草头大夫自出了凌王府,去为夏蝉抓药。 而南宫云义回到自己的寝院中,越想这几日,越觉得他很委屈。不说别的,光是那些落井下石之人的嘴脸,就叫他瞧的恶心,偏偏他还只能忍着,什么都做不得。 就这么想着想着躺到了床上,许是忧思过度,也许是房中没来及准备碳火,当夜南宫云义便病了。 第187章 此世不嫁 南宫云义这一病,当即惊动了凌王府上下众人。 夏蝉睡前喝了草头大夫煎的药,夜里口渴发现壶中没水了,又怕师父也口渴要喝水,便起身去了厨房,想烧些热水备着。 正巧又撞到了前来为南宫云义烧水的刘三,刘三见到夏蝉有些不好意思道,“姑娘也来烧水。” 夏蝉不知前因后果,便直言道,“我烧的多,你需要的话,也会可以取些去。” 刘三忙称谢道,“小的谢姑娘。只是这些水怕是不够,王爷病了,正喊着要热水泡一泡,姑娘您先用,您用好了,小的再重新烧来。” “凌王病了?”夏蝉心道,师父这嘴还真是灵。 “正是,刚刚觉得不舒服,任管家上手一摸,竟是起了烧。他入府有些匆忙,府中许多东西尚未来得及准备,他的屋中两个炭火盆子都没有,我刚刚过去也是感到阴冷,任管家说准备的被褥,凌王觉得厚也不爱盖,可能就是这样才病了。” 夏蝉言说知道了,可心里自有打算。 她盛了热水,对刘三道,“麻烦你转告任管家,就说我师父草头大夫医术不错,若是凌王需要,可亲人过来唤我师父一声。” 刘三喜道,“任管家就说要找个大夫给王爷瞧瞧,却被王爷制止了,他说怕外头风言风语的,小病挺一挺就过去了,便不肯让请大夫进府。您师父就会医术,又是府中的客人,想必王爷应该同意诊治的。” 夏蝉点点头,“我回去唤我师父起床,你也去问过任管家,免得凌王觉得我们自说自话。” “好,小的这就去。”刘三当即一溜烟的跑去询问。 夏蝉这边也赶紧回到院中,敲了敲草头大夫的房门,敲了一声响,屋内便响起了草头大夫警觉的声音,“谁?” “师父是我,南宫云义大约是得了风寒,我觉得这个时候你去为他诊治,说不定能探一探傍晚咱们说的条件。” “好,我马上来。” “我这里有一壶热水,放在你门口,你喝些热水暖暖身子再过去,现在外头正冷的时候。” 夏蝉搁了水壶后,回到自己的房中坐着。南宫云义生病与她无关,只是师父要去为他诊治,她在意师父此去能否顺利与南宫云义达成交易。 若是师父能当上凌王府的大夫,那么师父留在这里,在南宫云义的身边,便可以探听到许多有关南宫云义的秘密。 或许也能得到南宫云义和南宫彦构陷爹爹的证据。 南宫云义几次三番帮她,那是她夏蝉欠了南宫云义的,可爹爹因为南宫云义被南宫彦诬陷,那是南宫云义欠了爹爹的。 夏蝉自知她替代不了爹爹,爹爹的这笔账,还是需要跟南宫云义清算。而她欠了南宫云义的,自然是由她自己偿还。 一码归一码,一报归一报,夏蝉分的很清楚。 草头大夫抱着水壶过来,一边抱怨天气天冷,晚上实在不适合起床。一边对南宫云义生病这件事幸灾乐祸,“没想到他今夜就生病了,还真是帮了你我。” 夏蝉便把她的打算告诉草头大夫,草头大夫捂着手,沉声道,“我也正有这个打算。若是咱们想找到证据,最接近南宫云义的地方越是好找出证据,你若心里只有南宫禅那小子,自然是不适合留在这里。那便只能是我以大夫之名留在他的府邸,趁机接近他,打探情况。你是我的徒弟,到时候你离开凌王府,也能时不时的借着来探望我这个师父的理由来凌王府查探,也不会叫人误会了去。” “还是师父想的周到,只是这么一来,证据一日找不到,怕是要委屈师父留在这里。” 夏蝉此时担忧的是,南宫彦做事小心,万一早就把当年诬陷爹爹的证据都毁了,那师父留在这里只怕师父委屈。 草头大夫道,“我也是有自己的思量,南宫禅住在皇宫,我就算是见到了他,说出当年的真相,皇后也未必倒台,到时候我的行踪只怕也会暴露,万一皇后知道我还活着不肯放过我,我这条老命还是危险。而且我暂时没有居所,想来倒不如留在凌王府,就算南宫云义不是皇帝亲生,与皇后没有杀母之仇,可他在宫里活了二十年,以皇后那个毒妇的心性,与南宫云义未必交好。我若成了南宫云义的大夫,皇后就算想要杀我,也未必那么容易。” 夏蝉一想确实是如此,认同道,“师父果然是一举双得。” 草头大夫道,“可不仅如此。” 夏蝉忙问,“师父还有第三个打算?” 草头大夫感慨道,“我呀,这一生到如今,身边也就你一个徒弟了。师父将来终老,还得靠你,你平安,师父才有依靠,不管你将来是嫁给南宫禅也好,嫁给南宫云义也好,师父留在凌王府,若是你嫁给南宫禅,师父便为南宫禅看着南宫云义,免得他做出对南宫禅不利的事情,若是你嫁给南宫云义,那正好,师父可以帮你。” 师父的心意,夏蝉很是感动,只是,夏蝉说出心中打算,“师父,您放心,您的后半辈子,徒儿一定会为您安排好,便是徒儿将来不能亲自照养您,也会写信给我爹爹,叫爹爹替我照顾您终老。而且徒儿决定,这辈子不会婚嫁,不会嫁给任何人。” “为何?为何不肯嫁人?”草头大夫不解,“你不是很喜欢南宫禅那小子吗?” 夏蝉苦笑道,“喜欢归喜欢,可嫁人是另一回事。师父,将来徒儿一定告诉你为什么,只是想在,南宫云义怕是要等急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看诊,只是丫头,师父告诉你,可千万别有什么想不开的想法。” 夏蝉心里一暖,师父和爹娘一样,虽然相识不久,却真心关心她。她笑道,“师父放心,徒儿会一直好好的。” 只是徒儿将来是要离开异世,回到属于自己的世界去。 草头大夫去了南宫云义的寝院,诊断过后发现确实是风寒,便写了一张药方,叫下人去抓药。 南宫云义却咬牙启齿对草头大夫道,“终于如你所愿!” 第188章 上门求证 夏蝉也没闲着,再次去了厨房,为师父和她自己做了早饭。 刘三为凌王府的下人们做着大锅饭,见到夏蝉的早饭做的香喷喷的,便恳求夏蝉道,“姑娘好心,不如替我为我家王爷也做一顿早饭吧,我这个厨艺实在拿不出手,只怕被王爷嫌弃。王爷如今病着,恐怕脾气更是不好,我做的这个早饭要是送过去,必然要被责罚。” 夏蝉问道,“你们府上何时来新厨子?” 刘三摇头表示不知,“任管家也着急,就怕王爷没得吃,到时候连他一起责罚。厨子不比我这些下人奴才的给几两银子就能从人贩子手里买回来。厨子得张榜,得看人家自愿上门,一时半会的怕是没那么容易。” 夏蝉心道也罢,便匀出来一份早饭,交给刘三,“送给你家王爷去吧,就说我做多了,送他一份。” “唉,好嘞。谢谢姑娘,小的就知道姑娘心肠好,姑娘的恩情,小的记下了。”刘三感激道。 夏蝉摆摆手,“不过举手之劳,不用谢。” 天色大亮,夏蝉等到草头大夫带回来的好消息,“他同意了,以后我便是凌王府唯一的大夫了。” 夏蝉一喜,把勺子递给草头大夫,“师父快吃早饭吧,还热着。” 草头大夫早就对桌子上的早点眼馋了,大口的吃着,还一边说道,“刚刚我在南宫云义那里见他吃的挺香的,我当时就觉得饿了。没想到我的好徒弟,给我留了这么多,不亏师父白疼你。” 夏蝉笑道,“师父先吃着,以后只要徒儿在师父身边,便为师父做各种美食孝敬师父您。” “老朽我终于有福气了,得了个好徒弟。”说着也不肯放下口中的食物,吃的那是津津有味。 而穆府这边就没有凌王府这里融洽,自打昨日夏蝉带着草头大夫离开穆府,穆管家找到穆子源,说了夏蝉离开前留的话,以为穆飞雪知晓后的态度,穆子源当即便气恼不已。 当着穆管家,穆子源自然是不会数落自家的妹妹。 可他派人去街上找回夏蝉,回来的人禀告说,未见到夏蝉和草头大夫的任何踪影。 穆子源心里一慌,就怕真的是穆飞雪在暗地里使人害了夏蝉。 穆飞雪和阿达尔走得近,穆子源还是知道的,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想要断绝穆飞雪和阿达尔的关系是不可能的,留着阿达尔,说不定将来穆府还会需要他。 但是现在夏蝉失踪,穆子源当即就想到了穆飞雪身后的阿达尔。 会不会是穆飞雪派人找阿达尔对付了夏蝉。 查了查昨日都有谁出了府,知晓果然是穆飞雪身边的侍女秋玉借着去买胭脂水粉的幌子在夏蝉走后出过府门,而穆飞雪原本想借着探望父亲去皇家寺庙,却在得知夏蝉离开后又反悔回到了府中,之后又有人前来府中求见秋玉,主仆二人如此反常,穆子源当即肯定,定然是穆飞雪对夏蝉又一次动了手。 对自家的亲妹妹,穆子源不会下手,一脚把穆飞雪的侍女秋玉踹倒在地,穆子源质问道,“之前你还知道错了,府中上下都为你心惊胆战的救活她,她好不容易活了也就罢了,你为何还要对她动手。” 穆飞雪心知这个兄长的眼光毒辣,她若说谎肯定也是瞒不过他,便只好对穆子源坦白。 “你以为我想杀她,你以为我想脏了我的手!都是那个小贱人,前脚刚被人救活,后脚就要急着去找宣王。你说她这么急着去找宣王,会不会是察觉了什么?我怎能放任她去见他,只好找了阿达尔舅舅,让他给小贱人一点教训。” 穆子源深吸一口气,幸好她还知道叫别人去做这件事,没有经过穆府。 “那人呢?人还在阿达尔的手中吗?” 穆飞雪一想到这事就觉得气恼,“阿达尔舅舅的人失手了,听说小贱人上了南宫云义的马车,至于她后来去了哪里,我便不知道了。” 那就是人没事了。穆子源听到夏蝉没事,他一颗心放松了下来,以为他自己只是担忧夏蝉若是出了意外会给穆府带来麻烦。 可穆飞雪说,夏蝉上了南宫云义的马车,穆子源便又有些坐立难安。 穆飞雪轻笑道,“若非飞雪知晓兄长的心思,定然是以为兄长你也看中了那个小贱人。” 穆子源眼神犀利的剜了穆飞雪一眼,当即起身离开。 无论如何,他得去凌王府证实一下才行。就算是要给宣王交代,他也得亲自上门,去见他根本不想往来的南宫云义。 穆子源来到凌王府,没想到却被凌王府的侍卫以凌王在病中给打发了。 南宫云义是真的病了,还是为了躲着不见他才假意称病,穆子源根本不在意。他只想知道夏蝉在不在凌王府中。 可凌王府他进不去,穆子源只好问值守的侍卫,“可知凌王生病,有没有请大夫前来?若是府中还未有大夫前来,穆府的大夫很乐意前来为凌王诊治。” 侍卫不知缘由,说道,“穆二公子客气了,只是咱们王爷已经有大夫医治了,是咱们府中自己的大夫。” “凌王府的大夫?” “正是。” 穆子源疑惑,查抄凌王府,可是他和宣王亲自办的,府中上下都被他清查的一干二净,断然不会再有大夫留在凌王府中。至于户部送来的十个下人,也是他亲自办的,为的就是将来能为他所用。 其中断然是没有大夫的,而他也打听了南宫云义出宫后都带了些什么人,也无大夫在内。 那么这个凌王府的大夫又是哪里来的呢? 穆子源当即有个想法,便笑着问那侍卫,“凌王府的大夫,可是草头大夫,他前几日刚在我府中救下夏蝉姑娘,我正要答谢他,不想他早早的离开了。” 侍卫不知穆子源心思,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直言相告,“正是他,穆公子可要我请他出府?” 穆子源称谢道,“正好,也免得我遍寻他不找。只是今日便算了,我今日前来是想见凌王,没有带酬谢草头大夫的酬金。等改日凌王痊愈,我再来上门叨扰。” 第189章 挑拨离间 草头大夫竟依附了凌王府,做了南宫云义的大夫。 他还想找个机会探一探草头大夫的底细,看他如何救回夏蝉的。 若草头大夫的身份就只是个一般街头串巷的大夫,这般才华,他倒是可以收为己用。若是有猫腻,他也能早点除去免得留下后患。 没想到如今被南宫云义捷足先登了。 既然他在凌王府,听穆管家之言,夏蝉认了草头大夫为师,她又是上了南宫云义的马车,宣王她是一时见不到的,此时夏蝉应该也在凌王府中。 夏蝉既然无恙,他和穆家对宣王便没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了。只是那草头大夫怕是一时动不得了。 一想到皇上之前所说的夏蝉和南宫云义的赐婚,穆子源心里便有些不舒坦,总觉得该做些什么。 先前皇上当着南宫云义的面,提起将夏蝉赐婚给南宫云义的事,南宫云义并为反对。如今又让夏蝉直接入住凌王府,就算他二人的婚事还没定下来,只怕夏蝉入住凌王府的消息传出后,马上便在市井中流传他二人的风言风语。 穆子源想拿这件事做点什么,才不枉费他们二人给他提供的好契机。 虽然皇上为了宣王的安全,不许外人进入皇家寺庙,可他是丞相的儿子,自然是有权利去探望同在皇家寺庙的穆丞相。 穆丞相心知穆子源无故不会前来,定然是与夏蝉有关,便假意向宣王请示。 南宫禅道,“无妨,请穆公子进来便是。” 此举正合穆丞相心思,他以为夏蝉必然是没救活,所以穆子源这个时候前来报信,只是为了叫宣王知晓此事。 定然是宣王知道夏蝉病故,应该也不会敢违抗皇命轻易离开皇家寺庙,独自前往穆府去见一个没名没分的女人。 穆子源没想到宣王直接让他入了皇家寺庙,不过正好,他原本想请父亲直接转告给宣王的话,可以当着宣王的面说出来,也免得父亲传话后里面有出入。 “臣穆子源给宣王请安。” 南宫禅道,“穆二公子不必客气,请坐吧。” 落座后上了茶,穆子源却没兴趣喝,他先谢过宣王,才说出此次前来的目的,“宣王,臣想先跟您告罪。” 南宫禅感到意外,以为是穆子源在处理凌王府一事上有所藏匿。 却听穆子源继续说来,“您将夏蝉姑娘托付在穆府照顾,可惜夏蝉姑娘越病越重,臣和穆府上下竭尽全力为夏蝉姑娘医治痊愈,可昨日,夏蝉姑娘痊愈后便趁着臣不在府中离开,临行前说是要来找宣王您,可后来臣得了消息去寻找,才从路上的口中得知,夏蝉姑娘上了凌王府的马车,臣本以为夏蝉姑娘到了凌王府,必然会派人告知,哪成想,等了夏蝉姑娘一日夜也未得到凌王府的传信,臣今早便去凌王府求证,却不想凌王生病,臣无法得见,亦无法探听到夏蝉姑娘是否真的就在凌王府中。” 南宫禅的面色已经肉眼可见的阴沉,可穆子源并没有停歇的意思,“臣自知对夏蝉姑娘照顾不周,又怕宣王您分心,便想来求父亲出面,向来父亲以丞相的身份去求见凌王,探寻夏蝉姑娘的下落,凌王应该会给他个面子。不曾想臣能直接得见宣王,臣不敢隐瞒,只好告知宣王您知晓。” 南宫禅心里早就对夏蝉生病一事担忧,早已心急如焚想要见夏蝉的他,再听了穆子源的这番话,更加是心急如焚。 夏蝉的身体到底如何了,叫他担忧。夏蝉的体质奇怪,他很怕夏蝉的身子再出现像之前伤口忽然不见的那种怪异现象。同时叫他焦虑的是,夏蝉竟然会跟着南宫云义走。 想来她与南宫云义相识,是因为他们初到都城那日,是南宫云义领着她进的宫。 可现在呢? 夏蝉跟着南宫云义走,莫非是因为之前父皇对南宫云义所说的,将夏蝉赐婚给他当侧妃的缘故? 南宫禅心里焦虑,可面上不显。穆家父子在这里,他又是与穆家小姐有了婚约,虽然他不在意这场婚约,可却在这个时候还不能给自己树敌。 用茶盏遮住他的愁容,放下茶盏,南宫禅又恢复了一派清明。 “她若身子无碍,自去便是。她向来有自己的主见,想来是贪玩,跟着南宫云义去见见世面去的。” 穆家父子对视,没想到宣王竟这么不介意。 穆子源顿时觉得自己这番话像是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毫无反应,倒是显得他小人行径了。 他笑道,“是啊,夏蝉姑娘机灵活泼,想来只是去凌王府玩几日。” 穆子源话里有话,叫南宫禅心里对他起了不喜。 也不知穆家人到底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但南宫禅的心绪早已飘出去,满心满脑想的都是夏蝉。 穆丞相借口送一送穆子源,其实则是问穆子源一些事。 “她怎么走的,可留了什么话?” 穆子源便把夏蝉这几日生病的情况,以及被一位自称为草头大夫的所救,醒来后什么时辰离开,离开去做了什么,包括穆飞雪所做的事情,皆事无巨细的告知了穆丞相。 穆丞相道,“你那妹妹性子冲动像她的母亲,你回去后多看着她点。还有凌王府,既然南宫云义住进去了,派人盯着些。” “父亲放心,儿子早就安排妥当。” 穆丞相一想起夏蝉,还是有些不大放心,“那个夏蝉,若是她能一直留在凌王府,也算是一桩好事。若是你方便的话,便促成夏蝉和南宫云义这桩好事。” 穆子源想了想,只得应下道,“儿子知道了,这就再探凌王府,务必见夏蝉一面。还有飞雪,她想来见宣王。” 穆丞相笑道,“女大不中留啊,幸好飞雪眼光不错,我与宣王这几日相处下来,发现他可是比南宫云义那个草包要有勇有谋多了。宣王可以扶持依仗。” “恭喜父亲!”穆子源急忙祝贺,若是宣王有治世之才,他们穆家跟对了人自然也是荣华不断。 “恭喜父亲!”穆子源急忙祝贺,若是宣王有治世之才,他们穆家跟对了人,自然也是荣华不断再度兴旺。 见到南宫禅,穆子源的挑拨离间之计只是行了一半,他还要去见一见夏蝉,才能将另一半实施。 第190章 唤她蝉儿 南宫云义的风寒之症,在草头大夫的照顾下,很快就退了烧,没什么大碍了。 听到任达前来说,穆子源来过一回,没让他进来。 南宫云义问道,“他可有说前来所谓何事?” 任达摇头,“只听侍卫说他打听府内大夫的事情。” “估计是为了夏蝉而来的。”南宫云义肯定道。 他思量一会,问任达,“你可问过夏蝉,她之前在丞相府住的好好的,怎么就忽然离开了。” “奴才没问过,要不奴才等会去问问?” 南宫云义摇头制止,“算了,夏蝉看起来单纯无害,可我总觉得她对人的防备心很重,她若是不想说,你未必能问得出来。不过依本王来看,定然是穆府对她不善,她才会离开。想那穆子源估计是怕南宫禅追究,才会上门打探情况。” 任达问道,“那是让他进来还是?” 南宫云义闲散的往榻上一靠,百无聊赖道,“若是他穆子源,本王是不会愿意他进来脏了本王的地方。可若是穆家和宣王之间起了龌龊,本王倒是乐意见到。” 任达疑惑,“王爷的意思是?” 南宫云义笑道,“穆子源若是再来,你就直接安排夏蝉和他见上一面,然后派咱们的人看着,听听他们说了些什么。本王可不信穆府这么良善,穆飞雪与南宫禅订了婚,他们还会重金悬赏为所谓南宫禅的女人夏蝉寻找大夫。本王就是觉得穆府虚伪做作,肯定是藏了猫腻。” 任达笑道,“王爷是想窥一斑而知全貌?” 南宫云义道,“何止,本王是想揭穿穆家伪善的真面目。唉,你说,到时候南宫禅会不会感谢本王?” 任达捂嘴笑道,“奴才发现,王爷还是出宫好。” 南宫云义不明所以,问道,“为何?” 任达小心翼翼的回道,“奴才觉得王爷的脑袋瓜子比在宫里更聪明,手段也更高明了。” “去你的!” 南宫云义一脚揣在任达的腿上。 不痛。 任达笑嘻嘻的捂着屁股站起来,挨打的屁股还在痛,他想跑也跑不动。“奴才这就去吩咐,保管穆二公子来了能见到夏蝉那死丫头。” 南宫云义一听这话,就知道任达还记恨着夏蝉。 昨日任达偷了夏蝉做的晚饭,他出言让任达自去领罚,没想到任达竟然真的自领了五大板子。 虽然只是五大板子,可任达自打在他身边伺候开始,就没有受过任何刑罚,这五大板子下去,他的屁股现在还是肿的。 一瘸一拐的任达吩咐了侍卫后,就带着人去买几个婢女回来使唤。 他坐上了马车,心里还在埋怨着穆子源。府中的下人都是户部安排的,不用说,户部就送来十个下人,不光奴婢没有,连厨子也没有,肯定是穆子源在户部搞鬼。 王爷没提这事,他这个当管家的也一样看不惯穆子源那副伪善的面孔,跟皇后娘娘简直一个德行。 不过,任达心想,这样也好,免得穆子源从中做什么手脚。凌王府用的人,还是自己买回去的用着踏实。 穆子源不是不安排,而是早做好了安排,就等着凌王府上当。 任达没出去多久,就满心欢喜的带回来十多个让他比较满意的奴才奴婢。 这些人,简直不用他千挑万选,都是模样周正,看起来干净麻利的。 任达还夸了人贩子几句,夸他眼光好会选人。 穆子源再次来到凌王府,正好跟任达撞个正面。看着任达带着十多个新买回府的奴才奴婢,穆子源沉静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对任达问道,“下官想见一见凌王,不知凌王现在身体可好了些?” 任达这才假装刚看到穆子源,堆着假笑回应道,“穆二公子,我家王爷刚退了烧,身体还未好,他倒是不能见您,不过夏蝉姑娘现在在我们凌王府暂住,您要不要见一见夏蝉姑娘?” 穆子源没想到,南宫云义的智商还有在线的时候,竟一下子就明白了他来凌王府的目的。 不过他更让他沉思的是,是不是他的意图太明显了,以至于南宫云义那个傻子都看穿了。 以后行事还是得小心才是。 南宫云义虽傻,可他身边这个任达倒是个精明的。 “那就有劳任公公了,夏蝉离开穆府虽然我是知道的,可我还是担忧她的身体,最好是一见,看看她如今如何了。” 任达翻了个白眼,一副高傲的态度请了穆子源进府,且让他在前院客厅等着。 刚好买回来的奴婢,当即便安排用上了,叫奴婢给穆子源送去热茶。又派一人去通知夏蝉。 夏蝉在院子外瞧见一个女子远远的走过来,还以为是眼花了。等到奴婢近前,才知道是任达今日买了不少人进府,还有那个穆子源竟在前厅等着见他。 “见还是不见?”草头大夫问道。 “肯定要去见一见。再怎么说,世人只看到穆家为我生病忙前忙后出钱出力,而且我们也没有证据证明我中毒就与穆家有关。” 夏蝉转头问那奴婢,“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橙儿,是任管家刚给取的名字,他让奴婢暂时来伺候姑娘和大夫。” 夏蝉点头,抬脚便去了前厅会穆子源。她发现,这个橙儿,不用她吩咐,便会上前跟着她。 如此也好,夏蝉心道,她并无什么见不得人的,有个奴婢在,倒也是为她好。 “穆公子”“夏姑娘” 二人见了礼,穆子源便没了声,夏蝉也不知该与他说些什么。 她并非话痨,但也是能侃侃而谈,可在穆家的事情,夏蝉总是有点心有余悸,对穆子源带了几分防备之心。 看着穆子源沉思,夏蝉猜不出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既然是来见她,为何又不说话。 夏蝉等得急了,把一盏茶喝个精光也没喝出南宫云义从宫里带出来的贡茶好在哪里。 婢女橙儿侍立在夏蝉身后低头不语,穆子源见门外的下人去为夏蝉倒茶水,他才放下自个手中的茶盏,对夏蝉开了口。 “蝉儿,你可记恨我们穆家?” 第191章 风言风语 纳尼?! 夏蝉只当没听到,询问道,“什么?” 穆子源顿时明白了夏蝉的态度,忙纠正自己,先自我告罪道,“你看我,是我失礼了。我虽然与你相识不过几日,可第一次见到你便觉得你像我自家妹子飞雪。飞雪骄纵,可你不同,你却是像我和父亲眼中穆家小姐该有的样子。那日与你在城门下相谈,我便已发现,你虽然年纪尚小,却是出口成章见多识广,竟让我有些羡慕你家的兄姐弟妹,心想着若是我家妹子如此该是多好。” 夏蝉就定定的看着他吹捧他。 若是在知道自己是中毒以前,在知道穆府的穆飞雪被皇上赐婚给了南宫禅当侧妃,她定然会上了穆子源这花言巧语的当,觉得他是真心实意的。 可如今,夏蝉心里只剩下冷哼。 “你生病入住我穆府,说实话,府中上下唯我最开心,我便觉得自家又多了个妹妹。” 他说她是妹妹,莫非是因为南宫禅的缘故,想叫她和他妹妹穆飞雪和睦相处? “你生病在府中,也是我让府里对你多加照顾。不过有一事,我对你做了隐瞒,也是怕你不肯留在我穆府,对我有偏见。不过此事,我想了想,我既然视你如飞雪一样看待,也不该再瞒了着你。” 夏蝉心道,来了,他终于要说到他今日来的目的了。难不成他要坦白,穆家对他下毒一事吗? 夏蝉虽然如此猜测,可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万一穆子源要说的这件事真的是她中毒一事,她要如何才好。他若是求她原谅,难道她真的要原谅穆家吗? 且先看看吧,万一她中毒和穆家没关系,她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穆子源看似态度诚恳,请夏蝉原谅他,“无论你有没有把我像自家兄长一样看待,我也想先跟你道个歉,希望你别因为这件事,就对我和穆家不满。此事说来,也不是穆家所能决定的,我错在没有第一时间告知于你。” 对方虚伪做作,夏蝉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只得陪笑道,“你且说来看看,要是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不是个爱斤斤计较之人,自然是不会放在心上。” 穆子源善会洞察人心,见夏蝉说出来的话,和面上的笑容不一致,心里便有了几分揣测,自然是不敢再跟夏蝉继续套近乎。 这个夏蝉的心思也不简单,正如他第一眼见到她时,他能忽略她浑身的打扮,直接通过她的目光看出来,她并非一个简单的女子。 一而再的试探,夏蝉都不为所动,甚至没有表现出任何熟络的态度,唯独笑意盈盈,可在穆子源看来,这笑是在敷衍他还差不多。 顿时他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就怕夏蝉真的察觉出来中毒的事情。还有那个草头大夫,莫非草头大夫知晓了什么,告诉了夏蝉。 猜疑在心里盘旋,可穆子源却叹息一声,感慨道,“是穆府对不起,皇上赐婚,我将此事对你做了隐瞒,还望你能原谅。” 夏蝉心知肚明,面上却道,“这个事情穆公子你已经告诉我了,没有隐瞒,自然是没有对不起我。不过这几日都过去了,我从小凌王这里也没听说皇上当真赐婚与我和他,看来是穆公子弄错了吧。不过这件事事小,我倒是可以原谅穆公子,也庆幸皇上没有为我和小凌王赐婚,不然我今日还不敢借住在他的府上。” 穆子源心道,这丫头还真是会装傻,他只好直言道,“是飞雪和宣王的婚事。皇上在你住进穆府的第二日早朝,便将飞雪赐婚给了宣王当侧妃。” 夏蝉假装不知,惊讶道,“真的!” “千真万确,比你和小凌王的婚事还要真。若是你不信,我可以带你去找宣王一问。不过——” 穆子源故意这么说,就是觉得夏蝉再怎么聪明,也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女娃,能有多深的心机,岂会看穿他的套路。 “不过什么?” 见夏蝉果然上路,穆子源假装愁眉苦脸道,“你如今怕是暂时见不到宣王,宣王在皇家寺庙准备祭祖一事,便是飞雪这个宣王未来的侧妃,也是因为宣王得知是飞雪前去,才特意准许她进入。” 言外之意很明显,可目的却是只有一个,那就是挑拨夏蝉和宣王的关系。想叫夏蝉吃醋,然后叫她觉得她比不上穆飞雪,或许宣王现在有了穆飞雪,就把她忘了。 虽然不知道穆子源这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不过南宫禅已经几日未跟她联系了。这几日,就算是他忙,难道派个人来探视她也没办法吗? 夏蝉有些恼了南宫禅,莫非他真如穆子源所说的,有了穆飞雪,就把她抛诸脑后了。可她也觉得南宫禅不像是这样的人。 但无论如何,她一时见不到南宫禅,所有的猜测只有让她心乱和烦躁而已。 见夏蝉愁容不展,穆子源只当夏蝉上当了。 轻叹一声,劝说道,“若是你想见到宣王,我可以送你过去,届时就说你是我穆子源的妹妹,穆丞相家的,守卫定然会放你进去见到宣王的。” 就你们穆家脸大,有面子吗! 夏蝉恼的想爆粗口。 她本来以为,穆子源前来是要说她中毒一事,没想到他竟是来挑拨炫耀的。 若是普通的女子,定然是觉得他好心好意,必然对他感激涕零,可她夏蝉是谁,二十一世纪的新女子,什么绿茶婊白莲花没见过! 想套路她,穆子源这段位用的还不够高。 “谢穆公子好意。夏蝉之前打扰穆府多日,岂敢再劳烦穆府上下。既然他在忙着国事,我便在这里等他空了便是,他若是忙好了,必然会来找我的。幸好小凌王心善,见我寻不到宣王,便把我带回府来。小凌王与宣王虽不是亲手足,但也是同宗的兄弟,我住在这里等宣王,宣王必然是安心的。” 白莲花绿茶婊的套路,谁不会呀。 穆子源一愣,竟是没想到夏蝉会说出这番话来。 可他哪里肯叫夏蝉安心住在这里,便继续道,“你是心思单纯没什么防备心,但却不知,外面早已传遍了你和小凌王的风言风语,只道是你未嫁却先送上门来。” 第192章 互相误会 这风言风语的,并非穆子源胡乱邹出来的,任达出府的时候也听说了,而且还告诉了南宫云义。 只是这外面的传言,都是穆子源派人去散播的罢了。 夏蝉早已想过,她跟着南宫云义住进凌王府,肯定会有些风言风语的,只是没想到谣言传播的竟然这么快。 长乐城的长舌可真是多。 穆子源并不知道夏蝉在心里骂的长舌就是他。 他只觉得自己并非正人君子,但是像这种小人行径,他还是第一次做,竟还是为了一个自称是别人女人的人。 夏蝉道,“谣言止于智者,只有他信我就好。” 穆子源觉得自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的必要了,就在这时,厨房的刘三过来问夏蝉,问她今日的午饭可能为小凌王继续准备。 这是任达的意思。 南宫云义问起厨子和午饭的事情,任达今日虽然买回来不少的下人奴婢,却没有带回厨子。南宫云义便让任达去跟夏蝉商量,叫她再为他做几餐饭菜。任达不好意思前来跟夏蝉开口,就叮嘱刘三去问。 刘三去了夏蝉的院子,从草头大夫口中得知夏蝉在前厅,便连忙来问夏蝉。 正好被穆子源听到,穆子源神色一凝,随即起身跟夏蝉道别。 “谣言之事,说来也是我不好,我以为你是知道了飞雪和宣王的婚事才会急着离开穆府。现在看来,应该是我对你照顾周到,你才有了离开的想法,被小凌王带回来。他日宣王问起来,我必然会一力承当,为你在宣王面前解释。” 说完便走,一点都不给夏蝉留反应的余地。 夏蝉目送穆子源离开,心道这个穆子源的手段还真是多。看来是她看走了眼,第一日与他相识之时,还当他是个正义果敢的人,连宸王都不怕,敢出面护着她。 不会为了权势折服,难免让人敬佩,加上穆子源与她有相同的爱好,还想着以后或许能成为朋友。 今日看来,不过是穆子源对利弊的权衡罢了。 前脚出了凌王府的穆子源,冷笑着看着凌王府的牌匾。他善于拿捏人心,今日竟在夏蝉这里落败。 谣言止于智者吗?那就让谣言越来越真实些,看宣王会不会信你! 宣王那里还差一把火候,穆子源跨上马,迅速的回到穆府中,去找穆飞雪。 今日他当了回小人,现在该穆飞雪出面了。 女子去做这事,顶多会被人当成拈酸吃醋,也怪不到他头上来,更是省的被夏蝉知晓后,对他起反感。 他看今日夏蝉的态度,也是有些起疑,就怕夏蝉真的猜到她中毒与穆家有关。 见到穆飞雪,鉴于前两次穆子源来,都是来责备她的,穆飞雪理也没理会。穆子源却没在意,只是对穆飞雪道,“我今日见到了宣王,也见到夏蝉。” 穆飞雪当即紧张的站起来,“什么!这小贱人果然去找了宣王!” “那倒不是。”穆子源坐下来,为自己倒了杯水,穆飞雪这里的花茶,他本是不喜,如今喝了喝,倒觉得有些味道了。 “兄长就别卖关子了。我看你处处维护那贱人,莫非在兄长眼里,我这个妹妹还不如一个夏蝉?” 穆飞雪对穆子源的行为有些怀疑。自家兄长的秉性,她还是了解的,看起来有情有义,实则却是如真正的商人一般只追名逐利,对谁未必都有真心。 可夏蝉与他而言,除了讨宣王的欢心,并不能为他带来别的好处。 可相比用夏蝉来拉近与宣王的关系,穆飞雪觉得靠她这个妹妹岂不是更牢靠,干嘛非要帮夏蝉不可。 穆子源是不会相信穆飞雪的,当然不会坦诚,他只道,“你多想什么!你是我亲妹妹,这难道是还能改变的不成。夏蝉在凌王府,至于宣王你今日要不要去见一见,就看你。” 穆飞雪一听,顿时笑了,“夏蝉怎么会去了凌王府,莫非她同意了和南宫云义的婚事,觉得在宣王这里没名没分的不如去跟着南宫云义当个侧妃?” 穆子源自然是不讲真话,他抿着茶,假装无意道,“这谁知道,今日我为了确认夏蝉就在凌王府中,两次去求见南宫云义。结果一次没见着,说是南宫云义病了,再次去,却只见到了夏蝉。我原以为夏蝉是无处所去,才去的凌王府,不过我今日却发现凌王府的下人对夏蝉的态度是不一般的好,而且还前去询问夏蝉为南宫云义做饭的事。” “竟有此事?”穆飞雪很想知道,到底是夏蝉弃宣王选凌王,还是另有隐情。 可穆子源却继续煽风点火道,“我看凌王府并未把夏蝉当成客人看待,否则我去求见南宫云义,他们岂会叫夏蝉来见我,还叫一个客人为南宫云义做饭。” 穆飞雪道,“你不是说,夏蝉前几年跟着她父亲被流放,曾在绵山开过小酒馆,会不会是南宫云义看她会些厨艺,所以请她代做几餐?” 穆子源当然知道,或许是如此,但他道,“她在咱们府上也住过,我也知道她会厨艺,可我也不敢让她为咱们做饭,别说身份的差别,就算是南宫云义是小凌王,你觉得他会在这个节骨眼上,使唤自称是宣王女人为他做饭吗?若是他真敢这么做了,就不怕直接惹怒了宣王。当然不排除南宫云义故意为之,但我觉得夏蝉自愿的可能性更大。” 见穆飞雪嘴角勾起笑,穆子源故意道,“当然这些也只是我的猜测。你若是想去见宣王,最好早点去见。最近百肃一事在朝堂上闹得厉害,有人在提议皇上尽快对百肃出手,就怕对皇室祭祖有影响。且不管祭祖如何,宣王之前独闯百肃,此时皇上又是想为宣王建立功勋的时候,估计宣王接下来有的忙了。宣王若真的在祭祖之后去了百肃,与你恐怕最少也要几个月不能相见。本来与你就只有匆匆一面,就怕他到时候从百肃回来,连你穆飞雪是谁都忘记了。” 穆飞雪当然想要去见宣王,她不仅想要见宣王,更想去挑拨夏蝉和宣王彼此误会。 第193章 再度算计 既然夏蝉去了南宫云义的凌王府,且不说夏蝉和南宫云义有没有什么,穆飞雪都想把这件事告诉宣王,好叫他知道夏蝉已经对他不忠了。 穆子源自然是清楚自家妹子的德行,匆匆的喝了茶,便急着离开了。 前脚穆子源刚走,穆飞雪就在后脚匆忙打扮离开了穆府,去了皇家寺庙找宣王。 南宫禅听闻时,心想着穆家的兄妹今日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怎么都选在今天非要见到穆丞相。 只是穆飞雪,南宫禅便不想理会,直接无视了穆丞相投来的视线,只道,“既然是令嫒来了,丞相自去,这里本王会看着安排。” 穆丞相确实给了他不少帮助,不亏是一朝丞相,见识多,对朝中大小事务也知道的颇深,与穆丞相相处几日,南宫禅自认为学到不少东西。 穆丞相算得上是良师益友,只是可惜,想要做他的岳丈,这叫南宫禅有些不喜。 若不与穆飞雪有婚约,南宫禅倒是很乐意与穆丞相和穆家多走动走动。如今,他倒是要避嫌了。 听到今早穆子源所说的夏蝉在凌王府,南宫禅早已心急如焚,想一见夏蝉。可惜,穆丞相既是来帮他的,又让他有监管的感觉,叫他不敢随意离开。 相见夏蝉一面,还是有点难。不过南宫禅觉得,让他等到祭祖结束后再见夏蝉,他怕是等不了的。 过几日找个时间和理由,一定得去见一面才行。朝堂的事情,他也有听说,有主张对百肃武力镇压的,有主张和谈。但大多数,都想要以武力扶持百肃王的独子,也就是有半个宣国皇室血脉的令狐和鸣继位百肃王之位。 可这也不过是宣国的一方想法,对于百肃而言,他们的皇室就是不愿有宣国皇室血脉的令狐和鸣继位,才把和鸣关押起来。 看来百肃的内乱势必要靠武力才能降服,到时候他必然要跟父皇请命,为了和鸣也好,为了他自己的建功立业也罢,势必要亲自领兵前往百肃。 到时候就没有时间照顾夏蝉。如今局势紧张,时间紧张,他得去问问夏蝉的想法,才知道该如何安置夏蝉。 对于与穆飞雪定下婚约一事,南宫禅也想对夏蝉坦白,希望夏蝉能体谅他。他更想叫夏蝉知道,他的心里就只有夏蝉一个,对穆飞雪并无求娶之意。 穆飞雪只见到穆丞相一个人走来,便往穆丞相身后张望,“父亲,宣王人呢?” 穆丞相挥手让他和穆飞雪身边的人都退下,这才叮嘱穆飞雪道,“宣王对你还没有男女之情,不过你已经与他有了婚约,可以光明正大的来看他。下一次过来,别空着手,做些你拿手的点心,也好有理由去见他。” 穆飞雪娇羞道,“父亲说的对,飞雪记下了。只是这次——” “这次你怕是见不到宣王了,宣王没有想见你的意思。”穆丞相把双手缩进官袍的衣袖里,差不多要冬天了,还真是有点离不开暖阁。 穆飞雪一听,忙对穆丞相道,“今儿见不到宣王也就罢了,总归明日还有机会能见他,不过有件事,飞雪必须要告诉父亲知晓。父亲知晓了,最好是叫宣王也知道知道。” 穆丞相道,“你这是想利用你父亲了。一个个都长大了,连父亲都敢利用。” 穆飞雪对着其父撒娇道,“父亲,您不帮我们,还能有谁肯帮我们。” 穆丞相笑道,“说罢,想叫宣王知道些什么。” 穆飞雪当即把穆子源对她说的那些在凌王府的所见所闻告诉了穆丞相。 穆丞相沉吟道,“看来他二人皆是单纯的傻,但凡一个精明点,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凑到一起去。这件事交给父亲,我必然会帮你叫宣王知晓。外面的风言风语不如就让他们坐实了才好。” 穆飞雪问道,“父亲的意思是?” 穆丞相一副高深莫测,“你说,风言风语若是变成生米煮成熟饭,就算宣王不在意风言风语,难道就不在意这被人染指过的?” 穆飞雪当即大喜,对穆丞相道,“父亲放心,这件事交给飞雪,飞雪定然派人去办个妥当。” “去吧,务必不要用府中的人。” 穆丞相已经知道阿达尔为穆飞雪差点抓了夏蝉,便想再借用阿达尔的人脉,到时候穆丞相自然有法子让穆府撇清的关系。 穆飞雪离开后,没有立即回府,而是去找了阿达尔。把她想要算计夏蝉和南宫云义的事情说了。 阿达尔见到夏蝉后,便一直惦记着夏蝉的容貌。见穆飞雪这番算计,他顿时心里又了不愿意。 “为何不是将她掳走?若是我把她藏起来,那个宣王也未必找得到。” 穆飞雪如何不知男人的心思,无非是看上了夏蝉,不舍得夏蝉交于别人。穆飞雪冷笑道,“你若是有办法叫夏蝉委身于你,此事也未必不可,只是我觉得,她若是在凌王府出事,南宫云义还能应付宣王,说是他与夏蝉两厢情愿。可若是被你掳走,到时候就怕宣王追究,你以后没有好日子过。” 阿达尔也怕宣王真的会找到他,便只得先应付了穆飞雪,“你放心,这次我保管让你满意。”可穆飞雪走后,阿达尔却在想,不如到时候他给夏蝉和南宫云义都下了药,在南宫云义之前先要了夏蝉,也算是满足了一回。 穆丞相再见到南宫禅,便一直愁眉苦脸的。 无论南宫禅如何问他,他只说没事,可面露愁容,一直唉声叹气。 南宫禅本不想追问,或许穆飞雪见到穆丞相后,说了家中的繁琐之事,别人家中的家务事,南宫禅没什么兴趣。 可耐不住穆丞相几次悄摸摸的看向他的眼神,南宫禅忍无可忍,直接问道,“丞相有话便说,你我虽还未是翁婿,但也一同共事,该是直言不讳才是。” 穆丞相忙告罪道,“是臣无状了,是臣不该隐瞒,只是——只是——” 只是了两回,也不说出个所以然来。 见宣王皱眉,要有恼怒之意了,穆丞相才一副无奈的回道,“飞雪这次来,并未是为了我这个父亲,而是为了王爷而来,皆是因为外头的那些风言风语,她担忧王爷,才来寻我,想让我安慰王爷。” 第194章 半夜爬墙 “可她却不知,王爷并未听到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我已经责骂了飞雪,叫她不要人云亦云,说不定夏蝉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而且,这件事说来责任还在子源身上,是他没有照顾好夏蝉姑娘,才会让夏蝉姑娘离开穆府去了凌王府。回头,我定然要责罚他,还请王爷千万保重身体,别为这些谣言气坏了身子。” 南宫禅原本对穆丞相所说的话并无什么大兴趣,可一听说有关夏蝉,他便一下子就猜到,穆丞相口中所谓的风言风语,大约是与夏蝉入住凌王府有关。 可南宫禅也不傻,不会轻易的被穆丞相引导者因为几句话就生气。 而是心想着,这件事真假参半,只是没想到长乐城的消息竟然会传的这般快。 今早他才听到穆子源前来说夏蝉昨日住进凌王府,现在不过晌午,风言风语就能传遍整个长乐城,叫穆家人都知晓了,还传到他这里来了。 到底是说穆家人耳通八方呢,还是说在长乐城中并无秘密。 南宫禅面上不显,淡定道,“既是谣言,本王岂会去计较。百肃之事,皇上已经问过本王的意见,最近本王一心想着祭祖和百肃的事情,却是没心思去在意这些谣言。丞相你也不用太在意,夏蝉的事情且由她去吧,她自有分寸,你也不要责罚穆子源,此事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 一番话堵住了穆丞相的嘴,叫穆丞相再难以开口挑拨。 可南宫禅的心里更加急切的想知道这些谣言都是什么,是不是他猜测的有关夏蝉和南宫云义之间的事情。 夏蝉做了四个人的午饭,两份送去给了南宫云义和任达。 师父既然打算留在凌王府中,以后肯定少不了让任达对师父多加照顾。虽然她和师父都很讨厌任达那个死太监,可夏蝉更担心,任达以后会处处针对师父。 于是在她还在凌王府的这些日子,夏蝉决定把任达那份饭菜也做了,缓和关系,免得师父在这里过得不如意。 阿达尔在得到穆飞雪的授意后,便想着怎么还能一次算计到夏蝉和南宫云义两人。 凌王府被清抄过,此时南宫云义刚入住,府中并无多少人,在这个时候,潜入凌王府是最容易的时候。 可阿达尔对凌王府不熟悉,也就是在十几年前他送嫁公主来到宣国时,曾经来过凌王府。然而时光境迁,阿达尔就怕凌王府早就不是当初的模样。 他决定还是亲自去凌王府,这一来是怕手下对凌王府不熟悉,二来,他是想沾沾夏蝉的便宜。 虽然不能长期拥有,可一时的满足,还是让阿达尔不顾身份准备半夜潜入。 而在皇家寺庙的南宫禅在接到皇上的口谕后,心里更是焦急万分。 皇上让他把十日的准备时间缩短到五日,五日后的冬至祭天祭祖。然后便可以商议如何攻打百肃的事情。 冬至,不就是后天。也就是说,他只剩下一天的时间,这一天必定很忙。然而忙完了祭祖,便说要着手准备站前的准备。 届时,他会更加的忙碌,哪里会有时间去寻夏蝉。 连晚膳都没心思用的南宫禅,在自个的房间里负手走来走去。心里想的全都是夏蝉,以及今日穆丞相所说的那些风言风语。 他必须得亲自向夏蝉问个明白才行,别人说的话未必能当真,可若是夏蝉说的,便是不离十了。 他有点担忧,夏蝉和南宫云义的事情是真的,又有些害怕去面对夏蝉背叛他的真相。 此时南宫禅更加迫切的想握住权利,要不是他现在初来乍到,岂会只剩独身一人被困在皇家寺庙被穆丞相那厮看管着。 他必须得赶紧让近身侍卫回到自己的身边,必须得在长乐城快速的握稳权利。到时候才不会被别人所束缚。 现在身边连个能让他相信,去替他传话的人都没有。 凌王府吗? 南宫禅听到外面打更的声音,以及对面屋里穆丞相回去歇息的声音。 心思一动,当即唤来伺候的下人,洗漱好了早早的去床上休息。 夏蝉和草头大夫用过晚膳后,闲着无聊,便跟着师父下了几盘五子棋。 夏蝉没想到草头大夫对五子棋也是沉迷不已,二人竟一直下到了三更时分。 “师父,明日再下吧,徒儿要回去休息了。” 盯着棋盘的草头大夫头也不抬,“你这丫头赢了就跑!再下会,我一定要跟你打个平手。” 夏蝉嘿嘿一笑,“下了十七局,师父就赢了我两局,要是平手,怕是今日难了。” “死丫头没大没小,你再敢嘲笑我,明个师父给你加一位药。” 夏蝉问,“加哪一味药?” 草头大夫坏笑道,“你猜?” 夏蝉沉思,“不会是黄连吧?” 草头大夫惊奇道,“唉吆,我这徒儿竟然也懂得药性,看来为师以后教你医术不用太吃力了。” “啊!师父,徒儿错了,徒儿这回让您赢。” “让的不算,得凭真本事,你继续陪我下棋,再下两局我就放过你。” 夏蝉无奈,叹息一声,随手把一颗黑棋在棋盘上一放。 阿达尔趁着天黑,悄悄的带着两个人从凌王府的一个偏僻的角落借住攀绳潜入府中后院。 “他奶奶的,这院墙真高,差点把老子摔死,你们去找找后门,等会咱们走的时候从后门走。” 两个手下当即分开,去找后门。而阿达尔自个却悄摸摸的往有灯光的院子走去。 他是想着先抓一个凌王府的下人,然后逼问出夏蝉的房间。先把夏蝉弄到手,再把夏蝉送到南宫云义的床上去。 可没想到阿达尔竟直奔的亮着烛光的院子,竟就是夏蝉和草头大夫的住所。 之前南宫云义叫任达给夏蝉安排一个偏远的院子,可这院子就是在后门的旁边。阿达尔躲在院门外,见院中有两个房间都亮着烛光,其中一件貌似有人在说话,明显听得出来是一个男子抱怨的声音。 便想着,两个人他打不过,不如去另一个房间里看看。 悄悄的潜到另一间房门外,屋中有一位背对他的女子,看身形,该是个年轻貌美的。 第195章 终于来了 阿达尔当即一喜,心道自己运气好,竟直接找到了夏蝉这里。 他当即四下张望,见四周无人,便迅速的推门而入,在橙儿转身的瞬间,快速的捂住了橙儿的嘴巴。 “嘘~别说话,否者老子现在就办了你!” 在阿达尔的威胁下,橙儿不敢吭声亦不敢反抗。 夏蝉被草头大夫责备一通,捂着耳朵就想逃走。 “死丫头,你这是欺师灭祖!欺师灭祖!” 夏蝉拿手指头塞进耳朵孔里,辩解道,“师父,让您几颗棋是徒儿敬老,哪里欺师灭祖了。再说了,祖师爷是谁,我都还不知道。” 草头大夫抱怨道,“我需要你让吗!我还需要你让!想当年,我可是跟穆丞相,你爹爹,就连皇上都下过棋,我哪里需要你个死丫头让着!” 夏蝉一看不能再待下去了,师父这人心善,就是嘴巴坏。怼起人来,不分敌友。 她得赶紧撤。 起身就跑,可一溜烟跑到院子里,发现院门不知何时大开了。 夏蝉心想着,莫非橙儿出去了? 可她若是出去了,应该会先来跟她说一声吧。 带着疑惑,夏蝉往自个的房间走去,可却听到房间中传来一些异样的声音。 这声音就一瞬,下一刻屋中便静悄悄的。 夏蝉当即顿足,站在离房门不远处竖耳倾听。屋内又想起了声音,好像是橙儿在轻声说话。 是谁? 到底是谁在她房中和橙儿对话? 夏蝉放轻了脚步便往房间走去。 而阿达尔发现被他抱住的并不是夏蝉时,便问怀中的这个奴婢,夏蝉住在何处。 奴婢被他松开了口,当即便要大叫,被他又立即捂嘴嘴巴。 “你再敢大声喧闹,我便杀了你。” 橙儿顿时吓得腿软,就在这时夏蝉已经在院中听到了那一声声响。 “夏蝉姑娘的房间就是这一间,奴婢是来伺候她的。” 阿达尔一喜,忙问道,“她人呢?” 夏蝉离房门越来越近了,就在这个时候,草头大夫从他屋中走出来,扬声对夏蝉道,“丫头,明个不用那么早起,早饭晚点吃也没事。” 被草头大夫这么一打岔,屋中的阿达尔立即又捂住橙儿的嘴巴,带着橙儿走到门后,从门缝中瞧出去,正好看到夏蝉就在房门外。 夏蝉没有回答草头大夫,而是蹙眉站在门外一动不动。 她在听,在听她屋内的动静。 是有一个男子的声音,不知是谁,但定然不是南宫云义和任达的。 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夏蝉对南宫云义和任达那个死太监的声线很熟悉。 不会这么粗犷,尤其是任达,尖锐的嗓音,一直是夏蝉不喜。 夏蝉忽然觉得有些紧张,她一直相信自己的第六感,觉得此时紧张,必然是屋内有危险。 她当即转身,回到草头大夫的房门外,敲响草头大夫的房门。 “我说丫头,刚刚我跟你说话理也不理,这咋又回来了?” 夏蝉不吭声,走进去,把房门一关。 这才对草头大夫道,“师父,好像有个男人在我房间里。” 草头大夫大笑,“小丫头也学会藏男人了。” “师父别打趣我。橙儿也在房中,自从白日她过来伺候我,总会出来迎我,刚刚我走到门外,发现他们在门后,却无人出来迎我,而且那男子的声音既不是南宫云义的,也不是任达的。” 草头大夫也是一惊,安抚夏蝉道,“你别怕,师父替你去看看。” 夏蝉跟在草头大夫身后,她站在院中,看着草头大夫走到她的房门前。 草头大夫回身望了望夏蝉,夏蝉感觉师父应该是也发现了端倪,才会在门外踟蹰。 夏蝉提心吊胆,想着从她的院子去找凌王府的侍卫前来,恐怕是来不及了。南宫云义身边的侍卫少之又少,凌王府这么大,那些侍卫都只守在门外和南宫云义的院子外。 她这边属于凌王府最偏的院子,平日里除了她和师父没谁会到这里来的,别说侍卫了,便是一个下人也是见不到的。 草头大夫敲了敲门,屋内没人响应,夏蝉当即恐慌。 屋内明明有橙儿在,为何没人响应。这么看来,定然是来着不善,已经桎梏住了橙儿。 夏蝉刚想出声唤草头大夫回来,房门突然打开,伸出一直粗壮的臂膀,直接把草头大夫抓进屋中。 夏蝉大惊,就要上前一探究竟。 草头大夫在被阿达尔打晕之前,大喊道,“丫头快——” 还未说完,便没了声响。 夏蝉顿足,来不及多想,转身就要逃出院子,去找南宫云义救命。 不能耽搁,来者不知是何人,她得快点去找南宫云义才行。 边跑边喊,且不管有没有人经过,能不能被听到,“救命——救命——” 可阿达尔再连续打晕了橙儿和草头大夫之后,便追着夏蝉出来了。 夏蝉后头,月光下发现身后跟着的竟是一个蒙着面的彪形大汉。 这大汉身形高大,却是很灵活,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 以他这副身躯,她定然是打也打不过,逃也逃不出去的。 夏蝉只感到心提的都到了嗓子眼里了,耳中听到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夏蝉只道自己今日怕是完了。 心里还想着,若是逃不脱,不如就在这路上寻个假山一头撞死好了,也免得死前受到什么折辱。 “小美人哪里逃,乖乖的,爷还会手轻一点。只要你不逃,爷就不杀你。你若在喊,爷为了保命也只好先杀了你。” 夏蝉不管对方的威胁,夏蝉边跑边揣测来人的目的。 可几番思绪,在这紧要关头竟是一点都想不出来。 眼见着彪形大汉已经快到了她的身后一米之遥,夏蝉当即大喊,“救命啊!救命——啊——” 大汉的一直手臂长长的伸过来,已经碰触到了她的肩膀。 夏蝉吓得慌乱大叫,“南宫——” 云义救我! 还未说出,便感到身后的大汉被人踹了一脚,偏离了她的身边。 待夏蝉惊魂未定的回身,发现在殴打彪形大汉的竟是南宫禅。 他终于来了,他终于来看她了。 夏蝉顿时百感交集,留下两行热泪。有南宫禅在,她就不用再怕了。 那大汉有些身手,却不是南宫禅的对手,不消几下子,便被南宫禅打的倒地不起。 第196章 他来处理 夏蝉忙扯出衣带,让南宫禅把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彪形大汉绑起来。 待南宫禅捆绑了阿达尔后,回身便把夏蝉一把抱住,问道,“有没有受伤?你身体好些了没?怎么会住在这里?南宫云义可对你做了什么?你现在如何了?” 他太着急她了。 夏蝉也紧紧的搂住南宫禅,把头窝在他的怀中,温声道,“我很好,中的毒也解开了,是草头大夫救了我。我拜他为师,和他离开了穆府想去找你却找不见你,意外遇到有人为难却被南宫云义所救,南宫云义说你在皇家寺庙外人不能入内,我一时没地方可去,和师父又没什么钱,便跟着南宫云义借住在凌王府最偏的那个院子里。” 夏蝉简略的回答了最近她的情况,以及她为何会住到凌王府的缘由,同时撇清了她和南宫云义没什么。 “中毒?不是生病吗?怎么就是中毒了?”南宫禅很是担忧,把夏蝉从上到下看了一遍,可是月光下,看的不真切。 他瞧了瞧他们所在地方,气恼道,“南宫云义怎么回事,府中出了这样的大事,他那些侍卫下人们都去了哪里,此刻为何还不来!” 夏蝉安慰他,说道,“也不能怪他,凌王府现在没什么人。” 南宫禅一想,确实是,之前还是他带着穆子源清抄了凌王府。他着急夏蝉的安危,竟一时忘记了。 南宫禅上前,先把阿达尔打晕,对夏蝉道, “我今日是偷偷出来的,一会儿便要回去,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我此时只想知道你的情况,这个人我来不及审问他,而且他太重了,就暂时捆绑在这里,等南宫云义的人来了,叫他处置。我随你去你的房中,你告诉我你中毒的事情,你房中可有纸笔?” 他半夜也要跑出来见她,夏蝉有些感动,当即回道,“有。” “那就好,”南宫禅道,“我写一封书信,你替我交给南宫云义。” 夏蝉点头,“我们得赶紧去救师父,不知师父如何了。” 南宫禅当即抱着夏蝉,在夏蝉的指路下,飞奔去了她的房中,发现草头大夫和橙儿只是被打晕了。 “无碍,一会便能醒过来。” 夏蝉这才放心,忙问道,“你今日是怎么了?这么急着见我,不惜半夜爬墙。” 南宫禅面色凝重,靠近夏蝉,与她对视,“还不是为了你。听说你不肯安分的待在穆府,又自作主张来到南宫云义的府邸,外面又有些风言风语的,叫我如何不着急。” 夏蝉面色一红,低头上手拉住他的小拇指,“我也是为了安全考虑,这才没有在穆府等你木鱼哥哥别生气了。” 一听到夏蝉说是为了安全考虑,南宫禅紧张道,“快跟我说说,中毒是什么情况,可是南宫彦的党羽所为?” 夏蝉摇头,“我在穆府养病,前两日还好好的,就在你离开的第二天晚上,便觉得有些不适,原本退了烧,感觉没什么大碍的身体,忽然像慢慢被抽干的那种感觉,浑身提不起力气不说,身体也忽然变得滚烫。” 南宫禅一听,她当时病的竟这般严重,可他却不在她的身边。握着夏蝉的手,不由自主的紧了紧,很想把夏蝉抱在怀中不撒手。 夏蝉拍了拍他的手背,安抚道,“后来我便意识不甚清明了,再次醒来便是见到了草头大夫,师父说我是中了毒,幸好他之前见过这个毒药,研究了许多年有了点成效才能将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 南宫禅一听,当即忍不住,就把人往怀中紧紧的搂抱住。自责道,“是我不好,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安危。我还以为穆府会很安全。” “不是你的错,有些人想要害人,那是防不胜防。” 南宫禅再问她,“你觉得中毒一事与谁干系最大?” 这个问题,却为难了夏蝉。 她垂下头,不知该不该把她和草头大夫的猜测告诉南宫禅。 南宫禅见她不言不语,有些低沉,便猜到一些想法,“难道是穆府?” 夏蝉道,“只是有可能。师父说我中的毒乃是异族之物,而他也知道穆丞相曾经娶过一位异族的公主做侧室,而且我明明是中毒,穆府上下却说我是风寒引起,所以我和师父便起了疑心。” “所以你第二天便急着离开穆府?”南宫禅急切的问道。若真是与穆府有关,那就是因为他了。 他前脚刚被皇上赐了穆飞雪当侧妃,当日夏蝉就中了毒。 南宫禅觉得,若真是穆家,也是他对不起夏蝉。 介于南宫禅和穆飞雪的婚事,未免南宫禅不信,夏蝉只得道,“只是猜测,或许不是呢。我不过是急着想找你,因为草头大夫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南宫禅回身望向昏迷躺在榻上的草头大夫,他对夏蝉道,“他的事也不急,我急着跟你说几句话。” 他把夏蝉抱坐在他的腿上,南宫禅注视着夏蝉的眼睛,感到抱歉道,“有件事我瞒了你,不知你是否已经知道了?” “是皇上赐婚的事情吗?”夏蝉猜测他定然是要说这件事。 南宫禅见夏蝉果然已经知晓了,便道,“是。可是南宫云义告诉你的?” “是穆子源,他在你从穆府走后,便告诉我,皇上有意将我赐婚给小凌王当侧妃。在今日白天,他来凌王府才告知了你与穆飞雪的婚事。” 此话叫南宫禅陷入了沉思,没想到穆家已经开始对付夏蝉了,穆子源已经动了心思。 南宫禅对夏蝉道,“皇上赐婚的事情我不该瞒着你,只是那个时候我以为还有回转的余地,没想到皇上在第二日早朝时当即便宣布了联姻一事。我虽然不愿,可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违抗他的圣谕,你且等等我,我必然不会叫你嫁给别人,我也不想迎娶别人。穆家的事情我会处理,你中毒事暂时没有证据能证明是他们所为,既然你无恙,便也交给我处理吧。还有你留在这里——” 想到这毕竟是凌王府,南宫禅叹道,“我最近事务繁忙,恐怕过段时间要离开长乐城前往征战百肃——” 第197章 贼人逃了 夏蝉忙道,“我想跟着你去百肃。” 南宫禅笑道,“你不怕前线危险?” 夏蝉十分肯定道,“只要跟着你,再危险都不怕,总比寄居在别人家,日日不能见到你的好。” 南宫禅心有感慨,再也顾不得屋中还有两个昏迷的人,急切的吻落下,直吻得夏蝉沉醉在他怀中。 “你若想去,我会想办法把你带在身边。” 二人还没来得及因为几日不见而互诉衷肠,外面便响起了噪杂声。 南宫禅当即起身,对夏蝉道,“我不能露面,若叫皇上知晓我私自跑出来,定然是要恼火的。这个交给你。” 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信物,交到夏蝉的手中,“这是前几日礼部为我做的令牌,你且收好。我还要交代你几句,与穆家还是不好来往太密。” 夏蝉乖巧的收好令牌,点点头,“你放心,我暂时住在这里,若是出事了,想必南宫云义也不会罢休。今日之事,等会你走后我去找南宫云义,叫他把那凶徒的背景查个清楚。” 南宫禅留恋的又在夏蝉的唇上印了一吻,“我就知道你是有主见的。只要你心里只有我,我便安心了。” 夏蝉娇羞一笑,心里的愁思散去。原来他所想的与自己一样。都不想对方另有所属。 南宫禅让夏蝉找来纸笔,写了一封书信交给夏蝉,“给南宫云义。请他看在我的面子上,让他暂时照顾你,虽然我与他并无什么交情,不过他这个时候应该不会不给我这个面子。你留在这里虽然多少有些风言风语的传出去,我本来担忧,可如今想来,你住在此处未必不好。这一来,凌王府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府邸,若是出了事,总归有人能出面为你出头,而且今日发生了这事,想必南宫云义日后会多加防备起来,不会有人敢再来谋害你。” 南宫禅虽然还没有证据是穆家所为,可他还是起了对穆家防备的心思,“二来,有这些风言风语的也好,免得穆家再找你的麻烦。” 夏蝉打趣他道,“你就不怕我以后和南宫云义弄巧成拙?” 南宫禅本来心中就担忧此事,不过他权衡一下,跟夏蝉的安危想必,夏蝉的性命更重要,他宁愿夏蝉能在南宫云义的保护下好好的活着。 “难道你真的想嫁给南宫云义当他的侧妃?” 夏蝉故意气南宫禅,狡黠一笑道,“虽然只是侧妃,但排场应该不差,说不定以后还能把爹娘接回来,与我一同享受荣华富贵。” 南宫禅感觉心里一揪,当即骂道,“你这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亏我这些日子都惦记着你,你倒好,还敢惦记着别的男人!” 夏蝉知道他要生气了,赶紧踮起脚尖,在他的脸颊上印了一吻。 “错了。” 夏蝉疑惑,“什么错了?” 南宫禅噙着笑,嘟起嘴。 夏蝉顿时乐了,慢慢的凑上去,没有亲上,却笑道,“宣王竟这么可爱,可爱的叫民女不愿放手该如何是好。” 南宫禅一把搂住夏蝉,一吻狠狠的印下,“那就嫁给我,当我的王妃。” 夏蝉心中一慌,这个玩笑开大了。 她只想和南宫禅你侬我侬,可不想跟南宫禅有婚姻的仪式。她还要离开异世,离开他,怎么能选择婚嫁呢。 到时候,万一离不开他该怎么办。 现世中还有爸爸妈妈在等他,她得回去。 “怎么了?在发什么呆?我得走了。”南宫禅着急,来的时候,他就怕伺候的下人发现,特意找了个借口,支开门外伺候的下人。 他平日里都会在房间里亮着蜡烛,这是他多年来的习惯,但是这寺庙的禅房却是与别处不同,他半夜起身,烛光便会在窗上映出他的影子。 南宫禅早就从门外伺候的下人反应中发现了这个情况,只是觉得这些下人机灵,便也没有责问。可今日与往日不同。 他要半夜离开寺庙,只身前往凌王府,务必不能叫寺庙中的任何人发现他的行踪。 南宫禅走之前对伺候的下人吩咐,说是太累,想好好休息,叫他们把烛火都灭了。可这并非是长久之计,毕竟那些人机灵,既怕他今日的反常之举会叫人发现。 “我得走了。” 夏蝉有点不舍,用力的吻上南宫禅的唇,在分开之际,牙齿狠狠的咬破他的嘴角。 “你要想我。” 南宫禅舔掉嘴角的血,被夏蝉吻得声音有些隐忍的沙哑,“好。你也要——想我。” “嗯嗯。” “乖乖的等我想办法把你带去百肃。” “嗯。你去忙吧。我会自己小心的,你放心,我还有师父在身边,他也会照顾我的。” 南宫禅看了眼依旧在榻上躺着的草头大夫,点点头,“好。少则三五日,多则半月,我肯定会来接你。” 夏蝉送到南宫禅后门。看到后门的小门大大咧咧的敞开着,南宫禅感慨道,“这里连个下人的影子也没有,怪不得贼人能轻易的进来,南宫云义的脑袋里到底藏了些什么,难道这后院就不是他的地方,竟这般不理不管的。” 夏蝉故意打趣他道,“你说的是你吗?” 南宫禅坏笑道,“我怎么能一样。” 他凑近夏蝉的耳边,呼出的热气喷在夏蝉的耳朵上,弄得夏蝉耳朵上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只听他轻声软语说道,“我是来采花的。” 夏蝉顿时老脸一红,即使月明星稀之下,南宫禅也看得出来她这是害羞得不行了。 有人声响走近,南宫禅提醒夏蝉,“凌王府的人来了,你去吧,不用担心我。” 再次告别一吻,夏蝉才依依不舍的从南宫禅怀中退出来。 眼看着夏蝉走远,南宫禅这才从凌王府的后门处离开。 “刚刚可是姑娘呼救?姑娘如何在这里?” 夏蝉回凌王府的侍卫道,“有贼人进来了,打晕了我师父和橙儿,他刚刚追着我跑,我呼叫了几声。那贼人就捆绑在你们来的路上,你们可看到了?” 凌王府的四个侍卫当即慌了,齐齐摇头,“没看到,一个人影都没有,只在此处看到了姑娘你。” 第198章 视为祸端 夏蝉立即跑去查看,果然在原本被南宫禅捆绑凶徒的地方,早已没了任何的凶徒的踪影。 只在地上留下夏蝉的衣带,证明之前南宫禅确实捆绑过凶徒。 “他逃了!” 侍卫们急急忙忙开始四下寻找,可找了一个多时辰,把整个凌王府都翻找了个遍,也没见到任何凶徒的影子。 “除了后门开着,其余皆无异常。不过属下等四人亲眼见到夏蝉姑娘从后门处走回来。属下怀疑——” 自然是怀疑夏蝉是贼喊捉贼。南宫云义半晌不语。 任达上前对南宫云义道,“夏蝉姑娘在院外说要见您。不过奴才觉得这件事有点蹊跷。” 南宫云义抬头,任达近身说道,“咱们前脚刚入住这里,歹徒便进来,按照夏蝉姑娘的说法,歹徒应该是从后门进出的,奴才刚刚也去问过了橙儿,橙儿说那歹徒是来寻夏蝉的住处,可见歹徒并非是冲着王爷您来的,而是冲她夏蝉而来。您可还记得,之前夏蝉可是住在丞相府,她为何忽然就离开了?这其中不乏与穆家有关。王爷您确定要追查此事,那奴才就马上怕人去查,可若是——” 任达的话未说完,南宫云义便已经明白了任达的意思。 无非就是祸端是夏蝉自个带来的,与他无关,也与凌王府无关。有关联的可能是穆家,或许是穆丞相,但这件事,他这个时候却不能插手。 若真是穆家因为宣王而对付夏蝉,他南宫云义此时若是帮了夏蝉,势必会被穆家和穆丞相直接当成对手,被穆丞相和穆家视为眼中钉。 夏蝉尚且有南宫禅护着,而他呢! 身份的转换,如今皇上未必肯护着他,若是穆家或者穆丞相在后背对他做什么手脚,只怕他的下场比他父亲南宫彦还要惨。 南宫云义离开皇宫后,连早朝都不去了,户部的事情更是不再插手,为的就是让皇上不会因为见到他而烦躁,把矛头对向他。 他只求平安度日,浑浑噩噩的做一世闲散王爷。总比父亲那般,心比天高最终落得没了性命的强。 “王爷您看?” 任达催促,说是夏蝉还在院外等着求见。 夏蝉手中拿着南宫禅要她交给南宫云义的信件,希望南宫云义能卖他个面子,请他好好照顾夏蝉,他南宫禅欠他南宫云义一个恩情,将来无论南宫云义如何要求,南宫禅都不会拒绝。 南宫禅之所以写信给南宫云义,一则是想直接告诉南宫云义,夏蝉是他的人,希望南宫云义明白后,不要打夏蝉的注意。 二则是希望南宫云义对夏蝉多加照顾,免得夏蝉再受到伤害。 这其三,南宫禅觉得,若是南宫云义看到这封信,便能缓和他们之间的微妙关系。虽然只是堂兄弟,可好歹身上也流着同宗之血,况且南宫云义还是皇上亲自抚养长大,南宫禅只希望将来兄弟齐心。 南宫云义看向院外等候的夏蝉,明媚皓齿,在院外的烛光的映照下更显得如月光仙子。 “让她进来。”南宫云义忽然相见一见,看看夏蝉会说些什么。 夏蝉进了屋,南宫云义先开口问夏蝉,“你说那凶徒之前已经被擒,那是谁把他捆绑起来的?” 南宫云义的屋中就只有他和任达以及她三个人,夏蝉便不再隐瞒,把南宫禅给南宫云义的信递过去,“是宣王,幸好他刚刚来了,不然我此时恐怕已经遭了毒手。” 可南宫云义并未接过去这封信,而是看向夏蝉的目光越发的愤怒。 任达自是了解自家的主子,见南宫云义越来越气恼的模样,任达顿时对夏蝉指责谩骂道,“好一个夏蝉姑娘,我家王爷好心让你借住在府邸也就算了,你一个尚未出阁的姑娘竟然招惹外男半夜进屋,还弄出这些事来,若是叫别人知晓,如何看待你,又如何看待我家王爷!” 夏蝉心想,南宫禅给南宫云义的信上写的很明白,若是南宫云义看了便能消气。 她道,“凌王不妨先看看宣王给您的信。” 然后在夏蝉的话刚落音,夏蝉就被南宫云义的举动惊呆了。 南宫云义直接接过那封信,看也不看,只盯着夏蝉,当场就把信连带着信封撕个粉碎。 夏蝉惊问道,“凌王您这是什么意思?宣王在信上把一切都写的很明白,他并非是来给凌王您惹事的,而是想与凌王您合作,此事若成,算他欠你——” “够了!” 南宫云义愤怒的打断夏蝉的话,气极道,“他南宫禅!为何要回来!” 夏蝉一慌,原来他在恨着南宫禅,亏南宫禅还说南宫云义心思简单,并非是像南宫彦那般的会算计,应该很容易能和南宫云义尽释前嫌,将来兄弟和睦,融洽相处。 可如今看来,在南宫云义的心里,这道坎,他过不去。 并非是南宫禅不肯放过罪臣南宫彦的儿子南宫云义,而是南宫云义不肯原谅南宫禅。 “他为何要回来!他回来,身份变成他的了,我所拥有的一切都变成他的了,那是他的,该他拿回去!他全拿去!是他的,本王虽然难过,可本王不在意!可是为什么,他一回来,就抢走本王喜欢的女人——” 夏蝉一愣,他喜欢的女人? 难道是穆飞雪! 还真是没想到。不过穆飞雪与南宫云义应该都是熟悉的吧,既然喜欢,为何早前不求娶呢? “凌王你别伤心,既然喜欢穆姑娘,你之前为何不向她求娶呢?以你之前的身份和地位,穆姑娘未必不会同意呀。” 夏蝉劝说南宫云义,可非但没劝好,反而惹得南宫云义更加恼火。 对夏蝉爆发道,“你懂什么!你以为像你一样,什么都不管不顾,只要自己欢喜就好了!他抢走我心爱的女人也就罢了,竟然连皇上想要赐婚给我当侧妃的你都要惦记着,他凭什么!他南宫禅凭什么样样都要霸占着!夏蝉,本王告诉你,皇上说要赐婚,本王就算嫌弃你是他南宫禅的女人却也就接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本王现在不如人,能屈能伸,可他南宫禅太过分!抢了我的女人,还要我替他照顾他的女人!他凭什么,你说他凭什么!” 第199章 准点入梦 夏蝉不敢回应,可她不吭声,南宫云义更加觉得气不顺,继续骂夏蝉道,“你就是个祸端,到绵山之后你就是个祸端!” 到了绵山之后,她就是祸端。 这话夏蝉不明白了,可南宫云义没有再给夏蝉明白的机会。 “滚~滚出本王的凌王府,这是凌王府,不是他宣王府,你既然是他的女人,去找他照顾你护着你,又不是本王的女人,本王何必多费心思!” 夏蝉瞪大了眼睛,想当初是谁好心好意说邀请她来,让她暂住凌王府的。 可不是她强烈要求来的吧! 这怎么转眼无情,说变脸就变脸了。 得了! 夏蝉受了南宫云义一通怒火,这贼人的真相还没查明,如今被南宫云义驱赶,她也只好收拾收拾离开凌王府了。 草头大夫原本想要和夏蝉一道离开,可任达那个死太监却来说,草头大夫是和凌王府签订了协议的,暂时是不得离开凌王府。 或者草头大夫愿意赔偿凌王府的百倍的损失,那便可以自由离开。 百倍损失,还是草头大夫年金的百倍,夏蝉盯着任达拿出来的草头大夫签订下的协议,不可置信的问草头大夫,“这种协议你也敢签下?” 草头大夫也是后悔,“我当时不是就想着能留下,所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签下了。” 任达得意洋洋道,“既然没钱赔偿,便只能留下了。夏蝉姑娘,您还是自个请吧。” 这就要把夏蝉赶出去,夏蝉无奈,只好跟草头大夫道别,“师父,您还是留下吧,徒儿出去还不知道哪里能落脚,跟着徒儿离开还不如凌王府有的吃有的住的舒坦。” 任达道,“那是啊,出去后,姑娘身上没钱,指不定就真的变成了乞儿。” 他一说到乞儿,夏蝉就会想到与任达和南宫云义第一次相见时,他二人为难她,说她是乞儿的事情。 这该死的太监,还是那么欠。 眼见着天色微亮,夏蝉对着草头大夫鞠了个躬,“师父保重。” 抬脚便离开了凌王府。 唉,最近真是多灾多难。 都道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夏蝉出了凌王府没多久,来到大街上,想用草头大夫给的银子寻一家客栈先住下,然后再用南宫禅给她的令牌送信叫南宫禅知晓。 可她刚走到大街上,此时天色蒙蒙亮,大街上除了刚出摊的一些小商贩,倒也没什么行人,却在此时远远的瞧见一匹马儿发疯似的疾奔而来。 后面几个异族壮汉在追赶着,还在马儿的背后大喊,似乎是在提醒行人主意。似乎是这马儿自己发疯,忽然挣脱了绳缰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本来夏蝉离得比较远,还能躲闪的及时。但夏蝉前面不远处,一个小女孩去捡地上吹跑的灯笼。 灯笼是从小女孩做灯笼生意的爹娘摊子上吹跑的,小女孩去捡,全然没有留意到马儿即将奔来会踩到她。 而她身后的母亲,已经惊得大叫,想要上前却被身后做灯笼生意的丈夫拉住。 夏蝉想也没想,当即冲上去,想要从疯癫的马蹄下救下小女孩。 就在夏蝉刚抱住吓哭的小女孩,发现疯癫的马儿已经靠近她二人,夏蝉抱起女孩,发现蹲下时用力来不起起身,眼见着无力躲闪,她只得用身体护住小女孩在她怀中,想让那疯癫的马从她背上踏过去。 夏蝉紧张的抱着小女孩,小女孩也知道夏蝉这是在救她,小小的手儿丢开了灯笼搂着夏蝉。夏蝉感受到马蹄已经踏起,就要落在她背上,她紧张的把小女孩护的更低,紧紧的闭上眼睛,等待她身体的支离破碎。 可在等待死亡的瞬间,对夏蝉来说,竟如同过了几个世纪。 闭上的双目,好像在一瞬间回望了她小半个人生的整个过去。 现世中的二十二年成长,和爸妈的点点滴滴。来到异世后的一桩桩一件件,还有另她心动的南宫禅。 一想到南宫禅那双举世无双的容貌,她和他接吻的感觉,夏蝉噙着笑等待着死亡的一瞬。 一个温热的呼吸喷在夏蝉的耳边。 夏蝉只道不好,她就要死了,这该死的疯马竟还想要咬她一口吗! “蝉儿,你没事吧。” 有力的怀抱紧紧的把夏蝉包裹,夏蝉恍恍惚惚,以为想到他,他就来救他了。 面上一喜,带着笑意睁开眼睛,可转过脸一看,竟不是南宫禅那张帅到令她欢喜到心窝窝里的那张脸。 “穆子源!” 夏蝉惊愕的开口。 “是我,蝉儿——蝉儿——你没事吧?蝉儿——” 夏蝉不是晕了,而是直接入了梦境。 又有几日未来到梦境,另一个“夏蝉”抱怨道,“你是不是忘记了和我的约定?说好了的,天天做好事来梦里相见。我等了你几日,你怎么都没来?” 夏蝉无奈的坐在地上,捂着脸,有些后怕道,“你知道吗,我刚刚差点就死了。” 另一个“夏蝉”顿时惊慌尖叫,“什么!你差点死了!我瞧瞧,你这可是我身体,你得好好的保护好,万一你死了,我怎么办啊!” 夏蝉捂额,制止另一个“夏蝉”的慌乱,“别叫我,我这不是还活着吗?幸好有人救了我,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如何,是会灵魂出窍再回到现世去,还是会一直留在异世飘荡。不知道异世有没有地狱或者天堂之类的。” 另一个“夏蝉”大叫,“不行,不行,你不能再想这些!什么地狱天堂的,你得好好的活着。你不是说做好事,怎么就成了别人救你。既然是别人救你,你现在怎么就来到梦境了?” 夏蝉回忆起今日的细节,既受到了惊吓,还救算是出于好心去救了捡灯笼的小女孩。两个能入梦的条件,她都满足。 只是令她疑惑的是,这个时辰,她竟然与另一个“夏蝉”在梦境中相见了。 “你来了多久了?” 另一个“夏蝉”忙回答道,“我十二点前一刻入睡的,入睡后就来了,等了你好久,也不知道等了多少时间。” 夏蝉算了算,另一个“夏蝉”入梦大约在十二点,那么她在入梦前听到了打更人的更声,应该是在四点。 准点,最好是做好事入梦。 第200章 攒福气值 之前夏蝉一直以为是在一天的结束前才能入梦,没想到只要是半夜的准点,她们都是可以如梦的。 现在入梦的条件都成熟了,以后若是再来入梦,那就简单很多。 可让夏蝉想不明白的是,这大清早的,天才蒙蒙亮,怎么就有异族的马贩子在大街上赶马,还有穆子源,他怎么就好巧不巧的救下了自己。 “你在想什么?好不容易见上一面,你快跟我说说,你今天又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像上次一样又被人追杀了?我可告诉你,你现在用的身体是我的,虽然你受了伤,伤口会跑到我现在用的你的身体上,可你也要爱惜着我的身体,千万别再受伤。我跟你说,我待在医院里都快待腻了!” 另一个“夏蝉”抱怨起来喋喋不休。 夏蝉愕然,“你还在医院里住着?” “可不是吗!”另一个“夏蝉”抱怨道,“爸妈不放心,非说我在外面招惹了些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才弄得自己受伤。警察也觉得奇怪,看伤口不是我自杀,也在监控中没有看到任何可疑的嫌疑人,可爸妈还是不放心啊,就觉得是我在说谎,还说我最近几年都不对劲。我跟你说,你快把我害惨了。” 夏蝉叹气道,“这件事我感到抱歉,我也没想到伤口会跑到你身上去。不过爸妈起疑,说来也怪你自己不小心。你说你,要是自己掩藏起来,自己去医院看看不就完了么,怎么就叫他们知道了。他们既然知道了,肯定会担心。” 另一个“夏蝉”有点委屈道,“你以为我想啊,我看到身上莫名其妙出现的伤口,我都快吓傻了好么。不过住医院里也好,免得你再受伤,我还要再惊动爸妈一回。” 夏蝉把最近几日再一次死里逃生的事情告诉另一个“夏蝉”。 另一个“夏蝉”听说后,惊的张大了嘴巴,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待她消化这些事情后,有些庆幸道,“幸好,我许了愿,与你互换了灵魂,不然是我的话,恐怕我现在已经死翘翘了。” “那也不一定。”夏蝉道。 她之所以遇到这些危险,她也想明白了,肯定是与她认识南宫禅有关。 若是另一个“夏蝉”,没有厨艺,南宫禅也未必会把另一个“夏蝉”买到身边,另一个“夏蝉”自然也不会因为南宫禅而带来生命威胁。 夏蝉问道,“那一日夜我中毒昏迷,你这边可有什么反应?” 另一个“夏蝉”回道,“当然有啊,我就觉得身体怎么都不舒服,整个人昏昏沉沉的,差点就没办法亲吻美男了。” “嗯?”夏蝉眼刀子过去。 她用她的身体勾搭到了美男? 另一个“夏蝉”不好意思道,“你这副身材还蛮好的,我这次住院算是因祸得福了。” 夏蝉本想责备另一个“夏蝉”,可她一想到她和南宫禅的事,便也不好意思再提。只是想到自己想要和另一个“夏蝉”把灵魂互换回来,若是彼此都用对方的身体和男子发生了什么,到时候后果好像有点让人难以接受。 思及此处,夏蝉做了个决定。 她和另一个“夏蝉”商议道,“咱们俩做个约定,在结婚前,务必要保证不。你觉得如何?” 这是她想到的最后的底线了,只要俩人不和男人发生那种事情,任由亲亲抱抱的,好像换回来后还是能接受的。 另一个“夏蝉”顿时羞涩道,“姐姐你怎么这么说,我还没想过这样。” 额—— 夏蝉一头黑线,难道只是她想要和南宫禅酿酿酱酱而已嘛。 不过既然和另一个“夏蝉”做了这样的约定,以后她和南宫禅就只能亲亲抱抱,她再也不能对南宫禅有别的非分之想了。 二人又聊了一会,另一个“夏蝉”向夏蝉介绍了快要成为她男朋友的某流量男星。 夏蝉觉得另一个“夏蝉”的眼光和她还是很像的,这个流量男星的颜值很高,出道的时间不长,却是比她之前追求的男同学不管是在颜值上,还是事业上,都高出许多。 如今这样放眼一看,她那位被她追了十年的男同学还真是不够看的。 夏蝉也跟另一个“夏蝉”仔细说了南宫禅的事情。 另一个“夏蝉”听到皇室秘闻,顿时两眼放光道,“哇塞~真没有想到,他的身份竟然这么惊心动魄。” 夏蝉道,“惊心动魄是怎么用的吗,你平时没事的时候还是得多读些书。” “知道了。唉~你在那边可真不容易。对了,爹娘怎么样了?” 夏蝉摇头,“我几个月没有他们的消息了,本想到了都城安顿了给他们去信,可现在看来,我醒来后就得去信一封免得他们担心。不过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另一个“夏蝉”好奇的问,“什么?” 夏蝉便把那日假装昏迷听到的南宫彦和南宫云义的谈话告诉了另一个“夏蝉”,另一个“夏蝉”惊喜道,“原来爹爹果然是被人诬陷的,我就说嘛,爹爹只是个书呆子,怎么会贪污受贿呢。” “是啊,我便想着该是把这件事查清楚,现在师父在凌王府南宫云义的身边找证据,我也不能闲着,得做点什么才行。” 夏蝉心道,都已经过了四年了,她想查清当年的事情却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也不知从哪里着手才好。 户部的亏空,必然要从户部查起。可她一个平民百姓,如何能到户部调查呢。 户部的尚书就是南宫云义,听说自从那件事之后,他连户部也不去了,如今在户部主事的又是谁呢? “你一定要小心。”另一个“夏蝉”不免为她担忧道。“你千万不能出事,不光是爹娘要担心,我也要伤心难过的。” 夏蝉宽慰她道,“我几次三番大难不死,说不定咱们俩命硬,肯定会有大福气。” 另一个“夏蝉”顿时笑道,“那就好。我托姐姐的福气,咱们俩一定顺顺利利长命百岁。” 二人聊了许久才话别。 又再一次约定,只要有时间,一定要多做善事,积攒进入梦境的福气值。 而夏蝉不仅想要积攒福气进入梦境见到另一个“夏蝉”,她而是个更想使用福气值回到现世中去。 第201章 无赖之举 穆子源以为夏蝉昏迷过去,见到阿达尔的时候,不容阿达尔说话,起身便给阿达尔一个响亮的巴掌。 把阿达尔打蒙在当场,半晌才回过神来。顿时咆哮道,“她和那个男的解开了我的面巾见过我的长相,我若是不杀了她和那个男人,不光是我,还有你们穆府都会有麻烦!” 穆子源回身把夏蝉抱起,转头气恼的对阿达尔吩咐道,“这件事你不要再插手!那个男人我会派人去查清楚交给你处置,至于她——” 穆子源看着怀中昏迷的人儿,他有些不舍,“皇上前几天还提起她父亲以及她与南宫云义的婚事,这个时候她还不能死,否则一定会引起皇上的注意。若是皇上起了调查的心思,到时候你我一样也都麻烦。既然她看见了你的真容,你最近先不要出府,待我搞定了她再说。反正长乐城这么大,你只要刻意躲着她,未必就会被她发现身份。” 阿达尔本也是不舍得杀了夏蝉,可他昨夜被两个手下救走的时候心有余悸。 他这十几年在长乐城算是出人头地,好不容易有了今时今日的身份地位,长乐城中大多数都知道江老板的名声,他就算爱好美色,也不想被美人害得丢了身家和性命。 在手下面前丢了面子,阿达尔在被手下就走离开凌王府后,一直派人盯着凌王府。 阿达尔想起被一个神秘的男子三下五除二就打蒙在地,他回到府邸后还是心有余悸,听手下匆忙来报,说是凌王府出来一个女子。 眼见着天不过蒙蒙亮,到底是谁在这个时候出府,阿达尔想要报仇,便亲眼去看。却见到竟是夏蝉独自一人离府。 阿达尔想报昨夜之仇,奈何不知那个打晕他的那个男子的身份,正好瞧见相熟的马贩子,便起了歹心。 想着就算引不出那个男子,也能杀了夏蝉,免得被夏蝉发现他的身份后后患无穷。 哪知竟遇到了穆子源,竟叫穆子源来了个英雄救美。 阿达尔虽然对穆家没什么好感,可介于穆飞雪的关系,阿达尔对穆子源的话也只得听从。气急败坏的看了眼被穆子源抱在怀中的夏蝉,阿达尔心有不甘的离开。 可夏蝉在梦境的时间太久,以至于穆子源把她带回他在穆府外的别院后许久也没有清醒过来。 穆子源着急不已,眼见着天色大亮,夏蝉还没有醒来的意思。 他坐在夏蝉的床边,想着最近这两日的事情。 从草头大夫上门医治好夏蝉,到夏蝉离开穆府,再到夏蝉住进凌王府,还有半夜帮助夏蝉打伤捆绑住阿达尔的那个男子,都叫穆子源不安。 那个男人是谁? 穆子源比阿达尔更想知道。 从阿达尔提供的身形来看,倒像是南宫云义。 可以他对南宫云义的了解,能轻易的就把异族勇士的阿达尔打败的人,肯定不是南宫云义。 除非是南宫云义的身边卧虎藏龙,还藏着这么一位勇士。 穆子源想要再探凌王府,去看看南宫云义的身边到底有没有这个人。 若是没有,那可就糟了。 只能说明那个男人是宣王的人,若是被宣王查出来阿达尔,恐怕阿达尔的性命是无法保住了。 穆子源回身看向夏蝉,粉嫩的面庞,长长的睫羽,小巧莹润的嘴唇,看的穆子源忽然发笑。笑他自个有朝一日,也会为了一个女子变得不理智起来。 他也明白,阿达尔这次的计划最好,让夏蝉这么死在马蹄下,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结局。 可他偏偏在远远的见到夏蝉后,急忙奔向她,还在她的生死紧要关头救下她。 摸上夏蝉的脸,穆子源俯身在夏蝉的耳边轻声呢喃,“以后跟着我好不好?我待你一定不会比宣王差。” 好巧不巧,夏蝉在这个时候与另一个“夏蝉”道别,从梦境中离开。 醒来还未睁开眼的瞬间,便忽然听到这句令她顿时紧张不已的话。 她吓得连呼吸都忘了,但瞬间又反应过来,若是她此时没了呼吸,定然会叫穆子源察觉。于是她又缓缓的放慢自己的呼吸,让呼吸尽量像正常睡眠一样。 可早在夏蝉忽然禁闭呼吸的时候,穆子源就察觉到了。 见她眼睫微动,穆子源噙着笑,看她继续装睡。 夏蝉不敢醒,心里祈祷着穆子源赶紧从她身边离开。 怎奈穆子源就打定了注意跟夏蝉这般姿势的耗着。夏蝉不肯睁开眼睛装睡,他就不肯起身离开。 这个时候,夏蝉的肚子不争气的响起来,把她自己个都吓了个激灵。顿时紧张的差点又把气憋起来。 “肚子都知道饿了,人还昏迷着,倒是奇怪。” 听到穆子源自言自语,夏蝉窃喜,幸好他没发现她是在装睡。 然而在下一秒,夏蝉忽然如遭雷击。 温热的一物贴上她的唇,吓得她差点当场去世。 夏蝉瞬间睁开眼睛,再不醒来,还不知道穆子源又要趁着她昏迷,对她做什么更过分的事情! 四目相对,唇未分离,夏蝉眼中恼怒的凶光直接被穆子源无视。他此时心脏狂跳不已,想再做些什么,可偏偏被夏蝉这副露出杀气的眸子吸引定住,让他沉迷其中不得自拔。 “穆子源,你混蛋!” 双手推开穆子源,夏蝉咆哮大骂道。 穆子源却忽而一笑,似乎不在意,用指腹摸了摸嘴唇,“还是这个方法好,一吻就醒来,要是早点用上,也省的我提心吊胆半天。” 夏蝉气呼呼的下了床,指着穆子源大骂,“穆子源,你该知道我是谁的人。你就不怕惹恼了宣王!” 穆子源收起笑,说道,“男未婚女未嫁,一切皆有可能。若是宣王能娶你,我穆子源也只得放手。” 他两步走近夏蝉,逼得夏蝉后退。 他又道,“可若是宣王无法娶你,嫁给南宫云义还不如考虑考虑我,最起码我比南宫云义靠谱多了。” 夏蝉恼道,“我看你还不如南宫云义,最起码他不会做出这种轻浮无赖之举!” 第202章 他有证据 穆子源早有准备,便对夏蝉道,“我是无赖,他南宫云义却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你恐怕不知,你父亲也就是前任户部侍郎夏铭,为何会被贬官抄家,你为何会从一个四品大员家的千金小姐沦落到乡野之地过活求生。” 夏蝉心道莫非穆子源也知道当年的事情真相。 穆子源却是不知夏蝉早已从南宫彦的口中发现真相,他越发靠近夏蝉,逼得夏蝉无路可退之时,与夏蝉保持一拳距离停下。 这才轻声告诉夏蝉,“你的父亲是给南宫云义背了黑锅,当年户部被南宫云义亏空,是南宫彦想了这个法子洗清南宫云义,却让你父亲白担了个贪污的名声,还连累你至此。” 他挑起夏蝉的一缕头发,却被夏蝉一巴掌拍开手。 夏蝉羞恼至极,有点厌恶他这番轻浮的举动。 没想到穆子源看起来挺正经的一个人,背地里竟是这般脾性。 他既然知道真相,肯定是个突破口。夏蝉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被夏蝉拍了一巴掌的穆子源也不恼火,盯着夏蝉的眼睛回道,“我也是因为四年前你父亲的缘故才得以进入户部,在两年前接任了你父亲的职位。” 原来他是现任的户部侍郎。之前她还担忧,没有办法进入户部找到关于四年前爹爹被诬陷的证据,没想到穆子源便送上门来了。 不过二十出头,便已经是户部的四品侍郎,穆子源的本事看来不容小觑。 虽然她厌恶穆子源这番举动,但难得穆子源主动说出爹爹夏铭被诬陷的真相,夏蝉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你有证据?”夏蝉自己问道。 穆子源被夏蝉这个问题问笑了,他知道夏蝉这是想要利用他,否则以他刚刚对夏蝉的轻浮举动,夏蝉此时肯定是想要躲着他才是。 可穆子源不介意道,“你若是想要证据,我可以给你。” 夏蝉没想到,他竟会轻易松口帮她。 可她心里没谱,就怕穆子源又有什么算计。 穆子源只是想逼着夏蝉向他靠拢。可他太高估了夏蝉的脸皮,夏蝉竟然什么答谢的话都不给他,承诺更是没有一个。 逼得穆子源不得不自己开口要求道,“我帮你,你最起码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吧。” 心想穆子源所求无非两件事,这两件事都有利于他穆家。 夏蝉并不想以此答谢穆子源,便道,“若是穆公子能帮我爹爹沉冤昭雪,他日我爹爹回到都城必然会亲自感谢穆公子大恩。” 那你呢? 可穆子源笑了笑,却没问出口。 夏蝉这副拒他于千里之外的态度,都怪他刚刚太浮躁没有约束好他自己,否则现在夏蝉定然是对他感激涕零的。 不过没关系,穆子源心想着,来日方长,事情或许还有转机。就好比夏蝉现在,不是也从凌王府离开了吗。 “对了,天还未大亮,你就从凌王府出来,小凌王可知道?” 夏蝉却反问他道,“天还未大亮时,穆公子怎么就在大街上了呢?不知所谓何事?” 二人的目光互不相让,倒是令穆子源先推却了,他倏尔一笑道,“我就当你是在关心我。我若是说我是为了你才一夜未睡在大街上走来走去的,你信不信?” 这话不假,确实是因为得知阿达尔要对夏蝉和南宫云义下手,穆子源一夜未睡,仗着户部侍郎的身份能留返在外面。因怕别人疑心,才不敢靠近凌王府,只在大街上走来走去。 没想到竟被他救下夏蝉,这叫他不免一喜。 幸好阿达尔说他的计划失败了,被人发现了还被人打晕。 夏蝉并非不信他的话,而是更加怀疑,昨夜偷进凌王府的那个贼人,是否与穆府有关,又或许是不是穆子源安排的。 可眼下还不是敞开天窗说亮话,把一切都拿出来对峙的时候。她还需要穆子源这个关键的人物,帮她从户部拿出爹爹夏铭被诬陷的证据。 “走吧。” 穆子源忽然撤开对她的桎梏,转身离开道。 夏蝉顿时紧张道,“去哪里?” 穆子源回身一笑,“带你去吃点东西,证据的事情,我会替你想办法。” 这是拿证据来要挟她了。 夏蝉只得跟上他,随着穆子源去了他的那家羊肉汤店。 果然在清晨,还是吃一碗热气腾腾的羊肉汤更让人舒坦。 喷香浓郁的羊肉汤,薄切的羊肉,蒜青和辣酱,看的夏蝉食指大动。有美食在前,她也不跟穆子源再客气。 经过今早的事情,夏蝉算是看出来了,穆子源这厮看起来光明磊落正人君子,实则也不过是个虚情假意的货色。 不可深交! 夏蝉十分怀疑,昨夜的那个贼人是不是他穆子源派去的人。 一碗羊头汤喝下去,带着蒜青,喝了个精光,却一片肉也没吃。 穆子源感叹道,“若是来我店里的客人都像你这般,我怕是要赚的盆满钵满了,光是叫店中只熬汤就好了,省的许多买肉的钱。” 夏蝉白了他一眼,吃人嘴短,她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夹起一块薄切的羊肉,沾着辣酱送入口中,细嚼慢咽起来。 待一块吃完,夏蝉忽然想到,她也会厨艺,若是她在长乐城中开一家店,吃住便都能解决了,而且南宫禅还能找个由头来看她。岂不是一举几得。 “我家的羊肉这么美味,还是这辣酱好吃,竟叫你吃的笑了?你若是喜欢,不如就做这店中的老板娘,保管一日三餐都有的吃。” 他竟像个无赖一般推销起了自己来。夏蝉又白了穆子源一眼,说道,“我,夏蝉,此世只认定南宫禅一个人!” 穆子源也不生气,笑道,“他还真是让人羡慕。不过你这般直呼宣王之前的名讳,也不妥帖。我是知道你与他的关系,他自然也不会在意,以后,还是注意点好。再说他现在改名了,君佑。君,自然指皇上,皇上庇佑。好名字,比禅要好多了。” 夏蝉心想,再怎么改,他也是她心里的南宫禅。 即使她打定了主意要离开异世,南宫禅也已牢牢印在她的心里,此生怕是不会轻易忘却了。 第203章 起了杀意 夏蝉没事可做,慢条斯理的吃着羊肉。 穆子源又唤来小二为夏蝉添了碗羊肉汤,他对夏蝉道,“你先吃着,不够再添。若是想午饭继续吃这羊肉汤,留在店里也可,回到刚刚的住处也可,那院子是我自己购买的别院,我偶尔才会过去住住。” 夏蝉打住道,“别,我可不想成为金屋藏娇的娇。” 穆子源笑道,“你若是愿意,我可以八抬大轿把你迎进穆府,当我正儿八经的娘子。” 夏蝉不接话,与他说话,还不如吃着羊肉适意。 穆子源算是摸清了夏蝉的脾性,无论是想法和脸皮,都和普通的女子相差太远。他也不介意,任由夏蝉无视他,占足了他的便宜还不理会他。 他站起身来,说道,“我有急事要离开,你若是既不想在店里又不想去别院自去便是。但你得告诉店中你要去何处,待我办完了事,好寻你。不然那证据,叫我如何交给你。” 夏蝉抬头。这厮还真是好打算,借着给她证据的幌子,想知道她的行踪。 可夏蝉也并非一味的任性妄为,事关爹爹的清誉和名声,即使有些反感穆子源所为,可也不敢太过得罪他。 点头应下,“好,你若是要寻我,只管客栈里去找我。至于是哪家客栈,我一时也没想好。” 她把他当做轻浮的小人防备着,能得她这般说,穆子源觉得已经是不容易了。 穆子源不再追问,只道,“好,我办好了事便去寻你。” 夏蝉不再理会他,穆子源却到了柜台上,与掌柜了吩咐了几句。 掌柜的看了眼满腹心事的夏蝉,回穆子源道,“东家放心,小的一定办妥。” 穆子源回身看了看,夏蝉口中嚼着肉,眼睛却望向店外。人来人往的行人没甚好看,可夏蝉看的津津有味,似乎那行人比她口中的羊肉更来得有趣。 穆子源前脚离开店中,掌柜的便后脚离开,把店里交给几个小二看管。 穆子源离开后没有直接回到穆府,反而是去了皇家寺庙,让穆丞相把夏蝉出了凌王府的事情转告给了南宫禅。并且叫他放心,说他已经为夏蝉寻到了客栈。 再离开皇家寺庙,第三次来到凌王府,求见小凌王南宫云义。 凌王府中的南宫云义此时正为了夏蝉的事情烦恼。 有人要对付夏蝉,却无视了他凌王的威严,连他的府邸都敢擅入,实在不把他放在眼里! 南宫云义本来就风寒为好,草头大夫劝说道,“王爷千万不要忧思过度,否则即使是小病也是难以痊愈。” 南宫云义心道,这些事情,就算他不去想,难道就不会发生吗。一件件糟心的事情,早就让他头昏不止。 还有那个夏蝉,虽然把她赶出去了,可他事后又反悔了,只是担心夏蝉若是在外面出了事,皇上若是知道是因为他赶走了夏蝉才导致夏蝉出事,会不会怪罪他。 可恨就恨在,夏蝉前脚刚走,他让任达去追,任达回来却说,夏蝉刚刚差点被疯马踏伤,却被穆子源带走了。 好端端的,怎么就又遇到了疯马呢! 那时天都未大亮,加上夏蝉这几日接连的遭遇,连南宫云义都猜测,是否是有人故意针对夏蝉。而针对她的,恐怕就是穆家。 再细想一下,或许就是穆子源那个面善心黑的所为。 如今夏蝉被他穆子源带走,恐怕又是羊入虎口。 不行!他得把夏蝉从穆子源手中带回来才是。 免得夏蝉真出了什么意外,皇上和南宫禅责怪他。 唉! 南宫云义叹气。如今,他混的竟连一个丫头都不如。 南宫云义想等着草头大夫为他诊断好后,再去派人去找穆子源前来,问夏蝉的下落。 可正在这时,侍卫来报,说是穆家二公子求见。 可不就是穆子源吗! “请他入府。” 想他他就来了,不过这穆子源两天来了三趟,南宫云义的心里不免嘀咕,觉得穆子源肯定有什么阴谋才会这么殷勤。 若是往日,同为户部官员,又是上下级关系,他穆子源可是一直躲着他这个户部尚书。这两日倒是不停的跑来他的府邸,肯定不安好心。 “任达呢?” 下人对南宫云义回道,“任管家说是去找厨子去了。” 是啊,夏蝉走了,没人给他做饭了,刘三做的早饭实在难以下咽。 草头大夫也得知夏蝉是被穆子源从马蹄下救走的,他担心夏蝉,不免跟上南宫云义,对南宫云义道,“王爷,小老儿也想一起去见见穆家公子,问问我那徒弟的事情。” 南宫云义心道正好,他若是要回夏蝉,不免会遭到穆子源的反对。可草头大夫是夏蝉的师父,由师父出面要徒弟那是最好不过了。 南宫云义冠冕堂皇道,“我今早和夏蝉争执了两句,没想到那丫头气性蛮大的,说走就走。我委实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外面,你若是见到穆子源,还是让他转告夏蝉,让夏蝉早早的回来的好。” 这是又同意夏蝉借住他的府邸了。草头大夫冷笑,这人还真是阴晴不定,一会一个主意。 不过夏蝉回到凌王府最好,免得跟着穆子源那厮有性命危险。 “好,小老儿也希望徒弟回来,她不在,今个早饭都没吃饱。” 南宫云义附议,他也没吃饱。他当时怎么就一冲动就把夏蝉赶走了呢,即使看在饭菜的份上,也不该这么冲动的。应该骂骂她,解解气就算了。 如今只能靠草头大夫唤她回来,他可拉不下脸再开口让夏蝉回来。 南宫云义本以为穆子源三番两次的来到凌王府是为了给他下套,可没想到,穆子源说他只是来探望他的病情。 而且全程只提起他的病情,对别的事情只字未提。 这让南宫云义一时摸不着头脑。 穆子源不是第一次见到草头大夫了,可他今日且感觉草头大夫对他有一丝丝的敌意。即使对方面上温和可亲,可那言语中处处防备。 “不知我徒弟夏蝉现在何处?穆二公子可否请她早点回来,我这个师父一会会没见到她就有些担忧。” 担忧吗? 穆子源道,“前辈放心,晚辈定然会照顾好夏蝉姑娘。” 第204章 栽赃嫁祸 可草头大夫似乎不领情,“外面人心叵测,还是让她回来的好。” 穆子源礼貌性的笑了笑,回道,“前辈有所不知,夏蝉姑娘并未与晚辈在一处,与她分开前,她说是要去找家客栈,至于最后去了哪里,晚辈暂时不知。” 他不过是不想南宫云义知道后,与他争抢夏蝉。 虽然不知道夏蝉是为何在大清早天未亮就离开凌王府,原本他以为是夏蝉和南宫云义起了不合,可现在看南宫云义的态度,似乎很在意夏蝉回不回来。 否则也不会任由草头大夫要夏蝉回到他的凌王府。 穆子源想要夏蝉,无论南宫云义怎么想的,他都不想南宫云义再见到夏蝉。免得夏蝉再改变什么主意。 不过夏蝉应该很快就不会再理会南宫云义了吧。 或许说,夏蝉很快便会视南宫云义为仇敌了吧。 只要把南宫云义亏空户部,南宫彦嫁祸夏铭的证据交给夏蝉,夏蝉到时候只会感恩他,对南宫云义就只会剩下憎恨。 什么救她一命,在穆子源看来,南宫云义何时有这般好心肠,肯舍己为人救下毫不相干的人。 只怕是南宫云义知道了夏蝉的身份,因为对她的愧疚,所以想要弥补。 当然,穆子源觉得,即使这么想南宫云义,那也是太高看了他。 他南宫云义,曾经的宸王,何时对自己做错的事情愧疚过,何时又想过弥补了! 只怕这舍身救人,其中有猫腻。 不过他穆子源,很想看看若是夏蝉拿到证据后,对南宫云义的态度如何。 可是穆子源的一席话,却惹得草头大夫着急了,“你怎么会不知道,明明是你把她带走的!你说,你到底要对我家蝉儿做什么!” 穆子源一惊,就连刚刚喝茶看他二人对话的南宫云义也放下茶盏,质问穆子源道,“是啊,穆二——公子,你把夏蝉带去了哪里?她可是出了我凌王府后,是被你带走的。若是她有三长两短的,自然是与你脱不了干系。” 穆子源笑了笑,他没想到,南宫云义竟然会如此在意夏蝉。还真是令他大开眼界。 夏蝉这丫头,果然人见人爱。 不过夏蝉只能是他的。 穆子源起身恭恭敬敬的回道,“回凌王的话,下官确实不知。不过在一个时辰前,夏蝉姑娘刚与下官一同用了羊头汤,但是这会儿她在何处,下官就不知了,毕竟已经过了一个时辰的时间。” “这个小吃货,亏我还担心她,怕她又中了毒——” 草头大夫没说完便赶紧闭了口,他差点把夏蝉中毒事情说出来。 别人听了倒也罢了,可穆子源之前问过他,他只说是来势汹汹的病症,隐瞒了夏蝉是中毒是说法。 草头大夫失言,心里害怕穆子源起疑。可偏偏逃不过穆子源的心思。 穆子源听了后,便心里明了,为何夏蝉清醒后当即就要离开穆府。 夏蝉他还不舍得杀,可若是杀了草头大夫,灭了口,夏蝉既没有人证证明她之前是中毒了。 而且,穆子源看向南宫云义,他心想,要在凌王府杀了草头大夫,趁机可以嫁祸给南宫云义,正好一箭三雕。 穆子源对草头大夫道,“您若是担心她,自可以去寻寻她看。说不定她在哪条街上找了家客栈住下了。” 草头大夫为刚刚失言的事情感到心虚,呐呐的应下。 穆子源这才看向南宫云义,“下官今日打扰了。王爷您身子并无大碍,应该能早点回到户部,下官回去把户部上下打扫一新,等待王爷的归来。” 南宫云义冷笑,谁需要你的假做作! 皇上没开口让他回去,他岂能自说自话的回到户部去。 没眼力见的事情,他可不会做。 穆子源果然来这里是心怀不轨,竟在离开的时候给他下套。 离开凌王府,穆子源没有当即就走。而是找了一个拐角的地方,盯了凌王府府门半晌才离开。 他又去了阿达尔的府邸,对阿达尔吩咐一通。 阿达尔啐了一口,说道,“你不是叫我不要再管这件事!怎么又让我出手杀人,就算你是穆丞相的儿子,也没得理由随意使唤我!” 穆子源早有把握能说服他,“这件事与你才是最大的好处。你昨夜偷入凌王府,即使小凌王如今不必当宸王的时候,可若此时被人去查出来,加上你被人看到了长相,那个救下夏蝉的男子或许就是凌王府中人,未必就不会查到你的头上。你若杀了草头大夫,嫁祸给南宫云义,叫南宫云义无法分神追查,既救了飞雪,又能救你自己一命,你当真不愿去?” 阿达尔没有穆子源这般多的心思,见此事既能救下穆飞雪,又能救他自己一命,他自然是乐意去的。 他当即听了穆子源的安排,找了个善于厨艺的手下,吩咐几句,让人乔装打扮一番,去街上寻找想要聘请厨子的任达。 穆子源这次设计,最好是叫南宫云义亲手杀了草头大夫。 刚从长乐城最大的酒楼里强买回两个厨子的任达,刚走出酒楼,便被一个面容白净背着包袱的男子冲撞。 那男子见冲撞了人,马上道歉,言语温和有礼。任达也不好多计较,便放了他过去。 哪知那男子直接上前跟送任达出门的酒楼掌柜的打探,“请问贵店可还要厨子?我之前在大户人家家中做过十年厨子,不管是南菜北菜皆会,只是因为我父母亡故,我回乡丁忧三年,那家却早已迁走来到都城,临走给我留了书信叫我来寻,可惜我在都城寻找数月,却一直追寻未果,怎奈盘缠用尽,请店家收容,能填饱小人肚子便可。” 南菜北菜皆会,还忠心,不等酒楼掌柜的发问,任达先开口问道,“你做的菜如何?” 那人忙道,“不是小人夸口,小人的菜,保管您吃了直赞好。若是聘了小人在店中,店里自然是生意兴隆。” 任达笑道,“生意好不好的,不是你说了算,去做一道来看看吧。” 见任达有意招揽这个人,酒楼的掌柜的也不敢违逆凌王府管家的意思,当即让了厨房,叫那人做了几道菜给任达品评。 第205章 偶遇故人 任达吃了菜,味道还不错,果然是南北菜皆会。想着这人忠诚,便让他跟他去凌王府当厨子。 远远的阿达尔瞧见他的人跟着凌王府的马车走了,当即回去告知穆子源。 穆子源道,“就看你的人这次能不能一举成功了。万一他失手?” 阿达尔保证道,“你放心,他若是失了手,便没了性命。” 穆子源见状,也不再多留。他还要去一趟户部。夏蝉要证据,他得给她。 如此双管齐下,才能达成所愿。 除去草头大夫,再砍掉皇上对南宫云义最后的信任,借机将南宫云义从户部踢出去,将来户部就是他穆子源一个人说了算。 在穆子源看来,于公于私,南宫云义都不该留在户部。户部的见不得光的事情,如今的大多数都与南宫云义和南宫彦有关。 尤其是户部的亏空,若非是他一力坚持,恐怕户部会像四年前一样再次无法添补,他便成了第二个夏铭,替他南宫云义背黑锅。 穆子源气定神闲的回到户部,幸好真假皇子大白之后,南宫乐孝和许长鸣也鲜少来到户部。他做起许多事情来,便没了束手束脚的感觉。 朝中许多大臣提议对百肃开展,以武力再次降服百肃。所以他这个户部唯一尽职尽责的侍郎,便忙的不可开交。 就算这样,穆子源只觉得乐在其中。 户部尚书的房间是南宫云义的,南宫云义一段时间未来,正好给了穆子源去他房中寻找证据的机会。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任谁都想不到,穆子源竟然把四年前南宫云义亏空户部的罪证就藏在南宫云义的尚书房中。 南宫云义不去户部,肃王的世子南宫乐孝也不去,户部如今的官员中就属穆子源说了算,他轻易的便来到尚书的房中,撬开尚书房间的地板,取出当年的罪证,以及其它涉事的证据。 放入袖袋中,穆子源又把房间恢复如初。带着南宫云义和南宫彦的罪证回到他自己的侍郎房中。 与此同时,阿达尔派去凌王府的人,很快便当上了凌王府的厨子。 穆子源的意思,并非是叫人假装厨子,在草头大夫和南宫云义的菜中下手。 草头大夫会医术,连异域的毒药都难不倒他,一般的毒药肯定对他无用。 所以穆子源想到了一个危险,却能让草头大夫死在南宫云义手中的计划。 他让人去凌王府当厨子,只是想派人光明正大的打入凌王府中,介于昨夜的事情,穆子源担心凌王府会对府中加派人手巡查,到时候若是入府,就怕不成功。 可若是提前派人入府,那这个计划便能轻易实现。 只要一个手脚麻利的人即可。所以阿达尔为穆子源找来一个脚上工夫十分不错的小金子。 白日里的小金子安安分分的,为府中上下做着味美佳肴。可他耳听八方,在厨房中也把府中消息打探个一清二楚。 他只等时机,在夜黑人静的时候,再去实施计划。 而夏蝉吃了早饭,却被羊肉店的掌柜拦住了。 掌柜把一张房契递到夏蝉面前,“姑娘,这是我家东家,也就是穆家二公子让小的转交给您的,他说就当是送给宣王和夏蝉姑娘的礼物。” 借着送南宫禅的由头,想叫她收下他买的院子。夏蝉摇头,不肯接。“那就替我谢过你们东家,不过东西我可不敢替宣王他收下。” 说罢,丢下一粒金松籽,便不顾掌柜的阻拦,执意离开了。 金松籽虽然不能交易,可好歹是金子做的,夏蝉觉得今日和上次的欠的饭钱算是与穆子源两清了。 吃饱喝足,该干点正经事了。 她现在无处落脚,最好是先找一家客栈,然后再把她落脚的客栈告诉南宫禅知晓。 夏蝉就这么一家客栈一家客栈的找着,可无论是到了哪家客栈,问下来都说客栈里只剩下下等房间,连个中等的房都没有,更别说是上等房了。 这下等房间,夏蝉亲眼去见过了。那被褥,脏污不说,看起来像是用过多年未曾换洗过的。 “怎么这么脏的房间还给客人住!” 可回答夏蝉的店家像是受了统一的培训,回答竟是一个样,“这下等房间原本就是给贩夫走卒用的,他们没什么钱,自然要图个便宜的,既是便宜,我们自然也不用在这种房间里多花银钱投入。” 夏蝉叹息道,“那也得干净才能住人啊。” 店家笑道,“那些住下等房的客人身上,恐怕还没有我这房间的褥子干净。” 就这一句话,顿时把夏蝉吓得逃也是的跑出来。 异世的客栈实在是太可怕了。 可她跟着南宫禅住的驿站就很好。兴许官家的要比百姓的要干净许多,再加上南宫禅的身份,自然是要住驿站中最好的房间。 夏蝉找不到合适的客栈,不仅长乐城中最大的客栈说没有中等和赏上等的房间,就连巷子里名不见经传的客栈,也没有合适她的。 夏蝉只道倒霉,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 “前面的是妮子吗?” 夏蝉心里想着事情,没有留意到背后的声响。脚下踢飞了一颗石子,差点踢到墙角边一个乞丐的身上。 那乞丐站起来,似乎来寻夏蝉错处。 夏蝉吓了一跳,心想着是道歉,还是先丢个金松籽给他了事。银子是不能给他的,银子能交易,她得省着点用。还是给颗金松籽吧。 就在她忐忑的把手伸进袋子中,想拿一粒金松籽出来时,就见那乞丐害怕是的连连后退。 夏蝉有所感应,回头一看,正看到背后跟着两个汉子。 “妮子,果然是你!” 背后的另一个瘦一点的汉子见到夏蝉,也稽首道,“夏姑娘,咱们又见面了。救命之恩,我们还想着如何报答姑娘,今日终于又遇到了姑娘。” 夏蝉也是一喜,没想到他二人也回来了。当即唤道,“闫伯伯,荀叔叔。” 此二人正是之前押送夏蝉一家去绵山的胖瘦衙差。二人因藏匿赃款被羁押,还是南宫禅出面提前释放了他们。 第206章 无处容身 夏蝉见到胖瘦衙差很是开心,只是眼前的二人形容枯槁,浑身脏乱,连衣服都是乌漆嘛黑的如同乞丐。 还不如前几日她刚来都城的那天。胖瘦衙差的这身,那才叫乞丐装。 眼见着她一时找不着客栈,便带着胖瘦衙差二人,去了酒楼用饭。 胖瘦衙差被关押了四年多,出狱后身无分文不说,回到长乐城后,不仅在衙门里的职位没了,就连家中也嫌弃二人,自当二人已经死了,不愿重新接纳二人。 二人也是刚乞讨回到长乐城不久,说起这件事,胖衙差便有些感慨,“牢中四年,每天最念着的也是家人。我们哥俩宁愿要饭乞讨也要回来,可没想到回来后,竟被家人这般赶了出来。如今是连住处也没,更别说这桌上的酒菜,恐怕今日得劳姑娘付钱了。” 夏蝉道,“没问题。请叔伯吃顿饭也是应该。” 瘦衙差道,“之前承你恩情把我们从牢中救出来,本是我们该感谢你,没想到这一顿还得你为我们破费,实在令我们兄弟有些自行惭愧。” 夏蝉宽慰他道,“若非当年闫伯伯和荀叔叔的照顾,我一家也不会那么轻松到达绵山,说来我帮闫伯伯和荀叔叔,那也是报答了当年之恩。” 胖衙差笑道,“妮子是个有情有义的,咱们兄弟记着你的这个人情,他日你有用得着咱们兄弟的地方,别的不说,我肯定马上去做。” 夏蝉道了谢,劝胖瘦衙差不要客气,将点的饭菜吃起来。 经过夏蝉的一番劝,胖瘦衙差这才不再退让,夹起面前的大鱼大肉,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看二人的模样,该是有段时间没有吃过饱饭了。 “饭菜管够,慢点吃,别噎着。” 夏蝉看着胖衙差两口吃光一个鸡腿,就怕他出个意外,不免出声提醒道。 胖衙差连续半个烧鸡入腹,这才摸了摸嘴上的油渍,对夏蝉道,“太拓麻的过瘾了,我今天终于吃了顿饱饭,妮子,太谢谢你了。” 说罢便继续在饭桌上奋斗。 反观瘦衙差,虽然看起来也是很饿,但吃相却要比胖衙差要斯文多了。 夏蝉怕他们噎着,又为他们点了两份汤,一份乌鸡汤,一份紫菜蛋汤。 两份汤上来,胖瘦衙差当即各自领了一份,胖衙差却喝紫菜蛋汤,留了份乌鸡汤给瘦衙差。 夏蝉见到他二人还是这般互帮互助,当即佩服苦难之时的兄弟情谊。 得这样的兄弟,胖瘦衙差以后也该混的不差。 她有心帮助二人,可惜她自己现在也是无所定居。别说帮他们了,便是她自己,甚至连个干净的客栈都找不到。 待胖瘦衙差风残云卷般把桌上的饭菜吃个精光,夏蝉才与他们说了今日寻客栈寻不到一事。 胖瘦衙差对视,对此事心存疑虑。 他们是土生土长的长乐城人士,即使四年多未在长乐城生活,可对长乐城也算是了如指掌。 胖衙差闫鹏道,“最近又不是科举的时间,又没有什么大事发生,怎么会连一间客栈也找不到,真是怪哉。” 瘦衙差荀三觉得也是如此,对胖衙差闫鹏道,“你替丫头去瞧瞧。” “好嘞~”说话间,胖衙差闫鹏便起身去了离酒楼最近的一家客栈。 打听之下回来,却气恼的对夏蝉和瘦衙差道,“他们这帮势利眼,肯定是觉得妮子一个女娃好欺负,故意欺负妮子。什么没有中等房和上等房。那上等房随便一打听,都有好几间。” 夏蝉却是不明白,“既然是奸商行骗,那应该是胡乱要价,哪有不肯租给我住的道理。” 胖瘦二人觉得也是如此,荀三道,“这样,丫头的,等会我和老闫跟在你后面,你再去问问店家。若是他还是如此对你说,咱们便直接揭穿他,叫他别的生意也做不成。” 夏蝉却是不愿,“我只是想找个干净的客栈,并不想把事情闹大。” 荀三却道,“在外面太过好说话了会很容易被人欺负,你只管信我们,我们绝对不会害你。” 夏蝉道,“自然是信的,只是咱们先去问问,看了他们回答再说。” “好。”荀三和闫鹏应下,决定还是听夏蝉的,先不要惹是生非。 在此之前,夏蝉还是出钱让荀三和闫鹏去买身干净的衣服换上。 闫鹏换了新衣,喜滋滋的道,“这才算是回到了体面的日子,要是再有个天降的差事给咱们兄弟糊口饭吃就更好了。” 夏蝉心想,若是请南宫禅帮忙,也不过是南宫禅一句话的事便能安排了闫鹏和荀三。 只是她有些不愿给南宫禅添麻烦,这就好比她帮别人,却总是叫南宫禅付出,而且她还没有和他有名分上的关系。 既然要离开,而且还和另一个“夏蝉”约定好了,彼此都不能和男子再有过分的举动,那她便不能再总是让南宫禅护着她。 她得想办法,在离开异世前学会在这里立足。最起码要让自己有地方住,有钱花才行。 夏蝉不提南宫禅,胖瘦二人自然也是不敢询问。 他们也早就听说了曾经的凌王世子如今成了皇上的亲儿子,被封为了宣王。 可见夏蝉形单影只的,全程不提宣王,他们只当夏蝉与宣王分道扬镳了,不敢提起来惹夏蝉伤心。 果然是因为有了胖瘦二人在背后撑腰,那客栈的店家再不敢欺瞒夏蝉。 胖瘦二人曾在长乐城中当个衙差,虽然名气不大,认识他们的人不多,可正巧了,对于这些客栈却是常常跟着例行检查,与这些客栈掌柜的都是相熟。 见到是胖瘦二人护着的人,店家自然不敢说没了房间,只是卖起了可怜,求着夏蝉令去别的客栈。 夏蝉不明白了,问道,“既然店家有上等房,为何偏偏就是不肯租给我住?难不成怕我付不起钱?” 店家只是苦求夏蝉另寻他处,死活不肯告诉夏蝉为何不愿收留夏蝉,别说是要上等房或者中等房了,如今是连下等房也不敢让夏蝉住进来。 夏蝉虽然恼火,可还是拉住了想要揍人的胖瘦二人,劝道“罢了,我们自去别处。” 可问了几家店,皆是如此,无一家肯愿意让夏蝉入住的。 第207章 知法守法 客栈不愿夏蝉入住,胖瘦二人也不愿入住,三个人走了大半个长乐城,竟连一个可容身的客栈也没有。 夏蝉感到内疚道,“抱歉,是我连累了你们。” 闫鹏道,“妮子,你这话就太客气了,即使不是你,咱们兄弟也没钱入住客栈,指不定在哪个屋檐底下躲着,再或者找个庙门待着。本来还好,咱们兄弟还能借住在寺庙外的廊檐下,可前不久宣王要——” “唉!”荀三打断闫鹏的话。 闫鹏顿时不再言语。 夏蝉却是明白了,南宫禅就在皇家寺庙安置祭祖的事情,肯定是因为他,胖瘦二人才不得已从寺庙下离开。 夏蝉从口袋中掏出一些银子,递到荀三面前,“我给你们一些银子,你们拿去住店吃喝,总比跟着我流浪在外的好。” 闫鹏急道,“妮子,咱们岂能要你的钱,自个去吃香的住美了,让你一个小丫头在外面风吹雨淋的无处可躲的!钱,我们肯定不要!” 荀三却把钱拿在手里,闫鹏一看,当即又跟荀三急了起来。“唉唉唉,我说,你怎么好意思就收了!这可是妮子傍身的钱,咱不能要!” 荀三推开闫鹏的手,说道,“急什么。听我说。” 闫鹏对荀三还算是言听计从的,当即不再抢夺银子,静静的等着荀三问夏蝉。 “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 夏蝉便把钱袋打开,给荀三过目。 荀三点了点,说道,“不少,可若是想在长乐城过上安稳的日子,租房子,吃喝拉撒,只怕咱们三个也只够半个月的花销。” 闫鹏一听,这算什么,当即又跟荀三闹起来,“我说三儿,你不会真的要跟着妮子花钱吧,这可是妮子的命,她若是没了这点钱,你叫她以后如何过活!咱们兄弟俩苦点就苦点,总不能行骗小姑娘的糊口钱吧!” 荀三笑了笑,却是问夏蝉道,“夏姑娘可信得过我?可也觉得我荀三只想骗了姑娘的钱自己花销?” 夏蝉虽然钱财不多,但也知道,胖瘦二人若是真想打她钱财的主意,定然也不会与她说这么多浪费这么多的时间。 她道,“荀伯伯要拿这些银子做什么,不如说出来,咱们三个合计合计。” 荀三被夏蝉信任,当即心安了,他笑着对闫鹏道,“你看,还是夏姑娘聪明。” 闫鹏挠了挠头皮,不好意思的跟荀三打哈哈,“我这不是怕你苦日子过怕了,起了贪小的心思,咱们可是承了妮子不少恩情的。” 荀三道,“我知道,所以想为姑娘赌一把。” 闫鹏不可思议的看向荀三,夏蝉却不知荀三所说的赌一把是要做什么。 直到三人来到一处,夏蝉才恍悟,原来赌一把就是赌一把的意思。 而穆子源找到夏蝉未遂,便又回到羊肉汤店中。 见到掌柜的,还未责备,掌柜的便忙出来请罪道,“小的没办成,没想到夏姑娘她太过固执了,无论如何也不肯去。虽然小的跟各处客栈都付了钱打了招呼,可到此时还未见到小二回来说夏姑娘去了何处住下,估计还没有找到落脚的地方——” 还不待掌柜的说完,穆子源当即就急匆匆的走出羊肉汤店。 都这么晚了,从早晨用完羊肉汤到现在都已经过了晚饭时间了,眼瞅着天色渐暗,她还没有消息送回来。指不定又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情。 还有那个跟踪她的店小二,着实不靠谱。既然见她没有地方落脚,就该早点劝她回来这里等他才是。 穆子源着急的去找夏蝉,一家客栈一家客栈的寻过去,客栈都说有见过夏蝉,而且都说见过两次。 这第一次,是夏蝉一个人去问询的,他们按照约定,只给夏蝉看了最脏乱的下等房。没想到第二次,夏蝉带着曾经在衙门里当差的两个衙差去的,可及时如此,他们也没敢收留夏蝉。 后来夏蝉便跟着那两个衙差离开了。 “可知道是哪个府里的衙差?” 穆子源问道胖瘦衙差的来历,当即明白,四年前夏铭因为贪污亏空户部,被皇上流放绵山,应该就是这两个衙差押送的。 想到了出处,穆子源当即去了府衙,去找胖瘦衙差的档案。 “荀三,闫鹏。” “正是此二人。他们本来是押解夏铭一家去往绵山,可不知怎的竟在半路上做起了贼人的行当,不仅放走了逃犯,竟还贪墨了脏银,后来被当地的府衙抓了判刑了十年,听说是最近几日回到了长乐城,却是不知什么缘故被提前放了出来。”府衙捕头回穆子源道。 穆子源也是疑惑,想要知道为何,不免要派人去当地府衙一问,可来回时间太远。他现在就想知道夏蝉此时在何处,安不安全。 “莫非他二人越狱逃出来的?” 府衙捕头大惊,“这——许是有这个可能。那荀三有些功夫,趁着狱卒不备从牢中逃出来也是极有可能的。” 穆子源也是担心夏蝉是被胖瘦二人强行带走的,便让捕头全程缉拿胖瘦二人。而此时的夏蝉,正在和荀三和闫鹏掷骰子。 想要找三人很是容易,夏蝉貌美,荀三和闫鹏的身量又什么有特色,三个人组合走在街上,难免惹人注意,很快衙门捕快和穆子源带着人就通过路人提供的线索,在一家地下赌场找到了夏蝉和荀三闫鹏三人。 “拿住他二人!” 还未待三人从赢了许多钱的兴奋中反应过来,荀三和闫鹏就被忽然传入的捕快们压制的不得动弹。 夏蝉竟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在当场,以为是宣国也禁止赌博,所以她和他二人恐怕是犯了法,估计是连她都要被抓去坐牢。 夏蝉悔不当初,早知道就该学习学习宣国的律法,做个知法守法的好公民。 忽然大步流星走进来的捕头身后,出现一个相熟的面孔。 夏蝉不敢轻易的打招呼,就怕人家是官,是按理办事,而她是罪犯,对她只会避讳。 夏蝉假装与穆子源不熟,免得被穆子源冷脸相待。穆子源却在见到夏蝉后,当即紧张的快步走到夏蝉的面前,小心翼翼的问道,“可还好?怎么到了这种地方来?” 第208章 此生不嫁 夏蝉心道,合着他办案不需要避讳的,也是能讲些人情的。 便想跟穆子源套个近乎,装个可怜,叫穆子源放她一马,别把她关起来。 “没钱住店,不想流落街头,就想靠运气赚点钱,好找个落脚的地方。” 面上那是一个可怜,眼中的眼泪都快滴落下来了,就怕穆子源不信,不讲人情的把她关进大牢中。 宣国的大牢,夏蝉可是有幸在四年前被流放之前待过几个时辰的,她可是再也不愿蹲了。连个茅厕也没有,实在不是人能待的地方。 穆子源盯着夏蝉打量了半晌,忽然转身就走,话也不多说。跟着他一起来的捕头上前对夏蝉道,“姑娘没事就好,可叫我们好找,以后千万别随意跟别人走。” 这边跟夏蝉打了个招呼,那边便吩咐其余捕快把胖瘦二人押解回衙门去。 夏蝉这才明白,穆子源领着衙差是来寻她的,他们把胖瘦二人当作绑架她的坏人了。 不能叫胖瘦二人被抓走,夏蝉追出门外,上前阻拦住捕头道,“他们是我的朋友,你们为何要抓他们?” 此时就装作什么都不懂,问出衙差抓走胖瘦二人的原因,她也好救他们。 捕头没料到夏蝉认胖瘦二人为朋友,便问道,“他们真是姑娘的朋友?莫非他们是用了什么方法来威胁姑娘这么说?” 夏蝉瞧了眼被捆绑的胖瘦二人,他们眼中皆有想向她求救之意,可嘴上却迟迟未说。夏蝉知道他们大约是怕给她惹麻烦。 不过夏蝉却有心救他们,“我与他们相识四年之久,早已成了患难之交,他们确实是我的朋友,没有用任何法子威胁我。” 捕头一听夏蝉这般说,也没多言语,只是走到穆子源的马车旁,对着里面的穆子源耳语了一番。 穆子源从马车里掀开帘子瞧了眼夏蝉和胖瘦二人,不知跟捕头说了什么,捕头回过头来,便让众捕快放了胖瘦二人,对二人略作警告道,“如今有穆大人替你二人担保,我等暂且放你们一马,给你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以后切不可再知法犯法,否则罪加一等,叫你们永远出不了牢门!” 胖闫鹏应下,瘦荀三却对夏蝉点了点头,以示感谢。夏蝉也以点头回应。 回头对上穆子源的视线,夏蝉小跑到穆子源的身边,对他道谢道,“谢谢穆大人的帮助。” 穆子源冷笑道,“穆大人?你与我是越来越生分了。看来我这个穆大人还真是太闲了,区区一个小老百姓找不着了,我还要亲自去衙门里领着衙差满大街的找。” 他这说的是气话,夏蝉本想着在穆府中毒,加上他之前对她的轻浮之举,想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 可这人,她一再受到他的帮助,一时间想划清界限可还真是难。 最起码要还清欠他的人情,才能说从此敬而远之。可她身上除了一些银子,别的也没有。 而这点银子对于穆府的公子来说,应该不够看的。 夏蝉在发愣之时,穆子源问道,“你是怎么认识他们的?” 他明知故问,却只是想知道夏蝉和胖瘦二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蝉道,“他们曾在押解我一家去绵山的路上,对我和我家人颇为照顾。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感激他们,便把他们当成朋友应该不为过吧。” “不为过。”穆子源道。“只是我从衙门里得知,他们犯了事,连家人也不愿收容他们,如今像个乞儿在长乐城的大街上过活,你尚且无处落脚,难道要跟着他们一起要饭去吗?” 夏蝉错愕,要饭,她还没要过。但她尚有手脚,这种嗟来之食还是算了吧。 “我还有点银子,今日他们帮我赢了些钱,够我们用上几日。” “几日以后呢?”穆子源问道。“难不成等宣王,等几日后,让宣王安排你与他们的住处?” 见夏蝉不答,穆子源继续道,“你与宣王的关系,宣王安顿你应该没问题,但你肯定宣王会把他们也一道安排了?” 夏蝉心道她信南宫禅,南宫禅会帮她。 只是她不想给南宫禅惹麻烦。 “我没想宣王替我照顾朋友,我想开家店,想在长乐城立足。” 告诉穆子源也没关系,总归他以后都会知道的。 她要开店,这让穆子源没料到。 他是觉得,一个女孩子家瞎折腾什么,反正将来都会找个好人家嫁了的。 穆子源道,“何必这么麻烦。宣王岂会叫你抛头露面。再说了,即使宣王不在意,你若是真的开了店,做了小商贩,将来恐怕离宣王只会越来越远。” 穆子源这话带着几分真心,虽然他不愿夏蝉跟宣王再在一起,可他也不希望夏蝉在外面抛头露面的做生意。将来夏蝉若是加入穆府,做过小商贩的名声也一样不好听。 夏蝉不在意,并且直言道,“我没打算嫁给他。” 直接告诉穆子源,免得他们穆家再把她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再来想方设法的对付她。 如此一来,她应该安全了吧。而且,她打定了主意要开店,先养活自己,再慢慢做善事,积攒福气值回到现世去。 穆子源半晌不语,过了一会才不可置信道,“你真的要与宣王分道扬镳?” 夏蝉知他所想,丝毫没有隐瞒道,“不是分道扬镳,只是我不会嫁给他。不光是不嫁给他,这辈子,我夏蝉谁也不嫁。” 只能先这样说了,免得皇上又要将她赐婚给南宫云义,穆子源也来打她的主意。 “为何?难道除了宣王,长乐城其他的翘楚都入不了你的眼?夏蝉,你若是不愿嫁给宣王,不如看看我如何,我虽然是穆家的二公子,但我却——” “穆公子!”夏蝉打断他道,“谢穆公子抬爱,只是我连宣王那般姿容身份的都不愿嫁,你觉得我还会去看别的男子吗?便是我有这个心,也没这个胆子。” 可不是么,南宫禅都会杀了她。 穆子源当即禁了言,他知道夏蝉所言非虚。除非宣王自己放手,再或者是皇上赐婚,否者宣王的女人,他如何肯想让给别人。 看来他想得到夏蝉,还得费些功夫。 第209章 中计误杀 坐上穆子源的马车,面对沉默苦思的穆子源,夏蝉不敢吭声。靠在马车里,一动也不敢动,她不了解穆子源,就怕穆子源和南宫云义一样,前脚人善心美,后脚翻脸无情的把她赶下去。 被赶下马车倒是其次,主要是天色晚了,她和胖瘦二人还未寻到住处。 穆子源说了,他知道有一户人家急着卖房产,一进一出的小院,就三间房外加厨房茅厕一个不大宽敞的院子,虽然紧巴,可重点是便宜。 以胖瘦二人今日为夏蝉赢回来的银子,买下这个小院子,还能绰绰有余,够他们吃喝一阵子的。 夏蝉自然是不愿错过这个机会,请穆子源带他们前去商议。 有穆子源在,事情一定是事半功倍的。只是这一次,又欠了穆子源的一个人情。 马车里的二人静默不语,外面车辕上坐着的胖瘦二人也只敢小声的交谈。 穆子源忽然开口问夏蝉,“你当真不愿嫁人?” 得了,他还记着这事呢! 若是能嫁人,她自然是愿意嫁了,最好是嫁给南宫禅,一辈子缠着她。 只是她想念着现世中的爸妈,很想回到现世去。那里才是属于她的地方,她迟早要攒足了福气值离开,自然是不能在这里婚嫁。免得给另一个“夏蝉”带来难以解决的麻烦。 至于说此生不嫁,那也是不得已才这么说。现在说不嫁,等另一个“夏蝉”回来后,她若是想嫁,可以再寻媒人改口嫁人就是。 虽然一时会被人当做任性妄为,可总比做个接盘侠的好。 “嗯。除了宣王,我谁都不想嫁。可如今,我怕是与宣王有缘无分,不如默默的看着他幸福就好了。” 这话并非违心,乃是夏蝉掏心肺腑的话。 可却叫穆子源听了后,心里难过的紧。 为何她爱慕的不是他,为何她宁愿不嫁,也不肯看看身边的他。 穆子源心道,他终究是比不过宣王,无论是身份,还是容貌,不过能力却是不一定了。说不定,他可以让夏蝉看到他的能力,最差一点是,让夏蝉被他感动,主动投身到他怀中来。 若这些都不成,也许阿达尔那个拙劣的办法才是最行之有效的。 生米煮成熟饭,只是会得罪宣王而已。 穆子源并不想为了一个夏蝉,把宣王得罪了。他想找个两全之法。 不过如今,宣王不得见夏蝉,南宫云义即将与夏蝉反目成仇,日后夏蝉所能依仗的,就只有随时都会出现在她身边的他了。 众人看过小院,虽然窄小了点,却觉得总比无处落脚的好,而且这院子的要价实在是便宜。 夏蝉也怀疑过,是不是穆子源提前做了什么手脚,可无论夏蝉如何问,卖房子的老夫妻二人都说他们是为了去外乡投靠发财的儿子,才急着把院子卖掉,若是无人买,他们还想着送给邻居居住。 既然老夫妻这么说,夏蝉便信了,买下院子,签好契约,这院子便属于夏蝉的了。 胖瘦二人忙替夏蝉去把一间房间收拾妥当,就三个屋子,两个卧房,一间会客的堂屋,胖瘦二人没打算住下,夏蝉也觉得不大方便,却又不愿二人继续外面流浪。 还是穆子源道,“那间厨房还有些空余,倒是可以加张床。” 夏蝉便去了厨房一看,果然原先放柴火的地方,可以足足容下两张床。 “就把床搬在这里,这里还暖和,夜里倒是不怕着凉的。” 胖瘦二人也觉得好,胖闫鹏喜道,“等会丢个山芋在灶台肚子里,夜里若是饿了,还能直接扒出来吃,还不用出去受冷风,这个地方好。” 胖瘦二人马上便把另一屋里的床搬出来,放在厨房,供二人歇息。 穆子源记挂着凌王府的事情有没有得手,见胖瘦二人确实事事为夏蝉着想,并无非分之想,便对胖瘦二人暂时放了心。 可还是在胖瘦二人不在面前的时候,交代夏蝉道,“若遇到了危险一定要大声呼救。” 知他是好意,夏蝉点头应下。 穆子源离开后,还是留下两个乔装打扮的守卫,替夏蝉在门外守着。 暂时让夏蝉住在这小院中也好。若是像之前的打算,让夏蝉住进他名下的院子,宣王总归有一日会知道的,男人最明白男人的心思,只怕到时候瞒不过宣王。 现在是夏蝉自己要买的院子,房契也在她的手里,这样宣王总不会责怪他什么。 穆子源依旧去了阿达尔的住处,把夏蝉的情况一说,为的就是让阿达尔不要再去打夏蝉的主意。 “这个女子我要了,你以后离她远一点。” 穆子源是穆飞雪的亲兄长,即使阿达尔心生不满,也不敢顶撞穆子源。 穆子源却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做买卖。待事成之后,户部的生意,我可以慢慢的让人与你联系,将来十之都是你的。” “这个好!”阿达尔对着穆子源举杯,比起女子,他更爱财。 有钱才能买到更多的美人。 穆子源叮嘱阿达尔道,“只是户部的生意,不方便你亲自出面,毕竟你与穆府的关系,虽然这些年鲜少有人还记得,可若是被有心的人细细查证出来,难免从中作梗,你还是找个替身,替出面的好。” 阿达尔拍着胸脯道,“穆公子放心,我名下有不少管事的,他们名义上都是商人,其实都是为我办事的,除了我,没有几个人知道。” “那就好。”穆子源到底对阿达尔还是有些不放心。 事情允诺了,还是得看阿达尔的办事能力。 这毕竟是他与阿达尔第一次的合作,还是需要考验考验,才敢以后多与阿达尔交易。 穆子源在阿达尔这里等到了后半夜才收到来自凌王府的消息。 “得手了!” 阿达尔大笑道,把写了一行小字的字条送到穆子源面前。 穆子源一看,上面整齐的小楷写的正是:事已办成凌王亲手杀大夫。 “好!”穆子源也是一喜,觉得这阿达尔也算是有些用处。 南宫云义还是差了点,竟然这么轻易的就中了计,当真误杀了草头大夫。 第210章 皇帝护着 穆子源当即起身要离开,阿达尔问他,“公子不再等等?刚刚回来的人说,凌王府里有些糟乱,内线趁机假传消息让人去报了官,再等等或许有更好的消息送回来。” 穆子源回道,“事情既然已经办成,只要衙门里的人去凌王府,那凌王府的事情便包不住,明日肯定会传出消息来。你记得,明日找人散播此事,尤其是夏蝉所住的地方,务必叫夏蝉也听到。” 阿达尔应下。有了穆子源的叮嘱,他不敢再擅自行动,只听穆子源的吩咐去办事。 没过多久,果然是听到一直盯着凌王府的手下回来报,说是衙门里的人去了凌王府,内应相安无事,暂时没有被人发觉。 果然都在穆子源的算计之中,阿达尔咂咂舌,觉得穆家的人还是不能得罪,免得他将来怎么死的不知道。 既然事情替穆子源办成了,那么将来穆子源肯定少不了他的好处。 阿达尔喜滋滋的便回到房中,上了床急不可耐的搂住刚买回来的小妾。 话说南宫云义本来误杀了草头大夫,心里既恐慌,又是不知所措。他万万没想到,他明明是追着歹人去的,怎么忽然闪现出来的竟是草头大夫。 看到是草头大夫的那张脸,他急忙收了剑,可剑之长,即使他即使收手也来不及了,长剑还是刺穿了草头大夫的身体,叫草头大夫连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当场倒地。 吓得南宫云义也顿时丢了剑,去扶草头大夫。 可无论如何都是来不及了,别说他府里一时没有别的大夫能及时前来救治,就算是草头大夫在世,被长剑贯穿身体,他也是无力回天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以为是歹人,我明明看到歹人跑到这里来的,我一路追过来,看到歹人的身影才动手的,我只是想制服歹人,没有想杀你的意思——” 可无论南宫云义如何着急的解释,草头大夫都再也听不到了。 草头大夫在南宫云义的搀扶下彻底的闭上了眼睛,死前有些遗憾,他还有事没做成,还有话没跟徒弟夏蝉说,还有,他还没教过夏蝉医术—— “王爷——王爷——” 寻来的侍卫和任达,见到抱着草头大夫尸身大哭的南宫云义,也是惊得呆在当场。 南宫云义起身拉住任达的衣袖,痛哭的解释道,“本王没想杀他!本王不是要杀他!本王是追着歹人来的!明明是歹人一闪过去,怎么就变成他!怎么就变成他——” “好了好了,王爷,这也——这也不是您的错。错在草头大夫,您追歹人,他跑出来干嘛!这不是明摆着他自个往您剑上撞的吗!”任达宽慰南宫云义道。 南宫云义一听,顿时止住了眼泪。 刚刚的失态之举,他现在也意识到了。无论如何,他不能失态,他还是一朝王爷,不能自乱了阵脚,叫人笑话了去。“对,是他往本王的剑上撞来的。” 对着前来询问的衙门官员,任达也是这么说的,是王爷在执剑追找歹徒的时候,草头大夫忽然冒出来,撞到了王爷的剑,被剑刺穿而亡。 虽然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替他们报的官,任达心里恨的咬牙切齿,想着等官差走后,定然要整顿府内,给那些小人一点教训。 可面上还是对官员道,“王爷被人误撞到了他的剑,虽然刚收进府里的大夫,可王爷心善,对这件事难安,我们王爷说了,务必要善待那大夫的家人,也一定要将大夫厚葬了,全了主仆之情。” 千里的官差只道了一句,“王爷仁义。”便再询问了一些关于歹徒入府的线索。 任达诉苦道,“这是第二次了,咱们王爷如今的境况,竟连区区一个歹徒都敢接连入室,当真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的。” 官差不接话,前任凌王的事情谁人不知,对错自有皇家定论,他们这些人不敢在背后欺软,也不敢捧高踩低。 对于任达的话,只接不应,案例询问一些与案件有关的事情。 “可还有别的证据?比如说,可看清了那两次歹徒的长相?” 任达刚说没有,一旁沉默不语的南宫云义忽然开口道,“有一个人见过第一次闯入府中的歹徒的长相。” “敢问王爷是谁?可方便叫属下案例询问一番?” 这人便是夏蝉。 可南宫云义竟不敢开口告诉官差。 他竟然害怕夏蝉因此会知道草头大夫是死在他的手里的。 南宫云义自诩曾经不可一世,曾经对夏蝉也是轻慢无视,即使曾经害了夏铭,连累夏蝉跟着她爹娘流放边疆,他也不曾后悔过,也不曾想要弥补夏蝉。 就在近日,他竟然万分觉得对不起夏蝉。 他害了她从千金小姐变成乡巴佬,害得她失去一切无所依仗,如今连她的师父都是死在他的剑下。 南宫云义此时觉得十分愧对夏蝉,竟害怕见到夏蝉。 更加害怕夏蝉会前来质问他,问他为何要害了她一家,为何要杀了她的师父。 南宫云义迟迟不再开口,官差等的急了,任达上前悄声的告诉官差,“是一个叫夏蝉的姑娘,这位姑娘,是宣王带回都城的,她是前户部侍郎夏铭的女儿。” 一句话告诉了官差有关夏蝉的身份来历,可任达也说不上来夏蝉此时住在何处。 官差按理把凌王府见到歹徒身形的侍卫和下人都问了话,这才回去禀报。 只是这件事有些棘手,棘手就在于,这可是一朝王爷的府邸,还是身份如此特殊的一位。 长乐城的太守得知此事后,当即把这件事在早朝的时候上报给了皇上知晓。 长乐城太守的意思是,他觉得小凌王毕竟是皇上一手抚养长大的,即使之前与老凌王南宫彦有些恩怨,可看在二十年的养育之情上,皇上未必对小凌王的事情不管不问,否者也不会让小凌王继续继任凌王爵位,而且还饶恕了凌王妃,让小凌王将凌王妃接到都城来。 长乐城太守果然能稍微揣测到帝意,皇帝南宫信听说后大怒。 “堂堂宣国凌王府,竟连宵小都敢闯入,这是不把朕的威严放在眼里了吗!他再不堪,也是朕护着的孩子!岂能叫人轻易欺辱了去!” 第211章 皇帝召见 长乐城太守当即上前应道,“皇上,这些人肯定是看小凌王现在的身份不如从前,凌王府如今人烟稀少,才敢如此行事。臣觉得,该为凌王府多送去一些下人奴婢填充,人满了,那些宵小自然也不敢再上门。若是再有皇上您的照拂,日后便再无人敢打凌王府以及小凌王的主意。” 和百官之首并立的南宫禅,袖筒之下早就握紧了手。 凌王府的大夫死在南宫云义的剑下,除非凌王府有别的大夫,不然死在南宫云义剑下的就是草头大夫。 那草头大夫两次将夏蝉从鬼门关救回,夏蝉更是认他为师父。 这恩情还未偿还,师徒情分还未尽,草头大夫便命丧南宫云义之手。若是夏蝉得知后,还不知要如何伤心。 可他此时竟不再夏蝉身边安慰她,甚至连她如今住在何处都不知道。 还有那个南宫云义,好端端的追歹徒,怎么就会误杀了草头大夫。 到底是误杀,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南宫禅很想调查清楚此事,只为了夏蝉,能让草头大夫安息。 经过长乐城太守这一提醒,皇帝南宫信意识到,他若是特别维护南宫云义的话,只怕会助长了南宫云义以后的态度。 他既不愿见到南宫云义别人欺辱,更不愿见到南宫云义会变得像南宫彦一样。 思及此处,皇帝南宫信没有当即准下长乐城太守的提议,而是让长乐城太守彻查此事,务必要给小凌王南宫云义一个说法,正合了南宫禅的想法。 皇帝问及长乐城太守,“此事可有了线索,可能找到闯入凌王府的是小小贼人,还是受人指使?” 长乐城太守回道,“有了些线索,也有人见到第一次偷入凌王府的贼人,只是人证还在寻找中,若是找到了此人,就能查出真相。” 皇帝南宫信道,“人证难道不是凌王府的人?那就赶紧去找吧,无论什么方法,务必叫她说出真相。” 长乐城太守应下,“人证之前是借住在凌王府里的,后来就是因为这贼人,人证才离开了凌王府。下官一定竭尽全力,就算搜遍整个长乐城,也务必找到她。” 皇帝南宫信忽然疑问道,“借住在凌王府的里?是谁?姓甚名谁?朕可知晓她?” “此人姓夏名蝉,听说是前户部侍郎夏铭的女儿,凌王府却说她是宣王带入都城的。”长乐城太守小心翼翼的瞄了眼站立在最前端的南宫禅。 皇帝问话,他不得不如实回答。 皇帝南宫信一听,竟是夏蝉,也下意识的看向众臣前端而立的儿子,“君佑,你可知道夏蝉在何处?” 南宫禅之前听了穆子源的话,以为夏蝉入住了客栈,可他还不知道夏蝉是在哪家客栈。面对皇帝的回答,南宫禅回道,“穆家二公子穆子源可以领着李大人去寻她。” 若是可以,他当然是想亲自去找夏蝉,安慰她。可皇上早就说过,要将夏蝉赐婚给南宫云义,叫他避讳着夏蝉一些。 皇帝对他如今看守之紧,叫他一时难以去找夏蝉。 被宣王点名的长乐城太守李仁义,忙上前对南宫禅答谢道,“下官谢宣王,等下了朝,下官便去寻穆二公子。” 皇帝却道,“把她带过来,朕亲自问她。刚好朕有一件事要与她说。” 既然南宫云义不能抬举,却又不愿南宫云义受到委屈。 如今只有一个办法可行。 那就是,既要以皇帝的威严为凌王府震慑,保护住南宫云义。同时将罪臣之女夏蝉,赐婚给南宫云义当侧妃,作为打压之势,叫南宫云义无法再有当年南宫彦的势头。 说是只让夏蝉做南宫云义的凌王侧妃,实则皇帝南宫信最好是叫夏蝉直接当了南宫云义的正妃,这样一来,南宫云义便不能再有什么助力,他便是想起事,也成不了事。 而此时的南宫禅面上淡定,心里却是着急万分。父皇要出手了,他要见夏蝉,怕是要跟夏蝉提起赐婚给南宫云义的事。那是他的女人,怎么能交给别的男人照顾。 不过南宫禅也确信,若是夏蝉知道是南宫云义杀了草头大夫的,肯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只是在皇帝的权位面前,只怕夏蝉即使不愿也不敢反抗。 不行,他必须做点什么,把权力和人脉握在手里,才能不被束缚,自由的为夏蝉也做点什么。 “父皇,百肃皇子令狐和鸣来到长乐城多时,儿臣见他孤苦无依,想把他带在身边。” 皇帝南宫信并非不愿亲近这个外甥,只是怕见到外甥会想起那个可怜故去的妹妹。后来亲生儿子回到身边,竟让南宫信一事忘记了令狐和鸣在长乐城驿馆的事情。 如今儿子提起,皇帝应允道,“让他入宫,朕也悄悄,自打他出生,还未与朕相见过。离同源嫁去百肃也有不少年了,回忆起来,朕脑海里的同源公主,还是待字闺中时候的泼辣。没想到她就这么去了,早知道,朕就不该同意这场联姻。” 众臣听闻后,齐齐劝皇帝节哀。 南宫禅知道父皇最终亲情,否则也不会在南宫彦死后,饶恕了他的正妃侧妃以及他的子女。 所以他要借住见令狐和鸣,好叫他的近身侍卫回到他的身边来。 有了这些人手,以后他想要做什么事情,为夏蝉做些什么,就方便许多了。 即使有皇帝阻拦他与夏蝉相见,他也能阴奉阳违,一定要将夏蝉收在身边,这辈子都不许她离开。 穆子源找来的时候,夏蝉正和胖瘦二人吃着早饭。 今日收拾房间,早饭做的迟了,见到穆子源急匆匆赶来,夏蝉还是客气的问道,“穆公子吃过了吗?不如再吃点吧,我做了水煎包和三鲜煎饼,味道还不错。” 穆子源很想试一试夏蝉的手艺,可皇帝要召见,他不敢耽搁。 只见穆子源拿出他的帕子,把她做的水煎包和三鲜煎饼包起来。他拿的太多,吓得胖瘦二人赶紧出手护食。 穆子源回身忙对夏蝉道,“来不及了,皇上要见你,你快梳洗一番跟我走。” 第212章 反目成仇 夏蝉问道,“他寻我何事?” 她以为,皇上会不会是因为南宫禅的缘故,南宫禅在皇帝面前说了什么,所以皇帝才要见她。 虽然不想打击夏蝉,可穆子源只得无奈告诉夏蝉道,“草头大夫被小凌王误杀了。” “师父!南宫云义!”夏蝉先是痛苦,随即咬牙切齿道。 夏蝉觉得不可思议,昨日还好好的师父,怎么说没就没了? 虽然和师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她已经当师父是亲人看待,一时难以接受,师父就这么去了。 “穆公子,我师父他——” 夏蝉的悲伤在穆子源的意料之中,他假意宽慰,实则暗藏心思道,“皇上就是因为这件事要见你。凌王府两次进入贼人,只有你一人见到那贼人的样貌,皇上找你去问话,想早点找到凶徒,免得凌王府再受到贼人的惦记。对我而言,当然也是早点找到贼人,免得草头大夫白白丢了一条性命。” 面上说的冠冕堂皇,其实穆子源有穆子源的目的。 他当然是不希望夏蝉说出那个贼人的相貌,毕竟他早已知道夏蝉亲眼所见的贼人正是阿达尔。 别人或许不清楚,可皇上却是对阿达尔与穆家之间的关系一清二楚的。 只好皇上知道是阿达尔所为,必然就会猜出是与他们穆家有关。到时候穆家逃不掉皇帝的责罚。 夏蝉听到他话中之意,可还是有些疑惑,问道,“既然是贼人闯入凌王府,为何我师父是被小凌王所杀?” 穆子源回道,“是小凌王在府中追拿贼人的时候,你师父忽然出现,不小心冲撞到了小凌王的剑上。” 夏蝉悲愤道,“不小心冲撞?呵——他南宫云义的眼睛是瞎了吗!” 穆子源要的就是夏蝉难过,听到夏蝉对南宫云义的不敬,他正是举得此计甚好,最起码等会皇上要见夏蝉的时候,夏蝉应该会悲愤的拒绝皇帝所提出的赐婚吧。 皇上的意图还是很好猜测的,区区一个人证自然是不值当皇帝召见夏蝉。 皇上既然要见夏蝉,肯定是因为夏蝉和南宫云义的婚事。 他只要挑拨夏蝉对南宫云义恨极了,便能让夏蝉亲手毁了这桩婚事,叫皇上没法赐婚给她二人。 穆子源继续煽风点火,只是把长乐城太守那里听来的证词告诉夏蝉。 可他却道,“这些都是小凌王的亲口所说,至于真假,且尚未得知。” 尚未得知的意思是,有可能是小凌王南宫云义在说谎。 也许只是南宫云义在掩盖他杀了草头大夫的事实。 见夏蝉面上悲愤,握紧的拳头上青筋暴露,穆子源继续道,“咱们快进宫去吧,皇上急着为小凌王清除隐患,如今只等着你去了找到贼人,以保小凌王安全。” 而穆子源这番话在夏蝉看来,皇上召见她,想要询问贼人的线索,却是为了小凌王南宫云义。 全然没有想过,南宫云义杀了她的师父,该给她一个说法。 显然,所谓的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在宣国也是没有律法可循。区区一条人命,竟比不过皇帝眼中南宫云义的安危重要。 夏蝉为师父感到悲痛,难道师父的性命就这么丢了吗! 夏蝉很不甘心,师父岂能就这么平白无故的被南宫云义给杀了。 在穆子源的马车里,夏蝉肆无忌惮的哭泣起来。 “师父那么善良的人,这几日还帮南宫云义看诊治病,他南宫云义竟这般无情,怎能如此狠心下手!” 夏蝉便哭便骂着南宫云义。 她越是骂南宫云义,穆子源的心里越是舒畅。 憋了十多年,可算是今日有人替他出了口恶气。 之前惧于南宫云义宸王的身份,即使南宫云义为所欲为,对他百般刁难,他也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 现在南宫云义不是皇子了,也不是宸王了,他还得顾忌着,不去招惹南宫云义。想像夏蝉这般唾骂南宫云义,别说是他了,便是他父亲穆丞相也做不到。 穆子源忽然佩服夏蝉,反正即使她当面骂了南宫云义,以他对南宫云义的了解,也不敢对夏蝉做些什么。 除非他南宫云义这最后的脸面是不想再要了。 穆子源很期待等会见到南宫云义的时候,夏蝉会对南宫云义做什么。 可夏蝉虽然悲愤,却没那么冲动。 尤其是这一次,她和南宫云义都被皇帝叫到皇宫里来。 夏蝉见了南宫云义和皇帝,还有她心心念念的南宫禅。 可此时,她刚刚哭过,一双眼睛肿的如核桃般红肿,便是脸上也挂着泪痕。 南宫禅见到夏蝉这副伤心的模样,也是叫他好胜心疼。 要不是顾及着现在人多,南宫禅真想上前抱住她安慰她。 夏蝉说要清洗一番,可穆子源却劝说她,说这样的她看起来甚是可怜,若是皇上见了,肯定会为她和草头大夫给个说法。 夏蝉信了穆子源一回,带着满脸泪痕见到皇帝。可却令皇帝十分的不满。 “面容如此不整,难道你父亲就是这么教你的!” 夏蝉再次叩首,谁让他是帝王,他发威的时候,她只有俯首认错的份。 但是夏蝉想为师父讨个说法,无论皇上愿不愿意还师父一个公道。 夏蝉道,“启禀皇上,民女的师父刚入凌王府便被凌王南宫云义所杀,民女求皇上,替民女做主,还我师父一个公道,好叫我师父他老人家安息。” 皇帝没想到,夏蝉会说出这番话来。 不过是凌王府的一个大夫,没成想竟是夏蝉的师父。 虽然夏蝉情有可原,可皇帝觉得夏蝉这番举动让他十分没面子。他听说南宫云义会好生安葬那位被误杀的大夫,也会补恤大夫的家人,便没打算再对那位大夫追补什么。 可却被夏蝉提起,好像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叫人觉得皇帝竟然忽视了一条人命。这让皇帝南宫信觉得不爽。 但是此时不是发怒的时候,夏蝉竟然是草头大夫的徒弟,她的师父是被南宫云义所杀,这样的话,想要给二人赐婚怕是不妥当了。 就怕夏蝉因此与南宫云义反目成仇,到时候便是强行把二人凑到一起去,只会惹得议论纷纷,有损他皇帝的威严。 第213章 小心皇后 皇帝忍怒道,“此事朕已经知道,而且小凌王南宫云义也知错,他愿意弥补那位大夫。你既然是他的徒弟,应该是知道他的家人,这件事,你就配合着小凌王南宫云义去补偿,你想要如何补偿,也只管告诉小凌王便是。” 这已经是不轻的恩典了,南宫云义上前应下,说一定会按照皇帝所言照做,定会尽心尽力弥补过错。 可夏蝉心里却是不舒坦。 她师父的身份,如今只有她一个人知晓。 师父在世时曾说过,他曾经是皇宫里的御医,还曾经为南宫禅的母妃贤妃娘娘保过胎,就是因为皇后害死贤妃娘娘,皇上不明缘由,只当是他不尽责才害死了贤妃,故而恼他。 皇后趁机杀了他的家人,而他则是被皇后和凌王追杀后假死才得以逃离。 可没想到最终他也没逃脱被杀的命运。 虽然不是皇后所杀,可到底还是死在皇室的手中。 夏蝉替师父感到悲哀。 他之所以回到长乐城来,就是为了当年的真相能大白于天下,而他的罪名洗清,可以堂堂正正的以御医陆上虞的名义再次活在大家的面前。 如今枉死,只剩下一身的遗憾。 夏蝉不知该再说些什么,皇帝都这么说了,她没理由再胡搅蛮缠下去。 只是她想要找南宫云义问个明白,到底是什么缘由,竟叫他能认错了贼人,亲手杀了她的师父! 而且,她还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南宫禅,希望南宫禅能对皇后有所防备,免得再受到皇后的威胁。 皇帝本来召见夏蝉,只是拿询问贼人为由,想把夏蝉赐婚给南宫云义。可现在看来,这个婚事怕是不成了。 皇帝南宫信也没了心思继续问下去,便把调查一事交给了肃王世子南宫乐孝。 肃王最近把他烦得要死,说南宫乐孝不肯再去户部,想为他重新谋个差事。 乐孝的脾性,皇帝也是知晓的。户部这么很重要确实不适合南宫乐孝,把凌王府的事情交给他去办最好不过了。 刚好打发了肃王,也不用乐孝去户部捣乱。 百肃的战事在即,户部的事情——皇帝看了眼亲生儿子,想把户部尚书的职位从南宫云义移交到自家儿子的手里。 只是现在还不是将户部交到自家皇儿手里的时候,百肃一站,还需要他去立下军功,以扬宣王威严。 皇帝视线扫过,却见南宫禅的视线一直不离夏蝉,当即心里便对跪在下首的夏蝉很是不满。 这个女子,虽然是跟着他的亲生儿子回到都城的,可听说她前几日住进了凌王府,如今看起来穆子源与她关系也匪浅,可见不是个安分守己的。 如此女子,定然是不适合他的皇儿。 更何况,他的皇儿不能再有任何的软肋。若是被一女子牢牢的抓住了心思,只怕毁了他们宣国的江山社稷。 皇帝南宫信绝对不允许南宫禅和夏蝉在一起。 可夏蝉不能赐婚给南宫云义,也该早点给她指一门亲事,好叫自家皇儿死了对夏蝉的心思。 皇帝见下首除了自家皇儿对夏蝉目不转睛以外,还有一人看向夏蝉的眼光中带着灼热。 穆子源,这个人不错。皇帝心里一喜,穆家看来注定是他们宣国的肱骨重臣了。 先是穆飞雪赐婚给他的皇儿,如今若是穆子源再为他解决夏蝉的问题,他的皇儿应该不会跟自己的大舅子抢女人吧。 就这么决定,可皇帝并不打算为夏蝉和穆子源赐婚。 让众人都退下,让夏蝉配合着南宫云义和南宫乐孝调查此事,却把穆子源单独留下。名义上是要问一些户部的事务,实际上,他只是为了敲打穆子源。 虽然未明说叫穆子源对夏蝉示好,早点笼络夏蝉的欢心。可言语中都说宣王不能娶夏蝉,夏蝉该早点婚配,若是有人替他娶了这个夏蝉,他必然赏赐。 变相的怂恿穆子源前去追求夏蝉,穆子源的心里已经乐开了花。 穆子源正愁着如何不得罪宣王而得到夏蝉,没想到今日便在皇帝这里得到支持。 既然皇上都这么说了,穆子源自然对夏蝉全力以赴。 众人退出殿外,夏蝉这才有机会跟南宫禅说话。 南宫禅上前把夏蝉从头到脚看了个遍,关切的问道,“可还好?你怎么不来寻我?” 他把他的令牌给了她,就是让她来寻他。 他被皇帝派了穆丞相监视,不得出去见她。却是希望她有事能去找他。可她宁愿住在客栈里,找穆子源帮忙,也不肯去找他。 夏蝉看到南宫禅,心里更加委屈和伤心。若非是在皇宫里,若非他们身旁还有别人,她定然要窝在南宫禅的怀中大哭一场。 可夏蝉忍不住泪,还是哭泣道,“宣王,我有话与你说。” 见夏蝉这么说,穆丞相和南宫云义以及南宫乐孝等人皆是望向夏蝉。尤其是南宫云义,他误杀了草头大夫,正是害怕面对夏蝉。 众人快走一步,留夏蝉和南宫禅二人在身后说话。 夏蝉等着众人走远,才拉着南宫禅到了一处角落。南宫禅安慰她道,“别伤心,人各有命,草头大夫这去了已然无法回天,但我们可以尽量给他安排好身后事,你是他唯一的徒弟,也是他如今唯一的亲人了,他的葬礼还需要你担着。”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夏蝉胡乱应下,心里着急的对南宫禅道,“木鱼哥哥,你可信我?” 南宫禅道,“自然是信你的,你可是我的知知。” 手抬起,捻起夏蝉耳边的一缕头发,替她挽在耳后。 夏蝉紧张的四下张望,见无人注意他们,这才小心谨慎的告诉南宫禅,关于草头大夫在世时告诉她的关于二十年前贤妃娘娘难产而亡的真相。 南宫禅惊在当场,喃喃道,“我就知道母妃难产并非意外,我在宫里这些日子也查过一些往事,在母妃故去之前,也有嫔妃无缘无故的小产,想来都是皇后所为。” 夏蝉安慰南宫禅道,“木鱼哥哥,事情毕竟过了二十年,唯一的人证如今又死了,怕是难以与皇后对峙。只求你千万小心皇后,别落入了她的算计。” 第214章 夏铭真相 南宫禅道,“你放心,我既然知道了此事真相,只会更加小心行事。皇后现在对我尚未出手,不过最近皇后和誉王最近太过安静,背后小动作却是不断,我已经开始有所警觉,必不会让他们得逞。” 夏蝉这才放心道,“那就好。” 二人又闲聊了一会,诉说不能相守之苦。 南宫禅说道,他恐怕不多时就要去百肃,到时候必然会想方设法把夏蝉带在身边。 夏蝉告诉南宫禅她如今和胖瘦二人的住所,南宫禅颇有感慨道,“果然福气使然,你的善良都变成了你的福气,有他二人照顾你,你自然要安全许多。只是他们如今这样闲着也不是常法。” 夏蝉便说了自己有意再在都城开一家酒楼。 南宫禅沉吟道,“也不是不可。” 夏蝉见他蹙眉,以为他也是如穆子源所说那般,不愿她在外面抛头露面,怕损了他的声名。 “你不愿我开店吗?” 南宫禅闻言,抬头倏尔一笑。抬手在夏蝉的额头弹了个脑崩,“傻瓜~” 夏蝉急着问道,“那你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呀?” 南宫禅从衣袋中拿出不少银票出来,对夏蝉道,“要开店就开个大的。这些钱拿去,足够你开十个店了。” 夏蝉喜滋滋的接过来,笑道,“有木鱼哥哥这些钱,足够我后半辈子花销了,哪里还需要去开店。” 南宫禅也笑,“只要你想要做的,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于人无益的事,我都会支持你。” 夏蝉被感动,他竟对她如此爱护。一想到她却在心里总想着要离开异世,离开他,夏蝉的心里便有些心虚。 可现世中有她的亲人,生她养她的父母,她活了二十二年的生活,和异世的四年多想必,现世的一切更让她难以割舍。 她注定要舍弃异世和南宫禅,要离弃他了。 “南宫禅~”夏蝉忽然抱住南宫禅,紧紧的搂住他,情绪颇为激动,不得不分离的心情她却不能与他诉说。 “乖~”南宫禅拍了拍夏蝉的后背,轻轻的在她耳边呢喃。 再怎么说这里也是皇宫,宫人往来,难免要被人瞧见。 而夏蝉投入南宫禅怀抱的时候,正巧被出来的穆子源看到。 穆子源攥紧了双手,有些后悔刚刚是不是不应该那么急着把四年前的证据交给皇帝。 他应该留着那些证据,最起码能以此要挟夏蝉,或者让夏蝉拿她自己来交换,才能换得夏铭的清白。 如今倒好,穆子源以为皇帝也同意他追求夏蝉,他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把夏蝉收在身边,激动之下便交了证据,以此证明了夏铭乃是被南宫彦所诬陷,而真正亏空户部的却是那时时任户部尚书的南宫云义。 皇帝自然是大怒,却不想把这件事闹大。 一是皇帝还想保住南宫云义,二是夏铭贬官抄家流放是皇帝下得旨意,他不想让人以为他是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昏君。 “这件事先押着,没有朕的吩咐,谁都不许把真相说出来。朕自会派人前往绵山,将夏铭一家带回,视情况再看要不要还他一个清白。” “是。”穆子源应下。 帝王在意颜面,但穆子源可以肯定的是,待夏铭一家被带回长乐城后,皇帝必然会赦免夏铭一家,以算是弥补。 看着投靠在宣王怀中的夏蝉,穆子源苦笑,自己藏了四年的证据替她还清了她爹爹的清白,可她竟知也不知道,只想着那个男人。 穆子源走过去,轻咳了一声。 夏蝉当即吓得从南宫禅的怀中退出来,在穆子源向南宫禅见礼的时候,她红着脸不敢抬头。 直到穆子源问她,“夏姑娘可要出宫,不如随我的马车一道出宫,我送你回去。” 南宫禅很无奈,父皇不许他与夏蝉多走近,他若送夏蝉出宫,指不定要如何惹怒父皇。如今父皇身体有些糟糕,他倒不是怕父皇生气,只是担忧父皇被他气出个好歹来。 可自己的女人,他却不愿别的男人染指,甚至送也不行。 “穆公子先请把,等会本王派车马送她回去。” 穆子源只得隐忍,对二人行了礼,头也不回的离开。 夏蝉没敢告诉南宫禅,穆子源对她心怀不轨。可南宫禅作为男人却是心知肚明,对夏蝉交代道,“南宫云义也好,穆子源也罢,若你心里还有我,便与他们远一点。” 夏蝉瞬间笑道,“知道了,醋哥哥。” 刚被人瞧见搂抱在一起,南宫禅不敢再对夏蝉做出亲昵之举。他多想把夏蝉抱在怀中好好的亲一亲,可时间和地点都不允许。 一想到明日便要祭祖,说不定马上就要领兵去攻打百肃。能上阵杀敌可以成就自小的梦想,南宫禅是热血膨胀。可一想到带夏蝉去百肃未必可行,他又有些不舍与夏蝉分开。 “走吧,我先让人送你出宫吧。” 彼此不舍只能化成一声叹息。 躲在后面偷窥的大太监薛宁,见二人离开后才回到殿中向皇帝禀报。 “怎么样?”皇帝问道。 薛宁笑着回道,“皇上,奴才看宣王和夏蝉姑娘情深意浓,皇上何不成全二人,既圆了宣王的意,又能借以弥补夏铭一家。” 皇帝南宫信道,“是个好法子。可朕不希望君佑被美色误国。你看看朕,若非朕当年独宠贤妃,在她死后还珍爱她与朕的孩子,也不会为南宫彦白养了二十年的孩子,付出那般多的心血。此事朕一想起来,便有些不甘心。” 薛宁道,“那是皇上您重情重义,是南宫彦他心机深沉。若是宣王,未必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 皇帝道,“唉!谁又知道,反正朕宁愿他的嫔妃他个个都不爱,也不愿他沉迷在其中误了国家大事。” 薛宁不再敢言,皇帝看了半晌奏章,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过了会,又对薛宁吩咐道,“派人去绵山,把夏铭一家接回来吧。还有夏蝉,你去瞧瞧的找到她,告诉她,就说是朕的意思,只要她保证,以后不再纠缠宣王,朕愿意特赦她的家人,还有都城中任意的王公大臣家的儿子,朕都可以为她做主赐婚。” 第215章 分开二人 送夏蝉的马车刚回到宫中,车夫就被任达唤去,询问到了夏蝉的住址。 循着这个住址,大太监薛宁再一次见到了夏蝉,“丫头,咱们又见面了。” “薛公公是您呀,请进~” 夏蝉引着薛宁坐下,胖子闫鹏麻溜的便来为薛宁倒了茶水。 薛宁见到胖瘦额二人,问道,“他们是?” 胖瘦二人上前自我介绍道,“我们是来保护夏蝉姑娘的。” “哦,原来是侍卫。” 薛宁只当是宣王派来保护夏蝉的侍卫,夏蝉想纠正,可薛宁却让二人退下,他有话要与夏蝉单独说。 在见到薛宁时,夏蝉就猜到,薛宁必然是奉了皇帝的吩咐才来的,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否者刚刚她在宫中面圣的时候,皇上就应该当众说了。 果不其然,薛宁把皇帝的话一字不落的转告给了夏蝉,夏蝉心中苦笑,看来南宫禅最近忙碌与她不得相见,还是因为皇帝反对的缘故。 看来即便是她不离开异世,也难以与南宫禅相守。 既然注定不能与南宫禅相守,她便不能成为他的连累。夏蝉只得答应下来。 “请您转告皇上,就说夏蝉明白了,也谢过皇上对夏蝉爹爹的特赦之恩。只是,夏蝉有一句话,也请公公转告皇上,好叫皇上知晓。” 薛宁见夏蝉识趣又懂事,不免为夏蝉感到心酸,说道,“丫头你说,只要不是冒犯皇上的话,我都替你转告。” 夏蝉先谢过薛宁,起身直接跪在薛宁的面前道,吓得薛宁忙去搀扶她起来,“使不得,使不得,你怎么能给我下跪。我可只是个奴才,便是你与宣王这关系,若不是皇上反对,以后可是奴才给您跪下的。” 夏蝉道,“薛公公,此事重大,请先受夏蝉一拜。” 说完便跪,惹得薛宁心里酸涩,只道夏蝉懂事,叫人心里发软。他入宫几十年,谄媚逢迎的人不少,甚是少见到夏蝉这般坦诚真挚的了。 “你说,只要你说的,无论多大的事,我都替你办成。” 夏蝉这才道,“我爹爹夏铭是被诬陷的,真正贪污的人乃是小凌王南宫云义,是老凌王南宫彦为了掩盖罪证才诬陷了我爹爹,现在证据就在户部,只求皇上能开恩彻查此事,还我爹爹一个清白。” 此话一出,薛宁却是为难道,“丫头,我也给您跪下了,不是我不肯帮你,只是,这事你还是别想了,反正皇上都会下旨特赦你爹爹夏铭,至于清白不清白的,只要以后清白做人就是了。” “可这不一样。一个是蒙了圣恩的罪臣,一个是清清白白的堂堂正正为人,夏蝉虽然年幼,却也知道,这两者大不同,于爹爹而言,自然是能清洗罪名最好。” 薛宁劝说道,“洗清罪名那是最好。可他现如今没办法洗清。” 夏蝉的心里有些激动,她之前听穆子源说南宫云义的罪证就在户部,忙对薛宁说来,“能证明的证据就在户部,只要亲皇上下旨彻查,必然会查出真相,还我爹爹一个清白。” 这个孩子,千好万好,就是有点固执认死理。薛宁叹息道,“罢了,罢了,我当了几十年的奴才,一直在皇上身边兢兢业业,皇上说什么,我这个当奴才的从来不会多嘴多舌,所以这么多奴才中,也就我陪皇上的时间最长,皇上也是最信任我。今日看我与你也算有缘份上,就向你透露一点。不过丫头你得守口如瓶,今日皇上可是下令,谁都不许再提此事。” 虽不知是何事,但肯定是与爹爹有关,夏蝉忙点头应下,表示绝不乱说。 薛宁这才把今日穆子源呈上证据,皇上下令压下此事的经过告知了夏蝉。 夏蝉呆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言语才好。原来如此,爹爹夏铭的清誉就比不过南宫云义的名声。 南宫云义有皇帝庇护,她还能怎么样了。 只得作罢,接受这样的现实。 “丫头,别多想,皇权至上,不是咱们这些人能挑战的。而且啊,你看宣王,刚回到都城,还未立稳脚跟,还不是得看着皇上的脸色行事,你我就更不用说了。” 薛宁这话不假,人活一世都不容易,总有各种不公平和约束。 可夏蝉就是心里难以认同,爹爹的一世清明难道就这么毁了吗。 “皇上已经派人去接你爹娘回来,很快你们也能在都城团聚。丫头不如想一想,哪家的俊俏才俊,能再入姑娘的眼,也好早点安了皇上的心,免得为难了你的家人。” 没想到急着把她嫁出的人竟然是皇上,夏蝉回道,“请薛公公转告皇上,就说夏蝉暂时不打算婚嫁,更不会攀附宣王。” 薛宁没料到,以为她是因为得不到宣王,才会如此刚烈,“真的不打算嫁人了?” 一直不嫁人是不可能的,若是她这么说了,另一个“夏蝉”回来,该如何是好。 夏蝉回道,“并非此生不嫁,只是夏蝉如今想开一家酒楼,等爹娘回来后,照顾爹娘弟弟,暂时没有嫁人的打算。而且让皇上不用担忧,夏蝉可以在此发誓,定然不会嫁给宣王。” 得了夏蝉这么说,薛宁这才放心,“好,丫头,我一定帮你转告皇上。不过也听我一句劝,女孩子家这么能不嫁,便是我这样的人,若非年幼的时候身世可怜,也断然不会走这条路,还是早点成家,有家有家人才是福气。” 夏蝉感激薛宁的这番话,他在宫中看惯了勾心斗角,能与她说这些坦诚肺腑的话实在难得。 夏蝉再次感谢薛宁,薛宁便起身回去向皇帝禀报。 皇帝听后,轻嗤道,“她若真是这般懂事,如她誓言不会惦记我的皇儿,朕自然会弥补她一家。” 薛宁看夏蝉单纯,对他也是敬重,不免把夏蝉当自家孩子,想为夏蝉讨好。便上前对皇帝南宫信道,“我看这男欢女爱的,还是男子主动的多,这事还是得看宣王,若宣王不动心,夏蝉姑娘再怎么折腾也没用。” 皇帝扔了笔,心知薛宁说的没错。他道,“那就让宣王早点去征战百肃,送和鸣回国。分开他二人,便有情也变无情。” 第216章 安葬师父 夏蝉乘坐南宫禅的马车,回到住处后,又带上胖瘦二人,去了凌王府。 她要把师父的遗体带回去,好生安葬。 凌王府中,有专人看顾着草头大夫的遗体。 夏蝉来到凌王府外,还未吭声,那看守府门侍卫便忙放了夏蝉入内。 胖瘦二人不知缘故,夏蝉却是知道,这肯定是南宫云义做了恶事心虚。 她曾感谢南宫云义替她当了一刀,免得她被南宫彦杀了的下场。可她同时厌恶南宫云义害了她爹爹夏铭,又杀了她的师父草头大夫。 这笔账,该和南宫云义怎么算呢。 南宫云义没有出来见她,而是让任达带着夏蝉去了草头大夫的尸身前。 “师父,对不起。” 对不起,师父,徒儿还没有好好孝敬您,还没有帮您将真相大白于天下,帮您恢复名声,就让您遗憾的去了。 都是徒儿的不对,不该答应让您一个人留在凌王府中,与南宫云义为伍。 草头大夫是凌王府的大夫,而且他除了夏蝉,再无别的亲人。可草头大夫并非是凌王府的主子,南宫云义吩咐任达为草头大夫发葬,却只能在他和夏蝉原先住的小院中停棺。 棺椁是南宫云义吩咐任达买回来的,虽然打造的尺寸略小,可却用了实打实的上等红木。 任达对夏蝉说道,“这是王爷的一番心意,虽然主仆一场的时间不长,可王爷重情重义,不想草头大夫身后事太过粗糙。” 夏蝉冷声怼道,“他难道不是心虚吗!我师父可是他杀死的!” 任达为南宫云义辩解,大声对夏蝉嚷嚷道,“我说夏蝉姑娘,草头大夫是被王爷误杀的,可不是王爷处心积虑想要杀他。草头大夫被杀,被说你伤心了,咱们王爷现在也是食不下咽,难受的紧。若是能有回天之力,王爷肯定也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做人不是非要如何大度,可也不能一味的斤斤计较。我问你,若是你失手误杀了一个人,你难道不是后悔,不是希望大家能原谅你!” 夏蝉冷冷的回道,“第一,我不会误杀别人。再者,这件事难道就不是人为的设计!” 被夏蝉误会是他们设计故意杀了草头大夫,任达忍无可忍。 小凌王的剑刺穿草头大夫之时,任达是对小凌王的表情瞧的真真切切,小凌王自个也是惶恐惊吓,如何是故意要杀人的呢! 就算是设计,他们也是被人设计陷害。 同是被害人,夏蝉如何能说他们是杀人凶手! “什么!”任达气恼,指着夏蝉大叫,“就算是有人算计,那也是为了算计王爷,王爷也是被人所害。如今他误杀了人,这样的名声传出去,不正是应了那个背后之人的陷阱。” 任达气呼呼的离开,胖瘦二人知道草头大夫是夏蝉的师父,也帮着凌王府的下人为草头大夫安顿身后事。 夏蝉并非因为草头大夫之死而失去理智。草头大夫死了,她很难过,可她清楚,这件事恐怕与南宫云义无关,或许是她带来的灾难。 若真是如此,那她也是亏欠了师父,而那个幕后一而再派人前来凌王府寻她的,甚至是害死师父的人,更加的罪无可恕了。 会是谁呢? 夏蝉第一想到的便是穆家。 穆家太可疑了。只是她也只是猜测,并无确切的证据。 或许这一切的猜测,只是她小肚鸡肠的吃醋罢了。 老凌王南宫彦死后,还有谁会想要她死呢? 莫非南宫云义是扮猪吃老虎,心机最深沉的就是他。 夏蝉跪在草头大夫的棺椁前,没有亲友前来哀悼,只有她一个人为师父穿上孝服,跪在师父的棺椁前为师父守孝。 师徒情分半个月都没到,她却已经失去了师父。 这种苦涩的感觉,令夏蝉再也忍不住,在草头大夫的棺椁前嚎嚎大哭起来。 这是她来到异世后,第二次痛哭。 她觉得自己已经是够坚强的人了,比起许多女子要坚强许多。 可再怎么坚强,也受不住这一连串的打击和挫折。 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才会叫另一个“夏蝉”随意许一个愿望,就把她换到这个令她十分厌倦的异世来的呢! 夏蝉想要离开,跪在草头大夫棺椁前的她,满脑子里都想着要离开,要离开,她再也不想待在这个满是心机和波折的异世了。 南宫禅给了夏蝉许多银票,一来是让夏蝉能在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安稳度日。而来,草头大夫亡故,还替他背了二十年的秘密。 虽然未见再有机会见到草头大夫,南宫禅对夏蝉道,“我曾以为他医治你而欠了他一个人情,没想到这个人情我还未来得及还,他又救了你一命,如今他身故,我也无法替他做什么,就只能让你替我为他好生安葬。至于他所说的秘密,等找个合适的时机,我定然会向皇上说起,为他正名。” 夏蝉把南宫禅的允诺,在草头大夫的棺椁前一一告知草头大夫。 “师父放心,他说的话一定会兑现。虽然你生前没有得到皇上的原谅,但总有一日,南宫禅一定会让您荣归御医圣手之列。” 安葬草头大夫的人手,都是南宫云义授意任达去外面找来的。夏蝉也不懂异世的葬礼,听着众人的安排,为草头大夫叩首,扶棺,送葬。 夏蝉在前,胖瘦二人在后,来到南宫云义出钱为草头大夫寻的一处风水宝地。 宝地的位置不错,可就是询问下来才发现,不过是匆匆掩埋入土。 见夏蝉有些不满意,任达上前阴阳怪气的说道,“这草头大夫也是福气,一个下人谁能从凌王府发葬啊,他竟有这种待遇,也亏了是咱们王爷亲生杀了的,否则也只能席子一裹扔入乱葬岗了!” 夏蝉恼怒不已,南宫云义就算做的周到又如何,就算给了师父最后的体面又如何,可师父这逃命是死在他南宫云义的手里的! 对着任达,夏蝉抬手就是一巴掌,“若再不闭上你的狗嘴,我就让你留在这里陪我师父。” “你疯了!疯子!”任达咆哮着,捂着脸就走。 留下夏蝉和众人,那些被凌王府唤来安葬草头大夫的汉子小心翼翼的问道,“那这安葬钱?” 夏蝉回道,“修坟,修大一点,不能委屈了我师父。银子不会少了你们的。” 第217章 不得相见 多日未见到令狐和鸣,再见他时,南宫禅发现和鸣面色红润了,个子也长高了不少。 “宣王哥哥~”令狐和鸣一见到南宫禅,主动的亲近。 他知道,若是没有南宫禅,就没有如今的他。说不定他也随着父王母妃身故了。 南宫禅牵着令狐和鸣,心想着,若是夏蝉在就好了。不知夏蝉此刻在忙些什么,她若见到和鸣一定也很欢喜。 想到曾经和夏蝉一起照顾和鸣,他们就像一家人一样,南宫禅便觉得心里暖暖的,若是将来能和夏蝉也生个孩子,他们必然会成为很好的爹娘,让他们的孩子幸福的长大。 南宫禅拉着和鸣来到暖阁,捻起一块糕点递到和鸣的手里,待和鸣吃饱喝足,南宫禅才问他,“和鸣可愿回到百肃去,接任你父王的王位,保护百肃的百姓?” 令狐和鸣顿时垂下了脑袋,他觉得他还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如何能保护那些百姓。 百姓对他而言,又熟悉,又陌生。最主要的是,百肃有可怕的皇亲贵胄会把他关押起来,不给他饭吃。 南宫禅知道和鸣的心思,只得劝说他道,“人总归要长大,就算不回到百肃去,你也要一个人学着在长乐城长大,即使在宣国,有我有皇上会照顾你,可我们毕竟能与你相处的时间甚少,大多数还是要靠你自己学会成长,留在宣国你可以选择衣食无忧的日子,可终生只能碌碌无为。而你是百肃王唯一的儿子,回到百肃,你就是百肃王,是一国的主宰,国家的命运,百姓的命运都在你的手里,你要他们生,他们便生,你要他们死,他们便死。你的担子虽然重,但会有人辅佐你,不仅如此,宣国和我也永远是你的后盾。” 令狐和鸣有些懵懵懂懂,但他听进了南宫禅说的那句话,就是他要别人生别人就生,他让别人死别人便死。 令狐和鸣问道,“是不是我当了百肃王,就可以报仇了?” 南宫禅没想到这么年幼的孩子心里竟会有仇恨,想他幼时被老凌王和老凌王妃苛待,他从未存过任何怨念,只是想着要如何才能得到父母的疼爱。 南宫禅不愿令狐和鸣带着仇恨的心思活下去,这对和鸣的成长来说并非好事。 “自然是可以。只是以武力和权势的屈服,远远没有威严的震慑让人心服口服。你的仇,我可以替你报,但以后,我希望你回到百肃后,能以孝治国,推仁义之政。” 令狐和鸣不甚明白,只是记得宣王哥哥答应他,要替他回百肃报仇。 皇帝携宣王祭天祭祖,乃是长乐城一年中最隆重热闹的一天。 这天天还未亮,便有穿着兵甲的士兵围了大半个长乐城,便是早起的小商贩也不敢摆摊,只得暂停休息一日。 夏蝉起床后想起南宫禅所说的今日祭祖,也忙着起身,想和胖瘦二人到外面用早饭,可以早点去围观南宫禅祭祖的隆重。 可没想到三人出了门才发现,外面别说开店了,竟是连个卖馄饨的小摊贩也没有一个。 无奈之下,肚子也要填饱才行,夏蝉只得带着胖瘦二人兜兜转转来到穆子源开的羊头汤店。 果然这条街上今日营业的不多,偏偏就穆子源这家买吃食的开着。 穆子源却是也在,夏蝉避不可避,上前打着招呼,“果然还是你的店敢开着。” 穆子源笑道,“民以食为天,填饱肚子才是要紧。” 和夏蝉想到一样,夏蝉道,“既然你也觉得民以食为天,你身为官员,就该劝说皇上不要闭市,避免百姓出门觅食连吃的都找不到。” 穆子源倏尔一笑,“饿了?那赶紧吃吧。并非闭市,只是晚两个时辰罢了。” 夏蝉的羊肉汤还未端上来,穆子源便把自己手边的一碗还没开始吃的汤送到夏蝉的面前,示意夏蝉坐在他对面。 胖瘦二人令坐了一座,看到此景,也都向夏蝉和穆子源瞧过来。 夏蝉顿时尴尬不已,推还给穆子源道,“不了,我等会就是,也不是很饿。” 穆子源也不再客套,端过来就是大口喝起来,故意馋着夏蝉道,“这早晨一碗羊头汤才是最鲜美的。” 夏蝉啧啧两声,嫌弃道,“不认识你时,我看你也是翩翩君子一个,如今怎么就露出这种吃相。” 穆子源大笑不语,只管在夏蝉面前毫不顾忌的大吃大喝起来,哪里还有那副举手投足皆是玉树临风的气质。活脱脱只是一个吃货罢了。 夏蝉直摇头,心道美食害人,若是南宫禅这么吃起来,会不会也影响他在她心里举世无双的形象。 穆子源迅速扫光碗中的羊肉和汤,用帕子擦了擦嘴,说道,“若是再有你亲手做的煎饼,那就更美味了。” 夏蝉傻呵呵假笑一番,心道不会再给你吃了。 昨天不过是客气客气罢了,没想到他竟把盘中的煎饼拿的一个都不剩,还在去皇宫的路上吃的津津有味,马车里被他吃的全是煎饼味,熏得她身上也都是油腻的味道,好在南宫禅抱着她的时候没有嫌弃她。 “你慢慢吃,我要去御前伺候了。” 穆子源起身打招呼便要走,夏蝉一听,忙问道,“你也要进庙中参拜?” 穆子源何等敏锐,自然是察觉到夏蝉想进去,肯定是为了去见宣王。 他假意皱眉,摇头道,“是啊,苦命啊,若非此事重大,外人不得进入,所有有品阶被登记在册的官员都要准时在场,御林军多次点验人数,便是人数不对也不能开始行礼,我倒是不愿去的。所以连第二碗羊肉汤也不得吃,得赶紧过去等候着,你就留在这里替我多吃几碗肉汤,替我吃的就不用付钱了。” 夏蝉有些失落,外人不能进去,她便不能见到南宫禅了。只得对穆子源道了谢,“那就谢谢穆公子款待。” 嘴上称谢,心里是不愿承情的,想着用完饭离开后还是要付钱的,大不了悄摸摸的把银子留在桌子上就是。 第218章 攻打百肃 反正南宫禅给了她大笔的银子,够她花下半辈子的了。只是这些银票面额太大,日常用起来很不方便,还是得找个地方兑换成银子才行。 穆子源出了店门,没有当即离开,回身盯了夏蝉半晌,这才噙着笑前往皇家寺庙。 夏蝉吃完羊肉汤,便失落的往回家的方向走。胖瘦二人问夏蝉怎么不去看热闹了,夏蝉摇头不语。 心知是见不到他的身影的,还去作甚,皇帝必然也会防着她去见他。 她还不如回家补一觉,免得失落又伤心。 祭祖结束,南宫禅特意把马车换成骑马,在回宫的路上,一个个围观的百姓中挨个看去,也没瞧见夏蝉的身影。不过却是见到了胖瘦二人。 南宫禅在马上与二人颔首示意。 胖闫鹏道,“可惜了,夏蝉那妮子没来。咱回去还是别跟她说,免得她难过。” 受荀三道,“昨天宫里来人后,那丫头就怪怪的,好像有心事,恐怕与宣王有关。” 胖闫鹏急着问道,“那是好事还是坏事啊?不会是宣王真的要娶穆家小姐,不要丫头了吧!” 荀三照着闫鹏的头就是重拍一记,“胡乱说什么!也不看看地方!” 直拉着闫鹏走到没人的小巷子里,荀三才对闫鹏说道,“丫头不说,咱们也不能跟着瞎掺和,你刚刚那种话也不能再说,丫头面前不能说,外人面前更是不能说的。” 闫鹏道,“难道咱们就看着丫头这样不管了?” 荀三道,“我看丫头也不是个简单没见过世面的。四年前押解他们的路上,我便觉得她比一般的女娃要有见识有胆量,而且比咱们还要有主见,我想丫头心里应该很清楚如何处理和宣王的事情。咱们哥俩如今是靠着丫头过活也不是长久之法,咱们若是想要帮丫头,必须早点找个事情做。” 闫鹏纠结道,“可丫头说了,若是咱们没去处,以后就跟着她帮忙。咱们也不是没找个活计,可大半个长乐城的人都认识咱们,一报上名讳都知道咱俩干过的勾当,哪里还能找到事情做。不如就听丫头的,咱们跟着她混日子,我看丫头肯定有主意。” 荀三觉得夏蝉应该有些想法,便道,“那行,咱们先回去问问丫头再说。” 此时夏蝉回到自家的巷子外,花了些银子买回来笔墨纸砚,给爹娘去了一封信。 信中除了告诉爹娘她一切平安,也把住址写给了爹娘,叫他们带着弟弟回到都城的时候好来寻她。 夏蝉不知道她的信和皇帝派去接爹娘的人,哪个先到爹娘那里,所以在心中不敢提起四年前的真相,免得被有心人看到惹起祸端。 皇上既然下令要所有知情人不再提起此事,那么这件事便只能暂时尘封起来,只等将来合适的时机,再为爹爹平反。 带着书信,走了几条街才找了送信的铺子,给了足够的银钱,这才又回到巷子口。 见几个孩子百无聊赖,他们家中的大人大约都去敲皇室祭祖的热闹去了,只把几个孩子扎堆留在一起,她便想起来要行善攒福气的事。 反正闲着也无聊,现在也没有别的事情可做,开店选铺子的事情更是不急于一时。 想起自己刚刚买回来还有不少的纸笔,夏蝉便唤了几个孩子,跟她到了自家中,让几个孩子排排坐,她没人发了纸笔,教他们识字写字。 几个孩子虽然混迹于巷子里,平日里也没有受到过教育,但夏蝉发现,孩子都是极其聪明的,她教的方法得当,几个孩子学得也快,等到胖瘦二人带着点心回到院外时,听到几个孩子学会认字的欢声笑语。 “哪来的孩子?” 闫鹏担心夏蝉,急忙推开院门,走进去才发现几个孩子乖巧的坐在夏蝉的对面,而夏蝉做了一块竖起的木板当教具,上面夹着一张白纸,写了识字的笔画。 “原来是在教书。夏先生继续教,我去给你们准备茶水。” 几个孩子见到闫鹏和荀三,都是嘿嘿一笑,颇有些不好意思。 夏蝉觉得好笑,这几个孩子被她唤来时,可没有跟她客气。 果然在异世,还是男子的地位高一些。 闫鹏当即放了心,荀三也快步跟进来,发现只是虚惊一场,紧张的心也是当即一松,跟着闫鹏去了厨房,把刚买回来的糕点找个漂亮的餐盘盛起来。 夏蝉就是这点讲究,喜欢漂亮的东西,点心要吃看起来就好看的,才叫美味。就连盛点心的盘子,也得跟点心相配才行。 “这盘子怎么样?”仔细装点好糕点,荀三端起来问闫鹏。 闫鹏像模像样的瞧了瞧,认真道,“还行,丫头应该会喜欢。” 荀三这才放心,把糕点端到堂屋。令盛了一些糕点,随意用盘子盛着,是给几个孩子准备的。 有了糕点,几个孩子的心思自然不肯在识字上了,夏蝉也不勉强他们,让他们去吃点糕点休息一会。 几个孩子欢呼,见夏蝉好说话,荀三和闫鹏都是听夏蝉的,他们也不客气,各自抓了个糕点,便狼吞虎咽的攀比吃了起来。 “还真是有趣。” 夏蝉想着,以她在现世中的实际年纪,也二十六了,早就过了法定结婚的年纪。若是早点成家立业,恐怕也该有自己的孩子了。 可她如今用的另一个“夏蝉”的身体,十六岁的年纪,也可以当母亲了,只是她却不能这么做。 “丫头在想什么?”闫鹏打断夏蝉的思绪。 “若是有什么心事,虽然咱们兄弟没啥本事,若是你有事需要咱们兄弟去办,我们一定义不容辞。” 夏蝉抬头,对胖瘦二人道,“正好,我有一事想摆脱你们。就是我想在长乐城中寻个不错的铺子,开家酒楼,最好这酒楼的位置是在街头,还得有两层。” 荀三道,“找家转让的铺子容易,可若是又要街头的恐怕不易。不过我们对长乐城熟悉,说不定能替你找到合适的。” 闫鹏也拍着胸脯道,“丫头放心,这可是你托我们办的第一个事儿,我们一定办到。” 而祭祖回宫的南宫禅,在当日却被皇上急着安排去攻打百肃一事。 第219章 惴惴不安 “百肃一战势在必行,百肃内乱,那些人定然以为宣国肯定会选在年节后动手,必然会有所准备。可我们就是要出其不意,在年关前一举将百肃拿下,扶持令狐和鸣上位。” “是。” 百肃一战,在还未准备齐全的情况下,南宫禅便被皇帝南宫信急匆匆安排去带着令狐和鸣出发。 在出发前,南宫禅派了亲信侍卫去找夏蝉,告诉她此事,让她准备准备,他会悄悄的带上夏蝉通往。 可就在南宫禅的亲信侍卫前脚找到夏蝉,皇帝和穆府同时得到了消息。 皇帝恼怒,穆府上下更是慌乱。觉得夏蝉这个祸端,若是不除去,难免会挡了穆飞雪的地位。 穆丞相对二子道,“你不是说皇上也支持你对夏蝉那丫头示好,既然有皇上的默许,你便替你妹妹收了这个祸害。不过我有话说在前头,她的父亲夏铭不必之前,而且就算之前的官位,也未必能嫁给你,如今她更是别想嫁给你当正妻。你若是真能拿下她,为父可以松口,让她给你当个贵妾。” 穆子源心里冷笑,贵妾,就算是正妻,夏蝉未必能看得上。他这个丞相父亲,还真是想当然。 不过宣王出征百肃,竟然要带夏蝉一起去。若真叫他们双宿双飞,那还得了。等他们回来,一切都晚了。 现在就是要阻止夏蝉跟着宣王前去前线。 夏蝉得了南宫禅派人传来的话,当即去街市上买了去往前线需要的物品。 “尽量多带点,他一个男子,又是去领兵打仗的,就算有心照顾你,到时候未必分的开身,难免有想的不周到的地方。” 荀三叮嘱道,一样一样,只要觉得有用的,就给夏蝉买下来。 夏蝉也不是个吝啬的,早给了荀三和闫鹏一些银票,叫他们再寻个不错的院子买下。 他们现如今住的院子还是太小了,荀三和闫鹏既然要跟着她做一番事业,也不能亏待了他们一直睡在厨房里。 反正有钱,可以买个大点的院子,等爹娘弟弟来了,也好一家子舒坦的过日子。 至于要开店的铺子,夏蝉觉得反正她要跟着南宫禅去前线,一时半会开不了,便不急于一时,叫二人慢慢找就是。 荀三和闫鹏带着几张银票去钱庄都换成了银子,把一些银子分开装入袋中,交给夏蝉,“这些带上,前线不一定能用银票,银子才是最管用的,到哪里都好使。” 夏蝉道了谢,也不跟二人客气。反正家里的一切都交给胖瘦二人去管了。 “荀伯伯,闫叔叔,家里就交给你们了。” 闫鹏道,“丫头别跟叔叔伯伯客气,要不是你留守,咱们还指不定在哪里乞讨,甚至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你放心,你只管安心跟着宣王去,等你回来,敞亮的大院子打开中门等着你这小主人回来。还有你要的铺子,我和三也会尽心去帮你找到。” 夏蝉感激又道了谢,与二人匆忙回去收拾行囊。 可等她收拾的时候才想到一事,南宫禅是要悄悄的带她去前线,可胖瘦二人给她买回来太多的东西了。 不光是穿的用的,就连吃的也准备了不少。足够她和南宫禅以及令狐和鸣三个人吃上十天半个月的了。 “不行,这些东西太多了。” 闫鹏一听,忙道,“不怕多,我们兄弟替你扛着,把你送到宣王的马车上为止。” 荀三也道,“放心,多带点总比到时候没有的强,我们会送你过去。” 夏蝉摇头道,“这次是偷偷的跟着他去,想必他没有告知皇帝,若是叫皇帝知晓我在他的马车上,指不定要给他带来什么麻烦。既然要让人不查,我便不能大摇大摆的过去。得轻装简行才是。” 荀三和闫鹏一听,沉思一想,确实如此。 “可——那不就白瞎了我们给你准备的这些东西。” 夏蝉不能带,闫鹏有些郁闷。 好多吃的喝的,可都是他给夏蝉买回来的。费了好大力气扛回来,有些还是花了大价钱的水果肉干,连他都不舍得。 夏蝉笑着安慰他们道,“哪里白瞎了,留在家里,你们也能用啊,若是用不完,等我回来也可以使的。” 荀三也对闫鹏说道,“丫头说的是,咱们不能给宣王添麻烦。你我能出狱,还是宣王出面保的,这份人情,也有宣王一份,咱们得为宣王也着想着想。” 既然都这么说,闫鹏便没了话。 气呼呼的起身,把一袋袋肉干都塞进夏蝉的包袱里,气馁道,“这东西好吃又饱腹,一定得带上。” “好嘞。”夏蝉知他好意,便收下了沉重的肉干。 至于别的,她实在是不能带了。除了带上几件贴身的衣服,便是连鞋子也只有一双可以和脚上的替换。 什么都不能多,反正边关也能买东西,只要有银子,就能买到需要的物品。 南宫禅与夏蝉约定好了,在三更时分,他出城之时,让夏蝉换上男儿的衣衫于二更后躲在城门旁,等他的马车经过在城门下停顿的时候,接了夏蝉就走。 夏蝉着急的等到天快黑,连晚饭也用不下,焦虑的在房中走来走去。 胖瘦二人只当夏蝉的太激动了,难得宣王爱护她,即使去前线也不愿与她分开,一定要带上她。 可只有夏蝉只道,她从得到南宫禅派人传来消息后,这颗心便一直惴惴不安的。 她知道自己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真的很怕此事没有那么顺利。 她在堂屋中觉得太闷了,便走到院中,围绕着院中的那棵枣树,不停的祈祷,希望一切都能顺利,她可以跟着南宫禅度过最后的时光。 说是最后的时光,因为她这两日都能顺利的入梦见到另一个“夏蝉”。 这让她确定,只要做好事,很快就能积攒福气值,等到十八岁生辰,说不定就能许愿成功,回到现世中去。 离这副身体的十八岁还有一年半的时间,此次南宫禅奉命攻打百肃,按照时间计算,夏蝉觉得一去一回都要大半年的时间,加上战争的话,估计等她跟着南宫禅回来,也差不多到了十八岁可以许愿的时候了。 第220章 暂时收押 如果到时候许愿成功,那么十八岁那天,她就能跟另一个“夏蝉”换回灵魂。 而她的灵魂便会回到现世她自己的身体上,从此与南宫禅相隔两个世界。 这一次夏蝉同意跟着南宫禅前去前线,就是想跟南宫禅度过最后一年多的时光。 虽然不能嫁给他,哪怕是待在他的身边,在这一年半的时光中每天都看到他也好。 不知为何,他会占据了她所有的心,让她潜移默化的就把他当成了挚爱。明明相识的时间并不长。 他还真是有这种魔力,叫她想着他,念着他,与他分开的时候满脑子里都是他。 让别的男子在她眼中全都失色,再叫她想不起别人来。 就连让她爱慕追求了十年的男同学,在夏蝉如今看来,都是年幼无知的没眼光之举。 夏蝉绕了一圈又一圈,蹲在厨房门口的闫鹏用胳膊肘捅了捅荀三,问道,“妮子这是绕了多少圈了?” “不知道,估计没有五十圈也有四十八圈了。”荀三淡淡的回道。 闫鹏唉吆一声,“我说,你对丫头还挺上心的,连她转了几圈都数的这么清楚。” 荀三递了一个冷眼,“难道你对她就不上心了,你这么小气的一个人,竟给她买了市面上最贵的果子。” “嘿嘿~”闫鹏笑道,“我这不是——这不是银子都是丫头给的吗,反正也是给丫头花,我怎么还能小气。再说了,以后咱们可是要跟着丫头做事的,我当丫头是我的东家。” “我当她是我的主子。” 荀三一句话,闫鹏顿时愣在当场。 他喃喃道,“主子~” 半晌后,闫鹏才缓过来神,从沉思后得出了一个结论,“你说的没错,她的身份,就算当咱们的主子也有资格,况且咱们还受了她的恩惠,下半辈子估计也得指着妮子活下去了。” 荀三又是一个冷眼,闫鹏顿时改口道,“以后再不能叫她妮子丫头了,否则叫宣王听到了,也是不饶我们的。” “是啊。”荀三比较冷静,今早宣王派人前来,他便知道了,他们与夏蝉的关系,以后只能是主仆,决不可再把夏蝉当做晚辈看待了。 “妮子——不,夏小姐!主子!小主子!唉,你看我叫起来咋这么绕口,还不如妮子叫起来顺口些。我就想说,她叫他们买大院子,等她爹娘弟弟回来住,还要买铺子开店。我就想啊,咱们不是两个人嘛,到时候肯定忙不开,肯定是要替她多买些下人仆妇什么的,你和我呢,到时候就一个替她管理铺子,一个呢就替她看家。” 闫鹏已经打算好了,他要替夏蝉在家看家,叫荀三去看着铺子。以荀三的冷脸,定然能威吓住街面上那些寻事的瘪三。 荀三勾勾唇,对闫鹏道,“那你以后就在门房看门吧,人来的时候吆喝两嗓子。记得要大声,别跟隔壁的小白是的。” 闫鹏见荀三答应这样的分工,还是有些欢喜,可一听他后面的话,当即跳起来,“我说你个荀三,你啥时候也会开玩笑了,竟然说我是看门狗。” 闫鹏和荀三的打闹,完全没有消除夏蝉的焦虑感。 天快黑了,天色越是暗下来,夏蝉这焦虑感越是加重。 到底哪里会出问题?夏蝉干脆闭上眼睛,把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细想一想。 南宫禅既然与她这么约定,他必然会所有安排。今日来传信的是他的亲卫,她也都认识的,想必他们这里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只要到时候她换上男装,带着简单的包袱先躲起来等着南宫禅的马车过来,再顺利的上了南宫禅马车,一切就没有问题。 看起来很容易,传话的侍卫也说,宣王会安排他们接应她,不会叫人发现她。 那就没问题了。 夏蝉睁开眼睛,想着可能是自己太紧张的缘故。或许是因为自己害怕与南宫禅这往后的一年半时间朝夕相处,会对南宫禅不舍。 她劝说自己,没事的,到时候只要自己守得住,便不会有任何问题。她相信南宫禅也会尊重她吧。 就在夏蝉慢慢的学着放松身心,转身想先回房间养足睡眠的时候,院门忽然响起了刺耳又急促的敲门声。 就是这个声响,叫夏蝉刚刚平复的焦虑感再次腾起,甚至不止是焦虑,更是有几分恐慌。 夏蝉站在院中的枣树下迟迟未动,院外的敲门声更加的急促猛烈。 似乎敲门的从一个人变成了几个人齐齐发力。胖瘦二人见状,多年的办案经验让他们也顿时觉得不妙。 看向呆愣在枣树下的夏蝉,荀三对闫鹏说道,“送她回房间,我去开门,若是见到不妙,你就带着她逃走。” 荀三去开门前,闫鹏拉着夏蝉进了屋。“丫头,快回房间躲好了。” 荀三的手刚抽出挡门的板子,院门外的衙差便一脚把院门踹开。荀三没有防备,被合起伙来的两个衙差当场踹倒在地上。 “你们要做什么!青天白日强闯民宅,你们这是知法犯法!” 荀三大喊,为的是提醒屋中的夏蝉和闫鹏,叫他们做好准备。 夏蝉觉得莫名,衙差怎么回来! 莫非是荀三和闫鹏的事情? 不过她不能胡乱猜测二人,还是看看衙差所谓何事。 几个衙差冲进来之后,进来的竟是长乐城的太守李仁义。 按理说,不是什么大案是不会惊动长乐城太守这个地方最大的官员。可李仁义来了,夏蝉那日进宫,在皇帝面前见过李仁义,自然是知道他便是长乐城的太守。 夏蝉当即便觉得此事不小,看来她今日惴惴不安必然是因为这件事。 就见长乐城太守李仁义带着二十几个衙差站满了夏蝉的四方小院,衙差行动迅速,不用李仁义开口,当即拿下了荀三,并从屋中擒住闫鹏。 至于夏蝉,也被带到了李仁义的面前。 李仁义见到夏蝉,面上才堆上几分假笑,“夏蝉姑娘,得罪了,下官也是按律办事,你们三人与皇室银票失窃案有关,需要暂行收押。” 说罢,便不给夏蝉反驳的机会,叫人打晕夏蝉,当即把三人都带回来衙门的大牢中关押起来。 第221章 陷害入狱 夏蝉在被打晕之前,心道完了。 待夏蝉被带走后,穆子源才从夏蝉的院外缓缓走出,与长乐城太守对视一眼,踏进夏蝉的院中。 这四方院落,还是他为夏蝉找的。 穆子源熟门熟路的找到夏蝉的房间,看到夏蝉打包起来的包裹,把夏蝉衣物单独拿出来打包带走。 至于别的物品,穆子源派人过来清空这四方小院,给人一种早就搬空离开的假象。 锁上小院的院门,钥匙塞进袖筒中。穆子源吩咐手下,把今日见到官差前来的邻居都威胁封口。谁敢在今日说出这户人家的去处,那就只能和这家人一样,被关入大牢中。 谁都不想有牢狱之灾,即使邻居瞧见夏蝉等人是被长乐城太守带走的,也只能应下,保证绝不声张。 那不知情的,更是不知从何说起,只剩唯唯诺诺的应下。 穆子源做完一切,才动身去了大牢中。 昏迷的夏蝉被单独关押,穆子源进去后发现夏蝉被扔在牢中的地上,便把她抱在怀中,等手下将牢中那张脏兮兮的石头床打扫干净后,才把夏蝉放上去。 他略有些疼惜的抚上夏蝉的面庞,皇上亲自过问的事,连他都无可奈何。 若是他,他最多打晕她,叫她不要跟着宣王走。哪里会像皇上这般,直接将夏蝉送入大牢中,直接将夏蝉困住。 “傻瓜,他要你没名没分的跟着他走,这是害了他自己,也是害了你。他顶多受到一些责骂,而你却换来牢狱之灾,连我都救不了你。” 可不是吗? 穆子源得到皇帝的吩咐后,想替夏蝉求情,没想到却唤来皇帝对他在责骂,怪他没有本事俘获夏蝉的好感。 他区区一个臣子,如何能跟宣王相比,可这话不光他不会说,而他自己也是不服气。 皇子又如何,若他真心待她,或许也能感动她。 宣王很快就要离开长乐城,前往边关领兵攻打百肃。宣王这一走,没有一年,也得六七个月回不来吧。 这些时间,足够他来感动她。叫她投身到他的怀中来。 轻轻的执起夏蝉的手,在唇边吻了吻。穆子源才依依不舍的起身,为夏蝉关好牢门。 虽然皇帝的吩咐,只是让长乐城太守找个理由把夏蝉暂时拘禁起来,免得她跟着宣王走,可穆子源还是不放心这些粗糙的狱卒。就怕这些人对夏蝉趁火打劫。 他拿出从夏蝉房间找到的银票和银子,将银子都送给那些狱卒,对这些狱卒交代道,“这个女子要好生照顾,她要什么,便来告诉我。除了我,最好别让别人见到她。” 得了银子,狱卒自然是欢喜,当即谢过穆子源,保证对夏蝉一定好生照顾。 等夏蝉头晕脑胀的醒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身处在大牢中。 不过令她奇怪的是,她的牢房却不是像别的囚犯那般四面空空,而是有干净的床,新的绸缎的被褥,地板打扫的干净整洁,还特意为她用屏风围了个私密的小空间,里面放着浴桶和马桶。 这是什么操作? 夏蝉觉得这牢房很是新颖,便是客栈的中等客房也不过如此了。 难不成长乐城的牢房还分三六九等,她四年前住的那个牢房是最低等的。若是这个是中等的,不知道有没有高级房,能不能付个小钱升个房? 不过她怎么会有这个念头! 夏蝉心道自己还真是昏头昏脑了,她当务之急应该是弄清楚,自己怎么就被关起来了,这到底是要被关多久?南宫禅还在等着她呢! “有人吗?有人吗?” 一狱卒闻声走过来,身量矮胖,笑起来十分猥琐。夏蝉见到后,忙后退了几步。 但那狱卒笑道,“夏姑娘您醒了?今日是小的当值,小的名唤王二,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 “王二,你们家大人呢?今天抓我进来的那位太守大人呢?就说我想见他。” 王二顿住了,要见太守,这可不在穆二公子的吩咐中。 不过他想了想,既然是夏姑娘要求的,应该都得去办吧。 他忙对夏蝉说道,“姑娘稍等,小的得先跟大牢外的值守说一声,然后他们再去转告太守大人,至于太守大人现在有没有时间见您,还得等值守回来后才能知晓。” “那就赶紧去啊。”夏蝉催促道。 天都黑了,要是今晚见不到太守,她要如才能出牢房。 若是出不去了该这么办!南宫禅一定会等的着急的。 叫王二的狱卒当即跑去告诉大牢外的值守,值守又去了太守府,可怜太守府的门都进不去,就被人轰走道,“告诉她,今日太守没空,等过两日再说。” “过两日!”夏蝉心里着急。 可王二不知各种缘由,安慰夏蝉道,“姑娘别担心,你既然是穆公子护着的人,想必太守也会卖他一个面子,不会为难你。待过了两日太守大人得空了,肯定会放了您。” 夏蝉忙问道,“你是说穆子源,他来过?” 王二愣了,回道,“对啊,你前脚被太守关进来,穆公子就来了,您这大牢中的东西都是穆公子吩咐给您的,要不然,一个囚犯哪能有这么好的待遇。穆公子给咱们上下都打点了银子,叫咱们好好的照顾您——” 事到如今,夏蝉算是明白了。 她让王二下去,她要一个人冷静下来好好的想一想。 一定是哪里走漏了风声,所以穆子源知道了她要跟着南宫禅去前线的事情,所以才会有了今日被关押这一出。 当时长乐城太守李仁义说什么来着,说她和胖瘦二人与银票失窃案有关。 笑话,胖瘦二人去钱庄兑换的银票都是南宫禅给她的,怎么会是赃款。肯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她。 为的就是不让她跟着南宫禅走。 那背后算计她的人,若是穆家,那必然是穆子源无疑了。 先是她在穆家中毒,然后穆子源挑拨,再后来穆子源对她的轻浮之举,夏蝉都认为这些不过是穆子源为了穆飞雪,想要除掉她的手段。 如今直接陷害她入狱,看来穆子源的手段还真是厉害,连长乐城太守都与他官官相护。 第222章 失望出发 大街上的敲更声一声比一声沉重,夏蝉求着狱卒,无论允诺多少银子,狱卒都不肯帮她出去,只说是太守吩咐,过两日审问后才能无罪释放。 王二道,“姑娘,您就别为难咱们了。咱们也是照吩咐办事,若是真把您给放出去了,上头若是怪罪,可不是像把您关起来这样简单了。咱们虽然喜欢银子,可一家老小的过活都靠着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 夏蝉只得不再勉强,这牢房中连一丝丝月光都透不进,今夜注定是不能跟随南宫禅而去了。 夜半三更,南宫禅的华丽的马车以及随行的兵甲停靠在城门下,说是出征前最后的整顿。 南宫禅下了马车,左顾右盼,却未见到夏蝉的身影。 眼见着三更的时间一刻钟又一刻钟的过去,南宫禅迟迟未见到夏蝉,心中不免焦躁不安。而他派去的侍卫也没有回来禀报。 莫非是出了事? 南宫禅心道,应该不会,南宫彦已经死了,而他也派去了两个侍卫守在夏蝉的院子外保护夏蝉,她应该不会出事。 可时间一刻钟又一刻钟的过去,南宫禅还是没见到那四个侍卫以及夏蝉的身影,他只得另外吩咐两个侍卫,“前去找找看。” “是。” 两个侍卫应声而去,可刚抬脚,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薛宁便骑马过来传话道,“宣王殿下,皇上说您整顿的时间太久了,还是早点出发,别再耽搁了。” 南宫禅何尝不想早点出发,百肃一战不光是势在必行,也是他一直想要有的机会。可夏蝉人呢? 明明侍卫回来禀报说,夏蝉答应了,会在约定好的时间等他,可他等了将近一个时辰,还是未见到夏蝉的人影。 夏蝉不是个会失约的人。即使她失约了,他派去暗中保护夏蝉的两个侍卫,以及接应夏蝉的另外两个侍卫,为何还不回来禀报。 不,应该不是夏蝉失约,而是夏蝉出事了。 看出来宣王的焦虑,薛宁不动声色上前问宣王道,“王爷您是怎么了?” 薛宁是父皇的人,南宫禅自然是不会告诉薛宁,他越夏蝉约定好了却未见到夏蝉的事。 三军都在等着他,他确实不应该再耽搁了。 又留下几个侍卫,叫他们寻找夏蝉以及另外失踪的四个侍卫,待有了他们的消息,先告知于他。 南宫禅目视夏蝉所在的方向,最后叹息一声,抬脚上了马车。 知知,我先走了,待他们找到你,你再来与我汇合。 南宫禅去了征战百肃的路,而夏蝉还对着大牢中的墙壁哭泣。 若十八岁能实现回乡的愿望,那她这一次算不算是连跟南宫禅最后告别的机会都很小了。 南宫禅,这次不能陪伴你,你一定要早点回来,早点回来还能再与我道别。否者这一次分别,怕是要永远两个世界相隔了。 牢狱之中不知为何还能听到鸡叫声,夏蝉一夜未眠,那声鸡叫声打破了她渴望有人将她救出大牢,送去南宫禅马车上的希望。 他走了,他去前线了,要好久不能相见。 刚失去了师父,现在又好像要失去他一样,夏蝉的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和不舍。 南宫禅,你一定要早点凯旋回来。 疾行在征途路上的南宫禅,也是在马车里一夜未眠。他既要照顾同在马车中的令狐和鸣,脑海中的夏蝉总是让他牵记。 他与她自从相识便一波三折,两个人算是患难与共,可至今为止,还未与她相亲相爱的平平淡淡过几天好日子。 说来相亲相爱的生活,大抵就是那段时间一同照顾和鸣时最幸福了。 那种有一家三口融洽相处的感觉,叫南宫禅思之便觉得幸福甜蜜。 此时的马车上只剩下他和和鸣二人,南宫禅想着,若是夏蝉在该多好。他这一去百肃,少则六七个月才能回到都城,若是留下的侍卫迟迟寻不到夏蝉该如何是好。 要与她分离那么久的时间,还不知道她会在长乐城中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皇上之前提议的,要将夏蝉许配给南宫云义,虽然夏蝉与南宫云义之间有仇,皇上已经打消了二人的赐婚,可他还是害怕皇上会再次为夏蝉指个其他的男子嫁了。 知知,你一定要等我回来,等我回来,我一定用军功求娶你。 南宫禅心想,若届时他以军功作为筹码,对求娶夏蝉的态度强硬一些,或许皇上会看在他有功的份上,答应他对夏蝉求娶的请求。 不过这一切,都要看夏蝉这段时间能不能等到他回到都城。 南宫禅可不愿心爱的人儿嫁给别人,他不能接受。若真是如此,他不知道到时候他会不会失去理智也要把夏蝉抢回来。 捏了捏疲惫的眼角,南宫禅叹息,他跟着师父学习隐忍,可在夏蝉身上,他似乎时常想要冲动的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也许就像父皇所说的,夏蝉会成为他的软肋。 可那又如何,他在凌王府过了二十年的苦日子,无人关心他,甚至从没有人问他想要什么,不喜欢什么。 但只有夏蝉,她从不问他要什么,却一眼便懂了他想要什么,会做他喜欢吃的菜,为他当即选出他那天想要穿的衣服,甚是只是一个眼神,夏蝉都会明白。 更难得的是,她对他真心,肯舍身救他。她光是有这份真诚,就足够他欢喜她,想要宠着她。 “知知~” 南宫禅一想到夏蝉的模样,不由自主的便唤了对她的昵称。 马车里的令狐和鸣醒来,听到自家表哥的称呼,知道是在唤夏蝉的,他揉了揉眼睛,打着哈欠道,“宣王哥哥在想夏蝉姐姐吗,我也想她。我们出发之前要是有时间去看望夏蝉姐姐就好了,可惜皇帝舅舅太严厉,根本不许我们出宫。皇宫一点都不好玩,幸好我以后再也不用去住了。” 令狐和鸣虽然是孩子气,可却让南宫禅下定了主意,以后回到长乐城,决计不再住回皇宫里。免得跟夏蝉分开。 还是带着夏蝉住在宫外,建座府邸,随意他怎么宠爱夏蝉,再不叫别人插手他和夏蝉的事。 第223章 穆二示好 宣王出征的第二日早朝,众臣只见皇帝一改这数月的低沉,意气风发的与众臣谈论国事。 众臣都道,是宣王的功劳,让皇帝从接二连三的打击中恢复了神采。 连皇帝身边的大太监薛宁也在早朝后,对皇帝恭喜道,“皇上您可以高枕无忧了,有宣王在,此次征战必然凯旋而归。” 皇帝南宫信也喜道,“是啊,我这个皇儿,好!实在是好!朕没想到有朝一日,朕的皇儿也能替朕出征挂帅。此时,朕竟然有些在想,是不是该庆幸南宫彦把他们调换,若是皇儿养在朕的身边,朕定然舍不得叫他舞刀弄枪的去军营训练。” 薛宁逢迎道,“宣王那是天赋使然,便是跟在皇上您身边,那也是人中龙凤,自然会有一番更大的作为。” 皇帝一想到二十年的亏欠,便感慨道,“是啊,可惜了!” 不过他又想到了自己亲手抚养了二十年的南宫云义,便问道,“那小子如今有何动静?” 说的是小凌王,薛宁当即回道,“最近一直躲在府中,听说夏蝉那日为她师父送葬,都是小凌王的近身太监安排的,该是尽了心思了。从这点看来,小凌王应该对夏蝉的师父应该是误杀的。” 皇帝却忽然恼道,“他一个误杀,却毁了我的计划。夏蝉还关着?” 薛宁马上回道,“就在太守府的大牢中,没您的旨意,谁也不敢把她放出来。” 皇帝想了想,对薛宁吩咐,“那就再给穆子源一个机会,他若是这次还把握不好,那就别怪朕不给他恩典。夏蝉在牢中的事情,你就别再去理会了,交给穆子源去查,让长乐城太守也听从穆子源安排。” 薛宁心想,皇帝这是准备拆散宣王和夏蝉,还打算回避,免得叫宣王记恨他。如此一来,把责任都推到了穆子源的头上,将来宣王回来,只会当是穆子源算计抢走他的女人。 高,皇帝这招实在是高。 只是可惜了,宣王和夏蝉这对小情人。 不过薛宁倒是看重夏蝉,觉得夏蝉未必就会轻易的背叛宣王,被穆子源撬走。 而后宫中的皇后此时也对抚养了多年的誉王敦敦教导道,“宣王刚回来不久,皇上就派了这么重要的任务给他,若是他立了战功回来,那就离储君之位不远了。你多年在你父皇身边尽孝,他心里还是有你的,只是没看到你的才华而已,趁着宸王下台,宣王不在都城,到了你该表现的时候了。” 誉王南宫云尘恭谨的回道,“母后放心,最近几年,母后叫我韬光养晦,我已经暗中招募了不少有才之士替我暗中筹谋,定然会在关键的时候为我所用。” 皇后穆娇容满意的点点头。 这些年来,她在后宫受冷落,而她那位位极人臣的兄长,竟然也不肯帮她重获荣宠。还不都是因为她当年被人所害,无法有自己的子嗣。 幸好她心思活络,即使没有皇帝的宠爱,也能抢来嫔妃的儿子为自己的养子,坐稳皇后的宝座。 虽然皇后的地位稳固,可她还是记恨着当年贤妃抢走了皇帝,更加恨着贤妃死后,她的儿子还来抢走皇帝。 所以皇后穆娇容暗中谋划,就怕贤妃的儿子登基后,对她不利。 皇后穆娇容宁愿抚养一个生母出身低微的誉王,也不肯眼睁睁看着贤妃的儿子将来继承大统。 “既然皇上不待见我们母子,穆家也不肯帮我们,那我们母子就靠自己的本事证明给他们看,被他们无视的人是如何一鸣惊天的。” “是!”誉王南宫云尘被宸王南宫云义打压多年,他早就想出口恶气。 都是嫔妃所生,既是同一个父皇,凭什么贤妃的儿子就受到最好的宠爱,而他自小便被父皇忽视呢。 南宫云尘想要证明给他父皇看,他这个不被他重视的孩子,将来会被史书上浓墨重彩的记下一笔,记下他的辉煌。 穆子源得到薛宁送来的皇帝口谕,便明白了,皇帝不过是在利用他。 利用他抢走夏蝉,免得他们父子之间因为夏蝉生出嫌隙。 帝王的手段向来如此,穆子源无论甘心还是欣然接受,他都只能认了。 长乐城太守李仁义却是松了口气,烫手的山芋终于可以丢开了。否则若是叫宣王回来得知,是他抓了他的女人,到时候还不知道宣王是如何手段来对付他。 李仁义当即对穆子源说道,“夏蝉就交给穆大人你了。至于长乐城的太守大牢,以及里面的狱卒都暂时听候穆大人你的吩咐。” 说罢笑意盈盈的离开,只留下穆子源一个人。 他紧握的拳头慢慢送来,瞬而释然一笑。 向来不都是如此吗,他又何必介怀。再说了,这次或许是他得到这个女人的好机会。 想到此处,穆子源亲自去为夏蝉买了许多吃食和新衣。 他看夏蝉喜欢素雅的衣服,便拿出夏蝉包袱里的衣服,叫人依样用最好的绸缎做出差不多的款式。 夏蝉在大牢中过得昏暗,饭来就张口吃饭,整个人才不过被关押了一日夜,就变得死气沉沉。 穆子源见到夏蝉时,便知道她大抵是伤心过度心气不顺,才会如此低迷。 再不能把她关下去了,反正宣王的大军已经走远,她一个人也追不上。 穆子源上前道,“走吧,我带你出去。” 夏蝉听到这句话,这才有了反应,当即站起身来就往大牢外面冲。 她不管不顾,不理会穆子源在身后的着急呼唤,只一味的奔跑,撞到了卖花的姑娘,撞翻了小贩的摊子,甚至是被马车差点撞倒在地,她迅速的爬起来,一路脚步停歇的跑到城门下。 他走了。 约定好的城门下,没有了南宫禅的身影。 甚至连他曾经路过的痕迹都没有。 夏蝉孤零零的站在城门下,泪水从眼中滑落。何时才能相见? 她这次才明白,她是有多舍不得离开他。 南宫禅,我该怎么办? 夏蝉蹲在城门下痛哭,她想要他,可也想要爸爸妈妈。 若是你没有在我十八岁回来,我便只好离开异世,回到我的爸爸妈妈身边。 可若是你能回来,那我或许给你一个机会。 第224章 再关牢中 穆子源追上来时,夏蝉正蹲在地上哭泣。 他气恼,明明来到长乐城后,都是他在关心她。 可只好耐着性子对夏蝉说道,“宣王的大军照着预计,现在也该在五十里以外了,就算你现在去追,也是追不上了。” 夏蝉马上心算,五十里外,按照她之前开车的距离来算,也不过一个小时左右。骑马的速度虽然没有开车快,可她若是骑马,总比那些兵士快跑的速度要快。即使他们先行了一日夜,她一天追不上,他们大军也总该有休息的时间吧,只要她不眠不休,总归能在十日内追的上他们。 反正她有南宫禅的令牌在怀中,只好带上令牌,她就能见到南宫禅。 想到这里,夏蝉马上擦干眼里,当即起身回去自己的小院中。 穆子源见状,只得再次跟上她,免得她想不开。 胖瘦二人还在太守府的大牢中关押着,夏蝉刚想起来,便直呼自己还真是有些见色忘义,竟把胖瘦二人忘记了。 不过推开院门,发现院中被人打扫的很是赶紧。再看屋中,房间不光是整洁,竟是连她所有的物品都不见了。她的衣物,以及南宫禅给她的所有银票和兑换回来的银子。 “遭贼了,我的东西都被人偷了!” “贼”穆子源讪讪的回道,“别担心,东西都被我收起来了。” 夏蝉当即质问他,“你为何要拿走我的东西,还有我的衣服我的钱呢?快给我!” 伸出手向穆子源讨要,可穆子源只是看了眼夏蝉的手指。 这双手,他在她昏迷的时候摩挲过。明明是个贵女,应该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做一个娇滴滴的姑娘。被人宠着爱着,可却因为南宫云义的无知,害了夏铭一家,让夏蝉跟着受了许多的苦。 即使心疼夏蝉,可他心里明白,夏蝉想要这么并不止是不舍得这些东西,怕是要拿着衣服和银子去追宣王。 “你要这些做什么?只要你跟着我走,无论是衣服还是银子,你想要多少我都可以满足你。” 夏蝉忽然冷笑道,“跟你走?你是谁!我和你不过萍水相逢,为何要跟你走!我不想听你说别的,只把我的东西还给我就是。” 穆子源气恼,他还从未在一个女子面前摆低态度,再而三的忍耐过。 他知道这个女子和别人不一样,她不畏惧强权,跟不会因为身份的差距而向任何人低头,打从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敢直言怼南宫云义那次,他就看得出来。 她需要哄着,强硬的态度只会让她离他越远。 穆子源忍了忍怒气,忍下想直接把夏蝉打晕抱走的心思,对夏蝉劝说道,“别去追他了,皇上不允许,许多人也不看好你们在一起,留着这条命好好的活下去,过富贵荣华的日子,过着被人宠爱的生活。除了不能嫁给宣王,你可以得到人人羡慕的一切,我也会对你好,甚至可以破例娶你为妻。” 面对穆子源忽然的表白,夏蝉只当他是虚伪的哄骗。 她冷笑,指责穆子源道,“真心还是假意,穆公子应该心里十分清楚。别说是荣华富贵了,我若是跟了你,若是还有命活便是老天怜惜了。” 夏蝉说的算是隐晦,可穆子源心思敏锐,当即察觉到了夏蝉的话中之意。 他盯着夏蝉良久,十分肯定的问道,“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他问的隐晦,却瞒不过夏蝉的一点就明。 夏蝉侧过头,不想承认。若是说她知道了中毒的真相,可她没有实证,即使有,坦白来说,她便是与穆家为敌。 就算她一时无暇分身去计较,可难保穆家不会继续视她为眼中钉,想要除之而后快。 但是夏蝉的想隐瞒,却瞒不过穆子源的机警。 “你已经知道了是不是?” 穆子源咄咄紧逼,不愿让夏蝉逃避。 夏蝉还是不回答,可穆子源却道,“你这副表情却告诉我,你已经知道了中毒的事是不是?” 夏蝉心道糟糕,她的表情还是把她的心思暴露给了敏锐的穆子源。 可夏蝉也没有心慌,当即反应过来,反问穆子源道,“是啊,我师父是大夫,既然他救回我,就知道我是中了毒,我只是好奇,为何我会偏偏在穆家养病期间中毒呢。” 穆子源盯着夏蝉的眼睛,想要看出一些端倪,可夏蝉表现的太坦然了。 穆子源干脆把真相告诉她,“没错,你在穆家病情加重确实是中毒,而且也和穆家有关。” 夏蝉没想到,他竟直言相告。 可坦白真相之后,是不是就要杀了她灭口? 夏蝉当即想逃,可却被穆子源直接桎梏住,挣脱不得。 穆子源困住夏蝉,盯着她,是承诺,又是肯定道,“只要你跟了我,飞雪便不会再因为宣王为难你,皇上也不会再找理由困住你。荣华富贵一生的选择就在眼前。” 反正皇上没说不许说出关押夏蝉是他的算计,叫夏蝉知晓,也好叫她明白,就算所有人同意,还有皇帝,是她不能反抗的。 穆子源强行拉着夏蝉的手,覆上他的胸口处,夏蝉想要挣脱,可他的力气太大,任由夏蝉如何挣扎,也从他的手心中逃不出。 夏蝉恼火道,“穆子源,你越是这样,就越叫我厌恶你。南宫禅即使没有比你高贵的身份,即使没有俊俏的容貌,可他心善,比你不知强上多少。我之所以欢喜他,的确是因为容貌对他一见钟情,可却忠于他有一颗赤诚之心。而你呢,面上君子,行的却是小人行径。你如此恶劣,你和你的家人不择手段的来对付我,这样的人和这样的家庭,只会叫人恶心远离,如何会愿意接受!” 穆子源被夏蝉这番话激怒了,当即低头就吻。 夏蝉惊慌失措,下意识的就躲。可挡不住穆子源有利的臂膀的桎梏,她只要张嘴狠狠的咬上去。 就算如此,穆子源也不肯松口,直到他受不住,带着满嘴唇的鲜血松开夏蝉。 才狠了狠心,直接把夏蝉敲晕在他的怀中。 “即使你厌恶我,我也要你。” 为了防止夏蝉去追宣王,穆子源又把她送回太守府的大牢中。 第225章 藏银密信 夏蝉在大牢中悠悠转醒,这两日被人敲晕了两回。若是再来一回,夏蝉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都要炸了。 头很晕,夏蝉从石床上爬起来,拎了拎水壶。 幸好,冰冷的大牢中,水壶里还有温水。 想必是滚烫的时候倒入的,等她醒来时已经知剩下这点温度了。 连喝了两杯温水,夏蝉这才渐渐恢复清明。 穆子源又把她扔回大牢中了,她唇上的血也已经帮她擦拭干净。可大牢中并冰冷,之前的暖炉被拿走了。 今日又是王二看守,他走到夏蝉的牢房外面,对夏蝉婆口苦心的劝说道,“姑娘别嫌我啰嗦。我是觉得姑娘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要是跟一个男子犟着总归是吃亏的,再说了,穆家在长乐城也算是都城第一世家,穆大人又是户部的侍郎,如今户部的唯一的主事,前途自然是不可估量。若是别的女子,就算是都城其它府的贵女,那也是想与穆大人结下这门亲事的,姑娘你何必固执。我虽然不知道姑娘你的来历身份,可在小的看来,穆大人对你也是上了心的,都说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像穆大人这样有身份的又珍惜你的年轻才俊可是不多见,若姑娘对穆大人也有点心,不如就答应了穆大人,早早的成了这桩大好姻缘,总比一直在这大牢中不清不楚的关押着比较好吧。” 夏蝉冷笑,“是他穆子源叫你来劝说我的吗!他若是有情郎,世间便全都是无情无义之人了。” 有情还似无情,在夏蝉看来,人心最重要。 再说了,有情又如何,她爱着的只有南宫禅一个人。 她连南宫禅都无法给与未来的承诺,又哪里有心思去想别的不相干的男人。 除了南宫禅,谁都别想叫她屈服。 王二见夏蝉生气,也不再多言。 穆子源并未让他去对夏蝉说这些,只是他亲眼看到穆子源把夏蝉抱回来,小心呵护的把她放在石床上盖上被褥。 那呵护之心,显然是对她有情的男子才有的。 王二看明白了,这是流水有情落花无意。仪表堂堂,被长乐城许多贵女爱慕的穆大人,竟也有被人嫌弃的时候。 南宫云义收到一封密信,打开一看,顿时惊得站起身来。 这封信的内容不过写了个他之前常去的地址,让他惊讶的是这封信的落款。 “他竟然还活着,南宫禅和穆子源没有杀了他!” 任达忙问,“王爷,是谁?” 南宫云义把密信递给任达,任达一看,当即也是惊呼,忙转身去把房门的门窗关个严实后,才回到南宫云义身边,悄声说道,“孙辽中他还活着?” “可不是吗!”南宫云义心想,这才几日,南宫禅虽然领兵去攻打百肃去了,可穆子源却没闲着。 他是知道穆子源得了南宫禅的吩咐,在暗中搜查南宫彦的党羽,这个孙辽中还真是福大命大,不仅从南宫禅的手中逃脱了,今日竟还敢约他见面。 “他是不是以为宣王领兵出征,长乐城没什么危险,这才约您一见?” 可即便如此,南宫云义也不敢轻易的去见孙辽中。 “他不要命,本王还想要惜命。不必理会,本王不会去见他。穆子源本来就与本王不对付,他如今又跟了南宫禅,南宫禅走之前未必没有对他做出安排,我可不想撞到穆子源的手上去!” 任达说道,“万一孙辽中见您是有要紧的事呢?” 南宫云义打定了主意不去管孙辽中,“就算要紧,也随便他自己去死,本王就窝在壳里当王八,便不会死!” 南宫云义以为不理会便没事,可没想到一封密信之后,孙辽中又派人暗中送来另一封信。 南宫云义干脆连这封信也不看,让任达直接烧掉。 索性任达留了个心眼,在扔进火盆子里之前,他打开敲了一瞧。 任达顿时惊呼道,“王爷,您快看孙辽中说的什么!” 能让任达惊讶的事情定然不是小事,南宫云义起身拿起信一看,也是感到意外。 南宫禅和穆子源对凌王府抄家,以及边关凌王府的查抄,都是没有抄到什么家财。当时南宫禅禀报皇帝说,或许凌王府的银子都被南宫彦藏匿起来了。 他听了后,感到好笑。 觉得凌王府哪里还有什么银子,七七八八的都差不多被他如流水一般的奢靡生活花光了。 可没想到,父亲临终之前,竟果真如南宫禅所言,藏匿了许多银子。 孙辽中所来的第二份密信上,正是说了要找他商议如何处置这些银子的事。 没说有多少银子,但既然是藏匿起来的,必然是不少。 南宫云义心知有人在凌王府内外监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说不定他今日一出去,前段时间的修身养性便前功尽弃。可他觉得事关重大,他可以先从孙辽中那里探听到藏银的下落,再告知皇帝。 就当是报答这二十年的养育之情了,也免得皇帝对他一直猜忌。 而且孙辽中活着也是个祸害。说不定他可以在得了藏银的地址后,为皇帝除去孙辽中。 “备马,我去会一会他。” 任达忙问道,“那咱们是从正门还是从后门?” 南宫云义想了想,无论是后门还是正门,估计都有人监视着他,正门后门也没什么差别了。 便道,“就正门吧,反正本王无愧于心。” 任达马上去安排车马,南宫云义坐上马车后还在想着,这一次亲自去花楼见孙辽中会不会有些不妥当。 可既然出来了,那去就看看,或许有什么收获。 可车马还未到与孙辽中约定好的花楼,在大街上就与对面行来的马车撞个对面。 两方的车夫都仗着自家主子的身份不肯相让,而南宫云义出来时用的马车十分的低调,对面穆家的车夫以为不过是个普通的百姓,便仗着自家马车中坐着的是未来的宣王侧妃,穆家的三小姐,死活不愿礼让对方。 南宫云义心中焦虑,见对方不肯相让他,甚至出言不逊,无奈之下只得让任达出面应付。 任达一出面,众人便知道了这个马车里坐的是谁了。 第226章 凌王探视 穆飞雪不过是行了该做有的礼节,可她心中却是十分的不愿。 曾几何时,她便看穿了南宫云义对她的好感,也考虑过嫁给宸王,当宣国最尊贵的女人。可后来,不仅她作为丞相的父亲觉得不妥,连皇后姨母也不乐意,她便消了这个念头。 一个男人一时的爱有什么,她要的不仅仅是爱,最好是极其的宠爱。否者身份再怎么尊贵,被丈夫敬着,也只会落得像她生母那般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穆飞雪总觉得她生母并非是病死,否则以她生母的个性,岂会一直甘居在穆夫人之下。从她记忆起,她就听生母一直说要对穆夫人取而代之。 她不是没想过,她的生母可能是穆夫人害死的,可她事后见穆夫人对她像对待亲生女儿一般照顾,便打消了后院争宠使用手段害死她生母的猜忌。 所以,当宸王的女人固然好,可宸王与皇后姑姑和穆家都不合,肯定不会把正妃的位置给她。 若是得不到正妃的位置,那她嫁过去岂不是要像生母一般,一辈子都要屈居人下。 她不愿意,宁愿找个出众的青年才俊,也不甘心给宸王做小。 如今想来,她觉得幸好当时父亲和姨母阻拦,否者再叫她遇到宣王,她岂不是要抱憾终身。 如今的小凌王与宣王比起来,那可真是小巫见大巫。 南宫云义根本比不上宣王。 穆飞雪举止有度的行礼,却在心里讥笑南宫云义。 当初她怕高攀不得,如今却快要势均力敌。或许再过不了多久,等到宣王凯旋而归,等到她嫁给宣王后,她很快就会成为太子侧妃了。 届时,小凌王又算个什么! 穆飞雪噙着笑,满心腹的得意。可在南宫云义看来,穆飞雪是当之无愧的贤德淑女。 “飞雪,快起。” 南宫云义赶紧下来马车搀扶穆飞雪起身,可穆飞雪当即皱眉躲避开南宫云义欲搀扶她的双手。 随着南宫云义片刻的失神,穆飞雪蹙眉提醒道,“凌王请自重,我已许配给宣王殿下,还请凌王避嫌。” 南宫云义回过神来,他刚刚却是是一时忘记了她已经被皇帝指婚给南宫禅的事了。再见到穆飞雪,他开心的一时昏了头。 可穆飞雪的提醒给了他打击,他爱的人已经是别人的了。他的一切也都是别人的了,而他如今能做的,竟然只是想要洗清皇帝对他的怀疑。 从未有过的心酸在南宫云义的胸腔中漫延,可他是个男儿,尤其是在面对心爱的女子面前,他不想叫她看到他软弱的一面。 不过情绪即将崩溃的瞬间,南宫云义实在忍不住,一想到多年的心事恐怕无人知晓,若今日不说,她一辈子都不知道他爱着她。 如今他和南宫禅相比,穆飞雪未必会选择他,即使不会选他,他也要说出来,好叫她知道他的心意。 理智决堤,南宫云义冲动的对穆飞雪说道,“我欢喜了你许多年,如果——” 啪~ 她的一巴掌把他的左脸打的火辣辣的痛,比这初冬的寒风刮过还要痛,而她的眼光带着凌厉的狠辣,是南宫云义从未在她眼中瞧见过的,竟直接威慑的他一个字也再说不出来。 比起她说出的绝情的话,南宫云义觉得,这个眼光很是陌生,似乎不该是从穆飞雪身上发出来的,竟比她所说的话还要刺伤他。 “凌王,我提醒过你,我已经与宣王定下婚约,即将成为宣王侧妃,请你自重!” 任达惊呼,“穆小姐,你这是以下犯上!” 穆飞雪当街打了南宫云义,丝毫没有以下犯上该有的惶恐,而是在对南宫云义警告以后,神情淡然的看了眼任达,便提着裙摆转身欲回到自己的马车上去。 走到她自家的马车前,回身看到南宫云义捂着半张脸还在望着她发呆,她心里更加的嫌恶。若非她刚刚打他那一巴掌,说不定很快长乐城就会传出来她与小凌王关系不清不楚的事。 届时皇上和宣王必然会问责,即使不问责,恐怕心里多少对她也会有些芥蒂。 即使会被人说以下犯上,她也不惜要保全自己清白的名声。 不过,南宫云义的目光叫她以为,他还是不死心,穆飞雪就怕南宫云义纠缠她而坏了她和宣王的好事。 再次提醒南宫云义道,“凌王,你的未婚妻如今在太守府的大牢中,若是你不想办法帮她,她恐怕就要成为别人家的小妾了。” 说罢便上了马车,徒留南宫云义愣在当场。 等穆飞雪的马车掉头走远了,南宫云义才问向身边焦急的任达,“本王的未婚妻是谁?” 任达一听,也沉思一想,好像没这个人啊。 摇头道,“不知道啊~您还没与人定下婚约呢。” 定下婚约!南宫云义当即想到了皇上提起的将夏蝉赐婚给他的事。 上次借故召见夏蝉,他猜到了皇上有意撮合他和夏蝉,可惜他误杀了草头大夫,惹得夏蝉仇视,皇上见状才没有提起此事。 “夏蝉人在何处?”南宫云义问道,“可是在大牢中?” 任达忙回道,“奴才这就去太守府大牢中打探。” 穆飞雪将夏蝉在太守府大牢中的事情告诉南宫云义并非是好意。她已经知道自家二哥对夏蝉的好感,甚至是知道就连父亲都同意穆子源将夏蝉娶进门。 作为情敌,穆飞雪十分不愿见到夏蝉嫁给她清俊雅致的二哥。即使二哥一定要要娶夏蝉进门,她也不可能成为长嫂,只能当个妾室。 被穆飞雪当街打了之后,南宫云义便改变了心思。 “你去告诉孙辽中,今日本王不适,改日再约。本王亲自去大牢中瞧那死丫头去。” 任达看了眼南宫云义,没吭声。南宫云义心里藏着心事,也没发现任达的不对劲。 待南宫云义的马车朝着太守府的大牢中走远,任达这才摇了头叹气道,“任重而道远,看来还得奴才为您多谋划了。” 夏蝉失神的在大牢中,虽然打探到胖瘦二人也一同被关押在此处大牢,虽然不在同一间,好歹他们也相安无事,夏蝉便放了心。 “夏姑娘~夏姑娘——凌王来探视您了——” 第227章 开口求他 夏蝉下意识的就要往窗外看去,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可看了个墙壁,夏蝉才恍悟这大牢中没有窗户。 牢中的光亮都是因为狱卒为她点满了蜡烛。 只是奇了怪,南宫云义这么会来瞧她。 莫非是来讥笑她来的? 夏蝉带着对南宫云义的仇视,等来了轻缓的脚步。 不用看到那张脸,光是听脚步声,夏蝉就猜出来来人就是南宫云义本人。 只是这厮为何走的这么慢,比平时的脚步还要慢,似乎是有意拖延。 南宫云义站在牢门外看了夏蝉半晌也没敢吭声,夏蝉一想到爹爹因他被害,师父被他误杀,便心气不顺,当即吼向南宫云义道,“你是不是心虚,来看我,所以又不敢面对我!” 南宫云义一下子被夏蝉猜中了心思,可他作为男人自然是不能承认自己在一个女子面前露怯。他支支吾吾道,“本王哪里心虚,你,你连头都没抬,怎么会知道本王是在心虚,分明——” 南宫云义狡辩不下去了,他胆怯失言,已经露出了破绽。 夏蝉也不与他多周旋,直接问道,“那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不是。”南宫云义回答的很诚恳。 “那就是来跟我道歉的!”夏蝉十分肯定的说道。 他误杀了师父至今,还未给她一个说法和道歉。事后更是一直躲着她,连师父出殡那日,他也躲着不见她。 南宫云义刚想开口,夏蝉却先一步说道,“即使你是来跟我道歉的,我也不会接受。” 夏蝉这么一说,南宫云义的心里似乎好受了许多。 叫他道歉,他实在说不出口。 即使他知道是他的错,可他要面子,哪怕只剩下一丁点的颜面。他宁愿夏蝉记恨他,也不想对着她说出道歉的话。 夏蝉心里却是在想,即使南宫云义道歉又有什么用。 爹爹被诬陷的真相被皇帝压了下来,师父枉死也不过是他误杀,他有皇帝护着。即使得了南宫云义一句道歉的话,他们一家辛苦了四年又有谁来弥补,爹爹的清白能有人为他洗清吗? 还是师父,他再也回不来了不是么! 要这句道歉有什么用,她要南宫云义血债血偿,可她一时做不到。若是他是故意杀了师父,她大不了直接杀了南宫云义让他为师父偿命。 可那背后之人的算计,至今还未查清。 是冲着她来的,还是冲着南宫云义去的? 若是她冲动的南宫云义玉石俱焚,岂不是正好中了那人的圈套! 所以在真相查明之前,她还不能对南宫云义报复。 看着夏蝉在大牢中的待遇很是不错,南宫云义也没有多留,只是对她说了句,“我听穆飞雪说我的未婚妻被关进大牢中,若我不来救,我的未婚妻便会成为别人的小妾,所以我就来看看。” 夏蝉一听,急忙唤住他,问道,“穆飞雪为何说出这番话?” 南宫云义早就看出来穆子源对夏蝉好感,他心想着难道你自己招惹了谁你不知道吗。 夏蝉也联想到穆子源对她的所作所为,今日他强吻她,哪怕她下了狠劲死死咬着他,他也不肯松口,直弄得两个人满嘴唇是血。穆子源这个人对别人冷血,对自己更是狠心。 再想起这些井叫夏蝉有些后怕,莫非穆子源真的打算把她弄回府去当他的小妾! 夏蝉很是害怕,穆子源那家伙的心机十分深沉,她也不是他的对手,只怕他说到做到。 穆子源现在把她又扔回大牢中,只是想关她几日,让她服软,若是他来强的,非要把她带回穆府当他的小妾,现在南宫禅又不在长乐城中,她没有一个帮手,到时候是一点办法也无。 该怎么办! 夏蝉感到担忧,紧张的连呼吸也感到急促。 南宫云义见她如此状态,出于愧疚之意,便对她说道,“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帮忙。” 夏蝉瞬间回头望向南宫云义,紧张的气氛吓得南宫云义一个激灵。 他对着夏蝉心虚,以为夏蝉的心里对他恨极,见夏蝉这副冷漠紧张的面孔,当即讪讪的说道,“若是你不需要,就当我没说。” 转身就走,可夏蝉哪里会让他这么轻易的走掉。 既然他自己开口说要有需要就找他帮忙,她岂会放过这个好机会。 “南宫云义!——小凌王你回来!” “来了,回来了。你说,要我给你送点什么进来?吃的,还是用的?要新衣服吗?我看你穿的不错,应该是新买的吧,还是给你送点吃的过来吧。酱肘子,酱鸭,糟鹅,羊糕,还是——” “打住。” 没想到南宫云义也是个吃货,对美食也是门清。不过夏蝉现在可没闲工夫去想吃的。 “小凌王,帮我一个忙好吗?” 面对夏蝉忽然的轻声细语,南宫云义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对他态度的转变。 刚刚还对他冷漠无情甚至穷凶极恶看他,现在温声细语的请他帮忙,南宫云义还真怕夏蝉给他下套子,报复他。 然而面子要紧,南宫云义还是有些露怯的问道,“说罢,要本王如何帮你?” 夏蝉便把穆子源承认穆家对自己下毒,以及穆子源对她有想法的事告诉了南宫云义。 可显然南宫云义对这种事见怪不怪,一点没有意外。 只是说道,“他看上你,总比还想着害你的好。最起码你肯依附于他,他会保下你这条小命。” 可夏蝉气馁道,“我若是想嫁给他,还求你做什么!你就一句话,帮我还是不帮!” 南宫云义见夏蝉这副态度,也是愤恨,“你这个样子哪里是像求我的态度!” 夏蝉无奈,求人嘴软,即使是她的仇人,她只好再次软下态度,毕竟一码事归一码事。 “求您了,小凌王,求您救我和我的朋友出去,让我们暂时寄身在凌王府。” 这个样子还行。 南宫云义便答应了夏蝉的求救,只是有一点,南宫云义道,“你还是别去凌王府了,别又发生那种事情,若真是那样,不仅南宫禅不会放过我,连我自个都无法原谅自己。你还是先想好去哪里住,我会去让人把你和——” “荀三和闫鹏。”夏蝉接腔道。 “嗯,把你和荀三以及闫鹏放出去。” 第228章 大闹一场 南宫云义是答应救他们出去了,可出了大牢以后,她该去哪里藏身,才不会被穆子源那厮找到呢。 出城恐怕是不行了,这边南宫云义救他们出去后,穆子源肯定会防备着她偷偷的出城去找南宫禅。 既然防着她离开,她肯定没法轻易的出城。 不如这段时间就暂时留在长乐城中,待过些时日,穆子源对她的监视松懈了,她再找机会去边关找南宫禅。 只是这段时间,该如何防着穆子源才好? 夏蝉一想到还有机会再见南宫禅,顿时又恢复了精气神。 这两日,她都梦到了另一个“夏蝉”。 另一个“夏蝉”好像利用她的身体与一个男明星谈恋爱了。 在医院养病期间还能来场美妙的恋爱,这让夏蝉羡慕了。 她的南宫禅,她好久没有和他好好的相处了。 对于另一个“夏蝉”的恋爱,夏蝉还是适当的提醒了她一下,“只能拉拉小手接接吻,别的最好等到结婚以后再做。” 另一个“夏蝉”害羞的捂着脸答应她。 夏蝉以为,只要她攒福气值够快,再拖着另一个“夏蝉”在二十八岁后再结婚,她就可以在异世的这副身体十八岁的时候许愿,将二人灵魂换回。 到时候,二人的生活回归正常,只要没结婚,身体没有给付对方,一切都不会有影响。 她现在能自由的在准点进入梦境了,如今最主要的就是要多做好事,多攒福气值。 做好事! 对了,夏蝉心想,她出了大牢后,暂时不能去找南宫禅,但可以先把酒楼开起来。 开酒楼,不光是为了生存,有个商人的身份总比一个小老百姓好些,更重要的是,领用酒楼的生意,可以更多的施舍百姓,积攒福气值。 若是她开了酒楼,作为一个每日抛头露面被人熟知的商人,穆子源再怎么想娶她,也不会直接威逼强抢了吧。 这样一来,岂不是一举多得。 夏蝉等着南宫云义来救她。可在南宫禅走后的第二天,他派去保护和接应夏蝉的四个侍卫才在大牢中悠悠转醒。 “怎么回事?” 他们都是被人忽然偷袭,对方直接撒了药粉将他们迷晕,他们竟然警惕的当即转头,可天色昏暗还是只瞧见了模糊的身影。 对方的人数不少,显然是有所准备的,即使正面对抗,他们未必也敌得过。 “被人偷袭了,咱们得赶紧想办法出去通知主子。” “这好像是府门的大牢,咱们怎么会被关了起来。来人啊~来人~” 四个侍卫唤来狱卒才知道,他们是以为形迹可疑,被太守大人巡查的时候正好抓个正着。 四人对视,心知这件事有些可疑,可眼下他们要早点出去才是。 亮出主子给他们的信物,狱卒们才赶忙道歉,把他们送大牢中放出去。 他们出去时,不知道夏蝉还被关押在同一个大牢中。 “这运气太背了。” “好了,别说了,咱们还是赶紧找到夏蝉姑娘,然后把人送去给主子才是。” 可当四人来到夏蝉的小院,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就连夏蝉所用之物也都消失了。 “莫非夏蝉姑娘已经跟着主子走了?” 四人面面相觑,正当他们准备去给南宫禅传信问个明白的时候,又见到四个同伴。 大家相互一说,这才明白夏蝉失踪一事。 “看来真如主子所说,有人故意不让夏蝉姑娘跟着他前去。咱们得赶紧找打夏蝉姑娘才行。” 被留下来找寻众人的四个侍卫说道,“确实有人阻拦,主子留下我们四人,便有人前来告知我们一些关于夏蝉姑娘的蛛丝马迹,可等我们四个人找过去的时候,却没发现夏蝉姑娘的行踪,等到今日,我等感到不对劲,似乎有人在引导我们被他牵着鼻子走,所以我们才中断了线索再次来到这里。” “此事非同小可,我们还是分两路,一路去告知主子,另外的人留下来寻找夏蝉姑娘。” 八个人当即决定分为两路,两个人快马加鞭去给南宫禅送信,另外六个人去找夏蝉。 南宫云义以为背后都是穆子源在搞鬼,并不知道皇帝在幕后主导一切。 他以为区区一个穆子源,面子应该不会比他大,太守府李仁义应该会看在他的面子上放了夏蝉。 南宫云义见过夏蝉后,直接就去了太守府找到了李仁义。 李仁义对这位曾经的宸王,现如今的小凌王还是有些敬意的。毕竟是皇帝亲手养大宠爱了二十年的人物,他知道南宫云义还被皇帝护着,只要南宫云义伸伸手指头也能碾死他。 见到南宫云义,长乐城太守李仁义一如既往的恭谦,这叫南宫云义很是满意。 心道还是有个眼力见的,知道上尊下卑。 可没想到,当他提起要释放夏蝉和胖瘦二人的时候,李仁义却支支吾吾的叫他去找穆子源。 “这个事情由穆大人做主,下官也做不得主了。” “穆子源!难道他才是长乐城的太守不成!” 南宫云义气极,他一直与穆子源不合,如今叫他去找穆子源开口释放夏蝉,这不是叫他自个打自个的脸。 可他已经答应了夏蝉,奈何长乐城太守李仁义就是不肯松口,无论他如何威压,李仁义便更加卑微的叫他去找穆子源。 南宫云义气恼不已,答应了夏蝉又如何,他又没说当即就要把她放出来。 罢了,等等再说。 叫他去求穆子源,他可做不到。 别说是为了夏蝉了,就算是为了他自己的事,他宁愿一死,也不会求穆子源救他的! 南宫云义当即甩袖而去,李仁义吓了个半死,想了想,还是去通知了穆子源。 “穆大人,您快点把人弄走吧,小凌王已经来我这里大闹了一场,非叫我把人给放了。” 南宫云义!他竟然对夏蝉这么上心了。还真把她当成他的未婚妻看待了么!呵—— “好。” 穆子源嘴上答应长乐城太守李仁义,可心里却想着要叫夏蝉对他服软才行。 他的嘴唇被夏蝉咬的严重,今日痛的不仅茶水不敢进,连饭食也无法正常吃。 还真是个狠心的野猫!得好好的训训才行。 第229章 纠缠不休 南宫禅留下的六个侍卫,还是从夏蝉的邻居入手。 可邻居们都被人封了口,都道不知情。 侍卫们无奈,只得再想它法,可邻居家孩子这个时候却童真童语道,“姐姐被人带走了。” 邻居当即捂住自家孩子的嘴,可耐不住侍卫们的威逼质问,最终还是在银子下妥协了,把夏蝉被衙差官员带走一事告诉了侍卫。 六个侍卫得了这个消息,便分散去长乐城众衙门打探。 没多久,一个侍卫便瞧见带着穆家标志的马车停在太守府的大牢外。 侍卫当即警觉的躲在一旁,想等穆子源离开后,再去这个大牢打探。 穆子源再次来到夏蝉的牢房中,挑起夏蝉的下巴,不许夏蝉拒绝的说道,“你以为南宫云义能就得了你吗!” 夏蝉惶恐的闪躲,可穆子源根本不给她逃避的机会。 直接抱住夏蝉,夏蝉吓得挣扎,以为穆子源要在大牢中对她行不轨之事。 穆子源束缚的越紧,她就挣扎的越厉害。 这几日她吃得少睡得少,原本体力上就比不过穆子源,此刻的挣扎对穆子源桎梏而言根本就没有多少效果。 夏蝉无奈便只得以伤害自己来阻止穆子源,她直接撞向侧方的墙壁。为了防止犯人轻易的逃脱,太守府大牢中用的全都是实打实的板砖。夏蝉一下又一下的撞向结识的墙壁,吓得穆子源当即去阻止。 他吃醋了,她不仅爱上南宫禅,连南宫云义也勾搭,叫南宫云义替她出头,可偏偏不领他的情,不愿接受他对她的好。 他如今只想抱住她,叫她知道,她如今谁都靠不住,只能依附他,可她却不要命也不愿服从,惹得穆子源更加恼火。 “和宣王当众搂搂抱抱,在我面前就要当贞洁烈妇,看来你对宣王还真是情真意切!” 提到南宫禅,夏蝉便冷静了许多。 穆子源见状,急忙扶正她的脑袋,把她拉回石床上做好。夏蝉还是不愿。 他怒道,“你给我听着,若是再敢忤逆我,这辈子就别再想要见到宣王了!” 拿南宫禅威胁她,他赢了。 夏蝉乖乖的做好,可她却哭泣不止。 她到底是什么霉运,一而再的招惹到一些不愿招惹的事和人! 快让她回去吧,离开异世就好了。她要回去,回到现世做人见人爱的富二代。不要再让她遇到像穆子源这样的衣冠禽兽! 穆子源发现,只要他试图想要碰触夏蝉,夏蝉就止不住的害怕和躲避。 为了稳住夏蝉,穆子源干脆做在离石床有些距离的木桌前,“好了!你把泪擦干,我有话与你说。” 见他远离她,夏蝉这才停止哭泣。果然在打不过男子的时候,女子的眼泪是她最有效的武器。 夏蝉不敢起身去用清水洗把脸,身上也没有手绢帕子之类,只好用衣袖随意的抹干眼角和脸上的泪痕。 穆子源深呼吸调整了气息,这才能平心静气的与夏蝉交谈。若是按照他以往的性子,他不会和对着他说不的人再多啰嗦半句。没有必要的讨论不如火速的拿下。 他不是个性急的人,可对着夏蝉,他是一点耐心也没了,竟有些急切的想要得到她。 对待感情向来不在意的他,觉得若是不来则以,一来便是来势汹汹,让他招架不住,非要得到对方不可。 夏蝉对他的反感和防备让他不悦,可即便如此,他还是恢复自己一贯的温文尔雅的形象,保持着耐心的对夏蝉说道,“嫁给我对你来说没有半点坏处,若是不嫁我,皇上知晓你还惦记着宣王的话,只怕将来为你指婚的对象连我也不如。今日他能为了防止你跟着宣王走,把你关押在大牢中,明日就有可能为了让宣王厌恶你,将你扔进乞丐堆里,任由你蓬头垢面的做个乞丐婆。你该知道帝王的心不会有浮萍的,为了他的儿子,即使是亲手养育了二十年的养子,说不定他都可以随时杀掉,更何况他觉得你会成为宣王的软肋,是宣王的阻碍。更何况,即使没有理由的反对你们在一起,你觉得你撞个头破血流的,他会像我一样对你心软吗?你不笨,我说的道理,你该明白。” 夏蝉抬头,不惧他的视线,十分肯定的轻嗤道,“皇上要如何处置我,我便等着。即使是死,即使是当个乞丐,我也不会嫁给你!别说做妾了,就算你们穆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的迎娶我,我都不会答应!” 又一次被夏蝉拒绝,穆子源更加恼羞成怒,当即起身快步的走到夏蝉的面前,不待夏蝉反抗,一把就攥住夏蝉的脖颈。双手用力收紧,直接让夏蝉有了快被他掐死的恐惧感。 被他掐住了脖子,夏蝉只觉得呼吸困难。双手推着他的手,挣扎着。双脚踹着他的腿,希望能离开他的桎梏。可穆子源好像今日非杀了她一样。 无论她如何挣扎和反抗,他都不为所动的扼着她的脖子,使得她慢慢的力竭,甚至呼吸都快要吃力的窒息过去。 他好可怕! 与第一次见到他时的那副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这个人就是人面兽心,若非他自己暴露,还真是叫人容易看走眼。 即使如此,夏蝉依旧努力的抬头望向他,她的眼神中只有愤怒,只有不会屈服。 穆子源以为她受不住抬头,是想向他求饶。可见到她那副倔强的不肯因他屈服的眼神,穆子源更加恨极。 在夏蝉即将崩溃接受死亡的瞬间,穆子源忽然松了松手,让夏蝉得到了暂时的呼吸。 然而就是在这一瞬间,穆子源趁虚而入,再次强吻夏蝉,让夏蝉再一次恶心不已。 不待夏蝉再次咬他,穆子源便退出。 这一次,他彻底松开扼住夏蝉脖颈的手,擦了擦嘴角,冷笑道,“无论你愿不愿意,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穆子源终于离开了,夏蝉瘫在石床边流泪。 这个该死的穆子源,像魔鬼一样缠上她了。她得想办法躲开他才行。 与此同时,南宫禅留下的侍卫在见到穆子源从大牢中离开后,便上前打探到夏蝉果然被关在此地。 第230章 再开酒楼 以宣王侍卫的身份,直接亮出信物,叫长乐城太守放人。 长乐城太守李仁义虽然是得了皇上的口谕关押的夏蝉,可宣王也是他得罪不起的,他夹在皇帝和宣王之间,对二者都只能听命行事。 宣王虽出征百肃,李仁义还是害怕宣王回来后找他算账。心道也罢,上面打架,他这个下官也无可奈何,若是皇帝问起来,他不过是听从上谕。 李仁义让南宫禅的侍卫亲自去大牢中带走夏蝉,他可不愿再牵扯其中。 “夏蝉姑娘,可还记得咱们?” 夏蝉真在想着如何逃脱穆子源对她的强迫,便见到来人正是之前南宫禅身边的近身侍卫。 夏蝉当即一喜,侍卫们也上前说道,“姑娘别怕,咱们是来救你出去的。” 且不管夏蝉是如何被关押此处的,宣王的身份最是好用,搬出宣王很快便把夏蝉从大牢中救出。 出了大牢,夏蝉向侍卫们打探了南宫禅的消息。 侍卫们道,“保护姑娘和接应姑娘的四个人也都被太守府关押,说是形迹可疑,待我们醒来后,主子已经出发去往百肃了。不过主子临走之前,留下四个侍卫寻找姑娘。” 夏蝉道,“他那天应该等得着急了。都怪我,太放松警惕了。” 侍卫们道,“也不怪姑娘,我等在长乐城中寻找姑娘的下落,可多方打探之下发现有人故意藏匿姑娘的行踪去向,我们想着该是有人故意设计姑娘和我们,我们今日也是偶然间见到穆大人出入大牢之中,才知道姑娘被关押在此处,才得以用主子的信物救出姑娘。” 夏蝉说道,“确实是有人故意为之,不过这件事不用追查了。” 既然夏蝉这么说了,众侍卫也只得如此。不过他们道,“要告知主子一声。姑娘何时动身,我等护送姑娘去追上主子的队伍。” 想到穆子源必然不会轻易让她见到南宫禅的,夏蝉便对侍卫们说道,“先不忙。若是现在去,只怕会继续受到那人的阻拦。你们先派人去给他报个平安,告诉他我现在安然无恙,也说一说我的打算。” “那姑娘是如何打算的?主子现在不在,咱们听姑娘的安排。” 有了南宫禅的侍卫,向来穆子源不会再敢对她动手动脚了。 “好,你们暂时跟着我。我打算在长乐城中开一家酒楼,越快越好,你们暂时就先在我身边保护我吧。还有两个人,你们也替我救出来。” 侍卫们听从夏蝉吩咐,当即再折回大牢中,用南宫禅给夏蝉的令牌将胖瘦二人也从大牢中提了出来。 当皇帝从长乐城太守李仁义的禀报中知晓此事后,也是勃然大怒,对着李仁义道,“穆子源美色误人,你也是越来越不靠谱。宣王才离开没几日,她若是追上了该如何是好。” 李仁义禀报道,“皇上赎恕罪,臣见夏蝉她好像并没有要出城去追宣王的意思。” 皇帝南宫信瞪了李仁义一眼,李仁义忙道,“夏蝉被宣王的人带出大牢后,臣便派人跟着她,发现她带着人在长乐城中四处寻找合适的商铺,似乎有意要开家店子。” “开店?” “好像是如此。” 皇帝吩咐道,“那就继续派人盯着,若是她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就让穆子源手段强硬些。记住,你不要出面,你可是代表着朕的颜面。” 李仁义忙道,“是,臣明白,臣马上去通知穆大人。” 穆子源在长乐城太守的大牢外没有安插眼线,觉得夏蝉如今在长乐城中算是孤身一人,定然没有人能前来救她,便放松了警惕。 再加上有长乐城太守李仁义的刻意隐瞒他,穆子源是最后一个知道夏蝉出狱的消息。 当穆子源得知消息后,夏蝉已经出了大价钱,在穆子源的羊肉汤店的同一条街市上买下了最大的那间两层酒楼。 集福楼。 这是夏蝉为自己的新酒楼取的名字。 名字的目的性很强,就是她要通过这家酒楼,快速的为自己积攒福气值。 等攒够了福气值,说不定就可以在十八岁生辰的时候许愿成功。 这样她就能很快的离开异世,回到她一直念着的现世的家去了。 那里才是属于她的地方,在异世,她可是受尽了磨练,经历了人的险恶,实在不愿继续留下来。 若说这个异世,能让她觉得唯一舍不得的就是南宫禅了。 可缘分如此,夏蝉只觉得可惜。她舍不得爸妈和现世中的一切,那么南宫禅必然也舍不得他的荣华富贵和如今的身份。 她不愿为他留下,南宫禅未必肯跟着她离开。 她没有把握,也不能自私的叫南宫禅为她放弃一切。 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吧。 刚买入的酒楼位置很是不错,就连后院都是夏蝉喜欢的。不用离开酒楼,一行人就可以直接住在后院,这样一来,无论是开店还是住人都很方便。 这家酒楼早已经营不善,一直维持着一些老顾客,可早就入不敷出,全因为东家不善经营,也没有想过要改变创新。 如今酒楼卖给夏蝉,倒是叫夏蝉捡了个便宜,酒楼里的一切都可以继续使用。 但后院的客房,夏蝉要重新整理,不再租给客人,只留给她和几个侍卫以及胖瘦二人暂住。 “你们先各自去选个房间,等房间定下来,咱们再一起商议下这间酒楼如何经营。” 众人听了吩咐,各自去找个住处,把后院最好的两间留给了夏蝉。 “给您两间,一间可以作为卧房,一间可以当做书房。” 夏蝉觉得满意,南宫禅调教出来的侍卫,办事能力还是很不错的。 待众人商议如何把酒楼开起来的时候,穆子源面色不善的出现在门外。 “这是今日就要营业了?” 店门打开,夏蝉忘记在门口放一块暂停营业修整的牌子了。 忽然见到穆子源,夏蝉还是有些后怕。这个人对她强硬的手段,让她无力反抗的行为叫她害怕。 下意识的,夏蝉便不由自主的躲在南宫禅侍卫们的身后,侍卫们自然将夏蝉护起来。 第231章 名扬都城 侍卫上前对穆子源说道,“穆大人,这家店是夏姑娘替我家主子刚盘下来的,暂时不营业,请您在开业之后再来吧。” 这是夏蝉的意思,以南宫禅的名义在长乐城中开店,她作为店中的大厨和管事的,这样一来,光明正大的仗着是宣王的人,除了皇帝,再无人敢明目张胆的对她做什么了。 穆子源也不再纠缠,只轻飘飘的说了句,“好,那本官便改日营业了再来。” 可他临走时瞥向夏蝉的眼神,叫夏蝉看了还是不由自主的胆颤。 太过强烈的占有欲,好像在告诉她,她逃不出他的五指山一样。 待穆子源走后很久,侍卫见夏蝉苍白的面色还没有恢复,不由得提醒她道,“姑娘,穆大人走了。您是不是害怕他?” 夏蝉对众侍卫和胖瘦二人说道,“我们这次被关,与穆子源也有关系,以后见到他要小心些。” 众侍卫道,“姑娘放心,我们既然找到了您,就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了姑娘去。只是如今主子想要重用穆家,这件事依姑娘看要不要告知主子一声。” 夏蝉想了想,权衡利弊,穆家的穆丞相以及穆子源对此时的南宫禅而言不可或缺,也绝对不能成为南宫禅的敌人。 她不能因为自己让南宫禅损失左右手臂,而且南宫禅还有穆皇后这个仇敌,她不能让南宫禅因她陷入困境。 “暂时不要告诉他,他领兵打仗,且不要让他分心,待他回来后,若有机会,我再亲口告诉他。” 众人应下道,“若姑娘想去找主子,无论何时去,我们一定送姑娘过去。” 此事暂且搁置,夏蝉要把酒楼先开起来,等爹娘弟弟回来后,她再考虑要不要去找南宫禅。 她很怕相思不易,到时候分开更难。 新买的酒楼有些旧,夏蝉让人从里到外重新粉刷一新。不仅如此,酒楼按照夏蝉想好的经营模式,并不是每天有多少客人便接待多少。 而是想着她的精力毕竟有限,她也不愿再聘请别的厨子,顶多顾两个帮厨帮她打个下手。如此一来,酒楼就她一个厨子,满打满算的一天也就只能接待十桌客人。 瘦荀三担心道,“就你一个人做菜,十桌客人还是有些多了,不如就四桌吧。” 胖闫鹏争辩说道,“四桌哪里能挣钱,依我看,十桌也太少,咱们就该多请几个厨子,多开几桌才能养活咱们这些人。” 南宫禅的侍卫们只听夏蝉的吩咐,不参与讨论。夏蝉便对胖瘦二人道,“我开店并非只是为了赚钱,当然也是奔着赚钱的目的。但最主要的是,我想以开店行善。” “开店行善?” 众人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个名头。不免好奇起来。 夏蝉便把自己的打算告知胖瘦二人和众侍卫。 “咱们这店名就叫集福楼,定位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只认有钱人,当然咱们并非轻视那些百姓。咱们呢,白日里正常营业,待到晚上歇业的时候,便开始做善事。比如说,现在入冬了,天气变冷,很多百姓衣服单薄,咱们就可以趁着这个时候,傍晚时分在门口免费赠送热汤热粥,供百姓暖身果腹。” 众人忙道,“这个主意好!” 胖闫鹏道,“我就说妮子你心善,果然开店就是有自己的想法。比我老闫光想着赚钱要好多了。” 荀三也道,“主子做事自然有她的想法,这确实是一桩好事。我们只管听吩咐。主子你继续说。” 被荀三称呼为主子,夏蝉有些不好意思。 对他们道,“你们以后都喊我夏管事吧,这样我自在些。” 在南宫禅的侍卫们看来,夏蝉就是他们的女主子,让他们唤她管事的,若他们真这么唤了,只怕主子知道了要回来责骂他们。 他们倒是想了个好称呼,对夏蝉道,“我们还是称呼您为夏老板,虽然这店是打着主子的名义,可老板是您,叫夏老板,咱们也方便些,也免得主子回来责骂。” 夏蝉也不勉强,就依了他们的称呼。 没多久,新店整顿一新,两层的酒楼分为高低两种等级就此开业。长乐城中多了位开了集福楼的夏老板。 “要说这位夏老板,可真是不一般。” 长乐城的说书先生,最近都忙着挖夏蝉的小道消息。台下听众也愿意听这位忽然在长乐城中扬名的女老板的故事。 他们皆不知这位忽然出名的夏老板到底是何来历,只知道在开店的第一天,虽然只有区区四张,却是人满为患。 这人满为患不光是酒楼的四张桌子坐满,而是酒楼外挤满了排队想要进店见识一番的客人。 可这位夏老板在第一天便给酒楼立了规矩,每日只接待十桌的客人。 然后酒楼中就只摆了四张桌子,上面一层两张,下面一层四张。 也就是中午四张桌子的客人,下午四张桌子的客人,剩下的两桌客人便是可以早晨前来用餐。 这还不算什么! 最主要的是,这夏老板竟然说,客人来店吃什么,都只能由她说了算。 她当日买了什么菜,做了什么,客人便也只能吃什么。 “这做的什么买卖?就这么样会有人来吃?” “你别说,最近一直达官贵人的不断,有的人想进去品尝还没有名额。” “可不是吗!你看光是小凌王,穆公子,还有肃王世子就各自占了三个桌子,还剩一个桌子的名额。光是见他们三人天天来,就知道这位夏老板亲手做的菜有多好吃了。” “那早晨不就两个桌子的名额吗?三个人如何坐?” “这你就不知道了,肃王世子早晨跟小凌王坐在一起,穆公子一个人坐一桌。” “哦~” 听到说书先生提起这位被达官贵人捧如珍宝的夏老板,台下听众都忙问台上的说书先生。 “她如何不一般了?” 说书先生见引得听众皆是好奇,便知拿乔够了,不再卖下关子继续说道,“这位夏老板,其实是个女子。” 众人早已知晓,大街上也早就传遍了夏蝉和几位皇亲贵族子弟之间的不一般,可听到说书先生提出夏蝉是女子的身份,众听众还是有些心痒痒的想继续听一介女流与皇室子弟之间的风流韵事。 第232章相互提防 夏蝉也没想到,开张第一天,南宫云义就跟穆子源杠上了。 若说穆子源前来,夏蝉是料到了。她再怎么防备穆子源,可开店做生意,也不可能防备着独独不让穆子源进店用餐吧。 那么做的话,未免更是叫人起疑她和穆子源之间的关系。 夏蝉干脆坦荡迎客,反正她只管在厨房中做菜,厅堂的事情都交给了胖瘦二人在打理。只要是来吃饭,而不是惹是生非的,她一概不问身份。 至于南宫禅的侍卫们,叫他们只管仗着是宣王的人在店中坐镇,免得有人前来捣乱。 而南宫云义前来,却是夏蝉始料未及。 他因为误杀了师父,对她一直避讳。可自打那日他承诺将她从大牢中救出后,他似乎便不再躲着她。 新店开张,南宫云义一个人来了,身后未见到任达。 说是要见夏蝉,可夏蝉一个人在厨房忙忙碌碌的,根本没时间去厅堂见任何人。 只让侍卫转达,“要吃饭就找个位子坐下,不吃就请离开。” 听到夏蝉这番言说,原本有种隐隐对峙的南宫云义和穆子源便各自寻了个桌子坐下。 两层的酒楼,每层各只有两张桌子。按理说,楼上的两张桌子价钱高,做出来的菜也比楼下的又多又好。 可二人好像都打定了主意想离夏蝉更近一点,各自占了楼下的两张桌子。 肃王世子南宫乐孝听闻夏蝉开店后,即使不为夏蝉来捧场,也要看在夏蝉打着的宣王的名号,前品一品这菜肴如何。 见楼下南宫云义与穆子源分开而坐,南宫乐孝本来想直接坐在南宫云义那桌。毕竟身份相当,可没想到竟被南宫云义直接拒绝了。 南宫乐孝也不好意思再转头去坐在穆子源的身边,直接气呼呼的上了二楼,要了最贵的一席。 夏蝉这十张桌子的菜,要价高,但是每份菜肴都是经过她精心研究和烹饪的。大多是采用了现世的烹饪手法,在异世是从未有过的。在夏蝉看来,这些人花这点钱既买到了见识,又品尝了难得的美味实在是值得的。 刚一开始,南宫云义听说夏蝉的新店营业,也只是因为带着对夏蝉的愧疚来看一看。 可当他来到店中发现穆子源像盯着猎物一样的等着夏蝉,南宫云义就感到不悦。 凡是穆子源想办成的事,他就想破坏。现在穆子源明显想在南宫禅不在长乐城的时候,撬南宫禅的墙角,南宫云义自然是不会允许穆子源做这种下三滥的事情。 “宣王如今为国为民征战百肃,你们可要照看好夏蝉姑娘,别叫她被人欺负了去。” 南宫云义没有指名道姓,却是叫南宫禅的侍卫们好好的防备穆子源,免得夏蝉真的被穆子源这个面善心黑的豺狼叼走了。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穆子源明知道南宫云义话里有话,也不响应。 他心思深沉,却不会因为南宫云义的一两句挑拨的话就冲撞南宫云义,叫别人觉得他穆子源没有修养。 可他背后却是已经张开大网,等着南宫云义被他逮个正着。 虽然南宫云义现在看起来循规蹈矩的,可穆子源发现最近南宫云义身边的近身太监任达可没那么乖觉。 一个太监在最近常常去烟花之地,说起来虽然好笑,可若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便是那太监心里变态了。 即使只是一个太监的腌臜,可那个任达是南宫云义身边的人,若是南宫云义身边的人爆出了丑闻,那南宫云义岂不就是要跟着倒霉。 穆子源已经派人盯着任达以及任达常去的花楼。只要抓到任达的猫腻,就一定反击,必然叫南宫云义为他的轻视付出代价。 南宫云义见穆子源不接话,他自然是觉得无趣。 他起身想进厨房瞧瞧夏蝉,却被南宫禅的侍卫拦下。“厨房重地,谁都不可以进。” 南宫云义又落得无趣,只得扬声隔着帘子对厨房中的夏蝉发话道,“夏蝉你快点,本王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夏蝉没听出外面是谁的声音,喊她全名的必然是熟人,便回道,“知道了。” 客人饿了,可不能叫客人干等着。 点心和茶水都不适宜端出去,若是客人提前吃饱了,哪里还会有肚子品尝她做的美食。 不过夏蝉早有准备,让人先把她做好的糟卤端出去。 “请先品尝夏老板亲手做的酒糟香螺。”三个桌子,全都各自一份。 这香螺可是来的不容易, 八_零_电_子_书_w_w_w_._t_x_t_8_0_8_0_._c_o_m 虽然长乐城离海边不远,可她想要一些新鲜的海鲜,还是费了不少事。 幸好胖瘦二人之前在长乐城当衙差的时候,在城中有些相熟的商贩。夏蝉出的钱足够,这些海鲜也就准点的送到了夏蝉的店中。 光是这盘香螺,就足够令南宫云义沉醉。 “好吃,我说夏蝉,你之前在凌王府怎么没想过做这道菜给我吃?” 就数南宫云义的桌子离夏蝉的厨房最近,他不知道夏蝉能不能听得到,可穆子源听到后,当即便觉得盘中的香螺不香了。 而楼上的南宫乐孝尝到这份香螺,在楼上扬声对楼下喊道,“这个菜不错。你们觉得如何?” 楼下的南宫云义和穆子源对视一眼,各自无话,可却急急忙忙的把盘中的香螺全都送进口中。 南宫乐孝是谁,他们若是不快点吃,乐孝一准吃完了自己的就来看他们盘子里的。 这香螺绝了,从未想过又咸又腥的海鲜还能做出这种甜香爽口的味道来。 好吃,绝味,自然是不能让给南宫乐孝那小子得了便宜。 长乐城太守李仁义姗姗来迟,拿着预约单递给荀三道,“我定了一桌。” 荀三扫了一眼,对李仁义淡淡回道,“就剩下楼上一桌,价钱高点,要不要?” 李仁义见楼下分别坐着小凌王和穆大人,忙上前行了礼,才回身对荀三道,“要。做哪里都成,做哪里都成。” 在上楼前,还特别不好意思的跑到南宫云义的面前,问道,“要不下官跟凌王您换一换,您在楼上,钱就由下官来出。” 第233章美味佳肴 南宫云义白了他一眼,让他滚开,“难道你觉得本王连一顿饭钱也出不出?本王就乐意坐在这里!” 之前李仁义不给他面子,不肯放了夏蝉,此时南宫云义也不愿再给李仁义面子。 长乐城太守李仁义自知因夏蝉的事情得罪了南宫云义,只得讪讪的上了楼,可到了楼上,却发现另外一桌是肃王世子南宫乐孝。 李仁义只道自己又接了个让他进退为难的差事,若非皇上发话,派他来一探究竟,他今天也不舍得花这个大价钱来掺和这些人的事儿。 四个桌子的客人都来了,荀三考虑到他们四个人的身份,还是进了厨房告知了夏蝉。 夏蝉一听,当即做个决定,让荀三去问问他们的意见。 荀三便楼上楼下问道,“原本楼上的菜肴要比楼下精致,也贵些。可今日贵客的身份也金贵,所以夏老板就让小的问一问,各位客官,可介意今日的菜肴都用楼上的菜色,当然价钱也是楼上菜色的价格,比楼下的高一些。” 楼上的肃王世子南宫乐孝和太守李仁义自然没什么意见,只要吃一样的也付一样的钱就成。这不过是问南宫云义和穆子源的,夏蝉觉得他们应该不差钱,就怕到时候南宫云义觉得自己吃的没楼上的好,要矫情的闹起来。 可没想到南宫云义和穆子源都不愿意升级,都只要楼下的价格稍微便宜点的菜肴。 夏蝉没料到,二人竟然这么抠门。 南宫云义抠门,她是早在凌王府就见识过的。可穆子源自个还开店呢,再加上他是丞相府的公子,应该不会差钱吧。 “太抠了。” 夏蝉边掌勺,边抱怨道。 胖闫鹏往炉灶里添了把火,他还是乐意窝在厨房,这样夏蝉做了新菜色,他能第一时间就尝到。还不到用饭的时间,他就在夏蝉这里吃了个半饱。 当初夏蝉要招两个帮厨的时候,胖闫鹏既自报奋勇,不去店堂中招呼客人,要留在厨房中帮夏蝉。 闫鹏觉得,他既能近身保护夏蝉,又能趁机先吃到夏蝉做的美食,最主要是,或许他还能学到夏蝉的手艺。 夏蝉做菜的时候,闫鹏总是在炉灶后面偷瞄。想学一学每道菜的做法。 夏蝉并不吝啬,不在意他看到多少,有时候闫鹏问个几句,夏蝉也会耐心回答。 四桌人都到齐了,虽然每桌都只有一个人,可夏蝉这菜是一点都不马虎。 一碟子香螺后,接二连三的就上了六小碟开胃凉菜。 都是一些常见的芹菜豆腐皮蛋木耳花生蔬菜之类。 待众人刚一一品尝完,大菜才缓缓送上。 先是一份菊花鱼,就让众人眼前一亮。 “这是鱼做的?确实像朵花!” 待众人再次品尝后,这才被菊花形状的鱼片惊艳道。 “酸甜可口,美妙啊~”长乐城太守李仁义感慨道。 此时他才觉得领了皇帝这份差事是件好事。 果然来的有意义,否则岂不是跟美食错过了。 再依次的六道菜,分别是一盅蟹粉豆腐,每人一只清汤狮子头,响油鳝丝一叠,脆酥烤蹄一份,香煎羊排饭一盘,还有一个佛跳墙。 楼下的南宫云义见菜肴就这些,虽然美味,可发现楼上还上了几道菜,竟然看起来也是十分的诱人。 他不免问道,“那几道是什么菜?” 荀三问过夏蝉,回道,“这几道菜分别是茶香虾仁,文思豆腐,红花汁焖鱼翅,水晶肉。” 南宫云义当即跳脚道,“这几道菜听起来就比我这桌好!” 荀三问道,“这价钱不一样,自然是上的菜也不一样。刚刚夏老板也让小的问过您,可是您说的不用换楼上的菜色。” 南宫云义想了想,差了一倍的价钱,只少了四个菜,说来也算是划算。 他便不再计较,再看那边穆子源,只顾着品尝美食。瞧他细细品的模样,南宫云义冷笑:还真以为你开了破羊肉小店就是美食家了。 待众人吃的差不多了,夏蝉这边的糕点也做好了。 楼上楼下依旧先各自给了四份点心,依旧是水晶虾饺,红豆松糕,鸡蛋糕,以及一份赤豆小圆子。 可楼上却比楼下又多了荷花酥,红豆双皮奶,茶果子,芡实糕。 南宫云义看见后,当即拦下给南宫乐孝的那一份,把好看的荷花酥以及茶果子各自留下一个,直接把那份红豆双皮奶给霸占了。 南宫乐孝在楼上唤荀三,“爷怎么比太守大人少了这么多东西。” 荀三只得告诉南宫乐孝,“小凌王说,那些东西就当是您孝敬他了。” “嘿~这厮!” 乐孝无奈,向来都是他占别人的便宜,这会竟叫南宫云义抢先占了他的便宜去。 可他没有太守李仁义桌上的那份红豆双皮奶,他笑嘻嘻的对李仁义道,“李大人,那碗中雪白带着红的是什么?可惜我那份被南宫云义那混球抢走了,不知其中滋味。” 李仁义听后自然是不敢独享,赶紧起身不舍的将那碗红豆双皮奶送到南宫乐孝的面前,“世子请。” 南宫乐孝一尝,本来已经九分饱的他,觉得他还能再吃上一大碗红豆双皮奶,“这也太好吃了吧。若是送给我母亲尝一尝,我母亲定然夸我孝顺。” 可这家店不外带,就是因为夏蝉觉得外带后影响口感。 众人吃完,忙碌的夏蝉才与大家相见。 “若是喜欢可以在此光临,本店概不赊账,也不外带。” “我说你这店的规矩也太多了吧。”南宫乐孝抱怨道。今日的菜他都喜欢,别的也就算了,大不了他再来光顾,可那份红豆双皮奶和莲花酥,他就想带点回去给他母亲尝一尝。 夏蝉就是不肯松口,就连难产的南宫云义也只得遵守规矩。 南宫云义付了钱,并且约了第二日的早餐。 “明早我还来,想吃吃今天这些点心。” 夏蝉回道,“那可没有,早饭有早饭的特色,你不妨来尝过后再说。” “好。” 这次南宫云义倒是爽快,付了菜钱和服务费,又多付了一天的定金,便满意的离开了。 第234章爹娘失踪 南宫云义在走之前还不放心,回头特意问了穆子源,“你还不走!” 明明全都吃光,还死赖在这里。 穆子源却是佩服夏蝉,菜肴不少,可每份都不多,大约是按照一个人的饭量定的。 这样一来既不怕浪费,也不会叫客人因多花银子而感到心疼。一个人的饭量定价,定然是受人欢迎的。 穆子源在南宫云义的注视下缓缓起身,走到夏蝉的面前,递出一个钱袋,“这是我的定金。” 觉得穆子源恶心,夏蝉不肯接,荀三接过来,打开一看,果然都是金子。 “这——”荀三递到夏蝉的面前,夏蝉却拒绝了,“本店概不收金子。” 她可是吃了金子的苦,有金松籽却花不出去,害得她差点流落街头。 穆子源早有准备,再次递出一个钱袋,竟然是一个粉色的钱袋,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他哪个相好的送给他的。 荀三再次打开,这次是银子,个个都是十两的一腚的银子,一袋银子足足可以定下一个月的早中晚三餐。 “你不会是不敢收吧。”穆子源故意问道。 夏蝉才不会因为他恶心就拒绝这些银子,“收,干嘛不收,我开店做生意就是为了赚钱,即使客人再恶心,可谁又跟钱过不去。再说了,我赚的是光明磊落干干净净的钱。” 荀三替夏蝉收下这袋银子,穆子源瞧了一眼荀三手上的粉色钱袋,带着似笑非笑的离开。“我明日早晨也过来用饭。” 等穆子源出了店,南宫云义才抬脚也出去了。 南宫乐孝是已经知道了夏蝉这家店的规律了,问道,“两个早餐的预定都满了,那我明日能不能来?” 夏蝉认真的回答他道,“一个桌子最多限十人,只要他们其中一个人愿意让你一同落座,我又能多赚一个人的钱,自然是没有意见。” 南宫乐孝一听,当即欢喜了。他与穆子源交好,穆子源肯定愿意。 后走到长乐城太守李仁义,对着夏蝉行礼,“之前多有得罪,可下官也是身不由己,还望姑娘不要记恨。” 说完就跑,生怕夏蝉追问究竟。 即使夏蝉不问,她也心里清楚了,能随意使唤长乐城太守办事的人,穆子源可,那皇帝更可了。 此时应该也有皇帝在其中主导,否则光是穆子源,长乐城太守未必会卖穆子源这个子而得罪南宫禅。 午饭的客人都走光了,夏蝉终于可以暂时休息。 第一日开业是试营业,就只有午饭,等第二日才是一日三餐正常营业。 很快在长乐城传开了有关夏蝉不俗的背景的小道消息,夏蝉也不在意,反正只要不把她和某个特定的男子绑在一起传出绯闻,她便不用去理会。 早晚他们就会知道,她夏蝉,集福楼的老板,只是宣王南宫君佑,也就是他南宫禅的人。 一日三餐,夏蝉都是用了心的。 很快来用餐的四个人发现,夏蝉的诱惑并非是来自美貌。是她做出来的这些菜吸引着他们乐意前来用饭。 然而第二日一早,穆子源没来,南宫乐孝就趁机霸占了原本穆子源定下的位子。 既然没来,就是放弃了资格。 可这一次,南宫云义也没来。夏蝉就不知道二人在搞什么鬼。 南宫云义和穆子源这次是不敢来见夏蝉,因为一大早他们便得知了一个消息,那就是夏铭一家忽然失踪了。 也就是夏蝉的爹娘和她的弟弟,在三个月前皇帝派人去接才发现找不到他们了。 前去接他们的人还留在当地寻找他们三人的下落,这个消息是让当地驿丞快马加鞭的送回来的。 得到这个消息后,南宫云义便急忙掉头回了凌王府,夏蝉的集福楼他是一时不敢去了。 当年夏铭被诬陷是与他有关,如今夏铭连带着夫人儿子失踪,加上最近一段时间孙辽中在暗中行动,南宫云义竟有些后怕是不是他父亲南宫彦死前下了诛杀夏铭一家,永除后患的命令。 若真是如此,他就更没法再去见夏蝉,再去她的店中用饭了。 他要去问清楚,最好是找到孙辽中问个清楚。 三个月前孙辽中暗中联系过他不少次,他那个时候还想着把那些藏银找出来送给皇帝,免得皇帝对他疑心。 可后来南宫云义想通了,只要他不参合,假装不知情,祸端就不会惹上身。 所以他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了孙辽中的相见。 然而后来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孙辽中好像忽然失踪了,不再联系他。他倒是乐得如此。 现在南宫云义急着想知道夏铭失踪的事,不免又想要联系孙辽中。 “那厮到底在哪里呢!不想见他的时候一天三次来骚扰本王,现在本王想找他,竟然不知道该去何处见他!”南宫云义不过是与任达抱怨抱怨罢了。 可没想到,任达竟然知道孙辽中的下落,“王爷您想清楚了,要见他了吗?” 南宫云义忽然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看向身边亲信多年的人,冷声问道,“你知道他在哪里?” 任达也不再隐瞒,只好和盘托出,“奴才也是为了您呀,王爷。奴才就觉得王爷受委屈了,既然他有钱有人肯帮您,奴才就想着不能叫您一直委屈下去,想为王爷您早早的规划。” 南宫云义气的起身,怒问道,“为了我!我看你是鬼迷心窍,怕在我这里受委屈吧!你可知道他现在是什么人!他是在被南宫禅和穆子源张榜缉拿的人,若是真为了我好,就该把银子拱手送过来,而不是一次又一次的拿那些银子引我过去。他既然不惜暴露也要找我,肯定是有更大的谋划,也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他,你怎么就轻易的相信他!” 任达忙跪地辩解道,“奴才觉得孙侍卫是跟奴才一样,都是为了王爷您考虑的。老王爷的心愿只有王爷您能达成了!——” 南宫云义一脚揣在任达的胸口上,他不愿再听到别人说起任何关于谋权篡位的话,气恼的质问任达,“他在什么地方!本王要见他!” 他要去问问孙辽中,夏蝉的爹娘弟弟是不是被孙辽中派人抓走的,还是他父亲南宫彦临死前下了什么命令。 第235章挑拨离间 穆子源今早也没来用早饭,自有他的原因。 可他派人送信来说,只说他公务繁忙,刚好遇到了一些棘手的问题。 反正他交了定金,来不来都是夏蝉赚到了,夏蝉这边自然没什么。 把他的那份早饭的分量卖掉,夏蝉还多赚了一份的银子。 一晃三个月过去,南宫禅前天的来信说,他去看过了夏蝉曾经在绵山的旧居,那边因为即将与百肃开战已经没了人烟。 信中也提到了夏蝉的爹娘,南宫禅说道,他刚驻扎在绵山就派人寻过夏蝉爹娘弟弟三人,可邢师爷说,他们一家被都城的人接走了。 南宫禅在信中道,“是以你的名义派人接走的,应该不是皇上的做派,你且等待几日,若是没见到他们的行踪,便遣人去宫里问一问皇帝身边的薛宁,我这边自会派人再寻。” 爹娘弟弟被人带走了,说是要带他们来都城找她。 可夏蝉已经收到了南宫禅的信,却还是没有见到回到都城来的爹娘弟弟。 夏蝉有些着急,就怕爹娘弟弟也出了什么意外。 要说南宫彦已死,能对爹娘出手的只剩下南宫云义。当初爹爹可是因为南宫云义才被诬陷流放。 若是南宫云义觉得爹爹回来会影响到他,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可现在这样想未免果断了些,夏蝉还是想再等等爹娘弟弟的消息。 或许他们只是晚了几日,再过几日他们就能回到都城了。 南宫禅的信上还说了关于征战百肃的事,百肃见宣国直接派兵便开始心急。轮国力,百肃并不是宣国的对手,之前不过是百肃的一些皇室成员不愿把王位拱手相让,更是觉得宣国不过是吓唬百肃上下。 直到宣国的宣王直接领兵驻扎在边关,百肃朝中才开始慌乱,一致同意先与宣国和谈。 通过南宫禅的来信,夏蝉断定,宣国与百肃的这一仗大概不会发生了。只要百肃肯迎回令狐和鸣为百肃王,再赔偿宣国此次出兵的一切损失,这样一来,南宫禅很快便能回来了。 来到异世的第五年,夏蝉和胖瘦二人以及南宫禅的侍卫一起过的年节,可没有爹娘弟弟,没有南宫禅,夏蝉总觉得身边少了许多。 直到收到南宫禅这封信,夏蝉才觉得日子没那么枯燥了,好像又有了盼头。 最起码她每天早起做饭,忙碌了一天后再去施舍粥汤,脸上开始洋溢着笑容了。 闫鹏戳了戳给百姓发馒头的荀三,问道,“姑娘今儿有喜事?” 荀三回道,“宣王这次来信说,大概是不用和百肃打仗了,应该很快就能回来了。” 闫鹏道,“怪不得。姑娘前几个月可是整天都冷着脸,除了做饭,施粥施馒头,就是顶着雪花一个人在大街上游荡,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我都觉得心酸。今个终于晴了,姑娘的脸上也有了笑容。回来的好,宣王该早点回来。” 夏蝉在旁边的粥桶前,把荀三和闫鹏的对话听个清楚。她是着急了,着急见到南宫禅。 因为她已经确定了,这几个月的行善确实可以让她自由在准点的时候出入梦境。而另一个“夏蝉”也是同样,做了好事,进入梦境就越来越顺利和随心所欲。 所有夏蝉坚定,福气值攒的越多,她就可以早点跟另一个“夏蝉”通过梦境这个通道把两个人的灵魂换回来,甚至是不需要等到十八岁生辰的时候。 当然这个想法她没有告诉过另一个“夏蝉”。 毕竟夏蝉很害怕另一个“夏蝉”霸占着她的爸爸妈妈和她的一切,不愿意还给她。 可她也想念她的爸妈,她却只能通过另一个“夏蝉”每天通过梦境来告诉她关于爸妈的现状。 她好渴望在爸妈生日的时候,陪着爸妈一起过。 尤其是在年节和中秋团圆的时候,她更加是想念爸爸妈妈。想和他们一起放烟花,吃蛋糕,喝红酒。 可这些原本是她该和爸爸妈妈一起的幸福,却都被另一个“夏蝉”抢走了。 不说难过是假的,可另一个“夏蝉”的自私叫她该如何是好呢。她除了隐瞒着另一个“夏蝉”,找出能换回的方法外,在听到另一个“夏蝉”炫耀她用她的身体享受的一切幸福时,夏蝉只能在心里喟叹。 换回来吧,属于她的爸爸妈妈和家庭。 下定主意换回来,那就要永远失去南宫禅。所以夏蝉很渴望南宫禅早点回来。 可穆子源这厮远远的见到夏蝉的笑容,数月来,他每日都想来打动夏蝉的心,可夏蝉对他是心坚如石,根本不理睬他,加上她身边有南宫禅的侍卫保护,使得他不能再近她的身。 穆子源觉得他在无数的夜里都想着夏蝉温热的唇,若是再能一亲芳泽,哪怕是再被她咬上几口,他也愿意。 可夏蝉就是不愿理睬他,甚至一个眼神都没有。 今日见到夏蝉久违的笑容,穆子源冷笑,恐怕这笑容很快就要没了。 皇帝早就听闻夏蝉以宣王的名义开店行善之举,对夏蝉从之前的态度慢慢有了点改变。这叫穆子源觉得不妙。 若是皇帝因此对夏蝉改观,而他迟迟没有搞定夏蝉,只怕皇帝会淡了让他娶夏蝉的想法。 尤其是最近,皇后抚养的誉王在宣王不在长乐城的时候,忽然得了皇帝的欢心。 皇后是穆子源的姑母,自然是不会对付他,可穆子源就怕誉王那个心机深沉的,会从夏蝉身上下手。 如今谁都知道夏蝉的宣王的人,别人不敢动夏蝉,而誉王就未必了。 穆子源如今在做的,就是监视一切,等待夏蝉需要他的时候,他再出面,叫夏蝉感动后,再对他以身相许。 而他今日要做的,却是跑到夏蝉面前挑拨离间。 “你来做什么?丞相府的公子,宣国的户部侍郎,也缺这口吃的?” 他没带碗,自然不是为了夏蝉勺中的那口粥来的。 可夏蝉见到他就不悦,若是他不来烦她就算了,可她好端端的施粥,他却要来碍眼,夏蝉不免要讥讽他一番。 第236章选坏消息 穆子源和夏蝉隔着一桶粥,他也不回答夏蝉,更不肯对身后的百姓相让,就定定的站在那里,直视着夏蝉。 夏蝉恼火,他明显就是来捣乱的。他站在那里,他身后的百姓就不敢上前,导致她的粥都没法正常施舍。 “要吃就拿碗来,不吃就滚!” 见夏蝉暴怒,南宫禅的侍卫们当即站到夏蝉的背后,为夏蝉撑腰。 穆子源见状,扯了扯嘴角笑道,“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还是,两个都想听?” 夏蝉可没工夫跟他扯皮,直言道,“从你穆大人口中说出来的消息能有什么好消息!穆大人请离开,别让我喊人把你拖出去。穆大人若是舍得这个脸面,我的人自然也乐意帮穆大人一把。” 身后的侍卫们当即磨拳嚯嚯,似乎夏蝉一下令,他们就马上上前拖走穆子源。 穆子源依旧笑意晏晏,看起来还是谦谦君子模样。可夏蝉心知这厮如何恶劣,一想起那些事,夏蝉就不愿看到他这张脸。 穆子源干脆直截了当道,“好了,不逗你了。宣王的侍卫我可不敢得罪,我今日确实有事要告诉你。之前我跟你说过的上呈证据的事,你可还记得,若是你想继续听,便跟我来。” 说罢,穆子源便从粥桶前离开,后面的百姓终于敢送上自己的碗,可夏蝉手中的粥勺迟迟没有落下。 穆子源所说的上呈证据的事,不就是关于南宫云义亏空户部,使得爹爹受到诬陷。可皇帝说过此事不许再提。 但是皇上派人前去接爹爹他们回来,到现在也没有消息,连南宫禅都有所怀疑。 莫非穆子源知道些什么? 事关爹娘弟弟的安危,夏蝉急忙把粥勺交到侍卫的手上,“你先替我,我去去就来。” 荀三阻拦道,“既然要去,就让人陪着。” 夏蝉想了想,那件事是被皇帝封了口的,越多人知道未必是件好事。虽然她也不愿和穆子源单独相处,可这么多人知道她跟着穆子源离开的,穆子源必然不会敢对她做什么。 “放心,他不会胡来的。” 穆子源前脚回到他的羊肉汤店,后脚就等到了夏蝉,可见她真的着急她的爹娘。 这次二人却没有坐在厅堂,而是进了之前穆子源一直单独用的厢房。 热气腾腾的羊肉汤,还是这个冬天最惬意的存在。 可夏蝉心里担忧着爹娘弟弟,实在是没有胃口。 “先喝点热的暖一暖,看你站在寒风中施粥,我总觉得心疼,你是不知道,每天你施粥,我就远远的看着陪着你,直到你回去。” 夏蝉起身,冷声道,“穆公子若是想要跟我说的只是这些,那我就不奉陪了。谢谢穆公子对我的喜欢,可我心里只有宣王一个人!” 穆子源早已料到夏蝉会这么拒绝他,夏蝉的修养算得上是好了,对于他这样轻薄过她的人,还能给他最后的颜面,穆子源觉得夏蝉其实该和他一起才对。 他不管她需不需要他,欢不欢喜他,是他欢喜她,需要她就行。 “别急。坐下来喝点汤暖暖身子,你喝了,我才告诉你。” 看来他的确是有事要告诉她,夏蝉在忙了一天后,又站在冷风中施粥,为了在天黑前让那些等粥的人都早点吃上一口热粥,她甚至自己都没有用晚饭就站在寒风中了。 香气扑鼻的热羊头汤,在夏蝉看了第一眼后,就觉得人是可恶,可美食没错。 夏蝉端起来,大口大口的喝了半碗,温热不烫口的汤,应该是穆子源有心为她准备的,可惜,他再怎么心细,也比不上她的南宫禅。 “我喝了,你可以说了。” 夏蝉还是等不及想知道爹娘的下落。 “嗯。”穆子源知道这是她最后的退让,虽然很想让她吃饱再说,可她等不及想知道,穆子源不再勉强。 还是之前那个问题,“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我只能告诉你其中一个消息。你选一个吧。” 让她选。 夏蝉想了想,既然是好消息,那就不用从穆子源口中得知。 还是先听坏消息。无论是什么坏消息,早点知道也好早点有所准备。 “那就坏消息吧。” 穆子源有些失落,可心中感慨南宫云义还是太背了。 他对夏蝉道,“那日我将能证明你父亲清白的证据交给皇上后,皇上是派了人前去接你爹娘回来,可是——” 说到这里,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见夏蝉面上顿时露出忧思,他便想难道是夏蝉早就知道了此事。 “我爹娘怎么了?” 穆子源心里在想,若是把事情说出来,夏蝉会受他胁迫答应他吗。 可他依旧照着计划说道,“皇上派去的人没找到你爹娘,他们失踪了。” 果然是失踪了! 被南宫禅说准了,这可怎么办! “爹——娘——” 夏蝉气血攻心,可穆子源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怜香惜玉,他继续对夏蝉攻心道,“说来也奇怪,这件事是皇帝下了命令,知道的人并不多,你爹娘怎么就会无缘无故被人带走。我告诉你,就是想让你想一想,他们有没有仇家,或者是和谁不合?” 仇家? 不合? 除了死了的南宫彦,那就只剩下南宫云义了。 南宫彦在临死前还怂恿南宫云义要对她和她一家斩草除根,那个时候南宫彦对她动手要杀了她,还是南宫云义替她挡下那一刀的。 难不成,南宫云义后悔了,难道是因为他的罪证被穆子源呈给了皇上,所以他干脆直接杀了爹爹除了后患? 不对,若南宫云义知道了穆子源呈上罪证的事,皇上又压下此事为了他,他就知道爹爹不再是他的威胁。可南宫云义那人的脑回路一想不对劲,兴许这就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夏蝉一时想不明白,到底是谁会带走爹爹,也不敢确定是不是南宫云义。 可她想了个方法去跟南宫云义求证。 她问穆子源,“这件事当真没几个人知道?” 穆子源知道她在想什么,故意隐瞒南宫云义也知道此事的事。 夏蝉一听南宫云义还不知情,当即站起身便出去奔向凌王府。 第237章互扇耳光 夏蝉走得匆忙,穆子源也没打算挽留。 在夏蝉走后,穆子源自嘲道,“竟然不愿听听好消息是什么。”端起夏蝉那碗没吃完的羊头汤,他竟也不嫌弃的继续吃了起来。 从穆子源的羊头汤店走出来时已经天黑,荀三不放心,带着两个侍卫在店外等候。见夏蝉匆忙跑出来,他们当即也跟上去。 直到夏蝉气喘吁吁的跑到凌王府前敲门,荀三才上前问夏蝉是怎么了。 夏蝉也不答,只叫荀三他们三个帮着敲门。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我要见凌王!” 夏蝉并非是无理取闹的女子,荀三猜她肯定是有急事,便跟着两个侍卫一同叫门。可门内的人早就得了南宫云义的吩咐,若是夏蝉来了就避着不见。 南宫云义见到了孙辽中,也问到了关于夏蝉爹娘的事情。竟然真的是他父亲南宫彦在临死之前吩咐,去绵山杀了夏铭一家以绝后患。 虽然并非是他下的命令,可父亲南宫彦却是为了保住他。这叫得知此事的南宫云义心里十分不安,更是害怕见到夏蝉。 他从孙辽中口中得到这个消息后,连孙辽中接下来说的话都没有听到,只是胡乱的应了句,便急忙赶回自己的府中躲着,好像生怕夏蝉会扛着大刀来找他算账一样。 躲进凌王府还不算,还吩咐侍卫若是见到夏蝉前来,一定要拦住她,千万别叫夏蝉进府。 他是对夏蝉越欠越多了。 先是因为他,诬陷了夏铭,后来他又误杀了夏蝉的师父,如今夏铭跟夏蝉的娘和弟弟也因为他失踪了,或许是已经被杀了。 若说草头大夫的死只是他的一时失手,可夏蝉的爹娘弟弟之死,他就再逃不掉责任了。 该怎么办?该如何再见夏蝉? 南宫云义也不知如何是好,甚至连身边跟着他一同去找孙辽中的任达不见了,他都没有发现。 而此时被小凌王遗忘在花楼的任达,笑意盈盈的搂过来一个花娘,对着孙辽中笑道,“王爷答应了,那咱们的计划就可以早点实行了。不然等到宣王凯旋归来,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孙辽中当然看出来南宫云义并无答应的意思,不过是凑巧罢了,可奈何任达也是在装傻,二人不过是各自都为了自己罢了。可名义上,还是要有个出师有名,自然将南宫云义这个家伙推在前头。 有了南宫云义,南宫云义便是主谋,无论成败,都想让南宫云义抗下所有的指责和唾沫星子。 将来史书上,也只会记下他南宫云义不仁不义。 还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的南宫云义听说夏蝉在府门外不停的敲门,他下意识的感到胆怯,“不见!谁也不许给她开门!” 然而凌王府里越是无人应答,夏蝉便越是起疑。 偌大的凌王府,即使没几个人住,最起码门房和守卫也该是有的,可偏偏她和他们敲了这么久的门,竟无一人响应,若说南宫云义不是心虚,她还真是不信了。 夏蝉让荀三继续在前门敲门,而她则是带着两个侍卫去了后门方向。 前门不开,肯定是得了南宫云义的授意,后门未必也会开。 可夏蝉让侍卫拿出南宫禅的令牌,对着门内的人说道,“宣王令在此,识相的把门打开!” 果然如夏蝉猜测,后门守着的都是一些仆妇,比前门的侍卫们要胆小松懈些。南宫禅的宣王威严也是好使,门内的仆妇一听,急忙就把后门打开了。 不用仆妇领着,夏蝉就知道该去哪里找南宫云义。 她之前暂住凌王府,知道南宫云义的住处。领着两个侍卫,熟门熟路的就来到南宫云义的院子里。 南宫云义想到了被遗忘的任达,本来想唤人去备车把任达接回来,就听到了院子里的脚步声。 他一喜,以为任达自己走回来了。 可从窗子一看,竟然是夏蝉闯进来了。 是谁把她放进来的,还是她闯进来的都不重要了。 南宫云义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可躲到哪里去呢? 他左看看衣柜,后看看床底。后来听到夏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急乎乎的就跑去浴间。 浴间正好有一浴桶的水,是他刚刚从花楼回来后准备洗澡用的。还未来得及洗,就听到夏蝉来了,吓得他还没敢去洗。 如今正好。南宫云义佩服自己的急中生智。 只要他躲进浴桶中,夏蝉就没办法对他怎么样了。他就可以坦坦荡荡的避开夏蝉。 他才不是心虚,反正这件事不是他做的! 南宫云义屏退伺候的婢女,自己脱衣进了浴桶。并且对婢女吩咐道,“本王有些疲乏,要多泡会解解乏。你们先去外面候着,若是有人找本王,就如实告知就是。” 不过是想叫夏蝉知难而退,总不能一直留在男子的屋中等男子洗好澡出来吧。 要是夏蝉不害臊,南宫云义想了想,好像还真没见到夏蝉害臊的时候。她那性子,绝非一般女子有的,而且比一般男子的脸皮还要厚! 南宫云义越想越怕,就怕夏蝉真的不要脸,在他光溜溜的洗澡的时候冲进来。 “若她冲进来,难道我真的要娶了她?南宫禅是会恨她还是会恨我?” 他竟还喃喃自语,不过听到夏蝉的声音在隔壁他的卧房内响起,南宫云义顿时吓得把头也缩进水中。 夏蝉听到侍女所说,当即明白这是南宫云义有意在躲着她。 刚刚她在院中还见到窗户上映出的南宫云义的身影,刚刚还在屋内向外张望,一下子就躲进了浴间洗澡,肯定是心虚无疑了。 那这么说来,爹娘弟弟失踪一事,肯定是和南宫云义有关。 “去把凌王给我脱出来!” 侍卫当即应下,不顾婢女的阻拦冲进南宫云义的浴间。 有关爹娘弟弟的性命安危,夏蝉才不管对方的身份如何。直接拿住南宫云义逼问出爹娘弟弟的下落再说。 南宫云义被迫被人从浴桶中脱出来,随意给他披上一件长袍。 一见到夏蝉,南宫云义恼羞成怒的指向夏蝉,“夏蝉你——” 啪! 清脆的一声打断南宫云义的话,打的南宫云义更加羞恼。 啪! 夏蝉的右脸也被南宫云义甩来的一巴掌瞬间打红。 第238章威逼凌王 南宫云义咆哮道,“夏蝉,你是不是个女人!” 夏蝉是着急爹娘,加上南宫云义刻意躲着她,她才会见到南宫云义后恼怒的给了南宫云义一个巴掌。 可南宫云义当即又甩了个巴掌过来打在她的脸上,夏蝉所料不及,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痛,人也理智了许多。又被南宫云义这一吼,夏蝉彻底看清了眼前南宫云义的穿着。 松松垮垮的里衣合在身上,半个胸膛袒露,带着腿毛的双腿也露在外面,脚上连双鞋子也无。 夏蝉当即捂住眼睛背过身去,急道,“你个死变态!还不快把衣服穿上!” 南宫云义也是气恼,他以为夏蝉不会进去,没想到她竟然不管不顾的让侍卫把他从浴桶中拎出来。 他好歹也是个王爷,被夏蝉这么糟践不说,还只给他披了个里衣状若的给她看。 叫他的脸面放在哪里! “夏蝉,你等着!” 咬牙切齿的撂下这句话,南宫云义挣开侍卫的桎梏,逃也是的躲进浴间去穿衣服。 夏蝉也很尴尬,她刚刚是太心急了,所以一时忘记了避嫌。 若是现世中,他也没暴露出重点部位,看了也就看了。 可异世人的思想都比较固执和封建,夏蝉就怕南宫云义要她负责之类的。 不过夏蝉转念一想,只要她不觉得尴尬,这件事就不会尴尬了,自然能大而化小不了了之,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 夏蝉坐在南宫云义的桌前自斟自饮的喝起茶,其实是她也有点心虚。毕竟她鲁莽在先。 等到南宫云义穿好衣服出来,夏蝉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里建树,假装刚刚什么都没发生,她什么都没看到。 在对上南宫云义视线的一刹那,夏蝉赶紧转移话题,“南宫云义,我问你,你把我爹娘弟弟藏在了哪里?” 她已经料定了和南宫云义有关,否则南宫云义是不会躲着她的。她只是希望爹娘和弟弟还活着。 南宫云义本来想出来后就谩骂夏蝉不要脸,可忽然听到夏蝉提起夏铭失踪的事,他毕竟有些心虚,便没敢再在夏蝉面前嚣张。 而是小心翼翼的坐到了夏蝉的对面,为他自己也倒了杯茶水,压了压刚刚受到的惊吓和羞恼。 夏蝉都这么直接问他了,他知道自己躲不掉了,只好说道,“好吧,我就告诉你,不过我可事先和你说好了,我可以帮你去找到他们,但事后无论是什么结果,你可不能怨我。” 夏蝉死死盯着南宫云义,骂道,“你要伤害我的家人,如今被我找上门来,还假装好心,还让我不要怨你。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南宫云义一听,当即不愿了。他对刚刚被夏蝉看个半光还是有点心有余悸,听到夏蝉这么不肯讲理,他也当即吼道,“我假装好心?我假装?我要真的假装就不会觉得对不起你,就不会让你在我凌王府大摇大摆让你指挥着南宫禅的侍卫随意拿捏我!夏蝉,你不仅不要脸,你连脑子也没有。我就告诉你吧,这件事是与我有关,可不是我干的!是南宫彦临死前吩咐人去办的,可是没办好,你爹娘弟弟就被人抢走了,你若是想寻到他们,如今你只能靠我!现在只有我能帮你!” “不是你派人做的?” 那日她装晕,是听到南宫彦对南宫云义说的,要斩草除根,若是南宫彦临死前派人去做的,也有可能。 南宫云义肯定的回答道,“不是本王!本王才不会做伤天害理的事情!” 夏蝉冷笑,“是吗!也不知道我爹爹是因为谁才会被贬官抄家流放的!我师父又是死在谁的手里的!如今我爹娘弟弟失踪又是因为谁!” 南宫云义惊慌的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夏蝉讥笑道,“何止是我知道了,皇上早在三个月前就已经知晓了此事,他却因为护你,竟叫所有知情人都封口不再提起此事。南宫云义,你以为你不帮我找到我的家人,皇上他们就不会疑心我家人的失踪与你有关吗!” “这件事不是我做的!”南宫云义没想到他才是最后一个知道实情的人,就连皇上都早已知道了真相,他辩解道。 怕夏蝉不信,他发了誓,“真的,我真的没有骗你,虽然户部的亏空是因我而起的,可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要诬陷你爹爹,也没有想过要让你一家都流放去绵山,可我当时也吓坏了,只能接受这样的安排。我发誓,就是因为这样,我知道你的身份后,一直对你有愧疚之意,所以我更不可能再杀你的师父。我发誓,夏蝉,不管你信不信,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要害人。” “我没空听你说这些,我就问你,我爹娘弟弟现在是否活着?” 南宫云义哪里知道他们是否还活着,他只是从孙辽中的口中得知,他们在老凌王见到南宫禅后,就派人去绑架了夏铭一家,那时还不知道夏铭和夏蝉的关系,只是想把夏铭弄回来以防万一。 可没想到在来到都城的路上,竟被一伙人截了去。 哪里想得到,还有人截人的。孙辽中只说派去的人都被杀了,只有一个送信的人逃了回来,用他们特定的联络方式找到他,告诉了他经过。 至于夏铭一家到底是不是活着,还是被那些截走的人杀了,他们也不知道。 不过为了安慰夏蝉,南宫云义说谎道,“南宫彦的人没有杀他们,你爹娘应该还活着。” 那就好,夏蝉这颗提起来的心才稍感到一些安慰。 只要人还活着就好 “你要真的没做过,现在就派人去把他们找到,否者的话,他们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夏蝉起身,该说的话说完了,即使不是南宫云义做的,可这件事也是因他而起,若非他当年亏空户部,南宫彦也不会为了庇护他一而再的伤害她的家人。 通过这件事,夏蝉可以断定,南宫彦在临死前还有党羽没有抓到,他们必然是与南宫云义有联系的。 找人的事情交给南宫云义去办是最好不过的了。 第239章上门求娶 只要爹娘弟弟还活着,南宫云义能想办法把他们找回来。 而她现在要做的,是她最不想去做的事,就是要去找穆子源。 南宫禅和穆子源之前负责老凌王南宫彦一事,如今南宫禅不再都城,抓捕老凌王党羽的事情就交给了穆子源全权处理。 南宫云义能不能靠得住尚且不说,既然此事牵连到了老凌王的党羽,夏蝉就得告知穆子源,好叫穆子源跟踪南宫云义,既救出爹娘弟弟,也能将老凌王南宫彦的党羽一网打尽。 夏蝉走后,南宫云义呆坐在桌前半晌,他一会儿傻笑,一会儿捂住自己的胸膛。看得两个婢女是面面相觑,以为自家王爷是受到了惊吓,变得痴傻了。 婢女赶紧上前询问,“王爷您没事吧?” “王爷,要不奴婢给您找个大夫来?” 南宫云义正想着被夏蝉看了他哪些地方,要不要让夏蝉负责,听到侍女唤他,他盯着侍女的脸,反应慢了半拍道,“不要脸!” 他骂的是夏蝉,却把婢女吓唬得当即跪地,哭哭啼啼的求他饶恕。 南宫云义听得心烦,叫她们都退下。他躺到床上还在想着,夏蝉看起来清纯,实则骨子里太彪悍了。虽然没有穆飞雪温柔小意,但经过了解他也算是看出来,夏蝉比穆飞雪有心。 光是这一点,南宫云义就觉得夏蝉重情重义,为人善良,又不矫情,好像现在看起来比较顺眼许多了。 “替她找爹娘——” 南宫云义一个人躺在床上呢喃,忽然想到一事,一个鲤鱼翻身,全然忘记了任达被他遗忘在花楼里,对着外面喊道,“把任达找来,本王要派他去寻人!” 要替夏蝉把她爹娘找回来,否者夏蝉还不知道又要来怎么闹他凌王府。到时候新仇旧恨加起来,他还真怕夏蝉不肯放过他。 说真的,南宫云义想了想,他似乎更怕夏蝉生气。 夏蝉再次返身回到穆子源的羊肉汤店里,果然入了夜,街上的店铺都关门歇业了,只有穆子源这家羊头汤店还亮着烛光。 “他还在?” 羊头汤店的掌柜的笑着将夏蝉迎进去,可夏蝉一进去,便发现穆子源竟然醉倒在案桌前。 羊头汤店自然是没有酒的,穆子源也是难得饮一回,他没想过夏蝉会去而复返。 不过怕穆家人发现他的端倪,他才躲在店里饮酒。 夏蝉见到他,捂着鼻子不愿近前,站在离穆子源两米外的门口,对屋内的穆子源说道,“我有一条重要的消息告诉你,等你酒醒了我再告诉你。” 看了看穆子源没有反应,不知道他醉成这样有没有听到。 夏蝉觉得还是算了,他醉成这样,就算再说一遍,他未必能听得到。还是等明日见到他,再告诉他吧。 反正这厮是天天去盯着她的。 “别走!” 夏蝉刚转身,便听到穆子源沉声唤她。 她回身,穆子源喝的面色通红,目光迷离,脚步踉踉跄跄的走过来。 扶着夏蝉背后的门框,穆子源带着酒气的鼻息喷在夏蝉的脸上,夏蝉想避让,却惹得穆子源窃窃笑意。 他撩起夏蝉的一缕发丝,放在唇边吻了吻。夏蝉顿时觉得恶心,可被穆子源桎梏,若是她唤来侍卫,叫他们瞧见此情此景告诉南宫禅的话,还不知道南宫禅要如何吃醋。 夏蝉干脆果断道,“你若不想我跟你翻脸,就站好了听我跟你说。” 穆子源并不停手,继续把玩着夏蝉的发丝,有些委屈道,“我追求了你数月了,你越来越不理睬我,这跟我翻脸有什么差别。” 在夏蝉再次发飙之前,穆子源继续道,“你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告诉我?巧了,我也有一件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诉你。” 夏蝉气恼他在她面前撕掉君子的伪装,对她的轻浮之举。可事关爹娘弟弟的性命安危,她有求于穆子源,暂时还不能跟穆子源决裂,耐着性子说道,“既然有重要的消息,为何刚刚不告诉我?现在可以说了吧。” 夏蝉以为,穆子源所说的重要消息,或许是穆子源知道关于爹娘弟弟的下落。 可穆子源纵然是在喝醉的时候,也是有颗玲珑心。 他对夏蝉一笑,让夏蝉先说。 夏蝉便把爹娘弟弟被老凌王临死之前派人抓走的事情告诉穆子源,又说道南宫云义有可能暗中与老凌王南宫彦的党羽有联系,只要跟着南宫云义,应该就能救出她的爹娘弟弟,以及抓到南宫彦那些残留的党羽。 穆子源一听,南宫彦残留的党羽他自然是知道的,他撒下大网,就是要一举歼灭他们。 不光是南宫彦残留的党羽,皇上还要南宫彦藏匿起来的金银,而他穆子源所求的可不光是这些。他更想把南宫云义也杀了,免得南宫云义碍手碍脚。 而且最近他派去监视的人发现,似乎还有一拨人牵扯其中。只是那人隐藏极深,他还没查到背后那人的踪迹。 穆子源的大网已经敞开,还不愿收网。而且夏蝉的爹娘弟弟也不在那些人的手中。 只是穆子源暂时不打算告诉夏蝉,他要拿这件事来跟夏蝉交易。 他收起不恭,恢复以往的谦谦君子模样,叫夏蝉以为他刚刚醉酒的样子只是在装给她看。 其实穆子源确实醉着,可他想借着酒劲,说出他思量多日的想法。 面对夏蝉问他肯不肯帮她。“这件事不光是能救出我的家人,你抓住南宫彦的党羽也是立下大功劳,对你来说也是件好事。” 穆子源笑道,“先听听我的好消息,你再决定要不要我帮你。” 夏蝉静默不语,示意他说。穆子源盯着夏蝉的唇,想着这个红唇,他可是想了许久。 夏蝉当即避开,他的眼神叫她感到恶心。 穆子源也不在意,说道,“今日让你选,你偏偏选了坏消息,我这里还有个好消息。” 夏蝉的耐心快被穆子源耗尽了,她不耐烦道,“有什么话就快说。” “你可真没耐心。”穆子源笑了笑,其实他还是蛮喜欢夏蝉这副刁蛮的模样,比起她的乖巧时,他觉得刁蛮的样子更可爱有灵性,“我的好消息就是,过两日,穆府便替我找个媒婆,上门求娶你。” “什么!” 第240章暂且妥协 【领红包】现金or点币红包已经发放到你的账户!微信关注公众号【】领取! “若是我说,你答应了我的求娶,我便保证救回你的家人,如何?” 穆子源敢肯定,夏蝉一定会答应他的要求。 虽然这个做法有些卑劣,甚至是可能叫夏蝉知道真相后会恨他,可穆子源只想先得到夏蝉再说。 若是入了他穆家的门,当了他的夫人,以后他一定真心待夏蝉,叫夏蝉对他改观。 现在他只有用行骗要挟的手段,叫夏蝉顺了他的意,答应他的求娶。 夏蝉没料到穆子源无耻到如此没有下限,“婚姻不是可以用来交易的,即使我暂时答应你,你就不怕等你救回我的爹娘,我会反悔吗?” 穆子源早就想好,他回道,“只要你肯答应,与我定下婚书,即使将来后悔悔婚,我也不会拦着你。” 只要立下婚书,她就是他明光正大的未婚妻,届时哪里还由着她反悔。 婚姻大事并非儿戏,但时光爹娘弟弟的安危,况且穆子源并非良人,这些夏蝉都知道。 她现在进退两难,更是想念南宫禅为何此时不在她的身边。 除了穆子源,她还能去找谁帮她呢? 皇上的人和南宫禅的人已经在边关寻找爹娘,即使她写信给南宫禅,一去数月,到时候还不知道拖延太久会不会对爹娘不利。 早点把他们寻回来,她才能安心。 可夏蝉并不想答应穆子源去求娶,即使假意的屈服也不愿意。 有没有什么两全之法? 夏蝉在脑海里着急的想着,穆子源没有催促她,却是说道,“此事皇上也交给我全权处理,你只能找我帮忙。而且你要对付南宫云义,替你师父报仇,也只能是我帮你。” 这都被他看穿了,夏蝉其实只是想让南宫云义吃些苦头罢了。 南宫云义既然被皇帝庇护,即使皇帝知道南宫云义暗中与南宫彦的党羽来往,最多只会削了他藩王的爵位,不会要了南宫云义的性命。 虽然是南宫云义咎由自取,可最起码也算是为师父报仇了。她欠了南宫云义一条命,顶多不亲手杀了南宫云义,便想借用穆子源的手对付南宫云义。 只是没想到,穆子源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小心机。 看来只能求穆子源帮忙了。 既然退无可退,夏蝉觉得不如暂且对穆子源妥协。 只是婚期可以一拖再拖,这样一来,她就可以拖到她离开异世之后。 届时,她攒满了福气值离开,她和穆子源的婚事自然就告吹了。 只是她这样做,好像有点对不起南宫禅。 “想好了没?” 夏蝉应声道,“我可以暂时答应你,你应该知道,我欢喜的人是宣王,此生只爱他一个人。既然你非要让我与你定下婚约,为了救回我的家人我可以答应你。但是,我也有几个条件,一定要写在婚书上。” 穆子源不怕夏蝉在婚书上耍花样,因为他早就想好了,无论夏蝉签下什么样的婚书,只要立了婚书,就是他的人了。他便可以任意对夏蝉做什么。 “好。” 穆子源答应,让掌柜的送来笔墨纸砚。 “立婚书是大事,本来需要双方长辈在场,还需要有媒人做个见证。可今日你我事出有因,咱们既不拘泥这些规矩,我让掌柜的做我的见证人,你把宣王的两个侍卫唤来,作为你的见证人吧。” 夏蝉心道,这厮的心眼还真多。 不过她本来就打算写信给南宫禅将此事和盘托出,只说是权宜之计,若是南宫禅不愿,回头自然会替她解除了婚约的。 夏蝉便唤来荀三和南宫禅的守卫。听到夏蝉要与穆子源定下婚书,三人当即阻拦道,“姑娘,你这样,待宣王回来该如何?” 夏蝉道,“我会告诉他缘由,他应该会体谅我的。” 不过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罢了,南宫禅应该会体谅吧。 在穆子源的催促下,夏蝉将救出她的家人,婚书才能生效写下,又立下三年后的婚期,并且言说,女方可以无条件随意悔婚。 穆子源看了淡笑道,“你这些条件一看就是很不愿与我立下婚约,立婚书是件喜事,该要和和美美才是。” 夏蝉冷笑道,“本来就是你要挟我,你还想要和和美美!穆公子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穆子源也不恼,他马上就要得偿所愿了,便假意大度道,“别的都可以,就是三年太长,不如半年后我们成婚如何?” “半年不行!”夏蝉当即拒绝道。 半年还不知道南宫禅能不能回到长乐城,而且半年的时间她不知道能不能立即离开异世。 最起码也得两年时间才算得上是保险起见,“两年,等我十八岁生辰过了,若婚书还生效,再提婚嫁一事。” 穆子源是要娶她,不在意婚书上写的期限。不过是故意为之,想叫夏蝉放松对他的警惕。 见夏蝉松了口,他只好略作为难,不再强求,“那好吧,那便等你十八岁生辰的第二日吧。” 二人在双方各寻来的见证之人下定下婚书,婚书两份,穆子源自个拿了一份,另一份递给夏蝉。 “请夫人收好。” 夏蝉恼道,“我可还不是你的夫人!穆公子请慎言!” “好,蝉儿,作为你的未婚夫,我这么喊你不过分吧。” 夏蝉很不愿,可她还求着穆子源找她爹娘弟弟。 “那就快点去找我的家人!” 穆子源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笑了笑,“天色已晚,蝉儿还是先回去休息,待未婚夫我有了消息便第一时间告诉你。” 荀三不喜穆子源,更不愿夏蝉弃了宣王跟了穆子源,见穆子源总是占夏蝉嘴上的便宜,他当即喊夏蝉离开,“姑娘,咱们先回去吧。” 夏蝉对穆子源的言行也是气愤不已,不过有求于人,她暂时也只能忍下,“你最好是快点把我爹娘救回来。” “原来蝉儿这么着急与我确定婚约,我一定会尽力将岳父岳母平安带回来。” 夏蝉气呼呼的转身离开,回到集福楼的第一件事,就是写信告知南宫禅。 南宫禅不在她身边,她只能写信跟南宫禅诉苦。 该死的穆子源,她想要南宫禅回来替她收拾他。 可南宫禅根本就不认同夏蝉为了寻找爹娘而与穆子源私定婚约一事。 第241章威压百肃 夏蝉为了早点救回爹娘,不得已答应穆子源的要求,与他立下婚书。 可远在边关的南宫禅还未收到夏蝉的来信,便已经做好了归程的打算。 百肃不战而降,早在了南宫禅的预料之内。 百肃的国力,根本不值得与宣国相提并论。若是非要抵抗宣国的讨伐,无异于以卵击石。 好在百肃朝中也有一些有自知之明的人,看穿了跟着百肃的皇室抵抗宣国并非是个好出路,便说服百肃朝中上下,先投降,迎回百肃的王子令狐和鸣再说。 可南宫禅并不想给百肃任何反悔的机会,陈兵只离百肃城池三百米外,若是百肃不肯直接扶持令狐和鸣登基为王,他便直接领兵直攻百肃皇宫。 宣国将士的战斗力,百肃上下自然都是知晓,毕竟曾经宣国就如势如破竹之力攻陷过百肃城池。而宣王本事,百肃人也见识过。 能从百肃的皇宫来去自如,而且能救走令狐和鸣,他们知道宣国皇帝派宣王来攻打百肃,肯定的抱着必胜的准备。 既然会败给宣国,百肃从上到下便不敢与宣国抗衡。从之前的分歧,变成了如今统一的和谈。 南宫禅还未出一兵一卒,便先收到了百肃使臣送来的降书,想与他和谈。 南宫禅本想再给百肃一些威压,免得他领兵走后,百肃苛待令狐和鸣。但和鸣心急,想要早点回到故国,为父王母后送葬。 自打百肃王去世后,百肃皇室便出现分歧,使得百肃王和王后至今没有安葬。 加上王子令狐和鸣被宣国之人救走,他们对皇位争抢的更加严重,以至于对去世的百肃王和王后的葬礼也迟迟没有理会。 “我想早点将父王母后安葬了,尽我做儿子的孝心,就算没有王位也没关系。” 见令狐和鸣有这份孝心,南宫禅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百肃王后是他的亲姑姑。如今虽然即将入春,可怜百肃王和王后去世已过半年还未安葬,也不知尸身如何了。 南宫禅觉得百肃那些皇室,该整治一番,不能轻易放过,免得他们将来再如法炮制欺负和鸣。 南宫禅直接仍开和谈书,对百肃来使说道,“打!” 至于要如何打,打到什么程度,都由南宫禅说了算。毕竟这场战争,南宫禅才是主导。 南宫禅一句话,宣国的将士直攻百肃皇宫,将那些对王位虎视眈眈的百肃皇室全都擒拿住,连带百肃所有的皇室成员,一个不落的全都被南宫禅直接关押在了百肃的大牢中。 对于这些人,南宫禅不过是想给他们一些教训。 至于如何放这些人,南宫禅并没有打算赶尽杀绝,只是想送给令狐和鸣一个恩情,叫这些百肃皇室记得,是他们的新百肃王,令狐和鸣放了他们。 经过南宫禅的攻打关押,以及恩威并施,百肃皇室的那些顽固分子,终于肯屈服,愿意扶持小小年纪的令狐和鸣继位。 可在继位前,南宫禅还有一事要做。 那就是要为已经故去的百肃王和王后举行葬礼。 而这次葬礼在百肃却是空前绝后的。 百肃王和王妃的棺椁在前,中间是浩浩荡荡的百肃皇室披麻戴孝的队伍,而百肃皇室成员的身后,却是南宫禅带着宣国的将士送葬。 南宫禅此举,不光是要威慑百肃上下,更是为了他的姑姑同源公主送行。 宣国的同源公主为了两国的和平共处身故在异国他乡,他作为姑姑的亲人,带着宣国的将士为她送葬,也算是祭奠同源公主的在天之灵。 百肃王和王后的葬礼之后,才是令狐和鸣登基。 南宫禅不放心直接把令狐和鸣交给百肃皇室,便暂时以监国的身份帮助令狐和鸣登基后,再留在百肃几日,帮着令狐和鸣管理百肃内务。 南宫禅知晓他作为宣国的宣王,留在百肃插手百肃内务并非长久之计。可他也是心急如焚想要回到长乐城,但和鸣尚小,他实在不放心。 就怕他前脚刚走,后脚那些不安分的百肃皇室蠢蠢欲动对和鸣下手。 为了保护和鸣,南宫禅还是一直在想着对应之策,必须要在百肃留下他的心腹才行。 他的近身侍卫曾经一共十八人,在去长乐城的路上,死了两个,如今还有十六人,给了夏蝉六人,他还剩十人,南宫禅想了想,便把这十人心腹交给令狐和鸣,以保护和鸣安危为最重要之事。 令狐和鸣尚且年幼,知道他能登基为王全靠着南宫禅的威慑,也知道南宫禅并不会久留,不免对南宫禅有些不舍。 “宣王哥哥,能不能多留些时日陪着我,等我长大了你再走?” 南宫禅叹息道,“和鸣放心,我走之前必然会为你安排好一切,必不会让你心忧。至于国事,这是需要你自己慢慢学起,无论是谁都无法替代你。有一事,你要牢记。就是无论将来百肃如何,宣国都可以是你的栖身之地。若是在百肃遇到危机,只管派人来宣国求助。只要我还活着,必然会来救你。” 令狐和鸣感动至极,除了他的父王母后,就是这位表兄待他最好。 只要想到有宣国有表兄,那些百肃的皇室应该不会再敢欺负他。 和鸣也承诺,答应南宫禅一定会做一个好的君主,将来与宣国和睦为邻。 和鸣虽然年幼,可毕竟的在勾心斗角之下长大,心思还是有些成熟,能如此懂事,令南宫禅略感安慰。 幸好令狐和鸣并非朽木不可雕,否者他这一战出兵百肃岂不是而笑了。 可他既然答应了给和鸣一个安稳的政权,便得想个主意,叫百肃上下不敢乱来,让和鸣能一直安稳的坐在百肃王的王位上。 在百肃几日,南宫禅也算是对百肃的皇室有所了解。 他知道百肃皇室中,有个前百肃王的表兄,也就是现任百肃王令狐和鸣的叔叔令狐堂。这个令狐堂,不仅被封了最高的爵位,更是在百肃朝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没有丞相的官位,却有着和宣国丞相相同的权利。 南宫禅打算,从令狐堂这个人下手,以保和鸣的安稳。 第242章恩威并施 “去请郡公令狐堂前来!就说新王上和本监国要见他。” 南宫禅吩咐,即使是百肃皇宫的侍卫也不敢违抗,当即奉命去请郡公令狐堂。 早在听说是南宫禅领兵前来攻打百肃时,郡公令狐堂便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当初可是他在百肃王薨逝之后,逼着王后身故,又暗中授意他人将小王子令狐和鸣关押起来。 当他知道宣国的凌王世子只带了十几人便从皇宫救出小王子令狐和鸣,令狐堂当即派人乔装打扮去了宣国,调查那位凌王世子的来历。 可这一调查,差点吓坏他。 这位所谓的凌王世子南宫禅,竟然去了宣国的都城摇身一变,变成了皇子,也就是宣王南宫君佑。 当他得知领兵前来攻打百肃的正是这位宣王时,令狐堂便想了许多万全之策。 百肃王去世,闹得最凶的就是他。若是被宣国的宣王知晓,百肃内乱一切都是他在背后搞鬼,就怕宣王不会轻易的放过他。 在南宫禅驻兵之后,这个令狐堂变得低调许多,就怕百肃的那些人把他推出去。他图的王位还未到手,却不想要搭上身家性命。 南宫禅派兵直攻百肃皇宫,那是令狐堂就已经做好了要逃遁的打算,可南宫禅用兵神速,不待百肃上下有所防备的时候,就直接攻陷了百肃皇城,拿下了百肃的皇宫。 令狐堂逃遁无门,也被南宫禅的人一同擒拿住。 而这个令狐堂最是心眼多,在被抓之后,便躲在百肃皇室中不吭不响,努力的把自己当成隐形人。 他以为这样,宣王便不会留意到他。 直到南宫禅派来的侍卫唤他前去,令狐堂才道坏了。他努力躲藏,竟然还是没躲开宣王的眼睛。 令狐堂在去面见南宫禅的路上就在想,是个人就该会有弱点。 而这位年纪轻轻的宣王,即使能力非凡,也必然是有他的弱点的。男人的弱点,除了身份地位权势,那便是珍奇异宝香车宝马了。 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宣王是个英才,令狐堂刚好就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儿,名唤令狐宝芳。 作为令狐和鸣表姐的令狐宝芳,长相并非娇气,自小马背上长大,有点英武之气,却也不乏貌美。 令狐堂心想着,不若将令狐宝芳送给宣王,这一来,可以救他一救。再怎么说,宣王也不至于对自己的老丈人下手吧。 这二来,宣国毕竟比百肃强多了,把令狐宝芳送去宣国,将来说不定宣王继位,宝芳就是宣国的皇后。 当宣国的皇后总比当百肃的王女要高贵许多。 南宫禅一见到令狐堂,便知此人并非是个安分守己的。 还不待南宫禅质问,令狐堂便当即告罪,说出自己的三大罪状: 这一则,说他照顾小王子不利,叫小王子被人欺辱。可他有理由为自己开脱,说自己毕竟是小王子的表叔,不能时刻在皇宫中陪伴王子,所以才疏忽了。 二则,说他没有及时为先王和王后发丧,导致拖延至今。不过他也是有理由的,说他也是为了等小王子回来,才不敢轻易发丧。 这三嘛,令狐堂说的就更加勉强,说他不过是个郡公,在朝中没有一席之地,所以百肃朝中内乱,他有心却是无力。 听得南宫禅心里直拍手叫绝,觉得此人绝对是厚颜无耻过于狡诈。 先于南宫禅问责之前认错,南宫禅便不能再继续指责他。 听到令狐堂的自我认错和悔改,南宫禅本来只想敲打他,如今见状,觉得这个人太过狡猾,不能轻易善了。 南宫禅甚至连一句问责的话也没说,便直接对令狐堂道,“郡公有心了,见郡公心系百肃,为新王上尽忠尽责,本王听了是十分的感动,这感动之余,不免想为郡公也做点好事。百肃自然是比不上宣国,本王不日就将启程回归宣国,在临行之前,本王有两件喜事要恭喜郡公。” 令狐堂不知南宫禅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生怕南宫禅离开百肃之前,先杀了他以儆效尤。 他再次跪下,希望南宫禅能看在他俯首的份上对他宽容一些。 可南宫禅轻笑道,“郡公快快请起~” 接到南宫禅的眼神,百肃新王上令狐和鸣也对令狐堂说道,“郡公请起~” 令狐堂这才敢起身,竖耳听着南宫禅的吩咐。 南宫禅说道,“本王要恭喜郡公,新王上要封你为百官之首,将来许你可以辅佐他福泽百肃百姓。” 这件事确实是喜事一桩,不仅没下令杀了他,还直接给他一官半职,不用像之前那样在背后指挥,令狐唐当即喜滋滋的跪谢。“臣愿意辅佐新王上,福泽百肃百姓。” 令狐和鸣和南宫禅相视而笑,比起让令狐堂在背后对百官指手画脚的,还是把他拎出来在明面上比价好。 再者,明面上他若是对王上不忠,就可以直接将他法办了。而且宣国也绝对不会答应臣下造反。 而且南宫禅还为令狐堂准备了更大的好消息,“本王即将回到宣国,不过这几日在百肃见到百肃的国力不如宣国,想了想,国力的差距大概是差距在教育上。宣国向来重视学子,不仅都城中公办了许多学堂,便是在各府各县也都有学子进修学习的地方。反观百肃,这方面做得着实有些落后了。不知郡公你可认同本王所说的?” 令狐堂虽然狡诈,但也善于逢迎,当即对南宫禅拍马溜须道,“自然如此。即使百肃国土比宣国是少了许多,但国力有限,想对那些孩子做到人人都能读书,也是件比较为难的事。” 此话正中南宫禅下怀,南宫禅满意的继续说道,“百肃既然做不到,如今百肃的新王上是本王的亲表弟,本王愿意为百肃的繁荣做些帮忙,在百肃的一干皇室子弟,以及朝中的重臣家中,选一些适学年龄的子弟带回宣国,让他们受到宣国最好的教导,将来带着才学回到百肃为国为百姓尽力。” 一听到南宫禅这么说,令狐堂直呼上当。 第243章吃醋反击 令狐堂万万没想到,宣王还有这么一招。 不是直接杀了百肃的皇室子弟,而是要从中选出一些人,名义上是带他们去宣国受教育,其实则是将他们都当做人质养在宣国。 南宫禅还有后招,他感慨道,“虽然此事是件好事,可本王尚未与我国皇上禀明,就怕皇上不允。” 令狐堂心里骂道,宣国皇帝就是你亲爹,现在都知道你这个亲爹对你这个儿子是极其宠爱的,你说的他还不能不许! 可南宫禅假装没看到令狐堂的发沉的面色,继续说道,“我也是为了百肃和宣国着想,这一来呢,两国互通有无,可以帮助两国融洽共处,最主要的还是为了百肃的繁荣着想。百肃的人才多了,为国谋划的好建议自然也就多了,百肃的国力就会日渐昌盛。” 令狐和鸣在一旁附和道,“宣王哥哥说的对,是为了两国好,更是为了百肃好。” 令狐堂在心里腹诽:好个屁!感情被人抢走当人质的不是你儿子。 他最好是这件事弄黄了,不要把他的儿子送去宣国。 送个女儿给南宫禅也就算了,女儿毕竟没什么大用处。可他的儿子,那可是他的宝贝疙瘩,令狐堂可不愿儿子令狐宝文被南宫禅抓去宣国受委屈。 南宫禅见令狐堂一副受打击的模样,自然没那么好心安慰他。想当初若非令狐堂想把持百肃朝政,他的姑姑同源公主岂会在异国他乡枉死,表弟令狐和鸣岂会受了这些委屈。 没杀了令狐堂已经是对他开恩。 但令狐堂是这一干皇室的首脑,暂且还杀不得。若真是杀了,岂不叫人家觉得宣国人无情无义是强盗行为。 南宫禅不屑做这种打打杀杀威胁人的事,但对于令狐堂这种人,还是得有些心思防备他图谋不轨。 “宣国皇帝虽然未必肯同意本王的建议,但本王觉得,若是百肃凡是送往宣国学艺的子弟,他们的家人愿意负担他们在宣国的一切费用,不给宣国增添负担,我想我应该能劝说我皇同意此时。” 令狐堂听完后,差点晕厥过去。 这个宣王,不仅抢走他们的孩子,竟然还想叫他们自己负担孩子被抢去宣国后当人质的一切费用。 强盗!宣王这是强盗行为! 若是叫南宫禅听到令狐堂的心声,他定然是不会认同的。 他向来是不屑做这种小人行径的事,不过这些百肃子弟并非宣国的俘虏,不过是去宣国求学去的,既然是去求学的,学费都给你们免了,总不好再叫人家东主国负担日常开销吧。 就这样定下来,令狐堂是不敢也没胆量反对。 而南宫禅便以与令狐堂商定的说法通知百肃皇室成员和各位臣子,惹得令狐堂唤来骂声一片,都道他做了宣国的走狗。 谁也不肯舍得将自家的嫡子送去宣国当人质,可令狐堂被迫,无奈之下第一个,也是亲手将自己的儿子令狐宝文,以及给令狐宝文的开销银子交到了南宫禅的手里。 与此同时,送给南宫禅的还有令狐堂的女儿令狐宝芳。 起初南宫禅是反对带上令狐宝芳的,无论令狐堂如何恳求,南宫禅都是强硬的叫他把令狐宝芳带回去。 可在这个时候,夏蝉的信来了。 南宫禅知道令狐堂的想法,无非是想将令狐宝芳送给他。 他原本对令狐宝芳无意,可他打开夏蝉送来的急件,看到夏蝉在信上所言。南宫禅当即恼怒不已。 竟敢趁着他不再她身边,跟别的男人定下婚书,还写信告诉他,口口声声说爱他想念他,可她做的事却是一点都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亏他一直想着她,梦里日日梦到她,心里着急回去长乐城,也是因为想念她。 可她倒好!才不过数月不见,她竟然胆敢与别人写下婚书。 无论什么理由写下婚书,南宫禅都觉得他忍不了。 他要回去,即使用强的,他也要先要夏蝉当他的女人。是他的女人,这辈子休想跟着别的男人走。 什么婚书,没他同意,一切都不算数! 还有那个穆子源,也是口口声声忠于他,竟敢在他不在的时候撬他墙角。一个两个的,都反了天了。 看他马上回去长乐城,如何收拾这胆大包天的二人! 南宫禅气急攻心,只想火速的回到长乐城,把夏蝉狠狠的蹂躏。把穆子源吊打一顿。 但是百肃的那些子弟还有集齐,他还需要几日才能动身。 出门又被没有走的令狐堂纠缠,非要他带上令狐宝芳回到宣国。 南宫禅被夏蝉的事情气昏了头,本来想让人把令狐堂和令狐宝芳扔出去。可听到令狐堂把他女儿夸得是一朵花,“——宝芳一定会伺候好王爷您,定然是你说什么她做什么。你叫她往西,她不敢往东。你说白,她不敢说黑——” 令狐堂夸赞令狐宝芳别的,南宫禅是一句也没听进心里去。可听到令狐堂说令狐宝芳会乖乖听话,这叫南宫禅想起了不听话,敢与别人私定终身的夏蝉。 既然夏蝉不听话,他就带一个听话的令狐宝芳回去。 夏蝉叫他吃醋生气,他也叫夏蝉吃一吃醋,气恼一回,知道他的好才行! 有了这个想法,南宫禅对令狐堂说道,“既然郡公的女儿这般好,那本王便只要替长乐城的那些青年才俊谢过郡公。郡公非要本王带着你女儿去长乐城,那本王也再做个好事,待你女儿到了长乐城,本王一定替你女儿寻个好人家嫁了。” 说罢也不理会令狐堂与令狐宝芳大眼瞪小眼。 令狐宝芳当即哭了起来。起初爹爹说要把她送给宣国的宣王,她还不肯同意,可见到宣王如此俊俏非凡,又是能力出众,她立即有了相许之意。 可没想到人家宣王根本就瞧不上她,虽然同意带上她,却是要将她许配给别人。 令狐堂哄骗着自家女儿道,“宝芳不哭,只要宣王肯松口带上你,你还怕一路上数月没有机会拿下宣王的心吗!” 令狐宝芳一听,当即转涕为喜。 只要跟上宣王,定然不择手段也要叫宣王爱上她。 第244章凯旋而归 收到夏蝉的来信,南宫禅的一刻也不想耽搁,只给了百肃皇室和高官子弟三个生辰的时间,若是他们不从,便叫他们后果自负。 这些子弟连跟亲人道别的时间也来不及,急匆匆的便收拾了行囊,带着去宣国生存的银子上了各家给准备好的马车。 南宫禅要带这些子弟回朝,除了路上护卫他们安全外,这些人的吃住一应都得由他们自己出资解决,叫他们尽量不给宣国将士添麻烦。 至于宣过此次出兵的损耗,也皆有百肃那些皇室成员出资。 南宫禅虽然没有明面上开口,但这些人为了保命,也为了自家的孩子能在宣国平安归来,便一个比一个更积极的往南宫禅这里送银子。 南宫禅对着令狐和鸣道,“你可觉得兄长这么做不妥?” 令狐和鸣小小年纪,此时登基为王,却有了上位者的风范,他颇为老练道,“和鸣知晓,宣王哥哥都是为了和鸣的王位稳坐,若是不拿捏他们的子弟,只怕他们有心谋反,到时候和鸣连性命都无法保全。和鸣只知道宣王哥哥做这些都是为了和鸣好。” 南宫禅颇感安慰。叫别人看来,定然觉得他宣王是在趁火打劫。幸好和鸣能理解他,知道对这些不安分的皇室成员和臣子釜底抽薪才是对他们的束缚。只等再过几年,和鸣长大些,对政权把持的稳固了,再把这些百肃子弟放回来。 而且他所说的没错,这些百肃的子弟去了宣国受到更好的教育,回到百肃后,只会对百肃更有利。 只是因为和鸣是他的亲人,他的表弟,他才会如此用心。 若是换做毫不相干的人,他此次出兵,定然将百肃一举歼灭,岂会如此麻烦。 只给那些子弟三个时辰,可南宫禅收到夏蝉的来信不到三个时辰,他便急匆匆的领兵带上百肃的子弟出发回归了。 在临回长乐城之前,南宫禅气恼的撕了自己打算写给夏蝉的信。 写一封撕一封。 南宫禅想骂骂夏蝉,可想了想,还是等他回到长乐城,亲口亲手收拾夏蝉才行。 还有几个月才能再见到夏蝉,这几个月的怒火,他必然要让夏蝉亲身体会体会他有多生气才行。 宣国大军凯旋归来的路上,南宫禅完全没有胜利者的喜悦。 他一个人躲在行军马车中,每天气恼的就是想着见到夏蝉后要如何收拾她。 她去长乐城没几日,又是差点被赐婚,又是与人定下婚书,足见也是个不安分的。还是太受人喜欢了,容易叫人惦记。南宫禅就想着,这次回到长乐城,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夏蝉收在自己的房中,谁也不给看。 只能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南宫禅在马车中气呼呼的想着叫夏蝉认错,可百肃郡王的女儿令狐宝芳却也是个不安分的。 行军的速度比来之前还要急切,虽然将士不知宣王是何用意,但为了宣王口中所说的,“早点回到都城”。他们是加倍行军,生怕耽搁了宣王的要事。 但是在一路不停歇的赶路时,令狐宝芳还是时不时的从她的马车中跑出来,跨上马匹跟在南宫禅的马车旁边。 一会儿问南宫禅要不要人伺候。即使南宫禅沉默不理会,她也丝毫不在意。 一会儿又过来问南宫禅要不要热水糕点,说她来之前亲手做了许多百肃特色的糕点,想请南宫禅尝一尝。 南宫禅依旧不打算应声,毕竟令狐宝芳的意图太过明显。他并不想在行军中与别的女子传出任何绯闻出来。 不理会对他和令狐宝芳都好。 南宫禅没打算对令狐宝芳做什么,他之所以同意令狐堂带令狐宝芳回去宣国,主要还是想用令狐宝芳气一气夏蝉。 夏蝉都敢如此对他,叫他气了这么久都没缓过劲来,他带一个令狐宝芳回去叫夏蝉也吃吃醋,他觉得没什么不对。 而且既然令狐堂打定了主意让令狐宝芳去宣国,他便带去就是了,大不了到了长乐城,随便给令狐宝芳指婚一个世家子就是。 但是令狐宝芳的殷勤,叫南宫禅有些反感。 他并不喜欢像令狐宝芳这样太过主动的女子,主动的过分,显得太过于轻浮。 像夏蝉就很好。 不对,好像之前都是夏蝉主动勾引他,每次勾引他,还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 这个该死的丫头! 南宫禅心中谩骂道,她真是叫他想的难受,又气恼的难受。 回去定然叫她明白,这么折磨他,没有她的好果子吃。 骑马迎风追着南宫禅的马车,竭力与南宫禅的马车并驾齐驱的令狐宝芳有些吃力了。她追了南宫禅有二十里地,无论她在马车外说什么,马车内是一点反应也无。 明明她听到来自马车内的不悦的声响,可南宫禅就是不肯直接理会她。 令狐宝芳有些气结,却也不想放弃跟南宫禅单独相处的机会。 她继续对着马车里的南宫禅说道,“宣王殿下,若是您再不应声,奴就当您是默认奴进来伺候您了。” 说罢便有意从马背上跳起,要跳到南宫禅的马车上。 就在这个时候,南宫禅带着怒气的声音从马车中传出来。 “滚!滚回你自己的马车里去!谁再敢私自骑马,影响行军进程,一律按军法伺候!” 令狐宝芳吓得够呛,当即从她的马背上摔了下来。 附近闻声的将士更是不敢言语,略微同情的望向摔下马又自行爬起来的令狐宝芳。 只听令狐宝芳望着远去的南宫禅的马车谩骂,“冷血无情的蛮子!” 不是他们宣王无情无义,不懂得怜香惜玉。实在是他们宣王心里早就有了人,听说两个人曾经患难与共,连宣王被定下婚约的侧妃都无法与之相比。 宣王甚至在出征前,曾经停在城门楼下等了她将近一个时辰,为了就是想带着心爱的女子一起。 可最后不知为何那女子没来,他们一连许久见到宣王的好脸色,直到有一天宣王收到有关那女子的来信。 若是哪天见到宣王出现的时候略带喜色,必然是他的心尖尖上的那个女子来信了。 他们宣王这不叫冷血无情,他这叫痴情。 第245章皇后出手 宣国朝中收到宣王凯旋归来的消息后,众臣都赞宣王威武。 “此次宣王不仅拿下百肃,令百肃上下屈服,更是扶持了百肃的小王子继位,完成了皇上您的所托,宣王不负众望啊。” “何止啊!宣王此次不仅完成皇上的寄望,更是把此次军费从百肃那些顽固的皇室中补贴回来,为我们宣国开源节流,此乃一重大举措。” “不仅如此,刚刚宣王的奏章上说,带回了百肃的一些子弟,这些子弟都是有身份有背景的,咱们宣国只要控制了这些子弟,不就等于把百肃牢牢的控制在手,还怕百肃再一次造反不成!” “唉~这位臣工,你可不能这么想宣王。宣王奏章上不是说了吗,宣国乃是和百肃如兄弟之国,带回那些子弟,也是为了宣国和百肃的和睦共处,更是为了百肃的教化。于宣国于百肃都是一件好事。” “对对对~是臣想偏了。是臣误解了宣王,请皇上赎罪!” 上首的皇帝南宫信笑了笑,这些臣子把他的皇儿说的这般好,他也知道此次宣王把百肃一事处理的非常好,所以心里甚是欣慰。 有宣王在,将来他不愁大业无人继承了。 说起他的儿子,最近誉王倒是膝前尽孝。可惜了,誉王虽然好,可现在与宣王一比较,还是宣王更能担起大业来。 作为君主,不能光行些算计,相比之下宣王聪明有磊落,有谋略又果断,才是君主最合适的人选。 至于誉王,他最近频繁来他身边尽孝,皇帝南宫信也知道其意。只是没有挑明,但皇帝南宫信也很享受子孝膝前,竟有了想早点退让,安度晚年的意思。 只是有些人,恐怕不会让他如愿。 皇帝南宫信道,“宣王立下功劳,等回到都城,朕会对宣王以及将领按功行赏。” 皇后穆娇容听闻皇帝要对宣王按功行赏,当即气恼道,“他已经被封为宣王,若是在按功行赏,那个位子岂不就是他的了!你父皇到现在还是偏向那个贱人的儿子。此次攻打百肃,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百肃哪里对抗得了宣国的大军,这不过是给宣王送军功,让他立威罢了。若是我的儿子去,也一定能凯旋不负众望!” 誉王南宫云尘在一旁也沉思,听到皇后抱怨,他上前道,“母后别气坏了身子,若是儿臣去,肯定比南宫禅做的更好,定然叫百肃的归入宣国的版图。只是可惜,父皇偏向他,失去了把百肃收归宣国的大好时机。” 皇后穆娇容这才收了脾气,对誉王南宫云尘道,“百肃的事,我听你父皇提起过,说是百肃是宣国和陈国的缓冲地带,以陈国的霸道,若是没了百肃,宣国和陈国必然会冲撞不断。有了百肃,才能保宣国安稳,所以百肃不能攻陷,只能留着这个小国继续存在。” “那是父皇和先祖们胆小!在儿臣看来,宣国的国力未必就输给陈国,大不了正面相抗就是。”誉王南宫云尘不满道。 皇后穆娇容道,“我不懂国与国之间的事,觉得你们父子俩说的都对。只是你父皇重情重义,百肃的新王上是他的亲侄子,他必然不会抢了亲侄子的国土。你也别去想了,这毕竟也是叫人戳脊梁骨的事。眼下,你还是考虑考虑,贤妃那贱人的儿子很快就会凯旋归来,你若是再不抓紧,储君之位恐怕就是他的了。” 誉王南宫云尘道,“母后,南宫云义已经上了套,咱们是不是该收网了?先逼他造反,趁着宣王和大军不在,我这个孝顺儿子正好护驾趁机拿到兵权,若是南宫云义把父皇气坏了身子,我也正好可以代理朝政,届时政权和兵权都握在我的手里,玉玺也在我手,父皇就交给母后你处置,即使宣王回来,也未时完了。” 皇后穆娇容想了想,对誉王南宫云尘道,“是要加快速度了,只是得找个由头逼着南宫云义造反才行。” 誉王南宫云尘一想到南宫云义,便气恼道,“那家伙是有够怂的,整日里不是躲在他那个凌王府,就是去集福楼。听说集福楼的饭菜美味倒也算了,可也不知那凌王府是什么风水宝地,竟出也不出来,每次去跟孙辽中见面的都是任达那个死太监!若是南宫云义不同意,就算逼着任达用南宫云义的名义,到时候就怕有人反口,不能行成大势,咱们的计划就没法成功了。” 皇后穆娇容说道,“这事还是得本宫亲自出马。” “母后——”誉王南宫云尘急忙问道,“您就不怕父皇察觉?” 皇后穆娇容虽然不愿涉险,如今也只得如此,她道,“我出面,总比你出面的好。你最近几年一直低调,若是忽然高调起来,才会惹人怀疑。你只管暗中筹划,面上一切有我。马上春日要来了,正好又遇到宣王得胜归来,我作为皇后可以名正言顺的借着这个名头大操大办一场迎春宴。到时候就算南宫云义怀疑,也不得不给他唤了二十年的母后一个情面。就算他连我的情面都不给,你不是说他最近跟那个夏蝉走得近吗,不如就利用夏蝉让他进宫,我们可以趁机用那个立即叫皇上不信他,逼他造反。” “好!母后妙计!”誉王南宫云尘当即大喜,直赞皇后的计谋高。 夏蝉正愁着爹娘弟弟还未找回来,穆子源说监视南宫云义的人一点消息也无,不过他会尽力去查她家人的下落。 可每次夏蝉提起爹娘弟弟的下落后,穆子源总会跟她提起婚约一事,还会借着未婚夫的名义,想占她便宜。 吓得夏蝉最近只有躲着穆子源。 而她也亲自去逼问过南宫云义,可南宫云义却说,他确实又派人去找过。只是夏蝉的家人被一群蒙面人带走后,连一点线索也无,他的人也找不到任何踪影。 夏蝉且不管南宫云义背后接触的人是谁,但她看南宫云义应该不像是在骗她。而且自打那日她让南宫禅的侍卫把南宫云义从浴桶中拖出来后,南宫云义见到她后,看她的目光就有些不对劲。 第246章进宫做菜 夏蝉说不上来,总觉得现在的南宫云义见到她后,好像,似乎,大概是矫情了许多。 她最近是既躲着穆子源,又不敢见到南宫云义。 可偏偏这两个人整天阴魂不散的,天天来她的集福楼用饭。 夏蝉无奈的等了许久,连南宫禅的信也没再收到。当她正愁容满面的坐在厨房的凳子上发呆时,忽然来了两拨人前来送信。 莫非是南宫禅的信终于来了? 夏蝉一喜,忙跳下凳子去接。这可是这些日子一来,唯一能叫她开心的事了。 她给南宫禅去了那封信后,就再也没收到过南宫禅的回信,她以为南宫禅肯定是因为她与穆子源定下婚书生气了,所以不理睬她了。 今日的信,夏蝉喜滋滋的以为是南宫禅原谅她了,所以给她回了信。 可等她满心欢喜的从厨房跑出来,才发现来人出乎意料。 皇后身边的唐嬷嬷,夏蝉曾经在皇后身边见过。虽然只见到过一次,夏蝉还是记得她。 见到夏蝉出现,唐嬷嬷趾高气扬的走到夏蝉面前,对她说道,“姑娘可还记得老身?” 一个宫里的奴婢也竟敢自称老身,夏蝉觉得她未免太抬高自己了,可皇后身边的人,不是她能得罪的。夏蝉只面上温和的应声,“记得,不知皇后是对夏蝉有何吩咐?” 竟还记得她,这叫唐嬷嬷有些意外。夏蝉还知道她是皇后身边伺候的嬷嬷。 唐嬷嬷脸上顿时无光,好像她刚刚想抬高自己耍的小心机被夏蝉这么一下子全看穿了。 唐嬷嬷顿时没了好脸色,对着夏蝉就是态度跋扈的吩咐道,“皇后娘娘叫我来,自然是让你听吩咐办事的!皇后娘娘准备在宫中筹备迎春宴,你正好是个厨子,便让你进宫去给众位贵人做顿饭。你记得可要早点进宫,别出了差错叫皇后娘娘失了脸面!” 荀三上前对唐嬷嬷道,“即使是皇后娘娘吩咐,也得讲个道理,看姑娘时间上能不能安排,总不能勉强吧。” 集福楼收了不少的定金,把半年内的桌子都定了出去,夏蝉每日都离不开,一日三餐都要做给客人吃。 皇后的迎春宴就在这几日,夏蝉显然是没空去的。 夏蝉道,“确实是最近有些忙碌,怕会耽误皇后娘娘的差事,不如请唐嬷嬷替夏蝉转告,就说夏蝉一时抽不开身,待它日空了一定进宫跟娘娘赔罪,愿意听娘娘重新吩咐。” 唐嬷嬷没想到夏蝉直接拒绝,可她得了皇后的吩咐,哪怕是求着夏蝉,也得把夏蝉求进宫。 但是唐嬷嬷可没想给夏蝉好脸色,她觉得自己刚刚被夏蝉看穿失了面子,加上她是皇后身边的亲信,替皇后娘娘办事,用的是皇后的脸面,哪里需要求着夏蝉进宫。 不免对夏蝉厉声责备道,“皇后娘娘乃是一国之母,她的事情自然是比别人的事情更要紧,无论你有空没空,三日后的迎春宴,务必要皇后娘娘见到你!” 说罢,便把准备好的用红绸盖着的盘子扔在厅堂的桌子上,红绸被掀开,盘子里竟是满满当当的银子。 闫鹏盯着银子看的眼神顿时亮了,感慨道,“这么多?只做一顿饭就这么多?” “这些都是给你的。”唐嬷嬷翻来翻白眼,对夏蝉说道。 夏蝉并不在意这些银子有多少,反正她若是离开异世,是一分钱也带不走的。 如今爹娘弟弟找不到,她要银子又有何用。 唐嬷嬷拿起银子上的一张请柬,塞进夏蝉的手中,“皇后娘娘的请柬,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拿到的,夏姑娘,你可要珍惜这次机会!” 楼上用饭的肃王世子南宫乐孝本来不打算参合这些事,安稳的坐在楼上用饭。 可当他听到唐嬷嬷这语气和态度,顿时也来气了。他也是付了定金了,若是夏蝉进了宫,那日他吃什么。 南宫乐孝当即走下来,对着皇后身边的人,他还没那个胆子去得罪。只是好言相劝道,“唐嬷嬷,咱们总得先来后到吧,就算是皇后娘娘事情比较重要,那也得人家愿意,总不能强求才是。” 唐嬷嬷笑着看向南宫乐孝,对着南宫乐孝行了礼,“老奴见过肃王世子,世子若是欢喜夏蝉姑娘做的饭菜,大可以那日迎春宴上多吃一些。” “迎春宴上?”南宫乐孝疑惑了,“那日我也能去?” 皇后的迎春宴向来都是各府女眷参加,这次莫非也能男子加入。 只听唐嬷嬷对他笑着说道,“皇后娘娘这次办的迎春宴不同往日,此宴这次又叫月老宴,自然得有男有女才行。肃王世子可也得参加才行,届时也能相看相看,遇到满意的小姐,好早点叫肃王为您定下。” 这么一说,南宫乐孝顿时红了脸,笑嘻嘻的对唐嬷嬷害羞道,“还是皇后娘娘想的周到,不然平日里哪里敢与那些小姐这么近的接触,不知道她们脾性如何,光听那些媒婆一通天花乱坠的吹嘘,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娶得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嬷嬷继续笑道,“可不是嘛。于各府小姐而言,她们也想看看未来的夫婿如何模样。皇后娘娘这次的迎春宴,可是要皆大欢喜的。” “那好,只好皇后娘娘给请柬,我自然是要去的。” 南宫乐孝就这么被唐嬷嬷的三言两语给煽动了。 夏蝉望向他,觉得认识这货几个月了,只知道他爱吃又贪玩,却不知道原来他竟是好色的。 南宫乐孝转过头来便劝说夏蝉,“去吧,皇后娘娘邀请,可是个好机会。” 夏蝉知道,她这次逃不掉,若是不去才会有大麻烦。她只能应下。 南宫乐孝看到皇后给夏蝉的满满一盘子银子,当即伸出手向夏蝉要回那日的定金,“迎春宴那日我们都要进宫,你把那天的定金还给我。” 可见南宫乐孝这根墙头草,她越看越不舒坦,便对南宫乐孝道,“我这店里的规矩,收了定金,概不退还。” 南宫乐孝自然不同意,“什么概不退还,你不是说,除非是客人毁约才不退还,又不是我毁约不肯来吃?” 第247章掌控之中 夏蝉皮笑肉不笑的问他,“迎春宴那日,你可能吃到我做的饭菜?” 南宫乐孝沉思道,“你既然也要进宫做菜,那我肯定能吃得到的。” 夏蝉冷笑道,“那不就结了!你既然吃了我做的饭菜,那就不算是我违约,不仅定金不能还,你还得给我饭钱!” “夏蝉你这是抢劫!”南宫乐孝咆哮道,“我吃的明明是皇后娘娘请的,凭什么还要付你钱!” 夏蝉送了唐嬷嬷,正是没心情理会他,随意应付道,“因为你天真活泼伶牙俐齿聪明有礼虎头虎脑——” 南宫乐孝一听,当即阻止她继续,“停停停,你这说的什么!你当我孩子耍呢,我那几个兄长还有那眼瞎的穆子源,就是这么被你忽悠的?夏蝉,我可告诉你,无论你将来身份如何,现在你可不能骗我的银子。不让将来你肯定会吃亏。” 南宫云义说的是信誓旦旦,闫鹏倒是不解的问道,“如何叫她吃亏?” 南宫乐孝看了眼夏蝉,在闫鹏耳朵边嘀咕了一句。怕夏蝉揍他,当即又跑回楼上用饭。 闫鹏顿时笑道,“这个法子好,光明正大的就赢回来了。” 荀三知道夏蝉的心情不好,许久没有宣王的来信不说,就连皇后今日还来以权势威压夏蝉,叫她服软进宫。 荀三见夏蝉刚刚盯着闫鹏和南宫乐孝二人,以为夏蝉想知道南宫乐孝说了什么,他戳了戳闫鹏,“肃王世子说了什么,还不快告诉主子。” 闫鹏也看出来夏蝉心情很差,觉得这话应该能逗笑夏蝉,便对夏蝉扯嘴笑道,“肃王世子说,将来主子生一个孩子,他就生两个,主子生两个,他就生四个,等过年节的时候,他家孩子就能从主子这里多赚几个红包回去。嘿嘿——” 闫鹏傻乐呵呵的,荀三也笑了。楼上的南宫乐孝听到闫鹏出卖了他,在楼上骂闫鹏道,“死胖子竟是个没把门的!” 骂虽是骂,可语气中竟有些洋洋得意,时候觉得他这个法子很不错。 可偏偏夏蝉却一点笑意也没有,死气沉沉的问凌王府来的人,“可是有了消息了?” 多久没见到南宫云义,他因为找不到她的爹娘弟弟,所以不敢见她。 今日派了凌王府的侍卫前来,夏蝉原以为是有了消息的。可唐嬷嬷走后,那侍卫也没有上前的意思,夏蝉就知道他前来肯定不是为了爹娘的事情。 不过,她还是抱着一丝希望,问侍卫,可是有了她爹娘的消息。 凌王府的侍卫果然有些局促,结结巴巴的对夏蝉说道,“是,是我家王爷,我家凌王说他的母妃太妃娘娘来到都城了,将来恐怕与姑娘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望姑娘见了太妃能忍一忍,千万别动怒,他也会尽量劝太妃别出府。” 原来是老凌王妃来了,南宫彦死后,皇上特赦了老凌王妃以及南宫彦的侧妃和他们的庶子庶女。又封了老凌王妃为太妃,只是为了南宫云义面子上好看一些。 看来南宫云义也知道了老凌王妃曾经派人在追杀她的事了。 夏蝉点了点头,应下道,“好,你回去告诉小凌王,只要太妃不来找我的麻烦,我自然不会去惹事生分。” 她可以不去计较,只是不知道南宫禅回到长乐城后,见到苛待了他二十年的太妃后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那侍卫没走,见夏蝉如此爽快的应下太妃的事,他心里松了一口气,又对夏蝉说道,“凌王说,宣王已经在归程的路上,有些事情还是早点决断的好。” 南宫禅回来了? 早点决断是什么意思? 夏蝉想了想,南宫云义想提醒她的,大约是她和穆子源定下婚书的事。 这个该死的穆子源,明明说好了,待她爹娘弟弟找到后,婚书才能生效。可穆子源偏偏在第二日就放出风声,叫许多人知晓了她夏蝉高攀上了穆家的二公子,也就是穆家的嫡长子。 不用南宫云义提醒,南宫禅早就因为她那封信知道了此事,而且还生气了,这么久都不肯给她来信,甚至是他回来了,也没有派人告诉她。 唐嬷嬷回到宫中,向皇后禀报好消息,“小凌王一听夏蝉姑娘回去,当即就答应了在迎春宴那日进宫。” 皇后穆娇容讥笑道,“南宫云义可不是什么英雄,却也一样被美色所误。从那日他在宫里从本宫手中要走夏蝉,我就知道,夏蝉这个丫头,必然会成为他和宣王之前的矛盾所在。若是那日,除了叫皇帝对南宫云义失望外,再让南宫云义和夏蝉不清不楚的,等到宣王回来,你们猜会如何?” 誉王南宫云尘道,“不如那日就一计接一计,叫南宫云义那家伙先失去父皇的信任,再尝一尝甜头。” 皇后穆娇容笑的好不妖娆,对着养子南宫云尘媚眼婆娑道,“你这孩子,越发的坏了。不过这种事情发生在本宫的迎春宴上,会不会不太好。” 南宫云尘上前为穆娇容捏了捏肩,手上的力道叫穆娇容娇嗔一声,他满意道,“哪里会,母后不过是保媒,可没叫他们在宴席上就胡作非为的。就算他们乱来,那也是他们酒后乱性,与母后无关。” 唐嬷嬷早就见怪不怪,还是急忙退下,留下皇后与誉王二人。 皇后穆娇容当即捂嘴笑了起来,摸了摸养子誉王的手,颇为暧昧道,“我儿说的对。” 誉王的手随即越发往下,直叫皇后满意的喘息起来。 设计南宫云义,让皇帝对南宫云义彻底失去信任。 再加上夏蝉可以让宣王和穆子源对南宫云义不满,届时利用宣王不再城中,南宫云义众叛亲离,趁机怂恿南宫云义造反。 在这期间对皇帝下手,让誉王得到兵权和政权后,再让那些假意跟随南宫云义,实则早就成为誉王的人反叛南宫云义。 只要拿住南宫云义,誉王功不可没,加上皇帝病危禅让皇位,誉王便会直接成为新皇。 就算宣王领着大军回来,也无济于事了。除非宣王起兵造反,遗臭万年。 皇后觉得,这一切都在她和誉王的掌控之中。皇上以及贤妃和他们的儿子,最后还是败给了她。 第248章再行一计 即使夏蝉不愿与皇后有往来,可还是如约在迎春宴那日来到宫中。 皇后让她做饭,其实根本不用她做什么菜。 宫里的御厨根本不让她碰触任何东西,因为皇后的吩咐,就只让夏蝉意思意思做了两个点心。 夏蝉心里嘀咕:这也不能碰,那也不许动的。那让我来宫中做什么菜! 既然只让她做两个点心,迎合迎春宴用的,夏蝉便在这两个点心上花了点心思。 要贴合迎春宴的主题,那最好是做成花型的点心。 春日不乏红绿,夏蝉便用了红色和绿色作为装饰。做了和菓子,深红色的皮包着豆沙馅,用绿色做了一片叶子,每个和菓子都单独用木碟盛放,衬的和菓子十分精致。 连御厨都被吸引过来,称赞夏蝉这道点心巧夺天工的漂亮。 “光是好看可不行,还得好吃,才能叫那些有见识的贵人们称赞一句。” 只有那御厨不服气的,反正点心做的绰绰有余,夏蝉便让对方亲口尝一尝如何。 待那御厨尝过,也只得佩服一句,“果然口味也是上乘,这味道配上这形状,简直只可天上有,地上难得啊。” 得了这个御厨夸赞,众人才知夏蝉厨艺如此了得。甚至以为皇后因为夏蝉厨艺非凡,才会特意请到宫中为贵人做点心。 不免对夏蝉高看一眼。 可皇后和誉王那边不过是把夏蝉作为引子,借机令南宫云义乖乖的进宫,好落入他们的全套。 果然在迎春宴上,南宫云义就“不小心”打碎了贤妃曾经最喜欢的花瓶。 皇后穆娇容惊慌失措,当即跪下来对面色发沉的皇帝南宫信认错道,“是臣妾的错,臣妾觉得贤妃妹妹这花瓶十分适合今日的迎春宴,也是借以希望贤妃妹妹的东西能在迎春宴上大放光彩,没想到竟然——是臣妾的错,是臣妾不该把贤妃妹妹的东西拿出来,否者也不会让小凌王不小心就打碎了——是臣妾的错——” 然而上首的皇帝,除了面色阴沉外,一丝反应也无。 他并非是不气恼皇后私自用了贤妃寝宫的东西,她是一国皇后,整个后宫都是由她说了算,后宫里的东西也没有她不能用的。虽然他在贤妃去世后,不碰之前的任何嫔妃,只是为了贤妃。可作为补偿,他从未干涉过皇后管理后宫。 即使今日,皇后要用贤妃的寝宫的花瓶,他也没什么太大的意见。 人都死了,物也是死的,不过是留个念想。 可没想到皇后竟然为了设计南宫云义,不惜打碎贤妃的花瓶,在他面前演戏。 皇帝觉得无论是他也好,是在场众人也罢,还有失手打碎花瓶惶恐的跪在地上的南宫云义,肯定都觉得今日是个意外。 可他作为皇帝,若是不知道皇后和南宫云义之间的明争暗斗,若是不知道贤妃寝宫的花瓶是皇后半夜才派人去拿的,他定然也觉得今日是南宫云义的不小心。 即使是不小心打碎了又如何,若是南宫云义还是他的孩子,他肯定是要责备一番。 可今时不同往日了,南宫云义是他抚养多年的不错,可如今却只能以君臣之道相处。他要保下南宫云义,自然不会以这种小事责怪他。 皇帝对皇后忽然出手有些不悦,这么多年了,以为她修心养性,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 皇帝不愿见到皇后这般心机,也不理会跪在地上的皇后穆娇容和南宫云义,起身道,“朕还有些奏章要处理。” 起身离开,对皇后和南宫云义没有做任何处置,甚至没有任何评论。 皇后自知失策,见皇帝远去的背影,心中不免气结,差点抠坏了刚做的蔻丹。 她起身,假装无恙对众人道,“既然皇上无暇,你们也落得自在,免得皇上在此,你们拘束些。饭菜既然都用好了,你们也别拘着了,在院子里逛逛赏赏春景,别浪费了这番美色。” 众人还未从刚刚的失态中回神,见皇后如此说,也都齐齐应声。从各自的座前离开,三三两两的搭伴去赏御花园中的美景。 南宫云义失神的起身,心想着他今日许是不该来皇宫参加什么迎春宴。 他也没想到那是贤妃娘娘的花瓶,亏他唤了贤妃二十年的母后,竟连她宫中的遗物都忘记了。 南宫云义知道刚刚皇上是气恼离开了,以为皇帝是在生他的气,气他不仅打碎了贤妃的花瓶,更是对贤妃不尊敬。 南宫云义只觉得很无辜,他也没想到一个转身就碰碎了贤妃娘娘的花瓶。而且,他虽然接了生母在身边,可这位生母还不如他掉念了二十年的贤妃娘娘更像他母亲。 他宁愿他的母亲是已经故去的贤妃,这并非是他想当皇帝的儿子。 只是他实在不想要凌王府中这位刚接过来与他团聚的生母太妃娘娘。 南宫云义感慨,南宫禅的确替他受了许多苦。也不知道那二十年来,南宫禅是如何人受得了这样一位母亲的。 在南宫乐孝的提醒下,南宫云义才后知后觉的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略带尴尬的责备南宫乐孝,“怎么不早点喊本王起身。” 南宫乐孝一脸黑线。 他看到他独自一人呆跪在地上,还以为他是在自我惩罚,做给皇上看的,哪里会想着这家伙是竟然忘记了起身了。 南宫乐孝知道南宫云义的脾性,知道自己又是好心被南宫云义当成了驴肝肺,便不再理会南宫云义,起身去吃点心。 “这个点心不错。是御厨新出的花样吧?”南宫乐孝问身边伺候的宫女道。 可宫女并不知情,只是笑笑不语。 南宫云义闻声走过来,他知道夏蝉今日是被皇后请到宫里来做菜的,只是今日的菜肴都尝遍了,他也没尝出来哪道是夏蝉做的。 见南宫乐孝说起点心,南宫云义走过来看了眼,便道,“这是夏蝉做的。” 誉王一直留意着南宫云义的言行,听闻南宫云义提起夏蝉,他对皇后眼神示意。一计不成还有一计。 第249章有些小气 夏蝉做好第二道点心,便闲来无事的在御厨闲逛。 御厨中的人倒也没再嫌弃她,只是后来匆匆忙忙来了个宫女,对夏蝉呵斥道,“你是何人?看你打扮该不是宫里的,御厨重地闲杂人等岂能擅入!你还不速速离开。” 夏蝉上前答话道,“我是皇后娘娘请来做菜的。” 那宫女厉声又问道,“既是皇后娘娘请来的,可有信物?” 信物,没有! 皇后身边的唐嬷嬷给的请柬,在她入宫门的时候就被人收走了。 她没想到宫里的规矩这么多,不仅入宫要信物,就连去了何处都要反复被查验信物。早知道如此,她就该把那请柬再要回来放在身上备用了。 见夏蝉拿不出信物,按宫女也没有继续为难夏蝉。问了御厨中可有人为夏蝉作证,众人皆不敢言语,都只做摇头状。 夏蝉以为,这些宫里的人为人处事不过是小心谨慎,倒也没在意。 那宫女却缓和了语气,对夏蝉说道,“既然无人能给你证明,我便去皇后那里求证。不过你一个宫外人,实在不方便让你继续留在御厨重地。不如你先跟着我走吧,待我跟皇后求证过后,再放你离开。” 夏蝉倒不是不愿,要做的两种糕点已经做好,她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此时离开也没什么大碍。只是担忧这个宫女是何处的宫女,要带她去哪里。 “敢问这位姐姐是哪个宫里当差的,是要带我去皇后那边求证吗?” 那宫女没想到夏蝉这么谨慎,可当着御厨这么多人的面,她又不好说谎,免得叫人看穿她是别有企图。 便假意对夏蝉道,“正是!难道你是不敢去面见皇后娘娘吗!” 既是去见皇后,夏蝉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后怕。皇后的手段不得了,她有些胆怯。 “自然是愿意。” 见皇后就见皇后吧,皇后应该不会再为难她了吧。 夏蝉忐忑的跟着宫女离开了御厨。 可她前脚刚走,御厨的那些人便感慨道,“看来有人要遭殃了。可惜了,这手艺刚刚没叫她写下来。” 有人打趣道,“人家小姑娘都性命不保了,哪有空叫你做点心。” 夏蝉担忧见到皇后后,她若是为难她,她该如何是好。 南宫禅送给她的令牌,她一直贴身藏着,今日进宫也好好带在身上。她在想,万一皇后为难她,她拿出南宫禅的令牌能不能保住她一条小命。 而领着夏蝉专挑人多地方走的宫女也是心事重重。 一路上夏蝉见到领她去见皇后的宫女与路过的宫人皆是相熟的打着招呼,而这个宫女也都选着大路带她,夏蝉便放松了对这个宫女的警惕。 想着宫女应该就是要带她去见皇后求证的。 没多一会,夏蝉就被宫女带到了御花园外。只是那宫女忽然拦住夏蝉,叫她不要入内。 夏蝉在御花园外远远的就听到里面熙熙攘攘的声音,有男有女,还有模模糊糊的瞧见不远处的景观台上坐着一位贵妇人,大约是皇后本人吧。 只是夏蝉瞧的并不真切,那宫女对着夏蝉道,“皇后身边皆是贵人,你这样的身份过去,只怕扰了贵人们的兴致,你不妨待在此处,我去求证了皇后再放你离开。” 夏蝉因着她说的身份差别有些气恼。 曾几何时,她何曾被人这般嫌弃过!如今倒成了人人轻视的乡下人了。 夏蝉气恼隐忍的点点头。 可那宫女前脚离开,后面又来了个侍卫,“你是何人在这里徘徊。” 夏蝉回道,“民女夏蝉,在此等候皇后娘娘召见。” 侍卫上下打量夏蝉一番,便对夏蝉笑道,“原来是夏蝉姑娘,今日姑娘做的点心甚是不错,叫我等都大开眼界。” 夏蝉见对方和善,便也放松了警惕,谦虚的笑了笑。 那侍卫继续对夏蝉笑说道,“姑娘若是等皇后娘娘,我看皇后娘娘这会子大约是没空理会姑娘的,姑娘不知,刚刚小凌王打碎了贤妃娘娘的花瓶,把皇上都气走了,皇后如今正是心情不好,刚刚吩咐了谁都不见。姑娘若真的要等下去,不如先去旁边的畅听阁等候。” 原来南宫云义闯祸了,夏蝉对畅听阁也不甚熟悉,觉得还是站在这里等候比较好,最起码皇后要见她了,她能当即过去。 然而那侍卫却一力劝说夏蝉去畅听阁等候,“姑娘放心,宫里就是这个规矩,来御花园觐见的都在畅听阁候着。皇后要见你,便是一个生辰也等得,若是不愿见你,你就算站在这里等到天黑也未必见得到皇后。姑娘只管去畅听阁候着,若是皇后要见你了,自然会派人去寻你。” 见侍卫这么说,而且那宫女一去这么久似乎还没到皇后的身边。夏蝉想着,想来宫里就是这样的规矩。 便跟随着侍卫的指引,来到御花园不远处的畅听阁。 而她按照畅听阁的宫人指引下,进了一间厢房,却发现里面还坐着南宫云义。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来了?” 二人忽然见到,不免都是疑惑。 可偏偏那个引着夏蝉进来的宫人丝毫没露出端倪,竟还上前,为夏蝉倒了一杯茶水。 南宫云义刚好有话要对夏蝉说,便挥退伺候的宫人,亲自为夏蝉倒了茶,推在夏蝉的面前。“宫里的茶不错,本王也是许久未喝到了。你尝尝。” 夏蝉心里有些惴惴不安,可见南宫云义也在此,厢房的门也是开着的,门外还有宫人伺候,便没了多余猜忌。 端起南宫云义给她倒的茶水,品了品。 “如何?味道是不是比我府中的还要好?” 夏蝉瞥了一眼南宫云义道,“你何时舍得请我喝过你府中的茶?” 南宫云义顿时尴尬不已,假意被茶水呛到,捂住嘴轻咳作为掩饰。 是他有些小气了,竟是忘记了他曾经说送夏蝉茶叶,后来竟一片也没舍得。 但是他的那些茶叶也是从宫里拿出去的,原本就不多。他也是十分珍惜的喝着,如今也是一点都不剩了。 再加上最近他母妃被他接来,凌王府的开销瞬间大增,使他有点入不敷出,竟连茶叶也不舍得再买入好的了。 第250章略显尴尬 可怜他一个亲王,明明有大把的银子可以让他挥霍,他却选择紧衣缩食,到宫里打秋风。 那些银子动不得,南宫云义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他饮了口茶,看了看皱着眉头的夏蝉,问道,“你不是给皇后娘娘做菜来的,不应该在御厨吗,怎么跑到这里了?” 夏蝉瞧了瞧门外侍立的宫人,悄声说道,“我也觉得奇怪。我好端端的在御厨中待着,忽然有个宫女过来要求证我的身份,便把我带来,说要面见皇后求证过后再放我离开。再后来,便有个侍卫,说我应该来这里候着皇后召见。” 经夏蝉这么一说,南宫云义也觉得不对劲。顿时皱着眉头沉思,今日皇宫里的规矩怎么变得怪异了。 就算他离开皇宫半年有余,也不至于连宫里的规矩都改了吧。 “那宫女叫什么?是哪个宫里的?” 夏蝉摇头,“我问过她,她却是没答。不过我与她遇到一些宫人,他们似乎都唤她玉娟姐姐。” 南宫云义忙唤了外面伺候的宫人,对他吩咐道,“你去御花园瞧瞧,皇后娘娘身边的玉娟可还在御花园中,她若是在,你便把她唤过来,就说本王要见她。” “原来她真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夏蝉心道大概是她因为皇后之前为难过她,所以才会在宫里警觉的过分了。 南宫云义道,“正是,这个玉娟不过是皇后身边的三等宫女,不过是在宫中做些杂事送送茶水之类,今日倒是管起了你的事来,等我把她唤来呵斥两句。” 伺候的宫人应了南宫云义的话去找玉娟前来,可在离开前,轻手轻脚的为二人关了房门,似乎是贴心之举。 南宫云义本来无所谓,可见到夏蝉盯着禁闭的房门,便尴尬的起身,佯装责备道,“宫里的宫人越发没规矩了,好端端的关什么门。” 他伸手去开门,却发现无论他从里面怎么拉,都拉不开这房门了。 南宫云义还没回过神来,夏蝉却忽然气笑了。 他们大约是中计了,没想到皇后的手段还真是高明。叫她不知不觉就入了圈套。 南宫云义不明所以,恼怒的对外面唤道,“开门!本王还在屋里,给本王开门!” 可屋外根本无人响应,正是应了夏蝉的猜测。 夏蝉嗅了嗅茶水,放下茶盏,轻飘飘的说道,“别费力气了。” 见夏蝉起身去找香炉,用帕子遮住口鼻,再将所有的茶水都尽数浇入香炉中,南宫云义这才醒悟过来。 回身指着香炉问道,“香炉中有问题?” 夏蝉摇头道,“不知道,我的鼻子没那么灵敏,除了檀香味没闻出别的味道。只是你我被困在这里只怕不光是把你我关起来那么简单。” 听到夏蝉说的这么严重,南宫云义也当即拿出他的帕子,学着夏蝉的模样折起来捂住口鼻。 问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他们把我们关起来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夏蝉可是在电视剧中看过不少类似的段子。 只是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遇到这种手段。 想叫她亲身体验一番吗? 她可没兴趣跟南宫云义发生些什么。 夏蝉去摸索窗户,发现窗户果然也被人从外面封住了,一时打不开。 既然门窗都出不去,只能坐等那些捉奸人来过后,她再和南宫云义出去了。 可在此之前,只要她和南宫云义足够镇定,等那些所谓的捉奸人来了,见到他们衣衫整齐,举止有度,即使同处一室,应该也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影响。 到时候再让南宫云义本性出演,暴怒的发火,指控有人设计陷害就成了。 估计这件事应该会不了了之,但最起码不会对她和南宫云义的声名有什么影响。 电视剧中那些常常用来放置害人迷香的香炉,已经被夏蝉浇灭。 夏蝉以为,他们只要保持距离坐着,等到捉奸的人群来的时候,他们依旧如此,应该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便对南宫云义道,“咱们要是想保住名节,就得保持距离。现在开始,你和我一个坐在最东边,一个坐在最西边,各做各的事情,谁也不要搭理谁。等一会有人来了,你便叫嚷有人把我们关在此处,借此洗清咱们俩孤男寡女共处一事的嫌疑。” 听到夏蝉这么说,再愚笨的南宫云义也当即明白了。有人设计他和夏蝉前来此处,原来是想让他们在皇宫中行那事。 一想到行那事,对方还是夏蝉,南宫云义心里有些莫名的涟漪。 可怼上夏蝉带着怒气的眼神,南宫云义觉得这就有点尴尬了。他能下得了手,也谢谢有人的成全,可夏蝉不会乐意的。 夏蝉不乐意,他就不敢。 再说了,他也没那么傻,在皇宫中干起这种勾当,他除非是连他最后的颜面都不想要了。 敢如此设计他的,除了皇后还能有谁。 他就想着,皇后怎么忽然好心,问他来不来参加什么迎春宴。感情那些所谓的贵女和世家子不过都是皇后要设计他的幌子。 只是南宫云义有些不明白了,他都已经不是皇帝的儿子了,能对誉王还有什么威胁。要说威胁,也应该是南宫禅,皇后干嘛偏偏放着南宫禅不去对付,而是来设计他! “他不在长乐城,皇后的手应该也没办法伸进军队中,你想想,你最近有什么事情得罪了皇后。” 在夏蝉提醒下,南宫云义想了想,“我这都半年没进宫了,也好久没寄见到皇后和誉王,除非她还记恨着以前的事,她肯定是怕我东山再起,与她不合,想趁着我低谷的时候再对我打压一番。” 夏蝉冷眼瞧了瞧自信满满的南宫云义道,“就算你像之前老凌王的权利一样,你觉得你能对皇后有什么威胁!” 南宫云义道,“也对,我现在不过是个亲王,的确对皇后也好,对誉王也罢,都没什么威胁的。” 说罢,他又道,“夏蝉,我怎么觉得这屋子里越来越热的,热的我有点心慌。” 夏蝉顿时吓得死死盯着南宫云义不放,急忙问道,“你来了多久了?” 第251章意外闯入 南宫云义回答她,“也就比你早了一刻钟。” 待南宫云义说完,夏蝉也觉得她也变得心慌无比,似乎身上的温度在慢慢升高。 二人对视一眼,看穿了彼此眼中异样的神态,吓得二人尴尬不已的错开视线。 夏蝉道,“这个迷香的效果也太快了,我才来一会儿,也觉得浑身有些不对劲。” 南宫云义看着夏蝉越发红润的面容沉思,夏蝉闭目忍耐,看的他有些口干舌燥。 他这个年纪,按理说是早就有了房中人伺候的,可皇帝和老凌王都觉得,他应该等到登上储君之位后,再择选妃嫔。 以至于,他至今没碰过女子。 见到夏蝉娇媚的模样,加上他自己也中了药,觉得浑身有说不出来的对夏蝉的渴望。 夏蝉虽然在隐忍,可眼缝中偷偷的在防备着南宫云义,见南宫云义盯着她半晌后有意要起身过来。 夏蝉慌张的骂他道,“滚回你自己的地盘坐好!” 吓得南宫云义不敢再乱来,又坐回他自己原先的地方。与夏蝉一西一东,一个殷勤期望,一个紧张防备的互相盯着。 他好歹是个王爷,并非夏蝉想骂他,只是这货明显一点头脑也没有。她又没得罪皇后,若非南宫云义,她应该不会再被皇后盯上,拉过来入这个局吧。 夏蝉苦恼,她自打来到长乐城后,好像就没有哪日顺利过。 不是她一而再的受到别人的连累,就是她连累了别人。 对于和南宫云义之间的恩怨,夏蝉也不知道也如何清算。南宫云义救了她一条命是真,可他也是害了她家人和她师父的罪魁祸首。 如今,夏蝉是没办法正常的对待南宫云义的。见面不揍他一顿,已经是看在他小凌王的身份了,更何况现在被他连累,夏蝉真的很想捶他。 可她又打不得他,只好骂骂他,对他是没法再用敬语相称了。 南宫云义暂时被夏蝉唬住,不敢近夏蝉的身,可他身上的燥热越来越叫他觉得难受。 没有碰过女人,他却没料到,原来想那个事情的时候,竟然会有这种急切的渴望感。好像今日就算不是夏蝉,哪怕是随随便便的给他一个别的陌生的女子,他也行。 呸! 南宫云义暗自唾弃自己,他何时变得这般无耻了! 若是夏蝉,他大不了去跟皇上求娶,毕竟皇上曾经提过他和夏蝉的赐婚,应该会答应他。 若是别的女人,就还是算了吧。 娶了夏蝉,最起码以后能省一笔开销。不过也不好,夏蝉和他母妃还有过节,万一夏蝉入了府,他的后院恐怕更要不安稳了。 不过夏蝉好像也不是那么好脾气能忍下的,南宫云义甚至偷偷的想着,若是夏蝉怼上他母妃,不知后果如何。 南宫云义想着,估计他若是娶了夏蝉以后,他就更没法在府中待着了。 “唉!” 南宫云义叹息,他母妃刚来长乐城没几日,已经把凌王府的后宅弄得鸡犬不宁了。 也就是凌王府关着门,把那些不堪都隔绝在世人外,别人不知道他母妃的可怕的为人。若真是娶了夏蝉,怕是祸害了她。 到时候不止母妃不会饶恕他,恐怕南宫禅也不会放过他。 他可真是怎么都不行。尤其现在浑身忍耐的十分难受,真的好想纾解一二。 南宫云义偷偷摸摸的想撩开一些衣衫缓解一下,可夏蝉忽然睁开眼睛瞪向他,吓得他的手都不知道该如何放才好。 “我——我就掀开一点点,实在是,太——太热了。你,还能忍得住吗?” 夏蝉无奈,她也觉得热,额头都已经渗了汗,庆幸她自己还没进过来那种情欲之事,不知那种滋味,虽有蚀骨的痒,想要放纵的感觉,但尚且还能忍一忍。 就是怕南宫云义那厮忍不了。 可夏蝉是不敢跟南宫云义在这个时候讨论这种事情,甚至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那种想法是提也都不能提起的。免得南宫云义借着药效沉迷其中。到时候悲剧的只会是她。 为了让南宫云义能够保持理智,夏蝉提醒他道,“你平时有没有见过经文之类的,你可以背背经文缓解一下。” “也对哦。”南宫云义想了想,可他想了一会,便放弃道,“经文倒是一篇也想不起来,不知道被经史子集如何?” 夏蝉叹息的再次瞪了他一眼,随意他背诵什么,只要他自己忍得住别来影响到她就行。 夏蝉默背起一段经文,希望能放空身心,转移注意力不被药物所控制。 见夏蝉再次闭目不理会他,南宫云义盯着夏蝉的嘴唇有些受不了了,在心中反复的思量几次后,才想着要不要打着胆子说出来跟夏蝉好好商量商量。 她同不同意的再说,反正这个情形下,万一她也忍不住,说不定就答应了。 看夏蝉面色发烫,极力忍耐的似乎有些压抑的痛苦,没比他好受多少是的。 南宫云义就觉得他这可不是趁人之危,南宫禅应该能体谅,他也是被人算计下的无奈之举,最起码对他和夏蝉都好。 自打他误杀了草头大夫,夏蝉看他就像看到仇敌一般,他也因此怕了夏蝉,一见到夏蝉就如同老鼠见到猫儿那般。 实话来说,南宫云义并不觉得理亏,只是单纯的觉得他亏欠夏蝉,见到夏蝉就胆怯。后来她被夏蝉叫侍卫从浴桶中拎出来,被夏蝉看光了大半那日,他当即羞恼成怒的打了夏蝉。 事后想一想,南宫云义觉得他可是在夏蝉面前太害羞了,兴许他对夏蝉也是有点男女之间的那个意思。否则他也不会这么在意。 虽然觉得夏蝉恐怕会与他母妃不合,可南宫云义多次思量下,还是窃窃的问向夏蝉,“你要是忍不住,我倒是有个好法子。要不,咱们俩干脆直接写下婚书,我看那边桌子上正好有些纸笔,你我写下婚书,即使行了那事,也是提前行了夫妻之实,顶多叫人说是行为不端,不至于有损礼法。” 夏蝉气结,有些怀疑南宫云义中了药后,脑子也坏掉了。 她忍得痛苦又无力,没多余的气力去骂南宫云义,便只说了一句,“我和穆子源有婚书在。” 第252章踩到底线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看书领现金红包! 岂知,她刚说下这句话,原本被人从外面紧闭的房门,竟然哐当一下子从外面被人踹开了。 南宫云义甚至还来不及问夏蝉是否是真心要弃了南宫禅嫁给穆子源。 夏蝉一喜,以为有人发现端倪,来救他们了。 可下一秒,来人却带着轻视之意道,“他岂是你这种贱妇所能肖想的!” 南宫云义率先看到穆飞雪,夏蝉却是第一次和穆飞雪正面打交道。 她不知来者是穆飞雪,以为说出这种话的必然是穆子源的追求者。直到南宫云义故意嗤笑道,“你一个女儿家家的,难道还要管你兄长的婚嫁迎娶不成。” “我家兄长娶谁都可以,偏偏她不行!” 夏蝉这才明白来者的身份。 原来是穆家的三小姐,被皇帝赐婚给南宫禅当侧妃的穆飞雪。 之前她中毒,从穆子源口中得知,乃是穆飞雪嫉妒所为。夏蝉也曾经怀疑,两次偷入凌王府形迹可疑的人会不会是穆家派去的。 毕竟师父死在南宫云义手上之后,凌王府未再听说有贼人进出的情况。 当然也不乏跟皇帝派人保护凌王府有关,但夏蝉更是疑心是不是穆府为了杀人灭口。 可夏蝉没有实证,只是凭借猜测是没法对穆家指控的。 而且穆飞雪害她,也只是穆子源亲口承认,她如今连草头大夫这个人证也没有了,更是没法让穆飞雪恶有恶报。 即使不能让穆飞雪付出代价,但也不乏夏蝉见到穆飞雪后将穆飞雪视为杀人凶手。 南宫云义再问穆飞雪,只听穆飞雪看向夏蝉的那不善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道,“原本她就勾引宣王,得我兄长看中也就罢了,大不了迎进门当个妾室,可偏偏我兄长也不知怎么着了她的路子,竟说服我父亲要娶她为妻。前面刚与我兄长写下婚书,我穆家还在准备着这几日对她提亲,可她呢!水性杨花,竟然跟你躲在这里私会不说,还敢在这宫中想行那种勾当,简直令人作呕!” “闭嘴!”南宫云义中药后原本就气血翻涌,听到穆飞雪对夏蝉和他的指控,他一时忍无可忍。 不由得对穆飞雪骂道,“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和夏蝉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穆飞雪早就发觉俩人的状态有些不对劲,可却没往中药那方面去想。 她瞧着夏蝉面色通红,一看就是女子发情时才有的状态。还有南宫云义,虽然看他似乎在隐忍,可他那种暴露的情欲叫穆飞雪看了就觉得恶心。 而且从她刚刚躲在门外听到的对话来看,这二人必然是在屋内要行那种事。 她不过是怕夏蝉给她兄长戴绿帽子,所以才闯了进来阻止。 可没想到,二人竟然一东一西离着八丈远的坐着。并非是她想象中已经搂抱在一起的模样。 但这并不影响穆飞雪对二人暧昧的看法,她讥笑南宫云义道,“你们这是被人发现了还要狡辩,你们的神色已经告诉我,你们就是在一起做了对不起我兄长的事。你们以为叫个人把房门从外面假装锁起来就行了,可锁根本就没锁住,钥匙也在上面,暴露里面肯定有猫腻。幸好我来多看一眼,听到了你们的对话,否者的话,还不知道我兄长即将娶回去的是个残花败柳!” 穆飞雪将残花败柳几个字咬的极重,夏蝉忍着药性极其难受,并没有做声。 反正她是清清白白的,连和南宫禅也没做过。 倒是南宫云义忽然发笑道,“是我看走眼了。” “什么?”穆飞雪不知南宫云义被她戳穿后还能笑出声来,说的这话也叫她莫名其妙。 南宫云义学着夏蝉闭上眼睛忍耐,体内的燥热引起他口干舌燥,可他还是想说出来,“从小到大,我一直以为,你是整个长乐城,乃至整个宣国最美丽,甚至是最温柔善解人意的女子。世上再找不到比你穆飞雪更好,更令我欢喜的人了。” 他说这话,令穆飞雪心里一悸。 穆飞雪并非没有听到别人对她的夸赞,那些夸赞也不过是夸她才华出众,貌美无双之类。 可今日听到南宫云义这般赞她,觉得她在他心里是整个宣国最温柔美丽的女子,穆飞雪还是有些心动的。 无论是貌美还是丑陋的女子,都爱听夸赞她的那些甜言蜜语。 就在穆飞雪以为南宫云义想以夸赞她,叫她手下留情放了他和夏蝉时。忽然南宫云义的话音一转,自嘲道,“是我眼瞎,眼瞎了这么多年,以为是神女,其实不过是个庸俗的泼妇罢了。” 穆飞雪顿时恼羞不已,骂她泼妇的,南宫云义乃是第一人。 “南宫云义,你以为你自己又好到哪里!你以为你还是当年不可一世的宸王殿下!你如今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是皇上可怜你,你才能维持今日小凌王的风光,否者你早就陪着你那该死的父亲化作一捧枯骨了!还有你那卑贱的母亲,要是我像她一样戴罪之身,定然没有脸面再来长乐城丢人现眼。她竟然还敢仗着太妃的身份,整日里出去招摇,其不知她早已成了长乐城贵妇们口中的笑柄!” 这话说的有点恶毒,不光夏蝉睁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穆飞雪,南宫云义也睁开眼,那眼中的杀意顿现。 叫夏蝉看了,也知道穆飞雪这次是踩到了南宫云义的底线。 一直以为夏蝉都觉得南宫云义十分矫情,底线一定很多。可她多次骂过南宫云义,也没发现她自己触碰到南宫云义的底线。 没想到南宫云义的底线在这里,不可言说的身份和父母亲。 穆飞雪还这般口无遮掩,见到南宫云义面露凶光的起身,穆飞雪自知失言想要逃走。可南宫云义正是血气翻涌之时,原本就忍得很压抑,加上穆飞雪的激怒,他当即几步就抓住了想逃走的穆飞雪。 捂住穆飞雪的嘴巴,勒着穆飞雪的脖颈就把她往里面拽着。 南宫云义边控制住穆飞雪,一边看向夏蝉,似乎示意她先离开。 杀气在南宫云义的举止神态中暴露,好像他桎梏的并非是他欢喜了多年的人,而是他的仇人。 第253章难以两全 夏蝉若是此时趁机逃走,就会洗清她和南宫云义的清白。 她努力站起身逃到门口,门外空无一人。 夏蝉回身望向快要被南宫云义勒死的穆飞雪,和目送她离开的南宫云义。 穆飞雪求救的眼神,以及南宫云义悲悯的神态,在夏蝉脑海中汇聚的瞬间当即一念闪过,若是放任南宫云义和穆飞雪在这里,只怕穆飞雪要命丧在南宫云义的手中。 虽然穆飞雪也好,南宫云义也罢,都和夏蝉有仇。一个想要毒杀她,一个害了爹娘杀了她师父。 可夏蝉并不希望南宫云义杀了穆飞雪,不同意南宫云义杀人来解决恩怨。 但这个时候,她不能叫旁人再发现屋内的情形。 夏蝉瞬间权衡之下,当即取下门上的锁握在手中,再次关上房门,回身对南宫云义劝说道,“别杀她,杀了她,你这辈子都完了!你难道要因为不爱你的女人而毁了你自己的一生吗!” 南宫云义并没有松手,可穆飞雪在临晕过去之前,对夏蝉的相救很是赞许。 即使穆飞雪算得上是她的情敌,可夏蝉知道,她并不会拥有南宫禅很久,而穆飞雪恐怕才是陪伴南宫禅一生的人。所以夏蝉并不想南宫云义杀了穆飞雪。 对于南宫云义而言,夏蝉觉得这个人本质上并不坏,甚至有些傻气。 虽然他无意中害了不少人,可也从南宫彦的手中救过她一命。 算是报还他的救命之恩,夏蝉继续劝说南宫云义道,“放了她吧,爱而不得的心情我能理解,她并没有负你,即使你杀了她,你与她死后也未必能结为夫妻。而且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你死了,那是一了百了,可凌王府还有许多女眷和孩子,他们该如何是好?那些是你的亲人,你的弟弟妹妹,还有你的母妃。若是你死了,没了你的庇护,你让他们何去何从?你死后,你们这一脉便再无继承人,凌王府的一切都会被取缔,而你的母妃是在你的庇护下才得以活命,若你不再,凌王府不再,你的母妃怕也只能追随你而去,还有你那些同父异母的弟弟妹妹,他们又是何其无辜!” 夏蝉也是被药效控制,头脑有些发昏,说出来的话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反正说了一大通,她觉得或许有用的道理。 果然见南宫云义缓缓的松开穆飞雪的脖颈,可穆飞雪已经昏死过去了,被南宫云义松开后,没有任何束缚的滑倒在地上。 但是在夏蝉松了一口,穆飞雪倒地的同时,南宫云义再次拉起穆飞雪,吓了夏蝉一跳。 “你别做傻事!快和我出宫去!” 南宫云义却是面色难堪的开了口,对夏蝉痴痴一笑,“我有些忍不住了,即使这么走出去,只怕也会叫人看出端倪,必然是逃不出宫去的。我不能碰你,如今这有个现成送上门来的,也算是成全了我多年的心愿了。” 夏蝉没想到南宫云义竟然打了穆飞雪的主意,可穆飞雪是南宫禅的未婚侧妃。 这若是叫南宫禅知道,她眼看着南宫云义对穆飞雪下手而不阻拦的话,指不定南宫禅会更加恨她恨的要死。 她之前与穆子源定下婚书既已经把南宫禅惹恼了,若是叫南宫云义对穆飞雪得了手,南宫禅回来后会不会直接杀了她! 夏蝉吓了一跳,上前就要阻拦南宫云义把穆飞雪抱上榻。 可南宫云义一把拉住夏蝉的手腕,灼热从他的手掌心传到夏蝉的手腕上,叫夏蝉有种异样的感觉。可这是南宫云义的手,夏蝉内心无法起一丝丝的波澜。 南宫云义甚至垂眸在夏蝉的手腕上摩挲了几下,声音有些暗哑道,“不是她就是你,我这副样子肯定出不去,皇后要设计我,不会轻易的放我离开的。你若是舍不得南宫禅的女人,就把你自己送给我。我觉得她更合适,即使我现在觉得你不错,也想像穆子源那样,先对你求娶。” 夏蝉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她与南宫云义一向不和,还能听到南宫云义这番告白。 只是此情此景,夏蝉悄摸摸的抽出她自己的手腕,瞬间退了几步。 那还是穆飞雪吧! 南宫禅,这次算我欠你的,不过我也是没办法救你的未婚侧妃。无论我逃不逃,穆飞雪肯定的保不住了,若是我救穆飞雪,就只能牺牲我自己。可我只能明哲保身,保护好我自己了。 打晕南宫云义也不是不行,可她明显与南宫云义的体力相差悬殊,加上南宫云义想在药效上头,指不定她没得手,反倒是叫南宫云义得了手。 此事难以两全,夏蝉心里祷告道:我尽力了。南宫禅,你回来后可别杀了我!恨我怨我也就罢了,反正我都是要离开的,你恨我一辈子,也能记着我一辈子。 南宫云义见夏蝉逃开,便眼神示意夏蝉守在门外。 夏蝉自己还难受的紧,当务之急,她该是逃走去找解药。可她若是不替南宫云义看着,就怕再出意外。 里面南宫云义的动静不小,夏蝉捂着耳朵坐在门外的台阶上。 这个南宫云义,到底是爱慕着穆飞雪,还是与穆飞雪有仇。夏蝉不免腹诽道,难道南宫云义对穆飞雪的爱,就是越得不到,越狠狠的伤害她吗! 光听到南宫云义那动静,夏蝉就为穆飞雪感到可怜。 可她越听,越是浑身发烫,身体异样感明显。甚至有点出现幻觉,感觉南宫禅就在眼前,好像上前抱一抱他,解解身上的不适。 “南宫禅~南宫禅~” 夏蝉忍得难受,只好念叨着南宫禅的名字想缓解一二。可是越想,夏蝉就觉得自己快要不是平时的自己了。 啪~ 夏蝉给了自己一巴掌,虽然不痛。可夏蝉稍微回归了一些理智。 念南宫禅的名字,越念越沉沦。起身看到门外的养花的大缸中有不少水,脏是脏了点,可总比干忍着强,夏蝉一低头咕嘟咕嘟大口喝了起来。 还是春日,水有些微凉,似乎能缓解一二。 喝罢,她又坐回去,小声的唱着般若波罗蜜心经。 夏蝉觉得这样似乎好了许多。 她还真是要感谢她在现世中最喜欢的那位女歌手,在那位女歌手的专辑中,刚好有这么一首心经,解了她今日的难捱。 第254章按进水缸 夏蝉在大声唱了第五遍后有些气结。 屋内的动静依旧不小,南宫云义还真是生龙活虎。夏蝉还想提醒南宫云义要不要快一点,她就担忧皇后的人很快就来。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呵斥声,“是谁在这里大声歌唱!不知宫里的规矩吗!” 夏蝉当即起身,这么晚才来,难道不怕他们事成之后跑了不成。 不过夏蝉也明显察觉到,来的人并不少。果然是电视上上演的抓奸一贯的作风。 在夏蝉停止唱歌的同时,屋内的南宫云义也没了动静。夏蝉不免腹诽,他还真是和她有默契。 眼见着捉奸的人越走越近,里面的南宫云义肯定来不及收拾,想着皇后领着人反正都要发现南宫云义和穆飞雪所行之事,不如她先挑明,洗清了自己的嫌疑。 虽说有些对不起南宫云义,可她今日,也是受了南宫云义的连累,还差点失去清白。 既然事由南宫云义起,那就让南宫云义帮她洗清嫌疑吧。 夏蝉当即把一直拎在手中的门锁扔进养花的水缸中,大喊道,“来人啊~快来抓奸啊~快来人啊~” 不远处浩浩荡荡的来的人群听到夏蝉的呼唤,当即有人就迅速的冲过来。 夏蝉定眼一看,是皇上身边的太监薛宁领着两个侍卫,刚刚的呵斥声,大概就是薛宁的。 夏蝉急忙迎上前去,假装着急的指着屋内对薛宁说道,“薛公公,里面——屋里面——我喊了他们,他们也不出来,我不知道他们长相,怕他们逃了去,就一直守在这里。” 薛宁早有了疑心,又听到夏蝉大喊捉奸,待夏蝉的话闭后,薛宁当即提醒夏蝉道,“姑娘,快别乱说了。” 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屋门口,贴着门,对着屋里喊话道,“屋内是哪两位贵人?皇上驾到,请屋内二人也移驾出来吧。” 果然在薛宁对屋中之人喊过话后,皇帝携着皇后的身影出现了。 夏蝉忙又上前,对着皇帝皇后行礼。只是这次,她再不敢声张。 不用她多言,来的人群虽然浩浩荡荡的,可都不是今日来参加迎春宴的宾客,而是皇帝和皇后身边伺候的宫人。 看来,皇后只是想叫皇帝一个人看戏,还不想让皇家失了颜面。怪不得薛宁提醒她不要再说。 夏蝉只得闭嘴不言,面对皇帝凌厉的眼神,夏蝉躬身低头,作伏低做小状。实则她也正是借着这个低身,遮掩她面色的异样。 饮那几口凉水,以及唱了几遍心经还是没法去除药性。虽然缓解一些,可夏蝉还是担忧被眼尖的看穿她的异样。 皇后见到呼喊之人竟是夏蝉时,也颇感意外。 按理说,夏蝉该是在屋内和南宫云义行那桩子事。可夏蝉在这里,屋内之人又是谁? 还是说,这是夏蝉和南宫云义的金蝉脱壳之计。屋内根本就只有南宫云义一个人? 那么又是谁给他们开的门,叫夏蝉跑出来的? 皇帝和皇后皆盯着夏蝉,见她的头颅垂的很低,看不出来任何表情。 就在皇后刚想开口叫夏蝉抬起头来看个究竟时,屋门忽然被打开,南宫云义一身整齐的从屋里走了出来。 夏蝉悄摸摸的抬眼一看,这厮除了发丝有些凌乱外,身上的衣服又是穿的人模狗样的。 夏蝉不免在心里对南宫云义一番唾弃。 薛宁闯进屋,悄悄屋内还有何人的空档,南宫云义走到皇帝南宫信和皇后穆娇容面前行了礼,在皇帝还未明白事情始末,等着薛宁回话,尚未对南宫云义问责时。 南宫云义直接走到了夏蝉的身边,夏蝉不由自主的后退,想着这人要干嘛! 她马上就要洗清嫌疑了,他不会是记仇她刚刚喊人捉奸,要把她拉下水吧! 南宫云义确实是要把夏蝉拉下水。 当着皇帝南宫信和皇后穆娇容的面,对夏蝉恶狠狠的说道,“死丫头影响本王的好事!” 纳尼?! 夏蝉不明所以,一脸问号。可下一刻,就被南宫云义出手,不顾众人异样的眼光直接拉着她,强行把她的脸一把按进水缸里。 什么仇什么怨! 夏蝉悲愤的挥着双手在南宫云义手下挣扎,她竭力挣扎,可从南宫云义的手上是一点都逃脱不掉,不仅如此,南宫云义接二连三的擒着她的脑袋往水里怼,生怕她淹不死是的。 夏蝉被逃不掉,还被水呛得冒了几个泡。 明明是他连累了她!她还贴心的替他们守着,可他现在是在对她以怨报德。 早知道,她就该第一时间逃走。 可整个脸都被南宫云义按在水缸中,令夏蝉除了恐慌,再想不到别的。 没人会替夏蝉开口,就连皇帝和皇后也是对南宫云义的行为冷眼旁观。只有皇后假装不知情,对皇帝道,“这孩子莫非疯了不成,皇上在这,再怎么说,也不能这么无状!” 皇帝南宫信早就被南宫云义妄为的举动气的是青筋暴起,皇后出言,他才开口阻止道,“你莫非想在朕面前杀人灭口不成!朕如今在这儿,就已经知道了你的勾当,你觉得你杀了她就能掩盖你的过错吗!” 言语中怒意横生,可对南宫云义却没有过多苛责。 皇后穆娇容觉得是皇帝还不知道南宫云义在屋里做了什么,待皇帝知晓南宫云义白日宣淫后,无论是不是和夏蝉,都够南宫云义好看的。 当南宫云义对夏蝉缓缓松了手,跑进屋中查看情况的薛宁此时慌慌张张的跑出来。 夏蝉得以活命,滑落在水缸边,大口的咳嗽,欲把刚刚呛入的水咳出来。 薛宁见到屋中之人吓得不知如何开口才好,跑到皇帝面前,他不敢隐瞒。 无奈之下,薛宁哭丧着脸说道,“皇上,容奴才近前说话。” 这是说明屋里的女子身份不低,不能当众说出来。 皇帝南宫信示意薛宁,薛宁贴近皇帝的耳边,把屋内榻上衣衫不整之人乃是穆飞雪此人告诉了皇帝。 皇帝当即恼怒,本以为南宫云义不过是对宫女做了那档子事,只要苛责他两句便罢了。 竟没想到,南宫云义竟然胆大包天,连宣王侧妃都敢肖想! 第255章父子之情 皇帝这回气的何止青筋暴露,更是火冒三丈,想发雷霆之怒。 那是他为他儿子亲自挑选的侧妃,竟然被南宫云义这混球惦记上了不说,还直接在宫里霸占了。 南宫云义这混球,不仅占了,还敢在皇宫中如此不顾忌。皇帝暴怒叱问南宫云义,“你这脸面不想要了!所以想叫大家都陪着你一起无颜正视天下!” 南宫云义当即跪下服软道,“父皇——” 喊了二十年父皇,他一时忘记了改口,着急之下竟脱口而出,唤了最熟悉的称呼。 南宫云义察觉失言,顿时不敢继续言语。 皇帝也是一愣,刚刚的怒意,因为南宫云义这一声称呼,顿时消了大半。 可他抚养了二十年的孩子,再不是他亲生的,竟没想到他会变得如此不争气。 皇帝南宫信顿时又因为怒其不争,再次气恼道指着南宫云义大骂,“朕生不出你这么不孝的儿子!朕也没养过你这种不堪的混蛋!” 南宫云义被骂的不敢吭声,可皇后穆娇容和夏蝉却是看的明白。 皇帝这明显不是因为南宫云义做错了事而生气,分明就是觉得这孩子太不争气了,才做出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来。宠溺之意不乏其中。即使确定不是亲生的,可抚养了二十年的感情,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得掉的。 很明显南宫云义也能察觉到,来自皇帝对他不一样的父爱。 只是他被皇帝骂得胆怯,这个时候没有勇气说出什么来。 皇后穆娇容趁机挑拨道,“这孩子怕是一时色迷心窍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唐嬷嬷,你进去看看屋内是哪位贵女,若是她愿意,不如商量着让小凌王把人直接迎回府去。可人家若不是自愿的,皇上,这——咱们恐怕也得给人家家中一个交代才行。” 夏蝉心中讥笑,这个穆皇后,大约是还不知道屋中就是她的亲侄女穆飞雪。 太监薛宁是知道屋内是谁的,可皇帝不发话,他可不敢说出来。 看皇帝越发阴沉的脸色,大概也因为皇后这番话,在思量着如何处置这件事。 如今恐怕不止是要如何对南宫禅交代了,若是穆飞雪出来,还不知道皇后要如何跳脚,穆家要如何自处! 夏蝉可不愿事情的走向被皇后掌控着,她刚刚被南宫云义莫名其妙的按进水缸中,不知南宫云义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觉得现如今只能靠她自己。 好不容易咳出呛入的水,能顺畅的呼吸了,夏蝉站起身来,想到皇上面前诉说一下今天她遇到的异常事情。 不说被皇后的人引过来,只说她收了皇后的请柬来到宫里做菜,后来被人疑心身份要带去皇后面前求证,等皇后召见的空隙时来到此地,发现这边房门被人上锁,打开一看竟是小凌王和穆家小姐。 她不过是把她和穆飞雪的遭遇混在一起当成是她偶然遇到此事,既择清了她自己,又能旁敲侧击的告诉皇帝,她来之前,屋内的两个人是被人锁在里面的。 皇后见皇帝不语,便吩咐唐嬷嬷进屋把人带出来。皇后对着皇帝道,“等人出来了,待问清了真相,皇上您再对他们处置。” 皇帝默认,可他知道,这件事没法善了。除了严惩南宫云义外,没有别的办法安抚穆家和皇后,以及他心疼的宣王。 宣王那孩子,又要受委屈了。皇帝只想着要如何弥补宣王,如何把这件事在不影响宣王的颜面下悄悄的处置了。 夏蝉想先于皇后知道屋内是穆飞雪之前,先把事情告知皇帝。 可她刚站起身来,刚刚还恹恹胆怯跪坐在地上的南宫云义,忽如回光返照一般有了动作。 夏蝉就见他突然匍匐上前,快速的搂抱住皇帝的腿,对着皇帝呜呜大哭道,“父皇,就算您不要儿子了,觉得儿子今日错了,也得容儿子把真相说一说。” 这一通骚操作,简直刷新了夏蝉对他的看法。 这货看来是看穿了皇帝对他还念着父子之情,所以要打感情牌了。 幸好他还不算太傻,知道在关键时刻把真相先说出来,免得叫皇后掌握了先机。待穆飞雪出来后,肯定要说出她被南宫云义强迫的真相。所以,南宫云义要对皇上说什么,必须要赶在穆飞雪出现之前,让皇上相信了他。 皇帝恼怒的斥责南宫云义道,“真相!难道真相不是你胆大妄为!恃强凌弱!不把朕和所有人都放在眼里!朕宠错了你,也看错了你。朕原本觉得,你不是朕的皇子也就罢了,好歹看在父子一场的份上,你在朕身边多年,也算是对朕忠孝,可如今看来,你活脱脱的就是个孽障!朕今日必须要打死了才能安抚所有人!” 皇帝抬脚便踹向南宫云义,怎奈南宫云义不仅不送手,更是把皇帝的腿抱得更紧了些。 无论皇帝怎么踹他,他就是死活不撒手,任由薛宁劝说,南宫云义也只是呜呜咽咽一直哭泣,对着皇帝泪流满面道,“就算父皇要杀了我,我也想父皇听一听真相,儿子就算枉死也值了。” 南宫云义这边刚抱着皇帝诉了苦,屋内便传出来唐嬷嬷的大叫一声,“天啊!” 她必然是发现了屋中榻上被窝中的女子是穆飞雪了。 皇后穆娇容以为必然是唐嬷嬷发现了南宫云义的错处,心道今日就是南宫云义的死期。一时得意忘形,对着皇帝道,“看来屋里的贵女并非是自愿跟了小凌王的。” 皇上也被唐嬷嬷的这一声惊呼叫回了神,面色复杂的看了眼还不知情的皇后穆娇容。 在皇后还不知情之前,皇帝深吸一口气,决定还是再给南宫云义一个解释的机会。“你说,什么是真相?” 皇帝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也是南宫云义在赌,赌皇帝对他还有没有父子之情。若是父子之情不再,他说出真相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然而南宫云义显然赌赢了,心里竟有些感动,急忙对着皇帝真诚道,“儿子是被人引过来的,来之后,穆飞雪也进了屋,和儿子饮茶之际,被人把门从外面锁了起来。” 第256章付出代价 皇后穆娇容一听穆飞雪的名字的,当即慌乱的问道,“飞雪?飞雪怎么会来这里?她不是去了宣王的宫中?” 南宫云义显然不会理会皇后的质问,继续对皇帝道来,“儿子和穆飞雪都中了药,又被人关在屋内。儿子原本不愿碰穆飞雪,知道她已经被父皇赐婚给了君佑,可无奈穆飞雪主动,儿子受了药物的控制,加上穆飞雪的勾引,一时抵不住就——” “胡说!你在胡说什么!怎么能如此侮辱飞雪!”皇后穆娇容简直不敢相信,屋内和南宫云义刚刚在行那事的竟然是穆飞雪。 怪不得唐嬷嬷进了屋会大叫,皇后一边制止南宫云义说下去,制止南宫云义羞辱飞雪的名讳,一边紧张的等着唐嬷嬷把人从屋中带出来一看究竟。 怎么会是飞雪!皇后穆娇容觉得有可能是南宫云义故意要庇护夏蝉才使得奸计。 只要屋内没人,或者出来的不是飞雪,她定然不会轻易的放过南宫云义和夏蝉。 夏蝉早已站起身来,迎上皇后狠辣的目光一点都不畏惧。 算来算去,算计到自己的侄女身上,这也算是皇后自食其果了。 “确实中了药?”皇上质问道。但是显然他的声线比之前要低沉许多,应该是因为南宫云义的这番解释,叫他平息了一些怒气。 只是皇帝应该还是在生气的,这件事无论是怎么发生的,可毕竟是已经发生了。 若是南宫云义是被人设计陷害的,那就另当别论了。 皇帝心里最好是,这件事是穆飞雪一个人主导的。这样一来,是她穆家人不知检点,大不了为宣王退婚,想来穆家人也不敢宣扬自家的丑闻,对宣王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对皇室也没什么损失。 不过是个侧妃,再未宣王指一个婚事就是。 就算是丞相的女儿,如此不守妇道,也幸好早点发现,也是宣王和皇室的一大幸事。 南宫云义回答道,“父皇若是不信,可以让御医前来查验。” 这算是肯定了他说的是真相,皇帝信了九分,当即吩咐薛宁带御医前来。可皇后却是一副狠厉的目光死死盯着南宫云义。 皇后很不愿相信南宫云义说的是真的,可南宫云义的有恃无恐,让她除了死心,再没任何办法。 在皇上肯给他一个机会的时候,南宫云义就笃定皇上对他的父子之情还在,这次他并不会被皇后置于死地。 对于皇后的咆哮的不可置信,皇帝也无可奈何,气恼道,“等人出来一问便知。薛宁,让屋里的人快些。” 薛宁应下便去催促。皇后一看皇上这态度,加上她这会子才想起来薛宁刚刚是进去看过的,必然是飞雪无疑,皇上才没有轻易处置。 皇后的心情顿时如坠冰窟,一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早知道就让云尘跟着飞雪了,可飞雪不喜欢云尘,她也没有非要云尘跟上。 云尘人呢? 皇后忽然发现,事情到了这一步,南宫云尘竟然不在。 皇上说不要惊动任何宫外人,可明明刚刚云尘还跟在他们身后的。 这会儿云尘是去了哪里?她此时连个能商量去送信的人也没有。 身后跟随的宫人宫女是没法出宫去给穆府送信的,云尘可以,可他偏偏这个时候不在。 南宫云义却是松了口气,只要皇上信他,等御医来了从香炉中查验出来有问题,无论皇后如何设计陷害,他只要和夏蝉咬死了不知情,乃是被人设计和穆飞雪主动,他便能和夏蝉全身而退。 如今,南宫云义悄悄的瞥了眼夏蝉,她该是不会再被牵连了。 只是他刚刚下手重了点,看她被呛得够呛,他也不忍。可若不是这样,也没办法让皇上轻易的相信夏蝉是不知情又无辜的。 夏蝉机敏,一下便发现了南宫云义悄悄投来的余光。 这货平时没那么机警,他现在悄悄来看她一眼,莫非有什么警示。 南宫云义瞥了一眼夏蝉后,忙回过神继续对皇帝哭诉道,“儿子不求父皇原谅,儿子虽然被药物迷了心智,可若非惦记穆飞雪的美色,也不会轻易的就应承她,与她行了夫妻之实。是儿子的错,是儿子错了,父皇要惩罚,儿子都认了,但也求父皇还儿子一个公道,查出是谁设计儿子的,对此人严惩大戒,儿子就算被父皇赐死也瞑目了。” 皇后一听南宫云义这话,明显推卸他睡了穆飞雪的责任,将所有的过错推给设计他的以及作为女子的穆飞雪,皇后便气不打一处来。暗骂南宫云义厚颜无耻,得了便宜还卖乖! 就算是她在背后设计的他又如何。 无论如何都是他睡了飞雪,作为男人,他南宫云义非但没有担当,竟然还让一个女子背负所有的骂名,若非皇帝在场,皇后穆娇容一定会上前狠狠的甩南宫云义几个嘴巴子。 皇后穆娇容忍怒道,“小凌王这是做了坏事不想认了!难道穆家的小姐就只能任由你这么欺辱!你当本宫,当穆家是不存在的吗!” 皇帝南宫信心累,也知道皇后带他来抓人,在知道行那事的女子是穆飞雪后必然气恼。 可他也觉得南宫云义口中所言并非无中生有,后宫不是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 不在现在,也是前朝有过。 若真如南宫云义所言的真相,那掌管后宫的皇后嫌疑最大,毕竟以他对皇后的脾性了解,后宫中没人敢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除非得到皇后的默许。 若也不是皇后,那也有可能是南宫彦的党羽不死心,想要破坏宣王和丞相府的联姻。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皇上所不愿见到的真相。他对皇后道,“皇后稍安勿躁,待朕问明了真相,必然还无辜之人一个公道。” 对南宫云义,皇上却说,“你若真的被人设计才行了污秽之事,朕自会公正处置。可若是朕发现此事乃是你自导自演的苦肉计,朕这次一定不会饶你。” 皇上态度的忽然转变,令南宫云义和夏蝉所料不及。 倒是皇后怒火中烧后,听了这话略感到一丝安慰。她觉得,今日定然能叫南宫云义付出代价。 第257章如仙女子 屋内的穆飞雪死活不愿出现面见众人。 唐嬷嬷也不想穆飞雪出去叫皇后娘娘失了颜面,可薛宁进来,她们便没法拖延。不敢让皇上继续在外面等着,只得匆匆忙忙的把衣服穿戴整齐。 待薛宁再次出去,跟皇上说,“穆小姐已经穿戴整齐了。” 皇上示意南宫云义以及夏蝉跟着他进去。 这一进屋,饶是夏蝉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被屋中的味道熏得够呛,暗搓搓的捂住口鼻。然而一抬头正怼上南宫云义的目光。 这货还有脸瞧过来,夏蝉悄摸摸的往他身下瞧去,心想着这货还真是厉害,也不知是不是中了药的关系。 南宫云义被夏蝉的目光看的有些尴尬,面上也有些发红,比他刚刚初次行那事还要害羞。他缓缓的侧了个身,躲开夏蝉毫无忌惮的眼神。 可南宫云义心里却想着,夏蝉到底是不是个女人,竟然胆子这么大。不过穆飞雪也差不到哪里去,刚刚在床上,他以为他对穆飞雪用强的,她必然要反抗。可没想到被他折腾醒来后的穆飞雪竟然比他还要主动。 他差点忘记中了药的是他而不是穆飞雪了。 女子娇羞什么的,南宫云义觉得应该都只是女子伪装的面具,她们那副貌美柔弱的外表下,其实都藏了一颗比男子还要厚颜无耻的石头心。 皇帝南宫信皱着眉头把屋中巡视了一番,待薛宁指挥着宫人把门窗打开,把屋内的气味扇散一些后,皇帝才在屋中缓缓转身看向一直跪在地上啜泣的穆飞雪。 夏蝉猜皇上不坐在椅子上,肯定是觉得这屋里的一切都被南宫云义给弄脏了。 这味道实在太重,好像他一个人对屋中所有的一切都做了什么是的。 在皇帝开口审问穆飞雪之前,皇后穆娇容见状急忙拉过穆飞雪,上前便给穆飞雪一个巴掌,“你是穆家的女儿,你怎么能被人如此羞辱,即使躲不过,也该是以死明志!岂能叫别人白白的玷污了你!你这个样子,叫姑母该如何自处,叫你那当丞相的爹爹又该如何自处啊!” 穆飞雪被打的只能捂着脸跪地哭泣,求着皇后道,“姑母,飞雪是被逼的,飞雪也是无辜啊——” 个个都说自己是无辜被人设计,皇帝南宫信觉得此事肯定是有人在幕后主导。他一挥手,薛宁上前制止穆飞雪的哭泣,对她道,“姑娘若是有委屈,皇上在这可以为你做主,你还是把经过跟皇上说一说,也好叫大家知道谁对谁错。” 叫大家知道谁对谁错。夏蝉顿时紧张起来,就怕穆飞雪说出什么不利她和南宫云义的话。 可在夏蝉的紧张中,穆飞雪竟然一句也说不出口。 是了,穆飞雪搅着手,的确是说不出来。她并没有受到皇后的邀请来参加迎春宴,只是听说夏蝉要来做菜,她便求着皇后也来了,不过是想借机羞辱夏蝉罢了。 后来没见到夏蝉,听说夏蝉在御厨,而且皇后姑母勒令她不要去和夏蝉接触,她便觉得无趣,想去宣王的寝殿中瞧瞧。 可没想到她刚出了御花园,便看到誉王带着人在这里门外鬼鬼祟祟的,她一时好奇,又怕誉王和姑母知道,便找个借口支开了她的侍女,待誉王从门外离开,她发现屋门锁上便想打开一看究竟,可却听到屋内南宫云义和夏蝉的对话。 这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事情。穆飞雪不敢说,并非不愿自证无辜,只是这件事还牵连到誉王,她猜可能是皇后姑母和誉王想联合陷害南宫云义和夏蝉,没想到却被她坏了计划,还被迫失去了清白之身。 如今她也不知如何说才能弥补。她知道一旦她开口,便没有反口的余地了。 所以穆飞雪在心里反复的思量着,要如何对皇帝应答。 皇上今日特别的气恼,也没什么心思等着穆飞雪想清楚,见穆飞雪羞愤的哭泣不止,他转头问向头发还在滴水,一直低头做鸵鸟状的夏蝉。 “你来说,你今日都瞧见了什么?” 抬眼一瞧,皇帝正是在问她,夏蝉忙又低下头,上前一步,口齿圆润字字清晰道,“回皇上,民女受到了皇后娘娘的邀请前来宫里做菜,可御厨说宫里的东西不能让宫外人随意碰触,便只叫民女做了两个点心。” 皇帝何止她道,“朕问的是你今日见到了什么!” 薛宁也上前好心的提醒夏蝉道,“丫头,皇上是想知道屋内发生事情的时候你都瞧见了何人,可知道事情是不是像小凌王所言。” 夏蝉不急不忙的回答道,“民女正是要说这个经过。民女应着御厨的要求,做了两个点心,就等着皇后娘娘让民女离宫的吩咐。可民女在御厨左等右等,好不容易等到了皇后娘娘身边的玉娟姐姐,玉娟姐姐说不曾知道我来为皇后娘娘做菜,便要拉着我去见皇后娘娘求证,这件事御厨中许多人皆可作证。民女无奈之下,只得跟随玉娟姐姐来求见皇后娘娘,可到了御花园外,民女已经远远的瞧见了皇后娘娘,玉娟姐姐却说,皇后娘娘不会轻易召见民女,待她禀明后,再来寻我。民女便只好在御花园外等候。” 说到这里,夏蝉抬头瞧了皇后一眼,没想到皇后竟然没有一丝担忧状,反而面露讥笑。这让夏蝉心里起了警觉,莫非皇后早有后招? 夏蝉把原先的想法推掉,急忙改口继续说道,“就在这个时候,民女瞧见有个侍卫鬼鬼祟祟的,以为是宫里进了贼人假装侍卫欲行不轨之事,为了皇宫各位贵人的安危着想,民女便跟上前查探究竟,没想到就瞧见一个貌美如仙的女子进了这屋后,之前那鬼鬼祟祟的侍卫便把屋门从外面给锁上了——” 皇后穆娇容越听越觉得不对劲,她不是让人把夏蝉引进这屋中和南宫云义私会吗!怎么还会有个貌美如仙的女子。 而跪在地上的穆飞雪,也不知道夏蝉口中称赞的貌美如仙的女子就是她。她也没在第一时间出声反驳。 第258章进屋制止 薛宁马上问道,“锁上了?可见到屋里还有别的人吗?那貌美如仙的女子又是何人?” 夏蝉假装回忆着当时的情形,略带沉思的回答道,“是锁上了,当时民女还以为锁在屋中的就只有那一位美人。直到民女待侍卫走开后悄悄的靠近,才发觉屋中竟然还有一位男子。至于那貌美如仙的美人,民女并不知道她的姓名身份——” 夏蝉没说出穆飞雪的名字,只是视线所到之处,皇帝和皇后以及众人的目光也看过去。 跪在地上低头啜泣的穆飞雪后知后觉的抬起头来,不知为何大家都看着她。 想到夏蝉话中意思,穆飞雪当即反驳大叫道,“不是我,这贱人口中所说的美人不是我!” 见到皇帝含怒的目光,穆飞雪当即不敢再破口大叫,马上恢复了温柔小意,柔声的哭诉道,“皇上,真的不是臣女,臣女来的时候,听到夏蝉这个贱人和小凌王的谈话,他们要行那事,臣女一时气不过,觉得夏蝉先是背叛了宣王,又要背叛臣女的兄长,便推门进来,可没想到臣女的中了他们的奸计,他们见臣女进来,便把臣女给绑了,小凌王强迫了臣女。” 面对穆飞雪的哭诉,皇上凌厉的视线,夏蝉急忙举起双手,自证清白道,“民女没做过这种事,民女在偷听屋内动静之前根本不知道屋中还有小凌王殿下,而且连这位姑娘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如何对她下手。再说了,小凌王和民女有仇,民女如何会帮他行害人之事。” 说道有仇,南宫云义特意轻哼了一声,不屑道,“本王自然也不屑与你这种市井小民为伍!本王说了,本王只是失手杀人,并非有意为之,可你偏偏非要揪着本王的过错不放,本王怀疑今日把本王引到这里来的,让本王中了迷药的就是你!” 夏蝉想要反驳,却又一次对上皇上不悦的视线。她当即缩了缩脖子,声音带着委屈道,“皇上,小凌王诬陷民女,民女进宫门时被搜查过,身上连配饰也都被查得一清二楚,更别说是小凌王口中的迷药了,民女带不进来,也不知道如何做下这等设计。倒是觉得这件事可能和这位美人有关。” 皇后穆娇容当即怒斥夏蝉道,“你敢在皇上面前胡说八道,可知道欺君罔上乃是要株连九族的!” 薛宁提醒夏蝉道,“这位是穆家的小姐,也就是与你定下婚约的穆子源公子的亲妹妹。” 夏蝉假装惊讶的“哦”了一声,道,“原来是子源的妹妹。早知道是你,我一定要阻止你进屋和小凌王行那事。” 经过夏蝉这一提醒,把皇上和皇后皆气的面露青筋。 穆飞雪不敢靠近皇帝身边,只拉着皇后的衣摆哭求道,“姑母,这小贱人从头到尾都在说谎,飞雪说的才是真的。飞雪瞧见的屋中的俩人就是夏蝉和南宫云义——” 皇后看向面色阴沉的皇帝,也知道穆飞雪错过了最佳的辩解机会,叫夏蝉得了先机。而且穆飞雪口口声声的小贱人称呼夏蝉,可夏蝉却说不认得穆飞雪,叫皇上对穆飞雪的看法十分不好。 皇后当即对皇帝说道,“既然夏蝉姑娘说有玉娟为证,那臣妾便把玉娟唤来一问究竟。” 皇帝允诺后,问向南宫云义,“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把今日你在宫里遇到的事情跟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 皇后这么淡定的要去把宫女玉娟找来,夏蝉忽然有了不妙的念头。 夏蝉和众人也发觉,谁说什么都都不如南宫云义在皇帝心里的地位。 好歹是被皇帝亲手抚养了二十年的孩子,果然在皇帝的心里极其重要。就连穆家的小姐,皇后的亲侄女失去了清白,在皇帝看来,都不如南宫云义的清白重要。 皇后穆娇容也意识到了,顿时也是怒火中烧。 她想要设计南宫云义,可没想到他做出了这种丑事,皇上竟然还对他如此庇护! 若是今日不除掉南宫云义,她觉得她往后必然要食不下咽,寝食难安。 顺着夏蝉之前的口述,加上皇后的人要去唤来玉娟,南宫云义也半真半假道,“儿子原本在御花园中与肃王世子南宫乐孝品尝糕点,后来有宫人说有人邀约,儿子便来到这里等候。” “是谁约你前来?”皇帝问道。 南宫云义瞧了眼跪地啜泣的穆飞雪,毫无怜香惜玉之意道,“是穆家小姐穆飞雪。” 穆飞雪惊恐万分,不敢置信的看向南宫云义。 “胡说!你在胡说八道!明显是你弄晕了我,强了我的!”穆飞雪激动万分,没了清白也就算了,大不了叫南宫云义负责,可想到南宫云义还捅她一刀。 刚刚还对她温柔小意,和她缠绵悱恻,可提上裤子,他竟然如此无情无义。 他不是说喜欢她吗? 他不是非要她不可吗? 她以为他是爱着她的,必然会护着她的。可没想到他竟然和夏蝉一起陷害她。 对上穆飞雪仇视的目光,南宫云义内心毫无波澜。他继续回答皇帝,“是儿子没有控制好自己感情,一直以来儿子都欢喜飞雪,虽然知道她与宣王定下婚约,可她相邀,儿子还是耐不住心里的想法想来见她一面。只是儿子没想到,有人对儿子下了药,飞雪她脱下衣衫,儿子一时受不住便——” “你胡说!你胡说!你肯定是和那个小贱人一起谋算我,好叫我不能嫁给宣王,好叫那小贱人能留在宣王的身边!” 南宫云义辩驳道,“我与夏蝉那个死丫头什么关系,她视我为仇人,我怎么可能会帮衬她去得到宣王!就算是谋算,也肯定是她夏蝉一个人所为!” 皇上也并非偏听偏信,他问向咆哮指控夏蝉和南宫云义的穆飞雪,“你进屋后可见到了小凌王和夏蝉?” 穆飞雪点点头,“他们就在屋中。” 皇上看了眼胆怯焦虑的夏蝉,又瞧了眼一副视死如归的南宫云义,再次问穆飞雪道,“可有瞧见他们在做什么?” 薛宁在穆飞雪的耳边悄悄的说了句话,只见穆飞雪红着脸,一副难堪的回答道,“他们做了那事,所以我才进屋制止。” 第259章洗清一个 夏蝉倒是没多大反应,而是把南宫云义吓了一跳。他瞧了眼夏蝉,马上指着穆飞雪大骂道,“我怎么肯能和她有什么!” 穆飞雪以为夏蝉跟随了宣王数月,恐怕早已失了清白,反正查了夏蝉未必查出什么的,但夏蝉肯定也脱不了干系。 见南宫云义也如此护着夏蝉,必然也和夏蝉有些猫腻。她以为抓住了南宫云义的痛脚,从夏蝉身上下手,必然可以挽回些颜面。 就在这时,玉娟被带来了,她一见到夏蝉,便跟夏蝉说道,“姑娘求我送信给小凌王,奴婢送到了,姑娘如今做了这档子事被发现,求姑娘千万不要连累了奴婢,奴婢不过是看姑娘可怜替姑娘给小凌王送个信罢了。” 皇后示意下,唐嬷嬷一把扇在玉娟的脸上,叱骂道,“皇上面前,岂容你狡辩开脱!还不快把你今日做的腌臜事情全都禀明了皇上!” 夏蝉一看,这是要诬陷她的节奏。 只见玉娟捂着半边被打肿的脸,跪在皇上的面前哭诉道,“奴婢今日去御厨,瞧见夏蝉姑娘,夏,可奴婢不认得夏蝉姑娘,听夏蝉姑娘口口声声说是皇后娘娘请进宫来的,便想带着她去皇后面前求证一二。” 这倒是与夏蝉前面所说一致,可再听玉娟接下来的话,便让夏蝉觉得好笑。 “可夏蝉姑娘跟随奴婢来到御花园外后,远远的瞧见了小凌王殿下,便央求奴婢替她给小凌王传个话。奴婢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自然是知道宫里的规矩。可夏蝉姑娘却说她是宣王的女人,还是跟穆家的二公子定了婚约的,若是奴婢不从,她必然是有办法叫奴婢从这宫里头消失。奴婢不敢得罪贵人,更是害怕宣王回来责备,便只好答应了夏蝉姑娘。可又怕夏蝉姑娘与小凌王见面被有心之人瞧见,便让侍卫带着夏蝉姑娘来到了这里。而奴婢前去请小凌王,小凌王一听是夏蝉姑娘约他幽会,他当即就欢喜的跟着奴婢来了。” “哪个侍卫?”皇帝问道。 可既然是皇后设计,自然是把那领着夏蝉前来的侍卫也唤来了。 侍卫上前,夏蝉一看,正是领着她前来见南宫云义的那个侍卫。口口声声的夸赞她的点心做的好吃,没想到竟是别有用心。 侍卫回答皇帝,“是臣领着夏蝉姑娘前来的,而且门外还有宫人值守,臣便把夏蝉姑娘送到后就离开了。” 还有人证,但是夏蝉一点都不害怕。毕竟刚刚穆飞雪的口供中有纰漏,光是那一点就能证明穆飞雪在说谎。 值守的宫人果然也被找了来,见到皇帝的口供便是,“奴才确实见到了小凌王和夏蝉姑娘,而且还为他们倒了茶水。后来小凌王吩咐奴才把门从外面关上离开,叫别人别发现屋中的端倪。奴才便用锁虚虚的把门关上,并没有锁住,然后便离开了。” 夏蝉这时才明白,为何皇后的人会如此高调的把她引来,原来只是为了有这些人证。半真半假的证据,若非她还是清白,还真的叫她难以辩解。 皇帝果然疑心南宫云义和夏蝉,又掉转头问南宫云义,“朕再问你一次,可是夏蝉约你前来的?” 南宫云义一口咬定道,“是飞雪邀请儿子前来的,儿子先到了饮了茶,确实是这个奴才给儿子倒的茶,儿子饮了两杯茶才等到飞雪。” 经过是如此,只是南宫云义把夏蝉的相邀换成了穆飞雪。他没有告诉夏蝉的是,他的确是受了夏蝉的邀请才来到这里的。 他刚刚见到夏蝉,一时忘记了这件事。可中了药后,他又没好意思告诉夏蝉,他对她有了好感。 皇帝一时难以断定,这三个人到底是谁说了谎。 是穆飞雪,还是南宫云义和夏蝉合谋。 正好御医来了,听闻南宫云义所说的中了药,他便查验了香炉以及南宫云义饮水的茶具。 让夏蝉意外的是,御医查出来的竟然不是来自香炉的药物,而是在茶壶盖上找到了一点乱人心性的药粉。 夏蝉也觉得是她的疏忽,当时竟也没发现茶壶盖上有粉末。 幸好那下药之人手脚不麻利,也幸好她没有事先发觉,才叫御医逮个正着。 确实是中了药,那就只剩下查出来幕后指使了。 皇帝让御医为南宫云义和穆飞雪以及夏蝉分别诊了脉,御医的结论也是让在场众人大吃一惊。 “小凌王中了药的迹象十分明显,应该是喝了过多的下了药的茶水。而穆家小姐以及这位姑娘没有中毒的迹象。穆家小姐清白之身应该是刚刚失去,而这位姑娘尚是清白之身。” “不可能!” “怎么会!” 穆飞雪和皇后穆娇容的质疑声一起,众人的目光都瞧向夏蝉。 都不信她竟然还是清白之身。 包括皇上在内,也没想到她跟随了宣王数月,那日还差点跟着宣王私奔去了前线,而且她不仅跟南宫云义走得极近,还跟穆子源定下婚约,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个与几个男子周旋的女子还保持着清白之身。 但是当务之急,是赶紧处理面前的几人。皇帝从御医的话里可以断定,南宫云义所言,十之八九是真话。 而穆飞雪所说的,在屋外听到南宫云义和夏蝉苟且的事,那就是假的了。 既然都苟且了,夏蝉怎么可能还是清白之身。必然是穆飞雪说谎,借以诬陷夏蝉。 不仅穆飞雪的话不可信,御医的话也可以证明,那个叫玉娟的宫女也在说谎。既然夏蝉先来,再请了南宫云义,为何南宫云义中的迷药比较多。 夏蝉没这个本事在宫里设计这桩事,而南宫云义,他是有这个能力,可他若是设计穆飞雪,应该是利用夏蝉混淆视听。 皇帝思来想去,这件事中,要么是皇后和她的人在说谎,要么还是南宫云义和夏蝉合谋。 但是以他对南宫云义的了解,皇帝更相信南宫云义没这个胆量。 即使南宫彦的党羽不死心,但是未必能买通皇后身边的人以及穆飞雪。 在皇帝盯上皇后穆娇容满心疑虑的时候,夏蝉便和南宫云义的视线对视后立马错开。 他俩不算默契,南宫云义依旧没有逃掉,不过却是为夏蝉洗清了嫌疑。 能逃一个是一个,总比两个人都入了皇后的瓮盅好。 第260章取消婚约 夏蝉是从始至终都不担心她自己,毕竟她并没有跟南宫云义做什么。 反倒是穆飞雪,即使她是无辜受连累的,可也是这件事情中最大的受害者。 毕竟穆飞雪经过此事后,和宣王的婚约自然是不能再作数了。南宫云义也未必肯愿意娶穆飞雪。即使娶,恐怕也难以当做正妃。 皇后穆娇容被皇帝阴沉的目光看的瘆得慌。 可她觉得,就算是她输,也是千算万算没有想到,皇上竟然会在南宫云义做了这种出格的事情后,还能这么理智的分析事情的经过。 这有点不像是以前的皇帝。 可也只有皇帝南宫信自己知道,若非南宫云义和他的这种养父与养子的关系,若是换成宣王。他必然直接恼怒先处置对方。 可南宫云义不同,他不仅对南宫云义还有一些父子之情,更是不愿南宫云义成为第二个南宫彦。 秉着这种想法,皇帝才一直忍怒,想要查清真相。 穆飞雪嫁给宣王对穆家来说未必不好,可皇后为何在设计南宫云义的同时还要设计穆飞雪呢? 这一点才是让皇帝迟迟不能定论的疑惑之处。 让穆飞雪嫁给宣王,总比嫁给没有权势的小凌王会对她和穆家更好。 除非有一点,那就是皇后穆娇容觉得宣王不成气候,将来未必登顶。为了保全穆飞雪将来不被宣王连累,才会不得不让她嫁给不如宣王的小凌王。 若是这种想法,皇帝南宫信忽然不愿再想下去。 联想起最近宣王不在长乐城中,誉王每日在他身边尽孝,皇帝南宫信觉得真相大抵不过如此了。 既然他心知肚明,却也没必要让众人都知晓。对着南宫云义道,“你做错了事,也该有点男人该有的担当,你要如何对待穆家小姐?”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令皇后穆娇容顿时不满。 南宫云义做了淫乱后宫之事,怎么能就轻易的饶恕他,还让他自己决定! 而穆飞雪也没想到,皇上竟然没有处置强迫了宣王未婚侧妃的南宫云义,却要南宫云义对她负责。 一想到刚刚她还与南宫云义不合,穆飞雪就怕南宫云义对皇上说出什么馊主意。 哪知,南宫云义却道,“臣知错,臣愿意接受皇上的一切处置。对于穆飞雪,若是她愿意取消与宣王的婚约,臣愿意以凌王正妃的身份迎娶她进门。” 南宫云义下这个决定,并非是为了他自己能得到皇帝的饶恕。而他这次竟是从皇帝的角度考虑,想要替这位依旧当他儿子看待的皇帝分担。 南宫云义知道,他对穆飞雪的所作所为必然是要有个说法。他反正是难逃惩罚,皇后和穆家上下必然也会视他为眼中钉,而且他对穆飞雪在今日也淡了欢喜的心思。 可一想到,皇上可能会因为他这件事陷入愁思,南宫云义自己觉得作为儿子,虽说不是亲生的,可刚刚皇帝没有责备他以父子相称,让他心生感动。 若非皇帝念着旧情,他必然不用解释就被拖出去斩首了。 南宫云义觉得,他得为回报皇帝些忠诚。 为了皇帝不再为难,他愿意迎娶穆飞雪,避免皇帝以及宣王和穆家之间出现嫌隙。 皇帝南宫信没想到,南宫云义此时会有这个决定。 无论南宫云义是什么目的,对他和宣王以及皇室来说,确实能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今日除了夏蝉是个外人,至于在场的,不是皇室中人,便是穆家人,这件事就不会再有外人知晓。 皇帝道,“既然你知错就改,愿意承担此事的后果,朕就替宣王决定,穆家小姐与宣王八字不合不宜婚嫁,今日取消宣王与穆飞雪的婚约。至于你二人的婚嫁,待你们自行商议,朕不再过问。朕虽然不过问,但事情就这么定了,想必穆丞相也不愿此时宣扬出去,穆丞相那里,皇后——” 皇帝还想着先把面前的事情解决了,至于他心中的猜测,他会再派人暗查确定真相。 皇后穆娇容心中郁气难疏,听到皇帝的决定,她还是劝阻道,“臣妾知道,皇上是想要臣妾去劝说丞相。不过依臣妾看,丞相未必肯答应将飞雪嫁给这个混蛋。” “混蛋”南宫云义说道,“若穆丞相不愿,云义便是跪求也要求着穆丞相把飞雪嫁给云义。” 皇帝赞许的点了点头,这个儿子没白养。虽然不争气,可关键的时刻没犯傻。 “那就这么定了。云义,你自己去求着穆丞相把穆飞雪嫁给你。你若是做不到,朕只能想别的办法惩罚你。” 就这样一件严重的事情,在皇后看来,是南宫云义和夏蝉奸诈,是皇帝刻意的包庇,才叫南宫云义逃脱了惩罚。 除了她的人被皇上关起来审问外,南宫云义和夏蝉竟然丝毫无损,不仅如此,最后最惨的竟然是她的侄女穆飞雪。 穆飞雪好端端的婚事就被南宫云义这么给毁了。 不过皇后也觉得穆飞雪如今落得这样的下场也算是给穆丞相一个教训。 活该穆丞相作为她的兄长,却一直不肯帮助她。不仅不愿让穆飞雪嫁给南宫云尘,竟敢想带着穆家投靠宣王。 不帮誉王,而投靠宣王,可要看她穆娇容答不答应。 毁了穆飞雪的婚事,虽然出乎皇后穆娇容的意料,可皇后在事后无奈之下也觉得解气。 夏蝉被皇帝警告一番放回宫外去。 可在夏蝉前脚走后,皇帝便问薛宁,“你觉得她有没有可能和小凌王合谋?” 薛宁笑着回道,“皇上是不信夏蝉姑娘,而不是不信小凌王。” 皇帝被薛宁看穿心思,也不掩饰,直言道,“云义是朕亲手抚养长大的,朕对他的了解比了解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清楚。你说云义那孩子一副胆小窝囊样,他能敢来宫里设计,还是敢一下子得罪皇后和穆丞相两个人,除非是证据确凿,否则是令朕难以相信。” 薛宁却巧妙的回答道,“小凌王不可能的话,我看夏蝉就更没有这个胆量了。” 南宫云义没想到,正因为他的懦弱胆小,反而在今日帮了他一把。 第261章义结金兰 “喂~你怎么回去?” 夏蝉鄙视的看了眼坐在马车里的南宫云义,轻嗤道,“能怎么回去,走回去呗!” 知道他是为了帮她洗清嫌疑,才把她死命往水缸里摁的,心里上虽然不会责怪南宫云义,可见到他,夏蝉还是没好气。 就算为了她,也不用下狠手吧。 她的脑袋瓜子至今还是湿漉漉的。她那丝绸的帕子,根本就擦不干整个头发,皇上正是闹心,哪里会理会她这种小人物。 还有皇后,若非她跑得快,指不定要被皇后的带去“问话”。 她并非达官贵人,马车能出入皇宫。她的马车送了她后就回去了,不知道她何时出宫,便没法约定时间来接她的。 出了宫门走回她的集福楼,最少也得一个时辰的脚程。 但夏蝉不急着回去,慢慢走回去,倒也可以在路上热闹的街市上闲逛一圈。 难得的闲散时间,正好借机体会一下异世百姓繁华热闹的生活。 可偏偏就有个人坐在马车里,不紧不慢的跟着夏蝉。 夏蝉停下脚步,一把掀开南宫云义的马车帘子,毫不客气的问道,“这路有那么宽,你回府的路也不止一条,干嘛非跟着我!” 南宫云义在马车里讪讪的笑道,“我,我想送你回去。” 夏蝉本想拒绝,可南宫云义又说道,“我这心里总觉得不踏实,其实我是想跟你说说话。” 巧了,夏蝉的心里也觉得有些不踏实。 总觉得皇后这次的设计未免太蹩脚,这么轻易的就被她和南宫云义逃脱掉,就怕皇后再有什么更厉害的后招来对付他们。 夏蝉觉得她之前并没有得罪皇后,顶多是被南宫云义给连累了。可现在不同,穆飞雪失贞,皇后必然会把这笔账算在她和南宫云义的头上。 也就是说,皇后不仅会对付南宫云义,连她也未必逃脱得了。 得了~ 夏蝉觉得还是得跟南宫云义好好的说道说道才行。今日是南宫云义和她运气好,还是得叫南宫云义提高警惕一些,免得这个憨憨再在皇后那里掉入陷阱。 他若掉入陷阱也就罢了,就怕他的事情会再次连累到她。 夏蝉上了南宫云义的马车,南宫云义有些兴奋,忙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让出来给夏蝉坐。夏蝉很是嫌弃的坐在了马车的一侧。 问南宫云义道,“你是真心要娶穆飞雪?” 从南宫云义与穆飞雪的对话,夏蝉觉得南宫云义应该是对穆飞雪有许多欢喜的。只是吧,今日他竟然为了保她,肯牺牲穆飞雪。 这简直令夏蝉没想到啊。 可夏蝉虽然意外,却不愿感激。只因为这件事本来就因他所起,再说了,他似乎对她也带了一点别的心思。叫夏蝉有些不舒坦。 她除了对南宫禅有男女之情,除此以外,她很怕遇到缠郎。 就像穆子源,怎么甩都甩不掉。还被他算计,与他定下了婚书。害得南宫禅都生了气,至今不肯给她回信。 想起这事,夏蝉就觉得糟心。可不愿再与南宫云义有什么牵连。 可她如今被迫与南宫云义联手,得帮了南宫云义,才能帮了她自己。 被问起这件事,便让南宫云义不得不面对不想提起的巫山之事。 虽然对方是他曾经欢喜了多年的人,可一旦看清楚对方真实的模样与他心中的形象大相径庭后,便是南宫云义已经得偿所愿,更是对穆飞雪再生不出什么好感来。 不得不回答夏蝉的问题,南宫云义闷声的回答道,“我只能娶她,才能让皇上没那么为难。” 夏蝉不可置信的瞧向南宫云义。他竟然还会为皇帝着想。 不过也对,好歹是二十年的父子。皇帝对他的守护,也是明眼人都看得见的,若是南宫云义不知恩图报,那也太对不起皇帝的呵护之心了。 “那就按皇上说的,无论穆家愿不愿意把穆飞雪嫁给你,你都要坚持求娶下来。不过,你得三日之后才能上门。” 南宫云义不解的问道,“为何是三日之后?” 夏蝉道,“穆飞雪出了这事,穆府上下必然大怒,你若是急着上门,一是坐实了你心虚急着认错的罪名,二者,你赶在他们怒火中烧的时候上门,不正是给他们送人头去的吗。” 南宫云义一听,拍手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我还想着回府就准备聘礼,早早的上门求娶以显诚心。看来,今日我不能出府才是。” 夏蝉继续说道,“不仅不能出府,你今日最好是做点什么,表明你很生气,非常生气,最好是叫别人知道,你今日被人设计了。至于谁设计你,做了什么,那就不用说明了。” 南宫云义问,“这样做有什么意义?皇上放了我们,肯定是觉得咱们无辜的。皇后那里更不用说,她坐下的算计,她心里更是清楚才是。你让我这么做是给谁看的?” 夏蝉低着头道,“为了你好,你就听吧。你若是不愿,我也不勉强。毕竟这事还是得你自己做主。” 南宫云义忙道,“听,我听你的。我现在才发现,你看起来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可没想到遇到事情的时候,你比我懂得多理智的多。” 夏蝉嗤笑,问道,“我什么时候没心没肺了?” 她觉得她应该是在异世的同龄中,表现的十分理智的女子了。 可南宫云义却道,“刚遇到你的时候,你邋遢的像个乞丐。我就差点认为你就是个乞丐,当然,那个时候也是我心态不好。若是早点看到你的好,说不定与你先订婚的就是我,而不是他穆二了!” 夏蝉直截了当的对南宫云义道,“凌王,我与你是不可能的。我之所以和穆子源定下婚约是有我的苦衷,我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南宫禅一个人。” “我知道。”南宫云义低沉失落道,“本来我就没什么希望,你有个南宫禅,如今还有个穆子源,再加上我今日与穆飞雪有了肌肤之亲,我想你肯定更是不愿跟我了。可是夏蝉,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要求?” 答应他的要求! 夏蝉觉得可笑。 第262章共同进退 毕竟南宫云义可是曾经害了她的家人,还杀了师父。 还不待夏蝉开口拒绝,南宫云义自说自话道,“夏蝉,你与我义结金兰吧。” 夏蝉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是觉得她不会接受他,所以想用迂回的办法? 南宫云义见夏蝉皱眉不语,急忙又道,“这样可以断了我的念想,南宫禅不在,若是穆子源敢欺负你,我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帮你,而且你做了我的义妹,将来我肯定会好好的照顾你。其实我也是想借机化解和你之前的恩怨。” 对上夏蝉猜忌的目光,南宫云义发誓道,“你放心,我对你没有别的非分之想,我真的很想补偿对你的亏欠。若是你肯原谅我之前的所作所为,愿意接受我的道歉,不如就与我义结金兰。” 夏蝉疑惑的问他,“你是说真的结拜?” 南宫云义道,“难道还有假的?” 夏蝉迟钝的反应过来,挥手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你是想说,与我结拜?” 南宫云义点头,“是啊。” 夏蝉再问,“是要众所周知的那种?” 南宫云义理所当然道,“当然啊。当然要大家都知道,我才能名正言顺的保护你,不然我们俩心知肚明,可叫别人瞧见肯定是觉得咱俩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夏蝉踹了他一脚,南宫云义难得的玩世不恭,嬉皮笑脸的问夏蝉道,“你觉得怎么样,夏蝉妹妹?” 夏蝉想了想,她本来打算和南宫云义结盟防备皇后。可她总过不去南宫云义曾经是害她家人和杀了草头大夫的这些坎。 虽然他也做错过,错的离谱,可他也救过她一命,今日又算是救了她一次。 夏蝉想了想,若是光明磊落的结拜为兄妹,确实对她有好处。最起码,穆子源和穆家不敢轻易的对她怎么样,皇后也不敢随意的拿捏她。 只是,南宫云义这货,似乎跟南宫彦的党羽有牵连,就怕这货到时候做了忤逆之事会连累她。 那可是会杀头的大罪,不会像今天这样能仗着好运就能开脱的。 夏蝉便道,“我先考虑考虑再说。” 可南宫云义却当夏蝉这是答应他了,他大喜过望道,“好嘞~夏蝉~蝉儿~小蝉蝉~你以后就是我的妹妹了。” 夏蝉白了他一眼,有些心累。可还是要得跟他说道说道防备皇后的事。 “这件事虽然皇上没有追究你,可你总归也只是侥幸。皇后这一计不成,只怕还有后招要对付你,你可想清楚要怎么做了?” 南宫云义道,“我与她在皇宫里明争暗斗了多年,她就算是贵为皇后,也一直被我压了一头。现在我根本就不会威胁到誉王的地位,她与誉王要争的应该去和南宫禅斗啊,不知她为何偏偏要算计到我的头上来。早不算计晚不算计,非要在我治家无方心力交瘁的时候。” 夏蝉可不想听他如何治家无方,但也明白,他母妃,老凌王妃来到都城后,他必然要学着跟他母妃相处。而那位太妃,夏蝉是见识过的,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就算是亲生母子,二十多年未曾相处过一日,哪里会有什么感情。南宫云义为她头痛也是能想象得到的。 夏蝉只关心南宫云义对皇后的手段了解多少。 “说起皇后今日的手笔,我也是很奇怪。你说我最近,除了去你的集福楼用过饭,别的也鲜少出府去,怎么就碍着她了,让她对我下次毒计。害我也就罢了,你与我也没什么牵连,怎么就捎带上了你?” 夏蝉问道,“你是受了皇后的邀请才进宫的?” “当然啊~”南宫云义想了想又道,“我也是从唐嬷嬷的口中得知皇后让你进宫做菜,我这才同意去的,否者她亲自请我,我也未必肯去。” 这就对了,夏蝉顿时明白了,为何皇后出了大价钱让她进宫做菜,可却没有知会御厨让她做菜。只是她说是皇后请来的,御厨才勉为其难的让她做两个点心。 看来皇后让她进宫,并非真的是为了让她做菜,而是为了引南宫云义,和完成皇后对她和南宫云义的设计。 听夏蝉这么一说,南宫云义也赞同道,“大抵就是如此了。没想到我对你的心意连深宫中的皇后都看穿了。” 夏蝉又是白了一眼南宫云义。这货怎么自打今日与她患难与共后,便在她面前如此口无遮拦的说话了。 见夏蝉没有真的责怪他,南宫云义也只是嬉皮笑脸的一笑而过。 然而南宫云义觉得,和夏蝉相处竟这么轻松自在。他一个眼神,夏蝉就能看明白,就像今日,他暗示夏蝉配合他。 而且,他想想说什么便能毫无顾忌的说什么,夏蝉会生气,可却不是斤斤计较之人。 比起那些你一句话就可能会得罪对方,让对方在心里恨之入骨的,南宫云义觉得,夏蝉这样直接斥责你,却不会放在心上的人,更显得宽容,更能让人放心结交。 南宫云义甚是冒充一个念头,那就是夏蝉为何不是个男儿身。 她是女子尚且受到这么多人的欢喜,若是男儿身,光是这份心气,必然也会受到许多人的结交。 夏蝉想了想,对南宫云义叮嘱道,“我觉得你在去穆府求娶之前,还是别窝在府中。今日回去梳洗一番再进宫去。” 南宫云义不情不愿道,“好不容易逃出来了,你还让我进宫。你不怕我今日再被皇后设计一回?感情我当你妹子看待,你却不把我当兄长。要不这样吧,咱们直接去找钦天监。” 夏蝉一听钦天监,唬了一跳,急忙说道,“找钦天监做什么!” “当然是算个好日子,让咱们俩结拜啊。” 夏蝉这才松了口气。这厮总是不能让人心安。 耽误之际,还是要防备皇后才是要紧,夏蝉也不与南宫云义在其它地方上多费口舌。 只道,“结拜的事情再说,让我考虑清楚。即使没有与你结拜,在皇后这件事上,我与你还是共同进退的。你且听我说,我肯定不会害你,毕竟皇后已经当你我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你若不好,我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第263章提前回来 “行。听你的,让你先考虑考虑。” 南宫云义这会儿倒是不急于一时。他想听听夏蝉要说什么。 毕竟最近他母妃来到长乐城,入住凌王府后,家宅是不得安宁,弄得他自己整日是头昏脑涨,什么都想不到。 而且最近任达那奴才也总是不见身影,南宫云义一度怀疑他出生后的好运气是不是都在此之前都用光了。 如今厄运连连,他正愁着没人帮他。 夏蝉肯为他出主意应付皇后,那再好不过了。 “我也只是建议你,你未必非要按照我说的去做。” 南宫云义点点头,像个学堂中的学子,乖巧的应着,“你说说,若是好用,我肯定听。” 夏蝉道,“皇后今天没有算计成功,肯定会再次出手,而且穆家因为穆飞雪的事,肯定也不会轻易的放过你。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先从穆飞雪那里下手。你有没有把握在三日之后,一举拿下穆飞雪和穆家?” 南宫云义觉得没什么胜算,他道,“穆飞雪对我说的那些话,你也都听到了。她的心性如何,我今日才发觉我根本不了解她。不过你放心,我既然答应了要娶她,肯定不论用什么办法都求娶成功。” 夏蝉道,“你这样,让你三日后求娶,一是让穆家人先冷静冷静,他们在气头上,就算是觉得以穆飞雪现在这个状况只能嫁给你,可他们也未必会轻易松口。但是你三日后再去,礼数不要太周全,而且要表现得与皇后不合,叫穆家人感觉是皇后在从中作梗使得你被迫睡了穆飞雪。” “你是想挑拨穆家和皇后的关系?我觉得是不用了,你可能不知道,穆丞相和皇后并不像明面上那么和睦。我可是听说,穆丞相的生母还是皇后的母亲害死的。” 夏蝉确实不了解这些,便道,“他们不和确实对你有利。这样你求娶穆飞雪的成功率就打了很多。你可以先在穆家摆出一副受害,无奈,勉强的姿态。再去穆飞雪的面前好言劝说,其实嫁不嫁你,我觉得穆飞雪的态度很关键。只要穆飞雪执意要嫁给你,穆丞相若是真有她这个女儿,即使不愿,也会答应的。” 南宫云义赞同道,“你说的对。我反正就是无辜被设计的,叫穆家人直接知道是皇后设计,我与穆飞雪都是迫不得已,让穆家和皇后狗咬狗。至于穆飞雪,我三日后便约她出来。” 夏蝉摇头,“你今日就派人送个定情信物给她去。” “她若是不肯接受,或者她家里不许她拿,该如何是好?” 夏蝉道,“那就天天送,人不去没关系。东西一定要送去,态度要端正。你既然答应娶她,以后肯定会真心待她,那从现在开始,真心待她就是。只要你是真心,她未必没有感觉。她反正已经是你的人了,无非还要权衡得失利弊,若是你叫她心里满意,她未必不会直接弃了宣王而转嫁给你。” 南宫云义想了想,说道,“你说的对,那我回府便去选个贵重的首饰送她。” “嗯。” “以后无论皇后再用任何理由让我进宫,我都不会再进宫了。对了,你刚刚说要我洗漱后再进宫做什么?” 不提这个,夏蝉差点被他的打断忘了。 夏蝉道,“去皇上面前认错。” “我不是已经人过错了吗?”南宫云义反问。 夏蝉却道,“不够。你和皇后,谁天天能见着皇上?” “当然皇后啊,人家再怎么说也是夫妇。” “那不就结了,万一你躲着皇后,皇后奈你不何,在皇上面前煽风点火的,你说你本来在皇上心里的那点信任,到时候还能保得住吗?你能确定皇上对你一直都存着父子之情,念着你往日的好吗?” 南宫云义摇头道,“自打我的身份被揭穿后,皇上一下子便疏远了我,以往都是日日相见,念着我的起居日常,盯着我的学业,可后来,便是十天数月,也不曾想过要见到一面。即使见了,好像也变得陌生了。便是今日,我也不确定那几声父皇能唤来他多少信任。” 看着南宫云义失神落魄的模样,很难想象,他竟然不是因为失去身份,而只是因为失去二十年的父亲的关心而难过。 夏蝉道,“人之常情。你若是心里还想着他是你的父亲,就别再掺和老凌王那些残部党羽的勾当,别做出让皇上伤心的事。” 南宫云义十分肯定道,“我还不够恪守本分吗。我这天天就差整日窝在府里不挪窝了。那些党羽旧部什么的,我虽然知道,可却没想过要利用他们做什么勾当。我父亲的事情,对我来说是一辈子的警醒。我如今只想安安分分的生活,别的啊,与我无关。” “那就最好不过了。” 若他真是这么想的,日子未必会差到哪里去。 听了夏蝉的建议,南宫云义回府收拾干净一番,便又急匆匆的进了宫,跑到皇帝的面前跪求认错。 皇上也倍感意外,再次问薛宁,“他说他来做什么?” 薛宁回道,“他说他做错了事,惹了皇上您头疼,所以特意进宫来认错,让皇上瞧见他跪在那里认罚便不会再生气了。” 皇帝南宫信也笑了,“这孩子原本像个木头疙瘩,开不得玩笑又高傲自大,没想到出宫几个月,学得流里流气了。” 薛宁笑道,“奴才看小凌王最近懂事了不少。” 皇上没接话,可薛宁觉得皇上应该是对小凌王又来宫里认错的举动是满意的。 心想着一个两个的,都想着在皇上身边讨巧。 誉王如此,如今小凌王也是如此。 只是不知皇上最心心念念的宣王,如今行至了何处,何时才能回来,免得那些人打皇上的主意。 南宫禅虽然回宫没多久,可在薛宁看来,宣王殿下器宇不凡,又在外历练了一身本事,比宫里养大的誉王和小凌王可强多了。 而被薛宁和皇帝念叨的宣王,却是一个人披星赶月了数日。 按照南宫禅的计划,他应该会比大部队要提前半月有余回到长乐城。 第264章带个尾巴 丢开大军擅自行动,原本是死罪。可南宫禅等不及要见到夏蝉,便对皇帝先斩后奏。 在临出发前一刻,写了奏章给皇帝,阐明他先于大军回来,乃是为了暗中调查老凌王党羽行踪。对同行的将领们,南宫禅也是如此说道。 因为南宫禅心知,宣国大军已经入了宣国境内,不可能出现敌军,再者有其他统帅在,他们有极其丰富的应战能力,必然不会出事。 若真的出现意外,他也必然通过驿站也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赶回去。 三军不需要他担忧,他念着的是夏蝉。 这个丫头,他生气不给她去信,她便一封信也不再送来。 这么久了,除了得知她已经跟穆子源定下婚书,她现在如何了,他一无所知。 就怕夏蝉在他不在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万一背着他跟穆子源真的成了亲,南宫禅忍无可忍,感觉夏蝉就像背叛了丈夫的妻子。 他必须要早点回到长乐城,阻止夏蝉和穆子源在一起。 奏章前一刻送出,南宫禅便趁夜骑着快马离开,留下一个替身侍卫在大军主帅的营帐中。 其他统帅皆以为,他们的统帅宣王确实是受到了皇帝的暗中吩咐,为了调查老凌王党羽行踪才会提前离开军队,不仅没有任何阻拦,还帮着宣王保守秘密。 南宫禅趁夜离开,以为人不知鬼不觉的。可没想到,在他刚骑马离开,便被令狐宝芳给发现了。 “那是不是宣王殿下?” 令狐宝芳问向陪同她出去出恭的令狐宝文。令狐宝文被妹妹从被窝中拉起来,非要他陪着去出恭,本就不乐意。 听到令狐暴宝芳的问话,令狐宝文睡眼朦胧这才强行把眼睛睁开道,“你可能是在做梦。” 他指着主帅营帐中的身影说道,“你看宣王在帐中。”不由得又感慨道,“宣王天天晚睡早起的,精神头可真好。” 说罢,令狐宝文打着哈欠扭头回了自己的帐中。 令狐宝芳看了看主帅营帐中,被烛火映照在营帐上的宣王身影,又向着远处骑马而去早不见人影的那人。 她想了想,做了个大胆的决定。 南宫禅并不知道自己的身后跟着一个小尾巴,他只一心想着早点回到都城,免得留下遗憾。 可没想到,待第二日,他骑马来到一个小集镇上,在早市上买一个烧饼的时候,发现卖烧饼的阿公神色不对劲。回头那么一看,竟发现远远的有个女子遮着脸和他一样牵着马在跟着他。 南宫禅不记得令狐宝芳的模样,更何况令狐宝芳遮着脸。可南宫禅却是记得军营中的一切以及百肃各世家公子带的马匹。 那女子的手中牵着的,明显是令狐皇室才用的宝马。南宫禅不动声色,牵着马找了一个馄饨摊子坐下来,要了一碗馄饨。 而那名女子竟然也跟着他停在馄饨摊子前,踌躇了一会才把她那匹马和他的拴在一起,也坐到馄饨摊上,却是没有要馄饨吃。 南宫禅本想趁机看清这女子的模样,可她只看着他吃,自己却是不吃。 好奇怪的女子,莫非真的是为了跟着他。 为了看到对方的真容,南宫禅让店家送了碗馄饨给令狐宝芳。 馄饨送到令狐宝芳面前,说明了是南宫禅送的,令狐宝芳这才松了口气,把头上的遮盖拿下来,喜滋滋的说道,“原来宣王你早就知道是我了。” 南宫禅没想到会是她,胆子还真大。 他皱着眉头呵斥令狐宝芳道,“先吃了再说。” 急匆匆的把馄饨吃完,南宫禅让令狐宝芳跟上,二人牵着马去了无人的地方,南宫禅这才训斥令狐宝芳,“你为何要私自离开!你可知道你私自离开会对大军造成多大的影响!” 令狐宝芳不满的顶嘴道,“你不也是私自离开的吗!还弄了个假的宣王哄骗大家,幸好我跟上你,才知道果然是你。” 南宫禅道,“本王是有安排,你呢!擅自离开大军,只会让大家对你担忧,为了找你,恐怕要推迟大军的行程,你有没有想过后果!” 令狐宝芳一听这么严重,她就没想过这些,只是觉得夜里骑马离开的可能是宣王,她就急匆匆的跟上了,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可她并不服气,反问南宫禅道,“你怎么就知道我是私自离开的!” 南宫禅对她感到很头痛,他原以为女子都是像老凌王妃和夏蝉那么聪明的,一点就通的。 可没想到还有令狐宝芳这样的存在。 南宫禅不得不解释道,“身无分文,连馄饨都吃不起,你若告知了你的兄长或者军营中任何人,难道他们不知道提醒你带上银子!” “哦~原来你就是这样猜到的!” 令狐宝芳像发现了新大陆,觉得宣王果然很聪明,她什么都没说,宣王便猜出来了。 她更加觉得她的眼光没错,一定要按照爹爹说的,务必要跟着宣王,嫁给宣王。 以至于南宫禅让令狐宝芳回去,令狐宝芳死活不肯,打泼撒娇道,“除非你杀了我,否者我是不会离开你身边半步的!” 南宫禅从未遇到这种泼辣无赖的女子,一时觉得束手无策。加上他要急着回去见夏蝉,便不能亲自再送令狐宝芳回去。 而且令狐宝芳似乎靠不住,他若是放她回到大军中,他私自离开大军的秘密就保不住了。 无奈之下,南宫禅只好答应令狐宝芳的要求,让她跟着他一道回去长乐城。 但是南宫禅对令狐宝芳约法三条:令狐宝芳必须以妹妹的身份跟着他,必须听从他的安排,在路上不得叫苦。 为何要让令狐宝芳不得叫苦,是因为南宫禅为了赶路,有时候鲜少休息,偶尔才会停下来休息吃点东西。 令狐宝芳原以为跟着南宫禅,便会让南宫禅对她日久生情,可没想到,不过跟了他两日,她就快要受不住了。 “宣王,咱们能休息一下吗?”令狐宝芳感觉自己在马背上颠簸的要断了气。 南宫禅果断的拒绝她道,“不可以!你每隔半个时辰就要休息一下,若照着你这样的速度,咱们连大军的速度都比不过,如何能早日抵达都城!” 第265章发现端倪 令狐宝芳无奈,为了得到南宫禅的另眼相看,她只得忍了又忍,驱马跟上南宫禅的速度。 追上南宫禅后,令狐宝芳忍不住,问道,“宣王,你急着回去,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要紧的事没有,要紧的人有。 明知道令狐宝芳非要跟着他的目的,说出他对夏蝉的感情是,说不定能劝退令狐宝芳对他的念头。 可为了保护夏蝉,南宫禅道,“有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知道的人不多,你若是传扬出去,只怕连本王也保不住你的性命。” 令狐宝芳一听,吓得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巴。 早知道如此,她就不该问。 现在她算不算是知道了这个惊天大秘密,宣国的皇帝会不会杀了她? 令狐宝芳被吓得够呛,跟着南宫禅一连几日再也不敢多言,更是不敢再抱怨,要休息。这样南宫禅轻松了不少。 南宫禅心道,若是夏蝉,他就不用这么麻烦。 夏蝉好像从未在他面前抱怨过,一直就那么吃苦耐劳,也不知道一个娇小姐,怎么就在边关四年变得如此坚强的。 还真是叫他好生心疼。 南宫禅带上令狐宝芳行了几日路,遇到驿站能休息的时候,便假装是边关普通的一对兄妹去寻远房的亲戚。 一路上倒也没人怀疑他们,只是南宫禅在带着令狐宝芳行至一处时,总觉得路上有些人的言谈与普通老百姓格格不入。 那些人的打扮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农家汉子,可他们却出入酒肆,饭桌上不仅要了酒菜,出手也是阔绰。 这不免就引起了南宫禅的主意,这几个人除非是忽然发了大财,才敢如此行事。 若是普通的农家人,一年到头赚到的也只够一家子嚼用,哪里会舍得出手在外面铺张的喝酒吃肉。 在南宫禅刻意的关注下又发现,这几个农家汉子的言行举止也非一般人。 言行有度,举止中更带有士兵的架势。 这一点认知,叫南宫禅当下起疑。 他让令狐宝芳去寻个客栈暂且住下,他有意跟着那几个农家汉子去打探情况。 令狐宝芳甚感意外,惊喜道,“宣王殿下,你终于懂得怜香惜玉了,宝芳这几日可真是太过辛苦了。” 南宫禅心里还在想着那几个可疑之人的事,不愿令狐宝芳打草惊蛇,便只得好言好语的对令狐宝芳假意关心道,“那就去让店小二给你烧个热水,好好的泡个热水澡解解乏。” 令狐宝芳一听,顿时羞红了脸,半遮面的点头应下,“好,我在房间等你回来。” 不知南宫禅要去何处,做什么事。经南宫禅说过他提前离开只为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她便不敢再多问。 南宫禅在街上刻意寻找,果然又找到了几个差不多的汉子,虽然模样不是之前在酒肆中遇到的,可从他们的言行,南宫禅感觉到这些人应该就是与之前那几人是一伙的。 南宫禅小心谨慎的跟着几人,发现那几人特别的机警,几次都差点被那伙人发觉,幸好他躲得及时,没有被人看到身影。 跟着那几人七转八拐的,竟然在一所三进三出的院子后门外停下来。 那几人也不急着进屋,就在院外反复的查看,似乎是想确定无人跟随,待几人站在后门外闲聊几句确认无误后,他们才敲了敲门,后门打开进了去。 而后门又出来一个魁梧的汉子,健硕的模样异于常人。 南宫禅觉得这人好生面熟,不由得想到那日夏蝉差点在南宫彦手上遇害,南宫彦死后,穆子源擒到的那一个健壮的妇人,似乎也是个模胚。 由一及二,南宫禅想到,百肃和陈国相邻的还有一个异族,此族人身形高状,他虽未见识过,可观及这个壮汉以及被擒住的妇人模样,或许不是巧合,他们大概就是从那异族而来。 若是如此,那么这群藏匿在这里的,似乎受过训练的人,就应该是南宫彦死后留下的尾巴。 他们在这里做什么? 南宫彦都已经死了,该是树倒猢狲散,可他们还聚集在此处,并没有像个普通人一样过活,甚至过的很警觉,莫非是南宫彦死前还有什么交代? 南宫禅有意查探清楚真相,可那壮汉一直守在外面巡视,叫南宫禅无法靠近院墙。 一直等到天黑,院子里出来一伙人值守,那壮汉这才进去。南宫禅心知今日是查不到端倪了,想着令狐宝芳还在客栈里,不宜让她一个人多等,免得出了意外,他便只好悄声离开。 令狐宝芳以为南宫禅让她洗漱是俺暗有所指,她喜滋滋的把自己洗的香喷喷的,然后躲在被窝中等着南宫禅。 可没想到,她都睡着了,南宫禅还是没有回来。 直到店小二敲门问她要不要用饭和热水,“小店的热水一会就不烧了,饭菜一会也不供应了,您看您要不要来一份?” 令狐宝芳这才惊醒,起身去南宫禅的房间一看,南宫禅一直没回来。 便只得为南宫禅和她要了热水和饭菜,她却是吃不下,坐在桌前等着南宫禅回来。 着急的左等右等才等到南宫禅回来,令狐宝芳差点哭出来,“我以为你是故意丢下我,不再管我了!” 面对令狐宝芳呜呜咽咽的哭泣,南宫禅只是觉得头疼。 不辞辛苦的赶了几日路,他也觉得累,今日又遇到南宫彦的人,他觉得若是面前之人是夏蝉就好了,不仅能商量商量,也不至于在他如此疲惫的时候回来,还对着他哭泣不止,让他更加烦闷。 “我不会丢下你的,你早点休息。” 丢下这句话,南宫禅便回到自己的房间,喊了店小二送些热水泡澡。 令狐宝芳一见店小二得了南宫禅的银子,又是送热水又是做热饭的,不免心里怨气不满,只道宣国的人都是势利眼。加上南宫禅不理会她,她更是心里不舒畅,想找个发泄口发泄一二。 二人在路上行路,南宫禅都在刻意的与令狐宝芳保持着距离,以兄妹相称,却从未有过逾越之举。 令狐宝芳站在南宫禅的门外,心道:你不主动,那就宝芳再主动点好了。 第266章惹是生非 店小二又来一个热水桶,见到令狐宝芳站在南宫禅的门外,以为令狐宝芳是为了她兄长守门的,便道,“我这是给您的哥哥再送些热水。” 令狐宝芳心生一计,忙笑嘻嘻的接过热水桶,对着店小二挥手,让他离开。 店小二心想,他们不是兄妹吗?难道这么大了也不知道避讳些!不过那是客人自己的事情,店小二不该多问,便只得按照令狐宝芳的吩咐离开。 而店小二走后,令狐宝芳当即回到自己的房间松了松衣服,再次领着热水桶敲门。 在浴桶中泡澡的南宫禅刚刚听到了店小二的声音,以为现在也是店小二来送热水的,便道,“进来。” 令狐宝芳一喜,拎着热水桶推门进去。 可她进屋关门转身,竟立马惊艳在当场。 平日里的宣王带着禁欲之气,可也挡不住他绝色的容貌。而此时的宣王,闭上美目,很是享受的在浴桶中,叫令狐宝芳看了春心荡漾。 令狐宝芳的视线再往下能瞧见他光溜溜的肩膀,以及水中结实的胸膛。 习武之人都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果然宣王结实的胸膛对她好有吸引力。 就在令狐宝芳觉得她要被美色要迷晕了的同时,南宫禅意识到不对劲,猛地睁开眼睛,瞧见竟是令狐宝芳站在他的浴桶边上一动不动,痴呆的望着水中他。 南宫禅顿时恼怒不已,抬起手带起浴桶中的水便泼向令狐宝芳,为了阻止她继续看下去。 虽然学过拳脚,可也只是三脚猫工夫,令狐宝芳沉迷在南宫禅的美色中而躲闪不及,便被南宫禅泼过来的水淋个正着。 而南宫禅就借着令狐宝芳闭眼擦脸的空隙,从浴桶中跃出,快速的穿上衣服。 待令狐宝芳回神,擦干了眼睛再望向南宫禅时,南宫禅的中衣也已经穿上,只叫令狐宝芳心生遗憾道没有把他全看光。 不过令狐宝芳并不气馁,她马上换上娇俏的神情,扭扭妮妮的走到南宫禅的面前,想隔着南宫禅的衣衫抚摸南宫禅届时的胸膛。 可却被南宫禅凌厉的目光扫过后,吓得立马又放下了手。 “滚出去!” 南宫禅对令狐宝芳可没有什么耐心,尤其是像她这样没有眼色不懂进退的女子。 令狐宝芳被南宫禅这一声生吼骂顿时感到了委屈,她为了嫁给他,不惜离开自己的国土和家人,为了能嫁给他,一路上不辞辛劳。 可他不仅对她敬而远之,如今在她主动逢迎后,他还吼她。 令狐宝芳从未遇到像南宫禅这样不解风情的男人,她想要的男子,都是她勾勾手指头就跟她走了。 而南宫禅长相俊美,能力出众,可却对她没有一点男欢女孩的想法。难道她不够有魅力吗? 令狐宝芳为了证明她的魅力,在与南宫禅委屈的对视一瞬后,当即把本就松垮的衣衫褪下,露出雪白的肌肤来。 南宫禅见令狐宝芳不肯离开的依旧待在他房中,现在更是脱下衣衫勾引他。他忍无可忍的把他自己的衣服穿戴整齐后,转身就走。 她既然不肯走,那他走便是。 令狐宝芳没想到南宫禅竟然对她的身体不为所动,见南宫禅抬脚就要离去,令狐宝芳忽然感到很难过,哭泣的问道,“难道宣王对美人就没有一丝的好感?” 南宫禅去开门的手一时停了下来。 美人他自然是欢喜的。 可见识过了夏蝉的美貌,以及她的知情知趣,还有她适可而止的对他的撩拨后。令狐宝芳的勾引实在是低端,不够看。 “本王自然是爱慕美人的,可你不是!” 丢下这句令令狐宝芳崩溃的话,南宫禅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客栈。 既然不能休息,那就去做更要紧的事情。 南宫彦的旧部还有多少人,留在这里要做什么,他得打探清楚。 大军很快就要经过此处,留着这些人,只怕会成为大军的祸害。还是早点除去的比较好。 还有南宫彦死后,南宫云义继承了南宫彦的爵位,南宫禅就怕这些人和长乐城中的南宫云义还有所牵连,怕会影响到都城中的安稳。 为了早点让都城中有所防备,南宫禅先悄悄去了衙门,在衙门里留下一封封漆的匿名信,叫衙门里的人火速送往长乐城。 虽然不知是谁留在案几上的匿名信,也不知信中写了什么,可信上却写着三个急字。 此事虽然蹊跷,可府衙众人见信上封面的印章后也不敢耽搁,按照写信人的要求,急忙派人不通过驿丞而直接快马加鞭送往穆府交给穆家的二公子穆子源。 南宫禅留下书信,在屋顶上确定府衙派了人去给穆子源送了信,便当即又去了之前的那间藏匿了南宫彦旧部的三进三出的小院。 南宫禅不敢对府衙的人亮明身份,不仅是怕他擅自离开大军的事情被人宣扬出去,最主要的是不知道南宫彦的旧部藏匿在此处与府衙之间有无勾连。 如今看来,府衙的人并没有拆开他的信,也没有把信拦下来,说明南宫彦的旧部藏在此处,此地的府衙顶多是不管不问,并没有任何暗中勾连之事。 南宫禅再次来到三进三出的院子外蹲守,此时夜深人静之时,除了听到几声怪异的鸟叫,再无别的声响。 而这院外除了那些值守的脚步声,别的一概也没法查探。 看管的实在严密,令南宫禅一时无从下手。 夜晚比白日里还要严防死守,看来这院子里的猫腻不少。 要么就是藏了许多的凌王府旧部,要么就是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 南宫禅还是想一探究竟。 他蹲守在三进三出的小院外也不是常法,这里毕竟是一户人家的屋角,若非他的机敏,那些值守巡逻的必然会发现他。 可小院被看管的太严,院外又没有高大的树木可以爬上去眺望。一声鸡叫,提醒了南宫禅该暂时收手。 若在蹲下去,只怕会被发现。 南宫禅只好再次离开,想伪装身份去借助衙门的衙差上门查验究竟。 可没想到,南宫禅刚来到衙门,就瞧见令狐宝芳被人拉着去告状。要告令狐宝芳打伤人,吃了东西还不给钱。 她还真是会惹是生非,南宫禅觉得谁遇到令狐宝芳谁头痛。 第267章心思如何 看着令狐宝芳被人拖着进了衙门状告,南宫禅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去帮令狐宝芳解围。 他想先看一看这里的县令如何行事,若还靠谱,他便上前假装是宣王身边的近身侍卫,用他宣王的令牌要求县令协助他办案,前往缉拿南宫彦的旧部。 南宫禅躲在看热闹的百姓人群中,听到拉扯着令狐宝芳不放的男子控诉令狐宝芳,控诉她不仅行凶伤人,还抢了另一个人贩卖的炊饼。 还不待县令问话,令狐宝芳就承认她的所作所为,并且说出来一句令在场众人都惊掉下巴的话。 “我身上没钱,而且我是你们宣国的贵客,你们理应敬着我,可你们这些人不仅不敬着我,还敢冲撞我,甚至区区一个炊饼还要胡搅蛮缠。待宣王回来找不见我,必然叫你们好看!” 南宫禅立即感到不妙,果然就听到县令站起身来,急切的问她,“宣王?宣王现在何处?他不是在行军之中,如何比大军还要早到这里?” 听到县令这话,南宫禅皱眉沉思。按理说,大军凯旋而归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可这位县令的消息未免太快了些。 怕令狐宝芳再说出什么不利的话,南宫禅便从人群中走出,拿出宣王的令牌,对着县令道,“我乃奉宣王的令,护送令狐姑娘前往都城。” 令狐宝芳一见到南宫禅,当即欢喜道,“宣王~” 她以为南宫禅丢下她不管她了,没想到她被人抓到衙门后,宣王还是会回来救她的。可她唤南宫禅宣王,就点破了南宫禅的身份。 南宫禅可不想身份暴露,叫南宫彦的那些旧部知晓。 南宫禅便淡淡的回道,“没错,宣王让属下保护姑娘,是属下刚刚失职,还望姑娘日后见到宣王,能为属下开脱一二。” 县令过来行了礼,认真的对宣王的令牌研究了一番,确定自称宣王侍卫的来者就是宣王的人。 只是没敢想,南宫禅就是宣王本人。 而人群中本来看热闹的一些人,在无人留意的时候,不经意间走了两三个。这些人并未真正的离开,而是转而去了衙门里的后院的正堂屋内躲着。 衙门内的衙差见到这些人似乎是见怪不怪。 县令朱友尔把南宫禅和令狐宝芳请到衙门内的后院正堂,至于状告令狐宝芳的二人,南宫禅各自赔偿了他们银两。 县令朱友尔亲自为南宫禅和令狐宝芳奉上茶,边赔笑与南宫禅随意的闲聊一句。问来问去,无非都是在宣王身上,倒是叫南宫禅起了警觉。 令狐宝芳不知南宫禅为何不承认他是宣王,可单单说出是宣王的守卫,也叫宣国的官员对南宫禅如此逢迎,令令狐宝芳狐假虎威的趾高气扬起来。 她竟对县令朱友尔道,“你这茶却是不怎么样!宣王的人难道就不能得你送上一些好茶水吗!” 此言一出,惊呆在场的南宫禅和县令朱友尔。 南宫禅是早知道令狐宝芳娇气过纵,可没想到她竟这么没眼力见。 而县令朱友尔也是愣了,他迎来送往不少达官贵人以及他们的家眷,送出去的好物件也不在少数,可像这位令狐姑娘直言出口问他讨要的,还是他头一回见到。 县令朱友尔讪笑道,“是下官待客不周,待客不周。下官马上让人给姑娘和大人送些好茶来。” 起身对着外面候着的师爷一通吩咐,县令朱友尔再回身对南宫禅抱歉道,“令狐姑娘还真是心直口快,若非姑娘提醒,你看下官也是一时没想到。大人莫怪,莫怪~” 南宫禅淡淡回道,“无妨。在宣王身边不曾这般讲究,倒是令狐姑娘可能喝不惯这茶水。” 县令朱友尔却问道,“大人说是帮助宣王护送令狐姑娘,姑娘又姓令狐,不知可是宣王从百肃带回来的令狐皇室中的令狐宝芳姑娘。” 县令朱友尔一直在问着南宫禅各种有关宣王的事情,见南宫禅知无不尽的回答他,他便放松了对南宫禅的警惕,问出这话后也没觉得不妥。 可南宫禅却觉得不妥,而且是十分的不妥。 令狐宝芳的事情,除了百肃皇室知道,便是在大军中,令狐宝芳行走,瞒不过众人的眼睛。 再者,便是他送往都城的奏章中禀明了令狐宝芳的事情。 可在偏僻之地只是区区一个县令的朱大人,却是比别的地方的官员还要清楚这件事,甚至还把令狐宝芳的名字打听的这么清楚,看来这其中定然是有些猫腻的。 而且南宫禅耳聪目明,自然也是察觉到了里屋内还有别人。听动静,该是不止一两个人。 如今看来,里屋内的那几人并非是朱友尔的女眷了。 南宫禅只是想再试探县令朱友尔一二,待确定朱友尔没有任何问题,他才敢提出让朱友尔带着衙差去查验那三进三出的院子。 如今看来,南宫禅觉得还是不能轻易的告诉朱友尔他的发现。 南宫禅却道,“的确是。宣王觉得她一个女子在军中不是很方便,特意让我护送令狐姑娘先去往都城觐见皇上。可令狐姑娘身娇体弱,骑了几日的马后,便有些吃力。既然来到朱大人府衙,我便想问朱大人借一辆马车好护送令狐姑娘。” 令狐宝芳一听南宫禅为了她要借一辆马车,当即一喜,觉得南宫禅的心里也并非对她没有好感的。 朱友尔见对方并不遮掩,如实相告,心里自鸣得意。可他心生一计,想要留下令狐宝芳,让宣王为她自乱阵脚。 便对南宫禅道,“马车自然是愿意借给大人的,只是大人一个人上路护送令狐姑娘未免吃力,不如我再派两个人追随大人一起护送,待把大人和令狐姑娘送到地方,他们也能将马车驾回来。” 说他小气吧,但对方好像小气的太过明显。南宫禅知道朱县令并不靠谱,可他不得不同意,便道,“那我先谢过朱大人的美意。” 朱友尔仿佛不急着让南宫禅和令狐宝芳离开,他刻意避开令狐宝芳,再次对南宫禅问道,“不知宣王对这位令狐姑娘的心思如何?” 第268章被她拖累 本书由公众号整理制作。关注VX看书领现金红包! 半句不离宣王,南宫禅心道这朱县令对他执念倒是蛮深的。 只是不知这朱县令对他的执念到底是何意。 对令狐宝芳没有任何心思! 这是南宫禅心里所想,可他言语上却回答朱县令道,“按照宣王殿下的话,他觉得这女子太过麻烦,所以才没有亲自护送,而是让我单独送她前往都城。” “这样啊。”朱友尔不由得思量起来。 他本来打算让人护送的路上,拿下令狐宝芳以及护送她的夏侍卫。 可听夏侍卫这么一说,朱友尔便觉得即使拿住了令狐宝芳,宣王未必肯乖乖就范。他再看令狐宝芳,也觉得这个女子是个麻烦。 若是被他拿住,还不知道这个女子要如何闹法。 既然如此,朱友尔便觉得不该再留下这两人,还是把他们早早的打发了,免得耽误了他和他们的要紧事。 朱友尔为南宫禅和令狐宝芳准备了马车,可在临行前,却对南宫禅抱歉道,“这个,原本下官是想要拍两个人护送你们的,可现在衙门里缺人,一时抽不出来人手,下官现在还真是感到抱歉又尴尬,请大人能宽容一二。” 原本就不愿有人跟着他的南宫禅,大度道,“无妨,该是衙门里的事情要紧,护送令狐姑娘原本就是我一个人的事,朱大人不用觉得不妥。” “那就好,那就好。”朱友尔当即客套道。可心里却是想,就算是夏侍卫要人,他也是不会给的。 他的人,可是要留着等宣王大军靠近时,做他处所用。 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自然是不能为了不相干的人分心。 假装是夏侍卫的南宫禅,套上他和令狐宝芳所骑的马儿,准备驾着马车带着令狐宝芳离开县衙。 然而令狐宝芳在县衙中用了茶,吃多了茶点,上了马车后又在南宫禅驱马之前跳下了马车,对南宫禅道,“我肚子痛的厉害,我得去出恭一趟,你再等等我。” 县令朱友尔急着送人离开,见状在心中不免抱怨这人果真麻烦,怪不得令宣王也嫌弃,非要单独护送她离开。 瞧着令狐宝芳跳回衙门里去出恭,朱友尔讪讪的堆着笑,等着令狐宝芳出来,赶紧把人送走。 南宫禅只得在马车上等着令狐宝芳回来,想着她不过是去出恭的,又是在衙门内,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可没想到南宫禅就是这一时对令狐宝芳的疏忽,让令狐宝芳得了空,又犯了极大的错。 令狐宝芳在后院出恭出来后,便遇到了从后院正堂走出来的那几个庄稼人打扮的汉子。 几人瞧见令狐宝芳也甚感意外,他们刚刚就躲在里屋,把外面几人的对话听得是一清二楚,自然也是知道了这位令狐宝芳姑娘的来历。 不过听到对话,说的他们借了马车就离开了。怎么人还会出现在后院中。 但是几人虽然心里疑惑,可朱县令没有发话,他们并不打算做什么,假装不识此人,便要绕开。 别人躲着令狐宝芳,可令狐宝芳偏偏不肯避祸。 她见几人打量她的视线中有些不对劲,而且这几人的穿着与他们的模样似乎有些不匹配,更是不像衙门里雇来的,更是在衙门的后院中随意走动。 令狐宝芳便仗着宣王的名号,上前对几人趾高气昂的质问,“你们是什么人,敢在衙门里随意行走!” 几人没打算打理令狐宝芳,但是忌惮令狐宝芳身边那位宣王侍卫,便只得上前回答令狐宝芳道,“小的几人是木工,是朱县令请来的,说是宣王和大军就要路过此地,朱县令想为宣王重新打造一张新床,供宣王下榻之用。” 令狐宝芳一听,便讥笑道,“我看你们是白忙活了,朱县令也是用心却眼瞎。” 说完这话,令狐宝芳是蹦蹦跳跳的离开了,上了南宫禅的马车,与朱县令挥手告别。 朱友尔刚松了一口气,却被身后的人大力的拉扯了一把,在他耳边悄声的说了几句话。朱友尔当即愣住,半晌才反应过来。 惊慌道,“难道他就是宣王!” 在他耳边耳语的人,便是之前见到令狐宝芳的几个庄家汉子之一。听到令狐宝芳那番讥笑的话,他当即觉得不对劲,便赶忙过来告知朱县令。 朱友尔呆愣的问道,“若不是宣王又如何?宣王怎么会亲自护送一个小丫头片子。” 那人却道,“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 朱友尔觉得此时不是夏侍卫是不是宣王的问题了,而是要赶紧派人把他们的马车拦下来,把人给抓起来审问。 只要一审,便知道夏侍卫到底是不是宣王本人了。 此时的南宫禅还不知道他已经被令狐宝芳出卖了,还在想着,既然他形单影只,又没有办法进那三进三出的院子一探究竟,不如先把令狐宝芳送去太守府。 太守府的差役多,而且那院子里的人也未必能及时离开。 只要他安顿好了令狐宝芳,再带着太守府的人悄悄的返回,必然能围剿到那三进三出院中的南宫彦的旧部。 不过驾着马车去往太守府,还需要五日的时间,若是骑马应该能快上许多。 想到这里,南宫禅便带着令狐宝芳来到郊外后,便让令狐宝芳弃了马车,重新改为各自骑马。 令狐宝芳坐在马车中正是舒坦,可又被南宫禅勒令骑马,她便不依不饶万般不愿的抱怨道,“马车不是挺好的吗!你若是不想为我驾车,我可以和你轮流交替着。” “骑马!” 南宫禅套好马儿,只撂下两个字。 令狐宝芳便是不愿,也知道了南宫禅的脾性。他决定好了的事情,她是没法去改变了。只得不情不愿的骑上了马。 可她还是念着马车的好,就是不肯快些赶路。 就在南宫禅督促令狐宝芳的时候,忽然身后马蹄声四起,马上的人见到南宫禅和令狐宝芳,一边加快速度,一边挥手对他们喊话道,“夏侍卫请留步,朱大人有事相邀。” 朱友尔能有什么事! 而且这些骑马而来的人,虽然是公差打扮,可举手投足中更像是行伍出身。 联想到三进三出的那伙人,南宫禅当即对令狐宝芳催促道,“来者不善,快跑起来!” 第269章有了二心 见令狐宝芳还未反应过来,南宫禅只得绕到令狐宝芳的身后,在令狐宝芳的马儿屁股上用力的甩了一鞭子。 令狐宝芳的马儿受到了惊吓,当即快跑了起来。南宫禅也跟着骑马快跑。 他们身后的那些人见状,忙道,“他们要逃!赶紧追!” 令狐宝芳这才恐慌的问道,“他们是什么人?是要抓我们吗?” 南宫禅也了解了令狐宝芳的脾性,知道若是不能说服她,必然是难以让她乖乖的听话。只得心累的对令狐宝芳解释道,“叛逆之臣的旧部,不知如何得知了我的身份,咱们只能逃去太守府搬救兵。” 然而令狐宝芳一听,便有些心虚,也许是她泄露了他的身份。 不过要怪也是怪他自己,非要隐瞒身份,而且隐瞒身份的目的也不提前知会她一声。如今还要连累她一起逃。 若是被那些所谓的叛逆抓到,她有些担忧她能不能保住自己。 “宣王,你不能不管我!你必须得保护我的安危!” 南宫禅侧目瞧了她一眼,他并非冷血心肠,即使不喜欢令狐宝芳,也万万没有置她于危险境地的想法。 可是令狐宝芳这么一说,只叫南宫禅觉得心烦。世上怎么会有这种女人!现在不该是逃命要紧吗。若是被身后的逆臣抓到,连他的性命都是危险,又如何救得了她。 “逃便是!” 身后之人骑得马匹没有南宫禅和令狐宝芳的宝马脚程好,不多时,二人便把身后之人甩开了许多路程。 可令狐宝芳见背后之人被甩掉,便对南宫禅道,“追咱们的人不见了,咱们要不要先歇一歇?若是这么赶路,不用到太守府,非要我半条命不可。” 见令狐宝芳自说自话的停了下来,南宫禅也只得勒马驻足。 想着令狐宝芳实在不能吃苦耐劳与他奔波,确实是难以顺利的带着她到达太守府。可若是把她留在此地,那些人迟早要追上来。 届时令狐宝芳若是被抓,只怕他事后的麻烦更大。如今也得去哪里都带上她。 南宫禅在心里不住的叹息。若是给他一个后悔的机会,他一定要在从大营中出来前,去把令狐宝芳打晕,也免得她跟着他偷跑出来。 可现在是令狐宝芳跑不动了,带上她太麻烦,留下她太危险。南宫禅不得不重新思量了一番。 朱县令肯定有问题,他之前还是大意了。 如今他的行踪被南宫彦的旧部发现,只怕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也一定会猜测到他会去太守府求救。 毕竟他此时身在这里,按远近来看,太守府才是最佳的选择。他能想得到,那些人必然也能想得到而要阻拦他。 既然如此,南宫禅做出了个大胆的决定,那就是带着跑不动的令狐宝芳,重新回到县城去。 朱县令和南宫彦的党羽必然是料不到他会去而复返,躲进他们的地盘。 来不及多想,南宫禅便拉了令狐宝芳下马,虽然有些不舍,可还是把两匹宝马赶向第三个方向,以便混淆视听。 南宫禅捂着令狐宝芳的嘴躲在大树上,直到南宫彦的党羽骑马跑过,他才带着令狐宝芳下树,再次徒步返回县城。 路上用银子换了农家夫妇的服装,乔装打扮一番,带着斗笠回到县城。重新找了一家客栈,暂时住了下来。 令狐宝芳懵懵懂懂,可也知能叫南宫禅如此慎重的,必然是性命攸关的大事。 她不敢作死,只好暂时乖觉的听着南宫禅对她的安排,老老实实的待在客栈中哪里都不要去。 为了防止她再闹出动静被朱县令的人发觉,南宫禅出去之前,还是对令狐宝芳千叮咛万嘱咐道,“若是想活命,就安安分分的在房间里不要出去。吃的喝的,我会让店小二给你送来。” 令狐宝芳想反驳,可怼上南宫禅凌厉的目光,她当即服了软,只得点头应下。 带着哭腔对南宫禅道,“你要早点回来,别让我一个人等太久,我会害怕的。” 面对令狐宝芳,南宫禅的心情已经糟糕透了,可还是应了她,“嗯。” 以普通百姓的短衣打扮融入市井中,南宫禅既已知道了朱县令靠不住,便只得再写信发出警示。 幸好那封给穆子源的信中,并未写的明白。 而朱县令得知二人逃脱,不知去向。 当即抱怨道,“你们竟然叫宣王跑了!若是宣王去了太守府,咱们可是全都要遭殃的!” 请去追踪南宫禅的领头人不满道,“你当我不想抓到宣王!苦事累事都是我们兄弟做的,朱大人只知道得好处,可别忘了,若是事情败露,无论是谁都是跑不掉的。” 朱友尔道,“你别吓唬我!我自己心里有数!当初若不是老凌王逼着我上了他的贼船,我也不至于如此!” 那人道,“可你已经上了船,就该一起想办法解决掉宣王!” 朱友尔道,“如何解决掉他!我若是早知道他是宣王,说什么也不会放他离开。没想到宣王竟然对我如此不信任,假借侍卫的名义出现。不过可以断定,昨夜的那封送给穆子源的无名信,应该就是宣王的手笔。哎呀!不好,还是快派人把信追回来!” 那人又讥笑的抱怨道,“昨天你就不该派人把信送出去!早该打开来瞧一瞧再说!” 朱友尔吩咐了师爷派人去追信,回身又对那人说道,“你懂什么!莫名其妙的出现一封信,我哪里知道衙门里有没有那人的内应,怎好私自打开查看。即使想知道内容,也肯定是及时送出去免得有人起疑。再说了,不过是给穆子源的,有何可担心的。现在派人去追回来就是!” 那人睨了一眼朱县令道,“不过才送出一日夜,应该能追的回来,倒也不用担心,现在当务之急是,我派去的那些人能不能把宣王抓回来!还有,咱们也得抱着抓不回来的打算。” 朱县令慎重的问道,“你是说,大军过境的事,还是长乐城那边先通个消息?” 那人并没有告诉朱县令,长乐城那里的主脑并非是小凌王南宫云义,而他们这些所谓的老凌王的旧部早就对老凌王有了二心。 第270章敬慕之意 那人对朱县令不过是在利用,觉得朱县令不过是在坐享其成,对他利用也是应该。 只对朱县令说了其一,而瞒了其二,“大军过境的事情暂缓,既然宣王逃走,必然是有所察觉,咱们不能贸然行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别的端倪,最好还是把宣王抓到就地杀了!” 朱友尔有些担忧,不知他是如何暴露,如何被宣王察觉到的。 便问那人,“你说我现在辞官来不来得及?” 那人拍了拍朱友尔的肩膀道,“朱大人,辞官是来不及了,宣王肯定是记上你一笔,还是把宣王杀了,你才能一劳永逸。” 朱友尔还是有些担忧,问道,“你们要不要先转移走?我可以马上安排你们离开!” 那人摆了摆手,拒绝道,“没有接到命令,又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能轻易的暴露,可如今——还是先等两天,若是再抓不到宣王,再做打算。不过大军过境的计划,恐怕暂时不能实行了,我先派人通知主子一声。” “好,也只得如此,现在先保命要紧。” 在朱友尔看来,保命才是至关紧要的事情。可在那些南宫彦的旧部看来,他们要做大事,即使老凌王死了,他们的目的也还在。 他们这些人和这才财物,之所以还留着,便是为了起事而用的。 知道朱县令靠不住,南宫禅便不敢再用驿站传递消息。转而去了替百姓同行的商行,以普通信件的方式,分别往两个方向去了信件。 虽然不确定信件何时能达到他想要送往的收件人手中,可相比之下,这样会安全许多。 好巧不巧的事,他前脚出了商行,就被人一把拽住。 南宫禅以为遇到了那行人,反手就要桎梏对方,没想到回头一看,竟是个白面书生打扮的模样,看模样有些眼熟。 “贵客松手。不知贵客可认得在下?”那书生模样的问道。 南宫禅送了手,可那人的手腕已经被南宫禅反握后弄肿。他一边龇牙咧嘴的揉着手腕,一边又说道,“贵客的手劲蛮大的。” 问他认不得认得他,南宫禅虽说看对方有些眼熟,可一时也想不起来哪里见过他。 便道,“抱歉,以为是歹人。” 那书生反而笑道,“是我心机了,先在此跟贵客赔个不是。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家商行的东家。” 南宫禅这下颇感意外,一个做生意的,竟然是一副书生打扮。 见南宫禅神色中带有不信,那书生便把他的前因后果一说,叫南宫禅顿时放了警惕。 这并非什么书生,只是考过几次应试,后来落榜,便一直习惯如此打扮,即使成家立业接手了家里的生意,也照常这么打扮出门。 他不是此处人,不过是按照惯例前来视察各处的铺子罢了。 他认得南宫禅,确是因为夏蝉的缘故。 夏蝉曾在他的店中定做过金松籽,他对南宫禅道,“那日夏姑娘前去取金松籽,贵客您在外等候她,我便在店中远远的瞧见您一眼,刚刚偶然见了,一开始不敢相信,可贵客的天容之姿和不凡的气度,还是叫在下难忘,便冒犯上前叨扰了贵客。” 原来是因为夏蝉的缘故,看来也是他的好运。南宫禅心想,没没他陷入低谷,都以为夏蝉而柳暗花明,今日又是如此。 他正愁着那两封信何时能送到,眼前这位商人刘白玉便送到了他面前。 而且还是托了夏蝉的福气,才能叫这位刘白玉认出他来。 “不知贵客来到此地何事?那位夏蝉姑娘现在何处?她留下的另一半金松籽,如今已经过了半年还未来取,我一直随身带在身上,您看我是给您,还是继续留在等夏蝉姑娘?” 南宫禅回道,“她在长乐城,如今也开了一家店。” 刘白玉有意与南宫禅攀附,见南宫禅并未因为他阻拦他的去路而恼他,反而耐心回答他的话,不禁喜道,“不知是何店?待我改日去了都城,自是要去拜访一二。” 南宫禅见对方果然有心,坦诚对他道,“蝉儿开了家酒楼,名曰集福楼,而本王数月未归,还不知她的酒楼具体开在东大街的何处。” 听到南宫禅自称本王,刘白玉半晌没反应过来。待他醒悟对方原来是个王爷的身份,联想到宣国如今的皇室成员,不难猜到南宫禅是何身份,是哪位王爷。 当即看了看四周,拉着南宫禅再次回到他的商行,刘白玉道,“贵客,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随我来。” 果然如南宫禅预料,便跟着刘白玉来到他下榻的地方。 待刘白玉屏退了下人,对南宫禅解释道,“这里是下人来查访商铺一直所居的住所,您放心,这里是安全的。” 虽然不知道南宫禅遇到了何事,为何明明去征战了百肃,偏偏会单独以普通百姓的身份出现在此处,加上南宫禅之前过于警惕的反应,刘白玉猜测,南宫禅必然是遇到了危机。 果然是有见识的商人,比令狐宝芳的反应强多了。南宫禅饮了口刘白玉递上的茶水,以示信任。 刘白玉一喜,当即下跪给南宫禅行了礼。 南宫禅赶忙扶起他,介于还需要他帮忙,对刘白玉客气道,“出门在外,还要劳你帮忙,有无他人,不必如此。” 刘白玉也不客气,喜滋滋的起身,在南宫禅发话让他坐下后,他才坐在南宫禅的对面,问道,“小的没想到,那日匆匆一瞥念在心里的人,竟然是宣王殿下。” 南宫禅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 什么叫被他念在心里的人。 刚刚还对刘白玉的那点好感,就因为被他这么突如其来的表白吓得够呛。 若是对方是个娇小姐也就罢了,大不了直接拒绝,可刘白玉是个男儿身,竟也感受惦念了他许久。 南宫禅隐忍着没有起身,好心提醒乐不可支的刘白玉道,“刘公子还请慎言!” “啊?”独自傻乐的刘白玉一时没反应过来。 表达敬慕之意,莫非叫宣王不喜了?那他还是矜持点吧。 第271章一举拿下 刘白玉询问南宫禅为何如此,南宫禅如今身单力薄,必须得借助帮手,才能将南宫彦的党羽一网打尽。 他需要刘白玉的帮忙,便对刘白玉坦明他的境况有多危险。 一方面是对刘白玉的继续试探,一方面是看刘白玉能否帮忙。 在南宫禅的所料之中,刘白玉立马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愿意配合南宫禅的吩咐。 “我今日在你的商行放了两封信,你先派人把这两封信快马加鞭送出。” 刘白玉当即把他自己当做宣王的心腹看待,信心满满的应下。 送888现金红包 关注vx公众号看热门神作,抽888现金红包! 宣王能把这么要紧的事情告诉他,他可要好好的表现,说不定能仗着对宣王的帮助,飞跃成为皇室的皇商。 到时候他刘白玉,也算是为刘家光宗耀祖了。 有了刘白玉提供的住处,南宫禅便不敢再让令狐宝芳继续住在客栈里。 客栈毕竟人来人往的不安全,加上令狐宝芳并不是个安分守己的人。 让刘白玉的人出面,悄悄的拿上他的信物,带回了令狐宝芳。 果然令狐宝芳一见到他,便抱怨道,“你若是再来找我,我差点就要出去找你了。” 南宫禅只道幸好,幸好遇到了刘白玉。 也幸好,他有一个夏蝉。 夏蝉总是在冥冥之中当着他的福星。这次虽然并非直接因夏蝉得到转机,却也是因为夏蝉这个前因。 比起收到夏蝉来信时说她与穆子源定下婚书的气恼,如今的南宫禅早就对夏蝉没了脾气。他只想早点见到夏蝉,把夏蝉好好的搂在怀里感谢她。 南宫禅的去信,很快找到了行军的队伍。 队伍中少了令狐宝芳,早就引起了大家的猜测,也派了人前去寻找。可找了快十日,也没有令狐宝芳的影子,尤其是百肃的那些子弟,一度怀疑是不是队伍中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更有令狐宝文,一直要求面见宣王,找宣王要个说法。 可宣王根本就不在营帐中,大军中的宣王不过是个替身,自然是不会让令狐宝文见到。 看令狐宝文闹得最凶,知情的将领们也只得言说,令狐宝芳吃不得苦,逃走了,至于令狐宝文,不受军令,便下令关押在了行军的囚车中。 有了对令狐宝文的杀鸡儆猴,再加上百肃那些子弟们畏于宣国的军令,便不敢再军中继续闹事,只得跟着大军继续前行,想到了长乐城再告御状。 将领们虽然一时稳住了军心,可一直找不到令狐宝芳,令他们也很头痛,就怕到了长乐城,对宣王和对皇上以及百肃没法交代。 正巧这日得了一人送信,冲撞大军乃是杀头的大罪,可来人却说,只要看过信件便知。 将领们假装去了宣王的马车中议事,拆开信件,果然是宣王来信。 “宣王果然查到了猫腻!叫咱们暗中派骑兵先行驰援!” “好!咱们就假意让起兵先行探路,以掩人耳目去驰援宣王殿下!” “索性令狐宝芳也在宣王身边,这下咱们也该放心了。” “是啊,宣王英勇,竟然孤身犯险,我们也不是孬种,怎好躲在宣王的身后,必须要去驰援宣王才是!” 众人商议后,以车马中“宣王”的口吻吩咐道,“探子探来,前方可能有一伙祸害百姓的强盗,派骑兵先行,去为百姓除去祸害。” 众将领心知肚明的领命,以童将军领兵,带着骑兵疾行前去驰援宣王。 刘县令等了三日,也未见抓到宣王,便急着来到三进三出的藏匿之处。 对那匪首问道,“要不要走?我替你们安排!” 那匪首有些拿不定主意道,“这才三日,宣王他们丢了马,最少也要五六日才能达到太守府搬救兵,我的人已经去了太守府,若是路上拿不到他们,只要他们在太守府门外现身,无论如何都会拿了他们回来。” 朱县令担忧道,“万一——” “没有万一!”那人呵斥道。 其实他也心中担忧,只是这里的东西,不是说转移就能转移走的。 万一一次性大批量转移被人发觉,一样会暴露。 “再等等!” 刘白玉对南宫禅回禀道,“按照王爷您的吩咐,让我的人每日轮流去各个出县城的路口守着,无论白天还是晚上都没有发现大批量的人离开或者东西送走。” 南宫禅道,“这县城不大,若是他们有大动静,必然会引起别人的注意。看来,他们应该还留在县里没有离开。” 刘白玉饮了口茶,问道,“王爷既然知道那些人就藏身在那三进三出的院子,要不要我派人偷偷进去打探一下?” 南宫禅制止道,“他们十分警觉,就怕派了人去会打草惊蛇,咱们也不要妄自行动。” 刘白玉知道宣王是心有成竹了,便道,“好,我听王爷吩咐。” 果然没过两日,送信的人先回来一个。 连口水也没有喝,便被带到了南宫禅的面前。南宫禅问道,“信送到了?来的可是童将军?” 那送信人连日里赶路,不曾休息过,更是连一口水也不曾喝过,此时口干舌燥,竟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从怀中最里层拿出童将军给的信物交给南宫禅验看。 南宫禅接过来一看,顿时道,“好,是童将军来了,我今夜先去迎一迎,待此事告一段落,当论功行赏。” 一听说有功劳者行赏,刘白玉也是大喜,觉得光宗耀祖指日可待。 而送信人顿时疲惫散去,倍感此行辛苦也是值得,若得了王爷大赏,便是叫他再三五日不得吃喝也行。 没有抓到宣王,刘县令对县城中看管严密了起来。对于陌生的面孔,以及行来过往的商人都反复查验再三,遇到不配合的,便直接把人就扔进了大牢中。 按照南宫禅的吩咐,刘白玉作为常来常往的熟面孔,便带着不少的活计去衙门里大闹,说是县衙不问青红皂白就关押了他的客人。 经过刘白玉的大闹,县令朱友尔无暇顾忌旁骛,召回了守在各处的衙差镇压,南宫禅便趁机出了县城。 在县城外等了一日夜,南宫禅才等来了童将军。 “参见宣王!” “来得正好,那伙人还在县城中,你与我一道去擒拿了他们,看看他们到底藏着什么阴谋诡计!” 第272章宣王千岁 前有刘白玉按照南宫禅的吩咐,带着人大闹了县城衙门。 却没成想,县令朱友尔胆大包天,不问青红皂白便吩咐衙差将他们全部羁押在了县城的牢房中。 朱友尔虽然觉得此事有些蹊跷,可最近他总是眼皮子直跳,觉得可能是大事邻近,必有反常的征兆,便也没放在心上。 可当南宫禅带着童将军领着骑兵兵分两路,一路去拿下了县城衙门,一路包围了那三进三出的院子时,朱友尔这才恍悟,为何最近几日总是惴惴不安。 命都要没了,这样的大事,可不得有了征兆。 怪只怪他明白的太晚,便被童将军拿下。 而南宫禅亲自带人包围了三进三出的小院,他倒是要看个究竟,能让南宫彦旧部死守的地方到底藏匿着什么不可见人的物什。 待南宫禅领着一队骑兵冲进小院,与院中南宫彦的旧部一同厮杀后,南宫禅才发现这不过三进三出的院子里竟然藏匿了这般多的兵甲。 没有一千人也有八百,却是不知这些人平日里在此处是如何过活的。但见这个院子里并无任何不妥。南宫禅只道不好,赶忙带着人从那些反抗的兵甲中寻找他们的密道。 果不其然,在南宫禅警觉下,很快找到了院中四通八达的密道。 那密道挖的并不深,却正是适合一人通行,而密道虽然道路极多,却只有一个出口可以通往外出。 南宫禅通过密道中的脚步印,从而判断出密道的真正出口。 可来到出口处,竟叫他又一次大吃一惊。 那出口处,不是别的地方,正是县城郊外的一处破败的土地公公庙。 庙门早已破旧,可还残存着不少片瓦。那破庙的周围没什么人迹,可南宫禅依旧从破庙四周寻到了大量的人的粪便等物。 看来这将近一千的兵甲就是通过密道来到此地方便,这里人迹罕至,自然是不会受到任何人的留意。 就在南宫禅以为没甚好在查验,准备返回的时候。他忽然看到土地公公庙的后面有一株待谢的蟹爪腊梅。 是夏蝉喜欢的花儿,只是开在这处未免有些糟蹋了。 南宫禅感慨了一番,想要上前看一看那株蟹爪腊梅,想着要不要给它挪个地方,换个好点的环境。 绕道土地公公庙的后面一看,便发觉脚下的泥土下竟然十分硬实。南宫禅当即起疑。 土地公公庙在各处都有,多是百姓自发建造的,百姓并无什么银钱,用的多半是土坯。即使有些善心的乡绅出资,也不过是用了砖瓦,却是没见过在地基上铺设价格较高的整条石板的。 南宫禅当即唤来骑兵清扫出一片地基,果然如他猜测,正是整张方形的石板砖,厚实无比。 南宫禅再看那破烂的土地公公庙,便觉得有些蹊跷。便又绕着土地公公庙查验,待这次仔细查看一番,就又发现了端倪。 既然破旧不堪,庙门前也没什么香火,连香炉也早就不翼而飞,可偏偏破旧的庙里地板上,却是比庙里的别处赶紧不少。 看样子,该是有人经常过来。倒也不乏是一些落脚的行人或者无处容身的乞丐。 可这处的土地公公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感觉不会有什么行人,所以南宫彦的旧部兵甲才敢将密道修往此地,以此方便而不被人察觉。 南宫禅立即下令,对土地公公庙从头到尾翻查一遍。 便是这一声令下,很快便有骑兵从土地公公的泥身之后发现泥身可以挪动。 “打开!” 四个骑兵一起搬开泥塑,竟又发现了一个密道通往地下。 这次南宫禅亲自下去,待刚落入地下密道的地砖上,南宫禅眼前一晃,当即捂住眼睛。 待缓缓睁开之时,眼前的一切叫他和身后的骑兵叹为观止。 原来找不到的那些东西都在这里。 硕大的明珠嵌在密室中,足足有十颗,映的密室中熠熠生辉。更是有不下白箱的大樟木箱子整齐摆放其中,怪不得要用厚重的地砖铺垫,原来是怕密室坍塌和漏水。 “全都抬出去,暂时先送去县衙看守。” “是!” 骑兵抬出这些大樟木箱子,不敢放松警惕。 他们也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多的金银珠宝箱子,看来今日跟着宣王又是立下大功一件,他日回到长乐城,必然会受到皇帝的嘉奖。 上百箱的大樟木箱子,一时难以全都带回。由一批骑兵先去报信,领来童将军的令一队人马,分批用车马才把所有的大樟木箱子全都运回了县衙。 而此时的朱友尔已经被捆绑了起来,再次看到宣王,鬼哭狼嚎的只喊他是冤枉。 南宫禅听得心烦,便叫人塞住了朱友尔的嘴巴。 而在那三进三出的院子中的南宫彦旧部,也差不多都被诛杀殆尽,其余逆贼见到宣王无坚不摧的手段,顿时胆颤的只得投降。 童将军清点一番,对南宫禅乐滋滋的汇报道,“殿下,您查出的藏着金银珠宝的箱子一共有一百三十二箱,箱子我已经叫人查封,一份银子都没有少。还有您带人一共绞杀了逆贼五百多人,留下活口是三百二十三人,衙门中的众人名册也在此处,皆在等着殿下您发落。” 便凭南宫禅一己之力,便杀了有一百余逆贼。 南宫禅接过来名册看了看,对童将军道,“骑兵先接管县衙,让县衙维持正常的秩序,至于朱县令,结党营私,乱用专权,你写个奏章将他们送去都城。” 朱友尔一听要送往都城,那他必死无疑,当即便晕厥过去。衙门里的师爷也吓得又尿了一裤子。 让童将军写奏章,明显送功劳给他。童将军自然乐不可支,接过来宣王扔回来的名册,但见宣王信步走到一箱已经被查封了的大樟木箱子前。 南宫禅弯腰看去,这是最后一箱大樟木箱子,编号第一百三十二,伸手直接撕了上面的封条,童将军大惊。 却又见宣王打开箱子一看,白花花的银子映入眼前。 还不待童将军从那些银子中回神,便听宣王吩咐道,“这一箱银子分给今日来驰援的骑兵,人人都有份,算是这次绞杀贼人的单独赏银。” 在院中的骑兵们一听,当即大喜,直呼“宣王千岁千岁”。 第273章穆府答应 童将军也是欣喜,觉得宣王果然不凡,跟着宣王,既立下功劳,又能得不少的实惠,此次果真叫大家皆是满意至极。 他再看宣王,便觉得宣王若为储君,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宣国必然福祚绵绵。 清除了逆贼,又找到了南宫彦死前藏匿的脏银,南宫禅觉得这次可真是一番意外的收获。 但是经过此一事,他便不能再私自心动了。 上报的奏章上了朝廷,众人都知道是他孤身涉险才查到了此地的猫腻,尔后对他的行踪必然十分的留意。 南宫禅无奈,只得等来大军一同坐回主帅大帐,与大军一同前行。 至于对他有帮助的刘白玉,南宫禅在清查县衙牢房的时候,也一并把他和他的人放了出来。 对于刘白玉的奖赏,刘白玉却不要金银,只想着他日他若是去了都城,想求宣王给他一个皇商的名号。 南宫禅没有一口答应,只说待他去了再说。 刘白玉却是当宣王应了他,当即喜滋滋的与宣王告别,“殿下,可一定要记得白玉,白玉会一直念着殿下~” 在主帅马车中的南宫禅差点一个趔趄的从座位上摔倒。 心想着,刘白玉到底是口不择言,还是果真对他有那种意思呢! 一想到刘白玉那白皙的面孔,女子般的举止,南宫禅便觉得毛孔都要颤栗起来了。还是夏蝉好,他要回去好好的抱一抱夏蝉,要证明他是个真男人,不会和刘白玉那种人有任何牵扯。 南宫禅不能先大军一步提前回到都城见夏蝉,他心里着急夏蝉和穆子源的事,可也只能无奈的催着大军疾行。 令狐宝芳和南宫禅一起回到军中,令狐宝文便被南宫禅放了回来。 百肃的子弟便知南宫禅竟然孤身犯险,更是以一百人之力绞杀了八百多人的逆贼,查出了上百箱的脏银,不由得对这位宣国的宣王刮目相看。 要说之前宣王攻陷百肃,那是他仗着宣国的比百肃强上不少的大军,而这一次,却是宣王的个人能力不俗,众百肃子弟更是对宣王起了九分的敬意,再不敢在他的军中胡搅蛮缠,个个都变得乖觉了不少。 令狐宝文在令狐宝芳口中得知了前因后果,直骂宝芳糊涂做了傻事,更是责备她差点拖了宣王的后腿。令狐宝芳被令狐宝文骂的不敢吭声,自知自己这次做错,可她在心里竟一点都不后悔。 竟还对令狐宝文道,“若非此次跟着宣王,便见不到他如此魅力。哥哥,我一定要嫁给宣王殿下!” 令狐宝文知道妹妹对宣王殿下情根深种,可她做错了事,他也大闹了军中,差点引起百肃子弟们在军中掀起不小的风波,现在知道是他自己误会了宣王,也误会了宣王统领的大军。 便不再理会令狐宝芳的花痴,前去南宫禅面前认错认罚。 南宫禅正摩挲着他准备送给夏蝉的簪子,没心情接见令狐宝文,只是从马车中传出话来,“知错就好,认罚就不必了。” 没想到宣王如此宽容,令狐宝文不由得对宣王由衷的起了敬佩之意。虽然来到宣国求学,乃是宣王为了控制百肃的举动,可令狐宝文此时觉得,到了宣国的都城,他一定要跟着宣王好好的学习,不负此次前来。 宣王再次立下大功的消息很快送到了长乐城,叫众人知晓。 原本最该欢喜的穆家,此时整个府中都是愁云惨淡。 已经跟宣王定下婚约的穆飞雪被皇帝以八字不合取消了婚约,穆府已经知道了缘故,可除了气恨皇后穆娇容和南宫云义外,再无别的办法挽回这桩与宣王的大好姻缘。 更让穆府气恨的是,此次的两个罪魁祸首,皇后穆娇容,到底是自家穆府出去的。 不仅要设计穆子源即将求娶的女子,竟还连累了穆家的小姐失去清白。 虽然穆家从南宫云义最近对皇后的避讳猜测,皇后穆娇容原本打算是为了算计南宫云义和夏蝉,后来穆飞雪不知情由的陷入其中,可皇后穆娇容面对穆丞相的质问,竟然死活都不肯承认。 看来依旧是没当他的穆家人看待,更可能是每当和她一样的穆家人看待。这叫穆丞相气的差点当场对皇后以下犯上的大骂一通。 若非多年学会的隐忍,穆丞相必然要指着鼻子将皇后穆娇容骂的狗血喷头。 可好在他忍下了,也只能认了。回到穆府后,便称病暂时不去早朝。 皇帝也心知穆丞相这是觉得失了脸面,虽然不为外人知晓此事,可被迫与宣王取消联姻,也叫穆家在朝中有些抬不起头来,便准许了穆丞相的请求,让他好好休息一番,送了不少物品以示慰藉。 而那个南宫云义更是让穆家恨的咬牙切齿。 从穆飞雪断断续续的哭诉中,穆家人得知,是南宫云义强迫了她。可南宫云义倒好,不仅没有受到皇帝的严惩,竟然恬不知耻的天天去皇上面前逢迎,导致皇帝重新对他宠爱有加,让他天天进宫替宣王陪伴君侧。 而南宫云义明明答应了皇帝,当日便来穆府求娶,可那厮竟然失言,虽然悄悄派人日日送来东西给穆飞雪,却是一连三日都不见他上门提亲的踪影。 直到第四日,穆家人都以为南宫云义不愿再娶穆飞雪时,南宫云义才带着全是半箱的九箱聘礼前来。 都说是十全才能十美,看来南宫云义是嫌弃他穆家的飞雪并非十全十美了。 可料是南宫云义做的如此不够诚心,穆家皆是怕他后悔不肯迎娶穆飞雪,当即便同意了南宫云义的请求。 尤其是穆飞雪,得知南宫云义终于上门求娶了,从自己的院中飞奔而来,也不顾忌身份,便对南宫云义诉说爱慕。全然忘记了,她曾经对南宫云义如何刻薄的嘴脸。 然而南宫云义的心里,却是想着果然按照夏蝉的谋划,不仅要皇上越发对他信任,还叫穆家人一口答应了他的求娶。 至于穆飞雪是不是真心的,他现在是一点都不在乎。 第274章穆二求娶 看着自家的妹妹,原本要成为宣王侧妃,如今却是要做小凌王妃,穆子源觉得虽然名分上高了,却是差了许多。 尤其是宣王屡次立下大功,恐怕如今在皇上的心里位置更重了。 可能保全名声,还能嫁给一个亲王,到底也不算是差了。 只是没有能与宣王联姻,还是太过可惜了。 就差一步,他们穆家就不用因为皇后而成为长乐城第一世家了。 果然一失足成千古恨,穆家父子对视一番,对皇后穆娇容的恼火不在话下。 若非皇后穆娇容自以为是,从不把穆家放在眼中,又岂会害了穆家。 即使恨着皇后,穆家父子也不能对那位做什么。 毕竟是从穆家出去的人,打断骨头连着筋,动了她,穆家也会大伤元气。如今明哲保身低调行事才是要紧。 只是这种事情,万不可让皇后穆娇容再错一次。 皇后为何非要在这个时候设计南宫云义和夏蝉,穆家父子一时也想不明白。 按理说,南宫云义此时对皇后和誉王再没什么威胁。 穆丞相气恼道,“她向来记仇,肯定是记着小凌王当宸王之时对她的不敬,所以趁机讨回来!” 穆子源却说,“未必如此。皇后姑母连二十年都忍了,岂会忍不了这区区几个月。我看问题在于誉王,而不在于皇后姑母。” 穆丞相一提起他那位同父异母,又刚愎自用的妹妹,便是气不打一处来,对穆子源叮嘱道,“反正你皇后姑母与咱们现在不再是一条心了,她还看重穆家,无非是老夫人还活着,还需要咱们赡养,还有就是你爹我位极人臣,她需要我来辅佐誉王。若无这两样,她哪里会待见咱们!” 穆子源也是知道自家皇后姑母的脾性,便道,“儿子一向对她敬而远之,只是飞雪与她走得近些,我原本没在意,觉得好歹只是女眷,没想到却是害了飞雪。以后,无论是穆家的谁,看来都得对她远一点了。” “嗯。”穆丞相沉思片刻,对穆子源道,“去跟你母亲说,让她先别忙活着飞雪的事,让她抽空去相看相看长乐城中的贵女。” 穆子源急忙道,“儿子的婚事还不急,况且父亲不是答应了儿子,同意儿子迎娶夏蝉进门。” 穆丞相抬眼不悦的看了眼一向沉稳的穆子源,有些不满道,“飞雪的事与夏蝉也逃不脱干系,若非夏蝉不愿,南宫云义也不会害了飞雪,说到底夏蝉那丫头的心里肯定还惦记着宣王,怕飞雪与她抢,必然是她怂恿南宫云义对飞雪下毒手的。虽然始作俑者不是夏蝉,但夏蝉这个丫头的心机也是不简单,你确定还要将她迎娶进门,让飞雪看了心烦?” 穆飞雪一直不愿穆子源求娶夏蝉进门。原本作为情敌的人,忽然要嫁给她的兄长,当她的嫂子,她实在拉不下脸去喊夏蝉一声尊称。 所以她一直想劝说穆丞相不要答应了穆子源的请求,可穆丞相也说是为了穆飞雪考虑,叫穆子源娶了宣王心尖尖的女人,对穆飞雪和穆家都好。 只是没想到又发生这种事情,穆飞雪嫁不了宣王,穆丞相也不得不重新考虑穆子源对夏蝉求娶一事。 穆子源不语,他知道这件事后,家中必然是不乐意见到夏蝉的。 “不过,我让你母亲去相看贵女,不是为了替你说媒,而是誉王年纪也不小了,咱们穆家作为皇后的娘家,你母亲作为誉王名义上的舅母,为誉王做个媒,应该不会受到皇上的反对。” 听到穆丞相这么说,穆子源忙问道,“可是要借机报复飞雪之仇?” 果然知父莫若子,穆丞相赞许的看了眼穆子源,老谋深算道,“你那皇后姑母趁着宣王不在城中,让誉王在皇上面前好生表现,为了什么,大家心知肚明。她想要,可也得看有人愿不愿意。既然咱们父子俩选定了宣王,即使联姻不成,可也不能左摇右摆,便认准了一主,便忠心侍奉一主。誉王想在宣王不在的时候耍心机弄手段,咱们就送他一个大礼。叫你母亲相看贵女,为誉王选一个身份尊贵可没什么帮衬的娘家,看他誉王还能掀起什么波浪。” 穆子源赞道,“还是父亲想的周到。” 不过穆丞相还是不放心穆子源对夏蝉的心思,“与夏蝉的婚书,还是去跟她取消吧。宣王带着功勋回来了,咱们穆家得摆足了姿态。” 可穆子源并不愿意,对穆丞相劝说道,“父亲,儿子求娶夏蝉,不仅是一己私欲,也是为穆府,尤其是如今飞雪与宣王的婚约取消了,儿子就更得早早娶了夏蝉。毕竟夏蝉是宣王心尖尖上的人,若是夏蝉嫁给儿子,成了穆家未来的主母,即使宣王遗憾,可将来未必不会对穆家多加照拂。” 穆丞相叱问道,“你看到想穆家的荣勋靠着一个女人传扬下去!” 穆子源忙认错道,“儿子并非这个意思,既是要靠咱们自己的本事,可若是锦上添花,未必不是件好事。” 穆丞相自知说不过这个儿子,看来他的铁定了心要迎娶夏蝉,穆丞相只要穆家无恙,也只得任由穆子源去折腾。 “罢了,女儿这般,儿子也这样,老夫是年纪大了,你们都有了自己的主见,就随了你们,至于将来如何,全靠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见父亲不再阻拦,穆子源当即跪谢父亲。 早该对夏蝉送上聘礼求娶了,可因为穆飞雪的事情,一直耽搁了下来。 聘礼聘书早就准备妥当,穆子源在第二日一早,便早早的起来沐浴更衣。 媒婆得了不少的赏银,很早就在府外等候着穆子源。穆夫人也知道穆子源对夏蝉求娶的心思不减,虽然也不大同意夏蝉进门,穆飞雪又因为这件事闹得厉害,可她向来不反对儿子的事情,便也只得答应,跟着穆子源亲自去见一见夏蝉。 夏蝉无父母在身边,穆夫人觉得婚姻大事,不能让两个孩子私自决定,她得代表男方出面,让两方都有了脸面。 第275章知难而退 而穆子源跨上马的时候,心里还在想着,若是夏蝉十分乐意嫁给他的该是多好,他便能早早的还了她爹娘,好同他们一道商议和夏蝉的婚事。 也不会是像现在,对众人都做了隐瞒,只等夏蝉答应嫁给他,他才敢把夏蝉的家人还给她。 以这种方式得到夏蝉,的确非君子所为。 可夏蝉的爹娘对他也十分满意,觉得若是有他这样的女婿,也是夏蝉的福气。 只是可惜,他没有告诉夏蝉爹娘,他给他们看的婚书,却是他拿着他们从夏蝉那里要挟来的。 一路来到集福楼,媒婆先于穆家夫人和二公子进了门,对着集福楼里的众人就是一通恭喜。 荀三和众集福楼里的侍卫是莫名其妙,媒婆一边唤着夏蝉姑娘出来,一边指挥着穆府的下人,将穆府送来的十担子聘礼摆放在集福楼的厅堂。 夏蝉闻言,便让闫鹏出了厨房一看究竟。她则躲在厨房中,做着给食客的早饭。不过两桌,又是来的老顾客,知道他们的口味,她做起来倒也省事。 闫鹏出来询问,瞧见这一担子又一担子的大红箱子,不免问道,“今日是什么喜事?” 荀三和众侍卫摇头表示不知,媒婆喜滋滋的上前答道,“当然是你们家夏蝉姑娘的大喜事了。” 荀三和众人对视,以为宣王有立大功,还没回来便急着对夏蝉求娶,可既然是宣王求娶,该是由礼部出面,怎么还会有个媒婆上门。 在他们疑惑之际,荀三想去唤夏蝉出来,就在这时,集福楼又进来两个人。 穆家的二公子搀扶着一位贵妇进了门,众人猜测应该是穆丞相的夫人,便齐齐对着穆夫人行礼。 穆夫人也没有落座,把集福楼内饰以及集福楼内的众人打量了一番,才对着看似是管事的荀三说道,“不知夏蝉姑娘在何处,我是来替我儿穆子源向夏蝉姑娘下聘书来的。” 闫鹏一听,当即转身进了厨房,小声对夏蝉说道,“不好了,穆家的穆子源带着他老娘来对你求娶了。” 夏蝉手中的大勺差点掉落在热油锅里,她急忙把大勺交到闫鹏的手中,撤下围裙,便快步走出厨房。 果然厅堂中坐在一位贵妇,而穆子源侍立在她身侧。 她一出现,众人的目光便齐齐看过来。 穆夫人对夏蝉上下打量一番,虽然夏蝉在穆府住过几日,可穆夫人并未见过夏蝉模样。今日一见夏蝉,穆夫人终于知道为何自家儿子非要娶夏蝉不可了。 一身粗布衣衫,头上毫无珠饰,却难掩其华,令人见了眼前一亮。 尤其是那双明亮清澈的眼眸,看起来就显得极其聪慧。 她的儿子自然是不会看上一个蠢笨的女人,加上他有个像飞雪那般的妹妹,穆夫人便觉得夏蝉必然也不差穆飞雪许多,再有她曾经也是户部侍郎的女儿,必然也是个才貌双全的。 这么一番打量,又见夏蝉极其懂事的行礼,规规矩矩甚是爽快,穆夫人对夏蝉便有了几分满意。 “我今日来的唐突,可我儿倾慕于你,要我这个当母亲的亲自前来为他说媒求娶。姑娘与我儿与我家也是有缘,姑娘刚来长乐城之时,便曾经住在我穆家,想来是与我儿天注定的缘分。不知姑娘心中看愿嫁给我儿?” 这位穆夫人倒是客气诚恳。穆子源侍立在穆夫人的身侧,噙着笑意等着夏蝉答应。 他觉得今日他母亲亲自前来求娶,给足了夏蝉面子,而且他作为丞相的嫡长子,又是穆府未来的家主,求娶夏蝉为他的夫人,夏蝉应该不会轻易的拒绝。 然而夏蝉原本打算直接拒绝。穆飞雪下毒杀她,穆子源又胁迫轻薄她,对于穆家,夏蝉一点好感也无。 可没想到穆夫人是个心善的,夏蝉也不好不给对方留些情面。 夏蝉恭谦的对穆夫人说道,“之前承蒙府上照拂,夏蝉一直感激,尚未有机会上门答谢,今日夫人前来,请受夏蝉一拜。” 这一跪,便是先把穆府对她的照拂之恩先偿还了。 她向来恩怨分明,穆子源说穆飞雪对她下毒,乃是穆飞雪一人所为。他们全家倒是尽心尽力的救治她。 既然如此,夏蝉便把穆家对她的恩以跪谢还报了穆夫人,从此以后,便与穆家只剩下她与穆飞雪的毒杀之恨,以及被穆子源轻薄的怨。 穆夫人显然没料到夏蝉竟然当着众人的面,对她行了如此大礼。穆夫人心善,急忙去扶起夏蝉,心疼道,“好孩子,不可不可。日后自有你行大礼的时候,咱们马上就成为一家人,不必如此见外。” 穆子源见夏蝉一见到他母亲便行了大礼,颇感意外的同时,也有些意外的窃喜,也陪着母亲一起去扶夏蝉。 他以为他母亲亲自为他来求娶夏蝉,叫夏蝉松了口,愿意嫁给他。 夏蝉却错开他们的手,自己起了身。 就在穆家上下皆是欢喜,媒婆乐呵呵的上前对众人恭贺,“看来,这一桩喜事是要成了。那咱们就相看相看八字吧,姑娘的八字可在?” 只有集福楼的荀三闫鹏和几个南宫禅的侍卫想开口反对,可又自知身份,便没敢出声,只暗自觉得不妥。 一方欢喜一方忧,穆夫人也道,“听子源说,你父母皆不在身边,不过你十二岁时跟着你父母去了远方,那时也该是知道自己的八字是何。你若身边没有现成的,便写一写,和子源的八字合一合也不过是规矩如此,走个过场罢了。” 夏蝉道,“不瞒穆夫人,夏蝉记得自己的八字,只是夏蝉答应过我爹娘,若我婚嫁,必须要得到他们的同意方可。如今我爹娘失踪,当女儿的岂敢自己私定婚事。” 穆夫人提起夏蝉的爹娘,正巧省的夏蝉发愁用什么借口拒绝穆夫人。若只是穆子源前来,她自然是好打发,直说不欢喜他就是。 可这位穆夫人心善,夏蝉倒也不好意思叫穆夫人难堪,只想找个合适的借口,叫穆夫人知难而退。 第276章义兄出面(一) 穆夫人一听此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人家爹娘虽然不在,可还活着,既然还活着,岂有自说自话定下来婚事的。 看来是她疏忽了,在此之前,没有向儿子问清楚有关夏蝉的近况。 可今日从丞相府的正门大张旗鼓的带着聘礼前来,外面不知围观了多少百姓,一看便知她必然是来为自家儿子求娶来的。若是就这么被拒绝的又把聘礼带回去,只怕日后免不了多出来许多关于穆家的闲言碎语。 飞雪已经这般,被皇帝毁了和宣王的婚事,已经是闹得人尽皆知,说他们穆家高攀不上。 若是子源再被拒绝,以后穆家的婚事只怕在整个长乐城都难找了。 穆子源刚刚的欢喜顿时烟消云散,别人不知,他却是知道夏蝉不过是借口,原来她的心里还是不愿嫁她的。 穆子源直眉怒目的看向夏蝉,他自以为他对夏蝉的心思不比宣王差,不过是比宣王晚一些时间认识她罢了。可宣王不在的这些时日,都是他在暗中派人保护着她的安危。 她对他始终不肯有一点点的心动,还真是石头一样冰冷的心。 穆夫人说道,“我久居宅院,不知你家中情况,此事是我唐突了。只是这件事毕竟是件喜事,若你愿意,不如先答应下来。我穆家在宣国长乐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虽没有南宫家那么高贵,也是在长乐城数得上的世家,除却皇室,若论门第,在宣国找不出第二家比我们穆家再高的门户了,你父母知道你是与我家结亲,自当该不会不同意。” 穆夫人倒是很自信,夏蝉心想自家的爹娘应该也不会拒绝。 只是,她没有这个心思啊。 若嫁只能嫁南宫禅,她爱的只有南宫禅。若是连南宫禅都不能嫁,她哪里还能去想着别的男人呢。 况且,如今她和另一个“夏蝉”每日都在做好事,对于梦境的出入是越来越顺利。 恐怕不多时,她就可以通过梦境这个渠道回到现世中去。 那一去不复返后,便再与这个异世没任何牵连了。 可是在此之前,她只想把有限的时间都陪在南宫禅的身边。 哪怕是和他没有结果,她也想让他成为她心中的独一无二。 “抱歉,穆夫人,夏蝉不能答应。我爹娘弟弟失落至今尚无消息,夏蝉心中每日焦虑担忧不安,若在爹娘弟弟的性命尚无保证之前,夏蝉若只考虑自己的婚姻大事,岂不是太过不孝了。” 夏蝉之说以这么说,并非光是为了拒绝穆夫人,而是更想督促穆子源,早点把她的家人找回来。 爹娘弟弟失踪后,皇帝曾经召见过她,并对她说了此事,叫她不要担忧。穆子源主动上前请命愿意为夏蝉寻找爹娘,皇帝看穆子源上心,便把此事交给了穆子源全权负责。 可这些日子过去了,她的家人还么有任何的消息。 她以此来拒绝穆夫人,就是要提醒穆子源,他的承诺一直没有兑现。她便不会兑现当初写下婚书的承诺。 更加也不会答应他的求娶。 穆子源心知肚明,可穆夫人却是不知其中缘故。只当夏蝉确实是为了家人担忧,不愿这么随意答应。 “确实该等你父母在时再议。只是——” 为了不被母亲发现端倪,穆子源打断母亲的话,上前拉了夏蝉走到楼梯边的角落,避开了众人的耳目。 对夏蝉保证道,“你的家人我保证一定会把他们平安带到回你的面前,今日有这么多人看着,而且我母亲又是丞相夫人,若是被你拒绝,只怕我穆家从此脸面全无,不如你先答应了我母亲。” 他只想到维护他穆家和穆夫人的颜面,何曾想过她乐不乐意嫁给他便来求娶。夏蝉冷笑,对穆子源道,“怕是不能如你所愿。” 穆子源一把攥住夏蝉的胳膊,语气中带着恳求,“先答应下来,日后若是你不愿嫁,我不会再勉强你。” “她既然不愿,你何必要勉强她。” 一句突兀的声音,忽然从楼梯上传下来。 众人望去,却是南宫云义信步走下来,目光在南宫云义和夏蝉身上巡视。待见到穆子源的手在夏蝉的胳膊上,他皱着眉头朝着二人走过去。 夏蝉一时忘记了他还在楼上等着早饭。今日就两桌,一份是长乐城的一位大商贾定下的,一桌便是南宫云义来独享的。 “原来是凌王。”穆夫人面带笑意与这位未来的女婿打着招呼。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虽然之前对南宫云义有些不满,不过自打同意了南宫云义对穆飞雪的求娶后,穆夫人便真心把南宫云义当自家人看待。 可惜,南宫云义的眼中只有穆子源的那只咸猪脚,对穆夫人的招呼不闻不问,只走到夏蝉的面前,挥手便打开穆子源的手。 穆子源早就对南宫云义不满。之前针对他便算了,还玷污了他的妹妹飞雪,就算是当了他穆家的女婿,当了他的妹婿,他也一样不愿待见南宫云义。 想起南宫云义是为了维护夏蝉而玷污了飞雪,穆子源心中早就对南宫云义有所防备,就怕南宫云义跟他来抢夏蝉。 如今见南宫云义维护夏蝉,穆子源更加醋意大发,更加不想对南宫云义假以辞色。 “这是我和她的事,请小凌王不要插手!” 穆子源对南宫云义的冷言冷语,顿时引起了穆夫人警觉的站起身来。她还以为自家儿子对小凌王的不满是来自于儿子对自家妹妹的怜惜。 南宫云义却道,“夏蝉的事便是本王的事!” 便是这一句话,惊呆了当场众人,连穆夫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这位未来的女婿。他这是要做什么,莫非要当着她这位岳母的面要与她儿子抢人吗! “凌王已经在前几日求娶了穆家的小姐,今日为何要来打我穆家的脸!” 穆夫人对南宫云义的那些好感变成了担忧。 南宫云义这才回身对穆夫人见礼,回穆夫人道,“求娶穆飞雪是本王诚心诚意,但保护夏蝉,也是本王的本分。” 第277章义兄出面(二) 穆夫人心中只道造孽,怎么女儿的婚事不顺,儿子也是如此。 “凌王,咱们有话等回头再说,今日我是为了子源来求娶夏蝉姑娘的,只要夏蝉姑娘点个头,她就算是咱们穆家的人,届时你也要唤她一声嫂嫂的。” 她是在提醒南宫云义,千万别做出不利穆家不利于他自己名声的事情来。 南宫云义像是执意要阻止夏蝉嫁给穆子源,对于穆夫人的提醒置若罔闻道,“夏蝉绝不可能成为我的嫂嫂!” 就算她嫁给南宫禅,他比南宫禅早出生一会,按照称呼他是南宫禅的堂兄,那夏蝉是他的弟妹才是。 穆子源也没想到南宫云义竟如此厚颜无耻,直接当众说出对夏蝉的不轨之心。 既然他不要脸,穆子源觉得也没必要再给南宫云义留脸面。反正他今日求娶不到夏蝉,穆家和他的颜面也是没了。 “这是我和夏蝉之间的事情,你最好是不好管。” 用最后的耐心隐忍着怒气让南宫云义不要插手。 而南宫云义心知夏蝉和南宫禅才是情深意浓,连他都打算放弃了夏蝉成全她和南宫禅,穆子源这种人,他岂会让他撬了南宫禅的墙角。 “本王若是非要管呢!” 南宫云义对穆子源从来都不会客气。 即使看穿了穆子源压抑的怒气,南宫云义才不会因为穆子源生气而避其锋芒,反而觉得穆子源越是生气,他越觉得开心,非要叫穆子源难受一番才行。 穆子源咬碎了银牙可不愿再往肚子里咽,挥手一拳,照着南宫云义的脸毫不客气的就招呼了上去,顿时把南宫云义打得哀嚎着捂住了半边脸。 “小凌王~子源~小凌王再错,你也不能出手打他呀!”穆夫人急忙去拉南宫云义捂住脸的手,想查看他的伤势。 夏蝉立即阻拦在他俩中间,免得二人再次动手。“谁再敢动手,就给我滚出去!集福楼是吃饭的地方,可不是让你们来泄私愤的!” 看了看受伤的南宫云义,夏蝉决定先维护南宫云义,毕竟他也是为了她。 面对着怒不可赦的穆子源,夏蝉直截了当道,“穆公子,请你带着你的人离开吧,我不会答应嫁给一个伪君子的。” 没料到夏蝉会不再给他留面子,这是是连借口也不找了,直截了当的就说出这番拒绝的话,叫穆子源顿时觉得里子面子全没了。 穆夫人也着急了起来,为了一个夏蝉,叫穆子源打了小凌王,若是夏蝉再这么不给情面的拒绝,那穆家以后的颜面怕是彻底的扫地无颜了。 她当即不顾礼节,急着拉着夏蝉的手,规劝道,“你们他们俩为了你都大打出手了,蝉儿,你快答应了下来,也好叫闹剧变成喜事。” 闹剧! 夏蝉心中不由得冷笑。 在他们穆家看来,她不答应,便是闹剧了? 夏蝉忽然发现,不是她对穆夫人的人品看走了眼,而是她在对穆夫人评价的同时没有把穆夫人的身份考虑在内。 一个丞相府内宅院的夫人,心里自然是只有她的丈夫和她的孩子。考虑更多的便是如何维护他们穆家的颜面,至于她的善良,顶多在利益无关的时候,才会显露出来。 既然道不同,夏蝉不想再继续纠缠。 直言对穆夫人道,“原本没有挑明了说,是看在穆家曾接收留了我几日,尽心为我重金求医的份上,可我如何会病情加重,想必穆夫人也心知肚明吧。” 穆夫人当即吓得松开了夏蝉,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 面对夏蝉的冷声质问,她是一字半句也说不出来。原来夏蝉早已知道了真相。穆夫人求助是的看向穆子源。 而穆子源呢,正是头痛不已,他就算不对夏蝉说明,夏蝉也早已猜到。他之所以告诉夏蝉真相,本以为他可以用坦诚来打动夏蝉。 只是他太高估了自己,也低看了夏蝉明面上不计较,实则自有主张。 他还是太过心急,对夏蝉的事情总是不受控制的超出他理智的范畴内。 穆子源不想承认他输了,只要宣王还未回到长乐城,夏蝉还没有嫁给宣王,他就不算输。 穆夫人见穆子源垂头丧气,也明白了今日算是白来了一趟,而且把她穆夫人的脸面也丢尽了。 “回府!” 穆夫人发火了,媒婆和侍奉的婢女,以及挑着聘礼的穆家下人,个个如霜打的茄子离开了集福楼。 唯独穆子源一人,原地不动的站着。 待夏蝉为南宫云义看过了伤势并没什么大碍,让南宫云义自个拿着鸡蛋热敷时,穆子源瞧着二人的举止觉得分外的碍眼。 “你不愿嫁给我,难道是想要嫁给他?你可知道,他昨日已经向飞雪求娶,自称愿意成为我穆家的女婿!” 夏蝉回身看向黯然神伤的穆子源,从他眼中,她看到更多的是怨恨和不甘心。 可感情之事该是你情我愿才是皆大欢喜。一方强求,本来就不是件愉快的事情。 “他是他,我是我。今日就算不是小凌王,我也不会同意嫁给你的。你该是知道,我心里从始至终只当自己是宣王的女人。” “从始至终都只是宣王的女人?”穆子源讥笑着,指向南宫云义,质问夏蝉,“那他呢?你和他暧昧不清不楚,就不怕宣王回来后你对宣王没办法交代!” 夏蝉回头看了眼南宫云义,她怎么就跟他暧昧不清不楚了? 她好像跟南宫云义连发丝都没碰过,这又如何暧昧? 总不会是,南宫云义常常来吃她做的饭,就叫暧昧吧。 那这样说来,她给不少人做过饭呢。连皇帝身边的薛宁也特意来尝过她这集福楼的饭菜和糕点。 南宫云义见夏蝉迷惑的眼神,穆子源不甘心又得意的神情,他当即站出来,骂道,“穆二,你哪知狗眼见我和夏蝉暧昧不清了!” 骂他是狗!这穆子源可忍不了。他既然敢给南宫云义一巴掌,就已经得罪了南宫云义,不怕再扇一巴掌过去。 立即就上前殴打南宫云义,南宫云义见状忙急急闪身,便是这一闪,那一拳就正中了他的胳膊上。 料是知道南宫云义文武皆不行,可也没想到南宫云义这么弱,不过才一拳,就把南宫云义打痛得龇牙咧嘴,抱着胳膊坐地不起。 第278章她的义兄 荀三闫鹏等人忙把穆子源拉开,劝说道,“穆大人,您这是何必呢!咱家姑娘确确实实的一心一意在等着宣王回来!” 穆子源见夏蝉去关心南宫云义的伤势,更加气恼道,“这厮惯会装!我这一拳能把他怎么样!他以前是宸王时,便只会在皇上面前假装乖巧,可实际上,他就是一个草包!” 骂他的草包,即使痛得龇牙咧嘴的南宫云义也不肯认! 南宫云义捂着疼痛不已的胳膊起身,只有他和夏蝉记得,他这条胳膊就是当初他为夏蝉挡刀子时受过伤的。 伤口本来就的处理的不够好,加上天气回暖后,伤口一直发痒,他左挠挠右挠挠的,伤口便有些发发炎。 加上草头大夫在他手中殒命的事情,他那凌王府中是再不敢聘用大夫了。便是伤口发炎,他也不愿任达为他外面找来大夫。 便是一听到大夫两个字,南宫云义的心里就有些发毛。 宁愿伤口溃烂,他就是死活不叫大夫看诊。 如今被穆子源这一重拳打下去,有多痛,也就只有南宫云义自个清楚。皮开肉绽的不说,夏蝉就扶了南宫云义起身后,这才发现手心中有些带红。 “你出血了!” 夏蝉惊呼。也是有些不敢信,穆子源的手劲那么厉害的吗?平时也没见过他舞刀弄枪的,没想到也是个练家子。 本来想起身怼回穆子源的南宫云义,一听夏蝉说他出血了,他当即也惊呼的回头问道,“我出血了?” 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和夏蝉手心中展露给他看的血,南宫云义也顺手一抹自己的衣服上,果然鲜血印上了他的手掌。 他哭丧着脸,气急败坏的把手递到穆子源的面前,恨极道,“你竟敢把本王打伤了!” 穆子源也惊呆了。 他刚刚正在气头上,根本就不知自己下手的轻重。可饶是如此,他对自己的能力还是有所了解的,就算是爆发,也不至于把南宫云义一拳捶得出血啊。 “你在耍什么把戏!你以为这样便能讹诈我!打你,我认。可你觉得我一拳就把你打伤,皇上就会信你的鬼话,会对我和穆家怎么样吗!” 南宫云义明明就是受了伤,穆子源还是这么咄咄相逼,夏蝉拉开南宫云义,直接怼向穆子源道,“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做事不择手段吗!” “不择手段?”穆子源气极反笑。 反问夏蝉道,“因为他,你父亲夏铭被贬官抄家,你自幼背井离乡被流放绵山,你怎么不说他这是不择手段!因为他,你师父枉死,你怎么没视他为仇人,见他如见我一般分外眼红!而我不过是爱慕你,真心想娶你罢了,难道在你的眼中,我连他南宫云义这种货色都不如?” 夏蝉道,“一码事归一码事,他有他的不好,可你穆子源难道就光明磊落吗!” 若是光明磊落,就不会做出恃强凌弱强吻她的事情来。 见夏蝉打定了主意与他对立,穆子源觉得再留下去也没有必要。 只再最后问了夏蝉一句,“你当真一点机会也不给我?” 他此言有点决绝之意,夏蝉却是看不懂他为何这般神情。 既然不喜,那就没什么可隐瞒的。“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你。” 穆子源只觉得心碎一地,失望至极。原本想对夏蝉付出的那些心意,此时全都封起,变得一路往昔般冰冷。 他沉声道,“好!” 只一个字,夏蝉觉得他好似做了什么重要的绝决的决定。 看着穆子源变得冷漠又疏离的表情,夏蝉总感觉要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 待穆子源决然的离开,夏蝉也没有从发呆中反应过来。 “唉~怎么?舍不得了?想背弃了南宫禅,然后答应嫁给他?” 夏蝉这才回神,睨了一眼痛得龇牙咧嘴还要嘲笑她的人,“怎么?伤口不痛了?还想再来一下子?” 这是把他的话换个内容又还给他了。 南宫云义不气反笑道,“你若给我一拳,也不过是瘙瘙痒。你可不知道穆二那一拳,若是我没有偏开,他简直想一拳要了我的命。” 南宫云义这话不假,穆子源出手的时候,夏蝉可是正瞧见,也因此担心过。 她担忧的不止是南宫云义,今日的事未必能瞒得过皇上,加上穆子源打了南宫云义,让南宫云义旧伤复发,只会让重新信任南宫云义的皇帝担忧而追究。 到时候,只怕她和穆子源都脱不了干系。穆子源是咎由自取,可她呢? 祸从天上来! 她夏蝉可是发誓,在异世除南宫禅以外的其他男人,她都没有撩过,也没想过去招惹。 “你这伤势还是早点去看大夫吧。”夏蝉劝说南宫云义道。 “不去!我早饭还没吃呢。” 傲娇南宫云义上线,荀三也上前劝说道,“凌王,早饭回来再吃也行,您若是受了伤,还是早点看一看才好。” “本王说了不看大夫就是不看。夏蝉,我这也是为了你才受伤的,你找个人给我在你这里包扎一下止止血就好了。” 说罢,无赖的就坐在桌前,死活都不肯去看大夫。 夏蝉使唤着闫鹏道,“去给凌王请个大夫来。既然凌王要吃早饭,那就在店里边用饭边看诊。” 闻言,南宫云义一手捂着受伤的胳膊,笑着抬头问道,“你就不怕我把你店里的客人都给吓跑了?” 夏蝉没理会他,再次去了厨房,把两份早饭做起来。 南宫云义的旧伤复发,夏蝉把便早饭中原本想准备的油腻的油汆团子换掉,重新为南宫云义做了炒肉团子。 好在油汆团子和这个炒肉团子用到的外皮是一样的,只好再重新炒制一个馅料。 热锅中爆出葱香,再将猪肉下锅炒熟,再放入扁尖笋丁黄花菜和木耳,可是差了一道开洋,夏蝉便用了河虾替代。 这个时候的河虾最是鲜美,即使没有开洋,也能叫这道炒肉团子的美味上升几个层次。 待端到南宫云义的面前,他果然看了又看,对夏蝉道,“这道点心色香味俱佳,你之前怎么就没做过。” 第279章梦境疑云 “我做菜是按时令做的,这个叫炒肉团子,就是这个季节吃才是最鲜美。” 南宫云义松开依旧发痛在流血的胳膊,执起筷子就夹起一个尝了一口,然后便是再一大口把剩下的全都送入口中。还不待咀嚼完,就称赞道,“好次,果然好次——” 好吃的他来不及咽下去就要称赞。 见到荀三闫鹏和几个侍卫也伸头瞧过来,看看夏蝉今日做的美食是不是真如南宫云义所言。 这是夏蝉头一回做,也是夏蝉爱吃的,见众人眼馋,她便对荀三道,“厨房中还有,你与众人分分。” 大家当即一喜,南宫云义赶紧吆喝道,“还有我,再给我两个,两个太不够我吃了。” 待闫鹏领了大夫回到集福楼,只见众人都是心满意足又带着点遗憾的表情,再看南宫云义用餐,从楼上挪到了楼下,却是除了一盘子点心外,其余皆没有动。 “今日的早饭不合凌王您胃口吗?” 大夫给南宫云义查验伤口时,闫鹏忍不住询问道。他觉得夏蝉做的饭菜就没有不好吃的,而南宫云义常常来,也是对夏蝉的厨艺赞不绝口,怎么今日就剩了这么多。 南宫云义满意的回答,“很合胃口,很美味。” 可他面前的一碗八宝粥和其它点心小菜都没怎么动,叫闫鹏纳闷不已,“您没怎么吃。” “嗝~”南宫云义适时的打了个饱嗝,道,“吃的有点撑,吃不太下了。” 荀三刚刚也觉得炒肉团子鲜美,和众人分吃的时候竟然忘记了闫鹏。他心里明白,可面上装着糊涂,不接闫鹏的视线。 可南宫禅的侍卫却故意在闫鹏面前夸赞夏蝉的厨艺,得意的对闫鹏道,“凌王吃了八个炒肉团子。” “什么!”闫鹏惊讶的不是南宫云义竟然一个人吃了八个。 而是今日夏蝉做了新的点心,竟然是在他不在集福楼的时候。 闫鹏当即冲到厨房,夏蝉问道,“你回来啦?大夫呢?” “在外面给凌王看伤呢。”闫鹏一边回答,一边在厨房中搜找夏蝉今日做的那个好吃的竟叫凌王都吃了八个的炒肉团子。 看看夏蝉平日里放点心的碟子里,没有。 再掀开蒸笼一看,里面只有蒸饺几个。 再看看锅里,只有夏蝉做的咸汤。 闫鹏有些失落,手中拎着锅盖,语气沉闷的问道,“没了?” 夏蝉正在收拾厨房,听到他发问,也是一愣。 见到闫鹏失落的神情,夏蝉随即想到了,马上从身边掀开一个盖碗,一个炒肉团子赫然在盘子里。 “还有!”闫鹏刚刚失神的双眼忽然充盈了星星一般大喜过望。 夏蝉笑道,“专门给你留的。” 并非如此,不过是荀三他们分吃的时候,想着给她一个。在夏蝉刚想送入口中的时候,又想到被她差遣去请大夫的闫鹏。 闫鹏向来爱吃,若是知道了做了新的点心没给他留,必然会失望的。 夏蝉便把最后一个炒肉团子放在盖碗下,免得凉了,等闫鹏回来吃。 闫鹏不客气的一口就咬掉大半,两口吃下腹中。一边砸吧嘴,一边还对夏蝉说道,“果真好吃,我也能像小凌王一样再吃八个。” 他们都喜欢吃她做的东西,夏蝉感到很开心,“明个再做,待我明日去寻些荠菜,做个带荠菜馅的也一样美味。” 南宫云义用了饭却没有急着离开。夏蝉非要他看好伤势才行,又请来了大夫,这让南宫云义觉得好像他也没那么怵大夫了。 便听着大夫的规劝,对伤口止了血,做了包扎。还让闫鹏给他去厨房捡了药吃。 闫鹏在南宫云义耳边悄声的问道,“凌王,您是不是看上了咱家姑娘?” 南宫云义差点被药汤呛到,他咳了几声,在闫鹏的帮忙下好歹才顺了气。 不过他倒是没否认对夏蝉的好感,却又是怕闫鹏几人误会,便解释道,“我和夏蝉打算义结金兰,她算是我的妹子了,我作为兄长,自然得护着她。” “妹子!你们真的要结义了?”闫鹏和荀三以及集福楼的侍卫们都不敢置信。 这两人,何时这般要好的要结义了。 南宫云义点头肯定了他刚刚的说法。 闫鹏忽然大叫道,“凌王,你这就不厚道了!” 就在众人以为闫鹏说南宫云义不厚道,是报着对夏蝉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想法,而齐齐鄙视南宫云义时。闫鹏忽然又冒出一句令众人再次惊掉下巴的话来。 “你不会是馋我家姑娘的厨艺,想借着义兄的名义不花钱来蹭吃蹭喝吧!” 众人还在震惊的尚未回神,闫鹏便向南宫云义讨要银子,“你今日可是吃了咱家姑娘做的八个炒肉团子,这钱你先付了。” 说他想占夏蝉银子上的便宜,这南宫云义却是有过这种打算。 可他没想到过订了餐赖账啊。被闫鹏追着要银子,南宫云义觉得很没面子。 “我是这种人吗!再说了,就算我十分乐意给,我家妹子也不一定会收。不信,你进厨房问问她。” 闫鹏自然是不会去问夏蝉,最后这顿饭钱自然是也没有给夏蝉,而且夏蝉还倒贴了南宫云义看大夫以及抓药的钱。 不过南宫云义也觉得吃人嘴软,在临走之前给夏蝉一个物件,“拿着它,以后你可以自由出入凌王府。” 夏蝉很嫌弃的想丢还给他,“我要它作甚!拿走!” 可南宫云义撒腿就跑,闫鹏在背后说道,“他肯定是怕你要他还银子。” 在集福楼众人的追问下,夏蝉坦白道,“他倒是想与我义结金兰,只是我还没有答应,再说吧,再说。” 爹爹的仇和师父的仇,她还是没办法因为南宫云义对她的好而在心里化解。 待找回爹娘弟弟,看看爹爹对南宫云义的看法。即使爹爹不计较南宫云义的所作所为,可还有师父的一条无辜的性命。 夏蝉感慨,若不是来到异世,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悲欢离合。 当晚夏蝉又入了梦境,只是这一次,另一个“夏蝉”却没有像平常一样在梦境中来去自由。 面对夏蝉的追问,另一个“夏蝉”却是死活都不肯开口。 可另一个“夏蝉”心虚的表现十分的明显,夏蝉想要假装她没藏什么猫腻都不成。 第280章找个退路 还不待夏蝉和她再多聊上两句,另一个“夏蝉”便开始眼神闪躲,说是有要紧的事,需要先离开。 虽然心里起疑,可夏蝉并未阻拦她。 可没想到的事,另一个“夏蝉”说离开梦境,却反反复复试了几次都没有离开。 反而是在夏蝉的帮助下,最终才能得以离开梦境。 夏蝉半夜从梦境中醒来,总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 她反复想了几个时辰,决定要等下一次见到另一个“夏蝉”的时候要问个明白。 然而,一连数日过去,另一个“夏蝉”都没在梦境中出现过。 而让夏蝉另外头痛的一件事,便是在她拒绝了穆子源和穆夫人上门求娶之后,长乐城中便传出了关于她和宣王以及穆子源三人的风言风语。 说她仗着美色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然而穆家公子不嫌弃她,穆夫人亲自上门求娶,哪知她不知好歹,竟然拒绝了穆夫人和穆公子。 夏蝉知道这些对她不利的谣言定然是穆家人传播出去的,无非是因为穆家的小姐刚被皇上退了婚,加上又被她拒绝,怕连累穆家的名声,所以才会把她推上风口浪尖,用她的名声挽回穆家的声誉。 还不待夏蝉去找穆府理论,薛宁便带着皇上传见的口谕来请夏蝉进宫。 刚踏入皇帝所在的轩辕殿,夏蝉便发现穆子源的父亲穆丞相也在,夏蝉向着皇帝以及穆丞相行了礼。 皇帝南宫信这才问向夏蝉,“听说你拒绝了穆夫人的提亲,这原本是你自己的私事,只是外面那些风言风语的把你和宣王牵扯到了一处,宣王作为朕的皇子,朕不得不多问上几句。便想问问你,你既然已经跟穆家公子立下婚书,为何却不跟答应穆公子的求娶呢?” 穆丞相倒是无话,只等着听夏蝉的回答。 夏蝉在来之前便猜到皇上召见她,必然是为了这件事。心里早就有了主意,便上前,把为何和穆子源定下婚书一事一五一十的向皇帝坦白。 “穆大人答应了民女,一定会尽早帮民女找回家人,民女也是因为穆大人的承诺,这才同意与他暂时立下婚书。至于婚姻大事,民女只想等到民女的家人回来再说,若这辈子找不到家人,民女便此生不嫁。若皇上问民女真心,民女也如实相告,民女的心里只有宣王殿下一人。” 皇帝倒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种缘故,到底是穆子源做事还是欠妥了些,既然逼着人家立下婚书,却没有把人直接骗到手。还被人当场揭穿,实在不美。 穆丞相倒是先怒了,不顾身份和皇帝面前,直接指着夏蝉骂道,“婚姻大事岂可如此儿戏的当做交易对待!我儿待你,那是真心实意!即使用了这种方法与你立下婚书,那也是真心要娶你为妻。你去打听打听,整个长乐城乃中,哪家有点脸面的愿意娶一个罪臣的女儿。我儿不嫌弃你的身份,也不在意外头对我穆家的指指点点,非要娶你为妻,光凭这一点,他便是真心!” 夏蝉怼道,“是真心求娶又如何!难道就仗着这点子真心,就要做出一些损人利己的事情吗!” 穆丞相怒骂道,“哪里是损人利己了!以你的身份当我穆家的儿媳妇,你该是要感谢你的祖宗保佑!否则以你现在商户之女,加上罪臣之后的身份,谁敢娶你为妻!别说是当个正妻了,怕是连个贵妾也做不成的!” 夏蝉气极反笑道,“穆家的门槛再高,与我何干!我夏蝉未必就看得上穆家!就算此生不嫁,也未必愿意要穆家的施舍!” 穆丞相没想到夏蝉骨头这么硬,嘴巴也这么硬,直指夏蝉道,“好!老夫就看看你,将来如何比我穆家风光!” 说罢,穆丞相躬身,向着一直没吭声的皇帝南宫信挑拨道,“皇上,此女言行无状,没大没小,更没有一点是非观念,也不知夏铭那个书呆子是如何教导出这种女儿的!我穆府断然是不会再要这种女子进我穆府的大门,只怕家宅不宁,子源与她的婚事便就此作罢。” 皇帝道,“这本就是你们的私事,朕今日唤她来,无非是例行问问罢了。” 穆丞相再次说道,“虽说穆家被宣王退了婚,可老臣还是想劝告皇上,为了宣王着想,千万别再让宣王和此女再有任何的瓜葛。” 皇帝没语,只是盯着夏蝉静静的审视。 待穆丞相气愤填膺的离开后,皇帝才再次开口问询夏蝉,“听说你每日傍晚都会分发粥汤给百姓,每天赚的银子,大半都散了出去。朕原本以为你不过是想扬名立万,如今半年过去了,你除了落得一个善人的名号,别的倒是什么都没赚到。如今又与穆家一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名声也没落得好,你自己做了这么多付出这么多,还不如穆家的一句话,有没有觉得很不值?” 夏蝉回道,“回皇上,夏蝉没想过值不值得,只是做了自己想要做的事。” 而且,她积攒到了福气值,使得她每日都能越来越自由的出入梦境。 加上昨夜她帮助另一个“夏蝉”离开梦境,夏蝉确定她的福气值已经积攒到了可以帮她与另一个“夏蝉”互换回来的额度。 她只是在等,等与另一个“夏蝉”在梦境中相遇后,劝说另一个“夏蝉”与她换回来。 她要过她以前的人生,而且她还在等找到爹娘弟弟她才能放心离开,还要等着南宫禅回来。 再见南宫禅最后一面。 “朕不明白,你做这种没有任何好处的事情有什么意义。”皇帝问道。 只怕皇帝以为她是在惺惺作态,无非是因为她身份低微,才想用迂回的方式,通过好的名声以此嫁给宣王。 为了打消皇帝对她的疑心,夏蝉回道,“皇上放心,夏蝉所做的这些并非是为了得到宣王。夏蝉虽然爱慕宣王,但也知道身份悬殊,并没有攀附宣王的想法。而且夏蝉想等爹娘找到后,和爹娘一起再回到绵山去。” 第281章酒后失言(一) 夏蝉不是没有在他面前保证过不会再和宣王有牵连,只是皇帝没想到夏蝉承诺要离开长乐城。 “这倒也不必,长乐城毕竟是你出生之地,朕也没那么刻薄,非要你们一家流落在边关角落。既然你爹爹无罪,待找回他们,你们一家还是安稳的留在长乐城生活便是。你放心,只要他们还活着,朕一定会派人把他们平安带回来。” 夏蝉忙跪地感谢。 并非夏蝉愿意让爹娘弟弟一辈子都待在绵山,只是她有要离开的打算,就怕她和另一个“夏蝉”换回灵魂后,另一个“夏蝉”一时不能适应。 她既然决定要离开,回到她父母的身边去,务必不能在异世留下烂摊子让另一个“夏蝉”为她担着。 夏蝉做不到,也会觉得心里难安。 在皇帝面前说要带着爹娘暂时的离开回到绵山,无非是想等另一个“夏蝉”回来后,慢慢的适应这几年的事情,日后另一个“夏蝉”要如何,也由他们以后再自己做决定。也是夏蝉为了另一个“夏蝉”的打算。 皇帝为了维护南宫云义,不愿替夏铭证明清白,可也不愿亏欠夏铭一家,还是想着派人尽早找回夏铭等人,以后对夏铭家人做些补偿。 至于夏蝉和宣王之间的情意,经过最近几件事,皇帝发现夏蝉并非眼高于顶的人,不仅面对穆丞相和穆家强硬的态度不卑不亢,更是有她自己的主见和想法,这令皇帝对夏蝉的印象有些好转。 但说到会不会成全宣王和夏蝉,皇帝南宫信一时还不愿替宣王下定主意。 “孩子是个好孩子,且看看再说。宣王如今到哪里了?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薛宁忙回道,“皇上您这是又想宣王了?您今个都问了奴才三回了。也是,儿行千里父亲担忧。” 皇帝叹息道,“这个孩子,朕虽然跟他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血脉的那种感情比谁都浓厚。朕近日感觉身子越发的不大好,就想着他能赶紧回来。” 薛宁上前宽慰道,“皇上您别多想,您不过是最近这些时日太过操劳所致,连御医都说了,您多休养便能恢复。” “唉~但愿如此吧。希望君佑早点回来,朕一切就放心了。” 夏蝉从皇帝这边刚回到集福楼,便遇到了等候她的穆子源。 她原以为,被她拒绝之后,穆家人,甚至是穆子源不会再上门相见了。 没想到,穆子源竟然专程又来集福楼外等她。 不过这一次,穆子源见到她后,并没有像往常见到她时的那副欣喜。那种双眼放光的明媚表情变成了哀怨纠结的神情。 “听说你在皇上面前出言羞辱我的父亲?” 夏蝉心道,穆丞相还真是厚颜无耻,明明是他羞辱她在前。 夏蝉不愿多辩解,只问他,“穆大人今日前来是你父亲讨说法来的?” 穆子源不语,与夏蝉对峙片刻。夏蝉明显感觉他在隐忍,也不知他隐忍的是不是想为了穆丞相对她出手,还是在隐忍因她拒婚的气恼。 穆子源的面色一直阴沉不定,夏蝉也不俱他的目光,即使被他死死的盯着眼睛一瞬不瞬的审视,夏蝉只一副毫无波澜的神情。 反正对他无意,更甚至有点憎恶,她是一点都不隐藏。 最后穆子源收回目光,低头冷笑一声。颇有自嘲之意,却是二话不说扭头便离开了。 来的莫名其妙,走的也令夏蝉意外。 反正他不闹事,对夏蝉来说便是一件好事。 闫鹏赶紧把夏蝉迎进去,左瞧右看的看看穆子源到底走远了没。 待夏蝉进了集福楼,荀三闫鹏等人对夏蝉说道,“夏大人的事情,不如咱们也找些人去寻寻,如今咱们算是得罪了穆家人,只怕穆子源不会尽心寻找夏大人他们。” 夏蝉出宫前得了皇帝的话,说是他会另外派人继续寻找,便对众人说明。 集福楼众人一听,皇帝愿意另外派人找回夏蝉家人,当即放了心。只觉得不是穆子源或者穆家人便好。 然而穆子源离开集福楼后,并未回家,而是来到与集福楼乃是同一条街市上的羊头汤店。 进了店,也未与掌柜的和小二打声招呼便自顾自的去了他独享的厢房内。 掌柜的瞧见,急忙送了些吃食到穆子源的房中,却发现穆子源失神落魄的一个人坐在窗前,自顾自的饮着酒。 这还是掌柜的第二回瞧见自家东家饮酒,前一会是因为和夏蝉姑娘立下婚书那次,这一回掌柜的不用多想也知道必然是跟夏蝉姑娘有关。 夏蝉姑娘拒绝他家东家提亲的事情早就传遍了长乐城。 “东家,您少喝点。” “怎么!你也敢来管我!”穆子源难得的失控咆哮道。 掌柜的吓了个踉跄,向来温文尔雅的东家竟然也会这么吓人。平日里他光是这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已然叫众人不敢逾越,今日的脾气更是把人吓得心惊胆战。 可掌柜的依旧劝说道,“小的不敢,只是这酒再好,它喝多了也伤身体啊。” “滚!” 穆子源一个滚字,直接吓得掌柜的逃走。 掌柜的来到楼下,一边摇头叹息,一边对着店小二感慨道,“没事别上去招惹东家。” 店小二心道:就是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去啊。 他们不敢,倒是有人敢上前去。 穆飞雪在听到穆夫人回去一说,南宫云义竟然对夏蝉有意,甚至不顾与她定下婚约后还对夏蝉示好,便醋意大发,想要对夏蝉不利。 可在穆夫人的劝说下,尚且忍了下来。 但是今日又听说夏蝉在宫里皇上的面前不给穆丞相留任何连颜面,而且听到自家爹爹穆丞相放话说,就该让夏蝉当初中毒而亡才是。她便又觉得夏蝉该死。 不仅该死,而且必须得早点死,才能挽回穆家上下的颜面。 尤其是她已经成了南宫云义的人,不能让夏蝉再和南宫云义有任何的牵扯。 穆飞雪想要当众扇夏蝉几个巴掌,好一解这些个月对夏蝉的心头之气。坐上马车来到集福楼外,远远的瞧见夏蝉与穆子源在集福楼门口说话,她便没有上前。 第282章酒后失言(二) 待穆子源走远,穆飞雪又在马车内对集福楼观察了半晌,见集福楼内的侍卫有些警觉,她才慌忙的叫车夫赶了马车来到穆子源的羊肉汤店。 “公子呢?” 见到是穆飞雪,掌柜的连忙迎出来,回道,“公子在楼上厢房内饮酒呢。” “饮酒!呵~”穆飞雪冷笑。 为了一个女人,她的兄长竟然变得这么没有出息了。 从小到大,她还未见过她这位向来自制力甚高的兄长有言行失状的时候。 穆飞雪留下众侍女,独自上楼。她兄长的失态,她不愿别的人见到。 穆子源的房门是关着的,穆飞雪没有立即推开房门,只是想着穆子源这个时候大概是连她这个亲妹妹也是不愿见到的。 不过她很想替兄长替她自己好好的收拾夏蝉,可上次因为阿达尔的事情,兄长已经警告过她,让她不要与阿达尔再来往,而且最近阿达尔也一直在躲着,生怕被人发现当时夜闯凌王府,害死草头大夫的人是他。 可若是没有阿达尔的帮助,那便只能靠着兄长才能对付夏蝉了。 她今日无论如何要说服兄长,与她一同对付夏蝉,叫夏蝉生不如死。 不过是个抛弃兄长的女人,穆飞雪觉得穆子源一定会同意和她联手对付夏蝉。 既然当初下毒对夏蝉无用,说不定以她兄长的聪明,一定会有更好法子叫夏蝉叫天天不应。 穆飞雪也害怕穆子源,不过她为了对付夏蝉,还是鼓起勇气,准备去推开穆子源的房门。 纤纤素手刚放在门上还未用力,只听到穆子源在屋内砸酒坛子的声音,当即吓得穆飞雪一个激灵,急忙收回了手。 为了一个女人,兄长竟然变得如此!他可是向来注重他自己的一言一行的,如今不仅不顾颜面,竟连言行举止都不在意了。穆飞雪在心里对夏蝉是更加恨的咬牙切齿。 心里想着务必要说服兄长,把夏蝉往死里整。 “蝉儿~蝉儿~” 是穆子源在房内唤着夏蝉的名字,唤的那么亲切。穆飞雪气恼的想着,她对他如此,他还念着她! “蝉儿~你竟然如此厌恶我!你以为就这么算了!哈哈哈~你不想和我有牵连,可我一定不会让你轻易的就躲开!就算你成了宣王的女人,我也要不择手段的得到你!” 穆飞雪再听不下去,她兄长这是中了夏蝉的毒了!她必须要劝说兄长,早点杀了夏蝉才是以绝后患的好法子。 “你爹娘还在我的手里,你觉得你逃得掉吗!” 穆飞雪再次推门的手顿下。夏蝉的爹娘在兄长的手中? 穆飞雪没想到,穆子源竟然瞒的这么严实,竟连穆家上下都不知道此事。 穆飞雪心道,她果然没有看错兄长,兄长岂会是善罢甘休的人! 她冷笑着伫立在门外,听着穆子源在屋内发狂。 她以为,穆子源会借着夏蝉的爹娘来收拾夏蝉,叫夏蝉生不如死。可没想到,穆子源根本就没有想要用夏铭一家对付夏蝉的打算。 “是不是我越是要挟你,你越是恨我?如是我早点还了你的爹娘,你是不是你改变了心思,对我投桃报李,早点答应我的求娶了?夏蝉,我想我是错了,我无意中做了件好事,没想到结果却变成了坏事。早知道如此,我就该早点把你爹娘送回到你面前,让他们见证你我的婚事。你恐怕不知,你爹娘可是很喜欢我这个女婿的。哈哈哈~” 站在门外的穆飞雪越听越是气恼,她好好的兄长,竟被夏蝉祸害到连理智也没有的地步。 夏蝉她有什么好的!兄长和宣王还有那个南宫云义竟然上赶着要娶夏蝉! 穆飞雪在门外含恨的搅着手,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夏蝉的面前,狠狠的甩夏蝉几个耳刮子,让夏蝉离宣王远一点,离她的兄长远一点,离她的男人南宫云义远一点。 “最好是去死!” 穆飞雪咬牙切齿道,她从未像现在这样恨一个,巴不得她马上就死,且死相惨状的那种。 “谁!” 被穆子源察觉到了。 穆飞雪只好从门外推门进去,果然屋内一地狼藉,穆飞雪连下脚的地方也没有。 虽然心疼穆子源,和他一样爱而不得深有感受,可穆飞雪还是不免对着兄长怒其不争的讥讽道,“长乐城无人不知咱们穆家有个小丞相。他们之所以这么夸赞兄长你,并非因为你是爹爹的儿子,而是你和爹爹一样心思细腻,目光高远,举手投足都带着上位者的风范,乃是世人所不及。可如今呢?爹爹为了我和皇室的事情操碎了心,年纪大了头脑也不太灵光了。可兄长你尚且年轻,怎么还不如爹爹,竟然被你一个女子玩弄的如此有失身份。” 穆子源自知今日有些失控,乃是他刻意的放纵自我,却被穆飞雪抓个正着。 他之所以开一家羊肉汤店,不仅是因为他爱吃,更是为自己打算。 他从小学着约束自己的一言一行,生怕将来他也有不能控制脾性的时候,没想到当初也算是未卜先知了,向来无情的他竟然会因为一个女子而失控。 穆飞雪提醒的及时。别人且不管他是不是受到了打击,只看他穆子源表现的是个什么人,才会以什么样的态度对他。 不过他穆子源这一辈子,恐怕也就失控这一回。绝对不会再叫别人瞧了他的笑话去。 “你不好好的准备你的嫁妆,来这里做什么?” 料是往日,穆子源一定能猜得到妹妹的目的,可今日他没心情去向。 弯腰去捡起被他杂碎的酒壶,不想被掌柜的和店小二上来看到这一地狼藉。 即使他们知道他在楼上发脾气,也不愿那些人亲眼瞧见他穆子源不堪。 “听说夏蝉爹娘在兄长的手中,我想借来用一用。”穆飞雪噙着笑对穆子源说道。 穆子源手中一顿,破碎的瓷片差点扎到他的手,他心里明白,定然是他在屋中难得的失言,被穆飞雪听了去。 他只是想借着酒劲发疯,没想到酒后失言。这酒果然还是沾不得。 第283章暗中跟踪 作为穆家嫡长子的穆子源,亲自把他弄得一地狼藉收拾干净。 穆飞雪满意的勾了勾唇。兄长把她说的话听进去了,这才是她的兄长,谦谦君子,岂能叫别人看到他不堪的一面。 可奈何穆子源收拾好狼藉后,坐回桌前,对穆飞雪的态度却超出了穆飞雪的预料。 甚至直言呵斥穆飞雪道,“她的事情与你无关!这几个月发生的事情难道还不够你长记性的吗,你几次三番的后果只是害了你自己而已。还有,你如今是待嫁的身份,千万别再这个节骨眼上再失去南宫云义这个靠山。否者,便是父亲也帮不了你。” 穆飞雪气愤道,“我看不是父亲帮不了我,而是兄长你非要维护那个贱人!” 穆子源抬头,一被他宠爱的妹妹,今日变得让他越发的憎恶。 曾几何时,他只觉得飞雪骄纵。可现在在穆子源眼中,这个骄纵的女孩子变得比骂街的油腻的泼妇也不如。 她如何会变得这般不讲理! 还是说,她从来都是如此。只是他和穆家上下都宠着她,惯着她,一直没有看清过她的真实模样。 也对,早在她在穆府就敢对夏蝉下毒的时候,他就发现她的不对劲,却没有引起警觉。 那个时候,他觉得她不过是女子的醋意使然。 如今看来,不是的。她和她的生母一样,骨子里就是个狠辣且不计后果的女人! 那个女人带着毒药嫁进穆家,对身为主母的他的母亲向来也不尊重。若非母亲低头,父亲那个女人面前伏低做小,还不知道会不会被那个女人用毒药杀了。 幸好,那个女人死了。 可飞雪,却是继承了那个女人毒辣的个性和她带来的毒药。 那些毒药,他曾经忽视过,如今穆子源想了想,该是找个机会,把穆飞雪的房间彻底的清查一遍,免得她嫁往凌王府后,为穆家带来灭族之灾。 穆子源不再理会穆飞雪,穆飞雪见曾经宠爱她的兄长如今对她冷淡至极,只觉得是因为她失去了宣王侧妃的身份,兄长所以才看不起她。 与穆子源赌气的穆飞雪转身离开了羊头汤店。她可咽不下这口气,不管是对穆子源也好,对夏蝉也好,还是害得她失去清白被迫只能嫁的南宫云义也好。 她之所以答应南宫云义,无非是在父亲的压迫下,她又想护着自己的名声,不得已才答应了。 可要论起感情,她对南宫云义是一丁点感情也无。 “宣王,我一定要得到你,哪怕是一次也要!” 觉得万般都不如意的穆飞雪,决定还是要先杀了夏蝉再说。 就是因为夏蝉,她觉得所有的事情全都是因为夏蝉,才让她走到这一步。 也同样只有夏蝉死了,她说不定还有机会。 “去阿达尔舅舅的住处。” “可是小姐——公子他——”马车夫显然不敢违抗穆子源的命令。 穆飞雪挑起马车帘子,对着不肯乖乖听话的车夫道,“我兄长可以赶你走,但我可以杀了你。” 有了穆飞雪这话的威胁,马车夫再不敢违背穆飞雪的意思,赶着车就带着穆飞雪和几个侍女来到了阿达尔的宅院外。 “今日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 听话的侍女和马车夫兢兢战战,不用穆飞雪威胁,他们也不敢说出去的。万一叫二公子知道了,他们也是难逃其咎的。 “你怎么来了?” 自从凌王府进了贼人,南宫云义误杀了草头大夫以后,穆子源便叫他们不要来往。更是叫阿达尔躲藏起来。 可阿达尔觉得,若他真的躲起来,反而叫别人觉得不妥。他干脆称病,就躲在自己的家中。也不用去外面受苦,只等凌王府的事情过去了,他再出来示人。 见穆飞雪前来,阿达尔以为凌王府这件事便这么过去了。 正是欢喜的时候,且听到穆飞雪说道,“我要你帮我尽快杀了夏蝉。” 阿达尔一惊,心道她怎么还没放下这件事。穆子源可是威胁过他,叫他不要再碰夏蝉的。 如今飞雪再次前来要求他杀了夏蝉,他该如何是好。 “那——那穆子源可知晓?”阿达尔不确定穆子源的态度,若是穆子源也不在意夏蝉了,他对夏蝉动手也无妨。 虽然可惜了些,可那日见到他身形的毕竟就是夏蝉,他也怕夏蝉将来认出他来。 穆飞雪冷眼瞧过去,给了阿达尔一个眼刀子。冷笑道,“你是害怕我兄长?他不过是个户部侍郎,能对你做什么!” 阿达尔自然不是怕了穆子源的身份,不过是穆子源这个人从骨子里叫他有些害怕。 他觉得穆子源的城府有些深,他玩不过穆子源。 再说了,丞相嫡子的身份,也不是说说而已。不是他这个努力隐藏在长乐城中的外族人所能斗得过的。 听穆飞雪这么一说,阿达尔料是愚笨也心里有点数。 穆飞雪这次肯定又是背着穆子源来找他的,“我倒是不怕他,只是这毕竟是条人命,若是做起来也不容易,就怕我下手的半路,她再冒出来一两个帮手来。” 穆飞雪以为阿达尔是怕有人从中帮助夏蝉,便道,“这事你不用担心,我这里有个好计划,保管夏蝉是一个人,而且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阿达尔见穆飞雪这般笃定,便问道,“如何行事?” 穆飞雪噙着笑,异域的美色带着万般风情,可说话的语气却的那般的狠辣,“你只管派人跟着我兄长便是,剩下的事情我会再吩咐你。” 即使忌惮穆子源,阿达尔也不得不按照穆飞雪的吩咐办事。 在穆飞雪吩咐下,当即派了几个人悄摸摸的跟上了穆子源。并且在他羊头汤店的周围,也安插了一些人手。 不过在穆飞雪离开之前,阿达尔唤住她,提醒她道,“听说你要嫁给南宫云义?” “怎么?”穆飞雪回头。虽然唤阿达尔为舅舅,可在她心里,阿达尔不过是她公主生母的一个奴隶罢了,根本配不上当她的舅舅。 阿达尔也明白他不在穆飞雪的心里,尤其是在穆飞雪长大后,阿达尔发现她越发与她的生母相像后,便不敢在她面前以舅舅自居。 第284章株连九族 “也就是,我这段时间躲在院子,那些小子经常过来跟我说一些有的没的,我便听说了些关于凌王府的事情。说是那凌王府的太妃不是个好人,暗地里要买了毒,不知要对谁下手。又听说你要嫁往凌王府,我担忧你,就想着叫你提防一二。” 穆飞雪一听,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她面上风轻云淡,其实已经把阿达尔这话听进了心里。 凌王太妃暗地里买了毒药,她是要对付谁呢? 是她这个即将进门的凌王妃?还是谁? 穆飞雪的心里烦闷极了,嫁给南宫云义已经是她违心而为,还要面对恶行累累的太妃婆婆,她原本就觉得头痛。 如今那位太妃婆婆有可能是要对她出手,她将来孤身去了凌王府,又不能再有在穆家的宠爱,穆家人也鞭长莫及,将来她该如何是好。 穆飞雪坐在马车里,指尖狠狠的掐进她的手背上也没觉得痛,只有恨而不得的怒意。 若不是夏蝉,一切都不会发生。她也不会失去宣王,也不会被迫迎合南宫云义而嫁进凌王府,受那太妃婆婆的恶气。 虽未谋面,但老凌王的所作所为在长乐城却是众人皆知,而那位太妃也是帮凶,虽然躲在封地二十年,可终究不是个好货色。如今被南宫云义得了皇帝的旨意接到长乐城,只怕她也不肯安分。 对于这种毒妇,穆飞雪原先打算看碟下菜,若是太妃肯安分,敬着她,她也会回敬着太妃,两个人相安无事便好。 如今听得阿达尔说道,太妃暗中购毒,有意对她下手。这叫穆飞雪无法忍耐。 穆飞雪觉得在她嫁进凌王府之前,她比太妃先下手,叫太妃死在她进门之前,那么她就不用再害怕太妃对她不利了。 穆飞雪觉得这个想法不错,毕竟阿达尔还有个随从此时就隐藏在凌王府当着厨子。 那厨子正是那日故意挑起南宫云义误杀草头大夫之人。 只要她开口,阿达尔必然会帮她办成,让那厨子也用上太妃买下的毒药,下在太妃自己的饭食中。这样一来,便无人察觉是她穆飞雪所为。 即使查出毒药,她也会趁机叫人放出太妃暗中购毒的消息。届时只会让人以为,是太妃自作自受,咎由自取。而她只要安安心心的等着一个月后嫁进凌王府便是。 一想到太妃不会再成为她的绊脚石,穆飞雪这时才心气顺了一些。 回到丞相府后,她吩咐侍女秋玉再返身去找阿达尔,把她要毒杀太妃以绝后患的事情转告阿达尔。 秋玉没想到自家小姐越发的毒辣,不仅对下人下毒手,对客人下毒手,现在竟然胆子越发大的要对她未来的婆婆下毒手。 可秋玉知道,若她不去照办,只怕她的下场只会比之前被穆飞雪所杀的人更加惨。 秋玉无奈的去找阿达尔,可心里却也在盘算着,小姐的身边是不能再长久的待下去了。她知道小姐太多的秘密,万一哪一天小姐也要杀了她,她岂不是在劫难逃。 得在小姐嫁人的时候,想办法躲开小姐,不要跟着小姐嫁进凌王府。 秋玉见到阿达尔转述了穆飞雪的话,可她有些支支吾吾的,在想着要不要叫阿达尔再考虑考虑。毕竟自家小姐杀害未来婆婆可是大不敬之罪,轻者也是要被砍头的。 更何况,对方还是小凌王的母亲,正统的皇亲贵胄,杀了她只怕会连累到穆家上下。届时她这个奴婢也怕难保自身。 “江老板,您还是慎重些吧。” 秋玉是想提醒阿达尔,觉得不能杀了太妃,就千万别一意孤行的听她家小姐的话。 可她委婉的说法令阿达尔没有领会。 阿达尔以为秋玉是叫他对太妃下手的时候小心些被暴露了,便道,“叫飞雪小姐放心,即使出了事,我也不会连累到她。” 秋玉见状,只得无奈离开。哪成想刚走出阿达尔的院子,便被穆子源瞧见了。 穆子源醉酒,待穆飞雪离开后,他便一个人坐在羊头汤店中醒酒。直到喝了两碗羊头汤,去了口中的酒味,他才想着回去穆府。 可刚出了羊头汤店的门子,便发现几个贼头贼脑的人暗中盯着他。 正是穆子源平日里小心警惕的惯了,当即就发觉这几个人正是阿达尔的手下。 不是叫阿达尔躲藏几日,这几人又是做什么? 穆子源心有疑惑,便乘了马车来到阿达尔的宅院,想当面问个清楚,也正好问阿达尔讨杯骆驼奶喝。 车夫说到了,穆子源便从马车中出来,这一抬头便瞧见不远处一个像极了秋玉那奴婢的背影。 “秋玉~” 穆子源也不是十分肯定的唤了一声。 秋玉闻声回头,正好怼上穆子源的视线,她当即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拔腿就想逃跑,就怕被二公子发觉她来替三小姐给阿达尔舅舅传话。 而这话中的事情,一定会惹怒二公子。 秋玉做贼心虚的态度立即激醒了穆子源,他当即呵斥道,“站住!” 秋玉不为所动,二公子越喊,她跑的越快,恨不得当即回到三小姐的身边。 可穆子源已经料定了定然是穆飞雪唤秋玉来的,也一定是穆飞雪想要叫阿达尔对夏蝉下毒手。 没想到今日没答应飞雪,她不但不死心,还想再找阿达尔帮忙。 穆子源让马车夫驱马迅速的追上秋玉,对着秋玉喊话道,“再敢逃便打断你的腿!” 这一声恐吓令秋玉吓得急忙看向她的双腿,而这双腿也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再也跑不动了。 噗通一声,秋玉跪在地上,“二公子,求您饶了奴婢吧!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不得已的!” 她这话肯定了穆子源心中的猜测,穆子源叹息的轻飘飘的说了句,“说罢,她又想要做什么?” 毒杀未来的婆婆乃是大不孝。 毒杀太妃更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在秋玉看来,无论她怎么替三小姐辩解,都无法让三小姐开脱。 可若是三小姐受了二公子的惩罚,这件事她也是知情人,二公子和三小姐恐怕都不会饶了她。 第285章彻底搜查 这不饶她,不会是打个几大板子,或者说是发卖出去那么简单了。 估计最后她这条小命也是难保。 秋玉不想死。她便想着,只要她不把三小姐要毒杀太妃的事情说出来,二公子就不会杀了她灭口,只要提防三小姐一个便是。 比起三小姐,秋玉觉得二公子才是令她更惧怕的存在。 可是她已经被二公子发现了端倪,若是说谎,只怕也逃不过二公子的眼睛。 在穆飞雪的身边待得久了,秋玉也学多了一些应付的法子,她便半真半假的对穆子源答道,“二公子,奴婢愿意一五一十的告诉公子,可奴婢若是跟公子您说了,小姐一定会杀了奴婢,求您看在奴婢这些年来忠心的份上,能不能帮奴婢在小姐那里求求情。” 穆子源向来不懂得怜香惜玉,尤其是穆飞雪身边的奴婢一向够惨,他是看惯了的。 可今日,他忽然想到夏蝉,他曾经派了两个奴婢去伺候夏蝉,可夏蝉明知道是飞雪指使那两个奴婢对她下的毒,一个奴婢因此丢了性命,可夏蝉好像从未说过要他处置剩下那个奴婢。 飞雪和夏蝉相比,偏偏就输在这里。夏蝉比飞雪良善,哪怕是明知道对方是恶人,她也不会以恶制恶,连南宫云义那种货色都对她俯首。 因夏蝉的缘故,穆子源心里竟存了些怜悯秋玉的一些想法。他对秋玉道,“你且说说,飞雪又要做什么。” 秋玉见二公子今日的态度颇为温和,虽和平日里一样语气平缓,却没有平日里叫她害怕,想来是二公子答应了帮她。 知道穆子源的脾性并非真的很有耐心,秋玉不敢再吊着穆子源,急忙说着谎话道,“小姐还有一个月便要嫁往凌王府,她是怕小凌王再有别的女人,便让奴婢去通知江老板派人去盯着凌王府。” “也派人盯着我?”穆子源没发现秋玉的端倪,只是有些疑惑阿达尔为何也派人盯着他。 秋玉一听便知道坏了,她想欺骗二公子,没想到他已经发现了阿达尔派去盯着他的人。 急中生智之下,秋玉赶紧又说道,“是的,小姐怕二公子你不许她和江老板再往来,便让江老板也派人盯着公子你。” “哼~” 穆子源冷笑,区区一个阿达尔他不会在眼里,只要不是飞雪做了什么不能挽回的错事便好。 “你走吧。” “是。” 秋玉起身,可走了几步发现二公子还在看着她。 秋玉以为穆子源还是要对她杀人灭口,当即吓得又回身跪在穆子源的面前,哭泣道,“公子~奴婢——” “走吧,你以后不用再回到穆家了。”穆子源对她挥手道。 秋玉的眼泪挂在脸上欲落不落,直到穆子源和马车走远,她还没从惊喜中回过神来。 “公子刚刚是说我以后不用再回到穆家了?” “是这么说的吗?” “我自由了?我不用再回去面对小姐了?” …… 路上行人只见到一个模样长得还算俊俏,穿的也是体面的丫头,跪在地上自言自语,貌似有些疯癫。 “这么白净的姑娘竟然是个傻子,可惜了~” “谁是傻子!”秋玉起身,大喜过望道,“我自由了~我不用死了,不用死了~” 路人摇头,感慨这丫头的脑子果然有问题,不知是谁家的门没关严实。 穆子源掉头来到阿达尔的宅院,一见到阿达尔便是一脚。 “连我也敢监视,你是觉得你在长乐城混出个名头来了!” 阿达尔自然不敢与穆子源对抗,被踹翻在地,也只能自己起身,小心翼翼的躲着穆子源再次对他下手。 既然被发现,阿达尔只得认下,“我来到长乐城的目的你该是知道,便是要保护公主,如今公主死了,我保护她的女儿有什么错!而且飞雪还是你的亲妹子!” 穆子源警告他道,“最好只是如此!之前的事情,我叫你躲着,你不该继续留在长乐城,你若是留在长乐城也没事,那就这辈子都不要露面,一辈子就窝在你这院子里当个王八。否则,我会叫你知道什么才是穆家的手段!” 一番警告后,穆子源便抬脚离开。阿达尔庆幸,穆子源没有追问穆飞雪叫他做什么。 不过穆子源走后,阿达尔的宅院外也没那么太平。 穆子源就派了两个人在阿达尔的院外守着,料是只有两个人轮番值守,每次只有一人,可光是打着穆子源的招牌,就已经叫阿达尔害怕,不敢轻易的出府。 就连穆飞雪交代阿达尔的事情,阿达尔也一时不敢去做,就怕被穆子源查到,到时候他可真的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穆子源一回到丞相府后,便来到穆夫人的院子,叫穆夫人设计把穆飞雪引来。 穆夫人最近因为夏蝉的事情心里不顺,对府中事务懈怠,也不敢穆子源的安排,便道,“你们随意折腾,为娘这把老骨头是对你们没办法了。” 穆子源见状,只得叫人假借穆夫人的口吻,邀请穆飞雪前来一叙。 穆飞雪以为穆夫人这个时候唤她去,肯定是为了她嫁往凌王府的陪嫁一事。 虽说她并非心甘情愿的嫁给南宫云义的,可这毕竟是她的人生大事,她向来在乎名声,必然要风风光光的才行。而这嫁妆,也定然是要人瞧见了便称赞和津津乐道的。 不过夫人最近心情不太好,穆飞雪对于这位不是圣母的夫人还是带着一分小心,她可不愿因小失大,叫父亲和二哥都真的厌恶她。 知道穆飞雪已经在来的路上,穆子源便瞧了眼假寐的母亲,知道母亲还在生气,他便不敢打扰,带着母亲身边的两个妇人,便饶了路,错开与穆飞雪相遇,来到穆飞雪的院中。 赶出穆飞雪院中的奴婢,关了院门,不让外人知晓。 “你们两个进去搜,仔仔细细的搜,不要放过任何角落。” 穆子源今日打算把穆飞雪的房间和院落里里外外,所有的边边角角全都搜查一遍,找出穆飞雪的生母为穆飞雪留下的害人的东西,免得那些东西让穆飞雪为穆家带来灾难。 第286章变相囚禁 之所以以穆夫人的名义唤走穆飞雪,仅用了穆夫人身边的两个仆妇,不过是穆子源不想让妹妹飞雪当面难堪。 也不想穆飞雪因此失去在穆府的地位,更不想因为这件事和飞雪之间的兄妹关系变差。 穆子源以为把穆飞雪骗走,再对穆飞雪院中的上下奴婢封口,穆飞雪便不会知道此事。 可当穆飞雪来到穆夫人的房中,对穆夫人请了安,问道,“母亲唤我前来可是为了嫁妆之事?此事由母亲做主便是,飞雪就过过目就好。” 穆夫人哪里有心力去准备这些,况且最近穆丞相在家休养,穆飞雪的嫁妆一事便由穆丞相亲自过目。 听闻穆飞雪这般问,穆夫人回道,“你父亲爱护你,要亲自过问你的嫁妆之事,你若是有什么想法,可直接去跟你父亲说一说。” 穆飞雪一听是父亲在亲自过问她嫁妆之事,顿时安心了许多。 穆夫人不是她的生母,她还担忧这穆夫人为了穆家会在她的嫁妆上节俭些。 可父亲毕竟才是整个穆府最疼爱她的人,父亲也要面子,必然不会让她难堪,为她亲自准备的嫁妆,肯定也会为了穆家的门面考量,必然是会叫她出嫁那日风光无限的。 不过穆飞雪疑惑的问穆夫人道,“不知母亲今日唤飞雪前来所为何事?” 穆夫人没甚心思,闻言便抬起头去寻穆子源的身影。 发现身边并未有穆子源,便想起来原来是穆子源借了她两个仆妇急匆匆的离开了,也不知所谓何事。 穆夫人头晕脑胀的没心情去多想,便对穆飞雪道,“是你兄长寻你,也不知为了何事,你且等他回来再说吧。” 穆飞雪这么一听,立即吓得攥紧了帕子。 莫非是兄长已经知道了她想要毒杀凌王府太妃的事情? 怪不得秋玉那贱婢到现在还未回来! 穆飞雪越想越是害怕,她不是怕穆子源会揭穿她,只是怕穆子源对付人的手段。 虽然这位兄长一直对她颇为照顾,可穆飞雪也心知毒杀太妃有多严重,就怕一向爱护她的兄长也会有大义灭亲的念头。 穆飞雪越想越觉得怕,见穆夫人有心无力,没心思理会她,穆飞雪也是急忙起身,对着穆夫人告退。 领着奴婢,也顾不得身份,连跑带走的急急忙忙就要躲回自己的院子里去。 在穆子源见到她之前,穆飞雪想要躲回房中假装生病。 只要她病了,她应该会侥幸在穆子源手下逃脱一次吧。 穆飞雪不敢多想,就想早点冲回房中躲起来。 可没料到,她刚来到院外,便见到她院中伺候的奴婢一干人等都在院外候着。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 肯定不会是为了偷懒耍滑,穆飞雪知道这些人没那么大的胆子。 果然这些人不敢言语,只让她进了院子去瞧。 穆飞雪战战兢兢的推了院门进去,院内无人,可屋里似乎有人在翻动东西的声音。 听到有人在碰她的物品,穆飞雪也不想多猜测屋内是谁,又是谁把她的奴婢都赶出院外的,当即便冲进屋内。 这一进去,当场便吓得愣住了。 是穆子源,她的亲兄长,正指挥着穆夫人身边的两个仆妇,在翻查她的衣柜。而穆子源自己却坐在圆桌前,摆弄着一些瓶瓶罐罐。 那些瓶瓶罐罐的,穆飞雪十分熟悉。 可不就是她的公主生母留给她的那些毒药,其中有一瓶她还拿去用在了夏蝉的身上。 穆子源见到穆飞雪冲进来,什么话也没说。 既然瞒不住她,叫她知晓也好。当面说清楚,好叫她不要再犯蠢连累了穆府。 然而穆飞雪先噙着泪开口道,“兄长就是这么对我的?我一直视你为亲兄长,虽不是一母同胞,可咱们是一个父亲,兄长不该如此待我。” 穆子源知道她忍着怒火,是因为她还在意他这个兄长。 他也坦白道,“这些个东西不该再留着,否者迟早是个祸害,害了你自己不说,也会连累了整个穆家。” 穆飞雪不以为意道,“它们不过是生母留下来给我的念想。难道我留着生母给的东西也不可以吗!” 知她骨子里顽固,不会那么轻易被说服,穆子源道,“可这些东西的用途你很清楚。夏蝉那件事,即使她没有挑明了说,也没有来跟咱们穆家闹,可不代表她并不知情。” “我一直疑心,你对她不错,又是追随的宣王,她为何对你这般态度,难道那件事是兄长你告诉她的?”穆飞雪反问道。 穆子源却说,“即使我不说,夏蝉也早有怀疑,否者你觉得她为何醒来之后就急匆匆的离开府中,还认了师父。那个师父能解开你的毒药,难道就不会告诉夏蝉,她是中毒!” 就算是穆子源这么说,穆飞雪也不在意。 “我从来也不在意她会不会知道,只要杀了她就好了。或者像杀了她师父那样杀了她,这个世上就不会有别人知道我做过的事。” 穆子源问道,“那秋玉呢?她知道你多少事?” 说起秋玉,穆飞雪质问穆子源,“可是兄长你带走了秋玉?” 穆子源没有否认,“她知道你的事情太多了,却又想活命。可活着总得付出点代价,我放了她走,不过她这辈子都走不远的。” 就知道兄长还是会护着她的,穆飞雪很是满意。说道,“不过是个奴婢,换一个也无妨。只是这些东西,兄长不能全拿走。” 她要留下一些毒药,以用来对付夏蝉或者将来她嫁给南宫云义以后,对付南宫云义后院里的那些女人。 穆子源自然不会允许,穆飞雪又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便威胁穆子源道,“若是兄长肯杀了夏蝉,我便不会留下这些毒药,全送给兄长也无妨,反正夏蝉死了,我便可以安枕无忧了。” 哪知今日的穆子源十分不好说话,只见他收拾了桌上的这些毒药,一一的都放进他随身携带来的袋子里,回头问向两个仆妇,得到否定的回答,他便起身,丝毫没有想要和穆飞雪谈判的想法。 第287章渔翁之计 在临走前,穆子源还对穆飞雪院中的一干奴婢吩咐,“小姐即将大婚,在此之前为了让小姐安心在院中缝制嫁衣,从今日起院中大门除了一日三餐外,其余时间皆锁上,没有必要,谁都不许离开。” “穆子源,你这是在变相的囚禁我!” 穆飞雪在穆子源身后大吼道,此时是一点都不在意院中仆妇们的眼神。 穆子源回身道,“顶多是禁足。你马上就要大婚了,兄长这也是为了你的安危着想。” 穆飞雪气极,他哪里是为了她的安危着想,分明是怕她出去毒杀夏蝉罢了。 虽然穆飞雪被穆子源口头上禁了足,可在穆飞雪看来,这些都不是事。 只要她想做的,穆府的下人和奴婢们没有谁敢违抗她的命令。 看穆飞雪不知道的是,穆子源离开穆飞雪的院子后,当即让管家示意穆府上下,就说三小姐即将嫁往凌王府,以后便是凌王府,对她只能敬重,不能再像自家主子一样内外不分。 这么一说,便是把穆飞雪当做外人看待了。 待穆飞雪知晓此事后,便是砸光了她屋中所有能砸的舍得砸的东西。 还有些,便是她想要带去的陪嫁。太过贵重,想了想,还是没舍得。毕竟她如今在穆府都变成了外人,只怕兄长会在她的嫁妆上做什么手脚。 穆府将来都是兄长的,只要兄长一句话,穆丞相必然会赞同。 想到这里,穆飞雪头一回无力的哭泣起来。 若是她的生母还在,必然不会让她受这种委屈。 就是因为她从小失去母亲的宠爱,如今才会有无人亲近的感觉。 父亲和穆夫人以及穆子源,他们才是一家人,而长兄穆新宇最起码还有个孙姨娘。 孙姨娘,穆新宇! 穆飞雪心中忽然有了个计策。 既然兄长禁了她的足,不愿她出去杀了夏蝉,那么她要见府中的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只要到时候拿捏了孙姨娘,或者是那个唯唯诺诺不上台面的长兄穆新宇,她就可以顺利的做她想做的事了。 穆飞雪想到便去做,借口声称没有秋玉在,她不知该如何缝制嫁衣,让人去请孙姨娘前来讨教。 既然不是出去祸害别人,穆子源自然不会让人拦着。穆飞雪便很快就轻易的见到孙姨娘。 在穆飞雪算计的同时,在皇宫寝宫的誉王南宫云尘和皇后穆娇容也没有闲着。 上次为了设计南宫云义,不仅没有得逞,反而搭进去了穆飞雪,这叫皇后气恼,也叫南宫云尘觉得可惜。 那穆飞雪,也是南宫云尘心里藏着的人物。 即使他没有希望求娶,可男欢女爱的事情,他也想跟穆飞雪来一次。 只是没想到,穆飞雪还未给宣王带个绿帽子,便叫南宫云义先占了便宜。南宫云尘暗恨,觉得皇后也是年迈了,竟然连这点子事情都做不好。 要不是那日他见机不对,连忙离开,否者这件事发生后,皇帝定然也会疑心他。 但看最近皇帝对皇后的防备,南宫云尘便感觉皇帝定然是对皇后有了猜忌。 否者的话,以皇上的脾性如何会轻易的就绕过了南宫云义。 就算是他南宫云义会揣摩圣心,也不至于这么快又得了皇帝的信任。 “如今我们该如何是好!皇上现在又重新信任南宫云义,若是在宣王回来之前还没有激怒南宫云义起兵造反,那咱们这一切都白布置了。花销的那些银子,可都得本宫这些年来的全部积蓄。” 比起皇后的纠结,誉王南宫云尘心里自有他的主见,只是一时还不愿全盘都告诉皇后。 他只对皇后道,“母后不用担心,到时候他不愿反也得反,只要借着凌王府的名义,还怕他能逃脱不成。反正他的人是逃不掉了,南宫彦的那些人马,无论成败都只能一死。本王恨他们,既然合作,却背着本王藏匿了南宫彦的那些银子,叫南宫禅捡了个正着!” 提起这件事,南宫云尘便恨的咬牙切齿。 他以为他是个捡便宜的,没想到南宫彦藏匿的银子那么多,竟没有人告诉他,只拿了区区的两三箱来糊弄他。 不仅如此,那些银子竟全都叫南宫禅捡去了便宜。 这让南宫云尘想起来便生恨,可他却只能责备孙辽中几句,却一时不能对孙辽中做什么。他还需要孙辽中拢住南宫云义的人,好把南宫云义拉下水。 借着南宫云义的手,再除去南宫禅,或者趁机夺取皇位。 皇后知道南宫云尘气不过,便劝慰他道,“事已至此,多想无益,本宫连亲侄女都搭进去了,如今该是想一想补救之法。马上宣王就要班师回朝了,咱们要赶在他回来之前,让长乐城乱起来,也好趁机要挟你父皇重用你。” 南宫云尘道,“嗯,我已经有了对应之策,必然叫南宫云尘起兵。不过有一事必须要母后亲自出面。” “何事?” “母后以飞雪亲姑姑的身份出面,要求飞雪尽快嫁给南宫云义。大家对飞雪的事情心知肚明,想必父皇和穆家应该会同意。” 皇后穆娇容不明所以,问道,“为何要尽早?你怕是不了解你那位丞相舅公,他估计会怕外人风言风语不会急急忙忙的嫁女儿的。” 舅公! 誉王冷笑,若真是他的舅公,岂会有不肯帮他之理。 既然穆家人看不起他,那就不要怪他不择手段。 “母后只管替我去办,这件事有助于儿臣的计划。” 自称儿臣,手却不老实。 皇后心痒痒的,当即答应了南宫云尘的要求。 不过是提前大婚,在皇后看来对穆家对飞雪并没什么大碍,反正飞雪已经如此,早点嫁过去也好。 “还有那个夏蝉,既然南宫云义那么在意她,不知道到时有没有人邀请她参加凌王府的婚宴。” 皇后娇嗔道,“想要她去有何难,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南宫云尘勾唇,齐人之福他早就享受过,不过这一次,能享受别人的两个女人,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要借着这两个女人,叫南宫云义起兵,更是要南宫禅和南宫云义彻底反目相斗。 届时他便坐山观虎斗,坐收渔翁之利。 第288章羞辱姨娘 南宫云尘想的蛮好,可事实上,在皇后苦求皇帝准许穆飞雪和南宫云义早点大婚的时候,却是被皇帝和穆丞相一致的拒绝。 皇帝的理由很简单,在南宫云义的事情上,他得避嫌,毕竟他要给宣王立威,不能让别人觉得他又信任了南宫云义而枉顾了凯旋归来的宣王的感受。 而穆丞相的态度很明确,穆家被皇室退过一次婚事,若是再急急忙忙的把穆飞雪嫁出去,只怕会引起外人的猜测。 即使皇帝已经下令不允许南宫云义和穆飞雪的事情传扬出去,可人言可畏,就怕被有心之人挖出来。 穆丞相宁愿穆飞雪照着一个月后的时间出嫁,也不想一切从简匆匆忙忙。 “一个月的时间原本就太急了。若不是两个孩子出了事,老夫倒是觉得三个月后才最是妥当。” 皇帝南宫信也是如此认同。 皇后便不敢再多言,只怕惹得这两位疑心她。 誉王南宫云尘得知后,只得道,“南宫禅不到三个月便要回朝,我原想着早点激怒南宫云义起兵,如今看他们态度如此坚定,也只能把计划放在一个月后了。” 皇后揉着额角道,“如今本宫的话是谁都不愿听的。本宫忍耐多年,且要看看将来到底是谁看谁的脸色行事!” 南宫云尘指尖贴上皇后的额角,轻轻的替她按捏。 他还需要利用皇后,可那个老太监在他幼时对他说的话,叫他这十多年来也不敢忘。 皇后是他的杀母仇人,只是因为皇后自己不能生养,便杀了他母妃,把他抢夺在她的身边。 “唉吆~” 皇后娇嗔一声。南宫云尘马上回神,假装兢兢战战的向皇后认错,“是儿子手下没轻没重了,求母后责罚。” 皇后穆娇容娇笑道,“本宫哪里舍得责罚你。云尘我儿最近也是太过吃力了。” 说罢,便哧哧的笑了起来。 南宫云尘见皇后宫中的宫人早就被皇后遣散,他也不再假装害臊,露出和皇后穆娇容眼中同样的神情。 穆飞雪被穆子源看管了多日,虽然孙姨娘日日会来陪伴,奈何穆子源担忧穆飞雪暗中做什么,便派了穆夫人身边的仆妇每日陪着孙姨娘前来。 刚开始时,孙姨娘还以为穆夫人是提防着她,孙姨娘还在人后和心里唾弃过穆夫人几回。可时日久了,她便也发现,穆夫人的仆妇竟然是防备着三小姐穆飞雪的。 这个认知叫孙姨娘觉得新奇。 何时这位在穆府十分受宠,甚至比穆家男丁都要高贵的小姐竟会有这种待遇! 早就看不惯穆飞雪的孙姨娘,把对穆夫人的唾弃转移到了穆飞雪的身上,在言语上也开始慢慢变得轻慢起来。 反正已经不是穆家的娇小姐了,连夫人和二公子都要防备着她,便是叫她这个当姨娘的欺负欺负,也没什么。 孙姨娘便是抱着这种想法,开始在穆飞雪的面前一而再的试探穆飞雪的底线。 然而穆飞雪的狠辣远远超过孙姨娘的想象,穆飞雪就冷冷的瞧着孙姨娘在穆夫人的仆妇面前对着她这位穆家的掌上明珠不敬,且她也不提醒。 叫屋中所有人看来,三小姐在府中失势,连孙姨娘这种往日都上不得台面的姨娘都敢来欺负她。 很快三小姐失势被孙姨娘也欺负的消息便传到了穆丞相和穆夫人的耳中,惹得穆丞相和穆夫人气恼。 对着下人吩咐,“去对孙姨娘警告一番!飞雪就算嫁出去,她也是凌王妃,岂容她一个小小的妾室能欺辱的!” 孙姨娘没想到,她只不过是在穆飞雪面前嚣张了半日,便被穆飞雪借着穆丞相和穆夫人的手,唤了下人前来重重的扇了三个大嘴巴子。 那前来刑罚的下人也显然对孙姨娘没有任何好感,下手之重,只是几个嘴巴子便叫孙姨娘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待第二日去见到穆飞雪,孙姨娘只得用一方深红色的帕子遮着面上的红肿。 见到穆飞雪后,孙姨娘是再不敢在穆飞雪的面前放肆。 即使穆飞雪不出手,她已然知道所谓的小姐失势也比她这个姨娘要地位高上几等。 可没想到穆飞雪却不肯放过她。 明知道孙姨娘脸上的帕子只是为了遮丑,穆飞雪还是指着孙姨娘的帕子,故意向穆夫人身边的仆妇问道,“是府中改了规矩?还是近日里外面改了风向,是连妾室都可以用正红色的东西了吗?” 仆妇闻言,目光便落在了孙姨娘脸上的那方帕子上。 若是平日,穆夫人大度,不过是区区一方红丝帕倒也不会去计较。 可是今日是小姐想报复孙姨娘,介于穆丞相和穆夫人对小姐的态度,仆妇自然是不敢得罪穆飞雪的。 便上前对着孙姨娘道,“姨娘自然是不能使用红色,除非姨娘被抬了身份,当了咱们穆府的女主人。” 孙姨娘一听吓得够呛,连忙想要拉下丝帕,可又想起她脸上的红肿,一时拿也不是,不扯下来也不是。 穆飞雪见状讥笑道,“看来孙姨娘是想当咱们穆府的女主人呢!” 孙姨娘百口莫辩,除非自己扯下红丝帕,可她又不想叫人瞧见她那张被打肿的脸。 便急忙起身对着穆飞雪道,“妾身没有,妾身并没有想过,妾身马上回去把丝帕换下。” 说罢便想走,可穆飞雪哪里肯放过她,派人拦下孙姨娘的去路。 “姨娘何须这么麻烦,只要扯下丝帕不就结了。” 孙姨娘正是左右为难的时候,想求着穆飞雪放过她,可她这一转身,穆飞雪一个眼神过去,孙姨娘身边的奴婢眼疾手快的就伸手扯下了孙姨娘的丝帕,叫孙姨娘猪头一般红肿的脸孔暴露在众人面前。 “噗~哈哈哈~孙姨娘,你这妆容是如今长乐城最时兴的妆容吗?怎的像个猪头模样。” 屋中众人皆是大笑。 唯独孙姨娘自己,又羞又恼,却又无可奈何的站在那里被穆飞雪带着众人嘲讽她。 孙姨娘想哭,却掐着手忍住不敢哭下来。若是她哭了,必然会被穆飞雪更加的嘲讽。 该死的穆飞雪! 孙姨娘在心中暗骂,心道早晚有一天要叫穆飞雪从云端拉入泥潭。 第289章威胁利诱 心里难过,可面上还得在穆飞雪面前巴结示好,带着笑意的求饶,“三小姐,您就别开姨娘玩笑了。给姨娘留点体面吧。” 穆飞雪上前捏住孙姨娘的红肿的脸颊,叫孙姨娘痛的是龇牙咧嘴,想挣脱开,却被穆飞雪的奴婢左右架住而不得松开。 穆飞雪道,“孙姨娘也想要体面?可你这体面是从哪里来呢?你不过是我穆府的姨娘,说的好听点你是个妾室,那不好听的话,孙姨娘心里难道没有谱吗!穆夫人也好,我娘也好,我爹到如今身边的三个女人,两个都比你的出身不知高贵多少,你说你一个太夫人身边的奴婢,就算是给穆家生了个子孙,就算是名义上是半个主子,可在众人的心里眼里,你和那些个奴婢又有什么区别。我劝孙姨娘你呀安分守己的乖乖的服侍主子就好,别总是想那些有的没的,只怕你们是有命想没命享受。” 穆飞雪狠辣的说完最后一句话,用她尖尖的指甲用力的在孙姨娘的脸上狠狠的划上一道子。孙姨娘的脸上溢出一条鲜红的血痕来,痛得孙姨娘惨叫一声,捂着脸蹲在地上惨哭。 穆夫人身边的仆妇见状,想出言制止,再怎么说孙姨娘也是半个主子,叫夫人知道了,必然也不会轻易的饶恕。 然而仆妇却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这位三小姐,便是穆夫人在眼前时,她也只会暂时收敛一二,可她的狠辣是整个穆府都知晓的事情,岂是别人劝阻就能劝阻得了的。 穆飞雪瞧见仆妇面露不安的神情,心道今日给孙姨娘一点教训,当着穆夫人身边的仆妇的面,有些话不能说明。 既然教训是给她了,想必孙姨娘是不敢再在她面前造次了。 只要她再加以威逼利诱,必然可以让孙姨娘和长兄穆新宇帮她成事。 “得了,我今日也没心情面对她缝制嫁衣了,你们把孙姨娘送回她自个的院子里去吧,免得我那位庶出的长兄担忧。” 孙姨娘这才松了一口气,幸好今日穆飞雪没有想要弄死她,否者她真是有点不甘心就这么死在穆飞雪的手里。 她不过是在穆飞雪面前趾高气昂了半日,不仅被穆丞相和穆夫人派人来掌掴,还被穆飞雪当众羞辱。 孙姨娘回到住处后,把脸躲进被窝中,呜呜咽咽的哭泣起来。 从穆老夫人的奴婢到当了穆丞相的妾室,她会从未受到过如此的羞辱。而今日羞辱她的,竟然不过是个尚未出阁的小姐罢了。 一想到穆飞雪即将嫁的夫婿是小凌王,孙姨娘便更加觉得出头无望,日后必然会被穆飞雪咬的死死的不得喘息。 孙姨娘蒙着头躲在被中哭得更惨烈,好像下一刻她就会死在穆飞雪的手中。 穆家的长子,却不是穆家的嫡子嫡孙。不过是孙姨娘这个曾经是穆老夫人身边的奴婢所生的庶子。 像穆丞相这种一贯对自己严格的人,之所以会让庶子生在长子的前头,无非是因为穆老夫人的算计。 穆丞相并非穆老夫人所生,对于穆老夫人的所作所为,孝顺的穆丞相也只能认了,接受了穆老夫人算计之下给他的孙姨娘。 至于生下的庶子,那也是穆老夫人的意思。 好在,穆丞相抱着这桩婚事黄了的打算在大婚之前,就把家中的情况与穆夫人说了明白。幸好遇到的穆夫人不爱计较,原谅了穆丞相未娶妻之前先有庶子的事情。 这桩事情因为穆夫人的大度而告一段落,但自此以后,穆丞相再未怎么亲近过孙姨娘,反而是因为穆夫人的宅心仁厚,对穆夫人越发的敬重。 孙姨娘大哭,她想着自己有个儿子跟没有的差不多。 人家的公子小姐的,再怎么说也在长乐城里混了个名头。 可她的儿子呢,虽然是穆丞相的庶子,可却是因为穆丞相的不允许,什么都做不了。连想弄个最末的小官当当也被穆丞相否定。 宁愿叫她的儿子在家中闲散,早早的给她儿子娶了一个七品小官的女儿,也不肯在仕途上帮衬她儿子一把。 现在倒好,连一个小姐也来欺负她,这是不仅不把她放在眼里,是连穆府的庶子也不放在眼中了。 从穆飞雪的态度,孙姨娘觉得她和她的儿子穆新宇在穆府中就是被人看不起,被人不待见的。 同样不是正室,可穆飞雪的生母却是异族的公主身份。 即使都是庶子庶女的,穆飞雪也是比穆新宇要受宠许多。 “娘,你也别难过,今日的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不过十年河东十年河西,今日且让飞雪那个死丫头嚣张几日,待她嫁人后,夫人也不怎么管事,子源一时半会也不会娶妻,您有老妇人撑腰,这后院以后迟早要落到您的手里。” 孙姨娘闻言从被窝中伸出头来,却没有感到宽慰,反而是带着怒火冲着穆新宇抬手就是一巴掌。 “你简直异想天开,你以为为娘单单只是怕穆飞雪那个死丫头吗!若不是你父亲,为娘和你又岂会在穆府不受待见。但凡你父亲对咱们娘俩好一点,今日为娘也不至于受到穆飞雪那个死丫头的羞辱!” 穆新宇自知是想当然了,可见到孙姨娘脸上的红肿,还是不免一惊,“她们下手竟然这么重!难道不顾及你是姨娘的身份,一群下人也敢如此!” 孙姨娘捂着脸自嘲道,“她们如何不敢。我不过是不受宠的妾室罢了,要不是这些年咱们娘俩安分守己的,夫人身子又不好,你父亲不敢再迎个小的进门,不然你父亲连我房门都不会来。我对于你父亲而言,不过是床上用的罢了,哪里比得过他心里的宝贝疙瘩。” 穆新宇咬牙切齿道,“就因为你是曾经是老夫人的奴婢,她们就这般对你。可也未曾想过你还是我这个穆家长子的生母!娘,你叫我忍耐,可你自己也忍不了,我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又如何人受得了这般的轻贱!咱们得做点什么,才不至于一辈子在穆府中连个花花草草的都不如就这么过完一生。” 第290章强行买卖 孙姨娘讥笑道,“做点什么?那你想要做什么呢!难道你有这个胆子跟你父亲抗衡?还是说,你有这个本事高出穆子源一头?别说为娘看不起你,你这个长子就连同样不是正室嫡出的穆飞雪这个死丫头都不如。” 这句话直戳穆新宇的软肋处,他的确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他是穆家最末流的人,顶多比下人奴婢吃的好一些,穿的暖一些,月银多一些。可除此之外,他却是和下人无甚分别,只能在穆家瞧着其他人的脸色行事。 就连同样是庶女的穆飞雪都能在他的面前趾高气昂的。 “没错。我是一无所有,连个能出去光明正大行走的身份都没有,甚至偶尔出去一次都像做贼一样,生怕惹怒了穆府的其他人。别人都尊称我一声穆公子,可我心里却是清楚的,他们那些外人不知道我的处境,却依旧因为我在长乐城中毫无建树而讥笑嘲讽于我。同样是穆公子,我与子源是天差地别,他在外人看来才是名副其实,而我呢!不过是个被人嘲笑的蝼蚁罢了。” 穆新宇十分不甘心的从胸腔中说出这番话,这话他和他生母在背后抱怨了太多遍了。两个人之前还给他们画了一块饼,以为只要他们乖觉,将来穆丞相或者穆家也会分点好处给他们母子二人。 可是,二十多年过去了,别说好处了,便是连穆新宇的月银也没有涨过。 娶的是末流小官的女儿也就罢了,人家觉得是攀上了丞相府的这么亲戚,本是欢喜不已。可时间久了,才发现这位女婿却是在丞相府中毫无用处和地位的。 渐渐的,连老丈人多不待见了穆新宇,穆新宇的夫人更是整日的抱怨穆新宇无能,如今只能跟着他吃亏受累。 连平日里的花销,穆新宇的月银不够了,还得用着她娘家的银子。 抱怨的多了,穆新宇也早就了别的想法。 加上今日孙姨娘在穆飞雪那里受了辱,穆新宇觉得他们母子二人不能再这么低三下四下去。 穆丞相对孙姨娘的现如今的那点子宠爱并不长久,不过是建立在了身体需要的份上。 若是穆丞相能舍下面子再迎一位妾室,那么孙姨娘算是彻底的在穆丞相面前如同空气一般。 “娘,我们得做点什么才行。” 穆新宇想了半晌,还是决定不能再等下去。 穆丞相身强体健,一年半载的自然不会再有分家的时候。即使分家,他作为不受宠的庶子,又能得到多少,还不是得看穆子源的大度。 而穆子源,一向是穆新宇害怕的。 当兄长的怕自己的弟弟,也就穆新宇了。他每次见到穆子源,便觉得穆子源的城府深不可测,令他不敢在穆子源面前造次。 “儿子,你想怎么做?娘其实也不愿再这么着了。” 孙姨娘擦了擦泪,若是穆新宇有转变运气的好法子,她自然是想一试的。她可不愿下半辈子在穆家孤苦可怜的凄惨了事。 “姨娘可在屋内?小姐有请!” 还不待穆新宇说出算计,便听到院外唤着孙姨娘的声音。不用多想,便知是穆飞雪的人。孙姨娘下意识的便惊了一回,赶紧起身去看。 果然是穆飞雪身边的刚提携的奴婢,已经走入了院内,正在询问她院中的奴婢。 孙姨娘紧张道,“她派人来了,这可如何是好!” 穆新宇也有了几分紧张,就怕他生母再受到穆飞雪的羞辱。可在他生母面前,他只得假装镇定宽慰孙姨娘道,“别怕,且看看她来寻你作甚。有儿子在,儿子定然护你。” 有儿子在,孙姨娘安心了一些,擦干了泪且出了门,迎上那穆飞雪的奴婢,低眉顺眼的问道,“不知小姐又唤我何事?不是说今日不绣嫁衣了吗。” 穆飞雪今日派来的奴婢没有秋玉刁钻,只是对孙姨娘说道,“我自也不知小姐寻姨娘作甚,只是小姐吩咐,我便来寻,姨娘若是暂时无事,且随我一同过去吧。” 不说明缘由,穆新宇自然是不会让他生母轻易的再去穆飞雪面前受辱。 便冲出房外,仗着他是穆家的长子,对着那奴婢质问起来,“既然今日不绣嫁衣了,姨娘便要休息,若小姐有事,等明日再去见她。” “这可不成!”那奴婢叫嚷道。 若是她没有请回去孙姨娘,小姐必然会狠狠的责罚她。 想到小姐的脾性和手段,那奴婢便选择了得罪穆新宇,也不愿空着手回去而受到穆飞雪的惩罚。 穆新宇自然也知道穆飞雪的德行,见到那奴婢非要请孙姨娘过去,他也无奈,只得道,“自然如此,我便陪着姨娘一同过去可好?” 奴婢也是无法,总之孙姨娘请去了,至于长公子是自愿去的,小姐该不会责罚她了。便同意穆新宇陪着孙姨娘一同去见穆飞雪。 穆飞雪一听穆新宇也来了,只道一举两得,省的她再想法子叫穆新宇了。 “请姨娘和长公子进来说话吧。” 穆飞雪这派头有点大,奴婢一干人等皆被她赶出了屋。穆新宇带着孙姨娘一进屋,便瞧见高傲半靠在榻上的穆飞雪。见到他们母子二人,倒是有点主子见到下人的趾高气昂。 “飞雪,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再怎么说也还是你的长兄,你何至于如此待我的姨娘?” 一见到穆飞雪这般轻视他,原本就想反抗的穆新宇就再也忍不下心里的那股子怨气。 穆飞雪一见他一改往日的隐忍,竟然敢当面斥责他,不由得觉得穆新宇无异于是跳梁小丑,于她鼓掌中玩耍罢了。 穆飞雪面露讥笑道,“长兄自然是长兄,我又没说不是。我这次请长兄和姨娘前来,是有桩买卖想和长兄你商量商量。” 也没有让他们母子落座,也没有奉茶的意思,张口便说起买卖。 可孙姨娘以为这是穆飞雪想要弥补今日对她的羞辱,以为这是穆飞雪示好,便忙不迭的问道,“是什么买卖?只要好事,你长兄自然会答应的。” 穆飞雪抛了个冷眼过去,有恃无恐道,“我这桩买卖啊可不是什么好事,不过你们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第291章互相利用 孙姨娘之前被穆飞雪整治过,不敢上前与穆飞雪再起争执,倒是穆新宇,对穆飞雪比旁人要轻视一些。 在穆新宇看来,穆飞雪即使受宠,也不过是因为她生母乃是公主的身份。可话说回来,穆飞雪不过是个女子,和他一样都只是穆府的庶子庶女,他心里自觉得穆飞雪和他的身份也没什么差别。 在穆飞雪面前,穆新宇还拿捏着兄长的姿态,对穆飞雪的话冷斥道,“既是不好的买卖,凭什么要你说了算!我们也可以不听!” 穆飞雪但笑不语,穆新宇见状,便冷声说道,“我们也不是闲着无事的,既然你这里不需要姨娘帮你缝制嫁衣,我便带姨娘回去。” 孙姨娘见与穆新宇态度强硬,穆飞雪也没有阻拦的意思,便要跟着穆新宇离开。 可穆飞雪轻飘飘的一句话,便让孙姨娘和穆新宇停住了脚步。 但听穆飞雪说道,“孙姨娘一辈子窝囊够了,难道还想长兄也窝囊一辈子吗?” 若是有机会抬头挺胸的做人,谁不愿意扬名立万,或是做一番成就。 穆新宇心动,孙姨娘也抱着一丝丝希望。她这辈子,别的不求了,能从一个奴婢成了半个主子,她已经是有了满足。只是她的儿子,同样是穆丞相的儿子,岂能比穆子源差太多。 “飞雪,你这话的意思是能帮你兄长在你父亲面前讨个一官半职?” 孙姨娘不顾被穆飞雪羞辱,舔着脸又把笑脸伸到穆飞雪的面前。 穆新宇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从他停住的脚步,穆飞雪也猜到了穆新宇必然也想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穆飞雪心中带着几分讥笑,她就知道,这母子俩哪里肯甘心一辈子固守在府中的后院里。 倒是她那位丞相父亲想的太简单,以为就这样就能困住这母子俩作妖,不让他们出去给穆家惹来笑柄。 说来说去,穆丞相还是太在意自己和穆府的颜面。即使是亲生的儿子,可不是他的嫡子,他也不怎么待见。 在外人看来,必然是穆丞相对穆夫人的维护。 可穆飞雪却觉得她看的清楚,爹爹向来自私,恐怕真心爱的只有她爹爹自己一个人。 “你们得先答应,我才能帮你们。若是你们与我有二心,我又哪里敢对你们掏心掏肺的。” 她既然要算计孙姨娘和穆新宇,必然不愿给这母子俩留下任何的退路。 孙姨娘好哄骗,即使有点心机,却不曾想过穆飞雪要害她与穆新宇。 倒是穆新宇,不敢轻易信了穆飞雪。 “你当真好心要帮我?若真是有这个心思,不如现在就去爹爹面前,为我谋个官职,想必以爹爹对你的宠爱,你所求的,他不会不答应的。” 穆飞雪忽然大笑,不知是在笑穆新宇的不自量力,还是笑穆新宇太过愚蠢,这么快就要上当了。 只要有所求,穆飞雪便笃定她一定能把孙姨娘和穆新宇牢牢的拿捏在手中,为她所用。 “你笑甚!” 穆新宇显然对穆飞雪的态度不满。穆飞雪即使看不起穆新宇这种小家子的模样,也不敢一时太过。 越是这种没出息的人,就越是需要别人哄着他,迁就着他,哄着他高兴了,让他跳深渊,他也开心。 穆飞雪当即转了态度,起身对着穆新宇便是躬身行礼,“飞雪在这先给兄长道贺了。” 穆新宇见状,心里即使对穆飞雪还带着几分警惕,但更多的心思却是真的希望如穆飞雪所言,她能帮他在父亲那里求到一官半职的。也总好过他偷偷摸摸的跟着外人做点被人看不起的勾当的强。 孙姨娘知道穆飞雪并非是肯伏低做小的人,见穆飞雪对着穆新宇忽然恭谦,孙姨娘便以为穆飞雪必然是有了什么消息,只是她与穆新宇不知罢了。 急忙便问穆飞雪道,“飞雪,好孩子,你跟姨娘说说,可是你父亲跟你面前说了些什么?是不是你父亲想通了,想要提携你兄长了?” 穆飞雪心中好笑,可面上端庄无害道,“姨娘这话我不知道缘由,不过是飞雪想送兄长一个大大的前程罢了。” “大大的前程?”不是穆丞相想要提携穆新宇,孙姨娘和穆新宇显然有些失落。 见到二人失神的模样,穆飞雪假意道,“唉~我本是想着即将嫁给小凌王为妃,仗着凌王妃的名头能为兄长谋个前程,可没想到兄长和姨娘竟然不欢喜。既然如此——” 孙姨娘急忙回神道,“如何不喜欢,难为飞雪想着你兄长,他定然也是愿意听飞雪你的安排。” “可我见兄长和姨娘是想要父亲的安排。父亲是丞相,我不过是个亲王王妃,在朝中的地位自然是比不过父亲的。” 穆新宇道,“飞雪哪里话,父亲见到了凌王也是要行礼的,若是飞雪能说服凌王为我安排一官半职,我自然也是感激。” 见穆新宇也这般说,必然是想要这个机会了。 穆飞雪也不再遮掩,屏退屋中其他的奴婢,只留了孙姨娘和穆新宇,与他们二人说了她的交易。 “待我嫁给小凌王,当了凌王妃,想给自家的兄长安排个官职,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别说是父亲阻拦了,便是我求到了皇帝的面前,皇上也会给我几分面子,给兄长一个职位。” 这话确实如此。 孙姨娘和穆新宇都知道,穆新宇之所以不能为官,只是因为不愿孙姨娘这房出去污了他的名声,宁愿把穆新宇困在家中,不让他有任何的作为。 可作为凌王妃的兄长,她若是想叫兄长出人头地,自然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但我若是帮了你们,便是违背了父亲的意思。我为了你们而要惹恼了父亲,姨娘和兄长也得为了我付出点什么才是。” 孙姨娘和穆新宇闻言,互相对视而望。 还以为穆飞雪当真好心,原来是想跟他们谈交易。不过这样也好,穆飞雪这种人必然不会轻易的允诺别人好处,免得被她算计,自然是有来有往才最妥帖。 第292章穆家往事 穆新宇和孙姨娘从穆飞雪处离开后,便一直惴惴不安。 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穆飞雪和他们互相利用,竟然是想叫他们帮她去监视穆子源。 母子俩心有芥蒂的回到孙姨娘的住处,关上房门,孙姨娘立即问向穆新宇道,“她不是和穆子源关系最好,怎么会叫咱们去替她监视他,莫非是给咱们设的陷阱,好叫穆子源把咱们母子俩赶出府去?” 穆新宇初闻穆飞雪这话时也有这种想法,但是现在,穆新宇对孙姨娘说道,“她不是说了吗,她只是与那个叫夏蝉的有仇,并非是打了穆子源的主意,只是穆子源非要维护那夏蝉,她才不得已想要知道穆子源的行踪。如今她被穆子源像是软禁一般足不能出户,只得把这件事交给我们去办。” “可是,这——”孙姨娘还是有些害怕。 一想到面善心冷的穆子源,孙姨娘却是不敢的。宁愿不要穆飞雪允诺给穆新宇的前程,也不想去得罪穆家未来的家主穆子源。 “新宇啊~咱们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穆新宇如今却是铁定了心觉得这未必就不是他的好机会。 且不说穆飞雪嫁给凌王后,能不能用她凌王妃的身份帮助他,为他在穆丞相的眼皮子底下谋一个好前程,便只是穆飞雪和穆子源的内斗,也是他乐见其成的。 穆新宇劝说孙姨娘道,“这件事咱们应该试一试,到时候只要见风转向就好。” 可孙姨娘还是不免有些担忧,“咱们如今有了那张纸在飞雪的手中,你说她会不会趁机害了咱们?” 这也是穆新宇唯一担忧的事情,五千两的欠条,是穆飞雪逼着他们签下的。若是他们不签,便说明他们对穆飞雪有二心。 而且,五千两的银子不是小数目,穆飞雪承诺,只要他们这件事办得好,从穆子源的行踪中查出端倪,穆飞雪便撕了这欠条,将五千两的银子送给他们。 对于这一大笔银子,孙姨娘和穆新宇显然也是心动的。可也知道,拿了这银子,签下了假的高利贷的欠条,便无疑是把他们的把柄亲手送给了穆飞雪。 可穆新宇想富贵险中求,无论什么结果,他觉得应该都比他在穆府当一个比下人强不了多少庶子强一些。 “我现在想着的是,飞雪那个丫头怎么会跟外头那些借高利贷的有关系。” 说起这件事,孙姨娘倒是知道一些。她道,“应该是她那位舅舅,你父亲和夫人不肯说这些,我倒是听老夫人说起过两回,说他就在城南做生意,具体做什么就不知道了。而且飞雪屋子里经常多出一些时兴的好货色,我问是哪里来的,也没人肯告诉我,我估摸着就是她那位舅舅送来的。” “可是叫阿达尔的?我记得我小时候见过他。” 孙姨娘肯定道,“对,就是他。飞雪的公主生母嫁进来的时候,那个大胡子阿达尔也送嫁来过府中,那个时候夫人还大着肚子,结果不知怎么的,肚子里的孩子就没了,为此你父亲还冷落了夫人一段时间。” 初闻此事,穆新宇也好奇,不免问道,“当时可查出来是什么原因落了子?” 孙姨娘边摇头,便抚着脸,碰到红肿的脸,不免又是气结。她道,“哪里查得到!那个时候那个嚣张的异族公主刚入府便把府中搅得鸡犬不宁,而且你父亲又极其宠爱她,一颗心都在那公主的身上,哪里有空去理会旁的,夫人这事便不了了之了。不过夫人从那次小产后,便再无法生养,可惜她已经有了个子源,不然啊,你就是咱们穆府唯一的传家男丁了。” 回忆往事,孙姨娘不免有些唏嘘。要是那位异族公主早两年入府,说不定夫人真的能早点小产,就不会有穆子源,她的儿子穆新宇就会成为府中唯一的子嗣了。这样一来,她的新宇必然会受到重视。 可惜啊,夫人还是好命。孙姨娘虽然说道不知情,但是当年的事情,她也有点猜测,只是穆夫人流产以及那位异族公主带着孩子难产而亡这两件事,都被穆丞相严令禁止提起,便是孙姨娘也不敢再说起。 不过孙姨娘一直有个猜测,她觉得穆夫人第二胎小产乃是那位异族公主所为。而异族公主在第二胎的时候和腹中孩子难产而亡,应该也与夫人小产有关。 恐怕是穆丞相亲自动的手,听说那个身故的未出生的孩子还是个男婴。一想起这件事,孙姨娘便打个冷颤。 比起那位异族公主,孙姨娘觉得穆丞相对她还是念着点恩情的。 “哎呀~这都是过去的事了,你就不要再多问了。而且在你父亲面前,千万别提起往事。” 孙姨娘对着穆新宇叮嘱道。 穆新宇又不傻,听到孙姨娘不似往常的爽利,便觉得她定然有所隐瞒,便问道,“为何?” 孙姨娘当即急了眼,喝止穆新宇别再问起,“哪有什么为何!你父亲这般年纪了,最是怕提起往事,两次都是他未出生的儿子,你说你一个庶子提起来,他能不伤心,能不生你的气吗!你要是还有点脑子,就千万别去你父亲面前讨不自在!” 听到孙姨娘这么紧张,穆新宇更加肯定他心中的猜测,但是面上不显道,“知道了,我怎么可能去揭父亲的伤疤。没事我先回去了。” “这就回去了?”孙姨娘紧张的起身,她想知道穆飞雪吩咐的那件事该如何才好。 “嘘~”穆新宇知道孙姨娘的想法,便道,“儿子这边回去去办。” 虽未点明去办什么,孙姨娘心里便有了底,便叮嘱道,“还是要小心才是,子源可不是好糊弄的。” 穆新宇道,“放心,与他兄弟多年,我也算是了解他的,他就算是浑身是心眼,总有打盹的时候吧。” 穆新宇走后,孙姨娘一个人惴惴不安的坐在摇椅上。回忆起往事,好像历历在目,又有那么点不真切。 谁能想得到,面上和善的穆丞相,对自己的亲生骨肉都可以那么残忍。 第293章查到地址 一想到穆飞雪的今日想要做的事,孙姨娘不免担忧穆家隐瞒了多年的秘密会别人揭穿暴露在众人面前,到时候号称门楣最高的穆家只怕要受到不小的冲击。 孙姨娘虽然出自穆老夫人身边,可她如今最担忧的不是穆飞雪,而是一直不动声色的穆老夫人。 就怕这位,将来会是成为毁了穆家的罪魁祸首。 要是穆丞相一直与穆皇后交好也就罢了,可偏偏这位丞相爷,却是在皇后入宫多年后与皇后面和心不和。 当年兄妹之间发生的事情,孙姨娘这个穆老夫人身边的伺候丫头出身的人是一清二楚。她也知道穆丞相一直没放下对穆皇后的成见。 即使对穆老夫人尽孝,那也只是在尽孝,且是一点感情也无。 而那位穆老夫人就更不用说了。对不是她亲生的穆丞相,穆老夫人更加不会有什么感情,无非是因为她没有子嗣担下穆家这个担子。 如今令穆老夫人挂念的,只有穆皇后一个人而已。而他们这些穆家人,对于穆老夫人而言都是可有可无的。 孙姨娘想了想,起身去看望穆老夫人。 穆老夫人不待见穆夫人,而她又是出自穆老夫人身边的,便是天天都会去穆老夫人面前待个一两个时辰,二十多年来从未间断过,这也令穆丞相难得开口夸赞她的事情之一。 自打秋玉没再回到身边后,穆飞雪便知道阿达尔那边是行不通了。 阿达尔一直忌惮着穆子源,只要穆子源说不许,阿达尔肯定是不敢再帮她做什么,所以穆飞雪把希望寄托在穆新宇的身上。 孙姨娘一个深宅的妾室,自然是帮不上她什么忙,现在她拿捏住他们母子俩的弱点,就等着穆新宇帮她找到她想要的答案。 “夏蝉,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穆飞雪对镜梳妆,笑意晏晏,可说出来的话却是狠辣无比,叫伺候的奴婢不敢直视。 而夏蝉这边最近总是惴惴不安。 她自从来到异世后,就发现她有很强烈的第六感。 只要有这种心绪不宁的情况,必然是有什么不利的事情发生。 可夏蝉一条条一件件分析,发现除了还未找到爹娘弟弟,南宫禅还未回来以外,她并没有发现别的不利的情况。 穆子源提亲被拒后,便未再上门。而南宫云义这些日子,因为要避嫌,要准备迎娶穆飞雪,也没敢再来她这里,怕给她添乱。 但是暗地里却是送来了不少东西,说是兄长送给义妹的。 夏蝉虽然没有明面上答应南宫云义,可那厮已然把他自己当成了夏蝉的义兄,每日来信送东西的,都是以兄长自居。 见南宫云义不见外,夏蝉也不客气,只要南宫云义送来的,夏蝉便都收下了。 曾在凌王府也小住过几日,夏蝉是知道这个南宫云义是有多小气。能得他出手阔绰的送些东西来,那可真是不容易的。 若是错过了这个村,可就再没有了。而且南宫云义这次送来的都是好东西,估摸着是因为他要大婚,都是皇上赏赐的。夏蝉便让荀三都收下,留着以后找到了爹娘弟弟,留给他们使用,也算是回报了爹娘前几年对她的照顾。 夏蝉心绪不宁了几日,夜里也时常入梦,可十次入梦,九次都不见另一个“夏蝉”的身影。 好不容易等到了另一个“夏蝉”进了梦境,却发现另一个“夏蝉”跟她说不上几句话就又被迫离开了。 夏蝉十分肯定,是梦境把另一个“夏蝉”甩了个出去。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夏蝉心里十分的疑惑,可想问个清楚,却在好不容易再次见到另一个“夏蝉”后,被她支支吾吾敷衍了事。 “没——没什么,也许最近我好事做的太少了,兴许——可能——过几日就好了。” 夏蝉不信另一个“夏蝉”所说的话,那丫头明显有什么心思在瞒着她。 可另一个“夏蝉”不肯说,夏蝉也无可奈何。 只有等着另一个“夏蝉”想开口的告诉她。 但是夏蝉也不敢懈怠,离开梦境回到异世后,便想验证另一个“夏蝉”所说的,几日不做好事便不能入梦的说法。 可夏蝉发现,即使她难道哪日不亲身去施舍,也一样能轻易的便进入了梦境。 到底是另一个“夏蝉”在说谎,还是说还有什么和梦境有关的点是她没发现的,夏蝉一时想不明白。 这么一晃,竟然又过去了一个月。 眼见着嫁入凌王府的婚期将近,穆飞雪有些着急,就怕她嫁入凌王府后,不能轻易的再对夏蝉动手。 而且她也担忧南宫云义对夏蝉有点私情,到时候也会维护夏蝉。 就在穆飞雪恨不得亲手撕了夏蝉的时候,穆新宇给穆飞雪带来了好消息。 “你是怎么知道的?” 看向假意来自己院里讨要新茶喝的穆新宇,穆飞雪有点不敢置信。 要说她那位兄长可是心思细腻,怎么会叫人轻易的就发现他的行踪,查到夏蝉爹娘的落脚之处。 可穆新宇洋洋自得道,“说来咱们这位穆府将来的家主可是为人处事十分的谨慎小心,我便是跟了他一个月才发现了这点端倪,便是根据这点子蛛丝马迹,被我查到了你想要知道的地址。” 既然能查到,穆飞雪可不想听穆新宇扯皮,恨不得马上去见到夏蝉的爹娘,拿他们威胁夏蝉,叫夏蝉制裁于她面前。 可穆新宇浑然没察觉面前妹妹的表情变得狠辣,依旧喝着茶,吹嘘他如何从穆子源小心谨慎之下得到的消息。 “我跟了他半个月,发现他总是去买豌豆黄。我想着豌豆黄虽然稀奇,可府中也不是没有。我原本还以为是给那个姓夏的姑娘送去的,可去了夏蝉的集福楼发现夏蝉也会做豌豆黄,为了那一顿,可是花了我不少银子,你别说,夏家那丫头真会赚钱。不过我也就是这么看出来,子源买的豌豆黄不是给她的。后来我发现子源依旧去买豌豆黄,我便按照他买豌豆黄的时候去找,发现他买豌豆黄的时候还会去买几幅字画字帖之类的,我细问之下,发现那字帖竟然是给孩子用的。我和你嫂子又还没有孩子,你还未出嫁,我琢磨着不会是子源在外面有了个私生子吧。” 第294章不听劝告 穆新宇自说自话,抬头发现穆飞雪的冷眼,当即讪讪的笑道,“我说笑的,想来子源不是这种无状不守礼的。” 见穆飞雪面色难辨,穆新宇忙转移话题,继续说着他是如何发现子源最后去的地方。 “子源那是狡兔三窟,他在长乐城有几处住宅,怕也就只有父亲知道。不过我这次算是知道了,他是什么宅子都买,就那一进一出那么不起眼的院子,他都买下的。我就是根据他买的宣纸的材质,比对着各个院子外的对子,这才叫我发现了这处宅子。起初我也是不敢信,没想到我在外面守了半日,竟真的见到子源从院子里出来。幸好我躲得及时,没叫他发现我。” 听到穆新宇是用一张宣纸找到的地址,穆飞雪也觉得他有些小聪明,便问道,“你怎么就想到用宣纸去找人的?” 说道这里,穆新宇不免得意道,“这还得亏了我对子源的了解。他那个人讲究,便是那一方宣纸,都是要最好的,且是长乐城独一无二的。我原是想碰碰运气,可没想到子源讲究到连那一进一出宅子外的对子都得是这种定制才有的宣纸所书,可不就是叫我找个正着。” 穆飞雪心中不免好笑,看来兄长的优点还能变成他的软肋,穆新宇这次也算是歪打正着了。 既然知道了夏蝉爹娘的地址,那便要动手才是。 穆新宇却开始畏首畏尾道,“我看子源挺待见他们的,要是咱们真的把人抓走了,子源一定会轻易善了。到时候若是叫子源知道是咱们做的,只怕得罪了子源,他不会叫我们好过。” 穆飞雪道,“怕什么,等二哥知道后,我已经是凌王妃了,他还能拿我怎么样。” 穆新宇一听,穆飞雪这是有了卸磨杀驴的想法,便急忙说道,“可我逃不掉啊,子源若是知道了,他不能把你怎么滴,可他若要对付我,那可是轻而易举的!” 穆飞雪根本没有为穆新宇着想过,见穆新宇这么害怕,又怕穆新宇坏了她的好事,便安抚穆新宇道,“兄长怕什么,若是二哥知道是你做的,不是还有我在,我肯定会帮你说情的。” 穆新宇可不信穆飞雪,她是什么德行,穆家人怎会不会穆家人。 穆飞雪现在说的好听,等他真的替穆飞雪办成了事,只怕到时候穆飞雪推脱个干净,而且就如她所说的,她嫁给了小凌王,当了凌王妃,谁又能把她怎么样。 到时候只有他穆新宇被踢出来当替罪羊,穆飞雪必然不会有事,也不会帮他。 “我看不如咱们再商量商量,想想别的法子?” 见穆新宇没有胆量,穆飞雪便要挟道,“兄长怕不是忘记了你和孙姨娘签下的欠条。你说,若是父亲知道你们背着他借了这么多高利贷,父亲会不会把你们赶出穆家?” 知道穆飞雪并非好人,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不顾念兄妹之情而要挟他,穆新宇差点气的昏厥。但又不敢反抗穆飞雪,既怕她真的丧心病狂,把那张带有他和孙姨娘亲笔签名的借条送到穆丞相的面前。 横也是死竖也是死,穆新宇以为听了穆飞雪的话,说不定事情会有转机,说不定穆飞雪真的能保他,还能给他一份前程。 可在心底里,穆新宇还是不敢相信穆飞雪,但又不得不照着穆飞雪的话去做,他只好如此劝说自己。 穆新宇打听到了穆子源进了宫,便带着在外面招募的几个混混,便想趁着穆子源不在的时候,听从穆飞雪的安排,将夏蝉的家人送到一个处偏僻的宅子,再由穆飞雪处置。 可穆新宇也怕被穆子源发现是他在帮着穆飞雪作梗,便让几个混混去做,他自己则是躲在马车里远远的等候着。 然而穆新宇却是没想到,他这一次的机灵,却变成了黄雀前面的螳螂。 他在盯着穆子源的同时,也有人盯着他和穆府的一举一动。 穆子源之所以进宫,便是去见皇后,想问个明白。而穆新宇却傻呼呼的不知状况,在去偷偷带走夏蝉爹娘弟弟的时候,被南宫云尘派去跟踪他的人发现。 南宫云尘的人悄悄的跟上了穆新宇的马车,从他在何处落脚,何处做什么事,带走了什么人,以及送往了何处,都告知了南宫云尘。 南宫云尘也知道夏铭,却是对夏铭并不怎么熟悉,只是最近听说前户部侍郎失踪,皇上派了几波人去找,他才留意到这个曾经的状元郎,前户部侍郎夏铭那个书呆子。 听到线人来报,说是见到穆家人的转移了三个人,两个大人和一个几岁的孩童,这跟皇上要寻找的人正好吻合,南宫云尘不免猜测,被穆新宇转移的人就是夏铭三口。 “穆家人藏夏家人做什么?”南宫云尘问道。 送信的线人显然也不知道穆家人到底是做什么,一会是穆二公子藏起三人,一会又是穆大公子趁着穆二公子不在,把人偷偷的运走。“小的也不知,只知道那穆大公子好像跟踪了穆二公子多日才查到这个地方。” 南宫云尘噙着笑道,“有意思。本王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主意。” 南宫云尘当即派人去约穆飞雪一见,他又怕穆家人或者穆飞雪不肯相见,便以皇后穆娇容的名义,约穆飞雪去行宫别院相见。 穆飞雪被穆子源相当于软禁一般在院中许多日,正是想要透透气,见到是皇后的约她一见,以为是皇后姑姑要送她一份大礼。 虽然之前在皇宫的事情令穆飞雪心有余悸,若非皇后姑姑算计,她也不会错入,和南宫云义有了关系,被迫和宣王取消了婚约,只得嫁给南宫云义。 可这一次,穆夫人有些不愿穆飞雪去见皇后穆娇容,可穆飞雪却觉得,皇后之前并非是要算计她,恐怕也一直内疚,想弥补她,说不定会送她一份难得的补偿。 见到穆飞雪非要赴约,穆夫人只得同意,一再叮嘱穆飞雪要小心行事,免得再入了皇后的圈套。 可穆飞雪不以为意,觉得是穆夫人太过谨慎。可待穆飞雪来到行宫发现约她的乃是誉王南宫云尘而非皇后姑姑后,当即后悔没有听穆夫人劝告。 第295章势在必得 穆飞雪急忙就要离开,可却被南宫云尘亲自拦了下来。 对于南宫云尘,穆飞雪并未放在眼中。 即使他是皇上的儿子,妥妥的亲王一位,可在穆飞雪眼中,誉王南宫云尘还是幼时无人问津,靠着皇后的收养才有了今日地位的可怜虫。 “飞雪,你我多日未见,怎么还未聊上两句就要离开?” 南宫云尘嬉皮笑脸的拦下穆飞雪,却是对着穆飞雪身后的一干奴婢横眉冷对,叫众人都离开,徒留下穆飞雪与他单独相处。 众随从只当穆飞雪和南宫云尘乃是表兄妹关系,虽说没有血缘,但中间有皇后这层关系,他们便是以表兄妹相待。 可这也只是不知内情的人才如此想法,穆飞雪早就看穿了南宫云尘对她的心思。所以在见到是南宫云尘假借着皇后姑母约她相见,她便想急忙离开。 奈何她看不起的誉王身份比她高贵,誉王有心拦下她,谁也不敢违抗。 既然不能轻易离开,穆飞雪便耐着性子问道,“誉王表兄约飞雪一见,可是姑母有话吩咐飞雪?” 若南宫云尘真的只是为了皇后传话也就罢了,可穆飞雪明知道皇后不会让南宫云尘传话,可心里还是祈祷,只希望确实是为了皇后而来,而不是他南宫云尘私自邀约她。 “飞雪怕什么?表哥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只是有件事觉得疑惑,才邀请飞雪前来为表哥我解惑。” 说罢,便对着穆飞雪做出邀请的姿势,“请~” 穆飞雪抬眼望向二楼,上面看上去是一个侍从和守卫也无,也不知南宫云尘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虽说不知道南宫云尘的想法,但是穆飞雪却是清楚,南宫云尘这一次请她过来肯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否者他不敢以得罪穆家和穆丞相的代价,打着皇后的幌子邀约她。 穆飞雪没吭声,在南宫云尘的邀约下先一步来到二楼,南宫云尘随后而至。 可到了二楼,穆飞雪发现屋内的布置有些不妥,她当即想要离开。 但是南宫云尘却是不会让她离开的,“飞雪不如先听听表哥有什么疑惑,再考虑要不要离开。” 穆飞雪不悦道,“誉王这是什么意思!我是丞相府的小姐,可不是花街柳巷的花娘!” 屋中床榻锦被,暖汤热水,便是一看,便叫人联想到二人私下里相会是为了见不得人的勾当。穆飞雪虽然心中恼怒,可却不敢过分放肆。 南宫云尘的脾性,她一点都不了解。而且,对于南宫云尘,她那位皇后姑母是宁愿得罪她和穆家也是一定要扶持南宫云尘上位的。 如今谁是储君,虽然大家和皇上心中早有定夺,可不到最后谁又知道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穆飞雪也深知,上次深宫一事,她和穆家已经与皇后之间起了嫌隙,被贬为小凌王的南宫云义一直和皇后关系不合,若她再得罪了誉王,将来只怕她做了凌王妃后日子变得艰难。 虽然质问南宫云尘,可她心里却是不想得罪南宫云尘的。 但南宫云尘一笑而过,显然不打算与穆飞雪计较,而是再次邀请穆飞雪进去。 “请吧,表妹。咱们屋里说,你总不希望穆家的秘密被外人得知吧。” 他果然有穆家的把柄,才敢如此有恃无恐。 穆飞雪心里祈祷,希望南宫云尘知道的并非是对穆家打击很大的事情。或者说只是一些后院的琐事。 显然南宫云尘约她前来,而不是约她的父亲穆丞相或者是穆子源,恐怕就是因为后院琐事,或者只是她穆飞雪一个人的事情。 哪个高门大户家里后院里没有一些不能示人的事,就算是为了她曾经打杀了不少的下人奴婢,穆飞雪觉得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 南宫云尘也当真无聊,竟连这种事情都要过问,还来与她计较。穆飞雪在心中腹诽,心道不亏他一直不受到皇上的器重。誉王的这份肚量,实在是难以与宣王相提并论。 便是跟南宫云义相比,也果然没有南宫云义坦荡。他是惯会行小人行径的。所以穆飞雪打小就不愿与南宫云尘多来往。 穆飞雪选了个离床榻较远的椅子坐下,南宫云尘见穆飞雪对他的防备心极重,也不在意,嗤笑一声,但说道,“飞雪何至于如此怕我?便是我想要做什么,飞雪也无法反抗。” 说话中带有几分笑意,像是与穆飞雪在开玩笑罢了。可南宫云尘心里却真如这般所想。 他今日是要对穆飞雪势在必得。 即使因为皇后的缘故而不能娶穆飞雪,他也要得到穆飞雪。 哪怕是一次也好。 端了一杯香茶,亲手递到穆飞雪的面前,南宫云尘道,“此茶特别,飞雪一定没有品尝过,南宫云义倒是试过,不如飞雪也尝一尝。” 穆飞雪没有多想,接过茶,却是想到了那日在宫里,南宫云义发疯似的要了她的事,貌似也是因为南宫云义喝错了茶,误中了药才会失去理智。 听南宫云义所言,是皇后陷害他。 穆飞雪相信南宫云义的话,以他和皇后之间的嫌隙,皇后想害南宫云义未必不真,只是如今南宫云义对皇后没什么威胁,为何皇后一定要在皇宫对南宫云义和夏蝉动手,这就叫穆飞雪想不通了。 便是穆丞相和穆子源也想不明白,皇后为何要这般行事,这对誉王来说未必就是件好事。 他们哪里想得到,这不过是誉王破釜沉舟之计,大不了赔了皇后而已,却说不定能挑起南宫云义起兵。南宫云尘也没有想到,最后却是失败了,不仅把穆飞雪便宜给了南宫云义,竟还叫南宫云义因此又重新受到了皇上的信任。 南宫云尘那次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过今日,他觉得势在必成。 “本王听到有人禀报,说是父皇要寻的夏铭夏大人一家被你兄长穆子源和穆新宇一前一后的藏匿了起来。” 提起夏蝉的爹爹夏铭,穆飞雪端茶的手都惊慌的抖了几抖。 他是怎么知道夏铭被穆子源和穆新宇先后藏匿起来的? 第296章一次代价 惊慌之余,穆飞雪饮了饮手中茶盏中的茶水。 她没有留意到,在她饮茶的时候,南宫云尘露出了得逞的神情。 便是穆飞雪不愿,今日她也只能交付给他了。 “飞雪,飞雪不知表哥你在说什么。什么夏铭夏大人,他与我两位兄长有何干系。再说了,夏铭早已是被贬官流放,怎么会回到长乐城中,即使皇上寻他,也该是去边关寻才是,表哥找我问话,可不是在做无用功。” 听完穆飞雪这话,南宫云尘笑问道,“哦?本王竟不知飞雪表妹对夏大人如此了解,竟也知道夏铭早就被贬官流放一事。” 穆飞雪机灵回道,“那还是因为夏蝉的缘故,我二哥要娶夏蝉,我作为妹子,自然也是从我二哥口中得知了一些关于夏蝉家人的情况。不过表哥你今日来问我这事,怕是问错了。你若是想知道,该是去问夏蝉才是,她的爹爹,她该是最清楚不过了。” 穆飞雪心虚的不敢望向南宫云尘,可南宫云尘的视线一直盯着穆飞雪的红唇。 他心里有些不耐烦与穆飞雪周旋下去,恨不得当即做了事才好。 见穆飞雪不愿承认,南宫云尘直截了当道,“这件事连皇上也不知道,恐怕夏蝉更是不清楚,得你两位兄长穆子源和穆新宇才是知道。如今只有我得到这个消息,若是飞雪你当真不知,不如本王派刑部去调查一番,叫你两位兄长去刑部问个话。” 南宫云尘咄咄相逼,而且自称本王,不再以表哥自居,只怕今日不能轻易的打发了他。 穆飞雪心想,既然南宫云尘声称只有他知道那件事,他没有去找穆子源和穆新宇,而是找到了她,恐怕是想要挟他,更是想从她这里得到些实惠。 穆飞雪也不再与南宫云尘打马虎眼,她知道南宫云尘这个人看起来无用,实则心狠,就怕南宫云尘到时候真的把穆子源和穆新宇请去刑部问话。 对于穆子源,穆飞雪是不用担心的。她这位兄长必然不会叫人问出些什么来。 可她担心的是穆新宇。没有本事的穆新宇,连她都能拿捏,就怕穆新宇进了刑部把她供出来。 到时候她找穆新宇抓了夏蝉家人的事情便瞒不住了,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权衡之下,穆飞雪觉得只要南宫云尘提出的条件并不是太为难她,她大不了答应就是。 只是南宫云尘找她能提什么条件呢? 或是因为她即将嫁给南宫云义,而南宫云尘一直被南宫云义压了一头,即使南宫云义现在被贬为小凌王,南宫云尘依旧想对付南宫云义,所以想找她这个未来的凌王妃帮忙对付南宫云义? 再或许,南宫云尘想让她在南宫云义的身边当他的细作,把南宫云义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穆飞雪觉得,只要不是有损她自己的名声和地位,稍微出卖点南宫云义也没什么。 谁让南宫云义他先对不起她的。 即使南宫云义死在南宫云尘的手里,只要她先嫁给南宫云义,她依旧是凌王妃,待南宫云义死后,她还能独掌凌王府,岂不开心。 当然,穆飞雪还没忘了凌王太妃,她一心想要把凌王太妃也一同除去,免得将来太妃在凌王府碍事。 “表哥有什么事只管开口,只要飞雪能办得到的,必然会为表哥尽心。” 刚刚还是对他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转眼之间就谄媚逢迎,叫南宫云尘心里受用,觉得对付穆飞雪这样的贱货,果然还是得用些手段。 只是可惜了,穆飞雪的第一次却是给了南宫云义。 不过这样也没关系,南宫云尘想着,他若是在南宫云义与穆飞雪大婚之前占有了穆飞雪,给南宫云义戴上一顶绿帽子,他心里也是欢喜。 被南宫云义冒充皇子压了他一头,叫他二十年来见到南宫云义都抬不起腰杆,今日,南宫云尘想着,他要一雪前耻,以后叫南宫云义在他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这件事飞雪一定能办得到。” 南宫云尘对穆飞雪的心思不再掩饰,眼睛直勾勾的勾着穆飞雪,叫穆飞雪看了也都脸红。 可穆飞雪不愿与南宫云尘有过多瓜葛,只盼着南宫云尘早点说出他能保守秘密的条件,她也好早点摆脱他。 “表哥且说一说,到底是什么条件才能让你答应把这件事瞒下来?” “飞雪你很在意那件事传出去?”南宫云尘靠近穆飞雪,用食指轻浮的挑起穆飞雪的下巴,叫穆飞雪被迫与他对视。 穆飞雪从南宫云尘直勾勾的眼神中看出了他的欲望。 穆飞雪不敢多看,想躲开,便从南宫云尘的食指上挪开下巴,说道,“表哥有什么条件便说,若是飞雪能做到的,必然为表哥尽心,也希望表哥对于这件事守口如瓶。” 可南宫云尘直起身子,用下巴示意那张穆飞雪一进门便瞧见的锦被床榻。 饶是知道南宫云尘对她的心思,可当南宫云尘好不遮掩的表现出对她的想法,还是叫穆飞雪心下一惊。 望向那张被南宫云尘事先准备好的床榻,穆飞雪心知此时装柔弱装坚强都没有用。 很显然,在她来到这里之前,南宫云尘就打算了好了一切,目的就是为了她。 “我马上就是凌王妃了。而且,我早已是南宫云义的人了,还是拜你和皇后姑母所赐。” 临死前还是得挣扎一番,穆飞雪觉得提醒提醒南宫云尘,说不定他讨厌南宫云义就不会碰南宫云义碰过的她。 可穆飞雪没想到,南宫云尘这般回答她,“就是因为你是凌王妃,这件事才更有趣。” 言语中带着恶趣味,果然他对南宫云义还是很憎恨的。 此时的穆飞雪却后悔答应了南宫云义的求娶,若她不是南宫云义的求娶对象,南宫云尘是不是就不会对她动了这种心思呢! 穆飞雪还是不愿意,她紧张的坐在椅子上,可总觉得身上有股奇怪的感觉,叫她越来越觉得闷热,甚至有些莫名的想法。 南宫云尘催促道,“你叫我替你和你穆家守口如瓶,总得付出一次代价才行吧。” 第297章鸟尽弓藏 所谓的代价,无非就是让她自己献身。 这让穆飞雪很是难堪。 她再怎么样,也是个注重名节的名门贵女,岂能在婚前与别的男人有这种关系。 穆飞雪心中十分不愿,可一时也想不到好法子说服南宫云尘放过她。 穆飞雪只有小心劝说道,“表哥对飞雪的心意,飞雪知晓了,只是飞雪已经要做他人妇,不能连累了表哥名声,若是表哥真心欢喜飞雪,飞雪愿意以来生作为承诺。” 南宫云尘一听,当即嗤笑道,“来生?你当本王是三岁孩童,用一句来生便能糊弄的?” 见不能哄了他放过她,穆飞雪不知如何是好。尤其是她越发觉得浑身燥热难受的紧,热的她只是着急,却想不出任何好法子来。 见劝说不了南宫云尘,穆飞雪便想要趁着南宫云尘不留意,强行离开。 如今她是狼入虎口,还管什么穆家和事情会不会败露,只想着想护着她自己的身子不被南宫云尘占了去才是。 可她刚起身,就被南宫云尘眼疾手快的拉住。 “飞雪表妹这是要往哪里去呀?床榻在那里!” 被南宫云尘紧紧抱住的穆飞雪,浑身忽然涌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这感觉好像有些熟悉。 既厌恶南宫云尘对她的拥抱,似乎身体又渴望他对她的拥抱。 穆飞雪一时也不知自己是如何了,但是南宫云尘见穆飞雪浑身似乎难受的紧,又半推边就的享受着他的拥抱,便讥笑道,“飞雪表妹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很喜欢本王抱着?” 一句话说中穆飞雪心事,让她顿时红了脸。 可南宫云尘继续在她耳边轻声呢喃道,“飞雪表妹是不是想要本王对你做更多,就如同——” 他故意拉长了音,调足了穆飞雪的胃口,才在轻轻的含了一口穆飞雪的耳垂后,在她娇羞之下,对她温情蜜意道,“像南宫云义那般对你。” 穆飞雪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待想明白了南宫云尘这话里的意思,她惊呼之下已经来不及便被南宫云尘抱上了床榻。 床榻之上,南宫云尘才对她说出,“飞雪表妹中的药与那日南宫云义和夏蝉所中的药一般无二,夏蝉那日竟然无恙,飞雪表妹让本王瞧瞧这药是不是对女子的效果不大。” 说罢,不容穆飞雪推搡,便在穆飞雪半推半就之下与穆飞雪成了好事。 事毕后,南宫云尘不急着穿衣,撩起穆飞雪的一缕发丝,欣赏着穆飞雪含羞且后悔的神情,嘲笑道,“看来飞雪表妹的定力不如夏蝉那个丫头,怪不得南宫禅能看得上夏蝉而没有看上飞雪表妹你。” 在穆飞雪恼怒之余,南宫云尘丢下她起身,边穿衣边感慨道,“也不知道夏蝉那丫头有没有和南宫禅有过床榻之欢。” 被南宫云尘算计,穆飞雪本是羞恼成恨的。若是南宫云尘事后对她珍惜也就罢了,可没想到南宫云尘纯粹只是拿她发泄,对她只是为了羞辱南宫云义。 这就让穆飞雪的心中对南宫云尘没有半分恩情,徒有想杀了南宫云尘的恨意。 然而,在听到南宫云尘对夏蝉有点想法后,穆飞雪忽然很想要夏蝉也承受一遍她所承受的不公。 她失去的,她也要夏蝉同样失去。她得不到的,夏蝉也不可以得到。 即使她已经抓住了夏蝉的爹娘和弟弟,随时可以拿他们威胁夏蝉,或者让夏蝉以命换她家人或者。 可穆飞雪觉得,即使要夏蝉死,也得让夏蝉失去和她一样失去的东西,并且要夏蝉死了后也不得安宁,叫宣王,叫世人都知道夏蝉其实是个不贞不洁的女子。 “夏蝉,你只能输给我!” 穆飞雪暗恨。 可碰触视线看到她自身从上到下的青青紫紫,穆飞雪羞恼的赶紧起身穿衣。 南宫云尘说着欢喜她,可对她是一点都没有疼惜。 对于南宫云尘今日对她的设计要挟,穆飞雪恨在心中。她还需要利用南宫云尘,一时还不能对他如何。 只是这个仇,穆飞雪咬牙切齿的记下了。 她想着穆家决计不会支持他誉王南宫云尘上位,早晚有一天,她要南宫云尘匍匐在她脚下,求她或者求着穆家饶他一命。 穆飞雪踉踉跄跄的下楼,早已不见南宫云尘的身影。伺候穆飞雪的奴婢和随从见到穆飞雪神情和走路的姿势不对劲,也不敢多问。 在誉王南宫云尘下楼后,他们就发现了端倪。 尤其是在穆飞雪下来之后,她身上的那股子味道再明显不过了。誉王还真是不贴心。 众人瞧向穆飞雪的神情皆带着异样,而且对穆飞雪的看法也发生了极大的改变。谁成想,名扬长乐城的才女,背地里竟是这般模样。 再想到之前与宣王订了婚,忽然又被皇上以她与宣王八字不合为由退婚,不难联想到,必然是穆飞雪私下里不检点,被皇上知晓了,皇上才会在宣王还未还朝的时候就急着为宣王退掉这个不贞不洁的女子。 一想到这位穆小姐被皇上代替宣王退了婚事后,马上就要嫁给小凌王南宫云义,众人又不免为小凌王南宫云义报以同情。 他是得有多倒霉,先是被自己的爹娘害惨了,如今又要娶这么一位当王妃。 听说凌王府的那位太妃可不是好相与的,看来以后凌王府的后院要热闹了。 穆飞雪不是没留意到众人的眼神。今日她来到这里只见到南宫云尘,便知道不好,心想要离开。 如今不仅没逃开他,反而被南宫云尘得逞。穆飞雪面上无光,咬牙切齿,可又无可奈何。 这里是皇家别院,只有他南宫云尘才能处置这些人。 穆飞雪只得在心里祈祷,希望南宫云尘做人别那么下作,还寄希望南宫云尘能为她着想,封了那些人的口。 穆飞雪在奴婢抚上马车后,南宫云尘才又露面。他掂了掂手里十分有分量的钱袋子,下一刻他却不爱惜,直接扔在地上,只当是他遗弃的。 待他离开后,众侍卫才拾起钱袋子,打开来一瞧全是金子,顿时明白了这位誉王的用意。 第298章孤身赴约 要他们封口,便是誉王一句话的事。可誉王没说,还给了他们这么多的金子,那便是另一层意思了。 众人感慨,做人千万别得罪誉王,否者便是长乐城第一才女也不得善了。 誉王南宫云尘对穆飞雪是一点怜香惜玉的感情都没有,事后还要人去宣扬此时,只是为了让南宫云义难堪。 穆飞雪一回到穆府便急忙躲进自己的房中。无论穆夫人派人来问话,她都只说见到的只是穆皇后身边的侍女,不过是替穆皇后传了几句话给她。 穆夫人也知道穆皇后的心思。皇后无非是怕穆丞相还记着旧事,加上她间接的害了穆飞雪,心中就怕穆丞相记恨她,所以最近一直对穆家示好。 然而穆夫人心知肚明,他们穆家是再不愿与皇后有任何牵扯的。 但是,并非他们穆家不肯与皇后交好便能作罢。皇后穆娇容毕竟出自穆家,一损俱损,皇后若是善终,他们穆家也不会受到影响,怕就是怕皇后自掘坟墓,连累了他们穆家。 而且,即使皇后扶持了誉王上位,也不一定有穆家的荣华前途。 这就是为何,穆丞相一直没有因为皇后穆娇容的关系而对誉王示好,只是因为早已看透了皇后穆娇容和穆老夫人。 穆夫人觉得穆丞相选择宣王,是最好不过的选择。只要宣王肯重用穆丞相,重用穆子源,将来皇后如何,也不至于让穆家轰然倒塌。 只是可惜了,穆飞雪被皇上退了婚,否则这才是最好的保障。 在穆夫人感慨的同时,穆飞雪却对几个今日随她去的奴婢做了一通恐吓。 她马上要嫁给南宫云义,身边的奴婢早就选定好了,她自然不敢再下毒手。再者她的毒药都被穆子源搜刮了去,她怕穆子源派人暗中盯着她,也不敢去药店配制。 只是穆飞雪也怕今日和南宫云尘的事情败露,只好言语上对几个奴婢恐吓一番。 这些奴婢早知道穆飞雪的背地里的脾性,哪里敢说她半句不好,只得唯唯诺诺的发毒誓应下。 可穆飞雪还是觉得不安心,心想着要早点收拾掉夏蝉,再想个法子除去誉王南宫云尘才行。 既然誉王南宫云尘知晓了他们藏匿夏蝉家人的事情,穆飞雪便想着要不要让穆子源去对付南宫云尘。 相比较南宫云尘,穆子源更胜一筹。说不定她这位好兄长能替她除掉这个祸害。 只是在此之前,穆飞雪想把夏蝉引上钩,让南宫云尘用同样的法子毁了夏蝉的名节,她再挑起穆子源和南宫云尘的争斗。 南宫云尘没想要掺和穆飞雪和夏蝉之间的恩怨,却是没想到穆飞雪会在事后给他送来一封信。 南宫云尘无所谓的打开穆飞雪给他的信,噗之以鼻道,“还以为她给本王送来了情书,感慨一番对本王的相思之苦,没想到竟是要利用本王成一桩好事。两个美人,本王是去还是不去呢?” 与此同时,夏蝉也受收到了一封信。 她在粥棚施舍的时候,忽然一个小男孩把信交到她手中。 刚开始的时候,夏蝉还以为是她做了这么久的善事,有人特意写了封信感谢她。 荀三和闫鹏也以为是如此,哄笑着让夏蝉打开来读一读。 可当夏蝉在施舍结束后与众人回到集福楼把信件交给闫鹏打开来一看,闫鹏顿时惊慌无措的把信翻来覆去的查看,却是没看出什么结果,便急忙把信交到夏蝉的手中。 “怎么了?” 见到闫鹏紧张的神情,夏蝉接过信便问道。 可下一刻,见到信上的内容,夏蝉也不淡定了。 闫鹏急忙道,“咱们要不要报官?” “报官?”荀三和其余侍卫惊呼,不知发生了何事。 闫鹏便把信上的内容告知众人。 夏蝉却制止众人去报官,她道,“写信人让我不许告诉别人,更是让我一个人去赴约,否则便让我永远见不到我的家人。你们现在火急火燎的去报官,不就是告诉那人,你们都知道了此事。若是如此,就怕我爹娘和弟弟的性命不保。” 众人忙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他们都知夏蝉颇有主见,此事又事关夏蝉家人性命,他们必然是先听从夏蝉的安排。 夏蝉思量再三,反复查验了信件,又努力去回忆今日给她送信的那孩子的特征。可想来想去也只是明白了,即使找见那孩子,也只会打草惊蛇。 “只有我一个人去赴约再说了。” 夏蝉想孤身赴约,去会一会那个藏匿了她爹娘弟弟数月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不行!” 众人反对道。 若是叫夏蝉一个人去赴约,岂不是以身犯险。万一夏蝉有个三长两短,届时宣王回来,他们如何对宣王交代。 更何况,这几个月来,夏蝉对他们很好,一直把他们当做兄弟看待,他们心里更是不愿夏蝉身处危险之地。 然而夏蝉却心意已决。若是不能救回爹娘和弟弟,她又如何能安心的回到现世。 夏蝉决定去赴约,务必要救回爹娘和弟弟。而穆飞雪却绞尽脑汁的找借口能出穆府,去见夏蝉。 夏蝉爹娘失踪,令穆子源对穆飞雪和阿达尔看管的更紧。穆子源就怕夏蝉爹娘的失踪与穆飞雪有关。 无论穆子源如何质问穆飞雪,可穆飞雪都是一副毫不知情的态度。 穆子源心里也祈祷着夏蝉爹娘的失踪最好与穆飞雪无关。可若真是与穆飞雪无关,又有谁知道他藏匿了夏蝉的家人,竟还能从他眼皮底下把人带走呢! 若真不是穆飞雪,而是别的人做的,这叫穆子源想起来便不寒而栗。 还有谁,是他穆子源不知道的,能成为他对手的人,在暗中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或者是说在盯着穆家的一举一动。 若真有这么一个人,穆子源心里势必要把此人找出来,除掉才能安心。 可穆子源更是着急夏蝉家人的下落。 不怕他们落在有心人的手里,就怕他之前藏匿夏蝉家人的事情败露,被皇上和宣王知晓。 穆子源本是存着私心,只是没想到事情到了不能回转的地步。 第299章偶然心细 他有心藏起了夏蝉的家人,后来却因为怕担上欺君之罪只能一直藏着。如今他们又被人带走,不能要挟夏蝉是其次,穆子源最害怕的还是怕皇上追究。 在穆子源心慌意乱的时候,穆飞雪却趁机对他道,“我即将嫁往凌王府,可最近总是心绪难宁,二哥,你能不能陪同我去庙里祈福?” 穆飞雪料定了穆子源丢失了夏蝉的家人,找不到他们,他必然是寝食难安,所以故意在这个时候让穆子源陪同她去上香祈福。 穆子源果然说他没空,可又不想自家妹妹不开心,便提议让长兄穆新宇陪同。 此话正中穆飞雪想法。有了穆新宇陪同她,那是最好不过了。 而且他们今日就是要与夏蝉在庙中相约。任谁都想不到,她会让穆新宇提前把夏蝉的家人转移到那庙中以誉王的名义藏匿起来。 按照穆飞雪的算计,只要夏蝉和誉王南宫云尘都赴约,届时她就可以一石二鸟,把夏蝉之死推到誉王的头上。 而且借机毁了夏蝉身后的名声。 到时候,宣王回来,必然是不会饶过誉王南宫云尘的。而且她也了解她的兄长穆子源,穆子源若是得知夏蝉的名节和性命都是毁在南宫云尘的手中,肯定也不会善罢甘休。 南宫云尘届时面对宣王和穆子源,必然是死路一条,正是既杀了她的情敌,又报了南宫云尘对她的羞辱。 夏蝉在赴约之前对荀三闫鹏以及几个侍卫千叮咛万嘱咐道,“你们一直在集福楼迎来送往的,许多人都识得你们的面孔,我不知道邀约我的人会不会认得你们,你们千万别想着悄悄的跟随我前去。倒不是我对你们不放心,实在是不敢轻视了我爹娘的性命。” 见夏蝉说的这般慎重,众人也只得在心里打消了想要跟随夏蝉,保护夏蝉的想法。 荀三却是不放心道,“可你这么孤身前去,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咱们不在你身边也是鞭长莫及。万一这只是那人的奸计,到时候你若是发现了不妥,该是如何脱身?” 夏蝉也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她一门心思想要救回爹娘,就怕不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会给爹娘和弟弟带去危险。 夏蝉还是害怕的,对方是谁她都不知道。也不知道那人藏匿起她的家人作甚。 既然藏了数月,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又约她去换他们。 夏蝉一时想不通,但还是有预感,这件事并不简单。可她生怕错过了救爹娘弟弟的机会,就怕稍不留神便后悔一生。 她宁愿死的是她,也不想爹娘和弟弟有任何危险。 大不了把性命留在这里,若她死了,顶多是不用再把另一个“夏蝉”换回来了。不过前提是,她能把爹娘和弟弟救回来才行,否者她这一条命岂不是死的不值。 “你们这样,我也不知藏匿我家人的那人会不会派人在集福楼外监视,你们今日若是能见到小凌王,便把事情告诉他,看看他能不能调些人去救我们。若是见不到小凌王,你们也不要刻意去寻他,我就怕打草惊蛇反而不妥。” 众人只得应下,侍卫们道,“若是宣王在此就好了。” 夏蝉心道:是啊,若是南宫禅在,她还有个人可以依靠,他一定能帮她把爹娘和弟弟救回来的。 可是她到底何时才能与他再相见。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再与他相见了。 夏蝉去赴约后,集福楼的众人便等着南宫云义前去。 可左等右等,就是没见到南宫云义的身影。 闫鹏着急的起身对众人道,“平日里小凌王来的频繁,还自称是咱家主子的结义兄长,可今日主子需要他,竟也不见他的影子!不如我去寻寻他。” 荀三忙何止闫鹏道,“莫去!你忘记主子的吩咐了。我刚刚送主子出去的时候便瞧见有人在往咱们这里张望,怕不是那人派来的监视,万一打草惊蛇,害了夏大人,叫我们以后如何面对她!主子不过刚离开两刻钟,咱们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就能见到小凌王了。” 可闫鹏却是觉得干等不是办法,对着几个同样着急上火的侍卫道,“你们也着急是不是?有一身本事,却不能陪着主子去冒险,去保护她。可我也着急,恨不能马上变个长相去找小凌王!” 其中一个侍卫道,“到也不是不行。” “什么?”荀三和闫鹏异口同声的急急问道。 没过多久,集福楼的前门使了一出偷天换日的把戏,用雇来的马车把荀三打扮成马车夫,送出了集福楼。 荀三一出集福楼,却没有敢直接去往凌王府,而是兜兜转转,待把身后的尾巴甩掉后,他才敢弃了马车,又花了大价钱卖了货郎的货担子,去了凌王府的后门。 荀三是通过价廉物美的丝线顺利的来到了凌王府的后院,可是没想到,当他亮出身份,却发现小凌王南宫云义根本就不再府中。 问了府中,却都道不知小凌王去了何处。只说今日小凌王心情不好,离了府后一直没有回来。 荀三是去求救的,不知南宫云义去处,只好着急的等在凌王府中。 却是没成想,被凌王府太妃得知。 她从管家那里得知,夏蝉的人在这里等着南宫云义。 想着往日没有杀得了南宫禅和夏蝉,竟被二人逃脱了不说,还害死了老凌王,害得她也差点命丧,太妃便觉得这口气难以咽下。 可偏偏,她那个儿子,竟是个不争气的。不仅与她不一条心,还袒护夏蝉那个死丫头。 太妃新仇旧恨涌上来,便不愿夏蝉顺心如意,派人就把荀三叫道面前问话。 而此时的南宫云义竟正巧碰到了准备出宫的南宫云尘。 “小凌王~”誉王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 “嗯~” 南宫云义没有给南宫云尘见礼的习惯,更何况上次他被皇后设计,说不定还有南宫云尘的手笔。见到南宫云尘,南宫云义连面上也不想敷衍,便只是轻飘飘的应了声。 第300章连环算计 可南宫云尘没想到南宫云义被贬为小凌王后对他还是这副轻视的态度,不免咽不下这口气。 他急于羞辱南宫云义,更何况他正是准备去赴穆飞雪的邀约,免不了要占穆飞雪的便宜。南宫云尘迫切的想要在南宫云义面前扳回一局。 不顾失言道,“你还真是心大,若我是你,知道自己要娶的是什么样的人,一定会好好的看紧了她,免得她趁我瞎溜达的时候红杏出墙。” 若是在往日,南宫云义只当南宫云尘挑拨。 可今日,他见南宫云尘急急忙忙的,便觉得南宫云尘这话里有话。 难得南宫云义偶然心细一回,便打算改个时辰再进宫去瞧皇上,先尾随南宫云尘去瞧瞧那货要干什么坏事。 夏蝉孤身来到约定的地方,虽然路上忐忑的想了许多应对的法子,可到了地方,却直接就被人递上一块黑布给蒙上了头。 “既然要见你的家人,就乖乖的跟着我们走。” 既然是要蒙面,怕不是要把她带往别处。 夏蝉不敢耽退却,幸好在来之前也与荀三商议好,她身上带了一些五谷,在被蒙上头之前,趁机抖落一些黑豆在地上。 夏蝉不知道荀三和闫鹏等人会不会顺利的见到南宫云义,找南宫云义来救她。 但是夏蝉心里清楚,她等着别人来救她的希望不大,她需要自己机灵的应对才有更大的机会顺利的逃走或是救出自己的爹娘。 可在这之前,她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更是不知这人为何一直藏匿着她的家人,更是在这个时候来威胁她。 夏蝉一路上揣测,想着若是她见到对方该是如何应对才好。 是假装爽快的答应对方的任何要求,只求他放了自己的爹娘弟弟,还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然而穆飞雪出现在夏蝉面前时,夏蝉便知道她之前想的一切法子都是无用的。 她万万没想到,藏匿了她家人,送信给她约她相见的竟然是穆飞雪。 在见到穆飞雪,夏蝉当即便断定,穆飞雪所做的这一切肯定是因为南宫禅。 之前她暂住穆府的时候,穆飞雪在还未见到她的情况下就对她下毒,而现在,穆飞雪又因为她和南宫云义而阴差阳错的被宣王退婚,不得已嫁给南宫云义,此时的穆飞雪在心里必然是恨极了她。 原本在心里有五成把握逃走的夏蝉,忽然意识到,她可能连一成活着的希望都没了。 是她大意了,以为她没有和谁有过不去的私人恩怨,可偏偏却忘记了还有穆飞雪这人的存在。 整个长乐城中,唯一一个想要杀了她的,莫不过就是穆飞雪一个。 可现在,她就在穆飞雪的手中。 不过在临死之前,夏蝉还是想知道她的爹娘和弟弟是不是真的在穆飞雪的手中。 见到夏蝉临危不惧,穆飞雪的心里是恨意横生。 凭什么!她夏蝉偏偏在临死之前还是这副风轻云淡的模样,叫人看了嫉妒又难以忍受! 可夏蝉偏偏就是明知道是逃不掉,不惧也不畏的对她说道,“你若是想要杀我,我来了,你随时可以动手杀了我。只是我的家人无辜,稚子无辜,你若放过我的爹娘和弟弟,我心甘情愿任由你处置。” 夏蝉表现出她最真诚的一面,夏蝉以为这样可以不连累到她的爹娘弟弟,希望穆飞雪对爹娘弟弟手下留情。 可她这副不怕死的模样偏偏叫穆飞雪看了心生怨恨。以为夏蝉就是用了这副伪善的态度哄骗了宣王的心,把她的兄长穆子源也哄得团团转。 “我原以为你的靠着你这副脸蛋勾引了宣王和我二哥,没想到你这个心肠比长乐城中那些见过世面的贵女还要弯弯绕绕的。你见到我就该知道你自己是来赴死的,还装出这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宣王不在这里,我二哥也不在这里,你这般做作是给谁看呢!” 夏蝉自觉问心无愧,从始至终,都是她穆飞雪对付她,就连在宫中穆飞雪与南宫云义发生了那种事,也是因为她穆飞雪自作自受。 见夏蝉并没有被她的话激怒,穆飞雪继续刺激夏蝉,指着她身边的长兄穆新宇说道,“夏蝉姑娘不说话,不会是在心里想着我二哥不在,不如勾搭勾搭我身边的大哥,说不定还有一丝活的希望吧!” 夏蝉对穆飞雪这想象力有些无语,说的好像她无时无刻都在勾引男人是的。 而穆飞雪身边的穆新宇竟然似乎被穆飞雪说的有些心动,瞧向夏蝉的眼神竟然带有了一些让夏蝉厌恶的跃跃欲试。 夏蝉心道,她可是和南宫禅是两情相悦,对于穆子源,她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更别说是比穆子源还不如的穆新宇。 夏蝉平静的回道,“我对你的兄长,甚至是对你的穆家人没有一点兴趣。” “没兴趣!呵!”穆飞雪冷笑。 她瞧向自己的大哥穆新宇,这货的心思,穆飞雪是再了解不过了。 大哥穆新宇娶回来的大嫂小门小户的,相貌也是一般,加上从小紧衣缩食惯了,眼光也好不到哪里去,原本五六成的容貌,偏偏打扮的比府中的奴婢还不如。 加上大哥穆新宇被父亲看管的严实,他就算是有心也不敢去沾惹别的女子,也就是把他身边以及孙姨娘身边那几个稍微有些模样的奴婢骗上床。 对于夏蝉这样貌美的女子,穆飞雪猜测,只要给穆新宇一个机会,就没有穆新宇不敢的。 若不是她先前先约了誉王南宫云尘,叫南宫云尘替她兜下这个罪名,穆飞雪很想叫穆新宇现在就替她上前出一口恶气,把南宫云义如何对她的都还报在夏蝉的身上。 可南宫云尘那笔账,穆飞雪也很想报仇,只等着南宫云尘赴约前来后,让南宫云尘收拾了夏蝉,她再让南宫云尘有口难辨。 南宫云尘也不知何时才到,穆飞雪只好先稳住夏蝉。 若夏蝉不配合,她也只能对夏蝉来硬的,反正除了南宫云尘,还有人对夏蝉感兴趣。 “这是誉王给我的茶,夏蝉姑娘也坐下来品一品吧。” 第301章以德报怨 穆飞雪忽然的态度转变,叫夏蝉的防备心加重。 誉王南宫云尘的茶岂能喝的!她可是记得南宫云义和她饮了宫中的茶后的反应,她是知道那是皇后穆娇容的算计,可以皇后和誉王的关系,誉王在上次的事情中未必没有牵扯其中。 誉王南宫云尘送给穆飞雪的茶,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对于誉王南宫云尘和穆飞雪之间的关系,夏蝉不敢兴趣,她只想知道爹娘和弟弟不是在穆飞雪的手中。 “穆小姐不急着杀我,邀我坐下来喝茶慢聊,倒不如先让我见见我的家人,若我家人平安,我才有这个心思陪穆小姐闲聊。” “也是。”穆飞雪噗嗤一笑。她认定夏蝉是她砧板上的一块肉,就算叫夏蝉临死之前见一见她的家人也所谓。 更何况这些人,今日通通的都要死在这里,叫他们死前见上一面,也算是她行善做了件好事。 没多久,夏蝉就见到了久违的爹娘,以及长高了不少的弟弟夏辰宇。 “蝉儿~” 爹娘一声声的呼唤,惹得夏蝉热泪盈眶。 都怪她,连累了爹娘和弟弟。原本以为以她的见识和三寸不烂之舌能救出他们,可没想到竟是非要杀了她才能罢休的穆飞雪。 一个女人对另一个女人的记恨,夏蝉虽然头一回经历,可也明白,想要消除穆飞雪对她的恨意很难,想叫穆飞雪放了她是难上加难。 夏蝉只是希望,她的死能换回爹娘弟弟活着。 然而,她若是被穆飞雪逼死,爹娘不会善了,就怕到时候穆飞雪对爹娘和弟弟杀人灭口。 夏蝉一边和爹娘弟弟心酸的重逢,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平衡这个点,既能以死来平了穆飞雪对她的恨意,也能叫爹娘弟弟顺利的从穆飞雪手中逃脱。 “蝉儿是如何认识穆家小姐的?” 夏蝉的娘的心里存不住话,她被穆飞雪的人带来这里,一直被苛待着,知道幕后之人是穆飞雪后,见穆飞雪与穆子源全然两个态度和两种为人,便不免对穆飞雪心生不满。 想着穆子源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他们夫妻二人心里觉得若是能与他们家蝉儿婚配,必然是个好姻缘。只是可惜,蝉儿被他们卖给了如今的宣王,又怕穆子源嫌弃夏蝉,便没有提起婚嫁一事。 对穆子源十分满意的夏铭夫妻,对穆飞雪便又是十分的厌恶。 千般好的穆子源,竟然会有这么恶毒的妹妹! 直到见到夏蝉后,夏母脱口而出便问出这番话来,可见话中对穆飞雪有多不待见。 先是被穆新宇从穆子源安排的院子中带走,又被转移到了这寺庙中,夏铭夫妻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 刚开始时,还以为是有人发现了他们偷偷的回到了长乐城中,因为还不知道被皇上特赦的事情,觉得戴罪之身回来会被关押,便任由穆新宇关着。 可没过多久便发现事情并非他们所想的那样,这些人不仅关着他们,甚至苛待他们,这就叫夏铭夫妻气愤不已。 问这些人为何,也无人肯理会他们。 直到见到了夏蝉,夏铭夫妻也还是没有明白,穆飞雪把他们从穆子源的手中弄过来是要做什么。 他们夫妻都以为穆子源和夏蝉的关系很好,加上穆飞雪又是穆子源的妹妹,夫妻俩一见到夏蝉,便想跟夏蝉抱怨穆飞雪,最好是能跟穆子源也说道说道,叫穆子源好好的管教管教他这个妹妹。 夏蝉一心想要把爹娘弟弟从穆飞雪的手中救出去,不敢激怒穆飞雪。 可夏母问了这话后,穆飞雪也在竖耳听着,想知道夏蝉要如何回答。 夏蝉答道,“蝉儿被卖给凌王世子后,后来世子恢复皇子身份住进了皇宫,蝉儿身份低微便被穆子源大人好心收留在了穆府,便是那时知道了穆小姐。” 那时的穆小姐还差点要了她的小命。 只说道此处,夏蝉便不再往下说。可耐不住夏母的好奇心,只听夏母继续问道,“蝉儿是做了穆家的奴婢吗?我与你爹爹怎么听子源说你一直在宣王的身边伺候?” 夏蝉听到穆飞雪的动静,微微抬眼一看,果然见提起宣王,穆飞雪已经有了几分的不悦,急忙说道,“没有。宣王身份尊贵,我被宣王恢复了平民身份后,就没敢奢望留在宣王身边,也与宣王说清道明了,他的大恩我记得,只是不敢再奢望在他身边伺候了。” “这是为何?难道留在宣王身边不好吗?” 刚瞧见穆飞雪的神情有些松动,爹爹夏铭却忽然如此发问。这叫夏蝉一时措手不及。 她有她的无奈,不能留在异世,怎么允诺南宫禅。 可为了消除穆飞雪对她的恨意,夏蝉只得说谎道,“我配不上宣王,不敢奢求。” 这话一说出,果然叫穆飞雪心里舒畅了许多。 “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 即使夏蝉并不想与她争抢宣王,可穆飞雪觉得她遭受的,夏蝉也不必须遭受一番才不枉她这一番算计。 更何况,今日她可是为夏蝉准备了一份大礼。还有那誉王南宫云尘,还需要夏蝉和她的家人作为引子才能除掉。 可夏母却不想自家的女儿被人羞辱,想上前与穆飞雪理论,却被夏蝉一把抓住,用眼神示意娘亲稍安,口中则是对穆飞雪服软道,“我已经在皇上面前承诺,待找到我的爹娘弟弟,等皇上亲口赦免了他们,我便带着爹娘弟弟回到绵山去。” 这事是夏蝉在皇上面前承诺过的,穆飞雪也是意外。 而夏铭更是意外,掩不住内心的欣喜道,“皇上要赦免我了?果真要赦免我了?” 娘亲也同样开心,听到能被赦免,再也不用在长乐城躲藏起来了。她可是馋了许久长乐城的美食,请要亲口去尝一尝。 夏蝉真心为爹娘感到开心,可她心里还是不住的在想着,如何叫穆飞雪放了她的家人,“是啊,是皇恩浩荡,也是穆子源穆大人帮忙,皇上才准备特赦了我们一家。” “是子源帮忙?”夏铭欣喜,不禁对穆子源再次夸口称赞道,“我就觉得那孩子不错,果然咱们一家领了他这么大的人情,改日定要好好的答谢他。” 第302章识破奸计 夏母也欢喜的笑道,“是啊,子源这孩子,没想到他为咱们做了这么多事,竟还把这件事好事一直瞒着。大概是怕事情办不成,怕咱们失望。这孩子,咱们感谢他还来不及,岂会抱怨。” 穆飞雪没想到,一时之间,夏蝉一家竟然对她的二哥穆子源这般好感和感激。 穆飞雪望向淡笑不语的夏蝉,弄不懂夏蝉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既然她要杀了夏蝉,夏蝉为何要还夏铭一家记着穆子源的好。 是不是穆子源帮助夏铭得到特赦的,穆飞雪不知内情,但是穆子源藏匿起夏铭一家,显然不是为了他们好。这一点穆飞雪可是心知肚明的。 而且夏蝉还拒绝了她二哥的求娶。若夏蝉真心感激她二哥,岂会当众给她二哥难堪,拒绝他的求娶呢。 可让自己的爹娘去感恩对他们不利的人,穆飞雪也不知夏蝉到底是如何想的。 至于为何要这般哄骗爹娘,夏蝉心里其实不过是想爹娘能顺利的从穆飞雪手中顺利脱身,从此以后与穆家不再有任何的纠葛。 叫爹娘念着穆子源的好,总比叫穆家惦记着想要除去爹娘杀人灭口的好。只有他们对穆家人心怀感恩,穆家的穆飞雪也好,穆子源也罢,应该就不会再因为她夏蝉而对他们不利了吧。 所谓的伸手不打笑脸人,也大概就是以怨报德吧。 夏蝉心中感慨,没想到这区区几年,她竟亲身体会了许多祖祖辈辈流传千年的道理。 祖宗诚不欺我也。 夏蝉爹娘心里感激穆子源,忙拉着夏蝉就要去找穆子源答谢。 夏蝉还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穆飞雪何止道,“且慢离开!” 夏铭一手拉着儿女,听闻穆飞雪的制止,不满的回头质问道,“你这女娃,将我们一家三口困了这么久,如今我女儿来接我们了也不让我们离开,到底是何道理!连皇上都赦免了我们,你还有什么理由要困着我们?还是说你这番举动乃是穆丞相授意?” 穆飞雪听到小厮的禀报,难掩笑意的说道,“这事和我爹爹无关,倒是和誉王有关。” “誉王?”提起誉王,夏铭还是有些印象的。只是不明白,他一向与誉王没什么往来,誉王这又是打得什么主意,“誉王关我们作甚?” 穆飞雪已经得知誉王就要到了,便起身对夏铭回答道,“那就等会请誉王亲自回答你。不过在此之前你们得给誉王和夏蝉留一点单独谈话的机会。” 在穆飞雪说话的这会儿,誉王南宫云尘走过来,在不远处就瞧见了穆飞雪以及夏蝉还有他看起来有些熟悉的一个面孔。 待南宫云尘再走进了些,南宫云尘才联想起来夏蝉的爹爹,也就是前户部尚书的夏铭。 夏铭以及夏蝉已经瞧见了不远处的誉王南宫云尘,夏铭是不知道誉王和穆飞雪在打什么主意。 而夏蝉心里也是犯嘀咕,穆飞雪刚刚还说要杀了她,怎么又跟誉王有关系,难不成想杀了她的是誉王而不是穆飞雪?还是说穆飞雪和誉王联手? 夏蝉觉得自己很无辜,因为与南宫禅相爱而被穆飞雪嫉恨也就罢了,可她也没挡着谁的路,怎么就接二连三的被老凌王和誉王想要取了性命呢。 只有穆飞雪心知肚明,知道一旦誉王南宫云尘来了,就算是落入了她的圈套。 就在大家等着誉王走近的时候,可偏偏誉王在离众人三米之外忽然停住了脚步。夏蝉见誉王的视线反复在众人身上巡视几巡后,突然猝不及防的就转身离开,留下叫众人目瞪口呆的背影。 穆飞雪见状急忙追出去,“誉王留步,誉王留步~” 夏铭不明所以,问道,“这个——是个什么情况?” 夏蝉摇头。她一个将要被杀的人,一点都不清楚想要杀了她的那些人到底是什么想法。 南宫云尘离开的脚步很快,可穆飞雪也飞快的追上南宫云尘,问道,“誉王怎么来了就要走?” 本来南宫云尘打算就怎么算了,然而穆飞雪的质问,叫南宫云尘窝着一口怒意不吐不快。 “你连本王也敢算计!你以为本王看不穿你的想法!” 穆飞雪心道完了,没想到竟然被南宫云尘看穿了她的心思。 可穆飞雪面上不显,继续哄骗南宫云尘道,“不是誉王说对夏蝉感兴趣,我这才花了一些心思把夏蝉弄过来送给誉王享用。” 看穿了穆飞雪的把戏了,南宫云尘也不再好脾气,对着穆飞雪便怒斥道,“本王怕有命想没命用。南宫禅就要回来了,你这么明目张胆的算计他的女人,是想等着南宫禅回来收拾本王对吗!穆飞雪,本王现在才明白什么是蛇蝎美人。今日本王权当的看在母后与穆家的关系上不与你计较,你好自为之!” 南宫云尘转身便走,不再给穆飞雪任何留住他的机会。 他是想要夏蝉,也想要对付南宫禅。 可现在不是时机。 他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挑起南宫云义谋反。 而那些所谓的老凌王的忠臣旧部,说是与他联盟,可没想到背后竟然藏匿了这么多银子,还被南宫禅给缴获了。 既然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真心的投诚他,他也不打算对这些人心软。挑起南宫云义领着这些人去对付南宫禅,他只要坐收渔翁之利就好了。 至于穆飞雪和夏蝉之间的恩怨,他可没兴趣参与。 不过是女人和女人之间的嫉妒,他还没疯到为了一个女人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而他若是成了事,什么女人没有,还怕得不到夏蝉那样的女子吗。 更何况,像穆飞雪那样的疯狂的毒妇,他当初也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了她。 一旦尝过了她的滋味,才觉得穆飞雪也不过如此。 他可不会甘心被穆飞雪算计了去。 幸好他觉得今日有些不对劲,一想到穆飞雪的心思,哪里肯这般轻易的如同她信上所说,和夏蝉一起侍奉他。 若真是真心实意的和夏蝉一起侍奉他,那把夏铭带过来作甚,还有那一干人等候着,怎么看都不像是有什么好事。 无论穆飞雪今日是不是想算计他,南宫云尘都觉得他现在该是趁着还没有外人发现的时候赶紧离开才是。 第303章及时被救 而跟随南宫云尘而来的南宫云义差点被南宫云尘发现行踪,他急忙躲开南宫云尘。 心里还想着,怎么南宫云尘来的时候兴高采烈的,走的这么匆忙又似乎不悦。 然而穆飞雪心中暗恨,南宫云尘不与她计较,可她一定不会轻易的就放过南宫云尘! 昨日之仇,今日没有得逞报复,它日,她穆飞雪必然叫南宫云尘双手奉还。 南宫云尘离开了,她今日的谋算便不能照着原来的计划实行了。 穆飞雪回身,远远的瞧着淡定自若是夏蝉,心道南宫云尘走了没关系,还有一个夏蝉。她若不做点什么,岂不是白来了这一场,白花费了这多的心思。 只要收拾了夏蝉,把矛盾指向南宫云尘,一样叫南宫云尘不好过。只是还得要夏蝉乖乖的配合才行。 想要夏蝉配合,就得拿她家人作为威胁。 既然夏蝉那么在乎她的家人,那么这件事就一定能成。南宫云尘一样是逃不掉。 但是,夏蝉一时就不能杀了。 “我想和你谈笔交易。” 夏蝉点头应下穆飞雪。誉王离开后,穆飞雪终于肯进入正题了。 穆飞雪便邀夏蝉单独一谈。夏蝉并没有任何意见,这周围都是穆飞雪安排的人,她若是想带着家人离开是一点都不容易。她巴不得穆飞雪和她谈条件,这样她还有些希望把爹娘弟弟救出去。 “你想让他们活着?”穆飞雪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的夏蝉的爹娘弟弟。 夏蝉回道,“当然希望他们安然无恙。” 穆飞雪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道,“你的家人刚刚见到了誉王,虽然誉王现在离开了,可你说他又回来了,你的家人未必不会信,而且别人也未必不会信,毕竟今日有不少人是真的见到了誉王。” 夏蝉点头,“你想要我骗大家说,誉王又回来了,而且还来找我?” 对于夏蝉的聪明,穆飞雪显然是不喜的,她忍着嫉恨,继续对夏蝉说道,“没错,你不仅要当众说是誉王回来找你的,还要说与你行乌合之事的人就是誉王!” 这是要毁了她的名节,还要她诬陷誉王南宫云尘了。“你是因为那日在皇宫和南宫云义的事,所以想要报复皇后和誉王?”夏蝉猜测道。 穆飞雪不回答,只对夏蝉说道,“你若做得到,我马上让人放了你爹娘弟弟,可你若是不答应,你们只能把性命都留在这里。” 夏蝉当即答应,先救出爹娘弟弟再说。至于她自己的清白,或许还有转机。“好。我答应。” 穆飞雪露出满意又讥笑的表情,没有想到,夏蝉也是个轻浮放浪的女子,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与别人欢好。 但是夏蝉也有她的条件,“你必须答应立即放了我的家人。” “可以。”穆飞雪对夏蝉的表现很满意。 一个放浪形骸的女子,对穆飞雪而言似乎是比她还要不堪,她自然会答应夏蝉的要求。 不过只是表面上答应,实则穆飞雪根本就不打算留下夏蝉家人的性命。 毕竟夏铭他们活着,对穆子源和她都是隐患。若是叫皇上知晓是他们藏匿了人,岂不是大麻烦。 穆飞雪当即手一挥,让人先把夏蝉的爹娘弟弟先送出去。 夏蝉怕爹娘担忧,安慰他们道,“我与穆小姐还有些事情要谈,爹娘先去找穆子源穆大人。” 提起穆子源的名字,穆飞雪轻蔑的一笑。 夏铭见夏蝉并无异常的态度,便只好带着夏蝉的娘亲和弟弟先行离开。 可他们前脚被送出,就差点被穆飞雪指使下人谋害了他们性命。 夏蝉还不知情,以为爹娘弟弟算是平安的离开了。 说是让他们去找穆子源,其实夏蝉还是担忧穆子源记恨她拒婚的事情,不过是希望爹娘以德报怨能让穆子源也放下对她的执念。 可穆飞雪却在夏蝉耳边说道,“你怕是不知道,之前藏匿起你家人的就是我那位二哥,你们想要千恩万谢的穆子源。” 夏蝉被惊到了,万万没想到,把她爹娘弟弟藏匿了数月的人,竟然就是穆子源。 可他藏匿她的家人做什么? 明明是他举了罪证,才能叫皇上明白她爹爹是无辜的。 可他为何又反而转变了态度,继而藏匿了她的家人呢?莫非是因为她的缘故。 穆飞雪直接点明夏蝉心中的疑惑道,“我那个二哥对你还真是痴情,他大概是怕得不到你,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唉~若不是我把你爹娘带走,你说我二哥会如何做呢?他会不会像我一样要挟你,让你做同样的事也说不定。哈哈哈~” 夏蝉心颤,穆子源藏匿起她的家人,顾忌就是为了要挟她。幸好穆子源还没有这么做,万一他真的像穆飞雪这样,她难道真的要委身给穆子源! 光是想一想,夏蝉就有些后怕。可现在她的爹娘已经离开去找穆子源了,不过青天白日之下,穆子源应该也不会对他们做什么吧。 夏蝉现在心里急着脱身,然后去把爹娘弟弟找回来,不能让他们再次落入穆子源的手中。 “你的家人我已经放走了,你也该信守承诺了吧。不过就算是你这个时候不肯也是不行了。来人,把夏蝉给我绑起来。” 夏蝉一见到几个大汉拿着绳子靠近,浑身都竖起了汗毛,她还是太轻敌大意了。 别说这几个她打不过,便是这么粗的绳子把她一捆,她也是寸步难移,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夏蝉不知道爹娘和弟弟走了多远,不敢大声求救。可脑袋里却是不停的在想着应对的法子。 见夏蝉不敢反抗,穆飞雪得意的对穆新宇道,“大哥帮了我,今日我便把她送给大哥作为答谢。” 穆新宇当即对着被捆绑起来的夏蝉双眼放光,对穆飞雪笑道,“你我乃是亲兄妹,你帮我,我帮你是理所应当的。” 穆飞雪但笑不语,冷眼旁观的看着穆新宇就要对夏蝉动手。 就在穆新宇上前要把夏蝉抱进屋中的时候,忽然响起一声大喝声,“放下她!穆新宇你是瞎了狗眼了,连她也敢碰!穆飞雪,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也不怪连南宫云尘都出卖你!” 第304章无理取闹 被这么一吼,穆飞雪和穆新宇皆是被吓得心惊。 待瞧清了来人长相,穆飞雪更是心慌的不知所措。心道明明事先让穆新宇清理过庙中的人,花钱封了庙中所有人的口,怎么还会放了外人进来扰了她的好事! 就连他们身边的几个花钱雇来的大汉,一时之间也摸不着头脑,只瞧见一个穿着华贵带着金发冠的男子飞奔而来。 他怒气冲天,手中只拎着一根随手捡来的枯枝烂木头,冲到众人的面前,对着桎梏着夏蝉的穆新宇便是一通胡敲乱打,打的穆新宇嗷嗷直叫的松开夏蝉抱头逃窜。 穆新宇一边护着头,一边对着南宫云义求饶道,“误会了~误会了~王爷手下留情啊,这全都是误会~” 虽说穆新宇求饶,一直说是误会,可南宫云义下手却一点都没有减轻,一直追着打着穆新宇,直把穆新宇逼退到了水塘边。南宫云义抬起脚便把穆新宇揣进水塘中,这才算是消停下来。 不用再打穆新宇,南宫云义才发现他自己的手心被震痛的厉害。 打在穆新宇的头上,他这双打人的手却也是吃了不少力,比穆新宇没少痛多少。 心疼着被震痛的手心,南宫云义却没有丢开手中的树枝,拎着树枝又回到夏蝉的身边。 夏蝉还被捆绑着,口中没有被塞住,南宫云义不明白夏蝉刚才为何不呼救。 他心里着急夏蝉,气极穆飞雪和穆新宇联合欺负夏蝉的事,便用那根干枯的桂树枝丫指向穆飞雪身边的几个汉子,对着穆飞雪质问道,“你这是要准备对蝉儿做什么!” 穆飞雪此时却是比刚刚见到南宫云义时要淡定许多,冷静的回答南宫云义道,“我能做什么,不过是和夏蝉做了个交易罢了。” 说罢,还故意问向夏蝉,“你说是不是?” 差点就不知所措的夏蝉,在一瞬间惊慌无助的时候得到了南宫云义前来相救,顿时心安了许多。 有南宫云义在,她今日算是又躲过了一劫。否者她将不知该如何在走出这个地方,再以何面目面对众人和南宫禅。 虽说这件事她也是受害者,可她作为女子,即使思想开放,却还没到了对那种事情毫不在意的地步。 幸好南宫云义来了。夏蝉再一次对南宫云义的即使及时报以感恩。 “本王不管你和她是不是交易,总之你若是再敢对她做什么,本王不会轻饶你!” 还不待夏蝉回答,南宫云义直接护着夏蝉道。 这句话令夏蝉感动,却也惹恼了穆飞雪。 只听穆飞雪气急败坏,怒目横眉看向南宫云义,“你关心她,叫她蝉儿,却来威吓你即将要迎娶的王妃!你可还记得与我的婚事!可有把我放在眼里!” 南宫云义一听这话,就不愿与穆飞雪胡搅蛮缠。明明是穆飞雪害人在先,若不是他多留了个心眼,尾随南宫云尘而来,恰好又上前逼问南宫云尘,又即使的救下夏蝉的家人,迅速的来救夏蝉。 否则,还不知道穆飞雪今日要做了多少坏事,害了多少人。 见南宫云义不理会她,反而去为夏蝉解开松绑。 而她花钱雇来的几个汉子,有的去救落水的穆新宇,有的则是见到南宫云义自称本王而不敢上前,叫穆飞雪气急败坏,上前就要拉住去给夏蝉松绑的南宫云义的手。 然而南宫云义救夏蝉心切,面对穆飞雪的阻拦,他不耐烦的顺手就推开了穆飞雪。 这一推不要紧,把穆飞雪推了个踉跄不说,却是更加惹恼了穆飞雪。 她即将要嫁的男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只顾着救别的女人,还把她推开,全然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一直高高在上的长乐城第一才女,向来受到的都是别人仰视的目光,即使被迫委身给了南宫云义,可在她看来,她之所以同意嫁给南宫云义,也是南宫云义求来的。 是南宫云义欢喜她,该宠着她敬着她。 可偏偏,南宫云义此时的所作所为与她所想的大相径庭,甚至可以说是失望加嫉恨。 穆飞雪脾气在这一刻爆发,她不再顾忌身份和礼仪,对着南宫云义就是一通吼叫,“你要她还是要我!你别忘了,你可是在皇上面前亲口承认要娶我为妃,你若是今日带走她,你与我的婚事便就此作罢!皇上面前,我只会说是你南宫云义朝三暮四负了我!我要你做天下第一负心汉,我倒是要看看,你那个时候要如何在皇上面前为你自己开脱,又如何面对天下人的指责!” 南宫云义松绑了夏蝉之后,怕夏蝉身体有恙,便一直扶着夏蝉。原本他是在意与穆家的婚事,毕竟当丈夫该是有所担当。 穆飞雪既然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就该迎娶了穆飞雪。 可今日穆飞雪这般态度,他也没有想过要与穆家退婚。 然而是穆飞雪自己作死,竟然说出这番话来,到好像是在提醒南宫云义,若是他真的娶了这种女人,估计他将来的日子只会越来越糟糕。 他凌王府的后院里已经有了个叫他头痛的母亲,若是再迎娶了穆飞雪当他凌王府的女主人,两个母老虎,他哪里还会有顺心如意的时候,只怕不用他那些对手动手,有这两个女子就能够把他提前折腾死了。 南宫云义求娶的想法有了些松动,可他想要有所担当,否则他和那些为非作歹的恶徒有什么区别。 南宫云义扶着夏蝉不松手,他现在只想把夏蝉平安的带走,再送她和她的家人回到集福楼去。 至于穆飞雪,他以为穆飞雪只是嫉恨夏蝉,只要事后他答应离夏蝉远一些,应该能安抚好穆飞雪。 “我先带走蝉儿,我与你的事,等我安顿好蝉儿和她的家人自会去找你说清。” 穆飞雪却哭泣咆哮道,“蝉儿!蝉儿!你眼里只有这个女人!你是不是今日一定要带走她,弃我于不顾,不再信守承诺娶我为妻!” 在南宫云义看来,娶她和带走夏蝉,这完全是两码事。可穆飞雪非要无理取闹混为一谈。 她肯定就是怕他带走夏蝉,所以才会拿与他的婚约作为要挟。 第305章再被退婚 他南宫云义虽然胆小懦弱,可若是连一个女子都护不住,还叫未进门的女人拿捏,岂不是太过没用了。 南宫云义沉思再三,才对着穆飞雪心平气和道,“你若是后悔了,不愿嫁本王,本王也不勉强。我与你之间的事情,与蝉儿无关,希望你以后别再为难她。” 夏蝉却是替南宫云义的情商感到发愁。这个时候,他还这么说来激怒穆飞雪,岂不是叫穆飞雪更加的嫉恨。 果然,穆飞雪有些失去理智的质问南宫云义道,“你真的要当个负心汉,不再娶我了?你真的要违背你亲口在皇上面前做的承诺?做一个人人唾弃的伪君子,让天下人皆不耻的小人?” 对于穆飞雪的这番指控,南宫云义竟然还认真的想了想。 穆飞雪以为,他半天不语,肯定是在分析利弊,在想着若是得罪了她,没法迎娶她,会不会真的成为她口中叫人不耻的人,为天下人唾弃。 更何况,他可是亲口在皇上面前承诺过的,二人也早已做了准备,也即将大婚,若是他此时反悔,不光是打了穆家人的脸,更是叫皇上难堪,不说穆家会不会放过他,便是皇上也不会饶了他。 南宫云义的生父老凌王南宫彦是因为欺君罔上和叛逆才会身故,南宫云义作为逆臣之子,身份就很尴尬,为人处事原本就该小心谨慎。穆飞雪料定南宫云义不敢惹恼皇上。 穆飞雪以为,南宫云义即使不愿被皇上责罚,也是不敢与她悔婚的。 只要南宫云义想清楚了利弊,她再利用婚事要挟,就能强行从南宫云义手中留下夏蝉。 南宫云义向来注重颜面,也害怕皇上生气。 被穆飞雪这么一说,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憷的。 但是等他仔细一想,光是想到娶了穆飞雪以后,府中鸡犬不宁的,说不定穆飞雪还会经常送帽子给他,南宫云义便觉得,作为一个男人,若是连这点都能忍的话,那别的都不是事。 既然都不是事,那他还娶穆飞雪做什么!被皇上责骂,或是被天下人唾弃他这个始乱终弃的负心汉,好像都没有忍受自家妻子红杏出墙来的窝心。 悔婚! 南宫云义想为他自己活一回,即使他心里清楚,若是悔婚,他作为小凌王的日子不会更好过,得罪穆家上下不说,恐怕在长乐城会变成人人喊打的人,但他还是想任性而为一次。 “蝉儿别怕,兄长带你走。” 一脸黑线的夏蝉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她原本是不怕的,可在南宫云义说完这话后,穆飞雪眼中迸发出来的想要撕碎她的神情倒是叫她有点发憷。 这个南宫云义,叫她说什么才好。 用温和的方法哄了穆飞雪放了她不成吗,非要一句两句话就激怒穆飞雪。 这下好了,她和穆飞雪之间的结永远是个死结了,只怕有她没她,至死方休了。南宫云义是一点让她手下留情的余地都没有留。 南宫云义并没有觉得有何不对,在他扶着夏蝉要离开的时候,痛哭的穆飞雪力气爆发,忽然就抄起了地上的圆凳,朝着南宫云义和夏蝉的方向就砸了过去。 正巧穆新宇被几个汉子救上了岸,见到穆飞雪举起矮凳的瞬间,穆新宇大呼出声,“飞雪你要做什么!” 夏蝉反应更快,当即拉着南宫云义躲开,可还是躲闪不及,她自个撞到了一边的柱子上。没有受伤,却是痛得龇牙咧嘴。 南宫云义丝毫无碍,可见到夏蝉被撞,还是气恼不已,却因为依旧念着一日夫妻的情分,没有对穆飞雪还手。 只是对穆飞雪做以警告道,“你既然不愿再嫁我,本王也不是非要娶你不可,婚事可以作废,从此你与本王再毫无瓜葛,若是你再对本王这般,本王绝不轻饶了你,就算是穆丞相,本王也不会手软。” 之前一直是南宫云义小心的对她求娶,即使不见面,每日还让人送来他亲自为她选的礼物作为相思。穆飞雪忽然发现前几日还惦记着你,信里还说着如何想念你的男人竟然变脸变得如此之快,叫她所料不及。 南宫云义竟然连得罪穆家,惹恼皇上都不怕,要与她从此再无瓜葛。 穆飞雪觉得她似乎没赌对,南宫云义竟和其他男人的想法不一样,根本就不在乎她言语中的威胁。 穆飞雪有些失魂落魄,甚至是觉得她自己有点可怜,她已经是残花败柳,若是被南宫云义毁了婚,她还能嫁给谁呢。此生怕是要完了。 她比谁都不想悔婚,比谁都期待这场婚事。这个时候,南宫云义忽然说要与她再无瓜葛,穆飞雪是一点都无法接受。 穆飞雪自知再激怒南宫云义对她很是不利,她只得收起刚刚的张狂,努力控制她的脾气,想留住南宫云义,只是说出来的话叫人觉得适得其反。 她道,“王爷不想再和我有任何瓜葛,可你我之间发生的事情岂能是说没关系就没关系的!” 连夏蝉都看得出来,南宫云义不吃穆飞雪这一套,可偏偏穆飞雪高傲惯了,以为男人会这么轻易的就被她左右。 在夏蝉叹息,穆飞雪这是作茧自缚的时候,南宫云义果然说道,“一个时辰后,你我在宫门口相见,届时我会给你一个答复,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穆飞雪以为,南宫云义或许是回心转意的态度,或许是想要给她安抚的做法。 看着南宫云义带走夏蝉,穆飞雪也不再阻拦。 穆新宇着急道,“你既这么让小凌王带走夏蝉?你就不怕夏蝉把你的所作所为告诉小凌王吗?” 穆飞雪心道,比起设计夏蝉,陷害南宫云尘,现在更重要的是得保住和南宫云义的婚事才是。没有这场婚事,她将一无所有,从此成为长乐城的笑柄,在长乐城中再抬不起头来。一个夏蝉而已,只要她将来成为凌王妃,还怕没有收拾夏蝉的机会吗。南宫云义与她宫门口之约,应该还是对她有情的,只要她哄骗了南宫云义,让他不要追究便是。 只是穆飞雪没想到,所谓的宫门口之约,却不过是她穆家大小姐再次被退婚而已。 第306章难以原谅 夏蝉被南宫云义所救,再次见到了爹娘弟弟,随即被南宫云义送他们回到了集福楼。 这次的事情有惊无险,幸亏有了南宫云义。夏蝉当即决定,先带着爹娘进宫面见皇上,待说明一切后,便和爹娘弟弟离开长乐城,回到绵山去。 “你真的要走?” 南宫云义显然是有些不舍夏蝉离开。 可夏蝉心意已决,她不仅要离开长乐城,更是打算与异世的一切都要告别。 只是遗憾的是,南宫禅至今没有回来。可她等不了了,另一个“夏蝉”不知发生了何事,最近总是很难出现在梦境中。即使偶然出现在梦境中,也只是短暂的一瞬便又被迫离开。 夏蝉明显察觉到,另一个“夏蝉”是被梦境排斥的。 至于什么原因,之前是另一个“夏蝉”不肯说明,而现在是她想说都没有机会说。 夏蝉决定,在意外出现之前,她得赶紧趁着还能出入梦境的时候回到现世去。 她最近曾经试探过,她竟然真的可以试着找到了回到现世的入口,甚至是相信,只要她踏入那个入口,她便能再次回到她的爸爸妈妈身边去。 只是在没有找到爹娘弟弟之前,夏蝉不敢轻易的就踏入现世的入口,就怕再也无法回到异世。 如今爹娘弟弟安然无恙,夏蝉便不敢再多待下去。 “是——我——”夏蝉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夏蝉觉得世事难料,之前和南宫云义之间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爹爹也是因为南宫云义而被贬官流放,师父更是死在了南宫云义的手中。可没想到,最后救下她和她家人的却是南宫云义。 经过这次事情,她和南宫云义之间的恩怨,在夏蝉看来算是一笔勾销了。 夏蝉道,“谢谢你兄长,若你不弃,我便把集福楼这几个月的菜谱送给你,这礼虽然轻——” 南宫云义却急忙打断夏蝉的话,快速的接过夏蝉手中的菜谱,欢喜的对夏蝉说道,“你虽然要离开,可你终于肯认下我是你结义兄长了,又能得到你赠送的菜谱,今日我可是双喜临门了,哈哈~不过你就算是到了天涯海角,我还是你的结义兄长,这一点,你可是赖不掉的。” 爹爹夏铭见到两个孩子已经化干戈为玉帛,不免也替他们开心,也打趣二人道,“我们蝉儿多了一个哥哥,以后蝉儿出嫁,当哥哥的可不能空口说白话,自家妹子的嫁妆可也得出一份才是。” 南宫云义闻言,顿时少了几分笑容,口中却认真回答道,“那是自然,我岂会对蝉儿小气了去。” 可他还是抬头问向夏蝉,“你真的不打算嫁给他吗?” 他怕夏蝉爹娘还不知道夏蝉身上发生的一些事情,便没有明说。夏蝉爹娘皆不明所以的望向夏蝉,荀三闫鹏和几个侍卫得知夏蝉要离开,不免有些难过,又听这么一问,也都等着夏蝉的回答。 夏蝉却假装不在意,笑意盈盈道,“一时间没有婚嫁的打算,我想和我爹娘弟弟回到边关过一段时间舒坦自在的日子。” 见夏蝉不肯说,南宫云义也不再追问,只是南宫禅的几个侍卫们心里却是犯嘀咕。自家主子这般好,夏蝉姑娘又那么在意主子,怎么就不愿和自家主子在一起呢。 不过联想到宣王已经许久未给夏蝉来信,几个侍卫皆以为夏蝉是在和宣王赌气,所以才不愿留在长乐城等宣王回来。 “姑娘要不要再等等,等咱们宣王回来了,到时候您就算还想着离开,也得跟宣王说一声才是。” 夏铭夫妻不知夏蝉和宣王到底是什么关系,倒是夏铭看穿了自家女儿支支吾吾的似乎有些心事。 便问及夏蝉,“蝉儿真的打算跟着爹娘回到绵山去过活?” 对于爹爹的提问,夏蝉肯定的回答道,“嗯。那爹和娘可愿意陪着蝉儿再回到绵山去?可舍得这长乐城的繁华?” 夏母看向夏蝉爹爹,她一个妇道人家,自然是听从夫君的。 而夏蝉爹爹夏铭虽然猜不到自家女儿的想法,可作为一个父亲,他了解自己的女儿,在沉思片刻后,夏铭同意跟着夏蝉再回到绵山。 夏母虽然不舍得长乐城的繁华,可她也只得跟着家人一起。 夏蝉和爹爹夏铭商定好了回到绵山,便打算跟着南宫云义一起去皇宫。 夏蝉问起南宫云义要和穆飞雪悔婚一事。 她问道,“你与穆飞雪相约在宫门口难道真的要与她一道去皇上面前退婚?” 南宫云义心事重重,握着夏蝉送给他的菜谱,不知在想些什么。直到荀三为夏家找来马车,眼见着就要出发去见皇上,南宫云义这才拉着夏蝉避开众人。 “你真的要走?” 夏蝉回道,“是啊,今日见过皇上,只要皇上允许便就要离开。” 南宫云义再问,“那还回来吗?” 可他刚问完,就自顾自的调侃他自己道,“你瞧我傻的,你都能狠心要离开,哪里还会回来,再说了,你回不回来的,我也没机会不是。走了的好,省的眼不见心烦。” 夏蝉心道,他这话说的,好像她就是个大麻烦是的。可对于南宫云义忽然对她的好感,夏蝉不敢做出任何回应,会不会回来,且看另一个“夏蝉”的想法。 至于另一个“夏蝉”会有什么样的姻缘,就不是她能左右的了。 不过在离开之前,夏蝉想把自己的来历告诉爹娘,免得将来出现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无论有多少人不舍得她离开,夏蝉都已经做好了打算。 让荀三和闫鹏去为他们一家准备回绵山所用的吃食和衣物,她则是跟着南宫云义,带着爹娘和弟弟去皇宫。 可路上便被穆子源瞧见给拦了下来。 爹爹夏蝉已经把他们之前的经历告诉了夏蝉,夏蝉这才得知,他们差点被人所杀,后来被穆子源的人给救了下来。 虽然是被穆子源所救,可后来却又是被穆子源给藏匿了起来。夏蝉何尝不明白穆子源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论她之间和穆子源有多少恩怨,光是这一点就叫夏蝉难以原谅穆子源。 第307章有所担当 南宫云义见到拦车的是穆子源,便跟夏蝉叮嘱道,“我去哄走他,你们坐在马车里不要露面。” 夏蝉点头,南宫云义一下了马车,便对穆子源说道,“穆二,今日宫门口要上演一出大戏,你不去宫门口候着,拦下我们的马车作甚!” “什么大戏?”穆子源见到夏铭一家就坐在马车里,早就心急如焚,哪里有什么心思去看大戏。 别说是宫门口的大戏了,便是宫里走了水,他此时也都没什么心思去理会。 虽说他藏匿起夏铭三口的时候,不仅没有亏待过夏铭三口,更是当做未来岳父岳母一样孝顺,可他藏匿起他们三人却是属实。 如今夏铭见到夏蝉肯定是知道了皇上特赦又派人找了他们数月的事情,而现在夏铭明明瞧见了他,也不肯下马车理会他,肯定就是在怪罪他没有说实话。 穆子源自知理亏,也后悔当时没有第一时间把她的家人送到她的身边,说不定她对他是感激,而不是现在的厌恶。 但是世上没有后悔药,一样算无遗漏的他,却在他最在意的事情上做了一件最让他后悔的事情。 穆子源的眼睛死死的盯着马车里,他知道夏蝉就在里面。他有许多话想要和夏蝉说,当然也希望夏蝉和夏铭见到皇上的时候,不要怪罪他,否者他就是犯了欺君之罪,皇上定然不会容他。 但是夏蝉根本不打算给穆子源一个机会。 先是在穆家的时候,她被穆飞雪下毒,后来又被穆子源轻薄,今日她又和爹娘弟弟差点死在穆飞雪的手中,一桩桩一件件,夏蝉觉得都不该再绕过穆家。 而此时有南宫云义护着夏蝉一家,穆子源不敢轻举妄动,即使害怕被皇上追究,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把夏蝉一家劫走。 穆子源自知这一次怕是难有回转的余地,他只走到马车帘子旁,也不管马车里还有旁人,对夏蝉说道,“我穆子源对你夏蝉是真心实意的,这辈子也只对你一个人动过心。” 车内的夏铭感慨万分,若不是穆飞雪,穆子源的所作所为,他倒是可以原谅,甚至可以说服夏蝉不要再与穆子源计较,只当他们一家流落深山,最近才被人所救。 夏蝉对穆子源的话不为所动,她不想再在穆子源这里浪费时间,便唤了声马车外的南宫云义,“兄长,咱们早点进宫去面见皇上。” “好嘞~”南宫云义瞧了眼失神落魄的穆子源。 曾经他厌恶过自视甚高的穆子源,可如今,南宫云义却觉得太过聪明就未必是件好事。 还是他这样好,不够聪明甚至有些愚笨,但他总体来说心肠不坏。心肠不坏,所以他就运气不坏。 此时的南宫云义觉得,知足者常乐,他现在虽然并非事事顺心,但也挺知足的。 一行人来到皇宫外,穆飞雪早已等候多时。 可见到夏蝉也带着她的家人来了,穆飞雪才发觉事情不对劲,应该不是她所想的,南宫云义为了让她安心,想给她一个说法。 “南宫云义,你这是什么意思!” 穆飞雪以为,南宫云义定然是非她不可,否者他的名声必然会因此受累不说,还会因为悔婚而失去皇上刚刚对他的信任。 尤其是穆飞雪以为南宫云义在中药后的紧要关头,选择她而不选择夏蝉,必然是因为欢喜她。 她以为女人一旦和男人发生了这点关系,便可以利用这件事对男人有恃无恐。 然而南宫云义虽然觉得悔婚是有点不厚道,可他还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他要见到皇上,为夏蝉讨个说法,同时想让夏蝉日后再不用担惊受怕。 “你既然来了,不如就一道进宫,见到皇上把一切都说明白了。” 穆飞雪没料到,南宫云义约她前来,竟然是为了给夏蝉一个说法。 “你骗我!”穆飞雪当即大吼的质问道。 南宫云义毫无波澜的问道,“我何时骗过你?你以为我约你前来是为了什么?” 是穆飞雪沉浸在她的自我中,完全没有想明白男人的有情无情跟你和他发没发生什么没有任何关系。 穆飞雪想逃离,南宫云义并没有阻拦。 反正有没有穆飞雪在,有些事情他也能说清道明。 他不是之前的懦弱胆怯的宸王了,是想要有担当,想要承担一切后果的小凌王。 经历过一些事情,南宫云义低沉过,也想过许多,尤其是在遇到夏蝉以后,他发现退缩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勇敢的面对,即使没有新的希望,最起码能活得坦荡。 他想要有遮掩坦荡的心情活下去,总比一辈子害怕和懦弱的强上许多。 夏铭再次踏进了皇宫,见到了皇帝。 三跪九拜,皇上南宫信对下首对他叩拜的臣子竟生出了一丝丝的愧疚之意。 是他想要保南宫云义,才会让夏铭继续背着这个黑锅。 可南宫云义今日前来,竟然是求他将曾经的真相昭示天下,并且愿意承担之前的一切罪责。 南宫云义忽然的举动,令夏蝉和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来之前谁都没有想到,南宫云义竟然有这个决定。 “你是认真的?”皇帝南宫信问道。 “是。”南宫云义回答的十分肯定。他愿意承受他本应该承受的惩罚。 皇帝南宫信再次问道,“你不后悔?” “不后悔。” 若是后悔,他便不会在今日说出这番话。他之前的污点,他愿意慢慢洗清,将来堂堂正正的做人。 皇帝南宫信却瞧着跪地恳请他降罪的南宫云义看了半晌,这个孩子,他曾经作为他的父亲,以为很了解他。没想到今时今日,这个孩子竟然又令他刮目相看。 曾以为这个孩子没出息,幸好他生在帝王之家,幸好有他这样的父亲。后来发现他不是他的孩子,也庆幸过,这个孩子没出息才好。 而现在,皇帝南宫信看着不到一年便变化如之大的南宫云义,不由得再次感慨:这个孩子终究是和南宫彦不一样,是他抚养长大的好孩子。 “好。”皇帝南宫信深感安慰。他要当一个有担当的男人,他作为父亲,应该成全他。 第308章离开都城 夏铭却上前为南宫云义求情道,“皇上,臣之事虽然事出小凌王,可蝉儿和臣一家老小的命也皆是小凌王所救,小凌王此举也算是将功补过了,臣请求皇上免去对小凌王的责罚。” 皇帝南宫信感到欣慰,他这个臣子不仅没有记恨,反倒是颇为大度,而他抚养的孩子也终于长大了,责不责罚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的一切是他所愿看到的,是让他感到满意和安慰的。 至于南宫云义诉说的关于穆飞雪的所作所为,还有要与穆飞雪退婚一事,皇上先后问过了夏铭和夏蝉,待确定南宫云义所言非虚后,也知道穆飞雪几次三番对夏蝉下毒手,便当即派人去穆府对穆飞雪问话。 穆子源忐忑的回到府中,想和穆丞相商议着,把穆飞雪推出去,来个弃卒保帅。还未商量个结果,后脚穆飞雪便急匆匆的回到府中,闯进了穆丞相的书房,求着穆丞相为她做主。 待穆飞雪把南宫云义要与她退婚的话对穆丞相和穆子源一说,穆丞相当即用眼神同意了穆子源之前的建议。 虽说两个孩子都做错了事,可毕竟穆子源是长子嫡孙,是他最在意的孩子,自然是以保全穆子源最为重要。 至于穆飞雪,穆丞相也知晓穆飞雪的脾性,若是她安分守己也就算了。可事到如今,连小凌王都不愿再要她,留着她在府中,只怕穆飞雪将来会变成和她那位异族生母一样的祸害。 穆飞雪自然是不知道穆子源和穆丞相之前在商议着什么,只是一味的要求着穆丞相为她做主,替她进宫别让小凌王毁了婚。 穆丞相心里十分烦躁,可口中却安慰穆飞雪道,“这件事为父会办妥,你且回到自己的院中好好的反省反省。” 穆飞雪见今日穆丞相和穆子源对她都神情冷淡,便不敢再继续胡搅蛮缠下去,只好回到自己的院中。 可就在她焦急万分的时候,穆丞相却对穆子源说道,“我这就进宫为你说情,只说你是对夏蝉用情至深,至于别的,都推到飞雪的头上,反正她现在是一颗废棋了。就算皇上心知肚明,他应该也不想把事情闹大,看在我辅佐了他这么多年的君臣情分上,说不定皇上还会为你和夏蝉赐婚,把坏事变成好事。” 穆子源自然是乐意迎娶夏蝉的,可待穆丞相来到皇宫,却被皇上拒绝召见,急的穆丞相如热锅上的蚂蚁,在皇宫门口不停的询问侍卫何时才能得见皇上。 不仅如此,皇上派去穆府问话穆飞雪的薛宁,竟然在审问穆飞雪身边婢女的时候,问出了许多关于穆飞雪私下里做的肮脏事,竟连穆飞雪和誉王南宫云尘之间的事情也被问了出来。 那些伺候穆飞雪的奴婢,平日里没少被穆飞雪欺压。往日不敢说,那是因为没有人会为她们做主,可今日她们却是心知,皇上派人前来问话,便是她们最好的机会。 便把穆飞雪曾经做过的坏事,以及害死了多少奴婢,如何下毒去害夏蝉,如曾经与誉王单独相处后带着一身可疑的味道回来都一一的告知了薛宁。 穆飞雪和誉王南宫云尘之间,就连穆家上下也不知晓,穆夫人听闻此事,只道是冤孽,声称穆飞雪是前来报仇的。 穆飞雪恼羞成怒的同时,不明穆夫人为何这般说法。她心中有所猜测,便质问穆夫人,穆夫人却又欲言又止,但穆飞雪心里的猜测却得到了证实。 薛宁把想要知道的,和本不知道的都问了个明白,也不理会他们穆府中藏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便回到皇宫回话。 皇帝南宫信得知穆飞雪的所作所为,便直言道,“此女确实不适合皇家,既然如此,这桩婚事还是就此作罢吧,宣穆丞相进来,朕要问问他,如何严惩穆飞雪。” 对着南宫云义道,“以后你的婚事,还是朕亲自做主的好。” 这边是承认了南宫云义的身份,南宫云义心里颇为感触,原本想当个顶天立地的男儿,却不成想还是忍不住感动的落了泪。 对于夏铭说要随着夏蝉离开长乐城,皇上知道这是夏蝉的想法,便问向夏蝉,“真的舍得离开?” 皇上是话中有话,问夏蝉是不是舍得宣王。 即使不舍又能如何,在爸爸妈妈和心爱的人之间选择,夏蝉还是想回到自己的亲生爸妈身边去,更何况,她根本就不属于这里。 夏蝉跪地,对皇上跪谢了个大礼,爹爹夏铭没有说出是穆子源先藏匿了他们,只说了穆飞雪行恶,夏蝉也不计较,便随了爹爹去。 “许多事情皆有夏蝉而起,夏蝉想离开长乐城,远离这些是非。” 皇帝南宫信却道,“是是非非的岂会因为一个人,你以为离开了长乐城,在绵山就不会有是非了?不过你既然想要离开,朕岂有阻拦的道理。朕会特赦你的家人,你们如今可以来去自由,是留在长乐城还是去绵山还是别的什么地方,朕不会干预。只是有一点,你将来不能哭着求着朕,让你住进皇宫来。” 夏蝉错愕,她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 皇宫是巍峨,可她怕是没这个福气。 夏铭看向自家女儿,也不知皇上和夏蝉在打什么哑谜。只是他心里清楚,他这个女儿,自打他被抄家流放后就变得不一样了。 穆飞雪到底会受到什么样的责罚,夏蝉无心关心。 她急着在当日便带着爹娘和弟弟离开长乐城。 “就不能再多留几日?就算不是为了我,你难道就真的不想他?” 夏蝉知道南宫云义好心,可她就怕她再见到南宫禅,就更加不舍得离开南宫禅了。 原本就极其想念南宫禅,万一再见到真人,千般不舍万般不舍的岂不是要要了她半条命。 所以夏蝉决定,在南宫禅回来之前,她赶紧离开才是。 南宫云义最终还是没有留住夏蝉,她带着爹娘和弟弟已经荀三和闫鹏踏上了去绵山的路。 而南宫禅的几个侍卫,则是被夏蝉留在了集福楼,等着南宫禅的回归。 第309章半夜团聚 夏蝉带着家人一路急忙赶路,路上虽然颠簸,可夏蝉想着路上的行程缩短,他们若是能早点抵达绵山,也能早日舒坦的安顿下来。 而且夏蝉仔细的和荀三研究过行程的路线,确定他们和南宫禅的队伍不会碰面。 “即使碰到了,估计也没那么容易就见到宣王。” 荀三不明白,夏蝉为何要避着宣王。 只有夏蝉心里清楚,她怕舍不得南宫禅。 对于爹爹夏铭的质问,夏蝉却是不敢再做任何的隐瞒。 她不仅把自从她被卖给南宫禅以后,和南宫禅两情两悦一事告诉了爹爹,更是为爹爹解惑,为何她这些年会变得与幼时不一样。 夏铭听到这些虽然惊讶,可同时也了然道,“没想到世上竟还有这般离奇的变化,我就说我的蝉儿怎么忽然变得这般懂事和多才有见识。你果然不是我原先的蝉儿。” 夏蝉愧疚道,“瞒了爹娘这么久才敢告知爹爹,是因为我打算离开了。” “离开?”夏铭再次惊呼,“你要去哪里?难道你还有别的家人?不打算再要我和你娘了?” 夏蝉急忙解释道,“我在这异世只有爹娘和弟弟三个亲人,我打算离开,是想着和您的女儿把灵魂互换回来,您一定也希望您的亲生女儿回到你们的身边吧。” 夏铭却是沉默了。虽然不是亲生,可夏铭何尝不知道,这个女儿可是比那个女儿要省心多了。 父女俩沉默了半晌,夏铭这才又问道,“是不是说能换回来便能换回来的?” 夏蝉自己也都不确定,只得说道,“有些难,不过我想试一试。” 夏铭再次追问,“那要是换回来后,以后还能再回来吗?” 这一次,换夏蝉沉默了。 她知道,爹爹这是舍不得她。 她又何尝能轻易的割舍,四年多的感情,爹娘对她的宠爱,这些都印在她的心里,这辈子恐怕都难以忘记异世的这对爹娘。 见夏蝉不语,夏铭想的大答案,偷偷的抹了把眼泪,有些哽咽的对夏蝉叮嘱道,“你娘经不起事,尤其是之前把你卖掉的时候,她虽然心里知道是为你好,可你走后,她哭了几个月在,总是提起你舍不得你。你这次要是飞走不可,千万别告诉她。” “嗯。”夏蝉也哽咽的应下,随即她安慰夏铭道,“我走后,你们的女儿或许也就回来了,以后有她在你们身边,不怕娘担心了。” 夏铭心道,他们哪里是怕没有女儿在身边,只是担心眼前这个孩子呀。 自己生的孩子是什么脾性,他们如何不知,夏蝉的娘虽然什么都没说,可她自己的女儿忽然变了性格,她当娘的就算不知道个中缘由,但也应该能察觉出来。 “什么时候离开?” 夏铭很害怕问出答案,可又不得不问。 他怕女儿离开,可又怕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这个孩子忽然就不见了。 夏蝉努力忍住泪水,极力克制自己的难过,尽量平静的回答爹爹,免得爹爹同样难过,“我想把你们送到绵山安顿好后再离开。” “好。” 爹爹夏铭就回答一个字,却足以叫夏蝉泪崩。 她再也止不住心里的难过,怕自己痛哭出来,便捂着嘴巴流着泪跑出客栈。 夏母见夏蝉哭着跑出去,便责备夏铭道,“你看你,怎么好端端的把孩子说哭了!” 夏铭自己的心里难受的紧,又担心自己的妻子跟着伤心,便不敢把夏蝉并非亲生女儿一事告诉她。 只是偷偷的抹着泪,应着夏蝉娘亲,“唉,是啊,她也不容易,以后我再不说她了,她可是咱们的宝贝女儿。” 说着说着,却没有听到夏蝉娘亲的回应,夏铭转过头才发现,夏蝉娘亲竟然也哭了起来。 “你怎么也哭了起来?” 夏蝉娘亲却道,“不知怎么的,我一想起这孩子,心里就说不出来的伤心,既这两日,越发的难过。” 夏铭感慨,莫非是母子连心。就算不是生出来的那个灵魂,可那骨血却是他们自家孩子的。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她已经成为自家的孩子了。 她忽然要离开,他们这当父母的,可不是有点征兆。 夏家四口带着荀三和闫鹏一路上还算顺利,可越是离长乐城越远,夏蝉这心里就越觉得空落落的。 尤其是一想到,在她抵达绵山后,她便要跟他们说再见了。也许这辈子与他们很难再次相见,夏蝉这心里更是难过的紧。 爹爹夏铭最近对夏蝉越发的关心,尤其是喜欢给夏蝉准备一些吃的用的。 “要是喜欢就都带上。” 夏母瞧见夏铭往自家闺女的手中塞了一个毫不起眼的黄石头,便骂向夏铭,“你拿石头逗咱闺女玩甚!你当咱闺女还是三岁的孩子!” 夏蝉却道,“这石头挺好的。”这可是田黄石,在现世中可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爹爹给她这些,就是听她说过现世的事情,便想让她都带上,将来回到现世去,好拿着这些换钱过上好日子。 虽然夏蝉说过,她的亲生爸妈不差钱,可夏铭还是怕夏蝉回去现世后会缺钱,只要夏蝉说异世的什么东西在现世值钱的,夏铭就想给夏蝉弄上些。 但是夏蝉也劝过他,说是这些东西她未必都能带走,也许是一样都带不回去,可夏铭依旧琢磨着,万一能带去,也是他的一番心意。 “这么大的人还喜欢这些东西,你瞧你弟弟都不玩这些泥巴石头了。”夏母嘴上虽然这么说,可却是瞅了眼夏蝉,见夏蝉确实喜欢这些石头,便替夏蝉都扔进马车里。 荀三和闫鹏是当过衙差的,早就察觉到夏蝉和她一家的氛围不对劲。 尤其是最近夏铭最近心事重重,似乎苍老了许多,很多时候对夏蝉表现出不舍,似乎不愿与自家女儿道别。 荀三和闫鹏是自愿跟随夏蝉一家去绵山的,他们把自己当下人,自然是不敢过问夏蝉的事情。 直到大半个月后的一个晚上,荀三和闫鹏才从夏铭失言中得知真相。 第310章 质问真心 这一日,他们照例在二更前找到了一家客栈住下,可刚进入客栈的客房,夏蝉便瞧见了等候她多时的南宫禅。 没有人提前告知她,踏入房中的她,一眼便瞧见他瞬间亮起来的双眸。 数月的分离和思念,半夜重逢的喜悦,夏蝉顿时激动的不顾一切的扑进了南宫禅的怀中,呜呜咽咽的大哭了起来。 同样是思念,南宫禅显然比夏蝉表现的淡定许多。 日思夜想的声音刚在客栈中响起时,他就已经激动的坐卧难安,想站起身去迎她,可又转身坐回凳子上,想给她一个惊喜。 南宫禅提前买通了店家和小二,叫他们安排把夏蝉送进他所在的这间客房中。 在等待心爱之人渐渐走近的这短短几息时间,南宫禅体验了他从未有过的焦急和激动。 房门打开,目光相接,还不待南宫禅说些什么,他心爱的夏蝉瞬间便噙满了眼泪扑进他的怀中。 这一刻的百感交集和万般言语,都被二人化成了无限的缠绵。 久违的温热,让夏蝉再次的小脸红了又红。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夏蝉推了推南宫禅,可南宫禅抱着她纹丝不动,就是不肯松开她。 敲门声不过两下,就又没了声响,反倒是听到了外面有人在交头接耳小声的嘀咕。 夏蝉心知不是爹娘敲门,便是顽皮的弟弟,虽然面上觉得和南宫禅这个时候亲亲抱抱的有些没羞没臊,可她忽然发现她比想象中更要想念南宫禅。 门外敲门的是荀三,是他听到了夏蝉屋中有哭声,想敲门询问,却被夏蝉的爹爹夏铭阻止了。 屋中的二人相拥,不光是南宫禅不舍得放开她,夏蝉沉醉在南宫禅的怀中,甚至想着若是一直被南宫禅这般拥抱着,再也不分开该有多好。 “想我吗?” 南宫禅轻声在夏蝉的耳边呢喃。 夏蝉娇羞,贴了贴南宫禅的脸,顺便蹭了一蹭,“嗯。想,天天都在想,时时刻刻都在想。” “小骗子~”南宫禅却是不信。 他把夏蝉的扶直,让她与他对视道,“既然这么想我,何故会背叛我!” 背叛? 夏蝉回忆自己在长乐城的这几个月的所作所为,似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南宫禅的事情。 她皱眉深思,南宫禅却提醒她道,“你就这么把你的未婚夫抛弃了?” 未婚夫? 穆子源! 原来南宫禅是在计较这件事。 这个醋坛子,怪不得他这几个月都不肯回信给她,原来是在计较她和穆子源写下婚书一事。 南宫禅吃醋,说明他心里在意她,夏蝉忽而笑道,“我不是写信与你说明了情况,我对他是事急从权,对你才是真心实意。” “是吗?”南宫禅再次把头靠近,额头与夏蝉的额头紧贴着。渐渐的鼻尖再次对上鼻尖。 温热再次袭上夏蝉的唇,没多久,南宫禅变得呼吸急促,在紧要关头的时候,被夏蝉轻轻的推开。 “我爹娘还在外面。” 南宫禅笑道,“那正巧,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便向你爹娘提亲如何?” 提亲!夏蝉心动了。 可欢喜之余却是颇多遗憾。她已经打算要离开异世,已经告知了爹爹关于她的来历。 既然要离开了,岂能再答应南宫禅的提亲。 “我——” 夏蝉想拒绝,可难得数月分别,好不容易才能相见,她难以说出她的借口。 见夏蝉为难的神情,南宫禅又是离开了长乐城数月,不知长乐城发生的一切,便安慰夏蝉道,“怎么?你还有什么顾虑?还是与穆子源的婚约没有接触?若是如此,你也不用太过担忧,只要你爹娘答应了我的提亲,你便是我的未婚妻,与他穆子源再无任何瓜葛。” “并非与穆子源有关,只是我自己不想现在嫁人罢了。”夏蝉为难道。 南宫禅不可置信的看向夏蝉,只见夏蝉低垂着头不敢直视他。 南宫禅以为,夏蝉是在这几个月的分别后发生了什么叫她难言之隐的事情。 可他并未收到有关夏蝉遇到意外的信件,要么是夏蝉故意隐瞒了他,要么就是他想多了。 南宫禅想让夏蝉亲口告诉他实情,便问道,“我想知道,在你的心里,除了你的父母,谁是第一位?” “自然是你。”夏蝉当即脱口而出。 自打来到异世,对她最好的便是南宫禅了,而且她与他是两情相悦,早已对他有了依恋。 得到夏蝉肯定的回答,南宫禅的心里也是十分愉悦,便继续追问夏蝉,“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我是你最在意的男人?” 夏蝉纠正他道,“你是我唯一的男人。” 南宫禅再次欢喜的在夏蝉的脸颊上印下他愉悦的一吻,带着一丝甜蜜,拥着夏蝉轻声的问她,“那你的男人想知道你愿不愿意嫁给他。” 想! 如何会不想! 若是他们都是现代人,就算南宫禅没有宣王的身份,夏蝉也一准会答应嫁给他。 只是两个人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如今夏蝉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一旦送爹娘回到绵山后,她便从梦境中离开。现在叫她如何敢答应南宫禅。 夏蝉回身,紧紧的回抱住南宫禅的脖颈,表达她对他的爱意。可她言语中却带着几分抱歉,“南宫禅~” “嗯。”从夏蝉微微的哽咽中,南宫禅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夏蝉呜咽的说道,“我想嫁给你,我好想一直和你在一起,从此和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那就嫁给我,你无需担忧任何事情,父皇也好,别的人和事也罢,都交个我,我会处理好。” 南宫禅对夏蝉的承诺,叫夏蝉很是欢喜。他愿意为了她去争取,可她却要负了他,要离开他。 “对不起!南宫禅~对不起!” 南宫禅忽然变得没那么好脾气,一把推开夏蝉,质问她道,“到底什么原因叫你拒绝我!你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说出来也好叫我明白,可你不说,却一味的拒绝我,难道你对我的真心也是假的?” 面对南宫禅有些微怒的质疑,夏蝉想了想,若是不对他说个明白,恐怕会叫南宫禅误会她的真心。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11章 难以接受 倒不如把真相告诉南宫禅,毕竟一方面是她的亲生父母,一方面是真心相爱的爱人,对于谁来说都是两难的选择。 告诉了南宫禅,才能叫他明白,她也是很纠结之下的无奈之选。 并非不爱他,不想嫁给他,实在是哪有子女会舍弃自己的亲生父母的。 知道南宫禅在生气,夏蝉拉过南宫禅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中,目光直视着南宫禅的眼睛,对着他坦诚道,“我有一个秘密,事关我的身份的秘密——” 还不待夏蝉说完,只听南宫禅冷笑道,“难道你是夏大人的私生女,怕给我带来流言蜚语,所以不能嫁给我!” 他是故意说这种气话,以为夏蝉就是想用这种借口打发他。 可夏蝉轻笑一声,“没想到宣王殿下的想象力这么丰富,我若真的是爹爹的私生女倒也罢了,我一定非要赖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 听到夏蝉这么说,南宫禅才意识到,夏蝉所说的身份恐怕没那么简单。便当即少了几分怒气,听着夏蝉把真相道来。 夏蝉便把五年前有关她来到异世的来去经过告诉了南宫禅。 “很难想象是不是?刚开始时,我自己也都难以接受,甚至是在被迫跟着爹娘流放的路上,我还一遍又一遍的想着,这会不会只是我第一个梦,等我再睡一觉,梦醒了,我便能回到我自己的家,见到我真正的父母。可是,每次醒来我都还在这个世界,直到到了绵山后,我才被迫接受了这个身份。” 南宫禅瞧着夏蝉边流泪边诉说往日的辛酸,不免对夏蝉的疑心变成了怜惜。抬手为夏蝉擦去脸上的泪痕,若是夏蝉所言是真,那么一个弱女子在陌生的世界孤苦可怜的活着时,她的内心是多么的无助和坚强。 南宫禅很难想象,夏蝉刚来到异世,什么都是陌生的,甚至是连父母家人都是陌生的,对于她而言,当时的心里有多害怕,和多渴望被关心。 要是那个时候,他也在她身边就好了。 “四年间,我虽然一直为照顾爹娘活着,可每天都过的浑浑噩噩的,不知道明日是何夕,只想着过一天算一天,即使爹娘把我许配给别人,虽然不爱他,也觉得异世的日子不过如此,大抵是老天爷看我过去过的太幸福了,所以把我流放到里异世来磨砺一番。这么想着,也就接受了。” 头一回听夏蝉诉说她内心的凄苦,南宫禅的心里一阵酸楚,他紧紧的拥着夏蝉,想通过他的怀抱让夏蝉感到一丝温暖。 “直到四年后遇到了你,我忽然发现异世中原来也有令人眼前一亮的东西。” 虽然欢喜,可南宫禅还是责备夏蝉道,“你才是个小东西,我是上天派来拯救你的男人。” 听到南宫禅这么吹捧自己,夏蝉甜蜜一笑,捧着南宫禅道,“是是是,宣王殿下,你是上天送给我的大礼。” 鼻尖对鼻尖,唇碰唇,又是一阵热烈的追逐。 “留下来,别走了。” 南宫禅哑着嗓子恳求道。 夏蝉也不想离开,听到这话更觉得心酸,只在南宫禅的怀中哭泣的不知所措。 南宫禅听她说她在现世中还有亲生父母,便问道,“他们能来吗?” 夏蝉摇头,“连我都是机缘巧合之下来到这里的,并非是说来便能来的。” 南宫禅沉思片刻,才不得不面对夏蝉所说的要离开的问题,“那你怎么说走就要走呢。” 说的这般委屈,好像夏蝉故意不要他了,想要离开他是的。 夏蝉哽咽的把最近几个月她施粥行善的缘由说了一遍,“从那次救过你便发现,只要行善做好事,便能在梦境中来去自由,甚至是可以见到另一个夏蝉,我便想着,应该是能通过梦境就能回去的,只是希望一定的福气值才行。” 南宫禅低沉的问道,“那么你现在是攒够了福气值,所以可以离开了是吗?那个夏蝉不是生辰的时候许愿才把你换来的,你的生辰还未到,就能离开了?那么离开后,是不是以后你生辰了,再许个愿就能再回来?” 夏蝉自己其实也并不清楚,是不是现在说离开便能通过梦境离开的。 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难回去,就算回去后,未必就能像之前那般许一个愿望就轻易的再次回来。 知道南宫禅想留下她,夏蝉也不忍心叫南宫禅伤心。 可她若是不说明一切,只怕南宫禅更加难过。 夏蝉只得道,“回去也许是,也许要特定的时间,这个还得我亲自试过一次才知道。” 知道南宫禅的在意,夏蝉又说道,“所以我想把爹娘送回绵山后再尝试,我就怕这一次回去就再也回不来了,想把他们安顿好,让我没有后顾之忧才敢去尝试。” 南宫禅却苦笑道,“你安顿好你的爹娘便是没有后顾之忧了吗?你可曾想过,你对我的承诺!” 面对南宫禅的质问,夏蝉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她自知对不起南宫禅,有些事情也并非她所能左右的。父母和爱人之间,可不就是比妈妈和女朋友落水后你救谁更难选。 她的爸爸妈妈和南宫禅之间岂是一个落水的选择那么简单,他们之间可是隔着一个相遇机率很小的两个时空。 然而南宫禅还是不死心,想找个能让夏蝉留下来的理由,便继续问道,“你的父母,也就是你的亲生父母,他们对你好吗?” 他此时竟然希望夏蝉在现世中过得不好,父母对她不喜,甚至想要遗弃她,这样,他就可以用想要收留夏蝉的理由留下夏蝉。 可夏蝉的回答叫他有些失望,“我的爸爸妈妈很疼爱我,他们的生活很不错,就只有我一个孩子,所以他们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我,让我过了二十二年无忧又富足的日子。” 南宫禅一听,顿时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局促。 这样好的父母,换那个子女都不想离开,别说是夏蝉想回到他们身边了,便是南宫禅,从小也渴望有这样的父母疼爱。 夏蝉要走,理由合情合理,只是却让他难以接受。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12章 宣王求娶 南宫禅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劝说夏蝉放弃她的爸爸妈妈,让她甘心留在这里陪在他的身边。 若是夏蝉想要回到现世中是为了别的,他还能用夏蝉与他相爱的理由,说服夏蝉留下。 可夏蝉为了回到疼爱她的爸爸妈妈身边,南宫禅觉得他没有理由去拆散人家的家庭。 毕竟她若是为了嫁他而留下,她此生恐怕再难与她亲生父母相见。 南宫禅做不到去伤害夏蝉,但是心里又万般不舍。 二人沉默了良久,夏蝉觉得这个话题有些压抑,便转移话题,提醒南宫禅道,“我爹娘也在客栈。” 是了,她的爹娘也在客栈,他理应去见一见。 南宫禅便起身,唤来店小二准备一些热水,为自己和夏蝉把各自脸上的泪痕擦拭干净,这才带着夏蝉去见了夏蝉的爹娘。 夏蝉的爹娘弟弟以及荀三和闫鹏好像早已知道了南宫禅在这里,他们早已用过了晚饭,等在楼下打着哈欠。 见到南宫禅牵着夏蝉过来,夏蝉的爹爹强颜欢笑道,“看来当初我们把蝉儿卖给您,是卖对了。” 众人只笑,全都不提夏蝉根本就不是夏铭亲生女儿,也即将要离开的事实。 早在荀三敲响夏蝉房门,被夏铭带走的时候,夏铭便失言说,“迟早要离开,让他们好好团聚团聚。” 待荀三追问之下,夏铭这才把藏在心里半月有余的秘密对荀三说了出来。 “竟有这种离奇匪夷的事情!” 料是荀三见多识广,也的头一回听说这样稀奇的事情。 夏铭点头道,“是啊,要不是我了解自家的女儿,我断然也是不敢相信她的灵魂早已换了芯子。这个孩子比我那个孩子强太多了,所以她一说,我便是信了。” 就在荀三和夏铭说起这件秘密的时候,却不料被闫鹏刻意的听到了。 闫鹏拉着夏铭,也是稀奇的问道,“会不会是主子跟咱们开的玩笑?” 既然被闫鹏知晓了,夏铭也不隐瞒,直言道,“不会的,她的性子我最是了解,我知道我的女儿在五年前便换了个人,只是那个时候以为是生活环境变了,她才变了性子,如今我明白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怎么会轻而易举的就变成另外一个模样,那只有一个说法,肯定是如蝉儿所言,她和我的蝉儿互换了灵魂。” 闫鹏闻言,不可思议的呢喃道,“那——那这样看来,还真是一件奇事。” 荀三道,“如今不是奇不奇的事了,是她要离开,弃我们而去了。” 闫鹏顿时呆愣住,忽然一拍大腿道,“我这辈子就认准了主子,若不是她,咱们还在长乐城的街头上沿街乞讨呢,做人不能恩将仇报,无论她去哪里,我都跟着她。” 荀三却是摇头,“她恐怕没有带我们一起离开的打算。” 闫鹏忙问道,“为何?难道是她那里的家人不许?” 夏铭把夏蝉跟他所说的那些事情也对他们一一道来,听夏铭说夏蝉的世界与他们这个世界不同,而且她是意外来到这里,并非是想来便能来,想去便能回去的。 荀三和闫鹏不由得遗憾道,“那该如何是好!” 夏铭也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可以选择,他宁愿两个女儿都回到他的身边。 可是,夏蝉她也有她自己的亲生父母,他不能自私的把孩子都留在他们两夫妻身边。 见到南宫禅携着夏蝉过来,众人皆是沉默不语。唯独夏母和夏蝉弟弟夏辰宇不知夏蝉的来历身份。 夏母以为夏蝉和宣王日久生情,夏铭同意这桩喜事,便听从夫君的话,对夏蝉和南宫禅的单独相处也一样纵容。 夏铭心知肚明,夏蝉要离开,让她离开前做些欢喜的事情也无妨,便不用固守的礼节束缚她,随意她和宣王如何,也算是老父亲对女儿最后的宠溺。 夏蝉见到爹爹和荀三闫鹏的眼神不对劲,便明白爹爹必然是把她的秘密告知了荀三闫鹏,坐下来后便问二人,“你们都知道了?” 二人相视,明白夏蝉所问何事,皆是沉默点头,神情中带着许多不舍之意。 南宫禅不知情,便问夏蝉,“知晓何事?” 夏蝉拉着他陪着爹娘坐下来,“就是今日告诉你的那件事。” 提起那件事,南宫禅的心里也是百般不好受。他忍受不了心爱的女子即将要离开她,他甚至还没有彻底的拥有她,她就要狠心与他分别。 泪水差点再次涌出来,幸好闫鹏先忍不住,油腻的大汉忽然扭头捂着眼泪跑开了,却是挽救了南宫禅的颜面。南宫禅趁着众人的视线追向闫鹏的时候,偷偷的抹掉自己眼角的泪水。 “小闫是怎么了?” 夏母不明所以,荀三趁机对夏母道,“他估计是想到了伤心的事情,我去看看他。” 夏蝉心知闫鹏是因为她要离开才这般难过,荀三估计也是借着去找闫鹏的时候偷偷的去难过。 她心想,她何德何能得到这么多关心她在意她的人,她也没为他们做过什么。来到异世一场,除了爹娘的宠爱,和南宫禅相遇相爱以外,遇到荀三和闫鹏,也是她的好运,他们也帮了她不少。 她一定要在离开之前,除了好好的安顿爹娘以外,也要给荀三和闫鹏留些银子,叫他们以后过上好日子,以答谢这些日子他们对她的帮助和认可。 就在众人都做好了夏蝉准备离开的心里建设时,夏母忽然对南宫禅问道,“宣王殿下,原本有些事情不应该咱们提起,只是这件事事关我们蝉儿的名节,所以我作为母亲想问一问您,您是准备咱们安顿咱们蝉儿?” 这话中的意思,明显是想叫南宫禅对夏蝉负责。 夏蝉没想到这个时候娘亲忽然会对南宫禅提出这个问题。 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娘亲是不知道她的来历,更是不知道她即将要离开,作为母亲,她想要南宫禅对她负责也是合情合理的想法。 南宫禅的回答竟也叫夏蝉意外。 只听南宫禅忽然起身,对着夏蝉爹娘施了个晚辈礼,恭敬的对二人道,“我想求娶面前的夏蝉,还望二位长辈答应。”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13章 强行留人 对着夏蝉的爹娘求娶夏蝉,而且他说的是,他想要求娶面前的夏蝉。 夏铭当即反应过来,宣王一定也是知道了实情,可见自家的女儿对宣王用情至深。否者这么重要的事情,也不会轻易的就告诉了宣王。 而宣王能孤身离开大军,追赶夏蝉而来,同样说明了宣王对他家夏蝉有情,必然是为了前来留住夏蝉的。 只是单看宣王面上并无喜色,可以断定宣王必然是没能说服夏蝉留下来。 夏铭心中不由得感慨,不光是他与女儿分离,有情人竟也不能相守,虽说奇人异事,倒也是造化作弄人,叫人不能两全。 夏母自然是欢喜宣王肯对夏蝉负责,可夏铭却愁容满面的问南宫禅,“宣王确定?” “确定。” 南宫禅回答的十分肯定。 “即使将来她——” “是!无论何时她做何决定,我都想先求娶她,让她明白我的心意。” 夏蝉被感动,这一声心意,如同一股暖流穿过她的心里。 夏母也十分欢喜道,“我们自然是答应的,当初狠心把蝉儿卖给你,也是希望你给蝉儿一个未来。看你如今待蝉儿如此用心,我们肯定愿意这门亲事。” 可夏铭却想让自家女儿自己做决定,“蝉儿,你是怎么想的?” 夏母忙笑道,“这可是门好亲事,蝉儿怎会不愿。” 心中定然有千万的无奈,夏蝉还是陪笑道,“我自然是愿意嫁给他的——” 这后话,夏蝉就算不说,夏铭和南宫禅也心知肚明。 南宫禅当着夏蝉爹娘的面,紧紧的握住夏蝉的手不放,不知是不是表明,他想紧握着夏蝉永远不放手。 夏铭没有为难自家女儿,知道夏蝉心中定然也是有诸多难过,便对南宫禅说道,“这桩婚事,我们自然都是乐见其成的。只是有些事情并非咱们都愿意就能成的,宣王若有空,可否单独与我聊一聊?” 南宫禅和夏蝉明白,夏铭是想问及夏蝉要离开一事。南宫禅当即应下,“乐意陪您聊上一聊。” 夏母以为,是皇室会嫌弃夏蝉的身份。拉上夏蝉去了她的房中,愁眉不展的问夏蝉,“宣王求娶你的事,可否提前告知过皇上?” 夏蝉道,“他有将近一年未在长乐城中,自然还没来得及与皇上提起此事。” 夏母更加忧心了,又问,“那皇上会不会嫌弃你的身份,不同意宣王娶你?” 夏蝉早就知晓了皇上对她和南宫禅之间的态度,可也明白,即使没有皇上阻拦,她也未必会嫁给南宫禅,今日南宫禅的求娶,对她而言不过是南柯一梦罢了。 “娘,我没法嫁给他。” “为什么?”夏母惊呼。 知道自家的女儿身份攀不上宣王,可听了自家女儿这话,夏母觉得有些不甘心。 见夏蝉垂头不语,知道这女儿自打五年前家变之后,便变了个性子一般,只要她不可说的,任谁也问不出个名堂来。 夏母叹息,只得作罢,不再追问夏蝉。 只是对夏蝉道,“你是个有主见的,爹娘不求别的,只希望你过得好,至于别的,我们都可以任由你自己的选择。” 夏蝉感激的抱住娘,把头伏在娘的肩膀上,默默的流着泪。 她若不是还有亲生父母在现世,必然会选择留在异世陪伴爹娘,嫁给南宫禅。 可她的亲生父母,也同样对她如此关心和爱护,叫她如何能割舍这份骨肉之情呢。 离开现世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也无时不在想着自己的亲生父母,想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回忆过去她窝在他们的怀中撒娇,想念曾经和他们的欢声笑语。这是在异世中,不曾再有的。 她想念,想回去。 南宫禅被夏铭叫到外面单独说话,他原以为夏铭先劝他放弃求娶夏蝉。 没想到夏铭很想当他的老丈人,听到老丈人给出的馊主意,南宫禅直想拍手叫好,给老丈人一个大大的拥抱。 只是他还是假装矜持的,略带害羞状的问未来的老丈人,“这个法子真的可行吗?” 南宫禅未来的老丈人夏铭无奈道,“特殊情况只能特殊对待。老夫是因为知道你对咱们蝉儿真心,所以才敢如此把蝉儿交托给你,并非是违背伦常道德。” 南宫禅忙称是,未来老丈人也是为了留住夏蝉。 只是南宫禅还有些担忧的问道,“蝉儿未必愿意,再说了,她在另一个世界还有她的亲生父母,若是我这么做了,也把她留下来了,只怕她将来会怪罪。” 夏铭却像看穿了南宫禅的心思,冷眼问道,“难道你刚刚求娶蝉儿并非真心?” 南宫禅当即收敛,表明真心道,“我求娶蝉儿句句属实,若是这个法子可行,我也愿意担下以后被蝉儿的责骂。” 夏铭却道,“说来说去,是夏蝉心里放不下她的爸爸妈妈,若是咱们对她更好一些,她以后顶多是想念,就不会一直想着回去了,也不会怎么责备你的。而且你想,哪个女子不是出嫁从夫,有的多年都不会回到娘家去,顶多是蝉儿这次嫁的有点远,这辈子不能再见到她的爸爸妈妈。至于她爸爸妈妈,咱们也没有对不起他们,我的女儿,那个不懂事的夏蝉如今就在他们身边冒充他们的女儿。我蝉儿说,她和蝉儿的爸爸妈妈相处的还不错,若是这样,我与蝉儿的爸爸妈妈也是一个女儿换一个女儿,谁都没有吃亏不是。” 南宫禅点头应是,心里却是在想。还是蝉儿比较懂事,得了蝉儿这样的女儿,到底是您占了便宜。 夏铭让南宫禅想办法和夏蝉生米煮成熟饭,南宫禅心中只道夏铭是想利用他留下夏蝉。可他心里也是乐意这么做的。 一想到夏蝉能永远的留在他身边,南宫禅当晚便有点想跃跃欲试。 只是夏蝉却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为了安慰娘亲,夏蝉留在夏母的房间,陪着娘亲睡了一晚。 第二天一早,南宫禅对夏铭摇了摇头。 夏铭却在用完早饭后,对夏蝉忽然说道,“蝉儿,我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忘记了,想先跟着宣王回一趟长乐城,待事情处理好了,我再回去找你和你娘亲弟弟。”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14章 骗回都城 “爹,什么事需要回去?” 夏蝉有些怀疑,这是不是爹爹想留下她的借口。 夏铭也怕夏蝉起疑,便没有直接说要夏蝉跟着他一同回到长乐城,而是只说他孤身跟着南宫禅而去,却是要夏蝉先送她娘亲和弟弟去绵山。 不过以夏铭对自家女儿的了解,夏蝉定然是不会放心让他一个人前往长乐城去的。 即使是跟着南宫禅,夏蝉也一定会弄清缘由。 原本想让南宫禅把夏蝉生米煮成熟饭,可他想了一夜,觉得这样未免太对不起自家女儿。便在早朝见到夏蝉扶着她娘亲出来的时候,临时想了这么一个计划,甚至还没有来得及跟南宫禅商议。 爹爹回到长乐城能有什么事,这必然是叫夏蝉起疑的。 可夏铭当即便想到一个借口,对夏蝉说道,“是宣王请爹爹同回长乐城,替他办点事情。” 一句话便全推给了南宫禅。让南宫禅猝不及防,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幸好他迅速的稳定住了心神,对上夏蝉势必要弄清缘由的目光。 淡定的说道,“我这次来,主要是为了接你父亲一同回到长乐城帮我一些事情。” 未来老丈人说的理由,南宫禅只得顺竿子往下编了。 夏蝉却是不信,继续追问道,“我爹离开官场都已经四五年了,他能帮你做什么?再说了,你宣王要用人,还不是大把的人才投奔你,为何偏偏非我爹不可?” 夏蝉这是在质问他的用心,幸好南宫禅在心里已经想要了对应之策。 在来找夏蝉之前,他已经接到了长乐城的消息,刚好拿出来应对夏蝉的猜忌。 “你可知穆子源如今闲赋在家?” 夏蝉摇头,她离开长乐城的时候,穆子源和穆飞雪还没有受到皇上的惩戒。 她急着带爹娘离开,知道有南宫云义在,皇上不会轻饶了穆飞雪,便没再理会那些事。至于后来,穆飞雪如何被处置,穆子源是被贬官还是他辞职不干了,夏蝉就不得而知了。 南宫禅继续说道,“户部之前都在穆子源的手中掌管,虽然南宫云义是户部尚书,可他向来不务正业,虽说他现在回到了户部,可户部在穆子源手里经营多年,上下早已是穆子源的心腹,就算南宫云义想插手,总难免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南宫云义想扛起户部的担子,就需要帮手,我便想起了你父亲,他曾经在户部十多年,对户部的事情最了解不顾了,所以我这才来请你父亲帮忙。” 这番借口却是让夏蝉深信不疑。夏蝉虽然信了南宫禅的谎话,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也就是说,你来这里并非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爹爹?” 南宫禅闻言当即愣住,他明显是为了她而来,可惜帮了未来的岳丈,却把他自己推向了深渊。 而那个罪魁祸首的未来岳丈,却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夏母却责怪夏蝉道,“人家宣王为了你爹爹而来又如何,他都已经跟爹娘求娶你了,你可不能为了一点小事就闹脾气。” 夏蝉本来也没生气,只是她的敏感叫她起疑,她用眼神在南宫禅和爹爹二人之间用眼神巡视,心里总感觉南宫禅这厮和她爹爹之间瞒着她什么事。 怕夏蝉起疑,又怕夏蝉不中计,南宫禅当即拉着夏蝉起身去了他的房中。 夏母想出声阻拦,夏铭却道,“让孩子去吧,让他们好好的商量商量,说不定咱们就不用大老远的再回到绵山去了。” 说到不用回去,夏母自然是高兴的。 她只能是嫁夫从夫,可惜自家女儿主见太大,非要领着他们一家劳图奔波的回到绵山去,那绵山在夏母看来有什么好的,还不如留在长乐城中享福。 可是她夫君纵容自家女儿,同意跟着女儿去绵山,她也只能对长乐城的繁华和美食感到遗憾了。 听夏蝉爹爹说有可能不用再去绵山,会回到长乐城去,夏母便欢喜不已,希望自家那个傻女儿能答应宣王的求娶。 “大白天的,我爹娘还看着你,你做什么?” 夏蝉不满南宫禅当着她爹娘的面把她领回房间关上房门,可南宫禅怕她真的会离开,怕再也见不到她了,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一吻热烈,直叫夏蝉迷迷糊糊,直到她实在喘息不得,才用力要推开南宫禅。 南宫禅却是不肯放开她。竟直接用了无赖的法子逼着夏蝉妥协,“你先答应嫁给我,我便放开你。” 可夏蝉却道,“即使我现在答应了,也未必能兑现承诺。” 南宫禅不依不饶道,“我不管,你先答应了我再说。” 怕夏蝉觉得他不够诚心,南宫禅为自己解释道,“我孤身前来找你是真,请你父亲回去帮忙是其次。在听到你离开了长乐城,我便心慌难安,很怕找不到你。主帅抛下将士离开乃是大忌,可我顾不得了,我怕这次放你离开,这辈子都难以找回你。幸好我来了,不然我还不知道你竟然要与我异世相隔。你曾经对我说,你对我是一见钟情,即使死在我怀中也是幸福。难道这么爱我,却不肯应允我的求娶?” 夏蝉扶额,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南宫禅还记得当是她说过的话。他如今像个撒娇的孩子,在跟她讨要着宠爱。 夏蝉心里甜蜜,也受不住清冷的南宫禅忽然变得如此缠人,只得点头答应了他的求娶。 反正他也没让她一定答应和他举行婚礼。 南宫禅没有再提起让夏铭跟着他回到户部帮忙的事情,而是在夏蝉答应后,再次拉着夏蝉回到夏蝉爹娘的身边,告诉他们,夏蝉同意的他的求娶,希望二人长辈做个见证。 “阿弥陀佛,我家闺女终于苦尽甘来了。”夏母欢喜不已。 她的女儿不仅要嫁给宣王了,她也能重新回到心心念念的长乐城去过好日子了。 夏铭却问夏蝉,“你答应跟着宣王回去了?” 夏蝉想说不准备回去,夏铭却瞧见南宫禅偷偷的在跟他暗示。看来是没有提起回到长乐城的事情。 不过能让夏蝉改口同意了求娶,宣王也算是办成了一步。只要夏蝉和宣王有名有份了,还怕把夏蝉骗不回长乐城吗。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15章 上门要债 夏铭便当即唤了说法,“我是已经答应了宣王,男子汉大丈夫该是说到做到,虽说这次回去是为了帮助小凌王,也户部的事情事关百姓国家,我当是该尽一份力。我看你也答应了宣王的求娶,不若你也陪同我们一同暂时先回到长乐城去,至于你说的那件事,能不能再缓一缓,也省得我一个人在长乐城担心你们母子三人,你母亲也想念我。” 至于那件事,是夏蝉早就决心想立即解决的。她以为长痛不如短痛。既然要与异世的一切诀别,她该早点离开才是。 可现在爹爹口中为娘亲的担忧,娘亲会想念爹爹,令夏蝉忽然觉得,她自说自话的要带着他们回到绵山,会不会都是她一个人自私的决定。 她从未询问过爹娘,他们乐不乐意再回到绵山去,只是她自己想着回到绵山有利于她和另一个夏蝉互换了灵魂后,另一个夏蝉回来的适应。 可如今听闻了爹爹这话,夏蝉发现原来是她自私了。 娘亲和弟弟期待的眼神,明显是不想跟爹爹暂时分开的。 “好。”夏蝉的内心有些微苦的答应了。 谁也不明白,她在享受着这里一切宠爱的时候,同时也因为不得见到自己的亲生爸妈而感到难过。 见夏蝉答应了,众人欣喜不已。 愿意跟着夏蝉不错,可谁都想留在繁华的长乐城生活。 夏蝉既然答应了求娶,南宫禅便以未婚夫的身份要求夏蝉跟着他先追上大军,免得军心涣散,得到了夏铭的推波助澜。 夏蝉见自家爹爹胳膊肘往外拐,一味的帮着南宫禅把她骗上手,便只得叹气的跟着南宫禅。 对未来夏蝉爹娘和弟弟回程的行程,南宫禅把他们托付给了荀三和闫鹏,介于前车之鉴,南宫禅让二人带着他的信物找到当地的府衙,让府衙派了些兵士护送夏家三口平安抵达长乐城。 南宫禅带着夏蝉当日便启程,二人共乘一骥,夏蝉依旧窝在南宫禅的怀中,被他护着与他一路上又是披星戴月,叫夏蝉不断的回忆起,她当初刚被卖给南宫禅的那段往事。 那个时候南宫禅想要去长乐城开辟一番新天地,却被老凌王和老凌王妃阻拦,还派人来暗杀南宫禅,幸好她的机敏,也幸好南宫禅身手不凡,他们一路上才能平安。 “还记得吗,你路上为了护我还受了伤,那个时候我就开始紧张你了,没想到,现在我更是不想你离开我。” 南宫禅也回忆起了往事,叫夏蝉也颇有感慨。这份缘分好像天注定一般,身为两个世界的能,竟然会在这种奇遇下相遇,叫她遇到了他,来到他的身边。 原先不相信这些灵异鬼神的夏蝉,如今却是信了所谓的因果。 上天想要给她一段难忘的缘分,所以才会把她送来异世的吧。 “南宫禅,我爱你~” 窝在南宫禅怀中夏蝉忽然对南宫禅表白道。 “我也爱你~”说起甜言蜜语,即使看起来高冷的南宫禅也学得很快。 月幕之下,四下无人又宽阔的官道上,一点都不影响马上的二人浓情蜜意。待到情深意浓之时,南宫禅再次提起,“能不能为我留下来?” 夏蝉还没有被南宫禅浓烈的温柔攻陷,她一心想着要回到属于她该属于的地方。即使美色当前,叫她爱不释手,可还是不能阻挡她离开的想法。 “抱歉~” 既然不答应,南宫禅便又加深了对夏蝉的柔情攻陷,直吻得虫鸣和声,蛙声雀跃,鸟儿欢唱,鲜花在晨暮中舞蹈。 “快赶路吧,我实在困倦的不行。” 夏蝉推了推还不肯放开她的南宫禅。 南宫禅为夏蝉擦了擦嘴角,噙着笑意在夏蝉的额头又印了一吻。“你睡吧,我来策马,很快就能追上大军,届时你在我的马车中随意补觉。” 有南宫禅护着她,夏蝉自然是放心踏实的窝在南宫禅的怀中甜蜜的睡了一觉。 在策马飞驰的空隙,南宫禅低头看到夏蝉的睡颜,心里想着,身边多了个她,这个月的空虚感好像一下子就被夏蝉填满了。 似乎有了夏蝉在,即使平淡的生活也变得踏实幸福。只要能把她留在身边,无论用什么法子,他都想尽力一试。 在追上大部队后,南宫禅用密信写了夏蝉的经历,派人送给了他的师父圆奘法师。 希望圆奘法师能解释出夏蝉的遭遇,最好是想个法子,能让夏蝉在异世和现世之间来去自由。这样夏蝉就不用在她亲生父母和他之间做两难的选择了。 与此同时,南宫云尘最近却是在紧锣密鼓的去挑拨凌王府。 南宫云义的生母,凌王府的太妃,却因为南宫云尘暗中的布局,被许多债主追债上门。 太妃在边关之时骄奢淫逸惯了,被南宫云义接到长乐城之后,南宫云义没多少银子,更加上南宫云义有些抠门,使得太妃过不惯这种满打满算抠抠搜搜的日子。 在下人的挑唆下,太妃先是背着南宫云义卖了不少凌王府的东西,后来也还是不够她的花销,她便偶然间遇到了一些想要巴结凌王府的商贩。 那些商贩口口声声说签下借据不过是走走过场,实则这些钱都是孝敬小凌王的。 太妃当了真,没想到这一切不过都是誉王南宫云尘的陷阱,便收下了银子,在借据上欠了她的名讳。 没成想,送钱孝敬是假,没过多久,太妃就被债主讨债上门了。 南宫云义恼怒之余,却是对自己的母亲无可奈何。 他想孝敬母亲,可问题是,他经历过老凌王一事后,他一点压箱底的钱都没有,如今刚回到户部,还要养活凌王府上下,前几日又补偿了穆飞雪许多银子作为了断,现在的他是一点都拿不出来了。 南宫云义颓废的蹲在凌王府的大门口,对着上门要钱的债主说道,“你们只管进去,瞧见凌王府什么值钱,你们便拿回去抵债。” 那些债主也是极其精明的,他们受到了誉王南宫云尘的指使,只要银子。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16章 不肯上当 “小凌王殿下,您就别为难咱们了,您凌王殿下若是拿不出来钱来还,我们大不了给您抹去利息,只求您看在我们赚钱不易的份上,把本金还给我们便是。至于凌王府,咱们小老百姓也不敢闯进去。若是您一时拿不出来无妨,只要您凌王不赖账,咱们也可以宽限您三日。” 众人只见蹲在地上的小凌王伸出五个手指头来,那些债主便道,“得~五日就五日,还希望五日之后,小凌王您——” “不——是五个月!”南宫云义说道。 “唉!您这可就太——” 太不要脸了。 南宫云义也知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可他那母亲说是已经把钱花个精光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而的月银每个月就那么点,除去开销,剩下的就算攒个五个月也未必还得上。 可是他知道,这些放高利贷的,别说五个月了,便是五年也等得起。可他们不怕他的身份,还敢来凌王府前讨债,说明这些人一定是有恃无恐受了谁的指使。 他没打算不还,只是想拖一拖时间。但这些人显然不愿给他太久的时间。 南宫云义也不纠缠,直接起身,对着那些想骂他无耻的债主说道,“行!五日就五日!五日后,本王一定一分不少的还给你们。” 转身大步流星的踏入王府,便吩咐下人道,“关门!把狗给本王栓到门外,谁来就咬谁!” 这个时候若是敢来他凌王府的,除了那些心怀不轨的,便是有心算计他的。 若是在从前,南宫云义必然觉得欠了钱被人催债是天经地义,可如今吃一堑长一智,他如今过的清贫,倒是体会到了不少。 就比如说今日,他不知道是谁在背后主使此时,想暗中害他。 或许是穆家。 若是穆家,那肯定是穆丞相或者穆子源对他报复。不过对于穆家来说,顶风作案似乎不是他们家的风格。 除了穆家,南宫云义自然也想到了誉王。 之前穆飞雪的事情,竟然被查出来穆飞雪与誉王南宫云义之间也有关系。 南宫云义庆幸,幸好他一时头脑清醒的要与穆飞雪退婚,否则他岂不是叫南宫云尘那小子嘲笑一辈子。 想想如今的穆飞雪,皇上还是看在穆丞相的颜面上,勒令穆飞雪自己前往庙中修行,终身不嫁。 这也算是穆飞雪最好的安排。 而穆子源却未必善罢甘休。 他不仅没有得到夏蝉,还失去了在户部的多年经营,南宫云义很怕这个心机颇深的穆二会在他背后搞鬼。 防备了穆子源,却没有想到要防备南宫云尘。 南宫云尘可是早就设下陷阱等着南宫云义跳下去,而讨债一事,不过是南宫云尘为了逼南宫云义起兵的一步棋罢了。 “他是什么态度?” 南宫云尘问向那些被他指使着去跟南宫云义讨债的人道。 被问话的人斟酌的回答他道,“小凌王他似乎变得无所谓,原本要小的们给他五个月的宽限,后来却是承诺会在五日后把所有的欠款都还清。” “是吗?他有这个偿还的能耐吗?”南宫云尘不免讥笑道。 他早就把凌王府打探的一清二楚,南宫云义最近可是穷的很可怜。原本就有点囊中羞涩,再加上凌王太妃的作风,哪里还有闲钱。 这一大笔银子的欠款,足够让南宫云义头痛去了。 虽然通过穆飞雪这件事,他意外的离间了穆家和宣王以及南宫云义的联盟,可誉王南宫云尘自己,却也因为和穆飞雪之间不当的关系被皇上惩戒。 在南宫云尘和穆飞雪之间发生的事情上,大家还是以为是穆飞雪不受妇道,皇上虽然责备南宫云尘不该沾染南宫云义的未婚妻,可也因为南宫云尘这件事,他才能名正言顺的为南宫云义退了穆飞雪,叫穆丞相没有话说。 到头来穆飞雪受到的惩戒最大,被穆家遗弃,而且还被孤身送去了庙中修行,从此以后再无穆飞雪这个人。 而南宫云尘却也被皇帝南宫信责罚,让他禁足三个月。 南宫云尘可不甘心乖乖的等到禁足结束,他怕三个月后宣王回朝,朝中再无他任何机会可言。 所以南宫云尘要抓紧时间在南宫禅回来之前,把一切都扭转到对他有利的局面。 “可以派人去给孙辽中传话了。” 南宫云尘禁足期间也能指挥这些人为他卖命。 在南宫云尘看来,老凌王的这些党羽都只是他上位的踏板而已,利用了也不在乎他们是生是死,他只在乎这些人能不能做到为他铺路。尤其是南宫云义。 只有南宫云义这个足够地位的人物反了,他作为皇帝的儿子,才能在皇帝为难的时候出面力挽狂澜。 如南宫云义所料,追债的上门后,果然有人来找他。 只是他没有料到,孙辽中敢直接跑上门来。 南宫云义吓得让侍卫严密巡视,只怕孙辽中的身影被人发觉。 “你找死就一个人去死!你跑到我这里来做什么!” 孙辽中却是比南宫云义淡定多了,他坐在客位上,却比主人还惬意的端起茶碗便饮了起来。 语气闲散道,“属下就是听闻您最近有了点麻烦,所以才上门来瞧瞧能不能帮您解决。” 南宫云义气恼的挥手,他不举报孙辽中,未必就会与这种人同流合污,大手一挥,做了个请的姿势,“你还是赶紧离开吧,我可不需要你的帮忙!” “真的不需要?听说你凌王府可是欠了人家不少银子。”孙辽中故意刺激南宫云义。 最近总是神出鬼没的任达也上前揭短道,“可不是么,今儿一早,那些要债的便把王爷堵在了府门口。” 南宫云义气得够呛,可他也不能跟一个下人置气,除了瞪了任达一眼,再无别的话可说。 最近的任达叫他起疑,南宫云义越发的不敢跟任达多说什么。 怕任达和孙辽中合谋给他下套,南宫云义还是忍住了脾气,好生请孙辽中离开。 “你若是喝好了便离开,我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也不知道皇上的眼线,穆府的眼线有多少,不是我不留你,是担心你被他们留下命,到时候可不要怪我不提醒你。”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17章 各为其主 孙辽中闻言,悄咪咪的看向任达。 凌王府中有暗线的事情,任达可没有跟他说过。要是早知道这里有皇上的眼线,他说什么也不会听誉王的话孤身前来凌王府涉险。 挑起小凌王反叛固然重要,可他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 任达却是装傻充愣,叫孙辽中心里起了担忧。 见一时是无法说服南宫云义了,孙辽中想赶紧离开凌王府,免得给他自己带来杀身之祸。 反正劝说这货造反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都大半年了,也没说动南宫云义,只怕誉王这次的计划也不会得逞。 再说了,誉王也做了最坏的打算,即使没有南宫云义同意,他作为老凌王的旧部,也一样可以打着凌王府的名义,领着老凌王的旧部起兵,届时南宫云义就算不肯入伙,也只得跟他们合谋了。 孙辽中离开后,穆府果然很快就得知了消息。 在穆丞相想进宫参南宫云义跟逆臣旧部合流的时候,却被穆子源给阻拦了。 “父亲,您难道真的要一力支持宣王上位吗?” 穆丞相却是不解,他说道,“咱们父子俩在朝中多年,一直没有表明立场,直到宣王回朝,咱们不是已经确定了追随宣王,扶持宣王登上大宝吗。” 见穆子源眉目不展,穆丞相担忧的问道,“难道你还有别的想法不成?” 听到父亲问他,穆子源把心中的所思告诉穆丞相,“追随宣王不假,可也是臣是忠臣,君是贤君的情况下。如今宣王还未归朝,皇上对父亲不闻不问,反而又一次重用南宫云义掌管户部,南宫云义的为人如同草包一般,父亲觉得,这样的君臣,还值得咱们穆家支持吗?” 穆丞相沉思道,“再怎么说,皇上和小凌王也是父子情深,不是亲生,也和亲生的差不多,情有可原啊,再说了,咱们支持的是宣王,这和咱们父子俩支持宣王没甚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穆子源冷哼道,“父子情深,难道不会兄弟情深吗?以穆家现在和皇室之间的关系,你觉得宣王回来后,听闻这些事后,他在心里难道不会对穆家有意见,难道还会重用咱们吗?” 穆丞相叹息道,“这些事本来就是你和飞雪的错。一个想要宣王,一个爱上了宣王的女人,可最终你们都没得到不说,还害了自己。怪谁呢,难道要怪根本就不在长乐城的宣王吗。为父年纪越发的大了,原本对你们就没有太过约束,如今更是不会要你们如何,只是将来穆家走哪条路,还是希望你们都听为父的,咱们还是支持宣王才是。” 可穆子源却固执道,“我与他再无君臣缘分。”言语之下却有一争高下的较量。 令穆丞相心头直跳,担忧的问道,“你不会对夏蝉还不死心?” 穆子源没有否认道,“只要宣王失利,别说夏蝉不会再是他的,就连朝中也都会大换血。到时候父亲您作为百官之首,又是辅佐新帝上位的第一人,朝中的一切届时还不是您说了算。” 料是穆丞相经历再深,也没想过自己的儿子竟然说出这番话来。 他有些微怒的斥责穆子源道,“我早就说过誉王不可取,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人,对宣国对百姓无益,我断然是不会扶持他上位的!为父也劝你一句,放下心中的执念才能走得更远。你也别再想着和宣王抢女人了,你觉得你真的能把她抢到你身边来,她就会安安分分的一辈子待在你身边了!” 穆子源全然不在意,沉闷的说道,“哪怕我只拥有她一天也是值得。” 穆丞相气恼道,“你这不是欢喜,你这是执拗,是得不到便越发的想要。你从小便争强好胜,有了这种想法实在太过可怕,听我一言,放下。待宣王回来,你与他认个错,加上为父从旁帮你,必然会叫宣王再次重用你。” 穆子源自嘲的一笑,打定了主意便不想再悔改。“其实是父亲固执了,您觉得宣王好,宣王一定能让宣国繁荣,难道没有宣王,只有誉王,父亲就没有这个能力让宣国继续繁荣昌盛下去了吗?” 穆丞相位及百官之首,自然是有他的宏图之志,可惜还是需要通过有才有志的君主才能完成他的心愿。 听了穆子源这话,穆丞相也坐下来细细想了一番,宣王有才干,可誉王更好控制,毕竟他在名义上是实实在在誉王的舅舅,相比之下,扶持誉王肯定是对他最有利的。 只是皇后穆娇容那个人,并非是个好相与的。皇后和誉王虽然心胸狭隘,可头脑不如宣王, 但肯定是比对穆家心存芥蒂的宣王要好对付。 穆子源见穆丞相沉思,便继续劝说道,“誉王虽然不是皇后姑母亲生的,可被皇后抚养,那便是皇上的正统嫡出,扶持誉王上位,咱们也是名正言顺。” 一句话忽然点醒了穆丞相,所谓的正统嫡出,长子即位害了多少国家走向灭亡。前朝之鉴,穆丞相可是时常从史书上引以为戒的。 自然是不会再愿意从这件事上犯同样的错误,他更是不想成为将来史书上记载的祸国殃民的奸臣。 穆丞相制止穆子源再说下去,他自知说服不了穆子源,同样穆子源也说服不了他。 穆丞相道,“你做什么决定,为父劝不了你,可为父一生忠心,暮年也不想再改变初衷。不如这样,你我父子各为其主,无论最后谁会赢,将来都能保下咱们穆家。” “好。” 穆子源得到了穆丞相的放手,便去找到了誉王南宫云尘,提出要合作的条件。 “你真的只要夏蝉?” 南宫云尘觉得不可思议,穆子源出这么大手笔,竟然只是为了区区一个夏蝉。 “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南宫禅为了她不肯迎娶穆飞雪,你竟也为她不顾一切,你可是向来稳重不会轻易动心的。” 穆子源心中苦涩,轻扯嘴唇道,“所以动了心便难以自控了。” 南宫云尘心道穆子源这话不假,平时惯是不入眼的东西,一旦有了让眼前一亮的事物,谁都想费尽心思的弄到手不可。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18章 病的蹊跷 尤其是像穆子源这种人,天之骄子向来习惯了伸手便来,遇到了夏蝉这种死活不理会他的人,他可不是要入了心,发了疯的想要得到才能满足他的心思。 南宫云尘一开始怀疑穆子源是假投靠,想为南宫禅找到他的软肋,帮南宫禅给他致命的一击。 可听到穆子源说是为了抢夺夏蝉,南宫云尘竟也对穆子源有了几分相信。 信了穆子源的话,南宫云尘当即安排穆子源为他做点事情。 这件事对穆子源来说有些为难,而南宫云尘也是故意要试探穆子源的,没想到穆子源竟然毫无波澜的答应了下来。 反而是叫南宫云尘感到意外。 直到穆子源真的把昏迷的穆飞雪带到了南宫云尘的面前,南宫云尘才彻底的相信穆子源的投靠是真的。 连他最疼爱的妹子也送给他,可见穆子源是真心想要对付南宫禅的。 得到了穆子源的助力,南宫云尘很是开心,当即不顾穆子源还在场,便抱着穆飞雪去了卧房。 得到过,虽然还有些嫌弃,可长乐城第一美人才女送上门来,他岂有推却的道理。 穆子源毫无波澜,亲眼瞧着身上还穿着比丘尼灰袍的穆飞雪被南宫云尘抱进去,也觉得没有什么。 在穆子源看来,穆飞雪的生母对他的母亲穆夫人下毒,曾经害死了穆夫人腹中的孩子,害得穆夫人再不能生儿育女,他们疼爱穆飞雪,可没想到穆飞雪从头到尾却没有为他们穆家着想过。 尤其是想到在薛宁质问穆飞雪离开后,穆飞雪对穆夫人的不敬,逼问她生母是不是被穆夫人害死时,穆子源就知道这个妹妹是不能够再活下去了。 穆飞雪的生母不是穆夫人下的毒手,怪只怪她那位公主生母太过狠辣,这样的人天怒人怨,岂能存活。 他没有杀了穆飞雪,只是因为皇上没有下令,只叫穆飞雪去修行,他不能动手。 如今誉王要他的忠心,正好把穆飞雪送给誉王,一举两得。 誉王南宫云尘享受后,走到穆子源的身边,满意的对穆子源说道,“没想到她穿这一身还蛮有味道,就暂且把她留在本王的身边,待日后事成,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了你们兄妹,对了,还有穆家。” 穆子源当即谢过南宫云尘。南宫云尘便当穆子源是自己人看待,就把他最近在进行的计划,挑拣些不重要的告知了穆子源。 可穆子源何其聪明,一听便知道南宫云尘对他还是有防备之心。 但穆子源也不着急,他并不是认定了跟随誉王,只是想要对付宣王,也就只有誉王这一条选择。 为了表明忠心,穆子源说道,“先不能除掉南宫云义,留着这个草包在其中捣糨糊,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南宫云尘笑道,“此话正合我意,他的命,本王要留在最后,当下该是要对付的就是南宫禅,本王想要在他回到都城之前把一切事情尘埃落定。” 所谓的尘埃落定,穆子源心知肚明,誉王是想挑拨事端,趁机取而代之。 穆子源不动声色的对誉王南宫云尘建议道,“不如从皇上身边下手,到时候来个里应外合。” 连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南宫云尘料定穆子源是真的想要与他共事。 南宫云尘沉思片刻,想了想也就不再隐瞒穆子源,对他说道,“你说的这事,已经在进行中了。” 穆子源深感意外,没想到誉王还真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毒手。 他若是不是今日投靠了誉王,还真是想不到皇上会折在誉王的手上。 “此事你知我知,希望不要有第三个人知晓。” 南宫云尘对穆子源吩咐道。 穆子源自然知道此事的大事,就连他自己的父亲穆丞相,他也没打算告知。他就怕穆丞相知晓了此事,会阻碍誉王大事,帮助了宣王上位。 “臣以命担保,此事断然不会从臣的口中传出去。”穆子源起誓道。 没多久,皇宫便传来皇上微恙的消息。 只是微恙,还不能让誉王满意。 他对穆子源说道,“溃堤千里并非一日之功,但会在顷刻之间成枯朽之势。” 南宫云尘这话叫穆子源明白,皇上的身体恐怕很快便会衰竭。 穆子源盯着南宫云尘的后背,心道这个家伙的心思果然歹毒,若是叫他上了位,只怕因为皇后的关系,以后也难以容下穆家。 不过誉王也是他手中的棋子罢了,帮誉王上位后,飞雪若是能怀上皇室血脉,将来便可以再除去南宫云尘,穆家便不用再受人宰割。 如南宫云尘所料,皇帝南宫信从刚开始有些头痛脑热的,忽然几日便加重了病情。 南宫禅收到来报,听闻皇帝病重,不免担忧的对夏蝉说道,“看来咱们的行程得再加快些,皇上忽然病重,我这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 夏蝉一直陪在南宫禅的身边,以宦官打扮,假意是在宣王身边伺候。虽说与南宫禅同吃同睡在一个马车中,却未有任何逾越之举。 南宫禅不是没想过和夏蝉生米煮成熟饭,可他又见夏蝉故意避嫌,害怕夏蝉恼羞成怒不理他,便不敢逼迫夏蝉。 倒是让夏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的帮他解决过几次。 他没羞没臊的把夏蝉当做自己的媳妇,可却羞坏了夏蝉。 夏蝉不是没见识过这些,网络上这种形形色色的,比这开放的大有。夏蝉嘴上没羞没臊的,可让夏蝉亲身实践,却是差点让她脸红的不敢直视南宫禅。 好在南宫禅也体贴,从来不会嘲笑她,反而会在事后仔细的为她洗手。 这次夏蝉刚休息下来,正在气恼南宫禅这次的时间比较长时,忽然听到南宫禅说了这件事,夏蝉心中当即有了种不好的感觉。 她在离开长乐城之前亲眼见到皇上生龙活虎的,不说有多精壮吧,可看皇上那样子,身体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这才一个月不到,皇上怎么就会忽然病情严重了呢。 夏蝉深感不对,不免也是担忧道,“此事怕不是有蹊跷,你不如先派人快马加鞭去探一探才是。” 南宫禅点头,当即点了人带着他的手书,秘密的离开营帐先一步回到都城探皇上病情。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19章 未婚妻子 也没有多久就可以回到长乐城,可南宫禅的心里越发的不安。 一是担忧皇帝的病情,二则还是因为夏蝉。 最近夏蝉虽然跟他随同大军回程,可夏蝉每日心事重重的,即使陪在他身边,也是鲜少有往日那般的笑容了。 南宫禅知道,夏蝉必然是在想着回去属于她那个世界的事情。 毕竟有她亲生的父母亲,如果换做是他,知道能回到父母身边的方法,必然也会享尽一切办法回去。但他猜测他并非凌王和凌王妃亲生儿子的时候,也有这种想法。 南宫禅对夏蝉身同感受,所以即使与夏蝉同塌而眠,也没有按照夏铭的建议,对夏蝉生米煮成熟饭。 只是最近,夏蝉好像对他不似之前那般交心。原因是因为令狐宝芳频频对他示好。 刚开始,南宫禅以为夏蝉是在吃醋,所以对他开始疏远。 南宫禅也耐心的对夏蝉解释过,可夏蝉当时说什么,“没关系。” 看夏蝉面色神情,也不像是在与他置气。可偏偏她对他疏离的感觉,叫他心里觉得难受。 这叫南宫禅一时不知该继续说什么才好。 若是再解释,显得他是在心虚。可若不提,总觉得夏蝉的心会离他越来越远。 南宫禅正愁着如何叫夏蝉回心转意,像之前那般对他交心。正巧令狐宝芳对他更是死缠烂打。 在被令狐宝芳纠缠的十分烦闷之下,南宫禅当众冷言对令狐宝芳拒绝道,“无论如何,本王都不会欢喜你,你最好有自知之明,否者本王不介意派人把你再送回百肃去。” 被南宫禅拒绝多次的令狐宝芳,明知道南宫禅对她是一颗石头心,可却一直妄想有朝一日能打动南宫禅。 面对南宫禅的再次拒绝,令狐宝芳丝毫不受影响道,“我没法决定宣王您喜欢我,可宣王您也无法阻拦我爱上您。做我欢喜的事,即使您把我送回去,我也可以再回来,无论别人会不会嘲笑我,无论别人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待我,无论您最终会不会接受我,我只做我要做的事。” 一直躲在南宫禅帐中的夏蝉也听到了令狐宝芳的决心,她轻轻一笑,心道这个女孩子还真是比她还要爱着南宫禅。 这个令狐宝芳,却可以为了南宫禅不顾一切,相比之下,她选择回到异世而离开南宫禅,似乎她的爱意比她差了许多。 夏蝉背靠在圈椅里,一想到南宫禅还有这么爱他的女子陪伴着他,以后照顾着他,夏蝉笑着笑着便流下了眼泪。 看着自己的男人被自己拱手相让给别的女人所有,还真是一件令人心酸又无可奈何的事情。 而被南宫禅并不觉得幸福,反而在听到令狐宝芳这番话后,忽然联想到了夏蝉最近的异常。 她对他依旧很好,可总是带着若有似无的刻意疏远。 南宫禅忽然就在想,会不会夏蝉心里有了什么样的决定,是她打定了主意要离开,所以才会疏远他。 肯定是这样! 她确定要离开他,所以才不想跟他继续保持亲密的关系。 她竟然这般狠心,连一丝丝机会都不给他,难道他真的不足以令她留下吗! 南宫禅心里难过不已,他不再巡查,转身回到帐中,便瞧见没来得及擦拭眼泪的夏蝉正红着眼。 再不做多想,心疼她,赶紧走到她面前,为她轻轻的擦拭掉眼泪,“怎么了?可是太辛苦了?” 虽然住的是南宫禅的营帐,规格是军营中待遇最好的,可谁都耐不住连日里急行赶路。眼见着夏蝉一天比一天的沉默寡言,南宫禅还是担忧夏蝉是因为路上太辛苦。 夏蝉轻轻摇头,她只是舍不得他。 南宫禅把夏蝉拉起身来,他坐下,让夏蝉坐在他的腿上,两个人就这么相拥着。这是他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可这一次却没有向往常一样拥抱太久。 南宫禅似乎做了一个很大的决定,他深深的呼吸,在夏蝉看不到的地方扯出一抹苦笑,才缓缓的对夏蝉开口道,“这些日子听你说了不少关于你那个世界的事情,你说你们那里的未婚男女可以自由恋爱,甚至还可以婚前试婚,我听了不觉得有损礼法,甚至有些羡慕。” 夏蝉心道,正常的男人应该都会喜欢这种婚前的试婚同居吧。 只是南宫禅忽然提起几日前说的事情,恐怕是有什么想法。 这么一想,夏蝉的心里竟然有些惶恐,很怕下一刻南宫禅便和她说起这件事。 南宫禅道,“若是我们在一个世界该有多好,或者你在这里,我三书六礼的把你迎娶进门。再或者,我在你的世界,和你恋爱结婚生子。可你我却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你现在是我名义上的未婚妻,我也不敢对你做什么,生怕你回到你的世界后,会害了你。” 夏蝉起身与南宫禅对视,他眼角的泪还未落下,显然他是真心想要珍惜她的。 夏蝉忽然觉得心酸,是她负了他,竟然要弃他而去。 可她并非想要做个负心人,这种两难的决定偏偏叫她选择。 不过见南宫禅并没有想要与她试婚的想法,夏蝉忽然松了一口气。 可就在夏蝉亲吻南宫禅,想要安抚南宫禅的时候。 南宫禅忽然轻声提出了他的条件。 “我可以放你离开,可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就一件事。” 抬眼望向南宫禅受伤且带着期盼的目光,夏蝉竟然不舍得拒绝他。 若是能安慰他,别说是一件事,便是他要求她答应十件一百件,只要她能做得到的,即使难以完成的,她也会尽力为他去做。 夏蝉轻轻的颔首,却得到南宫禅激烈的回应。 吻也就罢了,可南宫禅却在为她脱下外衣之后,把她放在了临时的榻上。 夏蝉道她还没有洗漱,还不想这么早睡。 南宫禅这次却没有体贴的为她弄来热水,伺候她洗漱后,反而脱了衣服便急吼吼的拉着夏蝉进了被我,“你答应我了,不能反悔!” 什么! 夏蝉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她明白南宫禅说的是什么的时候,她已经逃脱不得,而南宫禅也是箭在玄上。 夏蝉有些紧张,此时推开他是不能了。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20章 牢中相聚 南宫禅却安抚她道,“我想自私一回,可以吗?” 夏蝉没有当即回答,说实话,她也早就想睡了南宫禅啊。 这么绝色的男子,任哪个女子不会心动呢。 只是想归想,她在这方面是有洁癖的人。嘴巴上虽然无所谓,可心里却是很在意这种事情。她若是准备嫁给南宫禅,提前这样也无所谓,可她都要走了。 夏蝉思量着,她该不该为了心爱的男子付出一次。 虽然被放在了床上坦诚相见,可南宫禅还没有最后强求,还在等着她的态度。 见夏蝉有些动摇,南宫禅继续轻声哄着夏蝉道,“你就要走了,难道连点念想也不给我留下吗?” 活脱脱的渣男语录,却把她说成是无情的女人。 唉~ 美色当前,在南宫禅的温柔进攻之下,夏蝉只好放弃了抵抗,让南宫禅得偿所愿,也实现了她心心念念想睡了南宫禅的心愿。 这一尝,果然是好香~ 天大亮,二人才相拥醒来。 南宫禅对夏蝉无限的留恋缠眷。好像他真的决心要放夏蝉离开。 夏蝉虽说是头一回,可也知道要做措施。只是异世是没有那种提前防备的措施,只好在第二天一早醒来,夏蝉便让南宫禅为她找大夫开一副放心药。 南宫禅目光闪烁,可还是在片刻之后便为夏蝉找了军医,为夏蝉开了一个药方,还是他亲自为夏蝉熬的药。 夏蝉不疑有他,当即便在早饭后把那放心药喝了下去。却没有留意到南宫禅的神色。 不过南宫禅说到做到,他承诺夏蝉只要答应他一次便好。 虽然后来他俩相拥而眠令南宫禅隐忍的很难受,可南宫禅在这次之后,果真没有再要求夏蝉。 行军终于离长乐城越来越近了,只是南宫禅却先得到了皇帝南宫信昏迷不醒的消息。 前些日子说是病情加重,可如今却已经是昏迷不醒。南宫禅心急如焚,可派去皇帝身边探消息的人一直都没有回来。 时间等的太久了,说明事情肯定没有那么简单。 南宫禅很想亲自快马回到长乐城,亲自进宫回到皇帝的身边,瞧瞧他那刚相认不久的父皇到底如何了。 几位将领在这个时候不敢让南宫禅离开,皇帝病重昏迷,在此之前皇帝偏向宣王,众人也是心知。若是皇帝病逝,那宣王便是最有可能继位之人。几位将领如今在宣王麾下,将来便是从龙之功,他们最是不愿宣王出现任何危险。 宣王亲自回去长乐城太过危机,有太多人会盯着宣王,几个将领跪地,求宣王令派可信之人回去。 见一向冷静自持的南宫禅在营帐中不停的踱步,夏蝉就知道他有多担心皇帝。既然他一时不能离开大军,夏蝉便建议南宫禅道,“不如我先替你先行一步,去宫中瞧瞧皇上的身体。” 南宫禅当即同意道,“这样也好,只是你回去一定要万般小心。” 夏蝉点头应下,立即便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包袱,带上两个南宫禅的守卫,便骑了南宫禅的快马,朝着长乐城飞奔而去。 夏蝉庆幸,跟随大军之后,南宫禅抽了个时间教会她骑马打球。 皇帝的病情来的奇怪,南宫禅另外派了人明面上回去都城,而她则是要悄悄的去皇宫查探。 夏蝉的马术并不熟练,可好在她有耐心,又有毅力,还是比大军早上许多日抵达了长乐城。 可一到了长乐城的城门外,夏蝉便发觉城门下的排查比以往要严格多了。 夏蝉在进城门的时候,城门卫不停的询问她来自何处,到长乐城作甚。 不知在她回来之前长乐城发生了何事,夏蝉想打探,那些城门卫却不肯告知,一再追问夏蝉来此地的缘由。 夏蝉没敢报出她的真实身份和目的,怕她这边一说,就有人知道她又回来了,届时她便不能悄悄的进宫面圣。 便说道,她和后面两位兄长是来寻亲靠友的。 至于是来长乐城中找谁的,夏蝉想了想,她在长乐城中认识的人也不多,便报了南宫云义的名讳。 想着南宫云义是小凌王,而南宫云义的母亲凌王太妃也应该有娘家人的,她便自称是南宫云义的表妹便是。 了没想到,她刚说出这个理由,呼啦一下子便上来许多城门卫将她和两个侍卫围了起来。 “这位姑娘有礼了,下官奉命盘查,凡有嫌疑者皆要送去刑部大牢审问。” 夏蝉忙问道,“我们哪里有嫌疑了?” 那城门卫统领便道,“姑娘是小凌王的表妹,凌王府上下因为小凌王参与谋逆已经全部被关押在了大牢中,姑娘自然也得去牢中走一遭,才能查证姑娘是无辜还是嫌疑重大。” 我去! 夏蝉不由得吐槽,她不过刚离开了一个月,长乐城中便发生了这种事。 南宫云义这智商和能耐,真的要选择这种方式自杀? 夏蝉有点难以相信。 还有就是,长乐城中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为何南宫禅没有收到消息? 而且南宫禅之前派回来长乐城的探子也一直没有回去。 带着这些疑问,夏蝉和两个侍卫被送进了大牢,二十几个城门卫押送他们三个,夏蝉和两个侍卫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长乐城内也到处戒严,看这阵仗,夏蝉觉得南宫云义这次谋逆的动静肯定不小。 夏蝉忐忑的走进牢中,心里衡量着要不要把南宫禅的令牌亮出来,亮明身份避免牢狱之灾。 她反复的权衡之下,却听到一路押送他们前来的城门卫统领道,“你要找的人就在这,你可以在这里和他团聚了。” 夏蝉闻言抬头,还不待弄明白城门卫统领话里的意思,便被他一把推进了牢房。直到瞧见了窝在牢房中角落草垛中的南宫云义,夏蝉才回过神来。 敢情探亲还有这种团聚的法子。 她正想着如何见到南宫云义,询问他的目的。 原本还在角落中假寐的南宫云义死气沉沉的抬眼,一对上夏蝉质问的眼神,他当即站起身来跑到夏蝉的身边,“蝉儿,你回来了?” 他伸手拉了拉夏蝉的衣袖,夏蝉没有反应,只是拿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你是有多傻才会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21章 并不意外 南宫云义忽然泄了气一般,后退了半步,低沉的说道,“如果我说我没有参与,是不是连你也不信我?” “我信!” 原本失落的南宫云义当即抬头,一双晦暗的眼睛瞬间有了光彩。不确信的问道,“你真的相信我没有参与谋逆?” 夏蝉松了口气道,“我看人没有看错的,觉得你这个脑袋瓜子想安逸是有的,可想要造反这么麻烦的事情,你应该做不来。”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南宫云义捂着胸口后退,假意激动道,“蝉儿,还是你了解为兄,为兄感动至极。” 夏蝉嫌弃的挥了挥手,“好了,该说正事了。你到底是怎么被冠上了谋逆的罪名关进来的,还有皇上的病情是真的吗?” “是真的。”南宫云义收敛了性子,叹息道,“皇上的病是真的,可惜我没办法再进宫看望他。如今——” 说着说着,他一个大男人竟然抱着头蹲在地上啜泣起来。 还真哭啦~ 夏蝉蹲下身来瞧了瞧,果然泪痕顺着他的脸颊滴在了草垛上。 没心没肺的小凌王,竟然也有如此感性的一面。看来他和皇上的父子之情当真不浅。 皇帝若是知道亲生儿子和养子都这么在意他,他肯定很是欣慰吧。 夏蝉劝慰了南宫云义两句,说道,“你光是在这里愁眉不展的也做不出什么名堂来,不如与我一同想想法子,看看如何脱困,最好是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咱们都一一的疏离清楚。” 说道谋逆一事,南宫云义这才擦干了眼泪,把夏蝉离开后没多久的老凌王旧部谋逆一事细细道来。 原来在夏蝉还未离开之前,凌王府的追债人便邀约了南宫云义。 夏蝉前脚刚走,南宫云义便拿着从夏蝉那里借来的银子,想去还乐那些追债人。 可没想到,他到了地方,却被任达给出卖了。任达竟然和孙辽中合起伙来,将他捆绑了起来不说,还冒充他的笔迹,给凌王太妃写了一封信。 信上之言,无非是说他要去办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叫凌王太妃等在府中等候他的好消息。 南宫云义没想到,平日里看起来甚是妥帖的任达,不仅关键的时刻出卖了他,还将他的字迹临摹的与他亲自写的一般无二。 南宫云义反抗过,可是没用,他还是怕死,所以孙辽中送来的饭菜,他只能吃,孙辽中给他安顿的住处,他只能住着。 为了继续遮风避寒有饭吃,南宫云义不得不在讨伐书上签下了大名。 他反正想着,既然任达会临摹他的字迹,就算他不签,任达也会冒充他的签名,而他的私印也早就被任达攥在了手里,他即使反抗挣扎也做无用功。 他不签名的下场,便是被孙辽中活活的虐待之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南宫云义还是签了自己的名字。 那时皇上还只是病重,并没有到了昏迷的地步。可老凌王旧部在长乐城中大闹一场,皇上不知是听谁在病床边说起,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他时,便一气之下吐了血就昏迷过去了。 得了,夏蝉摇头道,“原来皇上是被你气晕过去的。” 南宫云义也是后悔不已,他难过道,“若是有后悔药,我一定乖乖的在皇上身边守着哪里都不去,就算是当时跟着你离开也好,也好过现在。” 他懊悔莫及,不停的捶打着他自己的恼道。 夏蝉见状,也不想他再继续难受,便继续问下去,更是转移话题,“后来呢?孙辽中他们被镇压了?你被关进大牢多久了?” 南宫云义没有立即回答,他似乎在沉思,想了半晌,大概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才对夏蝉道,“我觉得这事有点奇怪,孙辽中临死前说他被骗了,死的那个惨,我都没来得及问他。而他这点兵力,闹腾个没两天便被南宫云尘那小子给剿灭了,如今南宫云尘成了长乐城的救星,文武百官口中的及时雨。我咂摸着,可总觉得不对味。” 夏蝉笑了笑,不对味就是了,连她都觉得这件事有鬼。 “那现在呢?为何皇上病重昏迷的消息能送到南宫禅那里,而孙辽中带着旧部谋逆的事情却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去?” 南宫云义也是惊讶,“怎么会!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没多久就会传遍整个宣国。南宫禅真的没有受到消息?” 夏蝉点头,确实没收到任何关于孙辽中谋逆的消息。 “你见到南宫禅了?”南宫云义忽然想到这个问题。 夏蝉再次点头,“他很大担心皇上,可派了人回来后一直没有消息,便让我悄悄的回来探望皇上的病情,我没有想到我冒充你的表妹,便在城门口被抓了起来。” 南宫云义当即捧腹大笑,嘲笑夏蝉道,“你瞧你,平时让你唤我一声兄长你不肯,在这个节骨眼上你竟然往上撞。” 夏蝉瞪了他一眼,气馁道,“谁知道你现在是这个情况,早知道,我肯定第一时间跟你撇清关系。” “那你是给了狱卒银子了,叫他把你关到我这里来的?” “没有啊。” 这件事也令夏蝉疑惑。那个送她前来的城门卫统领竟这般好心? 可是没多久便听到外面动静不小,夏蝉刚来不知情,南宫云义让她不要担忧,“是南宫云尘那小子来了,他每次来都是这个阵仗。” “他来做什么?审问你?” 夏蝉很是疑惑,按理说即使是亲王谋逆,也不应该是誉王主审吧。 南宫云义虽然气愤,声音却压低了几分,怕是被人听到。 “他是来耀武扬威的,被我压制了二十年,一朝得到尾巴翘上了天,所以故意来我面前炫耀的。” 夏蝉笑道,“他怕不是故意来为难你的吧。” 南宫云义没再做声,夏蝉便想她猜测的应该没错。南宫云尘及时的剿灭了逆臣,是保护长乐城的功臣,皇上如今病重,穆丞相最近一段时间都假意养病在家,那誉王岂不是在朝中势不可挡。 南宫云尘屏退众人独自前来,瞧见被一同关押在牢中的夏蝉,有点意外,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22章 婉拒邀请 夏蝉原本不打算理会南宫云尘,毕竟和他不熟,而且照着夏蝉心中的阴谋论推断,这些事情的背后会不会有南宫云尘的手笔。 毕竟南宫禅不在长乐城中,长乐城中忽然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而且按理说孙辽中若是谋逆,应该也会有内应或者支持者,最起码他得笃定他能赢才会以命冒这个险。 可孙辽中死的太惨,而且临死前还说被骗,这就叫人疑心,南宫云尘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怎么忽然变得这么厉害了,说剿灭便剿灭这一干叛逆。 可南宫云尘一开口便问她是不是宣王派回来的,叫夏蝉更加笃定,南宫云尘是在防备着南宫禅。 否者长乐城中出现逆臣贼子这么大的事情,南宫禅怎么就得不到消息。 除非是有一点,那就是有人在后背搞鬼,防备着南宫禅,不想叫南宫禅知道。 只是这件事与南宫禅有什么影响? 夏蝉一时没有想明白,而南宫云尘似乎对她有点兴趣。 他们都知道她和南宫禅的关系暧昧,她都已经离开又回来,自然是以为她是因为南宫禅而回来的吧。 夏蝉便糊弄他道,“我与宣王吵了架,便一个人跑了回来。” “哦?”南宫云尘顿时感到意外。 “南宫禅那个冷清的性子也会吵架?”南宫云义也颇感兴趣。 夏蝉像是难以启齿,又心有不甘,欲言又止道,“他——那个女人,唉,他从百肃——算了,我不太想说了。” 没说一句完整的话,也已经让南宫云尘和南宫云义明白了他们为何吵架了。 南宫禅曾经上奏,说是从百肃带回一些百肃达官子弟,里面还有一位叫令狐宝芳的姑娘。南宫云义和南宫云尘猜测,二人吵架的原因定然是因为那位令狐宝芳。 “哎呀,英雄难过美人关呀~”南宫云义非但没有同情夏蝉,竟然还有点幸灾乐祸。 夏蝉不满的睨了南宫云义一眼,说好了的结义兄妹,就算不是荣辱与共的那种,最起码不能落井下石吧。 南宫云尘却是笑了,对情绪看起来低迷的夏蝉笑的那是一个春风得意,可能与他刚得到权利,代理了朝政有关。 他对夏蝉道,“那不知夏蝉姑娘可还要等着宣王回朝?” “我等他作甚!”夏蝉假意恼了南宫禅。 此话一次,南宫云尘顿时更是笑灼颜开,说道,“既然夏蝉姑娘不愿再等宣王,不如跟着我回府小住几日如何?我那里虽然没有宫里大,可好在精致,绝对是姑娘在长乐城中没见过的景致。” 南宫云义却讥笑道,“景致再好有什么用,还不是一只老鼠坏了一锅汤。” 要是前几日夏蝉不在的时候,南宫云尘定然与南宫云义打起嘴仗,今日他非但没有比南宫云义这话激怒,只是隐忍着,轻飘飘的说了句,“小凌王还是考虑考虑你自己的身后事吧。” 南宫云义却是忍不住,当即恼道,“本王的罪名还没有落实,你就急着要杀了本王!你不怕父皇醒来知道你迫不及待的杀了我会惩罚你!” 一听到南宫云义要被处死,夏蝉也有点担忧。 可南宫云尘却对南宫云义说道,“人证物证都有,可谓是罪证确凿,这罪名没下,不代表没有落实,只要随便一个早朝与众臣商议之后便能处死你。就算父皇醒来了,也不会为你感到惋惜,只会觉得让你死得太早,没有将你和你那个该是的父亲一起挫骨扬灰,所以啊,你若是死在我的手上是一点都不亏。” 南宫云义怒气冲天,当即便要冲上去掐死南宫云尘,可惜被南宫云尘一闪便躲开了。 而南宫云尘在逃出牢房之前,顺手便把呆愣的夏蝉也拉了出去。 原本夏蝉有躲开的机会,只是她想要替南宫禅从南宫云尘身上打探消息,便借着南宫云尘拉她的机会跟他出去。 二人一出牢房,南宫云尘迅速的转身把牢房们锁起来,不叫南宫云义出来。 南宫云义气急败坏的咒骂着南宫云尘,一边骂,一边还不忘担忧被南宫云尘带出去的夏蝉。 “蝉儿你担心,这个人阴狠无比,你千万别跟他走。” 为了防备南宫云义,南宫云尘特意叫了几个狱卒过来好好的招呼南宫云义。 夏蝉见几个狱卒过来不善,更加担忧南宫云义的处境。 “去我府中住上几日吧?” 南宫云尘没皮没脸的再次邀请夏蝉。 夏蝉却为南宫云义担忧,不免说道,“你真的要处死他?” 南宫云尘挑眉,“你关心他?” 夏蝉忙说明她和南宫云义结义的事,“我既然已经是他的义妹,自然是为兄长担忧,还望誉王您海涵,给他多一点时间证明他是无辜的。” 南宫云义在牢房中咆哮道,“蝉儿不要相信这个小人!” “怎么样?跟我回去?”南宫云尘根本不理会南宫云义的咆哮。 倒是因为夏蝉说了与南宫云义是结义兄妹后,便叫狱卒住了手,没再为难南宫云义。 夏蝉瞧了眼被关押的南宫云义,上前对南宫云尘施礼拒绝道,“谢誉王好意,只是夏蝉已是宣王的房中人,不敢去外男家中。” 夏蝉低垂着头,不知南宫云尘的面色如何,只知道这厮叫她等了不少功夫,才让她起身。 在转身离开之前对她说道,“不想去也没关系,你不用再回到牢房里去了,听说你做的菜味道不错,改日本王去你的集福楼尝一尝。” 忽然就走了,可夏蝉心想着她还没从他口中打探到更多的有用消息。 有不少狱卒在,夏蝉只对南宫云义说道,“你先忍耐几日,等我找到证据替你证明清白。” 说是这么说,夏蝉却也知道这件事有点棘手。 首先连她都不知道事情真相如何,光是靠猜测,她也无从下手。 即使南宫云义是被人故意设下的陷阱圈套,可没有人能证明他就真的无辜。 夏蝉也只得这样,南宫云义似乎看开了,只是有点担心皇帝。 “你若是能进宫,替我瞧瞧皇上如何了。” 夏蝉点头,还有两个她一同回来的侍卫,夏蝉用誉王的名义跟狱卒要了人,便出了大牢。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23章 传递消息 南宫云尘说要去她的集福楼用饭,可集福楼在她离开后便关门不再营业,南宫禅的四个侍卫也早就离开了,如今她回来,空荡荡的连个人影也没有。 夏蝉摸了摸座椅,上面全是灰尘。 这里一个多月没有人来住过了,可不得脏的不像样。 南宫云尘知道她回来了,那她也没办法再躲藏打探,只有带着两个侍卫光明正大住回集福楼,再探探消息了。 夏蝉不懂朝中政事如何处置的,只是疑惑,到底是谁利用什么方式把孙辽中谋反的事情掩盖了不叫南宫禅知晓的。 这么大的事情总归能透出一点风声,可能叫南宫禅一点风声都收不到的,肯定的在朝中手握重权的人。 恐怕还不止是一人。 两个侍卫拿着行礼去了后院安顿,夏蝉就一个人站在集福楼的厅堂思量着对策。 “你回来了~” 夏蝉闻声回头,竟是那穆子源,眼中带着笑意,正站在门口望向她。 夏蝉心烦,根本不愿看到穆子源,抬脚就要去后院。穆子源的声音又在她背后响起,“若是我比宣王先遇到你,我若对你再好一些,你会不会先爱上我?” “不会!”夏蝉果断的回答道。 这是真心话,穆子源虽然表面上表现的很好,可实际上他是一个非常大男子主义有非常刚愎自用的人。 光是这两点,便不会成为夏蝉所爱的人。 更何况,她对南宫禅可是一见钟情,再找不到比南宫禅更合她心意的男子了。 “为什么?”穆子源很不甘心,他心里也清楚,许多方面他确实比不了南宫禅,可他还是想从夏蝉口中得到答案。 夏蝉背对着他,头也不回便想让他死心,“他不会勉强我,更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 可你穆子源,却是实实在在的伤害了我好几次。 已经说得这么明白,夏蝉不信穆子源还装糊涂,便不再理会他,疾步去了后院,帮助两个侍卫一起打扫房间。 夏蝉在后院和侍卫忙的热火朝天的打扫整理后院,房间的座椅地板全都清扫赶紧,床上换了新的褥子,连墙壁都擦拭一新。 夏蝉弄湿了鞋子,正在院中的水井旁边打水,准备去烧了热水泡一泡脚,可在这个时候,穆子源忽然就闯进后院里来。 他竟还没有走! “若我以后为你好,你会不会喜欢上我?” 夏蝉皱着眉头便要拒绝,只听穆子源又道,“听说你与南宫云义义结金兰,我可以说服誉王暂时饶了南宫云义的性命。” 说罢也不管夏蝉接不接受,立即便转身离开了。 “等一等!” 夏蝉唤住穆子源。 穆子源单方面与夏蝉谈条件,以救南宫云义叫夏蝉领情,夏蝉心里却是想着,也罢,先保住了南宫云义的性命再说。 但她心里有一件事,想趁机问个明白。 “南宫云义是不是真的跟着孙辽中谋逆了?还是说逆臣贼子只是一个局?” 穆子源踌躇不语,似乎在权衡有些事情能不能叫夏蝉知道。 这些事本来就是天大的秘密,可穆子源想要夏蝉对他转变态度,不免说了个模棱两可的回答,“皇后和誉王一直不喜南宫云义,憎恶之心欲除之而后快,无论是之前现在还是将来。” 夏蝉当即了然,这是皇后和誉王故意为南宫云义设下的圈套啊。 由此可见,那孙辽中所说的上当,应该是上了南宫云尘的当。这样看来,就可以解释的通,为何有人要对南宫禅隐瞒这件事了。 毕竟这件事并非光明磊落,实则是誉王和皇后的手段。 可他们难道只是单纯的想除掉南宫云义吗? 再想问穆子源,可那厮已经离开了。 走了也就算了,反正不愿和他再有任何的瓜葛。 不过刚刚穆子源话中的意思,貌似他在南宫云尘的面前还是有点面子的,否者岂能说得动南宫云尘暂时饶南宫云义一命。 夏蝉这么一想,又有许多疑惑。她最想知道的是,皇上的病情与南宫云尘设计南宫云义有没有关系。 想传递消息给南宫禅,可如今长乐城看管的紧,既然誉王有心淡化此事,她未必就能把消息传递出去。 夏蝉想了个法子,南宫禅认得她的字迹,她之前也做过善事,如今便去了寺庙门前摆摊抄写经文,无论是从何处来的人,还是要去往何处的商旅过客统统的都是免费赠送。 这样一来,既不会让誉王等人起疑,说不定她抄写送出去的经文也能叫南宫禅遇到。 夏蝉刚摆摊没多久,便被人围观,要求赠予经文。夏蝉是来者不拒,统统为他们抄写了一篇经文,双手赠予。 赠送经文可以,但夏蝉也有个要求,那便是每日要拿出来诵读一番,直到读满三七二十一天。 众人在寺庙门前收下夏蝉的经文,自是不敢虚言,皆的承诺会按照夏蝉要求诵读圆满。 可他们接过夏蝉的经文发现,夏蝉所赠的经文中带有许多的小点。像是刻意点上去的,可又不影响美观。 诵读一遍才发现,原来这些小点是为了区分上下句,方便他们诵读的。 众人欢喜谢过。 夏蝉每日都去庙前赠送经文,也被人盯过梢,夏蝉一如既往从不间断,而穆子源也来找过夏蝉两回,见夏蝉忙的不亦乐乎,便没再上前打扰。 去牢中看过南宫云义几回,知道他暂时不用死,夏蝉便放心多了。 而夏蝉不确定南宫禅能不能见到她手写的经文,心里每日祈祷,又觉得希望应该会很大,只要南宫禅一见到她手抄的经文,便知道是她所写,就应该能明白她的意思。 不知是南宫禅的确与夏蝉似乎有了心有灵犀,还是机缘巧合,竟真的叫军中之人捡到一张手抄的经文。 那经文上的落款不是名也不是字,竟然是一只知了。 士兵觉得有趣,便在军中议论,恰是被南宫禅听到。 “拿与我看看。” 那张手抄的经文便被双手递到了南宫禅的面前,这一看,南宫禅便有一种熟悉感袭来。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24章 借口祈福 把经文带回自己的营帐中好好的研究了一番,他在圆奘法师的身边呆久了,自然是通晓经文,便按照心中所记与抄录的经文一句一字的对比,竟叫他发现经文中无论是欲,遇,还是玉统统都被错写。 字还是那个字,却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待南宫禅把整篇经文看完,便当即断定,是夏蝉写的没错。夏蝉说她有强迫症,一样事情必须要做的最好,断然不会出现这么多的错字。而且末尾处的这只蝉也是夏蝉的画法,这篇经文必然就是夏蝉给他传递的消息。 素白玉手抚摸着经文落款出的一直蝉,南宫禅沉思。 欲,遇,玉都错了,难道是说誉王? 毕竟除了誉王,再没有别的相关联的人和事了。 誉王做了什么还不知晓,但防备誉王便是对了。 夏蝉不敢明目张胆的遣人前来送信,而且他派去都城的人也一直没有消息,看来背后都是誉王南宫云尘在搞鬼。 南宫禅断定此事后,当即召集了几个心腹将领,把事情说与他们知晓。 既然是投在了宣王帐下,众人都愿意以宣王马首是瞻,宣王胜利,则他们的前途才能坦荡。 此时皇帝病重,储君之位悬空,誉王已经开始动了手脚,若是皇帝忽然去了,被誉王抢先一步,说明宣王便是输了,而他们这些宣王帐下之臣必然也会受到波连。 此时已经到了至关重要的时刻,稍微一个决定必然会影响到所有人的性命和前途,众统领当即表态道,“无论宣王殿下您做何决定,臣等皆自愿肝脑涂地助您一臂之力。” 他们这次从边关带回来的五万驻军,乃是驻守都城的一部分。按理说,他们回去,也是要按照原先的驻扎地,远离都城,却又能在一日能奔跑到都城救援的地方驻守。 可这一次情况特殊,众人只怕誉王先于宣王得到了皇权,便有些怂恿南宫禅用兵权施压的手段围困长乐城。 皇位谁都想坐,南宫禅也不例外。 只是相比较那个皇位,南宫禅更是担忧皇帝的病情。 他虽然并非是在皇帝的面前长大的,可与他自幼没有得到父爱有关,他尤其看重父子之情。 南宫禅思量再三道,“先回到驻地再从长计议。” 他不想他父皇还活着的时候去争那个皇位,不想让他父皇失望。 大军在手,临出发前,皇帝确实有意等他回来立他为储君,可皇帝向来重情,若他以兵权威压逼退誉王,虽说可以得到权利,却只怕会让他的父皇失望。 众将领面面相觑,不停的劝说道,“殿下,有些事情瞬间便下了定论,您若是畏首畏尾,只怕将来会后悔。” 会后悔吗? 南宫禅扪心自问,若是真的被誉王登上大宝,那他必然会成为誉王和皇后的眼中钉,届时恐怕连一个闲散的王爷都当不得。 这些跟随他的将领或许会宣国需要他们而得到赦免,唯独他,差点成为储君的人,只怕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届时他该如何应对? 南宫禅叹息,若真是失败了,他能不能跟着夏蝉一同离开?夏蝉能通过梦境离开,那他呢,他与夏蝉已经夫妻一心,能不能顺利的跟着她回去? 反正父皇若是薨逝了,他在这个世界便只有夏蝉一个亲人了。若连夏蝉也不在,他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于其赌一场留下夏蝉,倒不如想办法跟着夏蝉回家。 “我心意已决,一切皆听天意。” 对部下说储君之位听天意,可南宫禅却又一次派人前往圆奘法师处,询问圆奘法师能否想办法让他跟着夏蝉一道离开。 宣王大军终于回归,一如既往的驻守在长乐城外,并没有丝毫的逾越。 按理说宣王凯旋回朝,朝中该有人前来相迎,可没想到誉王办事太过小家子气了些,竟然不肯派人前去迎接宣王。 南宫禅倒也不在意这些虚礼,没人出城迎接,他自个骑马回去便是。只是那些有功的将领,个个都是抱怨不已。 南宫禅安抚众将领道,“诸位放心,此番诸位皆是有功,待本王回到宫中,自然会为各位争取到你们应得的奖赏。” “咱们这点子功劳奖赏的倒是无碍,只是心疼宣王殿下,竟然受到如此冷待。不免也担忧殿下如今回朝,会不会遇到誉王的算计。” 众将领为宣王担忧,今日宣王凯旋尚且受到如此待遇,说明誉王背后没少做什么手脚,恐怕朝中已经无人敢为宣王说话。 南宫禅心想,无非的皇上为他退婚了穆家,穆丞相与誉王联手,才会导致今日他被冷落的局面。 皇帝病重,朝中大事原本就是穆丞相做主,如今若是被誉王掌控,就算那些臣子中有人有心为他说上一句公道话,也是无济于事。 如今看来,倒不是那些臣子冷漠,问题只在誉王和穆丞相身上。 南宫禅所料不差,只是誉王联手的并非穆丞相,而是借着穆丞相之名压制百官的穆子源。 皇帝病重昏迷,穆丞相又告病在家,众臣一时间失去了主心骨,宣王又是不在朝中,一时间他们也只能持观望态度。 如今宣王回朝,众臣也没料到,誉王竟然敢如此名目张大的针对宣王,置宣王和有功的将领于无物。 即使想要出城去迎接宣王回归的臣子们,也被誉王以为皇帝祈福为名召集在议事厅。 臣子们皆知名义上是为了皇帝祈福,祈求上天让皇帝早日转危为安,实际上却是不想让任何人去迎接宣王回朝。 用为皇帝祈福的名义,任谁都不敢违抗,所以宣王这次注定了无人迎接。臣子们在心中皆是唏嘘,心想着莫非这新帝要落在誉王的头上。 若皇帝薨逝,没有提前写下遗诏,按照惯例,肯定是让皇后的嫡出继位,那便是誉王了。 虽然在臣子们看来,宣王的能力和肚量明显比誉王更好,更适合当一个君主,可若是事情成为定局,誉王即使是使了手段登上的大宝,他们作为臣子的也无能为力,只能认下新君。 要怪就怪,皇帝忽然昏迷,连一句话都没有给众臣留下。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25章 就见一面 就算皇帝对宣王看重,可却从未正式说过立宣王为储君,也没有说过意属宣王将来登上大宝的之类的话。 否者他们这些想拥护宣王的臣子,还能借着皇帝的名义为宣王争取争取。 宣王回到都城,按理领着众有功将领要求进宫面见皇帝。 可誉王和皇后早就防备了宣王此举,怕宣王趁机进宫见到皇帝。 皇帝虽然昏迷,可誉王和皇后也因为皇帝的忽然昏迷还没有拿到传位的诏书,所有人也皆是知道皇帝昏迷,他们无法做一份的假的诏书令誉王继位。 皇后和誉王想出来的法子,便是拖延宣王见到皇帝的时间,在皇帝病逝前,令宣王与皇帝不得见,免得节外生枝。只等着皇帝前脚薨逝,誉王便能按照惯例顺理成章的登基继位。 南宫禅领着众将领刚骑马进城,便被穆子源拿着一道诏令制止。 “为何要阻拦本王进宫!” 南宫禅的语气中带着微怒。 其他的他都可以不在意,唯独急着想要进宫瞧一瞧他病重昏迷父皇,可穆子源这个混蛋,竟然敢拦他。 之前背着他逼夏蝉与他定下婚约的事情,他还没有跟他清算,这厮还在这个时候拦下他,想必是受了誉王南宫云尘的指派。 当初说要效忠他,这么快就背弃了他。 南宫禅为穆子源是个人才感到惋惜,可惜了,这么有才干的人,偏偏君子仪态之下暗藏小人行径。 “臣是为了宣王好。”穆子源倒是脸皮够厚,背弃了旧主,依旧上前对南宫禅规规矩矩的行礼。 “哦?”南宫禅冷笑。 穆子源知道南宫禅必然会因为夏蝉的事情对他不满,他也不在意,成王败寇就在此一举,只要阻拦宣王进宫,只要皇帝一命呜呼,宣王没了依仗便不再是宣王,他倒也不用再怕了。 穆子源上前拿出皇后懿旨,对南宫禅和众位将领说道,“皇后懿旨,皇帝如今昏迷无法召见众位,为了防止皇帝昏迷期间长乐城中再起事端,请宣王和众将领守卫驻军,若长乐城中再出现逆臣叛军,还望宣王和众将领届时及时回城救援。” 众将领面面相觑。他们心中早就对宣王和他们被冷落一事不满,虽说皇帝病危无法召见他们,可宣王是谁? 那是皇帝的亲儿子,怎么也一样不能进宫面圣。 他们不满,不免起身为宣王打抱不平道,“咱们这些大老粗不在乎那些虚礼,既然皇上病着,咱们就等着皇上醒来再召见咱们也不迟,可宣王,皇后为何不许宣王进宫!” “对啊,对啊!为何不许宣王进宫!” “什么守卫驻军,分明是不愿宣王进宫!” “我看他们肯定是心虚,怕皇帝见到宣王会有别的安排!” “我看也是!”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可偏偏南宫禅却是沉默。 他不争也见到皇帝,看来他还是得争一争才能叫那些人看到他的手段。 他待人和善,并非没有能力。 他不争不斗,只是不愿过多计较。 如今,他在意皇帝,想亲眼瞧一瞧自己的父皇都被人阻拦,那他只好让这些人明白,他并非是他们所能掌控的。 “臣领旨。” 不再给穆子源说话的机会,南宫禅转身上马,便要离开。 可在转身的时候,忽然瞧见了不远处的街市上,一个缩头缩脑的熟悉的背影。 他耳聪目明,当即听到那人身边有人唤道,“江老板~” 好一个江老板,他记下了。 驱马离开,众将领只得跟上。 穆子源总觉得南宫禅这么好说话,有点像暴风雨前的风平浪静。 誉王和皇后派他来,叫他稳住宣王,让宣王前往别起兵。他已经打好了腹稿,想要以法以德来说服宣王,可没想到,他还什么的都没说,宣王便走了。 这么好说话? 穆子源轻嗤一声,转身却瞧见夏蝉从巷口走出来。 还真是不巧,穆子源瞧了瞧骑马远去的南宫禅。 “你来晚了,宣王没能进宫,又回了军营。” 顺着穆子源的视线,夏蝉瞧过去,果然只瞧见飞驰而去的背影。那么着急,必然是因为不能入宫见到皇帝。 “是皇后和誉王的意思吗?” 穆子源道,“有些事情连我都无能无力,你一个女子,何必管这些,倒不如花些时间把假意嫁衣绣好,待一切尘埃落定,无论是嫁谁,总归都是要嫁的。” 这些日子穆子源也是时常上门示好,可夏蝉从未再给过他好脸色,连话也未说过几句。 今日却是不同,夏蝉瞧见南宫禅后心情好了不少,便对穆子源也没那么多敌意,甚至与穆子源多说了两句,“无论嫁不嫁人,我都只是他一个人的。” 穆子源一噎,当即就有些生气。 “你当真只跟他?若他不再是宣王,或者成为阶下之囚,你——” “我不在意。”夏蝉回道,“我认准了他,只要我活在这个世上,我便是他的女人。” 夏蝉忽然在想,她若是南宫禅真的在这次失败了,誉王会不会放过他? 若誉王不会放过南宫禅,届时南宫禅该如何自处呢? 要是她能带着南宫禅一道离开,回到属于她的现世中去就好了。 可她自打上次跟南宫禅欢好之后便发现,她竟然再无法轻易的入梦了。 夏蝉猜测,之前另一个“夏蝉”也无法轻易的在梦境中来去自如,会不会是跟她这种情况有关。 很有可能,所以另一个“夏蝉”才会支支吾吾的不肯对她严明。 不说后悔和南宫禅发生了关系,但夏蝉焦虑的是,她会不会再也无法进入梦境,再也无法回去见到爸爸妈妈了。 若是她重新行善积福,会不会能再次出入梦境呢? 夏蝉愁容不展,穆子源以为夏蝉是在为南宫禅担忧。 他失落道,“你竟如此在意他,可他至今也没给你一个名分。” 夏蝉不愿再与他多言,穆子源却是自顾自的说道,“你也别担心,胜负尚未定论,若你求我,说不定我会看在你的面子上,对他手下留情,不会让他死的太难看。” “求你?妄想!” 夏蝉冷哼,转身不欲与这种奸佞小人再多说半个字。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26章 中毒昏迷 穆子源却对夏蝉的冷漠习以为常,对着夏蝉的背影说道,“你求我没用,得他亲自来求我,或许我还能大发慈恩让他在皇上临终之前再见到皇上一面。” 他刚说完便见到疾走的夏蝉忽然顿住了脚步,再转身面对他,还是那副愁容满面,“你能见到皇帝?” 穆子源自然是猜到了他的想法。 “当然,我是皇后的亲侄子,如今追随誉王,想见到昏迷的皇上自然是容易,我的皇后姑母就守在皇上的身边照顾皇上,只要我借口去见皇后,便能见到皇上。” 夏蝉踌躇,穆子源却看穿了她。 问道,“你想替他求我?” 夏蝉不答反问道,“那我能不能见一见皇上?” 穆子源不语,夏蝉解释道,“我只想看看皇上的病情,好叫宣王他不要担忧。” “只是如此?”穆子源怎么觉得都感觉不可信。 夏蝉道,“是,只是如此,不然我一个弱女子在你们的眼皮子低下能做什么。” 穆子源靠近,在夏蝉的耳边轻声道,“你可是比任何女子都能耐大多了,连我都栽在了你的手里,你什么都不用做。” 夏蝉刚想说,不行就算了。 她现在担忧的何止是南宫禅见不到皇帝,如今她是心烦意乱,感觉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无能为力。 穆子源却忽然叫住她,给她一个意外,“既然你想见皇上,也不是不可以,我带你去便是。” 夏蝉却道,“若是你提条件,那我便不去了,反正皇上又不是我爹。” 穆子源当即便被逗笑了,“难得瞧见你这副耍赖的小模样,还真是叫人欢喜。得了,我无条件带你去便是。” 果然激将法还是有用的,夏蝉就知道穆子源不会反口。 她不知该准备些什么,全程都有穆子源盯着,她也做不了什么。身上的囊袋里有些金子银子和师父留下的药丸之类,有钱能使鬼推磨,在宫里也是一样,便没再准备什么,就跟着穆子源进了宫。 反正只是为了瞧一瞧皇帝的现状,好让南宫禅有个心理准备。 有了穆子源的担保,夏蝉很容易便进了宫,来到皇帝的寝宫,见到了薛宁。 薛宁一见到夏蝉,多日忧愁中带了点喜色,忙道,“什么事情叫姑娘来宫里了?” 夏蝉施礼道,“听说皇上昏迷,宣王焦虑却不得进宫,我这是替宣王来看看皇上的病情。” 她说这话没避讳着穆子源,薛宁瞥了一眼穆子源,态度并不友好,却又拉着夏蝉走到旁出说话。 虽然避开穆子源,声音却是不小,“皇上之前病重,御医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后来不知怎的就忽然昏迷了,老奴也是担忧不已,就怕皇上他——唉~姑娘既然要看,老奴便带您去看一看皇上,皇上在病重时还念叨过姑娘和宣王殿下。” 他话里有话,却不敢多言。 毕竟朝中有誉王和穆子源盯着,后宫有皇后把持,他一个宦官,也做不了什么,说多了只会惹来杀身之祸。 夏蝉来了,薛宁才有了说上几句话的机会,若是在平日里,瞧着昏迷的皇上,任谁他也不肯多与人说上一句半句的,就怕言多必失。 幸好皇后此时不在,倒省了夏蝉许多麻烦。见到皇上,他果然昏迷不醒,可夏蝉该守的礼节还是要做全的。 待对着皇上的病榻前施礼完毕,薛宁赶紧上前扶起夏蝉,对穆子源是不理不睬。 “皇上不醒,但是他昏迷之前说过,说是你做的糕点好吃,他却是没机会尝上一口,说你是个没良心的,他特赦了你的家人,你也没想过做点糕点孝敬孝敬他。” 夏蝉忙对着病榻上昏迷的皇上道,“是夏蝉疏忽了,若是皇上醒来,夏蝉定然为皇上做些美味可口的点心。” 薛宁却笑了,虽然笑容有些淡,可这也是他这些日子难得发自内心的笑容了。 “有心就好,有心就好。若是你在宫里,还能陪老奴说说话,可惜——” “薛公公,外人是不能留住宫中。”穆子源打断薛宁的话。 薛宁有些不满,他当即换上一副尖锐的嗓音,对穆子源指责道,“老奴自是明白,不用穆公子提醒,老奴与夏蝉姑娘也并非外人,不过是随便说上两句交心话,难道也叫穆公子看不惯不成!” 穆子源当即道,“薛公公还是做好该做的事才是!皇上要进药了,薛公公您还不快伺候着。” 昏迷的皇上也要吃药? 穆子源一招手,果然有个小太监送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过来,端到了薛宁的手边。 薛宁想跟夏蝉多聊上两句话都不成,心里有些话不能说,连多说一句都被穆子源盯着,薛宁这心里更是难受的紧。 可皇上用药是大事,他也不得不伺候着。 “老奴先伺候皇上用药。”皇上用药都是薛宁亲手照顾,从不假他人之手,连皇后也从不插手。 夏蝉跟上薛宁,来到皇上的病榻前。穆子源想要阻止,想了想,还是放下了去拉夏蝉的手,任由她跟上去瞧一瞧。 反正人都带来了,又是在他眼皮子低下,应该不会出什么差池。 见薛宁准备给皇上喂药,夏蝉忙扶起皇上让其半躺着,免得喂药的时候呛到皇上,薛宁见状夸道,“还是你心细。” 夏蝉心想着薛宁做惯了伺候皇帝的事,未必不知道。 果然薛宁趁着穆子源吩咐其它小太监的时候,悄悄的塞了个圆不留丢的东西再夏蝉的衣袖下。 正巧这个时候穆子源回头看过来,夏蝉一慌,忙把东西攥在手心里不敢丢开。 也不知是不是穆子源发现了什么,竟直接走了过来。 夏蝉有些紧张,薛宁悄悄给她的东西,一定很重要。万一被穆子源发现了该如何。 穆子源越来越近了,夏蝉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忽然急中生智,她小声的对薛宁说道,“我忽然有点饿了,薛公公,我可不可以跟您讨两块点心吃吃。” 声音虽轻,却也保证穆子源能听得到。 但这话有点非常不懂规矩了,连给皇上在喂药的薛宁也叹气道,“夏蝉姑娘,并非老奴小气,只是皇上昏迷许久,这寝宫中许久没有送来糕点水果之类的了。”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27章 宣王至孝 “饿了?等会出了宫,我带你去吃你喜欢吃的。”穆子源果然听到了。 夏蝉却白了穆子源一眼。 虽说想要支开穆子源,她却不想做的那么明显。 见夏蝉之前就一直不悦,全程只盯着薛宁给皇上喂药。 这给皇上喂药,皇上根本不能自己张口下咽,是喂一口进去,洒出来半勺。薛宁是便叹气,便想尽了法子喂进去。 薛宁专心的给皇上喂药,夏蝉也专注的瞧着薛宁喂药,二人再无互动,穆子源忽然转身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夏蝉回头望了他一眼,再迅速的把薛宁给她的东西拿出来。 这一看竟是个圆滚滚的大珍珠,在薛宁的示意下,夏蝉研究一看,是可以打开的。 里面一张纸条,惊呆了夏蝉。 上面应该是薛宁的字迹,写了皇上乃是中毒昏迷。 薛宁点头,认证了事情是真。 既然知道了皇上的病情还是被人暗害中毒,夏蝉也无计可施,如今后宫乃是皇后的地盘,连南宫禅都无能无力个,更何况是她。 她只能把消息传递给南宫禅,至于字条,夏蝉当即便塞进嘴巴里,试图嚼碎了咽下去。 薛宁阻拦不及,只叹了一声,“傻丫头~” 可她忽然想到,她随身携带的锦袋中,就有师父遗留的几粒解药。 当时是为了她,师父特意多做的几颗,叫她携带在身上。 也不管有用没用,反正都是解毒用的,先给皇帝服下再说,就算不能救回皇上一条命,最起码能缓一缓皇帝的时日。 夏蝉当即解开锦囊,从中取处一个非常小的木头匣子,薛宁望过来,就见夏蝉打开匣子又取出一粒药丸。 在薛宁尚未回神之际,又迅速的把药丸放进薛宁手中的半碗药中。 不过片刻,穆子源就又回来了。 薛宁把夏蝉放进去的药丸在药碗中搅合了一搅。穆子源再次走近,见薛宁没有喂药,便问道,“皇上服好了药了?” 薛宁趁机站起身来,叹气道,“哪能有这么快,一碗药流出来半碗,老奴还得再去熬一碗给皇上喂下。” 起身半捂住碗就离开,生怕穆子源瞧见药碗中没有融化的药丸。 薛宁都走了,穆子源对夏蝉说道,“皇上也见过了,该出宫了。” 反正没什么可做的了,夏蝉便顺着穆子源的意,跟着他准备出宫。 上了马车后,却发现马车里多了个食盒。 穆子源示意夏蝉打开,“给你准备的,吃吧。” 夏蝉一看,食盒里满满当当的全是糕点,看起来诱人,可她却没什么胃口。 “又不想吃了?” 穆子源宠溺的问道,“要不要去我的羊肉汤店吃碗羊肉汤?” 今日她算是利用了穆子源,瞧着穆子源殷切的眼神,夏蝉心道利用过后一脚踢开岂非无情,便点头答应了穆子源的邀请。 穆子源果然欢喜了,面上也带了更多的笑容。 许久未来过这店,掌柜的依旧对夏蝉热情,只是店小二却好像全换了新人。 在最初夏蝉坐的那个位置上,夏蝉再次尝到了喜欢的羊头汤,只是这味道,夏蝉觉得变了,不再是她最喜欢的了,这汤好像可以有,也好像可以没有。 夏蝉兴趣寥寥,随意的喝着汤,想着喝完便走。 穆子源却有点兴奋,对夏蝉忽然说道,“我记得初见你时,你便坐在这里,喝着最市井的汤,却一副世外仙女的感觉。” “不是乞丐吗?”夏蝉漫不经心道。 提起往事,穆子源更加来了兴致,与夏蝉聊起了那日他英雄救美的过往。 夏蝉没有心情理会,只假装在听,实则心里却是在想着早点把消息传递给南宫禅。 就在穆子源兴致勃勃的时候,忽然听到店外人声攒动,往同一个方向去。 夏蝉好奇的探头张望,穆子源也唤来掌柜的询问。掌柜的出去问了路人,回来后瞧见夏蝉却有些支支吾吾。 穆子源厉声让他说来,掌柜的才道,“是宣王,他正在大街上一跪一拜,请求皇后允许他在皇上病榻前伺疾。” 穆子源当即打翻了一个汤碗,汤碗中的头汤顺着桌子哗啦啦的留下来,差点弄到了夏蝉的身上。 夏蝉急忙起身,穆子源马上跟夏蝉道歉,去拉夏蝉,却被夏蝉避开了。 “我该走了。” “去哪里!”穆子源拦下夏蝉。 可他显然知道夏蝉是想去见南宫禅。 “我为你做这么多,难道在你的心里,连给我一丝机会的可能都没有吗?” 夏蝉问他,“若有个女子欢喜你,却一再做你不喜欢的事,你会如何对她?” 穆子源浑身一僵,他可不正是做了许多令夏蝉不喜的事情。 若没这些事情,他尚且有追求夏蝉的机会,可他做了,而且做的不少。 趁着穆子源还没动手的时机,夏蝉急忙离开去找南宫禅。 一路上听说百姓议论宣王竟然是从南城门一跪一拜,竟是要跪到宫门口,求皇后成全他为止。 众人皆夸宣王至孝,可也有人说宣王这是为了搏个好名声。 只有夏蝉明白南宫禅,若非他被皇后和誉王逼急了,不许他进宫见到皇上,他也不愿起兵造成不必要的伤害,否者他才不会出此下策。 这个男人虽然面上清冷,可他要脸面,万不得已才不肯做这种抛头露面受人指指点点的事情。 一口气跑到了南宫禅不远处,果然见到南宫禅朝着皇宫的方向正一跪一拜,身后几个将领,正是跟随他征讨百肃的那几人。再后面便是一群自发想要帮助宣王的百姓,也跟着宣王跪拜。 可她还是晚来了一步,皇后的人比她更近南宫禅。 来人替皇后斥责南宫禅,说宣王不孝不忠! 这不孝,是指宣王明知道皇帝病重昏迷,却逼着皇后让他进宫叨扰皇帝养病。 这不忠,是说宣王假借孝心,实则想趁着皇帝昏迷进宫所谋。 原来是皇后穆娇容和誉王南宫云尘得知南宫禅从南城门一直跪拜,怕他此举得逞。 皇后穆娇容着急道,“他以尽孝为名如此逼本宫允许他圣前伺候,若本宫不允他进宫,只怕会被天下人所不耻。可他若是真的进了宫,这皇位还不知道会不会是你的。本来咱们就犹如刀尖上行走,只等皇上去了,你就能直接登上大位,如今他这般逼我,可如何是好!”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28章 皇帝醒来 南宫云尘也是没想到,南宫禅竟然为了要见到皇上会如此自伤。 南城门到皇宫,这是多远的距离,便是骑马也得大半个时辰,可他偏偏一步一跪,全然不在乎能不能吃得消。 “看来他是与咱们犟上了,知道咱们是在为难他,又不敢起兵反了,才用了这个苦肉计。” “难道真的叫他得逞不成!如今那些大臣皆再宫中为皇上祈福,叫他入了宫,岂不是叫那些大臣也有别的了想法!本来皇帝就有意他,他才不过回朝寥寥,就被皇帝委以重任,朝中那些大臣哪个不精明,自然是能揣度出来皇帝这是有意扶持他上位。若他不进宫,皇帝也无遗诏,这皇位按照嫡庶顺序自然是你的,可他若回来了,难保有些大臣会动了按照皇帝所愿扶持他与你一争的想法。” 南宫云尘也是头大,他筹谋了许多年,本来是为了设计南宫云义,后来老凌王忽然倒台,南宫云义不再是他的威胁。 可南宫禅却回来了,而且成为了比南宫云义还要对他威胁的存在。 这么一来,南宫云尘只能改变了策略,在南宫禅不在的时候,利用孙辽中等老凌王的旧部设计一场大乱,皇帝昏迷,穆丞相称病,他便踏着这些乱臣贼子的血大权在握,也趁机把暗恨了多年的南宫云义囚禁起来。 一切都很顺利,可南宫禅还是回来的太快了。这边皇帝还未咽气,他还没有顺利的继承大位,南宫禅便已经赶到。 就差南宫禅这一个威胁,可偏偏他不了解南宫禅,除了用大义安抚南宫禅,别无他法。 可如今南宫云尘却被南宫禅反将一军,他让南宫禅顾忌皇令军纪不敢轻举妄动,而南宫禅则是利用孝心压他一头。 “他果然难对付!” 皇后穆娇容心急道,“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是快点想办法如何让他不能进宫!不如派人直接杀了他!” “不妥!”南宫云尘立即阻止道,“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死了,咱们岂不是不打自招。令他不能见到那些臣子还不容易,只要发话给那些臣子,皇上一日不醒,他们就只能留在这里为皇帝祈福不得离开,对于南宫禅,哼~还是得请母后下个懿旨,直接斥责他!如此一来,看他还有什么脸继续跪下去。” 皇后穆娇容当即派了人前来,斥责宣王不孝不忠。 来人受到了皇后的命令,故意在斥责之后,安抚南宫禅道,“宣王殿下,您若是真有这个孝心,不如学学诸位大臣,找个地方为皇上祈福,请上天保佑皇上早日醒来,也总比好过在大街上惹人看笑。” 为了阻止他进宫,果然是一点情面都不留。 南宫禅身后的众将领纷纷起身抱怨,“凭什么!宣王不过是想在皇上身边尽孝,凭什么誉王可以守在皇上身边,宣王却不可以!” 南宫禅自然不会如了皇后和誉王的意,他们越是不让他进宫见到皇上,他偏要进宫。 若他现在不去,还不知道皇上在他们手里的情况如何了。 谁人又知道,皇上忽然病重会不会与他们有关。夏蝉说是誉王,可没说明白,是誉王害了皇上,还是誉王谋划了什么。 南宫禅准备死磕到底,就是皇后派人兵甲阻拦他上前,他也不会气馁。他父皇的性命,就看他能不能闯过去。即使死,他也要再看他父皇最后一眼。 皇后派来人自然不允南宫禅继续,兵甲两两相靠排成几排挡在了南宫禅的面前,阻止他继续跪下去。 可南宫禅不为所动,继续一步一跪,逼得兵甲连连后退。 眼见着宣王倔强不退,皇后的心腹立即吩咐兵甲抽出佩刀,以兵器阻拦,可南宫禅依旧不畏,双手握住阻拦他的佩刀,不惧受伤,继续前行。 “宣王!” 身后众将领担忧不已。 瞧见宣王的鲜血顺着刀刃留下来,连逼在宣王面前的兵甲都吓了一跳,可宣王愣是一声不吭,继续向前。 夏蝉远远的瞧见,由不得心疼起他来。 他明明可以领兵围困长乐城,逼得皇后让他见一见皇帝,可他偏偏不愿连累旁人,以这个法子再见皇帝。 他仁义又至孝,不愧是她深爱的男人,她没有看走眼。 南宫禅身后的将领和百姓见状,纷纷再次跪下,跟随南宫禅继续前进。宣王不停,他们也不停。宣王想要尽孝,他们愿助宣王得偿所愿。 皇后心腹一见宣王如此固执,就怕宣王此举会惹得更多人附和,便替皇后怒斥南宫禅道,“宣王如此,只怕是故意在煽动民心,想要扰乱纲常,逼百姓造反。来人啊!宣王大逆不道,皇后有令,若宣王如有谋逆之举,便立即擒拿!” 眼见着就要上前擒拿南宫禅,夏蝉急忙跑上前去,在南宫禅耳边告知了皇上被人所害中毒一事。 便见南宫禅浑身战栗,双手紧握。他这是气极了! 通红的眼睛带着愤怒跟夏蝉确认,夏蝉点头确定此事是真,“我见到了薛宁。” 别的他都可以忍,皇位他也可以不争,可对他父皇下毒,害得他父皇性命,这个他忍不了。 皇上是中毒,不用多想,便知道能令皇上中毒的除了皇后不做他想。 既然如此。 “众将领听令!” 众将领只知道宣王有令,他们服从。 “末将在,但听宣王吩咐!” 声音响彻大街,百姓皆道宣王威武。 皇后心腹见状当即害怕,只怕宣王起兵,他小命不保,他厉声指挥兵甲道,“宣王果然要造反,尔等拿下宣王逆臣贼子,待日后誉王登基,尔等皆是大功一件!” 这心腹不管不顾的说完这话,那些受到指令的兵甲立即上前要擒拿宣王和众将领以及在宣王身后跪拜的无辜百姓。 大街上一片混乱,无辜的百姓四处逃跑,那些兵甲主要的还是要擒拿到宣王和他身后的将领,才能在誉王和皇后面前邀功。 南宫禅岂会给这种人活路,直接抢过来一个兵甲的兵刃,护着夏蝉,闪身从众兵甲的围困中将兵刃架在了皇后心腹的脖颈上。 就在这时,一群御铃军骑马飞奔而来,领头的统领朝着这边大喊道,“皇上醒来了~皇上醒来了~”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29章 最后一搏 皇上醒来了~ 夏蝉和南宫禅对望一眼,就见南宫禅果然松了一口气,抬起一脚踹在了皇后心腹的胸口处,直叫那人痛苦的倒地吐血。 御林军是皇帝的心腹侍卫,既然是御林军说皇帝醒来了,肯定是真的醒来了。 御林军代表皇帝的权威,他们的到来,令大街上所有人不再妄动。 那吐血的皇后心腹被人扶了起来,可他不死心,即使吐着血,竟还敢跑到御林军统领的面前状告,“宣王他要造反!” 可那御林军的统领并未理会此人,直接走到南宫禅的面前,对着南宫禅便是一拜,“臣拜见宣王,皇上醒来了,要见宣王。” 有了皇帝的宣召,谁也不敢再阻拦。 眼见着宣王就要进宫,那皇后的心腹使了个心眼,叫人赶紧先回去给皇后和誉王送信。 南宫禅拉着夏蝉的手不肯松,“和我一起进宫。” 他有心了,想要在皇帝的面前给她一个名分。 可是—— 夏蝉想着他如今最大,还是顺着他的意吧,以后的事,过了这段时间再说。 被南宫禅扶上了马,以为南宫禅也会自己单独骑一匹,没想到他竟直接与她共骑,从背后护着她。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街上的百姓乌泱泱的一片,他这般不避讳,叫夏蝉还是有点害羞。 不过被他如此宠着,夏蝉心里却是欢欣雀跃。他敢如此,说明他是很在乎她的。 躲在众人身后的穆子源,看着马上甜蜜的二人是暗恨在心中。 没能杀得了南宫禅,誉王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既然都是要死,不如在临死之前也替他办一件好事。 穆子源转身离开,本着皇宫而去。 皇帝忽然转醒,早已把皇后穆娇容和誉王吓得够呛。 皇帝是如何病重和昏迷的,皇后穆娇容和誉王是心知肚明。 他们不仅对皇帝下毒,更是威胁了宫中的御医,那不听话的,不肯乖乖为他们办事的,早就被他们以别的名义处死了,剩下的御医不是被胁迫,便是不敢吱声,说出皇帝中毒真相,毕竟皇帝中的毒连他们都无可奈何,就算能研制出来解药,那也是需要时间,可皇帝的病情明显的等不到那个时候。 见皇帝时日不多,他们干脆放弃了,反正新帝也是皇帝,伺候谁不是伺候。 所谓的每日给皇帝饮的汤药,也不过是养生之物,对身体无毒无害,却对皇帝的病起不了任何作用,只是为了防止有人查验做的幌子罢了。 “这可如何是好!你父皇醒来了,他醒来了!他醒来了!” 皇后穆娇容吓得花容失色,忽然之间好像老了几岁。誉王南宫云尘也知道,皇帝一旦醒来,肯定的要召见南宫禅,到那个时候,便是他的大势已去。 “不可以!”誉王南宫云尘面露凶光,“不可以让他们相见!还请母后再去给父皇送一碗药去。” “对,不能叫他们见面,可皇后若是再对皇上下毒,未必不会叫皇上察觉出来。届时皇后和誉王便是弑君杀父的最大逆臣,别说与皇位无缘了,便是性命恐怕也难保。”穆子源信步走进来。 皇后穆娇容和誉王见到穆子源,顿时像有个主心骨,忙道,“子源,你看如今如何是好?” 穆子源道,“皇上已经召见了宣王进宫,宣王恐怕马上就能见到皇上。皇上之前昏迷,誉王尚且可以仗着嫡出的名义有很大的继位权,如今,宣王一旦进宫,那便是一锤定音。皇后姑母和誉王之前阻拦宣王进宫,誉王该想一想,宣王届时会不会放过誉王和皇后姑母。” 穆子源不过是想利用皇后和誉王的害怕,来达到他的目的。 杀了皇帝,皇帝中毒昏迷的时候,宣王不在朝中的时候,都不敢轻易的再动手,更何况是现在。 只有杀了宣王,才能有最大的赢面。 穆子源继续挑拨道,“谁都知道,杀了宣王,誉王便是皇帝的唯一的儿子。即使诛杀手足罪大恶极,可皇上就剩誉王一个儿子了,自然是不会再舍得惩戒,而且还得把皇位传给誉王。” 皇后穆娇容和誉王南宫云尘听了这话,都觉得很有道理。 只剩誉王一个儿子了,即使誉王再不忠不孝,一想念情的皇上加上要顾忌到江山社稷,自然也不会对誉王如何。 誉王本来想杀了皇帝,再去拿住宣王,可如今不同,穆子源这话,叫誉王南宫云尘转了风向,想要先付了南宫禅,再逼迫皇帝让位给他。 皇后和誉王的五百近卫兵集体出动,只为了对付宣王,将宣王杀害在宫门之下。 而南宫禅身后只有几个将领以及皇帝派来迎他进宫的十几个御林军,相比皇后和誉王近卫兵的人数,那是有些悬殊。 根本来不及多想,近卫兵便冲了上来。御林军统领道,“皇后和誉王这是疯了吗!他们这才是要造反!” 没人理会他的怒吼,只有响彻在宫门下的厮杀声。 南宫禅一手护着夏蝉,一手持刀砍杀阻拦他的近卫兵,手起刀落一刀一个,直接便杀出了一条血路出来。那叫一个威武。 原本瞧着这么多的近卫兵冲过来,夏蝉心里很是害怕。 可见南宫禅如此英勇,叫那些近卫兵近不得身,她便安心了许多。果然有南宫禅在,她便会是安全的。 誉王妄图用这最后一搏扭转局面,五百个近卫兵固然是多。可南宫禅的实力不容小觑,带着几个将领,对应六个方位,攻守兼备,将近前的近卫兵一一击杀。 眼见着皇后和誉王派来的近卫兵越来越少,皆是死在了南宫禅和几个将领的刀下,可近卫兵竟然换了招式,轮流朝着南宫禅和将领们袭来。 这是要对南宫禅他们用车轮战术,论武力和谋略拼不过南宫禅他们,便想要借着车轮战来消耗南宫禅他们的体力。 夏蝉由不得又担忧起来,可几轮下来,南宫禅依旧没有疲惫,不仅如此,死在他刀下的近卫兵越来越多。 亲眼见识过了宣王的英勇,知道上前便是一死,余下的近卫兵竟不敢再上前击杀南宫禅。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30章 一次机会 见近卫兵们有些踌躇,南宫禅这才厉声对他们道,“本王受到皇上召见,你们受人蒙蔽在此阻拦本王,岂不知你们根本拦不住本王,更是落得诛九族的大罪,若你们此时丢下兵器认罪,本王可在此保证,会在皇上面前为你们求情,饶恕你们家中老小及九族性命。” 此言一出,便有近卫兵心思动摇。 皇上醒来了,大位便不是誉王的,他们这些为誉王和皇后卖命的人未必就会有个好结果。 可宣王不同,只要他们答应认罪,便会饶恕他们家中的父老妻儿。 一想到家中年迈的父母,和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近卫兵中当即有人便丢弃了手中的刀刃。 一个如此,便会有第二人,第三人………夏蝉眼见着丢弃兵刃的近卫兵越来越多,即使有几个顽固不死心的,也被同伴当场诛杀了。 待所有剩下的近卫兵皆投降后,跟随南宫禅的众将领和御林军们才送了一口气。众将领和留守的宫门守卫善后,御林军领着宣王和夏蝉进宫面圣。 而那边皇后穆娇容和誉王南宫云尘并不想坐以待毙,在派近卫兵去击杀南宫禅的同时,他们则是去了皇帝的寝宫,名义上是去探望皇帝的病情以及伺疾。实际上是想等那边把南宫禅击杀后,他们这边便逼迫皇帝将大位传给誉王南宫云尘。 来到皇帝的寝宫,外面早已等候了不少大臣,听说皇帝醒来,跪在宫中为皇帝祈福的众臣皆是欢喜,几个位高权重的便来皇帝寝宫外等候,可却没有得到皇帝的召见。 只听说皇帝一醒来,便要急着见宣王。众臣心里便明白,皇帝这恐怕是感觉自己时日不多,想要把大位传给宣王了。 众臣也和皇帝一起等着宣王,可没想到宣王没等到,先等到了皇后携着誉王前来。 但看皇后的态度,众臣眼神预警,来着不善啊。看来大位之争,即使皇帝醒来也不得平息。 想要按照皇帝旨意扶持宣王继位的,不免为宣王担忧不已。 “这怎么宣王还没来?” “是啊,这都宣召了不少时候了,按理说该是来了。” “不会是又出了什么事吧?” “呸呸~乌鸦嘴,你就不能想着宣王一点好的。” “唉~就怕那两位从中作梗,让宣王没那么顺利进宫面圣。” “那该如何是好?要不咱们出去迎一迎宣王?反正皇上一时也没有想要召见咱们的意思,皇后和誉王进去了,也没有空再管咱们的去留。” “出宫是不成,要不这样,咱们分成两拨,一拨人去宫门口迎宣王,一拨人留在这里等候皇上召见。” “这个主意好。那我去迎宣王。” “嗨嗨~怎么就你去,我提出的主意,应该我去迎宣王。” “好了,都别争了,来~咱们出单出双,人数多的去迎宣王,人数少的留在这里等候皇上召见。” “好~”众臣附和。齐齐伸出手指。 “哈哈~运道使然,咱们快点去迎宣王殿下回朝吧。” 留下的大臣有些失落,只怪运气不好,等在外面定然是一事无成。 皇帝刚醒来,就算是要召见,估计也是要等宣王来了才能见他们这些臣子。 皇后求见,皇帝自然是让她进来,可皇帝南宫信一醒来,便从薛宁的口中得知,他是中毒才会昏迷。 “幸好夏蝉姑娘悄悄的给您一粒药,至于是什么药,奴才也是不知,可奴才混着药汁重新给您服下后,没俩时辰您便醒来了。” 皇帝南宫信醒来,可精神并不是很好,他在薛宁的伺候下饮了水,这才能用沙哑的嗓音说了简单的几个字,“宣王~” 薛宁当即回道,“奴才听说宣王今日才回到长乐城,只是不知为何如今还未进宫。” 皇帝南宫信道,“宣~御林军护宣王来见~” “是!”薛宁领命,马上传皇帝醒来后的第一个旨意,让御林军迎接宣王进宫。 皇帝醒来后便一直清醒着,头脑虽然还有些混沌,可到底不用再昏迷下去。 皇帝醒来后,御医们前来诊脉,竟发现之前皇帝中的毒去掉了大半。 连他们这些御医都不知是何物,也难以及时配出解药的毒素,没想到会轻易的就没了。 “薛公公,皇上是用了什么药,怎么会这么快就好了?” 面对御医的疑问,薛宁假装高深莫测道,“这个,老奴也不甚清楚,大抵是上天觉得咱们皇上仁义,所以未皇上延长了寿命。” 见薛宁不肯告知,御医们也不好多问。但是他们都知道,除了宫里的这些御医,薛宁倒是没有再找别的大夫进宫为皇帝诊治过。 待御医们挨个为皇帝南宫信诊断过,皇帝问询,御医院院首上前回答道,“启禀皇上,您身体已经好转,只要继续将养,便可无碍。” 皇帝南宫信已经知道他是中毒所致,见御医如今还是不肯说实话,便厉声问道,“朕在昏迷的时候,遇到一位仙人,他说朕是中毒所致,你们说,是也不是?” 众御医闻言,当即吓得跪地不敢起身,浑身发抖,不知如何解释才好。 他们一开始是没发现,那毒药甚是厉害,竟是慢性毒药,叫他们这些御医都不能察觉,可等到他们发现皇帝是中毒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皇后逼迫他们隐瞒。 无论是因为什么缘故,皇帝中毒昏迷,他们这些御医必然是逃不掉的责任,原以为皇帝是救不活了,干脆就顺从了皇后的威胁。 真是没想到,皇帝中了奇毒还能醒过来,还知道了中毒的事情。 御医们只得把事情真相说明,跪地求皇帝饶他们一命。 皇帝南宫信没心思理会,薛宁上前让众御医待去一角免得扰了皇上的清静。 待皇后携着誉王来见,皇上想了想,他是有点对不起她,可如今她却想要他的命,既然是多年的夫妻,不如再给她一次机会。 皇后穆娇容带着誉王南宫云尘进来,果然见皇帝已经醒来,她心里害怕事情暴露,又只得虚情假意的上前恭喜皇帝醒来。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31章 太子储君 “皇上,您终于醒来了,可叫臣妾担心多日。” 誉王南宫云尘也道喜,“恭喜父皇终于醒来。” 假模假样的一点诚意都没有,皇帝南宫信却没有揭穿他们。 “让皇后和云尘担心了,朕现在无碍了。刚刚御医为朕诊断过,说朕好好静养,待余毒清除后,还能再活些时日。” 提到余毒,誉王南宫云尘的目光当即看向几个跪在角落的御医。 这几个御医,都是被他和皇后威逼过的,可如今—— 南宫云尘有些不确定了,是不是这些御医中的其中一个出卖了他和皇后? 会不会是他们假意屈服,实际上在暗中为皇上研制解药? 不过应该不会,皇后说过,那毒药是从穆飞雪的那位异族公主的生母手中得来的。 此毒难解,且没有解药。当年穆飞雪的生母便是被她带来的这个慢性毒药毒死的,即使她当时发现自己是中毒,也没有解药为自己解毒,而解药配制不及时便死了,死后也是没人发现她是中毒而亡。 只有中了这毒的人死后半月,尸体上才会出现中毒的征兆。 皇后手中的毒药,就是当年穆丞相亲手毒杀穆飞雪生母后留下来的,却被皇后拿了去。 既然是说了没有解药,皇帝怎么就醒来了? 南宫云尘试探性的说道,“父皇,这些御医虽然医术不佳,好在他们及时的将您救回来了。” 皇帝南宫信却道,“皇宫里的御医那是集天下之大能,若是他们的医术都不佳,那天下便没几个医术了得的。” 他还是想给自己的妻儿一个认错的机会。 只要他们肯及时认错,他也愿意对他们从轻发落。 可惜啊,皇后穆娇容忽然对皇帝道,“皇上您昏迷了太久了,都不知道长乐城中发生了多少事。这段时间啊,可是难为了云尘,若非是云尘力挽狂澜,这长乐城就被南宫彦的余部给抢了去了。届时,宣国必然又是一场大乱。幸好,是云尘及时剿灭了逆臣贼子,救下了长乐城,也救了宣国。” 皇帝南宫信在昏迷前就知道南宫云义领着南宫彦的旧部造反,只是他还没来及处理,便昏迷了过去。 众人皆道皇上是被小凌王给气晕的,现在皇帝心里也清楚,他哪里是被气晕的,是中毒刚好毒发而已。 “南宫云义呢?” 是要处置南宫云义了吗? 南宫云尘得逞的一笑,马上回道,“他被儿臣擒获后便一直关押在大牢中。” “让他来见朕。” 皇帝叹气道。那个孩子,自幼懦弱,又经历了他生父谋逆一事,本来就认怂的性子变得更加低调了,怎么会忽然就要造反呢。 皇帝心里有些不信。他想要亲自问一问南宫云义。 可南宫云尘自然是不愿南宫云义来扰了他的好事,他如今在对付南宫禅,他心里着急着把南宫禅解决了,再逼皇上让位。 “父皇还是不要见他的好,他在牢中住了几日,浑身邋遢不说,如今更是臭气熏天,父皇您刚醒来,身子虚弱,还是待日后再见他吧。” 皇帝南宫信不可置信的看向他这个儿子,才不过替他主持政局几日,便敢如此与他说话,还要管他见谁不见谁。 看来他是享受到了权利的滋味,已经忘记了谁才是君。 南宫信不动声色,只是对皇后说道,“朕派人去迎了宣王进宫,宣王聪明英勇,朕想今日便宣旨,立宣王为太子储君。” 皇后穆娇容和南宫云尘当即反对,“皇上您刚醒来,不如改日再议此事。” 南宫信道,“朕心意已决,朕派再中毒一次会不会有这般好运的醒来,所以想早点把宣王立为储君,免得将来无人担此重任。” 誉王南宫云尘再也忍不住了,当即暴躁道,“宣王才回朝不久,不过就打赢了一场胜仗,怎配立为储君。倒是儿臣,不仅尽孝在父皇身边,更是以一己之力剿灭的逆臣贼子,保护了长乐城。父皇要立太子储君,也应该考虑考虑儿臣!” 南宫信问道,“你觉得你真的能担此重任?” 誉王南宫云尘自负道,“儿臣觉得儿臣不比宣王差!” “那就好,你若是不差,父皇自然是欣慰。”皇帝南宫信继续说道,“那你便说说,你哪里比君佑强,若是说出个一两条来,朕便认你是不差的。” 见父皇如此小瞧他,高看南宫禅,南宫云尘更加不忿。叫他说出他比南宫禅强在哪里,他还真是在认真想了一想。 强在哪里呢? 论外貌长相,自然是南宫禅毫无疑问的胜出。 而论身份,他是皇后收养,算的上的嫡出,可这对于皇帝看来,却不算什么,只要皇帝认可,无论嫡庶皆可立为太子储君。 论武功,听说南宫禅领着十几个侍卫便能从百肃皇宫救回令狐和鸣,而且还能从老凌王南宫彦的刺杀中逃脱。这一点,他倒是比不上南宫禅的。 那便只剩下才华谋略可比了。 如今不就是他在和南宫禅比谋略才智吗! 若是南宫禅被他派去的近卫兵杀了,说明他的谋略在南宫禅之上。便是只有这一条,那也是他胜出了。 而他派去的人也去了不少时候了,也不见南宫禅来,可见南宫禅必然是抵不过他五百近卫兵,定是被他们所杀。 有了必胜的想法,南宫云尘有点无所顾忌,竟敢对着他的父皇说道,“若他死在宫门之下,便是儿臣与他的博弈中胜出,儿臣便是以这点强过他。” 皇帝南宫信当即惊慌的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皇后见皇帝气得不行,马上从皇帝身边躲开。虽然觉得誉王太过心急,不该现在就激怒皇帝。可誉王已然如此,皇后也只得道,“他还能做什么?不过就是派人去杀了你那个宝贝宣王罢了。” “孽障!你们两个,竟然敢!” 誉王南宫云尘以为南宫禅必死,他就要胜利,如今正是逼迫皇帝让位的好时机,便大逆不道的对皇帝说道,“做都做了,如何不敢,现在就差父皇把皇位让给儿臣了,反正你也没有别的儿子可以继承大统了。” “那你是高兴的太早了!”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32章 苦苦挽留 “那你是高兴的太早了!” 只见南宫禅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身后跟着薛宁以及诸位大臣。 “儿臣拜见父皇!” “臣拜见皇上~皇上迟迟没有召见臣等,臣担心皇上身体便跟随宣王前来觐见,还望皇上恕罪。” 法不责众,外头的大臣早就听到皇帝暴怒的声音,正是着急之时,宣王来了。他们便同着宣王一同进来瞧个究竟,免得皇后和誉王从中作梗。 毕竟皇后和誉王是不愿宣王见到皇上的。 将近一年未见到宣王,刚刚还在担忧着他这个儿子会不会被南宫云尘所害,现在儿子就平安的回到他身边来了。皇帝再见自己这个穿着戎装前来见他的儿子,心里自然是不胜欢喜。 果然是他和贤妃所生的孩子,越看越是叫他欢喜。 “好好好!君佑,你果然没叫朕失望,那些跳梁小丑终于该知道谁强谁弱了。” 南宫云尘气急败坏,竟连五百个近卫兵都奈何不了南宫禅,看来他确实是有点本事。只是南宫云尘并不想认输。 只见南宫云尘忽然出手,目标便是正准备回到床榻上躺着的皇帝南宫信。 南宫云尘藏在袖中的匕首就要靠近皇帝,众臣见状目瞪口呆,一时做不出任何反应。 南宫云尘以为拿住他的父皇南宫信,便能逼着皇上让位。 他已然到了穷途末路,杀南宫禅不得,他父皇肯定不会放过他,反正都是一死,他便想再搏一搏。 哪知南宫云尘刚出手,连皇帝的衣摆都还未碰到,就被南宫禅上前一脚踹开手臂,顿时将南宫云尘的胳膊踢了个骨折,他手中的匕首应声落下,哐当一响,南宫云尘也同时倒地。 南宫禅这一脚十分给力,竟叫南宫云尘半晌也起不来身。 他失败了,南宫云尘知道自己失败了,这下子他彻彻底底的什么都没有了,恐怕马上就会成为阶下之囚,甚至会被砍了脑袋。 他干脆不再起身,失神落魄的坐在地上。 皇帝南宫信怒其不争,气的浑身颤抖,当即唤来御林军,“将南宫云尘这个孽障给朕收押起来!朕再也不想见到他!” 被御林军架起的南宫云尘忽然咆哮道,“是你对不起我!父皇,是你对不起我!明明我才是嫡子,才应该继承大统!——” 南宫云尘的声音越来越远,皇后穆娇容早就吓得不知所措,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这就是你抚养的好儿子!” 皇帝转头对皇后穆娇容斥责道。 皇后穆娇容这才回神,南宫云尘被处置,那么接下来便是她了,她贵为皇后,不想给囚禁,更不想死。 噗通一声,皇后跪在皇帝南宫信的面前,全然不顾在场众位大臣的神情,哀哀怨怨的对皇帝哭诉道,“求皇上饶恕臣妾,臣妾也是为了宣国着想啊,臣妾一心想要为皇上您生个孩子,可惜身子不争气,扶持云尘也不过是想按照宗法传承,立长不立幼立嫡不立庶啊!” 皇帝南宫信道,“若是从前,我必然会信了你的鬼话,可现在你说的一字一句,朕都不想听。朕念在与你多年夫妻的情分上,暂时不会惩戒你,你先自行回宫,待来日朕身子好转了些再去与你谈话。” 这是不想再瞧见她的意思,见皇帝没有当众责罚她,更没有剥夺她皇后的位分,皇后立即起身告退。 待皇后也离开后,寝宫中才安静了下来。 皇帝南宫信叹气,南宫禅上前劝说道,“请父皇保重身体,您刚恢复,还望父皇以龙体为重,别让这些烦心事所累。” 皇帝南宫信点头并伸出一只手,薛宁眼疾手快,马上就把玉玺给拿了过来递到皇上的面前。 皇帝拿着玉玺,诸臣急忙跪下听旨,只听皇帝捧着玉玺道,“国之重任并非谁都能担,祖宗有训,立长不立幼嫡不立庶也确实如此,朕自知没有那个贤能,培养一位德才兼备的嫡子。不过好在,上天对朕不薄,赐给朕一个有勇有谋才略不凡的宣王。朕身体还是不大好,怕等不到明日早朝,趁着还清醒的时候当着诸位臣工的面宣布,朕要立宣王南宫君佑为太子储君,若朕不能兼顾朝政,便由太子南宫君佑全权代理。” 南宫禅,亦是南宫君佑跪下接旨,从皇帝手中接过玉玺。 皇帝这个口谕,并非光是立他为太子,更是把玉玺和江山社稷都交到了他的手中。南宫禅自感觉身上的担子更重了许多。 夏蝉在皇帝的寝宫外等候,只听到屋中诸臣万岁千岁的呼喊着,她一听便知其中缘故。 唇角上翘,面带喜色,为他感到高兴。他终于得到了属于他的一切。 可就在这时,有一个不好的消息递到了皇帝的面前。 “凌王太妃毒死了老凌王的所有子女和妾室!” 原来是凌王太妃以为南宫云义确实谋反了,觉得她自己的儿子都要活不成了,而那些老凌王南宫彦留下的庶子庶女更不应再活着,她便对他们下了毒手。 先是用庶子庶女逼着老凌王侧妃和妾室自尽,待侧妃和妾室死后,太妃又再饭中下毒,将老凌王南宫彦的一干庶子庶女全都毒杀了。 “她竟然这般心狠毒辣!早知道朕当时就不该饶恕她!” 皇帝南宫信今日是被气的够呛,一个两个的后院都是不安宁。可一想想他自己,又比他那位造反谋逆的兄弟强上许多。他还活着,他的儿子们也都好好的活着。 只是可惜了,老凌王南宫彦的一脉就剩下一个南宫云义了,却还因为造反而关押在大牢中。 “太子,你亲自去问问南宫云义,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是。”南宫禅也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 不过在去过问南宫云义的事情之前,南宫禅还有一事要向皇帝禀报,“儿臣想给夏蝉一个名分,想挽留她在儿臣的身边。” 皇帝南宫信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想了半晌,才开口问薛宁,“朕是不是跟那个丫头说过,叫她离开以后千万别再后悔了再回来求我?” 薛宁但笑不语,这种不讨好的话他可不敢说。 南宫禅却道,“是儿臣苦苦挽留她的!”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33章 尘埃落定 听到自家的儿子这么说,皇帝心中有数了。 可他却说道,“这件事嘛,再说吧,反正她都回来了,一时半会也跑不了,你先把眼前的几件事去处理掉,也免得你父皇我心烦。” 为父皇解忧是最耽搁不得的事情,南宫禅只好把给夏蝉名分这件事等皇上心情好了再与他商议。 带着诸臣的恭贺声,南宫禅找到了寝殿外等候的夏蝉。 没能立即给她求来一个名分,南宫禅觉得有点亏欠夏蝉的。 “在宫里等我哪里都不要去,我会派人保护在你身边。” 他要先去审问南宫云义,为凌王府善后,再去处理南宫云尘的事情。 夏蝉点头,表示会在他的寝殿中等他回来。 爹娘和弟弟还未到长乐城,可她已经得到了消息,他们不日就要抵达。夏蝉叫南宫禅派人留意一下,好接了他们去集福楼暂住。 南宫禅安抚她道,“放心,我会亲自去接他们。” 他已经当她的家人是他的家人看待。 南宫禅想送夏蝉去他的寝宫,却被薛宁拦住了。 “太子殿下,老奴想跟夏姑娘聊几句。” 薛宁和夏蝉是老熟人了,南宫禅自是放心,便留下夏蝉,先出宫去处理事务。“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嗯。” 瞧着二人依依不舍的模样,薛宁捂着嘴偷笑。待太子南宫禅走远,薛宁才对夏蝉恭喜道,“姑娘,大喜啊~” 夏蝉不知他在打趣她什么,便道,“大喜的是太子,他终于苦尽甘来。” 薛宁却是笑颜眉开,说道,“同喜,您与太子是同喜。” 夏蝉便不明白这话了,正是疑惑的时候,又听薛宁对着夏蝉说道,“皇上有请,您随我进去吧。” 感情留下她是皇帝的意思,是皇帝想与她聊一聊。 此时的夏蝉还不知道是她的那颗药丸救醒了皇帝。 进去之时,皇帝是一点都不避讳,侧躺在病榻上闭目养神。 听到夏蝉的施礼声,才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瞧了夏蝉一眼,话都没说,只挥手叫夏蝉起身。 薛宁虚虚扶着夏蝉起来,夏蝉心里还想着,薛宁怎么变得更加可惜体贴了,皇上难道病得哑巴了。 就忽然听到皇帝开了口,“你会医术?” 这是在问她。夏蝉忙回答道,“民女拜了师,可还未学,师父便被误杀了。” “哦~”皇上忽然想起来,她师父是被南宫云义那个臭小子误杀的,当时她还在他面前大骂了南宫云义,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 “那你的药丸是你师父留下来的?” 不用多想,她还不会医术,她给他的药丸肯定是那个无辜枉死的师父给的。 夏蝉一听皇帝这话,心中便是猜测,皇帝中毒忽然醒来,会不会是她那颗药丸起了作用。若真是如此—— 夏蝉心里一喜,若真是如此,那师父早些年的事情是不是就可以借此机会请皇帝不再追求,也可以让师父安息了。 夏蝉便道,“是我师父陆上虞所留之物。” 怕皇帝一时想不起陆上虞是谁,她便又说道,“我师父最擅长的是飞针入穴之术,一副鱼肠线也是用的天衣无缝,解毒之术是他后来研究所成,我之前在穆家中毒便是我师父所救,只是可惜了,师父这些本事,我还没来得及学习一二。” 皇帝南宫信听到陆上虞这个名字觉得有点耳熟,他想了一会,才想起来有一个熟悉的人也叫陆上虞。 便问向薛宁,“御医院曾经有个御医是不是也叫陆上虞?” 薛宁心清如明镜,瞧了夏蝉一眼,当即回道,“回皇上的话,是有这么一位陆上虞陆大人,还是因为贤妃娘娘身故的事情,他的家人都被皇后处置了,那位陆上虞陆大人也自尽了。” 一个戴罪自尽的陆上虞,忽然又被人提起。皇帝的目光带着审视看着下首淡定站立着的夏蝉。 皇帝不开口,夏蝉不敢多嘴。 待皇帝轻嗤一声,问道,“可是曾经那位御医院的陆上虞?” 声音中还带几分气,说明皇帝对曾经没有挽救贤妃娘娘的陆上虞有着极深的怨恨。 夏蝉回道,“师父说他曾经是在御医院待过几年,后来被人设计陷害弄得家破人亡,无奈之下他只得假死躲开一劫,他去年听说宣王回朝,便想着将当年真相公之于众,没想到却落得身世的下场。” 夏蝉在皇帝不怒自威的气压下十分中肯的说完这些话,她低垂着头,迟迟没等到皇帝的反应。 但她从皇帝释出来的威压下感觉到,皇帝听到她师父的事情,心情并不大好。 并非夏蝉想让皇上忆起往事惹他不快,只是想着急不可求,若皇帝真的是被她那颗药丸救星,她当是要抓住机会为师父平反。 几息之后,就在夏蝉等得心里也焦虑,不知皇帝到底是什么想法,是会既往不咎,还是会继续埋怨师父的时候。皇帝才又开了口。 “你先回去吧,别站在这里惹得朕心烦。” 夏蝉? 她好端端的被他叫来聊天,现在又看到她心烦了。好吧,他是天子,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夏蝉便要告退,可刚走出去两步,皇帝忽然又道,“太子求朕答应他给你一个名分,可朕觉得不是你自己来求的没有诚意。好了,退下吧~” 夏蝉再次? 又想她求他,又不想看见她,那她是留下来求他呢,还是现在离开呢? 不过夏蝉早就留意到跪在角落里一声不发的那些御医们,看来皇帝的心情确实很糟糕啊。 她还是赶紧逃了出去。 来到南宫禅的寝宫,他也有一年没有回来住了。 可夏蝉觉得这个寝宫里到处都是南宫禅的气息。里面的摆设都是他喜欢的样子,连床榻上的被褥,也是按照他喜欢的最简介的祥云。 躺在南宫禅的被褥上,夏蝉不知不觉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直到天色昏暗,她才从南宫禅的轻唤中醒来,“小懒蝉,还不快起床,再睡下去都要第二天了。” 听到熟悉又温暖的声音,夏蝉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果然是他守在她的身边,她躺在他的床上,盖着他的被褥,身边的人是他,心里的人也是他。 这种感觉真好。幸福的,她真的一点都不想离开。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34章 谈婚论嫁 可是,她想念爸爸妈妈该怎么办。 果然是两难。不知不觉又难过的留了滴眼泪。 竟叫眼尖的南宫禅瞧见了,“怎么了?”一吻印在额头。 夏蝉扯谎道,“可能没睡好,有些头痛。” 南宫禅当即便唤人去请御医,夏蝉想阻拦已经是来不及了。 不过心想着,诊一诊也好,诊出来她没病,也好叫他放心。只是要劳烦御医白跑一趟。 夏蝉要起床,南宫禅顺手就把夏蝉的衣衫拿过来为夏蝉穿上,动作做的甚是熟练,全因为在军中日日如此照顾着夏蝉。 夏蝉穿好衣衫,他又去为夏蝉拿巾帕擦拭。 夏蝉正享受着南宫禅带给她的温馨的感觉,忽然他开口问道,“南宫云义放出来了。你何时与他结义了?” 还真是一喜一忧呀。夏蝉知道南宫禅这是怪罪她没有事先告知她和南宫云义结义的事。 “离开长乐城之前,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南宫禅将巾帕递到夏蝉的手中,夏蝉擦拭了脸和手,南宫禅道,“不是责怪你,只是你认了他当义兄,以后我该与他如何相称?” “如何相称?”夏蝉一时没反应过来。 “嗯。我本来比他早出生一刻钟,可他做了你义兄,岂不是我名义上的大舅哥,竟叫他占了我的便宜。” 夏蝉笑道,“原来你也在意这些。” 南宫禅摇了摇头,从夏蝉手中拿走巾帕递给侍女,“那厮太不靠谱,我若是兄长还能叮嘱叮嘱他。” 夏蝉问道,“他是无罪释放,还是皇上特赦的?如今在何处?” 南宫禅坐在桌前,为夏蝉盛好一碗汤放在她面前,说道,“事情已经调查清楚,他确实是受人设计,誉王是他的人证,他便被我无罪释放了,只是现在凌王府中一塌糊涂,他回去也是必然不好受。” 所谓的一塌糊涂,南宫禅没有告诉夏蝉,是南宫云义的几个庶子庶妹以及庶母都被凌王太妃毒杀了。 夏蝉喝了口汤,味道清爽,是她喜欢的。 她没想到这个时候,誉王竟然还能证明南宫云义是无辜的,“誉王难道的诚心悔改,竟会为南宫云义做了证?” 说到誉王南宫云尘,南宫禅不免叹息,“他哪里会悔改,我今日去牢中审问他,他兴许是不甘心失败,像发了疯一样的说了许多他曾经作的恶,其中就有如何设计南宫云义的,也包括和穆家的种种。按照他这份证词,他算是认罪了。” 夏蝉道,“皇上就你和誉王两个儿子,他会杀了誉王吗?” 南宫禅停下手上为夏蝉剥虾壳的动作,沉思了片刻,说道,“即使他不想死也没办法,父皇已经下了令,将他择日处斩,说他自小便不知感恩,即使原谅了他,只会后患无穷。” “那他算是自作孽不可活了。”夏蝉感慨道。 南宫禅抬头,“不止如此,皇后她,被父皇贬黜了,如今暂时囚禁再寝宫中。穆家上下也都被抓了。” “穆丞相他?” “是的,也一起抓了起来。我的意思是,虽然誉王和皇后谋害父皇在前,可若是当时穆丞相肯在朝中力挽狂澜也不会有偏差,可他偏偏在那个时候躲在自己府中,免得惹祸上身,即使他向我表态,他一直愿意追随的是我,可你知道穆子源投靠了誉王,他穆家便是故意侍奉二主,无论我和誉王谁赢,他们穆家都会立于不倒之地。他们父子俩还真是好算计,我岂会轻易的饶了他们。” 夏蝉闻言,不再过问。 穆家倒了也好。 见夏蝉不问,南宫禅偏偏要提起。 “你不问问穆子源如何了?” 夏蝉轻嗤道,“我是没想法,难道你想我去关心关心,问问他的现状?” “那倒不是。”南宫禅把剥好的虾沾了沾酱油,放入夏蝉的口中。 见夏蝉果然对穆子源没有太多关注,南宫禅却忍不住跟夏蝉说起穆子源,他心想着免得夏蝉觉得他小心眼,再说了夏蝉也迟早会知道,还不如他来告诉夏蝉。 “从查抄的誉王府中找到了穆飞雪。” 夏蝉一愣,没想到被送去庙中修行的穆飞雪竟然在誉王府中。 “是她那位亲兄长穆子源把她送过去的。” 夏蝉冷笑道,“还真是手足情深,自己投奔了誉王,还不忘拉自己的妹妹下水!当真可恶!” “穆飞雪已经有了身孕,是誉王南宫云尘的,我的意思是既然是誉王的孩子,先留着,可父皇怕留着是个后患,再说誉王和穆家同时倒台,以后这个孩子未必就能顺利长大,所以穆飞雪被父皇带走了,至于如何处置,我就不得而知了,恐怕是凶多吉少。” 夏蝉有些感慨,她一开始就没有对穆飞雪做过什么,可穆飞雪却一直跟她过不去,说来说去都是穆飞雪在意南宫禅,想要独霸南宫禅。 而她呢,并没有想要霸占南宫禅一辈子,却一时半会不能走。 她现在无法进入梦境了,想着过两天爹娘来了,她再回集福楼去行善做好事,攒点福气值再试试。 马上就是她的生辰了,不知到时候许个愿,能不能像另一个“夏蝉”一样把灵魂换回来。 “在想什么呢怎么投入?穆子源?” 夏蝉摇头,“我怎么回想他!今天桌子上可没有醋给你吃。” 南宫禅伸头过来,轻轻的在夏蝉的额头上印了一吻,“吃醋是因为我在意你。” 没羞没臊的,夏蝉赶紧推开他,免得叫侍女们瞧见。抬头一看,侍女们都低垂着头,夏蝉才松了一口气。 “殿下,我想出宫去。” 南宫禅一愣,微微有些责备道,“你与我同生共死多次,不必像外人那般对我尊称,还像之前那般喊我便是。出宫的事,你就别想了,既然进了宫,以后便一直住在宫中吧。” 夏蝉刚要反驳,南宫禅打断她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难道你我真心相爱也不能让你留下来吗?” 夏蝉不语,她爱他不舍得离开他,可也想念爹娘。 “去年我便想娶你,谁知麻烦事一遭接着一遭,如今那些事情算是都尘埃落定了,我便想和你好好的谈婚论嫁。你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也可以允诺你,只要你答应我,留下来嫁给我,与我恩爱到白首。”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35章 不再计较 南宫禅这好似在跟她求婚一般。 可夏蝉不敢应他。 这边是心爱之人想要与她恩爱白首,现世中是她日思夜想的爸爸妈妈。 都是她爱的人,割舍谁,她都会难过。 夏蝉不知该如何是好,一时之间,泪如泉涌,令南宫禅好生心疼。 “好了,我错了,我不该这个时候弄哭你。我再给你一些时间,你再考虑考虑。若你觉得我对你还可,不如就多给我些机会。” 边哄着夏蝉,边轻轻的为她擦拭掉眼泪。夏蝉哽咽抬头,一瞬间对上了南宫禅也噙着泪的双眸。 他竟然也这般不舍她,也是真心爱她,想要与她白首偕老才会如此吧。 可夏蝉却说不出抱歉的话。 连她自己一时之间都不知如何才好。 二人相视拥抱,彼此眼中的不舍和深情甚浓,直到御医奉命前来,南宫禅才起身让位,让御医为夏蝉诊断。 “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有些头晕,可能是没睡好。” 原本是没有的,可这会儿,夏蝉忽然觉得真的头晕了。 “还是要仔细诊一诊。”南宫禅坚持道。 御医被南宫禅派去的人找到的时候还跪在皇帝的寝宫中,他们这一干御医院的御医一直跪着,没有皇帝开口,谁都不敢离开,甚至不敢开口。 太子派人来寻,说是为夏蝉姑娘诊断。 谁成想,皇帝当即指派了这位陈御医前来为夏蝉诊断,还叮嘱道,“小心诊断,诊出了结果马上来告诉朕。” 薛宁也笑着让陈御医一定要小心,说他们这些御医能不能被赦免全在夏蝉姑娘了。 陈御医迷茫的跟着来了,待为夏蝉诊断后,他当即恍悟。 他不知该如何称呼夏蝉,便起身跪在了南宫禅的面前,噗通一声跪下道喜,“太子大喜,臣恭贺太子~” 陈御医没头没脑的跪南宫禅是想得到特赦,口中虽然道喜,可却弄蒙了南宫禅。 瞧了眼同样迷惑的夏蝉,南宫禅问道,“喜从何来?是她的身体如何了?” 陈御医急忙道,“这位姑娘已经有了身孕,臣以为是太子的,故而向太子道喜。” 南宫禅闻言,当即喜道,“自然是本太子的!我和知知有孩子了!知知——” 可他瞧向夏蝉,却发现夏蝉呆在当场,一脸木楞和惊慌。 南宫禅不顾御医在场,弯下身,对夏蝉轻声说道,“你怀了我的孩子,怕是不能再离开我了。” 原本呆愣的夏蝉,在南宫禅说完这话后,当即大哭了起来。 南宫禅一慌,忙上前为夏蝉擦拭,却被夏蝉避开了。 南宫禅以为夏蝉这是生气了,怪罪他当时给夏蝉服了假的避子汤药,所以才导致她有了身孕。 可他当时便是抱着赌一把的态度,他知道夏蝉有孝心,想回到她的亲生爸爸妈妈身边,可他爱着夏蝉又不能阻止夏蝉回去尽孝。便有了这个念头。 和夏蝉来一次,若是夏蝉有孕,正好留下她。 可若是夏蝉没有为他怀上孩子,她还是一心想要离开,他便只能放手,即使心痛也只得放夏蝉离开。 没想到,上天还是偏向他的。 南宫禅欣喜之余,也想着要先把夏蝉哄好。 若是夏蝉因此恼了他,未必不会气恼之下带着他的孩子一起离开。 “是我错了,是我自私,可我也是太想要留你在我身边,若你生气,你打我骂我都可以,千万被哭伤了身体,你如今有孕,一笑一忧都会影响到腹中的孩子。” 陈御医早就对薛宁说的话有些期待,见夏蝉有孕,他便以为可以借着太子身边这位贵人得到皇帝的特赦,可没想到太子身边这位贵人,竟然在听到有孕后大哭了起来。 看太子对她的态度,估计是太子一厢情愿。 可太子不开心,皇帝便不会特赦他们这些人。 陈御医为了能得到特赦,大家皆大欢喜,也劝说夏蝉道,“是啊,这位贵人,伤心便会伤身,对孩子更是不利。” 仅仅起到了一会的作用,夏蝉闻言当即暂停了哭泣,可手抚在还是平摊的腹部后,想着那里有个小生命,想着她更是陷入了两难的选择,夏蝉便又哭得更加厉害。 南宫禅就差给夏蝉跪下了,可怕侍女们和御医觉得夏蝉恃宠而骄,便只能好言相劝,“知知,我的心意你该是明白的,你若是不明白,我就再与你说一次。我欢喜你,想要你留在我的身边,如今你有了我的孩子,我更想你和孩子一起陪伴着我,将来我护着你们母子,定然不叫你们受任何委屈。你答应嫁给我吧,虽然嫁给我会见不到你的爸爸妈妈,可你就当是嫁的稍微远了些。” 陈御医有些听不明白了,什么是爸爸妈妈? 当朝太子求娶,还是怎么难的吗? 听说这位贵人便是救醒皇帝的人,连整个御医院的人都觉得难解的毒,叫她给解了,看来本事一定了得。太子也是个惜才的。 夏蝉哭着哭着便伏在了南宫禅的怀中,她也只能这样了。 孩子的到来,叫她的难以选择倾斜了。原先只是心爱的男人和亲生父母相比,她自然是选择回到父母的身边。 可现在南宫禅和孩子,跟父母这一厢比较后,她不能让孩子和孩子的亲生父亲分离,更不愿让孩子胎死腹中。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孩子留下来,她也留下来。 只是,这样一来,她怕是很难再见到亲生的爸爸妈妈了。 “南宫禅~” 夏蝉窝在南宫禅的怀中痛苦,南宫禅便明白了她的选择。他既是欢喜,又是为夏蝉感到难过。 再见不到亲生父母的感觉,他能身同感受。 皇帝那边得知夏蝉有孕,当即让人去准备册封夏蝉。 薛宁故意说道,“皇上,您不是说让夏蝉亲自来求您吗?” 皇帝南宫信叹息道,“唉!本来朕想难为难为她,叫她珍惜朕的好儿子,毕竟送到手的不香,求来的才珍贵。可她现在有孕,那可是朕的孙儿,这是这么久一来头一件大喜事,朕打心底里欢喜,便不再跟她计较了。” 薛宁偷笑,皇帝这是怕夏蝉将来生下的孩子不肯与他亲近才是。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第336章 大结局~ 三个月后,夏蝉小腹微隆,穿着太子妃的嫁衣,与南宫禅在宫中举行了婚礼。 婚后二人甜蜜如新,直到再五个月,夏蝉和南宫禅的第一个孩子即将诞生。 太子妃要生产,宫里忙成一团,侍女和乳母等候在太子妃的床榻外面。 里面接生婆和太子陪着太子妃生产,太子南宫禅的手被太子妃夏蝉紧握着,夏蝉一用力生,南宫禅便同时感应到她的痛。 这是他们头一个孩子,南宫禅比夏蝉更加紧张。 他不仅担心未出生的孩子,还担心夏蝉的身体。 她的身体是这一世的,可灵魂却不是。这才是南宫禅担忧的地方。他就怕在这个性命攸关的时候,夏蝉的身上会不会又发生特别的事情。 夏蝉忽然感觉一个轻松,然后是孩子“哇~”的一声哭声。 南宫禅已经愣在当场,那孩子头尖尖的,怎么看怎么像夏蝉说的外星人。 “恭喜太子太子妃,孩子出生了。”接生婆道喜,夏蝉这才知道孩子生出来,当即松了口气。 她终于可以好好的休息,睡上一觉了。 这边想着,就当即进入了梦乡。 “睡得还真是快,辛苦了~”南宫禅在夏蝉的额头印了一吻。 庆幸一切顺利,什么意外都没有发生。 孩子出生了,他就瞧了一眼。反正孩子有许多人照顾,倒是夏蝉,他瞧了瞧被夏蝉依旧握着的手,觉得还是守在夏蝉的身边,免得她醒来瞧不见他会心慌。 夏蝉进入了梦乡,忽然来到了梦境。 十个月没法进入梦境了,今日竟然被梦境召唤轻松的进来了,而且还见到了另一个“夏蝉”,似乎也是刚进来一般。 二人许久未见到对方,这一见便非常开心,当即奔向对方。 “终于又见面了?” “是啊,终于又能见到你,这几个月我好想你。” 夏蝉笑道,“我也想你,想爸爸妈妈,好想让爸爸妈妈瞧瞧我的女儿。” “你生孩子啦?”另一个“夏蝉”惊喜道。 夏蝉点头,另一个“夏蝉”娇羞一下,也忽然说道,“其实,其实我也刚生下一个孩子。” 夏蝉?? 两个夏蝉又一次再梦境中分析,她们是如何不能再进入梦境的,如何在诞下孩子后被梦境召唤相见的。 “原来有了男人便不能入梦了,可咱们同时生了一个女儿,便又能同时入梦。” “是啊。”夏蝉感慨道,“只是可惜,你见不到爹娘,我看不到爸爸妈妈。” 二人闲话许久,直到夏蝉被担心不已的南宫禅一遍又一遍的唤醒,她才与另一个夏蝉告了别。 “终于醒了。”见夏蝉醒来,南宫禅一把把她抱在怀中,越抱越紧,既怕夏蝉在梦中离开。 “我不会走的,会一直陪着你和女儿。”夏蝉肯定道。 一直担心夏蝉会忽然离开的南宫禅,似乎也没得到多少安慰。他要日日夜夜的盯着夏蝉,叫她不能离开他。 头一胎虽然是个女儿,可南宫禅和皇帝也是欢喜不已,皇帝取名为琳琅。 南宫琳琅。 没过多久,南宫禅的师父圆奘法师派人送来一件法器。 这件法器是圆奘法师游历所得,传闻是高僧去佛祖座下听禅所用。 可夏蝉得了这个法器也不知作何用,而南宫禅也只只传闻,不知用途。 南宫禅把这个法器摆在他和夏蝉的床头,忽有一夜,夏蝉竟然在梦境中瞧见了爸爸妈妈。 刚开始夏蝉还觉得不可思议,以为这个梦境只是她日思夜想出现的幻觉。 直到爸爸妈妈泪眼婆娑的喊了她一声,“蝉儿~” 夏蝉听得清楚明白,才明白这并非只是一场梦。 若是梦,便不会听到这么真切的声音。而且梦中的场景也变了,好像她进入了爸爸妈妈的梦。 “爸爸妈妈,蝉儿好想你们。” 夏蝉与爸爸妈妈相拥,他们已然从另一个“夏蝉”的口中得知了夏蝉与另一个“夏蝉”灵魂互换的真相。 爸爸妈妈还是比较开明的,说道夏蝉留在异世,问了夏蝉一些近况,听说夏蝉嫁给了宣国的太子,还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也真心为夏蝉感到开心。 “只要你在那边过的开心幸福就好。爸爸妈妈不图别的,只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就算离得远也没关系。” 夏蝉忽然觉得很幸福,如今她不止有了南宫禅和孩子,还有爹娘对她的疼爱,如今还能在梦境中得到爸爸妈妈对她的关心。 夏蝉忽然觉得,幸福莫过于此,便是一辈子留在异世,只要能时常与爸爸妈妈在梦中相见,似乎也没那么难过了。 真如夏蝉所料,只要她和爸爸妈妈彼此牵挂,她便能与爸爸妈妈在梦中相见。 后来南宫禅特意做了个试验,把他师父圆奘法师送的法器挪走,夏蝉那日无论如何想念爸爸妈妈,或者爸爸妈妈如何努力入梦,他们都无法相见。 “果然是这法器起了作用。”南宫禅肯定道。 虽然是法器的作用,可它的威力有限,南宫禅也很想亲自拜会夏蝉的亲生父母,他的另一对岳父岳母。 他更是想亲眼瞧一瞧,夏蝉所说的另一个世界,所谓的高科技时代到底是何等壮观。 又过了一年又一年,南宫禅似乎很喜欢和夏蝉生孩子,他在忙活国事之余,最开心的就是让夏蝉怀孕。 似乎夏蝉生的孩子越多越不会离开他。 直到婚后十年,夏蝉抱怨不已,对着南宫禅咆哮道,“六六大顺,南宫禅你可以了!老娘要封肚!” 南宫禅坐在凳子上,怀中抱着刚出生的最小的公主,背后趴着一个调皮捣蛋的儿子老四,腿上趴着儿子老五,笑意晏晏的安抚着夏蝉道,“好好好,都听你的,六个就六个,其实我觉得七这个数字更好。” “滚!”夏蝉气结,白了他一眼。 南宫禅顿时笑了,指挥着大女儿琳琅道,“你去把老二和老三从你皇爷爷那里领回来,就说你娘现在睡下了,不会逼着他们背数学公式。” 南宫琳琅从夏蝉床边起身,边往外走,边对南宫禅道,“爹,你想要二弟和三弟学着带娃,还不如把小妹让我照顾,我是女孩子又比他们大,肯定能照顾好小妹。” 南宫禅抱着小女儿亲了亲,说道,“你和小六都是爹的掌中宝,你将来嫁了人,有的要为家中操劳,现在就在爹娘尽情的享受便是,带孩子的事情就让老二老三来,爹也是为了培养他们的责任心和兄弟情。” 夏蝉无语,翻了身继续睡。偷懒就偷懒,还找那么多借口。 宫中伺候的侍女不在少数,可夏蝉却觉得亲自带大的比较有感情,让南宫禅和她一起亲手把孩子带大,只要有空余的时间便亲自教导孩子。 让这几个孩子懂得亲情温暖,加上好的教导才能培养出三观正的孩子。 他们的孩子将来担起的是整个国家,三观正,重亲情,有担当不仅对他们重要,对宣国也尤其重要。 全本完~ 穿成流放抄家的小福星 ---------------------------用户上传之内容结束-------------------------------- 声明:本书为八零电子书(txt8080.com)的用户上传至其在本站的存储空间,本站只提供TXT全集电子书存储服务以及免费下载服务,以上作品内容之版权与本站无任何关系。